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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那神情惨切凄楚,宛如死了亲爹外加祖宗十八代,实是忠心可嘉。
厉大人低头悄悄挤挤眼睛,实在挤不出一点眼泪,只得掩面而泣,心中暗悔,早知有这等事,袖中应藏块辣姜啊!
众人跟着忠心无二的厉大人跪了下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07
去,那驿卒与骑士忙也跟着跪下。
几位小厮齐声传令左右,悲切之声由内而外,传到了驿站之外,哀哀惶惶的哭泣之声隐隐传来。
百姓们虽则大多不知在位皇帝名姓,更不知这换上去的是哪位,但蛮胡入寇,国家风雨飘摇却是乡野匹夫也切身有感,众人所哭的未必是皇帝,更多的是自伤感怀,也忧这茫然未知的未来。
厉大人又直起嗓门一声吼:“新帝登基,年号元和!威加海内,蛮胡退散!”
待得这一句,扩传到外边,哭泣之声便小了许多,窃窃私语之声多了起来,没什么人关心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新皇帝老爷是谁,大伙俱都惊喜地悄悄问着:那骚蛮子果真都退了?皇帝总不会骗人罢?是不是能回故里家乡了?!
厉大人拭拭眼角的泪花,在身旁健壮英武的奴仆搀扶下,踉跄站起,边“抹泪”边呜咽着道赏:“石屏,给这位兵士看赏,这一路辛苦奔波,勤勉任事,当真难得。”
转头又对那驿卒道:“好肉好菜拿上来,俱都记我账上,好好犒劳这位兵士。”
那骑令喜上眉梢,躬身致谢:“多谢这位大人,却不知您高姓尊讳,如何称呼?”
这位贵人公子爷一身七品武官袍服,左右家丁侍从干,外头那些更不知是否这位爷的家丁仆从,怕不下两三千人,忒地吓人,他虽是不知贵人究竟何人,看上去官虽不算太大,但这架势
他这小小蝼蚁般的骑令,无论如何不敢有分毫怠慢之处。
何况这位奢遮的大人,出手豪阔,赏封一捏便知,硬邦邦,沉甸甸,里头怕不有二两银铤?
“嗯,我姓厉,新任西戊校尉,正往平陆赴任,出京城也有旬月,半路之上更是遇到蛮胡入寇,当真惊险,如今京城的消息断绝了好些时日,也不知……”厉大人慨叹一声,和颜悦色地问起那骑令京城近事,横竖这夜间也驰不得马,不如细细道个消息。
骑令躬身应了,便是看在那银铤份上,他也愿尽心为贵人解说一番。
初时他还有些拘束,石屏思庐左一句右一句地好奇插问,烟青又笑盈盈地捧了盏热茶来,只瞟了这楞子一眼,便差点惊得人烫破了嘴。这骑令本就是个爱吹嘘,喜言语的,这番热情招待下来,边吃边喝,顿时突突突地将肚中所知的京城大小事情,事无巨细地统统倒了出来。
厉弦初还认真听听,到得后来听这骑令颠三倒四,说来说去也不过那些事,也不再细听,略与前世一对照,对这京中的情势也差不多如观自家掌纹了。
在骑令口中,京城这一月来的日子简直是惊涛骇浪,连绵不绝,峰回路转,绝地逃出生天来。
初时,蛮军十万突地入寇围城,凶暴残酷,杀人盈野,那来不及逃走的乡农小民,不是被一刀砍了,便是被掳掠为奴,生不如死。
“……京郊那地都黑红黑红的,也不知浸透了多少百姓的血。”骑令此时说起,仍是脸色发白,手指不住微微颤动,“蛮胡都是畜生!围了几日,京中向来存粮丰足,倒是郊野之外,乡农家中哪有许多粮,这帮畜生便,便捉了老人小孩和娇弱的女娘,当作‘两脚羊’,丢上石磨给……待得这些骚蛮退却,京郊多户人家的石磨都残存断肢血肉……”
他说到这里,脸色已发青,颤着手,端起面前的煎茶一口饮了,不安地望望这位慷慨的厉大人,歉然道:“小的不知轻重,胡言乱语,倒扰了贵人清听。实是,实是,百姓太惨……”
厉弦神情也渐渐凝重,心头似是郁结了一腔浓黑的血。
身旁的那人,呼吸粗重,双手捏成了拳,颤抖起来。
厉弦轻轻悄悄地握住他的手,将那死死握住,掐得手心血痕殷然的拳头,慢慢扯开来。
他微微侧头,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总有机会让这些畜生血债血偿。”
那骑令后来说的那些,与他前世所闻倒也基本相应。
守城将单扈畏敌如虎,不敢出战,只以禁军死守十个城门,城中一日三惊,乱成一团,连皇帝都一病不起。到得围城第二十二日头上,贫民家中存粮早已吃尽,粮店商铺又个个紧闭,只靠官衙招募“丁勇”给的一点陈粮过活,城上被射死的,城下被饿死打死的,不知凡几。
城中恶臭熏天,处处哭声凄凉,人人惊惧万分,就只怕哪一日这坚城顶不住,让蛮胡闯将进来,那当真是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突地蛮军阵中一阵骚乱,那伙蛮子竟自已大乱起来,互相厮杀,后来竟莫名其妙地退了。
城众几十万百姓,喜极而泣,庆幸老天保佑,逃出生天,老皇帝却一惊一喜之下驾崩了,京城又乱作一团,争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
再后来,京城混水搅动,年初就藩的河间王竟而领兵杀到,勤王护驾……
“那太子爷,呸呸!小的说错了,是那废太子被了国姓,圈在京郊庄中,那五皇子入了廷尉狱……”骑令声音压低,眼睛瞟了瞟周围,悄声道:“没几日人就‘没了’。如今的皇上,便是原来的皇七子,河间王,当今元和帝。”
“原来如此。”厉大人点点头,身旁的男人也已平静下来,悄悄在胡桌之下握住了主子爷微凉的手。
烟青端了茶壶,又为那骑令斟满,慌得骑令忙站起身来,连声叨谢小哥。
瞧着贵人面色不愉,他搜尽枯肠想起一桩异闻,此时倒是可以博贵人一笑。
“厉大人,说起这京城蛮围被解之事,皇帝虽是昭告天下,‘威加海内,蛮胡退散!’咳,这个新皇威风赫赫,自是厉害,不过要说私底下,也有许多传奇之言。”
“哦?”厉大人漫不经心地应声,反手握住了那双大手。
嗯,今日大约能听到那好消息了。
那骑令神振奋起来,却又强自压抑,望望四周,悄声道:“厉大人,您是贵人,当是听过当年我大燕边塞北卫,天水关仲大将军之名?就是后来,说是战败通敌叛国,让先帝给抄家,三族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子孙没为官奴婢的仲肃仲大将军。”
“知道。”厉大人点点头,握紧了浑身开始僵硬的某人的手。
骑令凑过头来,那双憔悴疲惫的眼,在油灯下,突然神奕奕,他强抑欢喜,压低声音道:“据说,仲大将军未死,更未投敌,此次蛮军会退,便是因为仲大将军在蛮地宰了那个蛮子头头,蛮胡为了争位便自家斗作一团,急着回蛮地抢那头头的宝座去了!”
哐当一声巨响,却是厉大人身旁的汉子猛地扑上前,一脚蹬翻了边上的胡椅。
他瞪着眼,一把扯住骑令的衣襟,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此话当真?!”
第74章老仲
那骑令嗬嗬有声,脸涨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08
得通红,差点没喘过气来,直等仲衡歉然松开手,他偷偷瞪了两眼,愤愤道:“谁知道呢?人人都这么说,皇帝虽未明昭,却也不禁此言。”
自己倒是真不知这桩奇闻的真假,大伙都这么传,要不是仲大将军砍了蛮酋的脑壳,真当蛮胡突然都遭瘟发羊颠疯?好好的大燕京都就在嘴边叼着了,不吞下去,反而转身就跑?
可要说是真的吧,新皇虽然未禁止街头巷尾的传言,却也未明昭实令,就这么暧昧难言,大伙都说,这是怕拂了先帝的面子,要知当年大将军“叛国”之罪可是钦定的,还差点夷了人家三族,如今么……
若这事当真,只盼仲大将军以国为重,莫要计较小家得失,回得大燕,重为国之屏障,有这赫赫威名,蛮子听了都一吓跑出七八里啊!
厉弦自然知道,骑令此话再真不过,可是他家老丈人么……颇为一言难尽啊!
今生周敦未能将自家的夯货捞到身边,卖个“救他离开厉大公子式阿鼻地狱”的天大人情,更未能贴心卖好让那夯货死心塌地卖命,若是还把仲大将军的邀天之功揽自己身上,显是当天下人全傻了。
但在前世,当年仲二重创之后被周敦救出,招揽在身边,仲大将军的刺王之举便成了周敦的苦心筹谋,但先帝当年的钦命已盖棺定论,历朝以孝为先,新皇作为儿辈,自然不能一上台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仲家翻案。已当上元和帝的周敦便赐封仲衡为将军,悄悄移葬仲家女眷,明眼人自然知道这是为仲家默默昭雪,揭过前篇。
然而,仲肃这位大燕前大将军不这么想,前世新帝登基半个月后,老仲自蛮地历尽千辛万难,杀破重重艰险回到大燕边关之时,听到了他兵败被俘、先帝震怒,家中几乎死绝的人间惨事后,这老爷子不顾边将的劝说阻拦,掉头就走,转眼消失无踪。
厉弦不知道他那时是否去找过仲衡,只知道后来再听说他的消息时,老头已是北地陈国的大将军了。老仲续娶了陈国新寡的公主,到阿奴与修罗将军赴死之时,听说陈国的仲将军几年间已经与公主和美婢一口气抱六个娃了……老头以他的奇特方式重建了仲氏家族,若是他能活到古来稀,厉弦觉着,这位再生一个民族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丈人当年刺杀了突厥王,回返大燕所经的边关,便是前汉时所设的阳关。
看看脑海中的地图,啧,阳关与临洮西北的折枝关一线相牵,相距不过二百来里。今生,仲家满门虽是遭难,可主脉一家老小都在本大人手上,老不修的将军,且不知你意欲何为呢?
厉大人横了一眼身旁楞怔的夯货,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
再问那骑令,他颠来倒去也就是那些面上的消息,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
这一夜,厉大人身后的火炉子上半夜僵直,待到他迷迷糊糊入睡后,只听得身旁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恼得厉大人一巴掌狠狠拍在那劲瘦结实的臀瓣上,骂道:“你爹若是真的活着,有你和你娘在,还怕他不找上门来?睡觉!烙什么饼子?!”
结实强健的大长毛腿悄悄圈拢过来,把厉大人嫩生生的小白蹄膀夹在了自己的腿间;肌肉坟起的大长胳膊偷偷从背后伸来,紧紧拥住自家的主子爷……
仲衡将自己的脸埋在阿弦的后颈窝里,悄声在他耳边问:“阿弦,你说他真的活着吗?会来找我和娘吗?若是他来了,我们……”
厉弦被热呼呼的喘息吹在耳根上,昏昏沉沉地只觉犹如身陷熊抱,耳边还嗡嗡作响不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反手一巴掌拍到那嗡嗡不停的脑瓜门上,果然,清静了。
清晨,厉大人神清气爽地醒来时,只见枕边人黑着两只眼圈,眼神幽幽难言。
他摇摇头,语重心长:“每逢大事,愈要镇之以静。你看你这样子,若是伯父寻上门来,怕还以为我虐待了你,说不得要带你这阿奴远走高飞……”
话说出口,厉弦心头突地一郁,眼睛都眯了起来,斜睨着那毛发乱翘、形色憔悴犹如食铁兽模样的夯货,即便这样,这男人仍是英气勃勃,难掩风姿如松。
若是仲老头真要带他一家子走……
厉弦磨牙瞪着仲衡的一身腱子肉这!这!这!全是老子辛苦煮药食佳肴,一点点喂出来的,凭什么还回去?!敢跟他爹跑?敲断这货三条腿!
凉气嗖嗖,仲衡敏感地察觉了自家主子爷的阴云密布、神色不善,他一楞,突地心有灵犀,上前握住主子爷的手,低声慎重地言道:“阿弦,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那我要是赶你呢?!”厉大人凉凉斜睨,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之势。
仲衡咽了口唾沫,坚定无比地望着阿弦,道:“打死也不走!实在不行,我便掳了你去,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当一对逍遥自在的‘狗男男’。”
被自家不正经的主子爷耳濡目染这些时日,将门虎子也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外加出口一串串古怪辞令了。
厉大人摸摸光滑的下巴,满意地点点头,沉声责道:“谨言慎行,动不动口出俚语,成何体统。”
[……修罗将军就这样成了“妻管严”,好吗?]
[狗男男!动不动撒狗粮,还有没有人性了?!]
[小厉子家的老公公真的还活着呀?一家子能团聚,真好~]
[有一刷的播友吗?这老仲真的刺杀了突厥王?好牛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前半句应景,后半句就不太妥帖了,人仲大将军要宣扬武威,以功赎过,换家人平安,怎么也不能藏啊!哎呀,说起来那个死的老皇帝还真不厚道,人家在前线卖命,他在后边无凭无据的,听了谗言,一怒就捅人后腰子。要是我,那死活也不能替他家卖命了啊!]
[仲衡他哥流放南蛮之地没声息了,估计活不了,他家几个庶弟也生死不知,老仲算起来就是独苗苗了,要是知道小厉子把人给祸祸了,啧啧啧!我眼前仿佛一场悲剧正要上演……]
[放心,有咱们在,小厉子只会让别人悲剧!再说了,我观仲将军之面,也不太像是白眼狼之相啊!没咱小厉子,他能这么壮实的活到如今?]
弹幕浪起,上人们八卦之心大作,纷纷就小厉子的家庭伦理、大国小家、公公丈人之类的话题展开了深刻且广泛的讨论。
厉弦翻翻白眼,对这帮子闲得发凉,要么爱窥私,要么嗷嗷喊种田争霸的无聊上人们也无甚可说,凝神一点右上角小横杠,眼前清静了。
拎着家中近日听了京中消息,略有些晃神的“爱犬”,厉大人一行又踏上了赴任之路。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09
带着的累赘太多,车队的行程慢了许多,又走两日,终于在第三日上踏入了平陆的地界,过刚界碑没多远,就见几骑飞奔而来,马上骑手老远便喊:“可是厉弦厉大人当面?!”
仲衡引马向前,沉声喝道:“正是!”
那几骑喜笑颜开,齐声大喝:“给甥少爷见安!”
一骑突众而出,骑士圆脸细眉,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高呼甥少爷,一边呸呸呸地吐着风沙,不是郑二舅的外管事冬河又是哪个?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甥少爷您如今可是官衣在身,指日便见高官得做,公侯也未见得远啊!”冬河骑术不错,奔至车队厉大人驾前,一咕噜跳下马,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灰土一片顿时有些肿起。
“怎地嘴如此甜了?你这脑门跟土地爷较劲儿,有意思吗?阿舅他们可好?”厉弦笑骂一声,他这老子卖面子才弄来的七品小武官,要等做公侯,猴年马月也轮不上啊!
冬河身手矫健地翻身而起,嘻嘻笑道:“好,如何不好,大爷那是一如既往地骂兔崽子们能骂一个时辰不歇气;二爷如今更是大好,这一路来西北都未发作一次,连喘都不曾有几声,皆是托了甥少爷您的福,小的我磕破头也表不了对您感激的亿万之一啊!”
厉弦忍不住咧嘴而笑,二舅大好,他便安心了,好好守着这西北的一摊子,不趟京城混水,不贪那银矿急利,又无他这废物点心拖后腿,郑阀必能世代永昌,长久繁盛。
冬河翻身上马,引缰让马儿随着公子的车驾慢慢而行,一边微躬着身子向公子爷禀诉别来之情,这姿势倒是不太别扭,只这旁边一双利眼瞪着,如防贼子算是怎么个回事?
冬河冷眼细辨认,呵,不就是当日随着甥少爷来扬州,还贴身随侍的那健仆么,似是当年仲家没入的官奴?啧啧!这瞧着是盛宠不衰,更腻乎了啊!他是厉大人二舅爷的心腹,也不怕这甥少爷的“贴身人”有甚谗言,撩了几眼,便只当这身旁紧盯的柱子不存在,絮絮叨叨地向甥少爷说道:
“……二爷身子到底曾亏了底子,本想来平陆候着您,大爷不放心,又说行程路远,也不知您几时到,便让我等来平陆等候打探。又派了一队官衙中做过的经年老吏,或是懂行的幕僚谋参,助您处理与县令府衙等一干赴任之事,好在此地尽快安定。您这西戊校尉,是新派任的屯边武职,并无前任,倒省了交接对库核账移兵等等,倒是招兵之事……”
“行了,且住,带路吧!”厉大人听得头痛,挥手指向前路,赶紧弄个地盘,整理一干事宜,也好让他与舅舅们在西北重聚。
至于老丈人之事,有一窝子仲家人在,不愁老仲不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亲们!
第75章公田
二千多号人要安置好,确实不是件轻松的事,冬河让两骑速回临洮向大爷二爷禀报,自己留下来帮着甥少爷处理各种杂事。
前次见时,这位公子爷还未脱纨绔之形,虽与他家二爷舅甥情深,亲自为二爷药汤诊治,除此之外那是双手不沾阳春水,颐指气使颇有戾气,对待仆从之类高高在上,便是个再标准不过的贵介子弟。
今日一见
冬河觉得自己这双眼睛要刮了再刮,甥少爷当真是大不同了,也说不上来何处不同,忙忙碌碌中还是那般喝骂由心,动不动被手下蠢得发急,自己动手示范,但那言语行止之间,总觉得公子爷似是不再如往日般高高在上,而是犹如神步入人间。
瞧公子爷的手下们,被骂几声也不以为惧,多是嘿嘿笑几声,暗自发狠,以赢得厉大人的赞赏为荣。
冬河悄眼瞧着,他家这位甥少爷,正儿八经的新任国舅爷,竟是不知不觉颇得驭人之要,仆从们更是死心塌地跟随,连那些跟随而来的百姓,竟也言必称“厉大人说”“公子爷言”……
厉大人把手头安置百姓事宜交付给石屏林泉他们,请冬河多加帮衬,自己带着仲二、思庐、烟青等人,外加一串舅舅找来的幕僚司吏,也未等众人相熟一二,便雷厉风行地直奔平陆县衙,与政事主官交接驻地事宜,他这西戊校尉的田禄20顷,还着落在这位平陆县身上呢!
平陆县令陆涛陆清源被人从柳姬屋里请出来时,简直生无可恋,他欲哭无泪地悄眼瞧着自家肥肚腩下,得了珍材好不容易雄起,如今又灰懒如虫的器物……
若不是听自家师爷说,这位新任的西戊校尉厉大人,既是厉相嫡长子,又是新任国舅爷,他这县令的身板虽雄伟,却也无论如何撼不动人家的硬靠山,他,他非得让这不知时辰、不懂人事的竖子好好见识下平陆县比人大腿还粗的夹棍滋味!
瞧瞧窗外的月朗星稀,有什么大不了的公事,非要在大好春日夜里商议?!
这位厉大人确实无甚大不了的公事,不过区区二十顷公田之事,外加日后招募的兵士,以及现下跟来的百姓居所之地。
这些事虽大不,却是当下所急,百姓们被蛮胡所掳,好容易逃出生天,跟上厉大人的车队,厉大人再怎么体贴百姓,也不可能照顾周全这许多人。大半个月的迁移,整日里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再不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这些百姓怕是要病倒累坏一大片。
陆县令生生把那一口闷气憋下,厉大人的事,再小那也必须是大事啊!他让幕僚拿来平陆的舆图,拍着胸脯在图上随意圈画了几处,道是除这几块地外加县衙,厉大人看中哪里便是哪里,西北这地方,什么都缺,荒地最多!
厉弦悄悄在眼幕上拉出钟恪给的山川地理示意图,稍加对比,便已心知,这平陆县看着倒是豪爽,那随手几个圈却已把近水良田全撇了出去,但看这良田之旁密布的黄点也知,这种好地必然是当地豪强世代占据的。
陆大人姿态虽恭敬,说到良田,那圆脸便皱成了肉馄饨。
正如这位豪爽的陆大人所言,空地荒地多的是,但良田么……这个那个要么厉大人您和土豪地主们掰掰腕子?在下这身板实是吃不消争斗啊!被他们欺压良久,没见平陆县里的公田都是缩在边角,连不成片的残羹冷炙,中田而已。
厉弦倒不是真的想从那些豪绅手中虎口夺食,他现如今虽是借着厉相和皇后姐姐的威势,但手中无粮无兵,靠那点虚势压一时不难,要活生生抢食,那当真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便是这些豪绅表面不敢言,暗自搞鬼也有的他一壶饮。
西北地大,良田却少,缺的便是水,那些开垦多年的良田都是依附水系,在易引灌之处,按着那位平陆县的指点,这一片那一片,土地纵横交错,是几家豪绅所有,便是想买想吞,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10
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厉大人哧声一笑,不就是缺水么?这事我熟!建过两个大轮子水车,熟能生巧,那一套套图样都还在马车上,再建它十个八个,一点也不难。
他手指在舆图上慢慢移动,偶尔在那良田上一顿,便惊得陆县令一头汗,手指终于在洮江北岸一大片开阔平地上画了个大圈,何止二十顷,上百顷都有了。
陆县令见他在此地画个大圈,顿时呼出口大气,放下心来,这地方,哈哈,莫说百顷,便是弄上五六百顷也无妨碍,更不会与当地豪绅争斗。只是……
他瞅瞅这位嫩生生的厉大人,莫非这后生当真以为有空地荒地便能种粮?有些话却不得不提前告之,若是事先不说,改天这位公子爷带人到了地头,见着那地的模样,还不得气得回头找他这平陆县的麻烦?
“……厉大人,这地么,平整是平整,离江也近,荒了多少年没人开垦,便是因为江岸太高,引水艰难,边上又是崇山峻岭,时不时有野兽下山。担水浇地,种一斛粮不过得二斛谷,还要担惊受怕,若不是穷得实在无法,没人会去这地方种田啊!上来的谷子都不够种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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