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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吹灯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左更白起
白凤棠这么想着,也就没阻止于塘,她心想四眼道长肯定要阻止。可当她把视线转向四眼道长的时候,却发现四眼道长非但没说一句话,更没起身阻拦,还坐在石头上呢。仔细看看,四眼道长嘴角还有丝丝笑意,但又好像没笑。由于他本来长得就挺磕碜,自身还是鬼魂,脸上似笑非笑,怪吓人的。白凤棠刚有点害怕的感觉,就马上明白过来,坏了,这是个坑!
还没等到白凤棠提醒于塘呢,那边于塘已经拎着八卦镜回来了,一个加强版的真武荡魔直接荡平了小鬼子的回家念想。再看四眼道长,马上装出一副哀痛的样子,“哎呀,你咋把他们全都打散啦,我辛辛苦苦找了都少年啊才凑齐这50个啊。我可咋向地府交差啊!小伙子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杀气太重啦,咱们拜三清的,要有善心啊!”
白凤棠见他假模假样地批评于塘,当即把脸一翻,反驳道:“你少装蒜啦,你明明就是自己不想干了,借我们的手除去这些日本鬼子,然后地府问起来你就把责任都推给我们家于塘,你太坏啦!”
于塘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哎呀,防不胜防啊!这人家给挖个坑自己就跳了!哎……唉?没事啊,虽然说是跳人家的坑里了,但是自己也不怕地府来兴师问罪,自己有理,谁来问罪都不怕!只不过,这被人下圈套的滋味可不好受。
于塘脸色阴沉,看着四眼道长,手里的八卦镜晃了晃,恐吓他说:“鬼老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一起拾咯?”
四眼道长突然从石头上跳起来,后退两步,看着于塘笑道:“孩子,我给你挖坑不假,但是我看的出来,你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就是脸上挂不住。算我玩笑开大了,但是你也别生气,我不是坏人也不是你的敌人。今天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还你一个人情就是了,往东南去,就可以找到你想见的那只老狐狸。”
“啊?你咋知道我要找的是谁?你又是谁?”于塘惊讶不已。
“我是谁,你拿着我的证件还需要问我是谁吗?临走之前温馨提示一下,那姑娘手上的佛珠只能救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往后的路你们可要小心啊!”说完,四眼道长飘飘悠悠地荡向远处,于塘还在惊诧之间,来不及追赶。事实上他也知道没必要去追赶,这四眼道长的法力比自己高多了,他想跑,谁能撵得上。只不过,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找胡三太爷呢?难道是冯先生那边泄了密?就算是泄了密,这四眼道长除了挖个自己不太在乎的坑之外,也没害自己啊。他反而还告诉了自己胡三太爷的方向。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于塘把自己的疑惑和白凤棠说了一遍,白凤棠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于塘再次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信纸,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白凤棠,都看不到上面的字,也就难以知道这四眼道长叫什么了。好在两个人都有一个相似之处,想不明白的事就先不想了。四眼道长说了他不是敌人,又告诉了胡三太爷的方向,就先找到胡三太爷再说。
两个人经这么一折腾,也就没了睡意,拾行囊,朝着东南方向出发。在路上,于塘跟白凤棠讲了自己阴阳眼的来历,白凤棠倒是没有多惊奇,只是担心这样得来的阴阳眼会不会有啥副作用。
于塘经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些害怕,但现在显然还有更需要花心思的地方,俩人也就没在就阴阳眼这个问题谈下去。朝着东南方向走了三天三夜,于塘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四眼道长那个老东西骗自己了,感觉自己都要走出长白山的范围了,胡三太爷倒是没找到,黄鼠狼跟野鸡是一窝一窝的见。白凤棠也是疲惫不堪,但她也没有抱怨啥,一路之上还缠着于塘给他找野果子吃。
于塘小时候最爱吃的是悠悠,这小东西黑的发亮,是一种浆果,小小的圆圆的,耐心地摘下一把然后放在嘴里,说不上多美味,就是吃个新鲜感。白凤棠也经由于塘的介绍爱上了这种浆果,不但好吃名字还有趣,她刨根问题地问于塘为啥管这小东西叫哟哟。于塘回答说我爷爷就告诉我叫悠悠,我哪知道为啥?哦对了,这东西学名叫龙葵。
除了龙葵,白凤棠还头一次认识了常见但却叫不上名字的野草,像河边嫩绿的水葱、亭亭玉立的泽泻;槐树下绽开的兔儿伞、丛生的淡紫马兰;羞赧的一年蓬、娇滴滴的紫玉簪,大大咧咧的麻花头……
白凤棠是赏一路风光,于塘却是怀一路忧心。
每当白凤棠的笑脸把于塘从紧缩的愁眉中解救出来之后,两个人都会快意地纵情享受草木金风、晨露斜阳。可一旦安静下来,于塘便又会不觉的陷入愁思。白凤棠发现这一点之后,变得异常活跃,好像不会觉得累一般,拉着于塘的手蹦蹦跳跳,蝴蝶飞在丛中,她要叫来于塘一起抓;鹰鸟鸣在树梢,她要叫来于塘一起听;鱼儿游在溪间,她要叫来于塘一起看;就是路边的一朵蒲公英,她也要摘下等到于塘走过来,一起鼓起嘴巴,“呼,呼”两声,吹开了于塘的愁容。
于塘开始明了白凤棠的苦心,一改常态,苦瓜脸变成了荷花脸。白凤棠笑便陪着她笑,白凤棠闹便陪着她闹,两个人在河边摸鱼、抓蛤【蟆】,在树林里追野鸡,在草坡上抓蚂蚱……
话说两个人就这样往东南走着,也不知走了有多远,只道是走出了山林,面前一片平坦的原野。此时正值下午三四点之间,倦意来袭,再也走不动了,便双双躺在一处缓坡,眼皮重重一合,沉沉地睡了过去。天空蔚蓝,阳光依旧暖洋洋的,两个人睡得很香,空气中花草芬芳,原野的气味弥漫,虫鸣鸟叫,但也唤不起长途跋涉、疲倦不堪的二人。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四周不知啥时候变得寂静无声,阳光还是那么暖,但却听不到虫鸣声也不见了鸟叫声,好像大自然的声音被谁按了开关,关掉了。
远处,草丛被从中间拨开,有一个不高的身影缓缓向熟睡的二人走近……
往逍遥处去
于塘在睡梦中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掐在自己的脸上。伴随着这股凉意,一阵呼唤声传入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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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醒醒,哥哥醒醒。”
这八个字贯穿脑海,把于塘从睡梦里拎了出来。
于塘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一阵眩晕,好悬没亮瞎了。他用手遮住阳光,缓了缓,才恢复了视力。坐起身,身旁的白凤棠还在睡着,并没有因为于塘的动作而惊醒。于塘有点睡糊涂了,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才想起来自己和白凤棠正按照四眼道长的指使往东南走去找胡三太爷。
于塘正想再躺下继续眯一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人叫醒的,没等他四下张望呢,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小孩儿。
一个小女孩。
于塘吓了一跳,两手拄着草地,屁股往后挪了半天。再看近在咫尺的小女孩,穿一双金黄色的小鞋,顺着鞋往上看,亮紫色的裤腿,金色的裙摆,金色的小衣,亮紫色的内衬裹着粉白的脖颈,滴溜溜圆儿的小脸,红嘟嘟的小嘴,眯眯眼。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揪,头发乌黑,此时正伸着一双小手,也不知道要抓什么。
于塘觉得心里发毛,看着越来越近的小手,不由得扭过脸过去,却还是被小女孩抓了个正着。
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于塘的两个耳垂。
小女孩胳膊短,她伸手抓住了于塘的耳垂,自己也就扑进了于塘的怀里,还张着红嘟嘟的小嘴凑上来准备亲于塘。
于塘哪敢让她亲上,这要是白凤棠醒过来看到这一幕还不得以为自己猥亵幼女?他赶紧推开小女孩,劲儿使大了,小女孩没站稳,被他推了个大腚墩儿。
于塘一看孩子摔了,下意识地伸手要把她拉起来,但一想这孩子有点怪,手伸了一半又赶紧往回缩。
小女孩一伸手,把于塘缩回去的手拉住了。随后,她自己也站起来了,还知道自己扑落扑落裤子上的土。
于塘被她抓着手,也不敢再推她了,就小心地问:“孩子你打哪儿来啊,有啥事吗?”
小女孩一手拉着于塘一手指着西边,奶声奶气地说:“爷爷找,爷爷找。”
“爷爷?”于塘看了看西边,一棵老榆树下,的确是有个模糊的身影。“你爷爷找我干啥?”
小女孩这次没回答,而是用力拉着于塘往那棵榆树下走。于塘被拉着,竟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亦步亦趋,跟在小女孩脚步后。他充满了好奇,但又觉得惴惴不安,越是接近树下的身影,脚步越沉重,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等他整个人都站在树下时,那个身影也看清了,居然是……
于塘张大了嘴巴,诧异极了,“爷,你咋来了?”
爷爷穿着一身新衣,还带了顶瓜皮帽子,慈祥地笑着,回答说:“你这一走就是几天,也没个信儿,我想你呗!”
“那……那你咋找来的啊?”于塘还是惊讶爷爷的能力,也有点意外,这老头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和蔼可亲啦。
爷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这傻孩子,我是你爷,我想找你还不容易的!行啦,别废话啦,你的事办的咋样啦?”
于塘一听爷爷问起正事,忙回答说:“哎,不算好,到现在也没找着胡三太爷啊。”
爷爷抿着嘴唇欲言又止,于塘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见爷爷不说话了,便又开始埋怨起来,“哎呀,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跑出来干啥?这么远的道走过来你的老寒腿能受的了吗?我走这么远都累够呛,你再给自己累个好歹的,还不让不让我活啦?”
爷爷眯着眼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我,我能走。”
“能走啥啊,这又是山又是林子的,哎……哪来的马啊?”于塘说着说着,眼见老榆树后面走出一匹枣红马。这匹马备着鞍,还驮着一块褡裢布兜,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啥。牵马的是一个小男孩,长得也是粉嘟嘟的可爱极了,就是穿的太扎眼啦,跟那小女孩似的花里胡哨的。一样的金鞋子绿裤子,金裙子绿腰绳,金小衣绿内衬,脑袋上顶着一个元宝头。
于塘觉得越来越有意思啦,就问:“哎爷,咱家都多少年不养牲口啦,你这在哪儿整来的大洋马啊?这俩孩子又是谁家的啊?”
爷爷仍旧是满脸的笑容,回答说:“你哥给我的。”
“我哥……于池?不是……爷,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啦,你到底是不是我爷啊,我真是开始怀疑你啦?”于塘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爷爷不是假的,他能感觉到爷爷话语间流露出的亲切感,就是亲情不假。虽然今天的爷爷有点不同寻常。而让于塘怀疑的是老头说来就来,还一脸的喜庆,根本就不像是长途跋涉的样子,并且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也是稀里糊涂,这都哪跟哪儿啊?
爷爷看着于塘,眼前的小孙子显然是被自己的突然出现给整懵了。他笑了笑,没做解释,一摆手叫小男孩把马牵过来,翻身骑了上去,在马背上转过头说:“我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塘啊,以后回去别跟你哥吵架,啊?”说完,一抖马缰绳,这匹枣红马迈开蹄子,驮着爷爷晃悠悠的往西南而去。两个小孩儿先是对着于塘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也跟了上去……
“爷你干啥去?”
“往逍遥处去。”
于塘脑袋嗡的一声,马上就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发现自己只能呆在原地,竟然动不了了。想要大声呼喊,嘴却也张不开,声音更发不出,只是瞪圆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消失在视线里。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的身影彻底淹没在荒野里之后,于塘才觉得僵硬的身躯有了知觉,紧接着周围大自然的声音像是又被人按了开关一样,声音打开了,虫鸣鸟叫,一切如初。只是,于塘身子一软,倒在老榆树下。
于塘已经明白了,那两个花里胡哨的小孩儿,都是纸扎的小人儿,一个是牵马金童,一个是引路玉女。而踏上西南大道,往逍遥处去,则是阴阳先生主持丧事时所说的套话。直白点讲,就是去阎王爷那报道。
爷爷,死了。
白凤棠醒来的时候,暮色已近,晚霞映着半边天的都是鲜红的颜色。于塘没在身边,白凤棠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她转念一想,于塘肯定不会撇下自己不管的,这颗心又放下了。站起身朝四周看看,远处一个身影,正是于塘。
白凤棠朝那个身影跑过去,到了跟前,于塘正坐在树下发呆。仔细看看,他的眼圈红红的,铁定是哭过了。
白凤棠心里一紧,上前抱住于塘,对着他的脸蛋啵了一口,“木嘛!怎么啦我的小弟弟,又在为姐姐的事发愁啦?”
于塘压下了心里的悲痛,勾了勾嘴角,回答说:“哎……我哪能像你一样洒脱啊?咱们俩换一下就好啦,折我的寿,你带着我去找那胡三太爷。”




狐狸吹灯图 分卷阅读77
白凤棠撒娇地嗔道:“切,要是你折了寿,我才不管那你呢!”
于塘想再跟她继续打趣,但怎么也装不出没事的样子,便把头转过去不看她,眼望着西南,眨着眨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好在这时候一阵晚风吹过来,于塘假装迷了眼睛,抬手擦干眼泪,才继续对白凤棠说:“咱们接着走,要尽快找打胡三太爷,在你过生日之前。”
于塘知道,如果白凤棠知道自己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绝不会再让自己为她去夺回那折
掉的寿命而涉险。所以,他决定不和白风棠讲这件事。况且,爷爷的最后一面已经见到了,还是爷爷主动来找自己的,也不算遗憾了。
现在开始,白凤棠,更加是自己不能再失去的人!
两只爬行动物
天气阴暗,惨淡愁云,一条黑水蜿蜒向东,水面颇宽,但却流的缓慢。岸边还勉强能看清河底的淤泥细沙,但往前半步的距离就已犯浑,看不清深浅。
岸边,一颗老槐干枯嶙峋,树梢上残存几点黄叶,零星点缀,好像秋天过早地拜访了这位矗立百年的老朋友。可事实上,这棵老槐树有没有百年的岁数谁也不知道,也没人关心,就如同这条黑水到底有多长一样,没人在意的。
在这课槐树下,有一块大石头,外形马马虎虎,寻常一般。只是石面上刻着楚河汉界,条条道道,沟壑纵横,俨然是一副杀伐的棋盘。棋盘之上,红黑交错,两方厮杀正酣。
棋盘两端,坐在两个闲人,说是闲人,一点不为过。两个人衣着宽松,既不像是农夫商贩,更不像是达官显贵。看年龄,看不出……呃,反正是两个男人,与众不同之处,就是这两个男人都蓄着长发。其中执红棋的一方面容姣好,细目长眉,旗子落定,铮铮作响,棋风干脆利落,脸上更是傲慢非常,轻启银牙,蹦出两个清脆的声响“挂甲!”。
再看执黑棋的一方,长脸一沉,硬眉紧锁,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一拨将棋,声如蚊蚋,“喊什么喊呐,我出来不就完事了。”
红棋一方轻哼一声,手拿棋子,越过楚河汉界,从天而降敲在黑棋的上面,口中还喊着:“大炮轰你娘!”
黑棋一方只好弃车保将,默默地添了一个子。再看红旗一方,此时却突然退军,把红棋从敌方老家撤回,但又没走远,若即若离,与那黑将遥遥相望。
执黑棋的一方搞不懂他的寓意何在,抬头幽怨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肯落下。红棋一方赶紧催促,“快快快,麻溜利索的,磨磨唧唧的谁还愿意跟你玩!”
黑棋一方思索再三,也把自己的棋子回,龟缩在本营附近。红旗一方一见对方上套了,生怕他悔棋,立即调动三军,手起棋落,“看老娘的宝马卧槽!将(僵)军!”
那执黑棋的人先是一惊,随后丧气垂头,却又打起神,目光紧锁在棋盘之上,仍不死心,想要找出破解之法。红棋的一方洋洋得意,讥讽道:“别看啦,死局!”
黑棋的一方显然还不认输,也不理他,仍旧埋头棋盘。红旗的一方好似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样,把手中吃掉的棋子往边上一放,自己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哎……千年一叹呐!我大辽亡了千年,咱俩也等了千年,内个能救咱主子的兔崽子咋还不来呢?都他妈二十一世纪了,他再不来我都老了。”
“等!”执黑棋的一方头也没抬,只说了这一个字。
红旗的一方依旧自言自语:“等也就算了,上辈子咋说咱俩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这辈子咋就投胎成了长虫呢?再瞅瞅你那破名,常一发,你咋不叫来一发呢?”
“柳一炮!你比我好到哪儿去?”执黑棋的一方终于从棋盘上抬起头回骂道。
“算了算了,不提伤心事了啦。那个铁牙……不是,那个胡三太爷到底靠谱不,那小兔崽子真能救咱主子吗?”柳一炮坐在河边,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鱼竿,勾上一小点蚯蚓,钓起鱼来。
“应该是能的”,常一发也不太确定,“没必要骗咱们俩,毕竟咱们一主子。”
柳一炮没在搭话,专心致志开始钓鱼。
过了有十五六分钟,上游出现了两个人,身影如豆,沿着河岸缓缓走来。正赶上柳一炮的鱼竿一沉,他赶紧提竿,一条黑色鲫鱼跃出水面。柳一炮兴高采烈地把鱼提上岸,一伸手按住滑溜溜的鲫鱼,小心地从鱼钩上摘下来。就在这过程中,柳一炮注意到了越走越近的两人,把手中的鲫鱼扔进浸在河里的鱼护,柳一炮嘴角挂笑,说:“嗨,别看棋了,鱼上钩了!”
常一发没多想,随口答道:“鲫鱼还是鲤鱼啊?要是鲫鱼就做汤,鲤鱼就红烧。”
柳一炮笑的跟娶了新媳妇似的,招呼道:“快来看啊,锦鲤来啦!”
于塘和白凤棠走在河边,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正打算歇一歇,怎成想,河边的槐树下坐着两个妖怪。这一路上,什么断头鬼、淹死鬼、吊死鬼、饿死鬼、王八、鲶鱼、狐狸、耗子,总之是山水怪也算见的不老少了,白凤棠除了刚开始几次害怕之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个人相互使了眼色,寻思别停,等绕过这两个妖再歇,省的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可万万没想到啊,这两个妖居然主动把于塘和白凤棠拦了下来。
只见其中一个细眉长目的家伙儿一把抱住于塘,居然止不住地亲了起来!从肩膀亲到被脖子再到脸,眼看着就要亲上嘴了,于塘一抬手,先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白凤棠在一旁都看傻了,要说这山水怪拦路也不稀奇,吃人喝血也能理解,但是……但是抱着人亲,这算哪门子妖啊?难道是色鬼!色鬼也不对啊,不来色自己,反而去色于塘?白凤棠有点迷惘了。
再说于塘,感觉到这个妖似乎没啥恶意,但是他抱着自己不放,这还是叫人有点担心,万一亲着亲着一张血盆大口,啃起来怎么办?于塘赶紧想办法挣脱,可挣脱不开,这妖直接……缠在自己身上了。原来是这妖一激动,下半身现了原形,一条大蛇啊!
于塘倒是不怕蛇,看着还是人形的上半身,说:“妖先生,请自重啊,我有女朋的。”
那妖这才注意到白凤棠,赶忙松开蛇尾巴,又变回了人形,站在一旁,“不好意思,我太激动啦,哈哈……我等你太久啦,千年等一回啊!啊……小姓柳,你叫我一炮就行,这位是我老铁,叫常一发,也是蛇。”
于塘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过来这个蛇说的话,看着他旁边的另一个妖,试探性地问:“你也是蛇?”
常一发微微点头,可以看出在尽量地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向于塘微微一笑,自谦道:“蟒蛇




狐狸吹灯图 分卷阅读78
”。
于塘赶紧回到白凤棠身旁,把她护在身后,看着两只长虫,小声地跟白凤棠解释:“东北的四大仙族,胡黄常(长)蟒,常蟒多为野仙,这两个估计就是了。亲我的那个叫柳一炮,蛇;没亲我的那个叫常一发,蟒。看样子,咱打不过这俩爬行动物,但他们好像也不是来找茬的,尽量顺着他们,别惹急眼了。”
白凤棠连忙点头,她感觉于塘的手心都冒汗了,恐怕这回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毕竟于塘向来不在乎这些山水怪的。其实她哪知道,于塘怕是怕,但还不至于吓的手心冒汗,他冒汗是因为被雄性动物亲的害臊了。
再说柳一炮,举起小手轻轻跟于塘打招呼,“小弟弟,别怕,咱们不是敌人。实不相瞒,我们俩等你好久啦,终于给我们俩等到了。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说着,柳一炮竟然鼻子一酸,眼圈一红,挤出了两滴猫尿。可随后神情一变,又是一脸的笑眯眯,“忘了问了,两位怎么称呼?”
“于塘。”“白凤棠。”
“哎哟妈呀,这难听的名字,鱼塘,哈哈,比咱俩的还难听。”柳一炮哭笑不得地一头钻进常一发的怀里,看的于塘和白凤棠一愣一愣的。
常一发则满脸赔笑,偷偷掐了一把柳一炮的腰,嘴也不张,牙缝里溜出三个字,“说正事”。
柳一炮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一红,“袄哟,这一千多年我都快忘了正事啦,鱼塘小兄弟快来坐。”说完,一把拉过于塘的手,把他带到槐树下的石头旁,声媚如丝:“快坐下快坐下”,又看了一眼白凤棠,脸色恢复平静,平淡道:“小姑娘你也坐吧。”
白凤棠心里觉得极其的不舒服,感觉这个柳一炮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对于塘又是亲又是拉手的,什么蛇,分明就是狐狸啊!真是气死我啦!
白凤棠带着怒气一屁股坐在了于塘的怀里,眼睛像两把刀子似的剜着柳一炮。于塘本以为白凤棠会坐在自己旁边,哪成想坐在自己腿上了,这下尴尬了,自己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那柳一炮一见白凤棠的举动,再看她的眼神,当即明白七八分了。只见他眼神一勾,示意常一发过来,常一发倒也听话,乖巧地坐在于塘对面,柳一炮则像白凤棠一样,一屁股坐进了常一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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