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作者:摩卡滋味
厉大公子是个纨绔中的渣渣,作死后居然幸运重生了。厉弦沉默许久,严肃地总结了上辈子的失败经验——坏得太嚣张!这辈子一定要蔫坏蔫坏,低调地过好坏蛋的完满一生。然而,他不幸遭遇了一条粗过头的金大腿——星际直播。厉弦梦幻地发觉,特么他一个反派小boss居然走上了传奇的王图霸业之路。——这不科学!内容标签:强强重生爽文直播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
第1章相杀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酸甜酸甜,轻松开心,唯有开头前世小虐一章。坚持住,亲们!你就会发现一篇逗比好文。以上。】
奚城郊外,征战反叛先零羌族大胜而归的虎牙营营地。
中军大将军帐内。
“……阿奴,你这命可真是又贱又硬,这样才好长长久久,生生世世,我才能一点一滴还清您昔日的‘厚爱’。”大将军低声叹息,似有怜惜,双手拉着绞索用力一紧,身下满是血污、半裸着的贱奴顿时被颈中的麻绳勒得翻了白眼,嗬嗬嘶叫着挣扎不已。涎水顺着贱奴发紫的嘴角流淌下来,须臾之间已是出气多过进气,消瘦的脸庞涨得黑紫,曾经唯一被那人赞叹过的桃花美目血丝遍布,几乎暴突出眼眶,转瞬已是奄奄一息。
大将军戴着半幅青铜面具,薄唇紧抿,微微一勾,呵呵低笑出声。跳跃的烛光之下,并不能完全遮掩住他脸上狰狞旧疤显出的诡异暗红色,衬着青黑凶厉的面具,这笑容仿佛恶鬼修罗。他手下突地一松,任半死的贱奴砰然重重倒地,转身抽出形影不离的椒图剑,缓缓俯下身去,仿佛轻怜蜜爱似地含住阿奴血痂斑斑的唇,徐徐渡入内息。
“……咳,咳咳!”半死不活的贱奴被内息一激,血气翻涌,猛然醒转瞪着大将军,神智尚未清醒,身下忽地传来一股撕裂般的钻心疼痛。他闷哼一声,脸色瞬时惨白,豆大的汗珠奔涌而出,眼珠却瞪得更圆,满目憎恨与绝望交织着,死气氤然。
大将军垂目看向贱奴鲜血淋漓的身体,慢条斯理地又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中抽出长长的剑柄,再次猛地用力一插到底,鲜血从撕裂得不成形的伤处喷涌而出,他一手牢牢压制住痛得抽搐的贱奴,扬眉曼声问道:“阿奴,可清醒些了?”
“我,我悔了……”阿奴低喘着喃喃自语。
“什么?”大将军低头微笑,曲膝一击,强健有力的长腿狠狠击在了阿奴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的胸口。
鲜血“噗”地从阿奴嘴中狂喷而出,溅了大将军一头一脸,他不甚在意地轻轻拭去唇边的血渍,笑问:“阿奴,你悔什么?”
阿奴扬起满是血污已无人色的脸,喘息着忽地低笑起来,愈笑愈开心,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是,我,我悔了!当,当年不,不该嫌,嫌你这,这贱奴脏,只是阉,阉了你,老,老子也该操,操-你,十,十七八遍,才够,够本!”
大将军脸色沉了下来,薄唇紧抿,青铜面具中露出的黑眸如幽潭深不见底,望着阿奴挑衅的眼神,轻声道:“别急,我们的账慢慢算才好,你这贱命还是暂且挂在账上,不急着找死”
话音未落,下手更狠,阿奴连惨呼都不成声,忽地一声嘶喊,竟而在锥骨剧痛中滩在地上,一动不动,魂魄如同出窍,连身在何处都不知,似乎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大将军抽出沾满鲜血的剑,一把搂过阿奴骨瘦如柴的身子,在他耳边笑叹:“阿奴,你总是言不由衷,瞧你这贱到极处的身子,连我的剑都欢喜得很啊!”
阿奴的脸上是死寂的麻木,脑中一片空白,连求死都是奢望……
“敌袭!”尖锐的哨声忽然响起,营中继而噪声大作。
大将军神色一凛,还未等起身,呼啸的利矢已穿透营帐疾射而入!
情急之下,大将军搂过阿奴侧身一闪,“笃笃”两声闷响,两枝劲矢斜插入地,没土三分,余劲犹自未消,尾羽低声嗡鸣着颤动不已。
大将军脸色大变,咬牙吐出两个字“……军弩!”
营外纷乱,却是众口一词地喊着“敌袭”!军弩凶厉,为燕国国之利器,私藏一具尚要流千里,重犯者以逆国大罪论处,别说向来不善炼兵器的先零羌蛮族,只怕连虎牙营本营若非虎符上命也无法调用。
思绪电光火石般划过,军弩劲矢却是如蝗如雨,避无可避。
阿奴被紧紧抱在男人的怀中,神思恍惚,身体痛到极处却似乎已不再有感觉,魂魄仿佛轻飘飘地荡起。只听得身上的男人闷哼一声,身体一僵,像是要勒死他的手劲却渐渐松了,鲜血迅速地从大将军腰背处漫延至胸前,与阿奴身上的血混到了一处。
面具下黑色的无情眼眸牢牢锁住阿奴的脸,眼中除了平静与解脱之外似乎还有些什么……
他的胸膛竟也是暖的,可惜已渐渐冷却。
阿奴眼神突地亮起,轻若无声地笑道:“狡兔未,未死尽,你,你这走狗倒是要先先……”
眼前一片血色,身上似乎痛了几下,长长的箭矢把他和大将军钉到了一起。若不是人之将死实在没力气,阿奴真是想放声大笑,他与他彼此折磨了这些年,恨不欲生啖对方的血肉,今日却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同下十八层地狱,当真可笑至极!
所谓“恶贯满盈,天命诛之”,他厉弦一条贱命,临死还能顺手拉了个垫背,妙极妙极!
***
新帝元和三年,大将军率虎牙营平叛先零羌族大胜而归,驻军奚城遇刺而亡,帝甚痛之,怒而遣发十万大军,尽平羌蛮余孽。
***
星历2225年,联邦政府,二级资历星网学校。
“如果把宇宙看作是多维的,我们的宇宙在时间与空间的缝隙,会触碰到多重的宇宙,对于平行宇宙或是维度更低的世界,目前已经发现的有无数个,但正真能以物质进入并利用的相当稀有,因此联邦政府鼓励维度探险家们积极……钟恪!”
乔森教授非常不愉快地看到很有维度探险家特质的学生,又一次在他的课堂睡觉,哪怕这只是三维投影课堂。
被轻微电流击醒的钟恪,从自己的桌前蹦起,挠挠已经乱成雀巢的脑袋,对着投影嘿嘿傻笑:“抱歉,教授,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可以进入的新维度空间,这几天太兴奋劳累了。”
乔森教授无奈地点点头:“探入度怎么样?可以支撑物质流吗?”
维度探寻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但是想要找到一个可持续开发的维度世界相当困难,绝大多数的“小世界”只能勉强传送影音,千分之一的概率能够传导能量,几万分之一的概率能传导实物。所以探寻新的“小世界”被政府开放到民间,成了一种探险潮流。
如果找到能传导实物,又有利用价值的“小世界”,上交政府后简直是一夜暴富;能传导能量的就有些鸡肋,有冒险者将这种世界开发出来,作为新的娱乐直播,倒也能赚上些星币;至于只能传送影音的,除了做科学研究,探寻宇宙多样性,也就是娱乐公司会购买些资料做底稿,实在赚不上什么钱。
钟恪露出傻乐的表情,美得冒泡:“非常幸运,这是一个能传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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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的‘小世界’,我已经作了神经锚点,可以试着‘投射’探险一至两次。祝福我吧,教授!我要发财了!”
乔森教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实在不太想给傻白甜的孩子泼冷水,“小世界”可绝不是什么类同游戏的npc世界。
***
星历2225年3月,怀揣发财梦想的维度探险家少年,将自己的神经锚点连接到了一个新发现的“小世界”。
在时空和宇宙的交错点,银河系,无名星球,燕国,某地,蝴蝶的翅膀悄无声息地扇动了一下。
第2章惊梦
“公子,公子……”
半梦半醒之间,厉弦浑身一激灵,猛地张开了眼,惊坐而起。
“啊!”一声娇柔惊恐的低呼响起,却是那丫头一惊不小心磕到他,把他弄痛了。
厉弦也顾不得她,只是近乎呆滞地望向自己完好而圆润的身躯,此刻正舒适惬意地躺在雕床叠锦之中,继而他又缓缓抬起头望向跪伏在床尾,面无人色的俏丫头。
“公,公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求,求公子……”眉目俏丽的丫环年不过十四五,脸上已白得无半分血色,略显丰厚的朱唇抖得话不成声。
望着这张惊恐却有些眼熟的年轻脸庞,厉弦从脑海深处翻出一个久远的名字,迟疑地开口:“……入画?”
入画曾是他年少时宠过一阵的侍婢,自他十三岁通人事后宠幸过的无数美貌侍婢姬妾中,入画容貌只是过得去,胜在乖巧听话又识趣,一手玉人吹箫又是妙极,曾有一段时间他便热衷于让这丫头喊他晨起。那是他十六还是十七岁时轻狂奢淫的好时光?
少年心性,又是胭粉堆里玩大的,久了他对入画也不再上心,随手丢开。也记不得什么时候,似乎是这丫头偶然触怒了他,便让家卫赏了她一顿鞭子,半死不活地让家里人领回去,从此再无音讯,他也随之将人抛之脑后。后来听说……她似是死了?
罪诏中,皇帝说他酷虐狂悖,那倒真是半点不冤枉。
厉弦恍恍惚地想着旧事,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他,不是已经利箭穿心,被扎成只刺猬,不甘不愿地与那阉货将军同赴黄泉了吗?
门外传来轻轻扣击之声,有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低声问道:“公子?”
“进来。”厉弦望向门外,听到自己低声道。
房门轻轻被推开,两个二十五六、一身劲装的青年持剑护卫推门而入,快步走至他的身前,恭敬地躬身为礼,年长些的面无表情,一手快速向入画抓去。
“公子,公子饶命!”入画颤抖着跪伏于地尖声求饶,不住磕头,砰砰作响,白净的额头重重撞在磨得滑润如镜的青石板上,顷刻红肿一片。
厉弦紧盯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喉中似有什么堵住了,挥挥手,微颤着哽声道:“罢了。”
郑青、郑赤,这曾是母族舅父给他的私卫中最出色的两人,虽不如那些游侠豪倨,藉藉声名,手下的功夫却是极为扎实,忠诚重诺,在厉家大厦将倾之时,更是为护他舍身陨命。
少年之时他行事无忌,有着这等忠心耿耿的高手相护,更是跋扈轻佻,屡铸大错。待得身陷苦海无边,想起昔日旧人、当年行事,锥心刺血之际,才觉悔之晚矣!
郑青抬头,细长的眉眼中微有诧意,但也没有二话,带着郑赤听从上命即刻退了出去。
“谢,多谢公,公子!”入画此刻才终于咬住牙关,不再颤抖,吐出句整话来。
“抬起头来。”厉弦低声说。
入画颤颤抬头,汗湿的脸庞,盈然若泣的一双杏眼中是极力隐藏的惊惶恐惧,勉强勾起唇角绽出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自家事自家知,厉弦虽出生高门世阀,父亲又位列三公之首,却是自幼丧母,虽是厉家唯一嫡子,家中又金银如土,莺燕成群,到底还是意难平。年少时性情乖戾、阴晴不定,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京城中的百姓见之退避三丈唯恐不及,更是在背地里送了他一个雅号京都恶犬!
他这恶犬偏偏最恨的,便是旁人看自己像是看到野兽厉鬼般惊恐或是厌恶不屑的眼神。
入画、郑青、郑赤……这些在他短暂生命中曾经历过的人。
厉弦低头望着自己虽有些虚肿青浮,却是完整无缺、肉光致致的年轻身体,终于清醒。仿佛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也或许是阎王爷都不屑他这恶徒,十几年苦楚的贱奴生涯没熬死他,好不容易恶贯满盈了,却是一死回到少年时。
厉弦拉过轻薄如蝉翼的丝质内袍,将自已的身体掩住,说:“出去。”
“诺!”入画飞快地伏身磕了个头,如蒙大赦碎步倒退而出,又轻轻将房门掩上。
见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厉弦跃下床榻,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奔向屋角半人高的铜衣镜。
镜人中的年轻人松松挽着发髻,斜插着一支雕工极为美的羊脂白玉簪,乌黑的长发大半披拂了下来,散在肩上。长眉飞扬,一双桃花美目震惊地瞪着镜外之人,除此之外这张虚肿的脸就乏善可陈,配上平凡的身高,略显臃肿的体格,勉强能称得上中人之姿。
可惜面色白中透青,眼袋虚浮发黑,一瞧便知是酒色荒淫之徒。
厉弦怔怔地伸手拂过铜镜,又轻轻摸上自己青涩年少的脸庞,双手下行,捏捏腰腹上虚浮的一圈赘肉。突然扶着铜镜疯狂大笑起来,奋力挥手一推,铜镜“铿锵”倒地,发出好大一阵声响。
“公子?!”郑青在门外有些不安地低呼。
“无事,别进来!”厉弦厉声呼喊,掩面跪倒在地,无声狂笑,双手渐渐湿透。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贼老天!他回到了曾经鲜衣怒马醉卧花丛嚣张跋扈的少年时。
大错未成,一切不可挽回的都还未发生,生命中留下无数苦痛痕迹的人都还是路人。
京都虽是波澜暗涌,但已经知道那些噬人旋涡的根源所在,他又何愁不能悄悄绕开?这一世,他学乖了,有债还债,有仇报仇,再不去争那些注定不是自己的东西,好好活下去,逍遥一世,笑看风云才是人生真谛。
略整了整衣衫,厉弦自嘲地一笑,这家中只怕也无人在意他的恶形恶相。推开门,入画正战战兢兢地与另一个着青衫藕色长裙的美貌丫鬟站在房门两侧,见到他便是一颤,忙又福身为礼,齐齐唤道:“公子。”
厉弦漫不经心地斜倚在门框边,瞅瞅那个同样脸色青白交错的丫头,没想起名字,也不在意,冷哼一声,问:“相爷呢?”
他的父亲厉昭厉子布为宰十余年,位列三公之首,本朝的丞相虽不如前朝汉初之时的权势彪炳,连皇帝都得避其锋芒,却也是跺一脚京城晃三晃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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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父亲”这个称呼,自厉弦七岁时母亲郁郁病终后,他便不再出口了。在下人面前,他称厉昭为相爷,当着厉昭的面,他则敬称这个给了他一半生命的人大人,这也是厉弦厉大公子前世难得的“循规依礼”之处。
“禀公子,今日是十日大朝,相爷尚未归府。”青衫的丫头低着头,只露出一截白腻的颈子,轻声细语的,回话倒还算中规中矩。
“嗯。”厉弦点点头,眺望着相府远处的葱茏绿意,随口问了声:“你叫什么?”
那丫头垂首禀道:“奴婢幸得公子赐名,名为剑衣。”
剑衣。
人如其名,凛然傲骨,藏锋于内。
这个让他痛入骨髓的名字,乍一听闻,恍若隔世不,已是斗转星移,再活一世了。
厉弦冷冷地抿着嘴,坚定地轻声道:“剑衣,抬起头来。”
入画缩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剑衣轻咬着发白的唇,缓缓抬起头来。她的额头光滑略嫌开阔,眉如远山带着些隐约的锋锐棱角,眼睛虽不大却很有神采,不是个绝色的,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秀丽风姿,像是风中的韧竹,山中烂漫的野菊,无论何时都透出倔强的生命力。
是自己当年喜好的口味,是那种曾让他恨不得占据全部,再亲手一点一点毁掉的,饱含生命力、却又脆弱无比的美丽。大约当年的剑衣也并不如看上去的那么坚强,落入他手中的时日太短,短到他记不清这张美丽的容颜,只有那惨烈而恐怖的死状一直深深刻在了脑海里,而剑衣这个他曾经试图抹去的名字,在来日大难之时,被人一遍又一遍缠绵入骨又憎恨绝望地在他耳边提起,而伴随着这一切的,总是惨烈到难以言表的酷刑。
“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厉弦恍惚地挥挥手,看着入画和剑衣偷偷松了口气,仿佛死里逃生般起身迅速退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在这些奴婢心目中,也许他这公子爷比吃人的恶虎更恐怖前世的他也确实曾经吞噬了许多条鲜活的生命,直至恶贯满盈。
第3章父子
厉弦抬步在琼园漫走,远处俏然侍立的丫鬟们一动也不敢乱动,更不敢躲避公子爷的视线,噤声悄立,只恨不得这一刻能缩身成蚊蚁,入不得公子爷的眼。年少多金有权有势的郎君固然好,只是若这郎君性事酷虐,视人命如草芥,动则得咎,一时的锦衣玉食却要一条小命来换,丫鬟们还是舍不得自家青春年少的贱命一条。
厉弦也不以为意,多活了一世,人心冷暖早已尝尽,今日果昨日因,也没什么好说。只是为了这一世逍遥快活,他这真小人大恶人,也只得学学伪君子假道学了,草芥再是低贱,若是肆无忌惮地践踏,反噬之残酷他早已尝够。
琼园曾是母亲郑氏当年甚爱之处,也是厉昭初登丞相高位,移居此处时特地修建的。
为了慰藉郑氏的思乡之情,厉相使人仿着郑氏旧邸的江南园林景致,在园中堆翠叠峦,又寻奇石异草移栽园中,更引活水一泉入澄湖,湖中栽了一片御赐南国进献的紫心莲,夏日夜晚坐在湖边晚香亭中,清幽如梦的莲香阵阵透来,湖中星星点点紫色的睡莲在灯火映照之下,美如仙境。
当年母亲沉疴不起之时,却还常常执意让人抬着躺椅置于晚香亭中,静静望着澄湖,枯瘦的脸上一片平静,连寂寥都不再有。
厉弦虽然喜爱美色,却不爱身边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腻腻歪歪,后院里虽然藏着他自成人起集的诸多美人,敢在他面前争宠献媚的却一个皆无,想想也无趣,真不知当时怎么就好这一口。
美人不分男女,自汉时以来男风渐盛,世家公子高官贵族多有好此味者,甚而有地位相当的结为契亲,成婚后仍走动亲热的,厉弦也未俗,身边一帮亲随小厮俱是清秀美人,闲来无事出出火,弄上几回,滋味倒也不坏。只他的揽苍苑之中,除了几个郑氏的贴身私卫,亲随是一个也不许入内的,他厉弦爱美人爱人-妻,可不想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厉弦眯起眼回忆当年,他弄死的第一条人命便是剑衣,既然这丫头如今还活蹦乱跳,这罔顾人命的大罪就绝不会再让人安到自己脑袋上!除了剑衣,他后院里一大堆莺莺燕燕来路也不全是清白的,有买来的,换来的,别人送的,也少不了见色起意一把抢了的……
掰着指头一算,想来想去没什么家世背景了不得的女人,前世似乎也是大树倒后,猢狲们一概没入教坊司,白白便宜了旁人。如今他“洗心革面”,这帮麻烦还是早早弄清为妙,想要女人,拿钱上青楼砸,还怕砸不出几个清倌花魁来?
遣散姬妾这种事虽然不太靠谱,可他厉大公子心血来潮,弄得阖府鸡飞狗跳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再多一件又何妨?
略走了百十步,还未走到澄湖边,厉弦已觉有些气喘吁吁,望着他的私家美女藏所好逑庄,暗恨自家外肿里虚的小身板,时不我待,雄起要紧啊!
廊下的管家婆子瞧着公子爷喘得跟蛤-蟆叫-春似的,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是否要软榻代步?
厉弦瞪着眼珠吐出个字:滚!
瞅着那婆子惊吓过度连滚带爬地退出二里地,厉大公子心下大慰,果然还是当个恶人爽快!
喘着大气坐在湖边形似卧牛的太湖奇石上,抬眼不经意地望见远远走来的人影,厉弦微微眯起了眼。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身姿挺拔,形容俊俏,七分俊朗中透出三分英气,本长得与厉昭有七八分像,再加上温文的气质,如出一辙的如剑浓眉,看来与丞相大人更是十足相像。
这副好卖相,一看就是厉昭的种,当年相爷口口声声叫着这小子“孽畜”,管教严厉之极,对比着自己的浮浪无行,也怪不得相爷日后将罪无可恕的自己一脚踹出门,弃如踩了粪坑的旧履,却把这端方有才的庶子视作了厉家的千里驹。
厉厉仲韬,迹匿光,韬光养晦,不鸣则已,鸣则动九霄。
“兄长大安了?”厉恭恭敬敬地弯下身,给嫡兄行了个大礼。
厉弦摸摸自己肖似亡母的鹅蛋脸,似笑非笑地抬抬手:“安,怎么不安。哟,厉二郎今日兴致倒好,不去族学,大白天来游湖么?”
“禀兄长……”
“行了行了,别叽叽歪歪的掉酸词。”厉弦向来不耐烦瞅这弟弟装得人模狗样的。
“是。”厉有些不安地抬眼悄悄看了兄长,见他脸色虽不善,却并未动怒,急忙说了缘故,学里请的先生今日得了风寒,放了众子弟一日假,他这才回府,正打算探望兄长。
厉弦勾起浅浅一抹笑,盯着便宜弟弟看了半晌,看得厉汗毛直竖,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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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一笑,阴阳怪气地说:“行了,我挺安的,你去吧!”
望着厉有些狼狈的背影,厉大公子哈哈大笑,继而阴下了脸。
大厦将倾时厉相爷丢卒保车,把他这自以为是的蠢货一丢了之,保住了厉家的千里驹。自做孽不可活,他倒也不怨厉相情薄,恨只恨厉家父子不念旧恩,竟踩着他母族郑阀的累累尸骨得脱大难!
这一世,他不会再行差踏错,也不会再给人欺侮践踏的机会!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好逑庄里大大小小的美人竟有二十六人,这还不算那些玩腻了丢出府去的、病死的,甚至连入画这种兼职丫鬟的侍婢都没计入在内。
望着一屋子美人抖的抖、木的木、恨的恨……厉弦暗骂一声“浪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