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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吓我一跳
陈一天从阳光中转过头来:“醒醒吧,年已经过了!现在不是1998年,是1999年了!”
于乔眨眨眼,没明白陈一天的意思。
陈一天外表疲惫,但神色很放松,他绕着病房走了一小圈,伸了个懒腰,又对于乔说:“还懵着呢?你睡了多长时间,你自己知道吗?你睡了一天两夜啦!”
于乔默默看着他,他转了个身,于乔视线内是他的一侧手臂和后背。浅灰色毛衣,纯色的,不带一点装饰,但是用料感人,肯定是纯羊毛的,手肘处由于摩擦有点起球。
等陈一天再走到于乔身边时,趁他双手支撑床侧,她伸出手,帮他把显明的两个毛球摘下来,随手一丢。
俩人对视,都笑了。
没想到于乔这么早醒,陈一天去医院食堂找早饭。
等陈一天拎着馒头、鸡蛋、小米粥回来,于乔还是同样的姿势躺着。
她是真觉得乏,两天来尽是消耗,血槽已经快空。
又只喝了水,几乎没吃东西。
陈一天摆碗筷,把塑料袋里的小米粥轻轻地倒进饭盒里。
于乔闻到食物的香味,才翻了个身,看到自己脚上的红袜子。
又顺着往上看,依次是:红衬裤、红腰带、红衬衣。
红腰带是线织的,上面还有黄色的字,绣的啥看不清。
“谁给我穿的?”
陈一天在布置早餐,头也没回,说:“还能有谁?我呗!”
于乔又看了遍:红袜子、红衬裤、红腰带、红衬衣。穿得不太利落,裤子有点拧。
“你睡得太沉了,我那么搬腾,你都没醒!”
这一身红是陈奶奶准备的,她嘱咐陈一天,一样是过年,别人都穿,也给于乔穿上。
“另外,你不能再胖了,这套衬衣,奶奶特地买大了一号,给你穿都劲,给我累了一身汗。”
于乔又笑了。
于乔鼻子还是肿的,可是不像前天晚上那么触目惊心,她已经适应了没有鼻子,不能用鼻子呼吸的身体构造。
这两天她都是张着嘴睡的。
所以封印一启,她首先感受到的,不是饿,而是渴。
嘴唇干得快成咸鱼了,所以她不客气地喝光了两份小米粥,先解了渴……
※※※※※※※
按照医院的正常程序,塞在鼻子里的止血纱布7日内要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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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换新的。
但是于乔情况特殊,春节长假,医院也没有专家坐诊,日常检查、开药都是大个子医生,他待人细心,待事粗放,跟于乔和陈一天说:“多挺几天再拆,因为我担心……”
再无需多言。于是,于乔顶着一张整容脸,完完整整过了一个年。
春节一过,城市再次焕发生机。
走样访友、花压岁钱、朋友聚会、k歌麻将……各种休闲娱乐活动,把城市骨子里的沉郁掩盖得严严实实。
大年初二,于乔状态大好,最近的两顿饭,陈奶奶已经酌情加量送来,可陈一天还是没吃饱。
二人就着床头桌子吃完晚饭,于乔摸着肚皮,躺回床上。
陈一天乖乖地去刷筷子、拾残局。
真应了一句俗语:春节是阖家团圆的传统节日。
可惜所谓的“团圆”,于陈家祖孙和于乔而言,只在电波里。
于香在电话里知道了于乔遭遇的险境。陈奶奶接的电话,她知道的情况与当事人于乔和当事人陈一天相比,就显得简约而平淡。
陈一天在电话里知道了陈母不在国内。年前就出了国,出去做什么、和谁出去的,皆没有明确交待。陈一天接的电话,本来酝酿好的借钱的事,听到电波里陌生的语境,也就此打住了。
陈父给家里打过多个电话,关心于乔的治疗进展,也关心他的母亲和儿子……
但最后一次通电话,陈父给了陈一天明确答复:于乔手术的钱,不能由他出。此其一。
其二,他也没有那么多现钱,他的生意要铺货,押进去的钱一次比一次多,回笼资金却是个缓慢的过程。
所以,他可以保证陈家祖孙的日常开销,顺带把于乔日常医药也管了,但是,手术这一项,他不想管,也没有能力管。
陈父在电话里说,就算于乔要做手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应该由于香和于乔的爸爸来做决定,钱的问题,应该由于乔的父母想办法。
入情入理,说得陈一天没脾气。
空寂的水房里,只有陈一天自己。
他春节前没有理发,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睡觉,人似乎瘦了些,头发长得疯。
他把碗筷胡拉进水槽里,打开水龙头,看冷水冲进碗里,打个旋儿,又溢出来。
油星子和酱油被冷水冲散了,溢在水面……
他站在那里,许久未动,头发长了,遮住了眉毛,任思绪发散。
头顶的灯只照到他的鼻梁……
怎样的境遇,能让一个20岁的少年惆怅至此。
☆、摇摇摆摆摇向前-29
陈一天洗好碗筷,回到病房时,发现屋子里有两个人。
于乔坐在床上,床尾摊着一件男士羽绒服,来访客人是于乔的同学。
陈一天见过。去学校接于乔时见过,上次薛老师带同学们捐款那次也有他。
过了一个年,包括像是长高了,脸上的婴儿肥略有敛,眼睛还是圆圆的,亮亮的,带着殷实家境和良好家教的痕迹。
两个孩子聊得正起劲儿,于乔闷着鼻子说话,但谈兴很浓,她太久没有和医生、护士和陈家祖孙以外的人说话了。
陈一天已经调整好情绪,水房的愁苦已经在他脸上荡然无存。
包括同学很有礼貌,打了招呼。对于乔这个高高酷酷的哥,包括始终有点崇拜而不敢接近。
打完招呼,聊了几句拜年的吉祥话,包括要告辞。
于乔显然没聊够,倒不是多留恋这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她留恋的,是医院以外的世界,和不生病的生活。
陈一天看出来俩人还没聊够,就站起来,穿起自己的外套,边穿边说:“我送你同学,顺便,吃个烧烤。”
于乔喜欢吃肉,她回东北以后,尤其喜欢东北的路边烧烤,说肉块大,一串顶江苏三串。
看包括和陈一天都在穿衣服,于乔就有点坐一住。
“看什么看?饺子有40个吧?我就只吃了8个,剩下的全让你吃了。拆骨肉我一口没动,碗里的蒜酱都被你蘸干净了!我根本就没吃饱!”
他说的全是事实,最后一句,证据尤其悲愤,义正严辞。
于乔试探地问:“那我也去送吧?”
包括眼睛一亮,也看向陈一天。
陈一天有意把沉默拉长三秒,说:“你先别穿衣服,我去请示一下护士。”
不知道陈一天咋跟护士请示的,护士同意了。
于乔、包括、陈一天,三个人一起出了医院。送包括回家之前,三人要吃顿烧烤。
大年初二,哪有烧烤卖的?!
他们忽略了这个问题。
只好踩着嘎嘣脆的冰雪路面往包括家的方向走,边走边找。
陈一天和包括一左一右架着于乔,于乔几乎不需要迈步,人被牢牢地架着,往前移动。
一路上,于乔嘴也没闲着,跟包括聊着他们学校里的事,谁谁谁的期末考试成绩,几班的谁和教导主任吵起来了,哪个班换了班主任……
走到一个坡路,路灯忽然亮了。
马路上没车没人,生生被路灯映出淡淡的金黄色。
于乔眼尖,她屁股一沉,示意陈一天停下来。
三个人驻足,往坡下面看。
坡路是盘旋的,盘旋的坡路底下,有几户人家,原来应该是平房,后来改建,起了三层小楼。
一看就不是市政统一规划,应该是拆迁没有波及到,遗留下来的住户。
有一户一楼是横向划动的玻璃门,屋子里亮着灯,像是有人影。
玻璃门上,贴着几排字:四川麻辣汤、桂林米粉、锦州烧烤、扬州炒饭、炒面。
字是竖排的,横着读去,是“四桂锦扬炒”。
三个人都以为烧烤吃不成了,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见烧烤。
包括扶着于乔,陈一天走过去问。
一个操着异地口音的女人走出来。
她穿得很多,又套了一件围裙,围裙包住了她身体的大部分,像是儿童的罩衣,长袖的。
所以,这身衣服让她的形象没有辨识度,路灯下也看不清脸,只听到拗口的奇怪口音。
陈一天与她沟通半天,得到的有效信息是:有烧烤,但是只有羊肉串,不分大串、小串,只有一种串,1块钱2串。
搁春节以外的任何时间,她这生意都铁定做不下去。
东北的烧烤产业很发达,烤串分大串、小串,通常情况下,小串以“手”为单位卖,一“手”12串,不会超过5块钱。
烤羊肉串还有肥的、瘦的之分,此外,烤面筋、烤茄子、烤韭菜、烤金针菇、烤毛蛋、烤实蛋、烤鸡肠(一种豆制品)、烤腰子、烤羊蛋、烤鸡头、烤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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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玉米、烤馒头片儿……
只要是吃的东西,只要你想得到,都能架在炭火上烤。
但是,今天是大年初二,把这城市横竖切两刀,分成四块,如果恰巧你这一块里,有一家营业的烧烤店,都算是你的运气。
所以,三个人别无选择,点了12串。
外地女人毫无生意人的圆融礼貌,点完了单转身就走。
三个人往亮着灯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屋子里摆满了编织带、拆下来的锅灶、家什杂物,桌子是四脚朝天的,肯定没有他们坐的地方。
他们只好站在马路边,等他们的烧烤。
女人不知道从哪搬来个炭炉,摆在门前的地上,一个人蹲在地上,烤起羊肉串来。
就在三个人冻得快抗不住时,烧烤好了。
只要是吃的东西,只要你想得到,都能架在炭火上烤。
但是,今天是大年初二,把这城市横竖切两刀,分成四块,如果恰巧你这一块里,有一家营业的烧烤店,都算是你的运气。
所以,三个人别无选择,点了12串。
外地女人毫无生意人的圆融礼貌,点完了单转身就走。
三个人往亮着灯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屋子里摆满了编织带、拆下来的锅灶、家什杂物,桌子是四脚朝天的,肯定没有他们坐的地方。
他们只好站在马路边,等他们的烧烤。
女人不知道从哪搬来个炭炉,摆在门前的地上,一个人蹲在地上,烤起羊肉串来。
就在三个人冻得快抗不住时,烧烤好了。
说实话,一看就不能好吃。
肉串很小,一根铁钎子上只串了三块肉,火有点大,火苗燎到了肉,看上去黑乎乎一片。
不过也可能是路灯光线不好,总之没有卖相。
闻起来一股炭火的糊味,还撒了很多辣椒面,吃到嘴里全是炕洞子灰和辣椒面的味道。
三个人里,包括吃得最少。
他看于乔吃得香,把自己手里剩下的两串也给了她。
陈一天叮嘱了烧烤阿姨要微辣,不知道她是没听到,还是没记住。
陈一天担心太辣,想让于乔少吃点,可于乔没当回事。
一边吃一边“咝哈咝哈”地散辣味,一边把递到她手里的肉串全吃了。
接过这把羊肉串时,陈一天递给店家十元钱。
那个女人接过钱,转身走了,好像很忙的样子。
直到三个人吃完了烤串,还是没出现。
12串羊肉串,6块钱,应该找回4块零钱。但是找零的事似乎被老板忘了,她不知道去了哪,屋子里亮着灯,但是没了人影。
陈一天问于乔冷不冷,她嘴唇沾着辣椒面,泛着淡淡的红色,说:“不冷!”
说话时呼出热气,口腔里也是红的,也不知道是冷,还是辣。
要搁往常,以陈一天的脾气,他不会在乎找零的4块钱,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但是当天,陈一天不知道骨子里犯了哪股拧劲儿,就等在那,没想走。
包括和于乔嘀咕几句:“老板呢?还不找钱呢?”
陈一天没搭腔,他时不时看一眼亮着灯的那扇门。
等了足有十五分钟,外地阿姨挪着步子出现了。她走到门前,准备走炭火炉,弯腰的瞬间,状若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表情是:“怎么没走?”
然后,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等着找钱呢!”
说着从围裙前面的兜里,掏出一摞毛票,点了4块钱出来,按进陈一天的手里。
没等顾客说话,冷着脸走了。
三个人继续往包括家的方向走,包括终于忍不住,一边架着于乔,一边说:“她就是不想找钱!这人怎么这样?”
于乔跟包括对视,表情轻蔑地点了点头,顺便紧了紧鼻子,她的鼻子好久没接触冷空气,有点不适应。
陈一天没接话。
把包括送到家,他怕于乔累到,背着她往医院走,这一路,他都更加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太慢,我多更一些。
谢谢捉虫的小伙伴,我忙到现在,抽空改过来。
☆、摇摇摆摆摇向前-30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1999年开年,满大街都在放这首歌。
各大电视台也在循环回放春晚,回放最多的,是由《实话实说》节目改编的小品《昨天、今天、明天》。
于乔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恶补这个小品。
她守在电视机前,不停地换台,哪个台演《昨天、今天、明天》,她就停在哪个台,演完了再换台……如此循环往复。
年过去了,企事业单位已经上班,商场、超市、大小店铺相继放鞭炮、重开张。
于乔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回味春晚。
过年那几天,她在奈何桥上走了一遭,小命拣了回来,在神上、饮食上都要补回来。
陈一天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奶奶桌上摆着几样东西:两瓶娃哈哈ad钙奶,一瓶插着吸管;一盘拆骨肉,配一碟蒜酱,拆骨肉还没凉透,蒜酱里浮着点油星;一个大果盘,里面装了苹果桔子花生毛磕儿,桌上散落一堆花生皮……
于乔背对着圆桌,在看电视。
宋丹丹说:“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齐心合力跨世纪,一场大水没咋地。”
于乔跟着笑。
宋丹丹又说:“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
于乔:“嘿嘿嘿……”
小崔说:“挖社会主义墙角!”
于乔同步接道:“薅社会主义羊毛。”接完了脸没转过来,回手去摸桌上的果盘,差点戳进酱油碟子里。
等赵本山念情书:“我这张旧船票还能否登上你的破船?”
于乔反坐着一把椅子,骑在椅子上,双手搂着椅背,笑得摇头晃脑。
激素肥胖降低了她身体的平衡能力,她笑得往后一仰,差点跟椅子脱离,慌忙使劲抓住椅背,椅子腿抬起来,又落下去,把地板砸出滞重的一声闷响。
陈一天实在看不下去,抓起桌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小时候听说狗有三条命,猫有九条命,如果这个命题成立,于乔说不定是只猫变的。
几天前,她搅了走油的局,喷了一面板的血;
几天前,她一张嘴,口腔后壁像有人开了水龙头似的,哗哗往下淌血,她一口一口往下咽;
几天前,她窝在陈一天怀里,用气声叫“爸爸”,虚弱地说“我不行了”“放我下来吧”;
几天前,她把人家医院的地面都吐满了,筋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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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的褐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个半死不活的于乔不见了。
换成一个肉乎乎的背影,一锥子扎不透,全是实实撑撑的肉。
吃东西没够,最爱吃肉,啃骨头能把手指头和筷子尖唆得咂咂响。
这也就罢了,胖得变本加厉,原本细长上挑的眼睛变成两条缝,整个一倒八字,脸蛋子两砣肉,挤得嘴都没地方搁,因为血小板不稳定,颧骨上的红血丝特别明显,显得整个人毫无灵性……
现在,她正倒骑着椅子,跟着念小品台词,笑得前仰后合,椅子都要被尬塌了。
这也不知道是她的第几条命,反正她又活过来了。
※※※※※※※
一圈溜下来,人人都有个低谷反弹,人人都有边界感,只有陈一天,一直陷在浓郁的不安和惆怅里,翻不过身来。
于乔拆纱布,在法定假日的最后一天。
医院里依旧没有童颜鹤发的老专家,大个子医生专程赶来,亲手帮于乔拆的纱布。
于乔身体恢复如初,鼻子里的一坨纱布早就成了她的累赘,所以全程亢奋。
大个子医生仔细看了最近的一次血小板化验结果,确认她手臂和腿上没有新添淤青和紫癜,又问了于乔的身体情况,才敢拆除纱布。
陈一天全程看着,医生先是用镊子夹出最外面的纱布,前两块比较易取下,更深处的,压得很实,时间太久,再加上血液和分泌物凝固,简直如石头一般。
于乔倒没喊疼,她张着大鼻孔等着。
医生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用镊子夹住纱布的边缘,轻轻拉扯,再让护士加点药水,起软化和融溶解作用,再轻轻拉扯……
陈一天觉得,拆比装更难,他也跟着紧浑身肌肉。
终于把最大、最硬一块纱布取下来,于乔轻松不少,一侧的脸明显瘦了下去。
但是,医生、护士、陈一天同时闻到一股恶臭味。
没错,就是于乔鼻腔里那团纱布的味道。
纱布蘸着药液,和着血,加上于乔的体温,被闷在鼻腔深处,再加上集中供暖的室内环境,这股子气味,浓得化不开,呛得人直想往后仰,又描述不出来。
除了于乔,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鼻子。
纱布拆除,没有任何出血等不良反应,于乔仿佛经历了一次削骨整容,一身轻松。
陈一天的心也放松下来,只等着第二天办出院手续,放松下来,他独自走到楼后的小花园。
说是小花园,其实是医院楼群中间的空地,有一段回廊、几处假山,一个凉亭。
北方的园林,不那么注重质感与美感。回廊就是方形水泥柱子搭成的一排门框,上面爬满了枯藤,枝蔓斜溢,无人修剪,估计夏天会绿得密不透风。
陈一天正放空,听见回廊里有人喊他。
“哎!那个,于乔家属,你过来!”
陈一天往藤蔓深处一看,好家伙,一个大个子,几个小姑娘,全穿着白大褂。
三个小姑娘是护士,头上戴着护士帽。
1v4,目光相接。
“你过来,你拿来的病历,我找人看了……”
医生与患者家属谈事,三个小护士讪讪地走了,陈一天走过去,看见走远的两个小护士还边咬耳朵边小捅咕。
大个子医生做出无奈的表情,递给掏出一盒烟来。
“就不能让人清静会儿来一根?”
陈一天鬼使神差地接了,对方先帮他点烟,又给自己点了,猛吸一大口。
陈一天也跟着吸了一口,没敢吸气,马上嫌弃地吹了出来。
俩人沉默地抽烟,谁也没说话。眼看烟抽到一半了,大个子换了个姿势,把左腿搭在水泥台上,嘲笑陈一天:“我这是好烟!都让你抽糟贱了!”
陈一天专心对付这根烟,生怕哪一口吸进肺里,再猛咳出来。
听医生这么一说,他只好做了个“礼貌又惭愧”的表情。
“你那病历,我让我同学找人给看了……”
大个子医生简要说了几点,和前一家医院的说辞大体一致,基本上都是陈一天的已知信息。
陈一天闷闷地听着,也没什么好问的。
“你爸你妈呢?”他把陈一天当成于乔的亲哥哥。
“他们在国外。”陈一天也多不解释了。
俩人又抽了一会烟,陈一天先把烟抽完,烟全冒在了外面,熏得眼睛有点难受,他把烟头扔地上,踩灭了,又拣起来,四下张望找垃圾筒。
“要不这么着得了”大个子还在专注地享受最后几口烟。“我知道一个中医,退休返聘了,他除了在中医院坐诊,在药房也给人看病,你去找找他,开点中药试试,也是个办法。”
陈一天眼睛一亮,手里捏着烟头,样子有点呆。
“我是学西医的,就算我对中医不是全盘否定,可我也不应该向患者推荐。但是继续激素治疗,或者手术摘除器官,对孩子的伤害都太大了,而且手术一大笔,普通家庭也负担不起。”
陈一天叹了口气,这番话,刚好从另一个角度,说出了他的心结。
“最关键的,还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医生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到水泥台上,用原本就踏在上面的脚捻了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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