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厉弦听了这话,向后摆摆手,看一眼敌我地图,那上头确实有一个较大的湖泊,周围半个红点也无,稍远些倒有个黄点的聚集之所,应是个逐水而居的小村落。
这些马匪倒也知好歹,并未弄个什么陷阱来坑人。
厉大人微微点头,接受了这点临别的善意。
第69章惊天
不多时,车队带着庞大的百姓队伍,又重新走上了破旧的官道。
西北之处大多土地贫瘠,气候又干旱少雨,物产不丰,百姓穷苦,地处边蛮,甚少大队行商,若非是边防军寨所在,不时要支援后勤,这些官道早就驰废了。
往日三两天不见人影的西北官道,这才半晌,车队已遇到了几拨行人、车驾,多是略有资产的家族,有几辆牛车,几十上百的族人一脸凄楚,背着家当,惶惶跟随。
“去问问,京城那边状况如何了?”厉弦眉头蹙拢,看这逃难的架势,又多从东南方向而来,大约蛮人大部已围上了京城。
过了半刻,石屏带了个愁眉苦脸的中年汉子匆匆走来。
“大人,这位是京畿道淳里县的刘司库,因蛮胡围京,他与家人并全族弃乡而奔,路经此地,去投奔陇右的族人。据说蛮胡大军有十万众,潜越关隘突然出现在京城脚下,京城禁卫不能敌,只得封城据守。各路勤王大军未至,自他们出奔之时算起,若是至今围城未解,那也有十来日了。”
厉弦神色渐渐淡下来,转头道:“阿衡你细细问问他,到底如何。”
“喏。”
厉弦耳听着那位刘司库在仲衡的询问之下,喏喏而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一大家子出奔的艰难和惊险,非是他弃土不守,擅自出奔,实在是那等厉害的五万皇帝禁卫军都怕了蛮子,他这小鸡子如何敢与硬山石碰?
像他们这等闻风而逃的,还算是幸运,后头那些贫苦百姓们一来不知消息,二来也无代脚的牲畜,能光身逃出一条命来已是万幸,蛮胡经处,死伤惨重,更多的百姓如猪羊一般被掳掠了去……
说到后来,已是呜咽难言,仲衡再问其蛮胡究竟有多少兵将,与禁军交战如何等等,这位司库却是瞠目结舌,焉乎在东,焉乎在西,多是道听途说之言。
但这等军政之事,却实也不是他这等丧家奔命的微末小吏能清楚的,远远望见蛮胡魂都惊飞了,如何还知道什么探问军情?
待那刘司库走后,厉弦有些沉默,仲衡紧紧握着缰绳,由着马走了片刻,忽地惨笑一声:“嘿!……保家卫国。也不知这国还能不能国?”
看看车队几十个护卫,虽是武器犀利,也经了几场战阵,历练出一身悍勇之气。
再看看周围千百贫苦百姓一心依赖地跟着大伙往西北而走,闻蛮胡的消息而色变,人人惶惶惊恐,若不是护卫们打了几场胜仗,怕是来几骑蛮兵,这帮人就能吓得四散奔逃。
这几十个护卫,能做什么?奔赴京城勤王,勤那擅杀忠良,信用奸佞的皇帝?
更何况,他如今早已不是仲家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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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他不过是阿弦麾下的一忠奴,他要守护的只有阿弦和亲人们,还有身边这些无所依的百姓们。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厉大人呼出一口长气,拨马前行,对郁愤的未来将军道:“能护住想护的人,已是大善。我们这等破烂溜丢的队伍,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皇帝么,自然有他忠心耿耿的将军们去护驾,更何况……”
厉弦神色有些古怪地瞄瞄仲二,咳,有咱家那等彪悍的老丈人,算是皇帝老儿走了狗运,不过,大约,这老皇帝也没几日了罢?
前世京城被围了大半月,城内城外一片凄风惨雨。
禁卫军光鲜不顶用,守城将单扈原是开国老将的单喜的三代孙,号称将门虎子,一惯来颇能忽悠,然则一遇大阵仗便屎招频出。
敌军初至该封门死守时,他悍然出击,被揍得千骑覆没八百,吓得逃蹿回城,死也不敢再开。待敌疲少粮,后勤不济,几个部族之间似有矛盾之时,这位单将军竟然不敢出击攻敌之不备,死活据城坚守,到得后来八个城门再无一处可突击之处。
当年厉弦在黑狱之中听那些惊惶的狱卒议论纷纷,大骂这“单忽忽”必是蛮胡安插在我汉人中的内奸,如此尽心尽力为蛮胡鞠躬尽瘁!莫不是要立了大功,去娶个骚胡婆娘当上门女婿?
那时他在黑狱中也是怕得要死,听着那不着调的胡言乱语,只知道要吃人肉的蛮胡们来了,煎熬着数日子等死,想着那蛮胡若是真的杀进京城,他无论如何要先自己了断,不能一堆好肉喂了这些牲畜。然而,在狱中一日三惊,没等来胡人杀入京城,却等来郑青他们冒死相救,凄然了局。
他浑浑噩噩,心中空洞麻木,又被囚回黑狱,忽听城中欢呼声海啸般惊起,却是蛮胡阵中大乱,各部族突地相互厮杀,而后匆匆散去。
在这众人惊喜万分,庆贺逃出生天之际,老皇帝久病难支,终于惊吓又惊喜之下,驾崩升天了。
外敌已去,皇位要紧,这一帮龙子皇孙顿时又抖擞神,闹得京城乌烟瘴气。
连厉弦这个黑狱住客也隐隐听得什么:正为皇帝侍病滞留于京的陈留王周政,称皇帝遗命于他,继承大统;太子周敬纠结李相、御史台诸人,怒斥陈留王伪诏惑国,罪该万死;禁卫军首领于为,让他干蛮子能吓出自己一身尿来,内患一堆乱中,却能“智珠在握”,左摇右摆,巍然不倒,下定决心谁更有龙相再下注买定。
他家那位大义灭亲的厉相却是无声无息,并未站队。
当时陈留王虽是往日皇宠极甚,却是名位不正,又无遗诏在手,靠着一帮想要从龙伟业,早早下注的官员们勉力撑着,这才与有名位,又有谨王叔支持的太子斗个旗鼓相当。
然而,诸人闹得鸡飞狗跳却落得一场空。
河间王周敦征集三万大军,又有边将刘琦支持,紧赶慢赶,“正好”在蛮胡四散之时,勤王入京,一举得了驱胡大功。更有甚者,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仲肃仲大将军并未投敌,而是卧薪尝胆,潜伏突厥王庭,日前一击惊天下,刺杀了突厥王阿史那者因,这才使得原本被突厥王强势集结的几个部族及仆从部落,相继大乱,为了争夺王权纷纷返回蛮地。
在周敦声情并茂的描述之下,仲大将军是忍辱负重,为国不惜声名,将计就计,听从他的计谋潜伏于敌,这才取得了如此彪悍,能留青史的功绩。
证据何在?
且看河间王身旁紧随的,戴青铜面具,森然如修罗的仲少将军!
仲肃大将军是否为河间王所派,在兵锋所指之下,也无半个人敢出来置疑。
而后,周敦又命人当众擒下谨王叔,怒斥其身受皇恩,却卖国与蛮,为了争权夺利,连为人的操守都不要了!铁证如山,一堆证人证言,甚至还有与蛮胡相通的书信,证实便是这位谨王叔,与蛮胡勾结“私卖”关隘,让蛮胡悄然潜越,入中原如入无人之境!
群情哗然之下,谨王叔一力支持的太子周敬嫌疑难除,又被戴上了勾结后宫,伐害先帝的大罪,黯然退场被贬为庶人,圈禁京郊。
剩下的陈留王,被周敦盯死,无有军方相助,母妃又卷入谋逆大罪之中,何来翻身的机会?
如秋风扫落叶般,陈留王党羽四散,仓皇另投,周敬本人被投入廷尉狱,与厉弦作了狱友。没出几日,便听得这位昔时煊赫如日的天之骄子,无声无息地庾毙狱中,一点浪花也未溅起。
禁军首领于为义正辞严地表河间王勤王大功,牢牢站到了胜利者的身边,上半场不声不响的厉相,此时大义凛然地站出来维护河间王的正统,至此,新帝为谁,再无半点悬念。
后来,厉弦琢磨着,那两位与周敦同场竞技却惨败的兄弟,只所以一死一圈不同下场,大约也是当年周敦被嚣张的陈留王欺负狠了,秋后算老账的缘故,倒是那位太子爷清高在上,不屑于,也没怎么找过周敦这小可怜的麻烦。
然则,废太子这名号便是催命符。
不过三两月,据说那位废太子便郁郁而终,又无一儿半女留下……
昔日落魄河间王周敦成了元和帝,在一片废墟狼藉之上,登基就位。
黑狱中昔日厉大公子,则迎回了他此生生命中不可承受的冤孽。
***
从前生惨痛的回忆中醒过神来,厉弦不太愿意搭理身边的夯货,冷哼一声,径自喝令:“……走咧!”
这声西北腔一出口,厉大人一愕,也有些恼羞。
他就有个毛病,和哪个腔调的人待久了,便容易语调拐弯,当年钟大仙那稀奇古怪的调子,搞得他口音不雅,如今和马匪们混久了,更是连下里巴人的走夫之调都唱上了。
沿着官道又走了十来里路,厉弦便按着地图所指,命众人斜向西南行进,走不过四五里路便见到了廖老六他所说的大湖。
艳阳之下,波光粼粼,湖边水中水草芦苇丰茂,沿岸却是一圈嶙峋石滩,一眼望不到边。极目之处,石缝间才有了些瘠薄的泥土,长出点细长的杂草,有气无力,迎风瑟瑟,再远些石山秃岩,难得几根歪脖子树长在上头,也是奇形怪状。
“这等好水却无好土,怨不得周遭没人居住了。这石滩地,种不得庄稼,怕是草都活不了几根。也不知湖里有没有大鱼,公子爷您这几日都没吃到新鲜鱼货了。”
贺老七眺望水面,打量着看看有无鱼踪,水鸭子倒有几只浮在湖面上,想必鱼还是有的。
厉弦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他对照着地图,那石山秃岩之后,却是有一团黄点,怕不有几百之众,如今走到近旁,却看不到半点村庄的端倪,真是奇怪哉也!
“……阿恪,你帮我看看,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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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弦低声喃喃,正要有请钟大仙,却见地图之上,那些黄点慢慢抽出一条细线,当头的几个黄点点从石山缝中挤了出来。
厉大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石山居然慢慢开出一条缝,几个熟悉的身影满头大汗地推开几乎可以假乱真的挡门岩石,打头一人低头哈腰,谄笑着走到自己马前,深深作揖。
那才分别大半日的黑瘦穷鬼马匪头子,拧着他的吊稍眉,露出一口黑黄残牙,嘿嘿笑道:“公子爷,好巧,此地正是咱寨子的山门。”
厉弦看他一脸惊喜之状,若不是这“老汉”一头汗湿,气喘不休,微驼的背后还背着老大的包袱,身后一堆脑袋悄悄挤在石缝边,往这头张望,他还真差点信了这般真挚的演技。
“巧,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廖老六。”厉大人磋着牙花挤出句问候来。
第70章防疫
“公子爷您大安,大人有大量,我,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村里老的老,小的小,往日就靠租种官衙的公田和裘扒皮家的地过活,哪知一年累死累活下来,倒还欠主家半担粮!这捐那税又多如牛毛,就是把自个卖了也不值那些。近年边关蛮胡闹得凶了,皇帝老爷又派了各种饷,税役三日两头来拷,当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等也是被官衙逼得无法,索性弃了旧村,跑到这山石旮旯的破地方来躲藏……您也看到了,这石滩一里地未必有一捧土,能种什么糊口?村里农人又不会制船操舟,撒网捕渔,不过扎了筏子,偶尔碰运气弄些腥气的鱼鳖上来给孩子果肚。”
廖老六说着说着,老眼便泪花花了,皱皮带褶的笑容里,仿佛掺了半斤黄莲水:“公子爷您看我这年纪,不过三十六,瞅着都有六十三吧?!都是熬出来的呀!呜呜呜”
他边呜咽,边不忘拍马,说是如今公子爷扫平“过山风”,为村人报了大仇,大伙感激涕零。公子爷说了,再不许劫掠,大伙自当遵从,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要那甚“改斜归直”!
奈何这苦地方,种不得庄稼,打不了鱼,靠山中狩猎也实是喂不饱这些嘴,大伙便商议着要另迁他乡,找个能落脚,能养活自己的所在。
“公子爷您有霹雳手段,有菩萨心肠,身边更有凶神恶煞似的猛将,知道您去平陆当大官,大伙便琢磨着附,附……”
廖老六没读过书,就听村里老书生念过些“雅词”,此时着急慌忙想为小白脸贵人顺毛,那四字的雅言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急中生智,以意取胜,道:“附那个您的贵人大尾巴!”
说着情不自禁地往厉大人的尊臀悄悄望了一眼。
肥羊甚凶,宰不了,咱可以跟着肥羊走么,总能找到水草丰美之处,繁衍生息。公子爷虽凶,却是个真正的菩萨心肠,跟着他,谁又知不会有一番际遇呢?
厉大人昨夜与夯货的战斗过于英勇,贵臀正有些不自在,悄悄提起些翘着,得那马鞍子硌到,此时听着廖老六不着调的马屁,顿时恼怒,掉转手上马鞭,拿硬木缠小牛皮的柄,“咚咚咚”地敲那榆木脑瓜的穷酸马匪。
“你他娘的才是猴子成,有大尾巴,那叫‘以附骥尾’!便是说你这大头苍蝇,非得叮在公子爷我家好马的尾巴毛上,想一块儿乘风千里!”
廖老六吃疼,嗷嗷叫着嚷道:“是是是,我等便是那粪坑上的绿头苍蝇,求您老那马尾巴搭额们一程啊!”
周围几个被俘虏过的马匪老熟人,初见公子爷动怒,也吓了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往前冲,石缝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脑袋更是惊到,缩得一个也不见。
待见得廖老六在公子爷鞭下,不过跳脚吱哇乱蹦,众人便都低头悄悄乐呵,难得见老大如此惨状啊!连二宝都悄悄松开手上握的棍子,嘿嘿偷笑。
[这可真是陈年老匪,狡猾狡猾滴!]
[得,又是一群老弱病残,小厉子这一路是尽破烂了。]
[根据地发展不嫌弃人多,都是能干活的,大伙发现没有?这帮马匪家属可都是破衣烂袄,破罐烂瓦,一手打狗棒,根本没什么存粮。又多这么多张嘴,啊哈哈哈,青黄不接的,有的小厉子愁了。]
[赶紧的,就地取粮,这么大个湖,水鸟水鸭子挺多,肯定有鱼啊!捞上一把,也够几天吃的了。]
上人们七嘴八舌,边嘻嘻哈哈取笑小厉子,边神抖擞为“种田大业”出谋划策,也当真是无聊得好累。
厉大人深吸一口气,终于放过了还在嗷嗷卖惨的廖“老汉”。
“都滚出来吧!拾好自家的东西,到一边排队去。石屏烟青!好好清点下他们这帮人,再教教规矩。剑衣让医护队按规程防疫。”
“喏!”
防疫这件事是上人们和钟大仙再三叮嘱的,毕竟如此有趣的小世界锚点,就此一个,别无分号,即便小厉子本身因为锚点加持的缘故,有钟大仙随时帮忙消毒灭菌,可他身边手下的人都没那福利啊!若是一不小心因为留这些贫苦百姓,倒让车队诸人有感染疫症的风险,那可是一倒一大片,相当影响种田大业。
上人们给出的方案是:甄别新加入的人员,有明显病症的隔离,由厉公子施神仙手段消灭感染源,再由医护队灌汤药治疗;未有病症的,施了药粉去虱灭虫,单独圈在一队起居,过了防疫期再按规程编队,分入各工种干活。
大半个月下来,诸仆从手忙脚乱到条条顺理,如今拖过一个新入伙的,不过一刻钟就能搞定甄别、消毒、隔离,若不是行路带的药少水少,厉大人恨不得把这帮满身蚤虱的家伙们,统统丢到药汤里去煮上一遍。
如今这帮马匪么,强买强卖贴上车队,还送一赠二,搭了一帮子老弱,哼哼!
在厉大人的指示下,这帮马匪青壮男人们的消毒,便做得相当规范彻底。
一群老少爷们扒光了赶下湖,冻得嗷嗷鸡猫子鬼叫,被护卫们枪尖逼迫着把自己给刷干净,敢有马虎从事的,边上二赖子等马夫正拿着大马刷子,等着刷脏皮子。
趁着这当口,剑衣她们这帮医护队的女娘们,戴了公子爷设计的“口罩”,嘻嘻哈哈地了那堆破烂衣服去。因为没有替换的衣物,便按着公子爷的“防疫”规程,将除虱粉倒在上头,女娘们用大木棒子搅拌,见怪不怪地见着一堆虱子跳蚤排着队出逃,跑不过三步便蹬腿断气。
庄户人家出身的仆妇“见多识广”,公子爷又向来对这些女娘医卫甚是纵容,此刻一帮老娘们边干活,边聚在一处瞅着那些瘦无三两肉,光溜溜、苦哈哈在洗浴的马匪们议论,甚么这个屁股蛋子忒扁,那个个子虽小,活儿却大,好生养养,甚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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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衣清了清嗓子,皱眉说了句,这帮仆妇才声,挤眉弄眼地嘻笑不已。
几个未成年的女娘们,隔着布帘,头都不敢回一下,耳听这等狂放的言语,连脚趾头都快羞红了。
温夫人无奈地边撒药粉,边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入画不屑地瞅瞅那帮子芦柴棒,甚是可惜,如何公子爷不让铁甲他们都来这么一着“消毒”呢?!
好容易一帮人都洗干搓净,为湖中鱼儿添了不少肥料饵食,这才被允许上岸,换上撒满药粉的衣物。
【阿弦,玩是可以,不把人弄干了,得起风寒来可是一倒一大片啊!你以为穷苦人家为何不爱洗澡,这等肮脏?无钱便无劳力和时间,砍柴烧水伺弄身体和肤发,能挣扎着活下来就已用尽他们十分力了。】
厉弦沉默了一阵,让林泉把那帮冻得瑟瑟发抖,脸都有些发青的马匪们带过来。
在个个头发如蓬草,湿哒哒,蔫乎乎,哆哆嗦嗦如鹌鹑的前匪众面前,厉大人一脸庄重,挥手起势,眼神犀利地凝视前方,摆出了一个相当漂亮的架势。
“仲衡,护功!”
仲队长咬着牙根,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阿弦,阿弦他练这“十段锦”的样子果然“美妙”,只是不知在这些马贼面前装这架势何为?
虽是不解,仲衡与他家阿弦相处久了,也懂得如何配合公子爷装神弄鬼,当下便嘴角抽抽着肃立一边,金刚护法!
只见厉大人身姿优美地舞蹈一番,摆了个手的姿势,抬起下巴,冲着脸都快冻得发紫的廖老六道:“你,过来,我为你等施法赐福。”
蛮胡入寇,挣扎求生,天高皇帝又远,厉大人也是彻底放飞自我,按“种田党”的上人们所说,试着在“民众”中树立自己无上的威望。
“威望”这等东西,他两世为人都不知怎么个弄弄,前世威了半生,弄出个“京都恶犬”的名声。
今生,倒还不如神棍一把,大约这“望”便能起来了罢?
厉大人心中也无甚把握,但装神棍这套他再熟悉不过,前生今世那帮哄着他吃甚神丹丸散的道爷佛爷们,也就那几招,装作悲天悯人,再加坑蒙拐骗吓,简单!如今他有大仙的法力加持,唬这帮乡下土鳖还不容易?
按着廖老六湿漉漉的脑袋,厉大人呲着小白牙一笑,电光在白日下几无声息地微微一闪,一蓬白雾从廖老六的脑袋上蒸腾而起,瞬间头发干了,又恢复往日雀巢的风貌。
廖老六嘴巴惊得完全合不拢,他颤巍巍地摸上自己的头顶,干的,完全干透了……
他敛息屏神,端端正正地跪下,给这位有大神通的公子爷磕了三个响头,悄悄退开,再不敢想甚么肥羊之类亵渎的念头。
后头马匪们的神情从楞怔,渐渐狂热,一个个却不发一声,战战兢兢走到公子爷面前跪下。
蓬,一股白雾升起,马匪的脸上便焕发出神圣的表情,学着六爷给神仙公子磕头,悄悄让给下一位。
小驴嫉妒地看着这帮好运的,让神仙公子爷亲手开光的马匪们,恨不得自己也跳下水去,让公子爷摸摸头……只是,他望望在正公子爷身边肃然护法的师父,又有些得意,哼,如今他小驴可是神仙护法的弟子了,不与这等土鳖一般见识!
百姓们敬畏地远远观望着公子爷施法,更有不少虔诚的老人悄悄跪下,暗祷不已。
仲枚愕然望着公子爷耍着她自小练到大的“十段锦”,楞了半响,转头问阿娘:“二哥怎地教公子爷‘十段锦’,您不是说这是我们仲家女娘练的吗?”
温夫人暗自腹诽自家儿子胡闹,却也不得不和女儿解释:“嗯,这,公子爷是我家的救命恩人,这点小小功法传授与他也不过聊表谢意,大约公子爷身子纤弱,你大哥便,便教他十段锦了……”
才七岁的仲樱眼睛瞪得滴溜圆,盯着厉大人施法,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憧憬地转头问温夫人:“母亲,我们好好练这十段锦,也能像公子爷那样施神仙法术么?”
“……嗯,嗯,这大约是公子爷的天赋异禀。”温夫人汗都快下来了,如何练个“十段锦”还能腾云起雾的?也不知公子爷是何等手段。
第71章鱼来
[哈哈哈哈哈,厉大人这个【哔】装得甚好甚好,我给满分!]
[唉,天真淳朴的羔羊们啊,愿你们的牧人心别太黑,手别太辣啊!这么容易就忽悠成功,中古年代的神棍真是太好当了。]
[啧啧!仲将军都学坏了,你看他那勾起27度,不住在微微抽搐的嘴角,亮闪闪根本藏不住笑的眼睛,充分透露了他有一颗多么骚动的心。]
[那是!“根”若在,心就骚,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好,这古风歌果然应景!二刷总算及时,把仲将军的根给留住了……]
厉大人听着某位上人荒腔走版的歌声,难得有些歉疚地看了看身边某人的根,当年要是知道有这等美味,大约他也下不去手……嗯,不对,以前生两人的臭脾气,和自己那蠢而不自知的德性,没有什么“如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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