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快马加鞭、轻车简从,花了两日赶到安成,厉弦竟也只觉得微有些疲乏,果然电电更健康,如今他日日锻炼不辍,身体虽是看上去不如那些肌肉虬节的壮汉,骨子里却已比一般人健旺许多。
正一身光鲜,混迹“江湖”四下钻营的柴密探,在住所里见着突如其来的厉大人,倒是被真真唬了一大跳。
待得厉神仙摒开左右,秘密将那“钢钱”传讯的法宝传授于他之时,柴东城一头冷汗涔涔而下,结结实实趴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哪里还记得往日心中隐隐“敬鬼神而远之”的想法,自诩厉神仙座下首徒,定为师尊打探各路消息,秘法传之。
转念一想,咝~这等法宝能千里顺风传讯入耳,未必没有法定能千里观人入眼,他这些日子打探虽是尽心,可那兜里的银钱也花得十分尽兴,这……
柴东城只觉汗流浃背,下定决心往后一定从俭从廉,再不敢刮公款一丝油花。
这一趟安成快去快回,顺路的,厉弦也带回了十几个看上去瘦弱老实的流民,塞进车厢里带回狄丘。
安成的街面上,流民也越来越多,这北边的战事也不知何日是个头,蛮族战罢,臃肥却羸弱的大燕又何去何从?
厉弦骑在马上,摇摇头,将这对他的而言过于沉重的大问题抛之脑后,且顾好当下,怜取眼前人罢。
第108章筑基
“举!”
仲衡大喝。
哨长忙听命吹响尖锐的铁哨音,手中的小红旗上下一挥,排首排长喝令“举!”
四排如林□□瞬间放倒平举,新兵们个个怒目直视前方,齐声暴喝“战!”
“刺!”
仲校官慢慢踱步,边查看士兵们的姿势边喝令。
哨长又急忙用哨音和旗语将命令立时传递下去,一哨百来人,其下又以二十人为一排,设立排长,再下为什,一什十人,如此层层传递。
战场之上杀声震天,士兵很难听清口令,因而一般都是鸣金擂鼓,以旗帜为号令,仲衡得了《纪效新书》也并未对传令的方式多作改变,只是借用了厉大人教给的简易“旗语”、“哨语”,让中层和下层士官,从哨长至排长、什长都需要下死功夫记会,做到上命者号令一出,不假思索地便能正确喝令兵士。
为了做到这一条,哪怕士官们个个都让神仙大人摸过顶,仲校官的军法板子还是折了好几条,好容易才让几十个中低层士官个个令出即明,传递正确。
如今新兵营里还只是千把人,若是以后实力雄壮,这些士官都将是支撑军队的重要骨架,如何能让仲衡不重视?
“当”
随着营食堂门口一块长铁条被杂役敲响,午饷时刻到了。
“全体止息,列队用餐!”
一声尖利的长哨响起,新兵们气喘吁吁地列队,将武器放到指定的地点,再排队进入营食堂,除了偶尔长矛相互碰触发出些声响,没有一个人说话,这都是几个月来棍棒底下抽出来的成果。
列队进了食堂,杂役便给每人一份食物,多半是一碗粟米粥,再加一个木制的大方盘,盘子里盛放两只厉家样式的开花馒头,再加一份肉菜,或是两只肉包子加一份素菜。
两大桶粟米粥放在一旁,若是还不够吃的,可以自行再添。
这些日子饱饭吃下来,已没人闹那种吃涨肚子、差点噎死的穷苦人笑话了,各人都是拿了自己一份食物埋头苦造,吃完再去添碗粥。
崔小年一边往嘴里塞馒头,右手筷如雨下把白菘肉片里的几片肥猪肉都挑了出来,一口吞下,一边大嚼馒头还含糊地低声问道:“二河,重阳轮休,你咋和什长说的?”
营里规矩虽大,但吃饭时倒不禁说话,只是禁止喧哗。
二河也干完了两个扎实的大馒头,正捏着最后一小块馒头渣,把盘子里剩的一点肉菜汤给擦净,然后丢进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我不休假,三溪住校呐!我们孤身两个人登啥高?什长说了,不休假的大人会发、发那个‘津贴’,有二十文加五个工分,不比白白休了还得花几个钱的好?”
崔小年叹口气,很是羡慕这两兄弟,一个当了正兵,一个在大人办的小学校里上学,如今都有地方住,不像他家里,除了爹娘大哥和两个妹子,还有位年迈的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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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一家子老小可挨不得寒。
眼瞅着秋已过,快要入冬,那些个窝棚,青壮还能熬一熬,老弱如何过得了冬?
他们一家子都是坎子村的,当年一同弃了村逃税役,如今又一道听了廖老六的话,狠下心跟着神仙大人来到了狄丘。
这地方,能吃饱,是人过的日子。
苦虽苦,累虽累,可是苦得有指望,累得人神头足!
别看大伙多是住着半挖坑的窝棚躲风避雨,可整个狄丘修得最好的房子,也不过是原来那几间破瓦房改的女营和小学校,连厉大人自己的府衙下雨都还漏水,大伙还有什么可歪嘴的?
虽说当兵卖命吃粮让人提心吊胆,可人穷命贱,厉大人给的饷够买他崔小年十个了!更何况厉大人有神仙法术,有大人给撑在背后,大伙心底都壮了三分胆气,怕是遇到蛮胡都能敢冲上去杀一杀。
还有那甚正兵“工分”、“福利”、兵需用品,都是当兵的和他们家里人才能享的福。
他们一大家子的,大哥身子弱,阿奶半瞎的,阿娘要顾家里,只靠爹做活,他这刚长成的小子又是吃得比挣得还多,便是两个妹子都去了小学校让厉大人养活,日子虽是比在山寨里时好过得多,可活又多又累,也累得阿爹回窝棚就歇息,三五天都憋不出半句话来。
直到厉大的新兵营扩招,他一狠心,跑来争当正兵,还好运地被选上,拿了那笔安家粮,这一家子才算喘过气来,宽裕许多。
老实的爹娘平日里万不敢上军营里说半句话,只是这几日到处都在传厉大人要建屋分屋,他那闷头挖了几个月泥沟子的爹,这才学着人家买了半个猪头,送到营门嚅嚅半天,才算说出“找崔小年”四个字来。
营卫拒了那半只香喷喷的猪头,给传了讯,正好重阳轮休,什长这才报上去,给了他两日的假。
无论如何都得回去看看,若是真按工分算,他的正兵工分,加上他爹的,再加两个小妹在小学校里学医护挣的,怕是也能争一争那第一批的屋!
***
厉大人坐在他的破衙门里,正被烟青嘴里噼里啪啦一串接一串,自打进门之后就没歇过气的数据给烦得头大如斗。
“……十五个简式望台,正修了一半,十个新增的粮仓修了大半,林泉管的小砖窑试制您那什么新方子的红砖,试来又试去的,一日也不过三五千块能用的砖。”
烟青掰着手指头给自家不识数的公子爷算用砖的地方,差点没把嫩生生的手指头戳进厉大人的鼻孔里,厉大人不悦地瞪了一眼,拂开那根不太识趣的手指头。
“近日已定下青红两种砖的配方,一日可产青砖三千,红砖五千,若人手能加,产量还能再增三成,达到日产万块。”
林泉一直闷声不吭,直听到烟青说到他手下负责的砖窑,这才起身向公子爷禀告,一字不多,简洁明了,说完就闭嘴,惹得烟青连翻几个白眼。
“行,就算日产万砖,这几个在建的工程不能停,公子爷您前日还说要挖什么青储窑,这几日又传得纷纷扬扬要建屋,这砖石如何能调济得过来?便是勉强凑上,那水泥也不够用啊!”
“你坐下!如此急躁,像个后勤司大总管吗?”厉大人厉声喝道。
烟青一唬,“京都恶犬”的昔年积威仍在,顿时把他那报不完的数据给憋了回去,呐呐然,惶惶焉,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站在厉恶犬身后的思庐悄悄摇摇手,使了个眼色,烟青身边正坐在胡椅上的石屏忙伸手一拉,将人拉下稳坐在椅上。
大人如今不喜仆从们动不动就跪拜,尤其是论事“开会”之时,有事说事,有理说理,越是跪着磕头,公子爷反而越是恼了。
他们几个从厉府里跟着公子爷出来的心腹“老人”,也私下悄悄议论,看这架势,公子爷倒像是要把他们几个当作外放的大管事来培养,说得大伙心里都是热火,就算是烟青这样不愿离开公子爷身边半步的,能让公子爷如此重视重用总是件大好事,也是欢喜不尽,干劲十足。
何况公子爷手下的能人干将越来越多,他们几个出身相府的仆役,虽是知书达理略有些才干,但比起旁人进过学的,或是有特种专技的,又大有不如,自家公子爷偏又是个不重出身重能力的。
旁的不说,就是那几个甲等技师,在公子爷心目中怕是要重过他们几个,就连柴东城那等破落读书人,公子爷虽是恨起来骂几声、踹两脚,心底里说不得也要高看几分。
也因此,几个自小同在公子爷身边长成的小厮们,虽是不明言,却是人人努力学公子爷重视的东西,就怕哪一日被“外人”给比了下去,黯然场。
石屏料理几千民众的繁琐之事,忙得脚不沾地,时时还记得跑回“夜校”学习,既是学争上游,也是怕在公子爷眼里生疏了。
林泉便专注于技工之道,钻研公子爷重视的那些“理工”知识,一手撑起若干工坊,若不是他这般踏实去做,就凭公子爷那“言出随心”,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就是有那些“神仙方”,又如何能个个推进得如此之快?
更不用说整日跟在公子爷身边的思庐,还有一肩担起后勤之责的烟青,哪一个不是在拼命跑着学着,想尽力跟上自家越来越显“仙气”的公子爷的步伐?
“嗯,这才对么,议事就好好议,提出你的问题和解决思路,大伙商量着把事情解决了。光是在那里报数,这数字能当砖使,能吃么?!你那点简数简字,还不都是公子爷我教的?!”
厉大人横了变鹌鹑的烟青一眼,也不忘给他颗甜枣吃:
“这些日子烟青也确实操劳,这一摊子能理顺,你居功不小。”
听得公子爷这一句软话赞许着出口,烟青的眼泪忽地夺眶而出,这几个月来怕被抛弃的惶惶不安,拼命学、拿命做事的辛累,都似是化作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流淌下来。
他哽咽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公,公子爷,呜呜你,你总算晓,晓得我,我,呜”
“行了,恁地孩子气!”
看烟青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坨,本就操劳得血丝满布的大眼睛更是红得没法看,哪里还有前世当年烟视媚行、趋炎附势的半点模样?
厉弦心头忽地软了,哭笑不得地掏出块帕子递给思庐:“给他擦擦,哭得鼻涕泡都吹出来的大管事,我当真是没见识过。”
烟青听了这话,心中一急,抬起头来正欲分辨,气息一冲,鼻子里顿时又冒出个大泡来,他一楞,突地嗷一声叫,一把抢过思庐递来的帕子,蒙在面上,死活也不揭下来了。
众人都笑得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歇下,厉大人才悠悠说了一句:“烟青,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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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来,望着几人,轻叹:“也辛苦你们了。我等身处此境,如站于汹涌河流中的卵石滩上,看似平稳却危机四伏,稍有波涛便至没顶。唯有扎根垒基,迎浪而击,才能驻立不倒,搏出一片基业来。齐心协力,努力吧!”
“喏!”
第109章牧草
激励之后事情还是要做,厉弦按着轻重缓急把几项事情排了排。
砖屋是必须要起的,而且是重中之重。
如今已是深秋,重阳一过,眼一眨就入冬了,西北不比江南和中原,没个挡风御寒的窝,老弱能冻死一大半。穷苦人家再不济的,也会在山上刨个洞,躲过严冬。华夏子民思根念乡,漂泊在外,唯有在一处有了屋子有了地,那才算是真正有了根脚。
从开春他领着这些百姓到达狄丘,当牛做马般地苦熬了这几个月,要不是有他这神仙大人“以身作则”地带领,一股心气提着,粮食又堪堪顶住,怕是大伙的气神早散了。
即便如此,秋之后,他都能感觉狄丘像是一张拉得过紧的弦,有些绷不住劲,要疲了。
此时此刻,何以提气振奋神?土地要大农场化作业,暂不可分,那就分屋!
三千多人,八百多户的人家,要在短时间内住上砖屋,自然不可能如平常人家一般,每户人家在空地上起几间平屋,围个小院子,有点闲钱的还要建个几进。
对见识过上人们各种“高效”设计的厉大人而言,这么做实在是太不经济,太不求效率。
虽然在如今的年头,人的活动范围远不如野兽,山林野地大多被禽兽虫蚁所占,荒林野地数不胜数,但是同样的,限于人手与能力,被开荒出来适宜人居,还不浪耕地的地方并不多。
厉大人在狄丘的舆图上看来又看去这上头已经花二千积分请钟大仙规划了一个小城镇的基本设计,他狠狠心,在居民区与教育区块中间划了十亩贫地,用来建大屋。
这种大屋有三层,按着上人们给的简数计量来算,足有50米长,20米宽,每层都可建30至40间小室,用上叠床,每间都能塞下四到六个人,每层的顶端设一间盥洗室,四排大屋围成个口字形,中间便是活动的天井。
上人们说,这便是当年还挤在地球生活的时代,华夏的宿舍格局,学校工矿都有,格局久经考验,十分强大,适宜有一定纪律性的人口密集居住。
厉弦对这设计如获至宝,建上这么一圈屋子,起码能塞下一两千号人,待得日后条件好了,民众们再慢慢搬入民居,这屋子还能给以后的学校、工矿作坊当宿舍,一点都不浪!
唯一可虑的就是取暖。
这种砖瓦房虽是比那些泥墙草屋山洞御寒的功效强出许多,但在缺少御寒衣料,又地处西北的狄丘,如果室内不点火盆火炉取暖,还是极难扛的。若是每间屋子塞个火炉子,这么多人一不小心失火便是场大祸,烧着煤石,捂了毒气都能闷倒一屋子人。
钟大仙便给厉大人出了个主意,反正如今狄丘小高炉产量也稳定了,一日千斤的铁料,除了制农具和兵器甲胄,完全可以挪出一部分来造水暖系统。
水暖这东西,要说简单极简单,热水管、土锅炉,排管布局开烧,锅炉里的热水通过铁管传导至所经的路线,方便快捷,再容易不过。
在地球近代的养鸡场小浴室里,时不时就会有老板偷偷安一个拿常压锅炉、废旧汽油桶随便改的土锅炉来弄这一套,一旦有人举报,安监部门就会迅速查抄,名副其实地连锅端。原因就在于锅炉这东西属于特种制造,无论是材料、设计还是使用都需要有相当的安全资质,哪个环节出问题都会来个连锅开花,这东西爆起来简直堪比tnt啊!
厉大人有钟大仙的光脑设计,又有一手爪炼特种钢的神功,这锅炉自然是土不了,但是如何安全应用,还是拎着铁甲的徒孙,耳提面命地训了好久,又安排六人三班轮流盯着,再加上钟大仙为中古人类特地设计的几重安全阀门,只要能按部就班地操作,安全基本无虞。
一圈大屋并没有全部都设计成宿舍,正对门的一楼是食堂,也是方便这么多户不开火的“宿舍”住户能吃上热饭食。
如此一来,整圈宿舍可容纳住户为1760人,为了尽量调济资源,厉弦打算拆户,学龄前的子女和老人跟着成年夫妻同住,十四岁以上的未婚青年若是未入学、未成婚的,都按男女分宿舍。
四幢大屋,两幢为青年男女宿舍,两幢为家庭宿舍,如何分派,谁能入住,就要按工分来评分排队抽选了。
既然有了如此激励人心的计划,也将在两个月之内建成,厉大人当然就先放出风来,鼓舞大伙的干劲,力争上游,努力争取分房么!
除了在建的仓库、望哨、让民众安居的大“宿舍”,还有一个工程必需在近期完成的,就是青储窑。
青储就是将可作饲料的青绿植物,通过特定的方式控制发酵而制成的饲料,这东西制作简便,原料又多,一个至两个月就能酵成,在冬季无鲜草料时喂养牲口,又顶饿营养又丰富,简直是育肥家畜的一大法宝。
只是厉大人手头可没什么塑料布,更没有玉米杆、紫花苜蓿之类的好青料,只能因陋就简,先挖大坑做深窑,然后集各类青料,好好窑藏发酵,先顶个一冬,待得明年,就有好牧草了!
当地生长的、适合喂养牲口,又适宜种植的牧草种类不是很多,紫花苜蓿有,狗尾巴草也有,这两样虽是很多百姓都知道能喂猪羊,甚至苜蓿草嫩时人都能采来吃,却是从未有人想过要种植。
不走寻常路的厉大人说要种草,那就种!
几十亩的好地获之后,厉弦就让深耕,因为种子集太少,导异都来不及,今年的秋种更加来不及,也只得等到来年春天再选种播草。
狗尾巴草倒是不必特地播种,但集草料也很是花一番力,小学生们的课余如今基本就是采草换工分,孩子们勤勤恳恳采上一大筐鲜草,才能欢天喜地地换上小小一工分,厉大人如今的劳动力“剥削”可谓做得淋漓尽致,童叟无欺,简直一丝一毫都没浪。
除了这两样,厉大人还得到了另一种意想不到的牧草。
这东西的来处有些奇妙,是黑子送的。
黑子原本叫胡黑子,他不姓胡,但是家乡人人都叫他胡黑子,只因他娘是被胡蛮子糟蹋了,才生下他的。
他家在塞北,与突厥蛮子交界的荒凉之边,那里比狄丘更蛮荒,更苦,百姓们种得一点地,每到秋时节,胡蛮们总是成群结队地来抢掠,除了抢粮,还抢人,胡黑子的娘便是这样被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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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趁蛮人不备,与乡人结伴冒死逃回家乡,肚子里却有了黑子。
苦水里泡着的边民,哪里还顾得贞洁两字,活着就是万幸,她娘挺着肚子嫁了个逃荒汉,这才养活下他。
她娘虽是嫁了人,他却没有姓,连那逃荒的汉子也不愿让人胡蛮崽子跟着自己姓。
黑子便成了众人口中的胡黑子。
磕磕绊绊,忍饥挨饿,终于长到了十几岁,因为饥饿和劳苦,他个子又瘦又小,像是个未长成的孩子,但黑子能干活,不会干活就没有吃的。
他娘嫁的逃荒汉子有一手养牲口的手艺,却秘不相传,他说要传给他家的子孙。
黑子却晓得,这汉子无非是会栽种一种长叶的牧草,那草牛羊爱吃,能长膘。他悄悄地跟着这汉子,偷着摘下了许多种子,那时他想着,娘肚子里的弟弟出世,这汉子若是再容不下他,他就另找一块地,种上那些好草,然后养几只羊,也能自己养活自己活下去。
哪知突厥蛮子突地疯了,冲入大燕去围了京城,后来也不知怎么地,不知谁杀谁,几千几万骑都互相不要命地厮杀,边民们便遭了大殃,黑子的娘就在那时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被蛮子的马踏死了。
那汉子哭嚎着拼命,被蛮子一刀砍了。
他冲出去想把娘拖回家,却被蛮骑一蹄子踢晕,等到他被热醒时,周围是一片火海,整个破村都被烧起来了。
黑子就逃了,带着家里仅剩的一点粮,带着他的宝贵草种,跟着村里还活着的人,踏上了逃荒之路。
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有人加入,不停地有人死去,黑子一度以为,他也会是倒在那条逃荒路上。
然而,命贱阎王都不。
直到他走到了狄丘,这个奇怪的,却如同神仙地的宝地。
厉大人让他填饱了肚子,黑子便将自己最宝贵的“草种”送给了他。
厉大人很高兴地下了这个不干干起眼的礼物,并且给它起了个甚是好听的名字黑麦草。
第110章出巡
黑麦草是个好东西,厉弦也根本没想到他能从这个逃荒逃到狄丘地头,差点把实验种粮给啃了的小子身上得到这种好东西。应该说,要不是拿到这小子诚心诚意供奉给好心“神仙老爷”的草种时,他随意让钟大仙给“扫描”了下,土著厉还真不知道这种广泛分布于欧洲、北美、北非的宝草。
这东西虽然挺挑地,贪肥爱凉又喜湿润,太冷太热都长不好,但大燕塞北能种,狄丘更能种。
有了这东西,牛、马、羊不但爱吃,能长膘长奶,还能节省下不少料粮食,要是有足够的种子,拿块地和紫花苜蓿混着播种,春夏之季都不用割,直接赶着牲口就能放牧。等牛马吃完了这块地上的草,一地的畜肥,深耕翻一翻,等酵熟了,这就是现成的肥地,正好用来种下茬粮食。
厉大人喜滋滋地把这意外得来的宝贝草种小心地藏起来,打算尽快抽空做个导异,趁着入冬前的短短两个月先割一茬,青储起来,来年抽种时再进行第二次导异,只要种个两三年,狄丘当是牛羊遍地的胜景了。
想想钟大仙那颗宝树上的水煮牛肉、手抓羊肉、风干牛肉……厉大人悄悄擦擦口水,哎!当个好长官当真不容易,刚想着这牛羊肉美食,顺嘴就想到了兵士的行军粮,嗯,待得来年肉食再多些,叫上越胖子,大伙一起开发几种易携顶饱的干粮,民以食为天,大军更是粮草为重么。
反正蛮族的牦牛、肉牛不能用来耕种,养来杀肉吃正好。
自家夯货尤其爱吃他用钟大仙的方子弄出来的秘制蜂蜜牛肉干,可惜蜂蜜来之不易,石蜜更是产之岭南湿热之地,尤其难得,几乎可贵比黄金,连让自家汉子吃个可心的零食都难能找得到原料,当真是有失他厉神仙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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