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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叽叽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独顽且鄙
第二十六章
提前结束凝神修行的妖尊听完卓小鱼飞快到语无伦次边缘的追述,再看着眼前这怅然失措的少女,真不知初见时那披着月光现身的清冷姑娘是不是被神通广大的妖术换了个人。
卓小鱼告诉妖尊与小朗,他俩离去之后,她与那红璃对峙,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打破僵局的只能是那半死不活的姜湘白,他吃力地爬将起来,颤巍巍地下地,卓小鱼疾步上前搀扶住他,红璃也不甘示弱,撑住另一边。
两女互瞪一眼,不约而同地齐齐放开手,姜湘白本来凝着的一口气,受惊之下散乱无形,腿脚跟着发软,顿时跌坐在地,他苦笑一声,力地向两个要再次扶他起来姑娘摆摆手,盘膝吐纳,须臾抬头,瞳仁不复寻常的棕黑,而呈墨绿:“小鱼,你走吧。”
“我不。”卓小鱼微咬下唇,失落之色转瞬即逝,她倔强地道,“你的身世你应该再清楚不过,瞒得了世人瞒不过你自己。你要听她的话去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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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没命的,我不能让你去。”
“姜公子为妖所害,为什么不去?”红璃反唇相讥,义愤填膺,“你不让他做堂堂正正的人,却忍心他当个不见天日的妖物!”
“妖物哪里不见天日了!”卓小鱼忍不住驳斥。
眼见着两女又要爆发争执,姜湘白叹了口气,仍是看向卓小鱼:“我决心已定,非去不可,你也别再固执了。明早我就与红璃启程,若能归来,我就和红璃正大光明地成亲。”
红璃喜形于色,跪坐下来,挨着姜湘白,一双杏眼盛满柔情蜜意,只往姜湘白身上倾倒,姜湘白并不看她,却伸手牵住一对柔荑。
卓小鱼略略退了一步,她煞白着脸,半晌从牙缝间挤出一句:“明早我也会去。你再厌弃我,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她甩下这句话,再不愿见眼前两人你侬我侬,转身开门奔了出去。
与小朗的推断一般无二,卓小鱼也道姜湘白骤得大量妖气,就如蟒蛇吞象,一时半刻动弹不得,总得消化到次日早晨,她便也不担心他与红璃会趁夜离开,出了院子并不见妖尊与小朗,百般滋味煎熬之下,索性回到前厅,绕入药库,清点起药材来。
她自幼在山里长大,师傅又有心培育,她对药材是熟悉得如数家珍,卓小鱼理到了一半,想起姜湘白,再次暗自神伤,自己与他是哪里不般配了,为何他偏偏看不上自己?
而偶然同患难了一把的那对,少年与男子,外形上怎么看也算不得匹配,小朗太俊太傲,却偏偏对那位赵姓的司晨君一往情深到旁若无人。
卓小鱼心道,要是师傅不告诉她与姜湘白早有婚约,她大概不会这么执着于这个半人半妖的男子,也不会害得菲菲惨死,只可怜菲菲便是死后还一心要助她成全好事,自己原本要报的仇,也莫名其妙被入魔的妖给报了。
想到菲菲,卓小鱼更觉感伤,一边整理记录,一边潸然泪下,直到泪干,夜色也暗了,她便点上灯,继续做活。
也不知过了多久,卓小鱼疲倦地自捶了两下腰,霍然抬头,竟就在这药房之内,生生看见本该在院中的那株杏花树。
花繁枝茂,浓香弥漫,树下站着个长裙女子,却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卓小鱼待要上前,就听一声轻叹,近在耳畔,霎那间,飞花迷眼,等她再能看清时,那杏花树已无踪无影,独有扑鼻的异香犹萦绕在这昏暗的药房内。
她不觉擦了擦眼,吹灭了油灯,走出屋去,到了外边才发现天色已微熹,刚刚的幻象让她心头忐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往姜湘白的厢房走去。
孰料只一拍门,房门便应声而开,卓小鱼直觉不好,边叫着姜湘白的名边踏入房中,只见屋中陈设照旧,唯独是不见了姜湘白与红璃的身影。
她绕屋内转了两圈,决定不再耽搁,恨不得即刻拔腿就追,又省起妖尊和小朗也还在,总得与他们打声招呼,这才急吼吼地冲来敲门,给小朗抢白,她愣神之后,竟是难再逞强,情不自禁地便脱口求助。
小朗反应仅是一撇嘴,无奈吐出口气,懒洋洋地道:“小鱼,这回就算我们帮得你,把那条蛇给你追回来,他心不在你身上,还得到处跑,到时候你怎么办?要不我替你将那红璃灭了?”
“灭、灭了?”卓小鱼瞠目结舌。
“灭了。”小朗两掌一拍,仿佛夏日打蚊子一般,“然后把蛇丢你房里去,任你□□,如何?你师傅有没有教过你怎么欺负人?”
“小朗……”妖尊见卓小鱼的双颊红得快能见着烟火了,忙出声阻止他的胡说八道,正色对卓小鱼道,“小鱼姑娘,姜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事不宜迟,你知道昨日红璃姑娘要去寻访的高僧的飞来寺在哪里吗?”
卓小鱼勉强定了神,点头道:“要进城。只是不知那两是何时出发的,还能不能赶上。”
妖尊向卓小鱼安慰地一笑:“赶得上,我们即刻动身。”
“好!”卓小鱼笑得露出两颗小尖牙,“司……小朗,我到底要怎么称呼?”
小朗气定神闲地抱胸道:“反正不能是司晨君,你自个定。还有,把那条蛇找回来的话,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办?”
“他不死就行,要娶谁都由他娶去。我跟着赵让大哥!”卓小鱼长长呼出口气,斩钉截铁地说完,殷切地看着妖尊,“我们现在走吗?你的伤还碍不碍事?”
妖尊一笑,在脸色发黑的小朗颈后一拍。
出了厢房小朗提议到后院看一看那棵杏花树,他让妖尊和卓小鱼都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自己上了前去,手掌抚上树干,眉尖一挑,轻喝了声:“现身!”
杏花树从底部开始晃动,本来入秋之后残叶渐疏,这下更难侥幸,不多时便给摇成一棵枝头空空荡荡、干巴巴的树来。
卓小鱼瞪大了眼,也未看见任何幻象。
妖尊微微皱眉,他从杏花树上感受到一点几近弱不可察的妖气,但这是怎么回事?这点妖气,怎么可能施展出能迷惑卓小鱼心志的幻术来?
小朗却是闭目须臾,少顷睁开,转身之时,那杏花树也恢复如常,他一脸漠然地向等候的妖尊和卓小鱼道:“走吧。这棵树对我们没有恶意。”
说罢,也不再心多做解释,大步就往外走。
妖尊与卓小鱼没奈何,只好跟上。
一仙一妖再加一人的仨离开医馆,卓小鱼把大门锁上,谁也没想到拾点简易行囊,贴身带些钱物,就这么匆匆忙忙地往城里赶。
毕竟光天化日,纵使卓小鱼也有神行法术傍身,仨也只选择在村口雇车,一路扎扎,等到了城中,已过了午时。
第二十七章
这城名叫阳川,因有一条流经城中的阳川河而得名,规模之大,与妖尊南山比邻的荔枝城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原本是要在飞来寺门前下车,但车夫不乐意,嚷嚷着从东城门到飞来寺,路途不短,非要加钱,这可难坏了全然不知阿堵物可贵的仨。
其中只有卓小鱼带着个小皮囊,里面装了些铜钱,刚刚好够赁车之用,囊中不止羞涩,根本就空荡无物。
车夫见再无利可图,毫不客气地将仨请下了车,扬长而去。
仨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面面相觑,六目相对,小朗哂笑对卓小鱼道:“这是你的事,你来拿主意。”
卓小鱼又看向妖尊,征询道:“直奔飞来寺么?”
妖尊点头:“先到那,再在附近打听打听。”
小朗瞥他一眼,像是看出妖尊心中疑虑,侧身拉住他的手,笑中有傲,低声道:“你放心,我肯定能保护你。”
些许感动的妖尊果断甩掉了小朗的手,在卓小鱼面前,又是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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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日,他泰半的感觉是臊得慌,到底两禽已作人形,无论年龄还是相貌,相差甚剧。
果断行事后心中又是不忍,难为小朗能想到他的顾虑,他本是只妖,偏偏要前往除妖高僧所在的寺庙,这种明显自寻死路的行为,多多少少也是仗着小朗在身边,羞赧之后,仍是向小朗微微一笑。
小朗眉尖一挑,撇了撇嘴,不屈不饶地再一次把妖尊的手拉上,握得死紧。
卓小鱼自去问路,归来后瞥着小朗,为妖尊打抱不平:“你多少也尊重下赵让大哥的意思嘛,这般我行我素,当心失了妖心。”
“尊重?”小朗嗤之以鼻,笑看着妖尊,“我要事事依着你,只怕莫说于飞,便能挨个翅尖儿也是难得。”
妖尊闻言,只好息事宁人地岔开话题,让卓小鱼带路。
城内行人接踵摩肩,熙熙攘攘,主道两边商铺鳞次栉比,各色小摊小贩挤挤挨挨,热闹非凡。
往飞来寺的路上途经一条全是小食摊、小酒馆的长街,这一路酒旗招展,香飘四溢,卓小鱼虽在深山密林中长大,寡思少念,但到底是人,不似那两禽皆无口腹之望,她的定力在行到一半时冰消雪融,不知不觉露出一派馋相来,在一个煮丸子的小摊前稍缓了脚步,吁了口气,喃喃道:“要是能把这些都搬回山里就好了,我可以天天吃吃喝喝,有没有姜湘白都没关系。”
妖尊正待开口,小朗已颇有些冷嘲热讽:“小鱼,你是鱼又不是鸟,怎么也破了壳见到的就是娘?刚从师傅那断了口,迫不及待地非要找个取代的是不是?”
“小朗!”妖尊又斥。
卓小鱼却是展颜一笑:“不是。所以只消姜湘白没事,我也不再缠着他了,他爱与谁成亲便与谁成亲。我要把这条街……”
她两臂张开,做出聚拢状,“从头吃到尾!”
“凡人果然就是凡人,有法术也是凡人。”小朗依然不客气地讥笑。
正说话间,忽就听得前方一阵嘈杂,像是有十几对铙钹同时敲起,“哐当哐当”的声音震耳欲聋,街上的行人纷纷加快步伐,乱哄哄地拥着去。
妖尊微微皱眉,向小朗和卓小鱼道:“似乎有股微弱的妖气,你们可有感觉?”
卓小鱼忙不迭点头,她一伸手,拽住个匆匆快步的年轻后生,那后生原本勃然变色,一张嘴见到是个妙龄少女,生生咽下粗口,堆出笑来:“姑娘这是?”
“你们这是要去哪?”
后生对着个水灵灵的姑娘,着急看热闹的心情登时飞走了一半,笑嘻嘻地给仨做了个加油添醋的详细说明,就是前段日子,城中一大户的公子不知怎的撞了邪,要么痴痴癫癫,要么神智不清,群医束手。后来大户听了劝告,请来飞来寺的高僧,降妖除魔后逮着了个厉害的妖物,关押起来,挑了个良辰吉日,就把那妖物推到市集这,当众破攻宰杀。
说完之后,后生打量着卓小鱼,仍是嬉皮笑脸:“姑娘家心肠软,就别去看这些了吧,听说还得砍妖怪的头呢,不知道会不会也跟人一样流血……”
后生话音未落,卓小鱼已将他推开,脸色变了变,解开腰间的匕首,带鞘紧攥在手中,也向前挤去。
妖尊与小朗互视一眼,忙跟了前去,只是小朗始终不肯放手,妖尊苦笑,压低了声向小朗道:“得防着卓姑娘冲动。”
“你不冲动就行了。”小朗轻笑,“她是人不是妖,即便冲动冲动,那帮贼秃众目睽睽下也不敢拿她怎么样。你便不同,纵使你身上有我的仙印,毕竟未入仙道,要是给那帮大义凛然者察知,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他看着妖尊,蹙眉微叹,“你若有难,我定要出手,到时候可不好控制轻重,要伤了凡人,你又得自责,我注定讨不得好来”
听小朗这般委屈,两只乌黑的眼珠盈盈有光,妖尊哑口无言,只得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
等两禽挤到了地方,那行刑之地早已是人山人海,幸得卓小鱼算不上鲁莽,见那黑压压的人群,便停下了脚步,待他们走近会合,仨才一点一点地趁隙挪到前方。
只见场中空地之上,赫然站着一身高近九尺的僧人,豹头圆目,大蒜头鼻,面无血色,一脸凶光,身披着火焰袈1裟,一手把玩一对铙钹,另一手则牵牛一般牵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
男子披头散发,青衫褴褛,头垂在胸前,旁人难以看清其貌。
卓小鱼偷偷地拉了拉两人的衣袖,悄声道:“那,那家伙的原形,是条鱼吧?”
妖尊凝神了片刻,才略略颔首:“似乎是乌鳢。”
他的语气颇有些踌躇,以他的修行,看清一个低等妖修的原身本是轻而易举,但他如今居然要聚力方能辨清其相,这由不得妖尊不暗自心惊。
难道因为小朗的关系,自己正慢慢成仙了么?
此间事一旦终了,定要将仙印与仙妖互转的事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妖尊主意已定,手微一动,察觉小朗仍紧攥着他不放,啼笑皆非之外,又油然而生一股暖意。
此时场中又有变化,那僧人将铙钹掷入空中,两件法器一击,仿佛四面八方有无数铙钹一起响起,较他们原先听见的更加响彻云霄。
周遭顿时呼声如雷,叫好声几乎压过了铙钹的“锵锵”。
小朗微翘了嘴角,低声对妖尊道:“雕虫小技,也拿来耍。”
那被捆绑的男子似乎听到小朗的话,竟然抬起了头,向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此时众人才真正看见他的容貌,又是惊呼连连。
原来男子的脸上竟是数十道鲜血淋漓的刀剑创痕,狰狞恐怖,以致五官难辨,常人鲜有不望而生畏,有不少本来已是挤到近处的人被骇得退后,一时间群情惊慌,怪叫哭嚎迭起。
场中僧人见状,虎啸长声,那铙钹一幻十,十幻百,敲得地动山摇,却也适时止住了人群的骚动。
他又将绳子一晃,男子“扑通”摔倒在地,铙钹重新合百为一,旋飞下来,绕着男子一阵乱舞,待回到僧人手中,那男子几乎便成了个血人。
卓小鱼咬牙要上前去,妖尊扳住了她的肩头:“别急,再看看。”
“他妖丹受损,又被捆妖绳缚着,怎可能自己脱得了身!”卓小鱼气道,“这帮和尚见妖就杀,根本不管是非曲直!”
妖尊示意卓小鱼低声,发觉那男子在地上挣扎之际,目光仍向他们这边投来,那肿胀眼皮下成了两条缝的眼里,有感激,有欣慰,却并无求救之意,甚至连求生之念都不见丝毫。
僧人并不曾留意到妖物的异动,他一脚把男子踢得滚了几滚,朝他啐一口带血的唾沫,喝声道:“妖孽还不现形?”
男子一动不动地匐匍于地,围观诸人个个双目圆睁,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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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凝神,仿佛在等名角出场。
而僧人也不负众望,两手把铙钹一击,那男子蠕动几下,竟就从一个人身,生生变成一条三尺来长,有寻常乌鳢四五倍粗、形如蟒蛇的大鱼。
这乌鳢毫无生气,死鱼一般,僧人悻悻地过去,踩了两脚,直把场外的卓小鱼激红了眼,她双手像要把匕首绞断,但她到底还是懂得分寸,适才小朗稍加提点,她立刻便明白他们的顾虑,要是她奋不顾身,非但要耽误追回姜湘白,很可能还要连累妖尊与小朗。
只是同为“鱼”类,要她隔岸观火、见死不救,实在是把她憋得要怒发冲“天”,她不停地在妖尊与场中交替看,妖尊的眉头也愈发地锁紧,只是小朗有言在先,他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好贸然出头。
就在卓小鱼即将忍无可忍之际,人群忽然又开始骚动起来,远处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马蹄嗒嗒由远而近,众人自动地分开两边,不多时,就见一名骑手纵马奔驰而来,冲到场中,勒得马身纵起,人则几乎是连滚带爬到那乌鳢跟前,抱着鱼头,嚎啕大哭。
第二十八章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围观众人更加群情激荡,对着场中指指点点,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看!那只鱼动了!”
惊呼声登时此起彼伏,那乌鳢被人牢牢抱着头,原本死气沉沉的尾巴倏然上下摆动了两下,人群里又传出一声喝叫:“喂!你再这么箍下去,那鱼不死也要给你弄死了!还不快松手!”
骑手慌慌张张地放松了力道,揽着鱼头,另一手伸到鱼腹下面,吃力地把整只乌鳢抱了起来,这时候众人才看清,这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锦衣华服,眉目形状姣好,只是哭得一塌糊涂,脸上涕泪交加,眼皮浮肿,人群中又有人碎碎:“咦?这不就是冯家那遭了妖的公子么?”
适才忍不住出声让那少年放手的正是卓小鱼,她冲动毕才后知后觉地反捂住自己的嘴,向妖尊和小朗歉意地一笑,小朗摇头皱眉:“早知道你是这个性子,就不该同意我家司晨君来报什么恩的。”
卓小鱼自知理亏,轻叹口气:“我就是不惯见到妖受罪么……何况还是条鱼。”
妖尊示意他俩噤声,他们周遭的人群已是吱吱咋咋,众说纷纭而又津津有味地讲起这冯家公子的妖劫轶事。
原来这冯家是阳川城中有名的大户,冯家曾祖曾官居一品,做过太子太傅,如今这位冯家老爷,壮年时亦是朝堂大员,后来母丧致仕,便稳居江湖,不再过问庙堂中事。
冯老爷美妾如云,奈何子嗣不旺,原本有个长子,未及而立便撒手人寰,留下一对小儿女;次子便是现在这位在菜市口抱着鱼头大哭一场的冯慎行,他既是冯家的老来子,也是冯老爷最宠爱的一名姬妾所生,平日里在冯家,绝对是众星捧月的位置。
生怕这老来子步长兄的后尘,冯老爷对冯慎行是百般呵护,坊间传闻,那一家养小子跟寻常人家养闺女差不多,连黄花闺女还有个正月十五逛花灯、七月初七拜月乞巧的出门透风时候,冯慎行可是轻易不离家,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就是这么保护得密不透风,几个月前,这冯公子仍是莫名其妙地病了,而且是病来如山倒,不出几天,就形容枯槁,卧床难起,不管请了多少郎中,哪怕千金一方的药都服了,却仍是治标不治本,稍吹个凉风,便又高热不退,半死不活。
一日,冯慎行再次病倒,冯老爷忧心如焚,生恐小厮婢女伺候得不够用心,不顾半百之身,索性亲自上手,甚至令人在冯公子的屋中架设了一简易木床,与儿子同室而眠,方便照顾。
也亏得这当爹的用心,当晚,冯老爷便发现冯慎行久病缠身的蹊跷。
丑时刚至,睡得正熟的冯老爷倏然惊醒,心虚地弹下床笫,扑到冯慎行床边,一摸之下,吓得魂飞魄散,小儿子的床上居然只剩下被褥,空无一人。
冯老爷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得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撞到门口,想要喊人,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着一般,愣是只有“啊啊”的状如呜咽的低声,他拼尽全力地推开门,却赫然发觉,冯慎行就在不远处缓慢地行走。
忙扶着门沿站起来,冯老爷不顾一切地边喊着“儿啊”,边朝冯慎行追去,说来也怪,眼看着就要追上冯慎行,只差一步就能伸手够着人了,蓦地里漫天起了大雾,冯老爷只觉得浓雾袭来,双目登时刺痛,泪流不止,他急急闭目,以手遮眼,待到疼痛缓解时,已然云消雾散,然冯慎行却也不见了踪影。
这边厢正说得,那场中却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捅了马蜂窝。
那僧人见冯慎行冲过来,起先是哭丧一般抱鱼哀嚎,接着又是二话不说把鱼一抱,摇摇晃晃地就想放上马背去,简直是傲慢狂妄到令人发指,又兼有场外众人指指点点,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最后泛起了黑气,手中铙钹一击,那安安分分的马倏然狂嘶一声,前蹄奋起,几乎将挨近它的冯慎行踢个四脚朝天。
冯慎行情急之下,慌张疾退,脚步踉跄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去,他两手自然而然地往地上撑去,原本抱着的乌鳢登时也跌在了地上。
僧人一声狞笑,铙钹适时飞出,旋转着向一动不动的乌鳢脑袋割去,转眼间就要把鱼头给切下,不止冯公子,周遭人群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千钧一发间,那气势汹汹的铙钹却像挨了闷棍一般,倏然掉下来,砸在乌鳢的头上,“哐当”滚到地面。
冯慎行此时已然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乌鳢身边,再次把乌鳢牢牢地搂在怀中,他坐在地上,向僧人颤声道:“你,你这恶人!你欺骗我爹,伤害白麓,还敢自命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吗?”
僧人两手一拍,铙钹应声而动,回到他手中,他对冯慎行的指责恍若未闻,看也不看他一眼,两道凶光直在场外围观人群中寻射,口中高声冷道:“哪位高人阻挠小僧除妖?不妨现身一见?”
见无人应答,僧人再次冷笑,上前一脚踢翻冯慎行,从他怀中抢过乌鳢,抓着鱼尾倒提了起来,左摇右晃,向着场外道:“这黑鱼妖心怀不轨,化作人身,意图吞食冯家少公子,夺其魂魄血,易身而代之,此等恶妖,冯公子居然还一心维护,可见此妖妖法惑人之深。小僧若不在此将此鱼妖身首分离,只怕冯公子还得执迷不悟!”
他说罢,把乌鳢向上一提,铙钹一横,生生切入鱼身,场外春雷一般炸起一声:“慢着!”,僧人只觉掌中铙钹剧震,差点从他手中飞了出去,他情知遇到对手,也不再纠结那乌鳢,直接往地上一摔,两手各执一片铙钹,双脚分开,稳若泰山地目视那出声喝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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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尊分开人群,缓步走入场中,只瞟了一眼僧人,便到那生死未卜的乌鳢前,半跪于地,捧起伤痕累累的乌鳢,凝神聚气,默默将体内的妖气传送于这奄奄一息的妖类。
卓小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继而回神,有些不忿地对冷眼旁观的小朗道:“赵大哥这次强出头,你怎么不阻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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