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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系归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谦少
颜仲直接把手里薄薄的酒杯给捏碎了,好在并没有造成血溅当场的效果,不然只怕会吓到瑞瑞。
“林湛,要不是你孩子在这里,今天你已经挨揍了。”
“现在还流行拉皮条不成反打人了?”我也喝了半口酒,笑着抬头看他:“今天要是我儿子不在这,挨揍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打架而已,我也不是没打过,我虽然打不过予舟,他颜仲身量和我差不多,哪来的自信说一定能打过我。
我和予舟的婚姻再怎么失败,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评说,他要喜欢叶修羽,大可以跑去欧洲去接他銮驾回京,整天搞这些小动作,算什么东西。我当初混在那一堆人里做小伏低也是因为我喜欢纪予舟,跟他颜仲没半点关系。
颜仲大概没想到我现在变得这么难缠,瞪了我半晌,刚想再放狠话,门被推开了。
看来是他们今天要招待的客人来了。
我鲜少见到在予舟面前还不显得露怯的男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予舟是亚洲人里难得的好身架,头身比好,骨架舒展,撑得起西装,又不显得过于壮硕,所以少有人架得住他的气场。
但是这男人异常地年轻,而且和予舟的风格全然不同。予舟的气质森冷,虽然英俊,却过于锋利了点,有点太不好接近。相比之下,这男人更像时下流行的商业英,面庞非常俊美,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眼镜,一见即知是个聪明人,看起来颇为儒雅内敛。
一排小方桌上堆满食物,我坐在予舟左手边,对面是颜仲,他自然是在我左手边落座。
他的袖扣是印度青金石,看来也是非富即贵,年纪不到三十,就已经能和予舟坐到一张桌子上,看来也是世家子弟。我隐隐觉得他眉眼间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予舟向来是不会帮我介绍的,颜仲在我面前那么肆无忌惮,也不是没道理。
就在我以为这人的身份要成为一个谜团的时候,他却安然落座,然后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我早猜到你不记得我了。”
我一怔,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话。
好在我没有尴尬多久。
“邢云弼。”他宽宏大量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脑中轰地一声,无数记忆全都涌了上来,当初那场算得我脑仁疼的数学比赛、嘉远的菁英计划、第一次踏进校门的感受,还有那些躲着叶修羽走的日子。邢云弼,他当时和我在一个班,似乎也被排挤得很惨,我记得有一次他发现学校的题目出错了,还来找我验算过,那时候他就已经长得瘦且高挑。后来我开始毫无自尊地跟在予舟后面,我们就是那时候疏远的吧……
传言说他在美国读mba期间创业成功,靠一家独角兽公司进入华尔街,如今浩浩荡荡杀回来,我只知道他报了当年在学校里被欺压的仇,却没想到报得这么彻底。
从我们毕业到现在也不过七年,他竟然可以和予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真是可敬可畏。
“我简直不太敢认你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回国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
我听见颜仲轻蔑地笑了一声。
邢云弼也笑了起来。
“我回国半年以来,你这句夸奖是我最喜欢的。”他转脸向予舟:“我和纪总最近有笔合作,昨天我还向他问起你。听说你们……”
“我们结婚了。”予舟接过话,脸色冷得很:“14年,在夏威夷。你那时还在硅谷打工吧?”
邢云弼对他的态度不以为忤,仍然笑得温和,看到吃糖吃得像个小花猫的瑞瑞,眼睛笑得弯了起来:“这是你的小孩?”
“是的,瑞瑞,叫叔叔。”
瑞瑞很乖地叫了叔叔,又缩回我怀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邢云弼。大概他实在可爱,邢云弼忍不住解下手上的一串玉石,递给了他:“初次见面,我助理也没提醒我准备礼物,这是叔叔一直带着的玉……”
瑞瑞不敢接,看了我一眼。我揉了揉他脑袋,示意他接下,瑞瑞这才怯怯地接了下来。我对玉石稍有点研究,这串羊脂玉虽然成色不错,但块头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是一个樱桃大小的生肖龙,而且红绳也旧了,并不算多贵重的见面礼。大不了我改天回一套瓷器给他就是。正好我最近在烧一套霁蓝釉瓷器,烧出来再挨个刻上北半球的星座图,我记得当年读书时候邢云弼还挺喜欢这些东西。
瑞瑞倒是挺喜欢这串玉石的,靠在我怀里玩了一会,忽然小心地凑到我耳边来,用手捂着问我:“爸爸,刑叔叔是你的好朋友吗?”
“是啊。”
“那为什么刑叔叔从来不到家里来玩?”
瑞瑞的小肉手根本捂不住什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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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又近,邢云弼显然是听到了,说不定予舟也听到一些。
“因为刑叔叔最近才找到你爸爸啊,”邢云弼笑着告诉他:“要是瑞瑞很喜欢刑叔叔的话,刑叔叔过几天就去你家里玩好不好?”
瑞瑞胆子小,又害羞,悄悄话被人听到了,扎进我怀里不敢出来了,邢云弼大概很喜欢小孩子,生意也不谈了,看着瑞瑞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瑞瑞说得没错,往前数我二十五人生,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邢云弼一个而已。当初在嘉远自顾不暇,如今大家都闯出一番名堂,应该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天了。
不过今天不是好时候。看予舟的表情就知道,忍受我们这一阵寒暄,已经快把他的耐心都耗尽了。上次看见他眼神这么冷,大概还是叶修羽走的时候了。
“对了,聊了这么久,你们今天是来谈生意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刚好我等会还有事……”我看了看表,准备带着瑞瑞离开。
“你有什么事。”予舟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
我跟了予舟十年,还是没法完全琢磨透他的思维,像这种时候,他的表现是觉得称得上喜怒无常的。我留下来也不对,走也不对,反正没什么好脸色。好在我已经总结出一套和他相处的办法,通篇下来只有一句话:无论如何,顺着他就好。
“我下午要带瑞瑞去游乐场,我答应带他去坐旋转木马。”
“坐下。”予舟神色冷漠地告诉我:“等会我陪你们去。”
第五章游乐场
他们在谈生意的时间里,我除了把手指给瑞瑞玩之外,就一直在想象予舟站在游乐园里会是怎样一副画面。
好在他们谈得很干脆,没什么扯皮的部分,予舟和邢云弼都不是积黏的人,就颜仲那家伙话多一点,老混在里面搅合。我略听了一下,似乎跟邢云弼公司的什么技术有关,专业名词都是用英语,我听了个半懂不懂,反正不关我这个卖瓷器的什么事。
瑞瑞已经挺困了,靠在我腿上打瞌睡,我跟予舟说了句瑞瑞要睡午觉,卫平进来,带我去休息的地方。
其实我也累了,晚上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不过我一直教育瑞瑞做人要守信,也在培养他规划自己时间的习惯,人其实不过是高等的动物,很多行为模式是跟着父母学来的,说得悲观一点,很多人的命运从出生就开始决定了,父母是第一个老师。有段时间我其实希望予舟也能参与到瑞瑞的教育中,毕竟他思维眼界都比我强上太多,瑞瑞如果能学会他一些驭人处事的方法,长大后也会更厉害。不过我试了两次就放弃了,相比这些功利性的东西,我更希望瑞瑞能每时每刻都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知道自己值得被人好好对待,这才是他真正的以后用来面对这个社会的底气。
予舟并不喜欢瑞瑞。
就像他也许并不喜欢我。
卫平带着我穿过走廊,在棋牌室后面有一套单独的休息室,美式装修,有壁炉,满满当当的舒适家具,卧室一张柔软床铺,枕头都是蓬松的。
“这是予舟的休息室?”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会所里有一个卧室,有点惊讶,我记得予舟的自制力向来可以,而且似乎有感情洁癖,难道颜仲拉皮条还真的成功过。
卫平的神色有点奇怪。
但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
“这间会所是纪总的产业,林先生。”他平静而不失礼貌地解释道。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卫平还会因为我不知道予舟的事而替我感到尴尬,真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
我本来是守着瑞瑞睡觉的,但是守着守着自己也忍不住睡了,这会所隔音很好,难以想象自己其实是在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我很快就入睡,瑞瑞的衣服质地太挺括,我都替他脱了,这里没有小孩子的睡衣,他脱得光溜溜的,穿着小黄鸡内裤,像个小糯米团子一样蜷在我怀里,脸蛋上还带着一点棉花糖的香味。
午后的空气缓慢地流动着,床铺柔软得像要把人陷下去,我沉沉睡去,一觉香甜。
醒来时天都黑了。
我从丝绒窗帘的缝隙里看到对面大厦的灯光,予舟安静地站在窗边吸烟。
“几点了?”我睡得嗓子都哑了。
“七点。”予舟回头看了我一眼,房间里一片黑,我也看不清他表情。
我睡得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这才闻到被子枕头上都是予舟身上的味道,他用的是一款海洋调的男香,偏冷,留香久,总有点若有若无的意思。
他忙起来的时候我还常担心他会猝死,原来他也知道在这里补觉。他其实有点洁癖,以前他有一点习惯很好,睡人归睡人,不会带到自己睡觉的地方,希望这习惯到现在还没改。
瑞瑞睡得都糊涂了,午觉睡太长其实是有点难受的,他委屈起来,带着点哭音叫“爸爸”。
我把瑞瑞抱了起来,拍着他的背哄他。
“我们还去游乐场吗?”我问予舟。
“去。”
“这个点人很多吧,玩不了什么。”
“清场就行了。”
-
瑞瑞非常开心,这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玩游乐场,以前年纪太小,很多设施都不能玩。我不知道卫平用什么方法清的场,反正空无一人的游乐场和温馨浪漫完全都没有关系,满地都是来不及拾的雪糕包装袋、还有顾客愤怒之下扔得满地的票根,倒是一些小商贩都还在,一个个守着空荡荡的摊位,偶尔还有一两个清洁工在游荡,像鬼片的场景。
瑞瑞开心地踩着塑料袋和票根跑来跑去,大概前面空荡荡地有点吓人,他跑了一段又停下来等我。
游乐场的车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三个成年人沉默地从一个游乐设施跋涉到另外一个,三个人看着瑞瑞玩,气氛凝重,这场面一定很滑稽。
旋转木马是卫平陪着瑞瑞坐的,偌大的游乐场里一点人声没有,欢快的儿歌在空无一人的游乐园里回荡,简直是鬼片里的经典场景。
我看了一眼沉默的予舟。
“热吗?”
清场是个好主意,他这一身正装,混在家长堆里也很诡异。说起来我也几乎快忘了他穿t恤是什么样子了。
予舟摇了摇头,大概冷血动物并不怕热。
许多人听到同性婚姻,第一反应是温馨的日常相处,但其实我们并不像情侣,也不像家庭,予舟天生没有过家庭生活的基因,我也没有,以前有我剃头担子一头热,还热闹点,这两年我也有点倦怠了,所以渐渐开始相对无言。
“那边有热狗和汉堡,你要吃吗?”我又开始找话说。
“你饿了?”他转过脸来问我,一双眼睛专注看着我,墨黑瞳仁深邃如井。
“还好,等会再买也行。”我低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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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地图来看:“激流勇进那里好像有冰淇淋。”
“你想吃冰淇淋?”他忽然皱起眉头。要不是我习惯他古怪脾气,几乎要以为我刚刚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给瑞瑞买一支就行了。”我看着旋转木马上紧张兮兮护着瑞瑞的卫平,忍不住笑起来:“要是卫平想吃,给他买一支也可以。”
瑞瑞下了旋转木马,开始吵着要坐过山车。我只好带他去打气球转移他注意力,瑞瑞想要最大的那个其丑无比的玩偶,虽然摊主不在,我还是决定给瑞瑞做一个遵守规则的好榜样,但是这个枪设计实在奇葩,我打出的子弹估计都快灭掉一个小国家了,还是无能为力,瑞瑞没想到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爸爸竟然搞不定一个气球,眼泪汪汪地又开始要过山车了。
卫平忽然凑前走了一步,小声提醒我:“林先生,纪总练过射击。”
我往旁边一看,予舟果然在看着我。
我缴械投降,予舟端起枪,试了一下准星,靶子上的气球啪啪啪一阵连响,跟烟花一样全炸开了。瑞瑞一脸崇拜地张着嘴看着他,想起他很凶,又默默躲到了我腿后面。
卫平把最大也是最丑的那个玩偶拿下来给了瑞瑞,瑞瑞如获至宝地抱着,小短手环着玩偶的胖腰,又开始念叨起过山车。
我被缠得没办法,打了个电话跟医生咨询,医生说不行,瑞瑞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牵着我裤腿小声叫爸爸,试图让我心软。
我只能搬出终极杀手锏。
“予舟,告诉他不行。”
予舟的眉毛一挑,瑞瑞就不敢再闹了,但是终究贼心不死,过了一会儿又小小声地道:“我要爸爸玩给我看。”
“不行。”
“为什么?”
“因为爸爸胆小,害怕。”我信口开河:“瑞瑞想让爸爸被过山车吓到吗?”
瑞瑞不开心地扁着嘴,眼看就要屈服了,就在这时……
“我可以陪你上去。”我听见予舟的声音在我旁边说道。
-
“我看过一部电影,开场就是过山车失事,所有人全部从空中被甩出来。”安全人员过来检查的时候,我这样跟予舟说道:“过山车到最高点会失重,在那种速度下撞上过山车轨道,人体会被切成两半。”
予舟不为所动。
“你要是怕,到了最高点可以握住我的手。”他转过头看着我,神色十分平静:“我不会告诉林瑞的。”
我失笑。
“好吧,到时候看是谁先害怕。”
-
予舟并不怕高,但是他怕失重,他即使在最冲动的年纪也从不飙车。
这是我偶然发现的事。
我想是因为他这个人有点控制狂倾向,所以对于他不能控制的东西本能地畏惧,像是各种危险的极限运动,有着死亡概率的东西。在知道飞机失事概率的前提下,他并不怕飞机,但是对于过山车这种纯娱乐性但是有着失控危险的东西,他碰都不碰。
这是连叶修羽也不知道的事。
过山车一点点爬高,发出火车进站一样“噔噔噔”的声音,城市的夜色一点点在眼前展开来,这景象无比美好,但我忍不住去看予舟的脸。
他已经抿紧了唇,这个表情让他下颔线条显得很坚毅,然而他脸色开始苍白,又显得有一点脆弱。
光是这样看着,我就已经想亲他。
“现在叫停应该还来得及。”我提醒他。
虽然我像所有幼稚的青春期男孩一样想捉弄自己喜欢的人,但是我并不想让他太害怕。
我太喜欢他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这辈子再也不要皱眉头,哪怕是为我。
予舟没有说话。
真是固执得无可救药。
过山车爬升到最顶点,速度变得极为缓慢,眼前视野渐渐开阔,这感觉像放在砧板上等待凌迟,而且没有播放倒计时,一颗心悬在空中,我知道予舟的感觉比我糟糕十倍。
今晚竟然意外地有很好的月光。
予舟的手攥成拳头,衬衫的袖口是漂亮的蓝宝石,他手背被月光照得很亮。
过山车爬到最高,风吹过来,我听见过山车的轨道在响。
就在这一瞬间,我握住了予舟的手。
“拜托,”我听见自己轻声说:“我有点恐高。”
下一秒我们身体腾空,整个过山车俯冲而下,发出巨大的尖啸声,我的头发衣服全部在往上飞,耳膜都要震裂掉。
在这一片混乱中,予舟反握住我的手,他握得很紧,紧到我指骨都觉得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硌着我手指,我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触到了他的心脏。
过山车平稳下来的第一秒,他就开始恶狠狠地吻我。
第六章错觉
瑞瑞吃了一个热狗,玩得累了,在回去的路上就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其实我抱瑞瑞都习惯了,我早年一边读书一边打工,也做过一些辛苦的工作,力气练出来了,抱瑞瑞不成问题,不过予舟非要替我抱,我也只好随他了。
要是瑞瑞醒来发现自己被最怕的人抱着,肯定要哭的。
主人没回来,家里就灯火通明地等着,草坪上已经有了露水,予舟穿着衬衫单手抱着瑞瑞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替他拿着外套,外人看起来大概会以为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三口。
厨房开始准备晚餐,我把瑞瑞放到沙发上盖了毯子让他睡一会儿,等会叫他起来吃了饭再睡,不过估计也吃不了多少,今天我心情有点太好,不自觉放宽了限制,让瑞瑞吃了不少零食。
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予舟站在外面吸烟,卧室是正面的落地窗,双层遮光窗帘,可以打开,外面树影婆娑,还有月光,我推开门走了出去。予舟反应向来警觉,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带上门,听见花园里自动浇花器的声音。
“在烦什么?工作上的事?”
“没什么,你别管。”
大概是今晚在游乐园的经历让我盲目自信起来,我竟然又再问了一句:“你们接下来是不是和邢云弼他们有合作?”
予舟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邢云弼这人性格坚忍,而且能力很强,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知道颜仲他们都对他很有意见……”
“你很欣赏他?”予舟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话。
“他当年赢过我。”我因为他话里的不爽笑了起来:“况且他确实很厉害,从零资本一路走到今天,我肯定欣赏他啊。”
“他公司市值连宏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们做的是新型产业吧,网络科技公司的话,市值不能这样算的,只要产品好,增值很快……”
对此予舟的回应是按灭了烟,扔到一边,然后俯身过来吻住了我,把我接下来的




曾为系归舟 分卷阅读10
话通通打断。
他的唇齿间有微冷的薄荷烟味道,衬衫材质光滑,我手掌撑住他肩膀,却什么也抓不住,在轻微的晕眩感中,看见红槭树细碎枝叶间银色月光如同水一般倾泻下来,不知今夕何年。
以前我年纪轻的时候,常喜欢故意激怒他,让他露出独占欲强的一面,他是天生学不会分享的人,任何东西,哪怕是再看不上眼的,只要有人来和他抢,甚至让他觉得有一点点抢的意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抢回来。
这样直白又蛮横,常常让我有被他喜欢着的错觉。
我知道不是,但又忍不住。像没出息的瘾君子,只要一瞬间的欢愉,在这种错觉中醉生梦死睡过去,不管明天洪水滔天。
真可怜。
-
第二天是个下雨天。
我已经习惯在一身酸疼里醒来了,今天是星期一,瑞瑞要上英语课,我个人喜欢英音那种古板绅士的腔调,不过很担心瑞瑞上学之后同学会模仿他的口音瑞瑞的性格还是太善良了,予舟就没这困扰,他在学校没上过几天课,仅有的两次和老师对话用的都是英音。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点了,叫了佣人进来打扫卫生,我自己换了身宽松衬衫,去书房看书。
家里有两个书房,一个是予舟用作办公室,我基本不进去,印象中里面文件不少,偶尔予舟的亲信会来家里开小型会议,都是佣人在招待,冷餐、酒和雪茄绵绵不断地送进去,我去客厅的时候瞥了一眼,里面烟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我常去的是另外一个书房,纪家几代豪富,底蕴深厚得很,这里只是一处分宅,就已经有许多孤本古籍,我无聊时常泡、在里面乱翻,竟然还在里面翻到一本手绘古本的《陶冶图说》,虽然不太可能是唐英老爷子的原本,但也够吓人了。我常待在里面一泡就是一天,搬进来也有三年了,大概才看了十分之一不多,每天的时间被瑞瑞占去一半,予舟霸占住另外一半,中间挤出一点时间来应付店里的事。三年看的书还没有当年上学时一年的多。
今天也不例外,刚刚开了一本书没多久,一页都没看完,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站在门口是吴妈,予舟向来不喜欢纪老爷子那边多干涉这边,所以纪家老宅只拨过来三个佣人,厨子,花匠,她,她一直起着类似管家的作用,其余佣人都挺尊敬她,我一直猜想她应该还起了一点监视的效果,反正她看我的眼神向来是带着批判的,连称呼我时也比一般佣人要冷冰冰一点。
“林先生,你的电话。”
“知道了,接到书房来吧。”
我拿起书房的电话,喂了一声,沐蓁的电话在听筒里响了起来。
“师兄,有笔大单子,要做胭脂水。”
“怎么会有人要做这个?那人叫什么?”我皱起眉头。
胭脂水其实属于单色釉,只不过容器内部用的是白瓷。如果说“入窑一色出窑万”的钧窑是瓷中之王的话,胭脂水不说做皇后,贵妃是当得起的,胭脂水是以黄金入釉的,尊贵自不必说。我曾经因为予舟的关系在纪家世交家里见过一套胭脂水,颜色娇嫩欲滴,却一点也不显俗艳,红白交映,真的如同少女白皙面孔上的胭脂一般。我做单色釉其实是外行,不过是卖个创意和设计罢了。胭脂水这种有着秘传的皇家名贵瓷,自然是去找技术复原后的瓷厂来做比较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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