曾为系归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谦少
“我并不记得我弄错了什么。”我平静看着她:“叶修羽天天追着我打是事实,他恨我也是事实。”
“那你大概还不清楚你高中时有多欠揍吧。”她凑近来,伸手来摸我的脸:“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当时的照片,看看你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你知道嘉远有多少人想弄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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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就是叶修羽天天打我的理由吗?”
“他打你,你骂他,不是很公平吗?”她十分坦然地看着我:“你不记得你当年骂我哥那花样百出的话了,矮脚虎这外号不就是你给他起的吗?你现在对待颜仲的方式,不就是当年你对待他的方式吗?先用蔑视激怒别人,等别人开始伤害你时,又装成无辜的样子,这不是你的特长吗?”
“我叫他矮脚虎,是因为他踹我时被我躲开了。”我平静回答她:“我觉得任何人都有蔑视别人的权利。”
“那你又为什么要混到纪予舟身边来呢?”她眼神锋利起来:“你看不起我们,又非要出现在我们中间,借着纪予舟的威,让别人不敢教训你,只能忍受你的嘲讽,这就是你的权利吗?”
“我并不记得我借过纪予舟什么威。”
“那你跟纪予舟之后还有没有人打过你呢?”她冷冷问我:“你扪心自问,就凭你对我们说过的那些话,打过的那些机锋,换了任何一个嘉远的穷学生,早死过几回了?”
我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话来回。
叶云薇嗤笑了一声,吸起烟来。她的手指在发抖,我想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说:“你看,林湛,你总能刺激人心里最黑暗的那部分,刚才这短短几分钟,我就不止一次想直接掐死你。”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命比较贱?”我想通这逻辑,笑了起来:“诸位公子小姐比较金贵,你们看我不爽,就可以骂我,我骂你们,你们骂不过我,就可以打我杀我,不然就是受了委屈,反正你们永远比我高一个等级,对吗?”
叶云薇也气得笑了起来。
她说:“好,就算我们都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我们都在欺负你,至少在你跟纪予舟在一起之后,叶修羽没有再欺负过你吧?”
“如果不打就算不欺负的话,我没有异议。”
她按灭了香烟,抬起眼睛来,她的眼睛黑白分明,让人心悸:
“那六年前你大一的时候,为什么要跟纪予舟说谎,说是我哥找人打的你呢?”、
第四十二章眼泪
我的脑中轰然一声,许多事全部联系在了一起,只是仍差最后一片拼图。
“那件事是我误会他了,我挨打时听见一个很像他的声音……”
“是吗?”叶云薇冷冷地看着我:“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言之凿凿,说是叶修羽找人打的你,再配上你当时那一身的伤,你猜纪予舟会怎么想?”
我知道了。
“所以那次纪予舟和叶修羽打架……”
“只是打架而已吗?”叶云薇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她的眼神如此锋利:“我哥从小到大做过的事,没有一件敢做不敢认的。他打你,他认,他没有做过的事,你让他怎么认呢?”
快满二十岁的叶修羽是什么样子呢,我只记得他的眼神了,高傲且洒脱,永远带着一股不耐烦,仿佛这世上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然后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叶云薇看着自己手里的香烟,讽刺地笑了。
“然后就打啊,他跟纪予舟,一个人没做过,打死也不肯认。一个人死心塌地相信你,就是要他认。他怎么会服呢,自然要打架,可惜他小时候练武不认真,打也打不过,所以被打得很惨咯。”她顿了顿,咬了咬牙,又继续说下去:“真是诛心啊,林湛,从记事起就一起长大的兄弟,竟然信你不信他,你知道他当时有多伤心吗?”
“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啊,我和他是双胞胎,他的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佣人说,那天打完架回来,他躲在自己房间里,一直在哭。你去问问纪予舟,叶修羽从小到大,哪怕是被我爸用皮带抽的时候,哭过一次没有?”
“后来呢。”我的声音在发抖。
“后来他就要走啊,连夜拾了东西,订机票,飞英国。我爸早半年就给他安排好英国的学校,他为了纪予舟,留在国内。现在又要走,自然不好意思跟我爸说,只是跟我打了个招呼。他上午十点飞,我那边下午三点到,我知道他要来,很高兴,中午就去机场等了。但是我等了很久啊,三点没来的时候我就想,可能是晚点了。可是五点还没到,六点还没到,到了七点,新闻出来了。”她的声音发起抖来:“看见航班号的时候,我眼前都黑了,林湛,你知不知道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告诉你,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我的魂魄都飞走了,整个人只是一堆死肉,瘫在了地上。当时整个机场的人都在哭啊,我那时候在想啊,他们凭什么哭呢,他们的哥哥又不在飞机上,该哭的是我啊。”
叶云薇的手发起抖来,她笨拙地拿起烟盒,想要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却连烟盒都掉在了地上,她跪在地上去捡,眼泪很快地从她脸颊上滑下去,像一条明亮的河。
她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很没用吧?”她问我:“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没出息,又爱哭,又爱告状,但是那时候哭也没关系,我有我哥呢,他从来就是不会说一句好话,什么要保护我,我是他妹妹之类的,他一辈子都没说过。但是谁敢欺负我,那就惨了,他小时候为我打过多少架啊,我以前被他惯得啊,真是……”
她像是终于察觉了自己的眼泪,狠狠地伸出手来抹掉了。
“我现在不会哭了,他都不在了,我还整天哭,我爸妈怎么办呢,我奶奶怎么办呢。”她疲惫地勾了勾嘴角:“是啊,我奶奶怎么办呢,我当时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我打电话给家里啊,当时是凌晨四点,我爸妈还在睡觉呢,他们还问我‘囡囡啊,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回来啊’……”
“后来呢。”
“后来就找啊,一边找,还得一边瞒着消息,我奶奶七十六了,她不能知道啊。飞机很快就找到了,就掉在陆地上嘛,一飞机的人,得做dna啊,得认尸啊,我爸妈四五十岁了,怎么去呢,当然是我去啊,”她抬头看着我:“怎么,不忍心听下去了?我告诉你,你家纪予舟比你忍心,连我哥回来,都是用的他家的飞机。我当时还在想,还算他有点义气,后来才知道,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你撒了谎,所以来补救呢。他就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查到你头上。”
“对不起。”
“哦,你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她眼神幽深如同暗渊:“你不过是怕死罢了,就跟当年纪予舟一样,你们俩,我一个都看不起。”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当年是真的误会了叶修羽。”我竭力看着她眼睛:“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陷害他的意思。当时打我的是一个美院的同学……”
“我知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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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冉的对吧,打完架第二天,纪予舟就查到了,后来还假惺惺地跟我们解释,说她找来打你的小混混中有个人声音像我哥,我爸心比较善,也没把她家人怎么着,只把她一个人卖到东南亚去了。”她冷冷看着我笑:“哦,现在你觉得残忍了?我爸四五十岁的人,死了儿子,一个月头发就白了大半,我妈哭得眼睛都落下病了,你就不觉得残忍了?你知道这些手段本来该用在你身上的吗?你命好,纪予舟替你挡了。没办法,我们家这种仗势欺人的人,讲不了道理的,你说人生无常,总要出意外。我们想的却是,如果没有你跟纪予舟,他这辈子也不会登上那趟飞机。从我哥死那一天起,每天每夜,我们的胸口里就好像有火在烧,日也烧,夜也烧,你总要给我们一点发泄的途径。我太爷爷,我爷爷创下这份家业,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孙子被人害死的时候不用忍吗?”
那种沸腾般的痛苦又回来了。
“纪予舟,”我的喉头仿佛被粗糙的石子卡住了,每一个字都带着痛楚:“他跟你们做了什么承诺?”
第四十三章叛徒
“是他跟我爸做的什么承诺。”叶云薇平静地纠正我:“当时我刚回国,二十岁,从头学接班,我没用,没出息,纪予舟呢,比我大一岁,竟然敢去跟我爸谈条件了。我们当他鬼迷心窍,他却会先礼后兵,先假惺惺地安慰我爸妈,然后替你开脱,开脱不了,他竟然讲起利弊来了。你知道他当时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他说叶伯父,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但请你让我来担这个责任,错在我,不在林湛,他本来没有机会进入这个圈子遇到修羽,他们所有的交集都在我一人身上。如果你愿意让我来担,今后几十年,叶家和纪家,仍然是换命的交情。”她的眼睛里带上杀气:“你猜他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他是在说如果我爸敢怪你的话,他会用余生来报仇。纪家的继承人,真是嚣张啊,林湛,你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他的,是这张脸吗?”
她伸手来碰我的脸,红指甲冰凉,我本能想往后躲。
“他不是那个意思。”我竭力按捺下不适,看着她猫一样的眼睛:“他只是不习惯说软话罢了。”
叶云薇笑了。
“真是天真啊,林湛,纪予舟怎么会喜欢你这么蠢的人啊?他都拿他掌权之后几十年的日子来威胁了,我们还要装听不出他言外之意吗?我爸胆多小啊,他们这一辈人,都是富贵闲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儿子已经死了,总不能再把自己家也赔上,靠自己瞒我奶奶又瞒不住,只能默许了他这狗屁承诺。”她手指缓缓划过我脸颊:“我这六年看着他一点点强大起来,我多不甘心啊,怎么追都追不上,不过好在,想超过他很难,想刺杀一个人,却很容易。”
这大概是她今天说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
重量相差不大的家族之间,想要互相摧毁很难,然而如果只是暗杀其中一个人的话,却相对比较容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难的只是暗杀完成之后要承受的报复而已。
六年前予舟不过二十一岁,只是在逐渐学着接班,并未掌权,我可以想见他那时候的心情,既怕激怒叶家,又怕说的话分量不够,震慑不住他们。
“那你今天把我抓过来,是想杀了我吗?”我平静问她。
“杀不杀你,我现在还没想好呢。”她笑着看我:“好戏才刚开场,观众还没到齐呢,你急什么。”
门被敲响了,叶云薇出去跟人说话,再进来时,我知道了她的观众是谁。
我看窗帘外透进来的光,现在大概是晚上,估计颜仲是被她从某个会所里直接叫来的,因为他本来笑嘻嘻地进门,还在跟叶云薇开玩笑:“你带我去卧室干嘛,难道对我有企图。”一进门,看见我,先愣住了。
“是你绑了林湛?”他问叶云薇:“别闹了,快放了他,予舟都快找疯了。”
“呵,他找疯了?装的。他早就知道是我绑的,你看我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他的人都在搜我公司了。”她懒洋洋靠在门口吸烟:“我爸妈都在站在他那边呢,他不过是在借机宣告天下罢了。”
颜仲的神色严肃起来。
“小薇,我认真地跟你说一遍,你必须把林湛放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万一出了什么事,叶家都得跟着你遭殃。”
“我偏不放。”叶云薇冷冷地昂起头来:“都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那我也让纪予舟节哀顺变一回,大家扯平。”
她言外之意是提到叶修羽了,颜仲不说话了。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那你留下,我走,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没进过这个门,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颜家也跟这件事绝无关系。”
叶云薇气笑了。
“好,你走,当我白认识了你。你以为我一个人就不敢了吗,我照样什么都敢干。”
颜仲的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我认识了六七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用脑子思考,感觉像另外一个人,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笑了起来。
“你别说气话。”他倒是能放下身段:“其实我也想留下来看看,我早就看不惯他了,就是你别让予舟知道我卷进来了,行吗?”
叶云薇嗤笑了一声:“真没出息,颜仲,你还是老样子。”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颜仲仍然笑着:“别在这耗着了,出去吃点东西呗,你这房子纪予舟查都查不到,有得等呢。”
两人笑着出去了,我只当叶云薇又多了一个观众,没太在意,头也晕,继续睡觉,谁知道睡着睡着,被人拍着脸弄醒了。
“快醒醒,别睡了,睡你妈呢,死兔子,别睡了,你不要命了。”我一睁眼就看见颜仲的脸凑在我面前,吓得往后弹了一下,他怔了一下,还想继续拍我脸:“别发懵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颜仲这家伙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串钥匙,挨个试我的手铐,一边睡一边压低声音碎碎念:“你说你是不是折腾,好好地跑到云南去了,你要安安稳稳呆在家里,谁能把你抓走,真是作的。”
我睡眼惺忪,仍然习惯性跟他斗嘴:“你懂什么,这叫自尊懂吗?”
“你都快死了,还自尊呢。”颜仲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替我打开手铐,拉着我就要走:“轻点轻点,我已经跟予舟报信了,这地方偏得很,我还是叶云薇的保镖接来的,我们跑到大路上,估计予舟就来接了。”
可惜他的计划还没等我们跑出房门就夭折了。
我刚下了床,房门就打开了。
叶云薇仍然是一身整齐,妆容致,懒洋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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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颜仲啊,你可真是老样子啊,怪不得我哥以前说你什么也不会,就会反水。”
颜仲知道跑不了,仍然笑嘻嘻的。
“没办法嘛,你发疯我不能跟着发疯吧,到时候你没事,我可倒霉了。”
“少废话,把他给我拷起来。”
叶云薇身后保镖又亮出一副手铐,把颜仲也拷了起来,颜仲连连叫疼:“哎哟,轻点,小姑奶奶,拷左手行不行,顺便拿盘象棋来,反正我们两个人没事做,下下棋也是好的。”
叶云薇没理他这些玩笑,把他也拷在床上,扔下他走了。
颜仲倒很自觉,就伸着手,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你要不要上来睡?”我问他。
“不用,我睡一天了都,刚想跟几个女孩子玩玩,就被带到这来了,真是晦气。”他见我还空出一半床来给他:“别别,我睡上去像什么样子,等会予舟来了一看,我就惨了,睡二嫂呢这是。”
我被他气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
“那是,以前你就跟个刺猬一样的,整天怀疑我要给予舟介绍女人,都泡在醋缸里了,哪闻得出人好坏。”
“别说得好像我冤枉了你一样,你不是给他介绍过很多吗?”
“那叫应酬,应酬你懂吗?跟你这种穷酸文人没法说,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作。”
“我文人?是你文盲吧,在学校年年考倒数第一。”
颜仲被我戳中痛处,气得脸发白。
“林湛,我下次再管你我就是狗。”
“那你还睡不睡?”
“睡,怎么不睡。让开点,老子睡觉打人的,你可不准还手。”
虽然颜仲被我激得有了点胆量,但是开门的声音一响,他还是第一时间弹起来,溜到了地上。
可惜进来的人不是纪予舟。
叶云薇靠在门上,笑得十分讽刺:“林湛,你真是比咒语还管用,来,见见纪予舟吧。”
“让我也见见呗。”颜仲笑嘻嘻坐在地上。
“没你事,给你老实呆着。”
然而我们快走出去的时候,颜仲又出声了。
“喂,小薇子。”他叫叶云薇,脸上是笑着的,眼神却无比认真:“别玩过火了,不了场的。”
“不用你管,你这叛徒。”
第四十四章阳光
其实直到被拖出那房间,我才知道为什么纪予舟短时间内找不到这里。
这应该是个烂尾的楼盘,就在s城郊区,外面全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和建到一半仍裸露着钢筋的烂尾楼,这栋楼应该也差不多,现在里面整个是一个钢筋水泥胚子,别说住人了,连门窗都没有,除了叶云薇关我的那几间装修好的房子,其余全和建筑工地差不多。我没法想象她在这里睡一夜之后,走出房间来是什么感觉,眺望外面又是什么感觉。
“这行为艺术不错。”我死到临头还要夸叶云薇:“住在城市荒漠里,你不继续学艺术真可惜。”
叶云薇唇角尖尖,笑起来。
“是吗?我也是这样想的。”她抓住我被反拷的双手,狠狠地往旁边的墙上一推,我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按在粗糙的灰砂墙面上,脸上火辣辣地疼。
“闭嘴。”她在我耳边冷冷威胁:“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我于是一言不发,直到见到纪予舟。
他是一个人来的,也许带的人都留在了外面,连卫平也不在。
三个月没见,他瘦了不少,更显得身形修长,轮廓漂亮,穿正装,正站在楼边,看着外面大片的荒地和废楼,听见声音,转过身来。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颜仲他们要追随他了,他身上总有这种气场,尽管冷漠独断,却让人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他在这里,一切就不会失控。
卫平说他受了伤,我不知道伤在哪里,只觉得他脸色比以前要苍白,一双眼睛亮得像星辰。
他朝我点了点头,我也想朝他点头,然而却感觉整个人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你终于舍得来了,纪先生。”叶云薇语带讽刺地叫他:“你不是很能算吗?你爷爷,我爸妈,都被你算进去了,不是一切都在你掌握中吗?”
“是啊,我很能算。”纪予舟平静地承认:“不过漏算了你这个疯子罢了。”
叶云薇大笑起来。
“我是疯子?你才是吧,你看看你今天的样子,纪予舟,亏纪老爷子教你这么多年,你为了个男人,什么都不要了。”
“我没有什么都不要。”纪予舟冷冷纠正她:“我仍然是纪家继承人,你现在做的任何决定,都会让叶家在今后几十年内不断付出代价,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你让我三思而后行,当年你为什么不三思而后行呢?我哥和你多少年的交情,说是兄弟,事到临头,你竟然信他,他不过是只满嘴谎话的丧家犬罢了!”
“林湛不是丧家犬,他和你我一样,都是人,我们并未高人一等。你,我,叶修羽,我们年纪小的时候都不懂这道理,林湛教会了我,修羽只是没有机会明白这道理罢了。如果今天他在这里,他也会觉得你是错的。”纪予舟平静看着他:“你可以报复,但不要假借他的名义。”
叶云仍然只是笑。
“是是是,我说不过你,你厉害,纪先生多厉害啊,说并购就并购,说毁婚就毁婚,”她笑着笑着,却抽出匕首来,横在我脖子上:“可惜纪先生现在要听我的话了。”
金属锋利而冰凉,我闻见铁腥味,虽然竭力镇定,仍然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我不敢说话,纪予舟也只是神色阴沉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她像玩笑一样拿匕首在我脸上试着,缓缓地划过我额头,眼角,然后是下巴,到了脖子。
她问:“纪予舟,你知道幻肢吗?”
“知道。”
“很多失去肢体的人,在一段时间后,仍然会觉得自己失去的肢体还在,常常会因为幻肢痛得死去活来。”她看着纪予舟:“你记得小时候我和我哥有多厉害吗?不管他躲在家里哪个角落,只是我想找,就一定能找得到。你打他那天,他躲在房间里哭,我当时在伦敦,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你知道他死之后,这种情况变成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爸妈虽然伤心,一两年也恢复过来了,我奶奶呢,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伤心了。你呢,更加不伤心了,只有我。”她看着纪予舟眼睛,神经质地笑起来:“只有我,总是做噩梦,我梦见我自己在飞机上,梦见飞机失事,我们撞向雪山,我梦见我冷冰冰地躺在雪地上,用降落伞盖住脸,我梦见我被关在太平间的柜子里,梦见我被钉进棺材,埋进土里,渐渐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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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无论我怎样大喊,总是没有人听见。这种感觉,你想试一试吗?”
纪予舟平静问她:“你考虑过看看心理医生吗?”
“你给我闭嘴!”叶云薇愤怒地拿匕首指着他:“好啊!我哥死了你不痛苦,我被折磨你也无所谓,我们现在来试试你有所谓的事啊,你很在乎这只老鼠是吗?我现在要你跪下来,纪先生,请你跪下来跟我说话!”
纪予舟沉默了一瞬,然后屈下了一条腿。
叶云薇大笑起来。
“我不是女王,不需要你行屈膝礼,”她开心地指着纪予舟:“纪先生,请你给我端端正正地跪下来!”
纪予舟仍然看着她眼睛。
“叶云薇,你明知道过了今天,这一切都会付出代价,你付不起的代价,叶家会替你支付。”他问叶云薇:“你究竟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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