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流[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一水
就这么一晃,晃到了弘文馆给学生放假,到了九州兵马进入源州城,皇帝与大臣挪到西山猎场行宫,举行兵演与贵族世家大猎的日子。
这一日,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落在了西山无垠的草地上。秋风掠过九州各色旗帜,随风飘扬。旗底下,列着各州心挑选出来的士兵,整齐的排成了九列。九列兵马旁边,立着挺直腰杆穿盔戴甲的贵族少年们,他们以景明公主景宁为首,与身旁的士兵一起等着帝王上台。
钟离朔也在此列贵族少年中,抬眸仰望着不远处搭起的看台上。台上坐着的乃是当朝陛下与枢密院长公主,以及左右丞相。而看台两侧,则搭建着各世家的棚子,棚子之后的不远处,便是被重兵把守的营地,营地之后,乃是一片无垠的苍茫森林。
这里四周都被群山环绕,只余下中间这片宽阔的草原。只有一条大道从群山中劈开,通往群山中央。他们今早便是从这里来的,而皇帝巍峨的行宫就在来的路上那座大山脚下。
每一次军演,各家十四到十八岁的少年少女,皆要随军入营,一起参战。军演形式乃是三三一族,也就是三州选出来的兵马合成一组暂且合作,行程三足鼎立之势决出胜负之后,再将胜利的这组分开令出三组混战,获胜者能获得陛下的赏赐。
加官进爵,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庆国的军演要求的是每一州最英的兵马,浩瀚的西山能够容纳九州近三万兵马的军演,而此时立在场中的不过是最有资格出猎的士兵。
但就是这个人数,却已经令溯北使者惊叹。自景宸将溯北部落赶入翰州北部后,溯北兵力大减,已不如前。如今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的敬畏油然而生,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恭敬。
鼓声震震,用力地砸在每一个人心上。时辰已到,在大司命祈福过后,景宸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铠甲,以刀为杖,立在了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言道:“尔等皆为我庆国锐,此次在外使面前,需得尽心尽力。有出表现者,朕有重赏。”
从旁的侍者将帝王的赏赐一一念了出来,奖励之丰厚连贵族子弟都为之动容。景宸待侍者念完,高声喝道:“众将听令,全军开拔西山,入驻扎营。取得军旗最多的一州,便为优胜。”
如此,为期十日的军演也就正式开始了。
全军入驻西山后,景宸也率着大臣们进了幽林深处,与溯北使者一起观望各军的表现。
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的钟离朔觉得很稀奇,她恰好与苏合徐仁礼分到了同一州队伍。三人本就因着伴读一事感情深厚,这几日在山林里磨砺下来,感情更是深厚。在第七日,他们所在的那一州联合军队取得胜利之时,三支军队陡然分开,又呈现了三足鼎立之势,开始争夺最后一名优胜。
正在与苏合徐仁礼庆祝的三人,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了原本和平的势态,陡然混乱。
没有头的箭羽和枪杆涂抹着艳丽的色,只要被染上三道就会被清出场。钟离朔还来不及反应,却见徐仁礼一把抱起了苏合,将他抱到了马上,在喧嚣的人群里,冲着钟离朔大声喊道:“先撤,再从长计议!”
一片混战中,在各家将领的指挥下三家军队迅速分离,撤回据点再做争斗。他们要夺的是旗,而不是人。
钟离朔很快反应过来,立马上了一匹马,拽着缰绳驱马随着大部队迁移。苏合年幼,跟不上大部队的兵马,落下了许多。钟离朔无法,只好调转马头,朝着苏合驶去。
马蹄声震震,一路飞驰破开了繁茂的树林。她奔向苏合,与徐仁礼一道靠近了他。可就在这时,异象陡生,一枚箭羽穿过茂林直直冲着苏合扎去。
“世子!”徐仁礼大吼一声,“快趴下!”
苏合闻言,慌张地趴下。
箭羽破空之音响在耳际,徐仁礼驾马,伸手猛地一抓,手心落空,箭羽没有阻碍的朝着苏合刺去。
有风在苏合背后一闪而过,咄的一声,牢牢地顶在了苏合身边的那棵树上。苏合惊魂不定,望着那被深入一寸的树干和还在摇晃的箭羽,颤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仁礼浑身都是冷汗,望着那枚带着头的箭羽,脸色煞白。
钟离朔赶来,见到这枚箭羽,大喝一声,“快跑,带着世子走!”
“是刺客!”
她说着,看着苏合趴在马上显然已经瘫软的身体,勒住了自己马,下马跃到了苏合身后,将苏合瘫软的身体抱在怀中,一拽缰绳,朝着方才军队离去的地方坚毅地说道:“走,到人多的地方去。”
徐仁礼也反应了过来,拽着缰
向东流[重生] 分卷阅读85
绳跟在了钟离朔身后。可是很显然,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杀害,猎人们早就准备好了网,怎么会让猎物逃出生天呢。
马蹄声自军队离去的方向传来,逼得钟离朔不得不调转马头,一步步闯入了密林深处。
第61章
层层密林中,钟离朔驾着马一路奔驰。茂密的枝叶在不慎间划破了她的脸,一张白皙俊俏的小脸此刻布着细小的伤痕。她怀抱着苏合,跑开了四周的封锁,对着徐仁礼说道:“你能跑多快?我带着世子朝西山深处走,引开他们,你能去找人来吗?”
这西山,她在位时有来过几次,但偌大一个林,只要有心一定能找到藏身之处的。
除了开始那一箭,身后追赶的人除了马蹄声再无其他的动静,钟离朔想,他们也不敢再暴露痕迹,只怕是将他们一起抓到了然后一并处理。
徐仁礼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钟离朔颔首,“去找云中王,不能惊动其他人,云中王会有办法!”
徐仁礼皱着眉,见着钟离朔皱眉道:“别去找其他人,世子被刺非同小可,在西山被刺,一个不慎就会造成两邦交战。云中王曾为皇嗣,他会明白怎么处理,”
“仁礼,趁现在,分开,逃出去!”钟离朔大喝一声,催促道:“快啊!”
她抱着世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她脸上没有一点慌乱,看着少年煞白的脸,吼道:“你能跑得比我快,快去求援!”
徐仁礼拽着缰绳,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颤着声音说道:“你要保重!”他幼时失去母亲,是长兄拉扯他长大的,与他的父亲关系不算亲厚,故而,连兄长身上那份生人勿进的气息他也刻意学了下来。
“乐正溯!”少年拽着缰绳,朝着另一侧狂奔,朝钟离朔大喊道:“给我活着!”活下来,以后由他来保护!
钟离朔头也不回的狂奔入西山,心想她肯定死不了。云州之乱时,追她的兵马可比这个多了,她逃入南疆,还不是存活在街头了。重来一次,她又怎么可能命丧于此。
她抱着怀里的苏合,看着前方茂密的森林,沉声道:“苏合,抱好了!”话音一落,马匹纵身越过一根枯木,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在身后追赶的几人,听得少年独立离开的马蹄声,请示上峰该作何处理,为首一人全身裹在铠甲中,蒙着脸露出一双阴沉的眼,说道:“不用理,我们只要吓吓世子就好了!”
说着,几人驾马,像是驱逐羊群的恶狼一般,将自己的猎物追赶得慌不择路。
夜色渐昏,一轮接近圆满的月出现在空中。钟离朔抱着苏合下了马,驱逐着马匹前往另一处。她找了一处有遮掩的山洞,清扫好杂七杂八的东西,又扯来了可以驱逐蛇虫的枝干,洒下药粉,与苏合说道:“世子,夜深了,我先出去将他们引开,你留在此地,我会来接你的。”
她说着,看着满脸煞白的小世子,将自己身上防身的东西给了过去。匕首塞到了世子的怀里,她转身就要走。可是衣摆被人扯住了,她扭头,看着稚嫩的少年咬着唇瓣像只可怜的幼兽轻颤着身子,抖着声音道:“溯,我去。”
“他们是来杀我的对吗?那么我去!”
苏合站了起来,欲要走出去。却被钟离朔一把扯住,拉了回来,“说什么傻话,你一个孩子,怎么摆脱这么多人。”
“那也比你代我去死强!”苏合大吼了一声,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他望着钟离朔,黝黑的瞳孔里含满不甘和泪水,“阿妈也是这么说的,可她再也没有来接我。溯,溯哥哥,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着!”
“我本来就会被我哥哥杀死的,现在如果死了也是一了百了了!”
年幼的世子眼中含着恨,眼里的凶光令钟离朔心头一涩。她蹲下身,看着哭得都不敢出声的世子,言道:“别哭了,谁也不会死的。我陪着你,天色已黑,只要挨过今晚,我们都会没有事。”
钟离幕要救她,势必很用功,她相信三木的能力,只要有心一定能找到她们的。她一路向西,从来没有偏离方才离开的方向,一定会有人来救她们的。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样的夜色里,没有人能够在黑夜里寻人,她们暂时安全了。
钟离朔打定了主意,做好了十二万分的打算,将藏身之地弄得更加好一些,抱着苏合就这么等待着黑暗降临。
马蹄声从密林中疾驰而过,朝着马儿离开的痕迹一路奔驰,为首一人看着不似之前在上部折掉的枝叶,抽空看了一眼山脚下茂密的丛林,便拽着缰绳朝着马儿离去的前方奔驰而去。
这边的徐仁礼一路飞驰,竟真的逃出了此刻的包围圈,冲着西山深处帝王驻扎的营地里冲去。他一身褴褛,白净的脸上带着血丝和黑色灰尘,整个人显得十分落魄。营地的守卫将他拦下,他着急找人去救苏合,竟驾马跨过栏杆,在营地里大声喊道:“云中王,云中王!”
钟离幕此刻正在营地与人交谈,一听声音跑了出来,见到马上一脸漆黑的少年皱着眉头。徐仁礼一见他,翻身下马,伸手将他拽到了角落里压着心里的紧张低声道:“苏合世子在军演中被贼人刺杀,溯让我来找你。”
钟离幕大惊失色,伸手抓着徐仁礼的臂膀,紧张道:“那溯呢?”
“和世子在一起,逃往了西山深处。我是逃出来的,溯说向你求援。”徐仁礼跑了一路,此刻连唇都是苍白的。
钟离幕一听着消息,身子都软了几分,他一咬牙,与徐仁礼说道:“到云州营地去,调集一州兵马,快点找到世子。”
他说着,也不管方才与之交谈的人,随意拽了一匹军营的马,朝着云州军队驻扎的地方疾驰而去。徐仁礼紧随其后,钟离幕一路狂奔,一颗心却毫无寄托七上八下。
他着急地想哭,却明白这不是哭的时候,抬手一抹眼泪暗自祈祷,阿姐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他失而复得的姐姐,不能再一次没了。
钟离幕强自振作,拿出自己身为一州之王的威严,对云州的军队下达了命令,朝着钟离朔她们前去的方向一路找寻过去。
这一头出尽了云州兵马搜寻,而苏合所在地那州营地里也终于发现了钟离朔三人迟迟未归。将领们派人去搜寻了苏合的踪迹,却发现了那一枚钉在树上的箭羽,诚惶诚恐之下,他们将此事呈报给了女皇。
箭羽呈到了女皇的帐前,彼时女皇正在与长公主苏彦卿一干人等商量事情,听得军中人报道:“苏合世子,与乐正公子,徐二公子在密林丢失了。”
“我们在他们走丢的方向发现了这枚箭羽……陛下……”他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说道:“这应当是此刻,苏合世子在林中被人行刺了。此事重大,非我
向东流[重生] 分卷阅读86
军能决,特来禀报陛下。”
候在一旁的乐正颍听到乐正溯受危立马就变了脸色,她躬身,与陛下说道:“陛下,还请让我带人马,去搜寻世子踪迹吧。”
“我也一起。”徐仁青说道,加了这么一句。乐正颍看了他一眼,两人都在担心自家的弟弟妹妹,担忧都藏在了眼睛里。
景宸沉吟片刻,说道:“那你二人,就与杨副统领率三百金袍卫前去搜寻。此事,莫要惊动其他大人。”
苏合被刺杀,事关重大,不能成为有心之人可用的棋子。两人心下明朗,却又听到一人来报。
“禀陛下,云中王率人封锁了西山战场,令我等后续部署难以为继,还请陛下阻止一下云中王的儿戏之举。”
景宸一听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可派人去问了什么缘由?”
“问了,云中王言,乃是他的青玉丢了。”
云中王的青玉,便是钟离家子孙出生后由皇家赐予彰显身份的那一枚青玉。景宸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苏合被刺,云中王派人找寻东西,她沉吟了片刻,命人去打探消息,得来的却是徐仁礼与钟离幕一起调动了云州兵马。
事情豁然开朗,得到消息的徐仁青也安下心来。
“云中王已派人搜寻,还望卿能安心。”景宸心下觉得奇怪,就与乐正颖说道:“朕与你一同前去搜寻世子踪迹。”
言罢,竟是自己亲率兵马前往了西山深处。
“乐正公子,溯……”
“乐正公子,乐正溯……”
入夜,茂密的西山燃起了一个个火把,仿若繁星一般点亮了黑暗的森林。穿盔戴甲的士兵们十人一组,朝着钟离朔离去的地方带着火把一路照耀了过去。
偌大的西山要藏住两个少年简直轻而易举,钟离幕心急如焚,又恐有遗漏,不得不让手下人仔细再仔细。
徐仁礼也很着急,他奔波了一天,却没有觉得劳累,骑在马上跟着士兵们大喊,“乐正溯,乐正溯……”
这么喊,将嗓子都喊哑了。
可他们搜寻了一个时辰,丝毫没有钟离朔的痕迹,等来的却是女皇带着金袍卫前来支援的身影。
“这就是你要找的青玉?”一身银甲的女皇,在昏暗的火光中,看着钟离幕颓唐的脸,皱着眉头问。
“陛下,事关重大,臣只能以此法先行找寻世子的踪迹了。”
“你也知道事关重大,为何用了云州一营的兵马?”景宸看着青年的脸,严声质问。
“我这不是怕……”怕我阿姐身有不测嘛。
景宸见他缩回去,看向了另外一个倔强的少年,缓了口气道:“为什么不直接禀明朕。”
“……”徐仁礼怔了一下,若是说乐正溯让他去找钟离幕的,此刻就有推脱的意味,他想了一会,言道:“我闯入营中,遇到的第一人就是云中王,所以告知了他。”
于是这两个人,因为心焦,就闹得众人皆知的地步。
景宸叹了一口气,下令命金袍卫捕捉刺客,与大军一起搜寻苏合的踪迹。
第62章
金袍卫与云州这一营人马形成一个偌大的包围圈,层层搜索,终于捕捉到了刺客们的痕迹。杨玉庭率人将刺客团团围住,欲要活捉。可是刺客们好像一心赴死,激烈抵抗,随着一句:“楚国千秋万世。”所有刺客咬破了毒~药,同一时间死去。
杨玉庭跃马,举着火把将刺客的尸首一个个检查过,这才抬手,对着女皇说道:“陛下,是死侍。”
这些人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的,那么苏合与乐正溯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女皇看着满地的尸体,目光掠过众人。众人垂首,只当方才刺客所言具都没有听见。就在此时,烈烈的火把中,传来了士兵们的呼唤:“找到了,找到了!”
乐正颍闻言,一马当先,朝着士兵呼唤的方向奔去。可是有人比她更快,是云中王钟离幕,他一拽马头,直扑向呼唤之地。
幽暗的山脚下,终于等来援军的钟离朔抱着苏合出现在明亮的火光中。士兵们举着火把将她们团团围住,忽有一人驾马疾驰,冲她喊道:“溯!”
钟离朔抱着苏合回眸,看到了冲她赶来的钟离幕,眼底跃上了一抹欣喜,“三木!”
她回应道,钟离幕翻身下马,朝她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又慌慌张张地让苏合下来,仔细地看着钟离朔,紧张地问:“溯,你脸怎么了,还伤了哪里?有没有被吓到?”
钟离朔摇摇头,回应道:“我没事。”她正说着,另一人已驾马来到她身前,钟离朔抬头,在火光中清晰地看明了长姐的容颜。讶异道:“阿姐,你怎么也来了?”
乐正颍脸色有些不太好,她看着少年稚嫩的模样,又看看旁边一脸欣喜的钟离幕,翻身下马,叹道:“你与世子遭遇如此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来?”她没再看钟离幕一眼,望着乐正溯被刮花的脸满目心疼,“疼不疼?”她问道,又仔细看了一遍,:“还伤到哪里了?”
钟离朔摇摇头,将世子抱了起来,“我无恙,我们先回去吧,世子受惊不小,今夜恐睡不着。”
“阿姐,那些贼人如何了?”钟离朔边走边问,钟离幕恐她辛苦,伸手要去将苏合抱下来。可是苏合受惊,只肯趴在钟离朔肩头,钟离幕无法,只好示意钟离朔将人放下来。
乐正颍的目光一直在钟离朔与钟离幕之间来回,听到钟离朔问话,正要作答,在旁的钟离幕便积极地应了,“皇……陛下派人过来了,那些贼人全部伏诛了。”
钟离朔看了一眼钟离幕,又看看拧着脸的乐正颖,心下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朝乐正颖那处靠近了点。她点点头,看着士兵们牵过来的马匹,将苏合抱上马。一边伸手,一边拍着苏合的背脊安慰他,这才将目光落在乐正颖身上,问道:“阿姐,此事父亲知道了吗?”
乐正颖摇摇头,“搜寻世子要紧,此事还未告诉父亲母亲。”
钟离朔松了一口气,言道:“那就好,若是因我令父母亲担忧,那就是不孝了。”
乐正颖一听想,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正想说她两句,悠悠的马蹄声就从密林中出来了。
举着火把的士兵不约而同地躬身,朝着来人垂首行礼。
“陛下。”钟离幕与乐正颖一起行了礼,拽着缰绳的钟离朔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却是抬头,将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月色下,穿着银色盔甲的帝王骑着骏马穿过了黑夜朝她步步走来。银亮的盔甲泛着火光,映着女皇那张柔和的面容带上了几分寒光。
钟离朔看着她,脑海里浮起的却是在云州破庙前初见的那一面,景宸也是这样,骑在马上朝她步步走来。
她愣了好一会,待马蹄声
向东流[重生] 分卷阅读87
停在身前,才急急忙忙俯首,言道:“陛下。”
少年俯首,那张沾着血污的俊俏小脸隐在了黑夜里。景宸拽着缰绳的手一紧,目光落在了一旁俯首却忍不住看向姐姐的钟离幕身上,定神说道:“世子既然已经寻到,撤军回营吧。”
众人称是,钟离朔翻身上马,跟在景宸身后一起返回营地。徐仁礼驱马来到钟离朔身旁,沉声问道:“受伤了吗?”
钟离朔摇摇头,抱着怀里的苏合随大军回营。钟离幕守在她身旁时不时问一声,走在前头的景宸耳听八方,挺直着身躯拽紧了缰绳。
这一夜,就这么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半。女皇下令,命杨玉庭带着金袍卫搜寻整个西山,以防遗漏。
苏合在西山被刺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一到营帐,溯北的使者便大闹着讨要说法。景宸下马之后,命随行的医工为苏合三人查看伤势,便召集大臣商量处理两邦之事,将自己心头无数的疑问暂时掩下。
钟离朔陪着苏合一起查看伤势,苏合今日受惊不小,医工们给他熬了安神茶焚了香。钟离朔与徐仁礼脸上都有伤,医工们给了药膏,这才离开。
苏合不欲离钟离朔太远,钟离朔无法,只好带着他一起回了长姐的营帐,索性他还年幼,将他安置在隔壁营帐后,钟离朔这才去洗漱,将今日的奔波洗净。
身上的尘土清理完后,钟离朔换上了套干净的衣衫,这时才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摸着脸,皱着眉,走到了乐正颍的床榻旁,却见坐在床上的长姐朝她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钟离朔依言,坐在了床边。乐正颍手里捏着一瓶药膏,到了一些在指尖上,朝钟离朔脸上抹去:“这是医工留下的药膏,能让伤口好快些。”
钟离朔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仍由乐正颍在脸上涂涂抹抹。乐正颍见她这幅乖巧地模样,叹了一口气,想要说的话都止于唇边。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与钟离朔说道:“今日之事,阿溯怕不怕?”
钟离朔摇摇头,言道:“阿姐,都没事了。”
是的,都过去了,那还说什么?乐正溯乃是苏合的伴读,保护自己的君主乃是职责,她总不能与阿溯说下次自己逃命就好了。她们乐正家的人,做不到这一点。
乐正颍犹豫了片刻,与她言道:“过几日,我与父亲说,给你找个专门学武术的老师吧。”
最起码,能跑得再快些。
钟离朔点点头,应下了这句话。乐正颍想了想,又问:“你与云中王,关系何时这么好的?”
钟离朔心下一叹,就晓得长姐肯定是要问的。三木这傻孩子,也不想想,如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还这么热情,不令人误会才奇怪。
钟离朔一脸坦然,与乐正颖说道:“前些时候,送了他一本曲谱,就称兄道弟了。”她言罢,睁开眼,看着乐正颖说道:“云中王是个好孩子,我还知道他对长公主一片深情。阿姐,我这也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是不是?”
她这么一说,倒是令乐正颖想起了乐正溯喜欢女皇这件事来了。乐正颖手下一顿,叹了口气,“是是是。”
钟离朔晓得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又听得乐正颖说道:“今日徐仁礼向钟离幕求助,是你的意思?为何不直接告知陛下?”
钟离朔点点头,慢慢回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担心陛下,所以此事就交给了云中王。云中王讲义气,他一会来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