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白雪红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殊予瑾之
好在这正是他心情大好的时候,也不觉得灰心丧气。江亭鸾不理人,他就在她院外堆了个怪模怪样的雪人,殷蔓罗不合作,他便折了她几支梅花,空屋子里没搜出什么,萧熠便教他画了个恶作剧的阵法,叫进去的人都会沾上一身恶臭。
但这已是他们来到此地的第七日,折雪城的隐秘依然毫无头绪,疏疏如乱雪,百般无奈之下,他才冒着暴露的风险让萧熠救醒了重伤之后便昏睡不醒的荆如愿。
宫饮泓剥着瓜子,笑眯眯道:“荆姐姐,你睡了这么多日,可梦见是谁要杀你么?”
荆如愿仿佛这才想起之前那场飞来横祸,扯扯嘴角,忽自怀中掏出了那张傀儡符,三两下撕成了粉碎,然后抬眸盯着他。
宫饮泓会意,转眸看了眼萧熠,见他微微颔首,方拎起茶壶,倒了半杯冷茶,又自袖中掏出张符纸,浸在了茶中。
待符纸浸透,荆如愿狠狠咳了几声,捂着脖子,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62
沙哑地开口道:“你也算救我一命,我饶你不死。”
“可不知要杀你的人是否会饶了你?”宫饮泓说着,将桌上的小香炉递了过去。
荆如愿接了,掀开炉盖,指尖点了点已然熄灭的香灰,放在鼻尖一嗅,双眸骤冷:“沉眠香。”
“不错。”宫饮泓冲她扬眉一笑,“看来,你的朋友可不太欢迎你回来。”
“他们不想叫我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荆如愿冷哼一声,“出去等着。”
他的确早就发现她被下药的事,只不过那时对他而言,她昏着也好,所以未曾插手。
宫饮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仔细包起瓜子,走了出去。
等到明月初上,荆如愿剪了个傀儡幻影放在房中,与他一同自院墙翻出去,又走上上雪山的老路时,宫饮泓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找人报仇?”
“有人不想让我回去,我就偏要回去。”灰暗狭窄的雪径上,荆如愿转头看了看他,黑眸闪了闪,“再说,我一向一诺千金,答应带你去找谢驰岚,就不会反悔。”
宫饮泓微诧地笑道:“荆姐姐,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还拿这话来唬我?”
“我没骗过你。”荆如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你不愿来,那便算了。”
宫饮泓与萧熠对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可那小院已经毁了,我师兄会在里面?”
“没关系,他还在。”
“……”
宫饮泓只得一头雾水地跟着她又回到了那被烧得一片焦黑的小院。
断壁残垣已被雪埋了一半,剩下的半边屋子里什么都烧成了灰,月光下看来,颇有些凄凉。
荆如愿冷着脸在屋中转了一圈,俯身捡起了一块看不出模样的玉璋,擦了擦揣进袖中。
半面墙上依稀还能看见涂抹过的痕迹,她伸手抚过砖墙:“可惜了我推演出的移魂术。”说着恨恨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移魂术?”宫饮泓倚坐在断壁上挑挑眉,“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把师兄的魂魄困在此地吧?”
“魂魄?”荆如愿正拿着个巧的八卦盘,在院中走来走去,仿佛在寻找什么,闻言霍地转身,双眸含光地望着他疾速道,“不错,我若能参透痴情血契,便当真可知如何将养着死人的魂魄……”见宫饮泓笑眯眯地不肯接话,她的脸色又沉了沉,“哼,你不愿让我见萧熠,那便罢了。叫苏檀把他的郁孤直借我看看,总行吧?”
“郁孤直?那是什么?”
荆如愿的脸终于彻底黑了下去,转过身没好气地道:“一把刻着八卦符文,上能唤风雨雷电,下能召九幽怨灵的神剑。”
“怨灵?”宫饮泓心中忽的闪过一丝异样之感,仿佛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般,一时僵在了原地。
荆如愿却已朝着西南方走去,笃定道:“就是这里。”说着怒瞪宫饮泓一眼,“还不过来挖!”
“你以前说师兄没死,”宫饮泓抛开思绪,好笑地走过去,蹲在地上,“如今不会说,师兄被埋葬在此地吧?”
溶溶月色中,荆如愿乌黑的双眸带着丝古怪的笑意静静看来,仍有些沙哑的声音显得幽暗而诡异:“古有无启民,居穴食土。其人死,埋之,其心不朽,百年化为人。”
宫饮泓吃了一惊,将信将疑地看向萧熠,见萧熠拢眉点了点头,方站直身子,朝她逼近了一步:“你是说?”
“书中记载说来神奇,但这咒术也并非无人可参破。”荆如愿见他惊异,满意地扬眉露出一抹傲色,勾唇道,“况且,我所用的符咒与冰石皆非凡物。谢驰岚的心脏在我手中,不需百年,就可化人。”
宫饮泓本以为昨夜所知已是最为惊骇的秘闻,没想到今夜还有更为骇人听闻的故事,惊疑之下不由失笑:“你是说,师兄的心脏,被你埋在这里?”
“折雪城冰雪千年不化,我取山中极寒之冰,塑成冰龛,将他封存于此,又以返生符咒封印。”荆如愿仿佛在谈论着一件自己亲手铸就的旷世杰作,眉目间亮起一抹惊人的光。她自做下此惊天之举,一直藏于心中,没有机会与旁人吐露,此时一旦开口,便滔滔不绝,“我唤他为‘雪胎’。他将于冰雪之中重获新生,从此生死轮转,脱于天地,握于己手。”说到最后,她素手一握,眸光不可逼视,露出一股藐视天地的傲气来。
她本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在这一刻看来,却仿佛有种能与神佛相抗的力量。
宫饮泓舔舔虎牙,谨慎地后退了一步,拿出匕首,将信将疑地开始挖土。
……不可能。
萧熠静静注视着荆如愿,心中半分不信。要自典籍中的传说拼凑出真相,再寻访查证,最终破解神话,掌握秘术,也不知要如何苦心钻研,耗尽多少才思,又需多少机缘。萧筠以不死神咒名扬天下,这女子若真能悟出此返生之术,岂非不比所谓神差上多少?
可惜宫饮泓挖了半个时辰,土下仍然只是土,连冰龛的影子也没瞧见,心中疑惑渐消,暗觉荆如愿疯病犯了又来坑人,站在坑底抬头嘲讽道:“……荆姐姐,你是不是埋得太深了?”
“不可能!我分明就埋在此处。”荆如愿面上得意之色霎时被慌乱取代,取出那八卦盘,再次念念有词地寻了起来,这次她蹙眉向东边走了十来步,又指使着沦为苦力的宫饮泓挖。
萧熠见宫饮泓双手已冻得青紫,几欲开口叫他别再理这疯女子,但这回宫饮泓刚挖开了一层冰雪,就见雪中金光一闪,露出一块似曾相识的小金符。
“……孟霖深。”待三人回到房中,宫饮泓比对着捡回那块略显陈旧金符,和他怀中摸出来的金符,沉思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名字来,“大师兄。我入门晚,从未见过他,只是谢师兄曾提过一次,说他年幼时,大师兄擅闯禁地,从此一去不回。我一直以为,他说的是昆华洞。”
萧熠猜测道:“江飞梓的父亲?”
“照殷蔓罗所说,时间恰能对上。”宫饮泓微微点头,握紧了手中的两块金符,抬眸笑道,“难道他没死,又回来了?偏偏此时回来,莫非是来见濒死的江亭鸾,顺便带走他的儿子?”
“恐怕没这么简单,”萧熠的目光移向窗外,“他当初擅闯禁地,可知是有夺位之心。”
“夺位?”宫饮泓把那枚陈旧的金符磕在桌上,嗤笑道,“他‘死’了十几年,师父哪里还会认他?就算他儿子真当上折雪城主,也没什么用。”
“你们商量完了么?”自发现“谢驰岚”不知所踪,便双眸发直陷入沉思的荆如愿忽地开口,幽幽地抬眸看向宫饮泓,通红双眸中露出一抹森然渗人的寒意,“商量完了,别忘了告诉我,究竟是谁、为何、要动我雪胎!”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63
宫饮泓挠挠头,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道:“或许,师兄已经长出来……不,活过来了,所以他自己爬出来,走了……”
“你不信我。”荆如愿眯眼凝视着他,眸中淬火,仿佛下一瞬就要翻脸。
“……”宫饮泓和萧熠交换了个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荆姑娘,我是世上最想信你的人,可如今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会看见的。”荆如愿截口打断他,忽自袖中拿出了那块捡回来的玉璋,放在桌上。
萧熠识得,这是可知人生死的“问天璋”,不算珍稀之物,许多混迹市井的道人都会揣着一块,用于测卦,但所测是否准确,还须看测问之人的修为。
荆如愿已咬破指尖,用血在其上画了个复杂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地念了几句,最后疾问:“谢驰岚生死何在!生死何在!”血深入碧玉,一道金光闪过,玉上骤然浮现四个字:“非死非生。”
宫饮泓诧异地扬了扬眉,荆如愿见他仍不全信,又问“孟霖深”,玉上是“而立之年”,再问“江亭鸾”,这回写着:“将死之人”。
宫饮泓这回信了七成,喃喃道:“……看来孟霖深果然未死。”
荆如愿垂着眼,声音微低,忽问“荆如愿”,玉上的字却纹丝不动。
“……通神谕有违天道,世上修炼此术之人几乎活不过三年。”
萧熠说过的话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宫饮泓望向萧熠,却见他眸光闪烁,若有所思,仿佛就要参透什么天机,唇角欲勾未勾,慧波流光,昙华将放,叫人一时移不开眼。
荆如愿见他竟发起呆来,冷笑一声,忽问了句“宫饮泓”,漫不经心转眸瞥去,继而神色一怔,顿时难掩惊诧地抬眸看他。
宫饮泓眸光沉沉地看了眼玉璋,却是扬唇一笑,在萧熠回神望来之前,猛地伸手抹去了玉上的字:“……你这东西,怕是坏了吧。”
荆如愿:春天种下一个谢驰岚,秋天获一筐……卧槽谁把我的种子挖走了(?○Д○)?
第39章无药可救
次日,江亭鸾依旧不知所踪,连那个叫阿雪的侍女也不见了。
宫饮泓拦住一个侍女追问,对方却说:“城主闭关了,您若要离岛,我可为您安排船只。”
他再去寻殷蔓罗,对方竟也闭门称病不见,他把一棵梅花树几乎薅秃,也没人出来制止。
“女人真是难懂。”碰了一鼻子灰的宫饮泓一碗翡翠虾丸汤推到了萧熠面前,敲着碗一笑,“喏,贡品。”
自他前日里莫名中了一回招后,他便不再用端来的饭菜,而是亲自下厨。厨仓里的仆从虽都十分诧异,但见他动作熟练,厨艺湛,便也无话可说,加上他生性随和讨喜,没多久便和众人打成一片。不过两日,走在府中便时常有人与他打招呼,倒像是在此地住了十年似的。
“可惜这些下人也知之甚少,只说城主常年闭关,不是奇事,闭关的所在无人知晓,也不用他们送饭。”
萧熠想了想,问:“荆如愿呢,她可知道?”
宫饮泓脑海中闪过荆如愿那副似笑非笑抓住他把柄的模样,低头咬了口丸子:“算了吧,就怕她又指个地方,说江亭鸾被她种在下面,叫我自己挖出来。”
萧熠忍不住勾了勾唇,又问:“你真不信她所言?”
“不,我信她的确这样做了,”宫饮泓抬起头来,双眸幽暗,像是藏着一抹叹息,“但她也不过是试试而已,绝非所说那般有把握。或许……师兄并不想落在她手中,替她以身试法,所以才会消失。”
“……她所钻研的术法,从风陵峪中死而复生的异藤异兽,到痴情血契,乃至此地的雪胎移魂,无非不是生死相关她不想死在通神谕的反噬之下。”萧熠凝视着他,似乎还要往下说,宫饮泓却赞了句“聪明”,笑眯眯夹了个丸子在他碗里:“快吃,小心凉了。”
“……”萧熠愣了愣,半晌才扬眉道,“好,那便先解决这城里的事我去找江亭鸾。”
宫饮泓忙道:“一起。”
“不,你去找孟霖深。”萧熠眸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们在此地耽搁太久了,是时候离开,做些更要紧的事了。”
宫饮泓食不知味地咽下丸子,见他神色虽如以往般平静,眼中却是一抹明亮异常的神采,只得道:“好,那我们便分头行事,尽早离开。”
于是夜半时分,江飞梓再次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神仙。
萧熠本以为江亭鸾房中的密道便可通往她闭关所在,没想到最后却只是走到了那间储藏过铜钱的空屋,想了想,便飘到了江飞梓的房中。
江飞梓正对着个致的鎏金小船出神,忽听门窗砰然紧闭,一惊之下,抬头四顾,却见萧熠正优雅尊贵地坐在半空中,垂眸睨着他,不由欣喜若狂:“仙君大人!多谢您出手相救,母亲昨日已好了许多,想来再过几日便可痊愈了!”
萧熠盯着这个路边捡来的信徒,心中升起一股熟稔而冰冷的愉悦。
与宫饮泓给他递上贡品时心软又发烫的奇异感觉不同,这是他更加熟悉的,受人匍匐时的征服感。此时回想起来,对着宫饮泓时,他患得患失,幼稚混乱,更像是一个自己也认不出的陌生人,对着旁人,反倒更像是以往心如止水,处变不惊的自己。
脑海中的小人凉凉道:“但以往的你,并不会在旁人面前想着小红。”
……闭嘴。
见萧熠不说话,江飞梓紧张地舔舔唇,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母亲已去闭关修养了,不敢再劳您出手……若仙君不嫌弃,请我为徒,让我随侍左右,报您大恩!”
很嫌弃。
萧熠眼也不抬地冷冷道:“江亭鸾闭关之处,乃极阴之地,直通幽冥,煞气萦绕,她在彼处,不出三日便魂归黄泉。”
“……什么?”江飞梓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
“你是她的儿子,只有以你之阳气,方可冲散阴煞,”萧熠神色淡然地阖上眼,“去吧,我助你一臂之力。”
江飞梓面色煞白:“是!”
萧熠几句话忽悠完,跟在急急忙忙的江飞梓身后,一路穿过曲折幽暗的甬道,在雪山腹中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走出出口时,已到了山的另一面。
“据说,这是当年棠氏一族所在……娘常年在此地闭关,”江飞梓神色复杂地指了指不远处一堵冰砖砌成的三丈高墙,转眸看向萧熠,讪然道,“仙君,我进不去,就在外面,行么?”
萧熠看了看他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第一次觉得江亭鸾算是自作自受,淡淡道:“在此静坐一炷香,勿被他人打扰。”说着便消失在空中。
而此时,宫饮泓正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64
弓着身子,黑猫般轻巧无声地自一排排房檐上走过,玩味地看着下方仆从所在的屋宇。他想过了,孟霖深回到此地,想要行动自由,不惹人疑心,最方便的法子便是混在下人之中,而城主要给他安个身份也不算太难。虽说他认不出孟霖深,但此地若是失火,他想,他的大师兄应当不会跑得比别人慢。
一报还一报啊,大师兄,你炸我一次,我烧你一回,方见得兄弟情深。
宫饮泓将一把赤火符挨着贴过去,末了环视一圈,跃上了不远处山包上能将此地一览无遗的最佳位置,坏笑着呵了呵手。
冰天雪地中,一片火光熊熊而起,照亮了一方夜空,不知谁惊叫了一声:“走水啦!”鳞次栉比的屋宇中霎时嘈杂混乱起来,宫饮泓只屏息静气隐匿在一块雪石之后,专注地望着前方,暗暗数了十下,果然便见一道黑影猛地自被火光照得发白的夜空中猛地蹿起,仿佛一只谨慎敏捷的豹子,半匍匐着一落而下。继而只听一声闷哼,他竟一脚踏空,与冰石碎雪一同直直向下坠去,急忙扭身已来不及,死死卡在了冰雪堆积的陷阱之间,一时竟挣脱不开,蓦地转头向宫饮泓藏身之处看来,一双眼睛中闪出利剑般的寒光。
宫饮泓便探出头去,笑吟吟地跟这头被他捕获的困兽打了个招呼:“见过大师兄。”
那男子面色一沉,额角青筋暴起,咔咔数声,困住他的冰雪陡然炸开!冰雪飞散间他猛地蹿起,五指微弯,狠狠向宫饮泓拍去!
雪山背面,萧熠正诧异地看着冰雪高墙之后的院落其间花草繁茂,绿意盎然,一池碧波荡漾,小径曲折,几间瓦房,正如外界寻常村落一般。只是地面上隐有流火之光不时浮现,显而易见是一个巨大的阵法,扭转着极寒,这符文古老复杂,连他也认不出来,想必是棠氏一族所遗留。若非他此刻只是魂魄,只怕也不敢轻易踏入。
萧熠仍旧谨慎地飘高了些许,以触动阵法,刚落到一间亮着灯火的村舍之上,便听其间一个女子恨恨道:“……多管闲事的外来人实在可恨,你别担心,且在此休养,我自有法子杀了他。”
萧熠微一拢眉,飘进去一看,果然是那个叫阿雪的侍女。他环视一圈,房中陈设与府中相比十分简陋,却又拾得干净齐整,颇为温馨。
“不可,”江亭鸾歪在床榻上,紧紧拉着那侍女的手,神色担忧道,“我原便觉你们行事太过冒进,荆如愿是门主送来的贵客,你们惹恼了她,日后如何是好?再来,宫饮泓毕竟是门主的嫡系弟子,行事古怪,功力不低,哪里是能轻易杀死的呢?您还是听我一句劝,趁如今还来得及,今夜便离岛吧!”
“不是我不想走,”那侍女眉间掠过一抹急怒之色,咬唇道,“是那个孟霖深,他非说飞梓一团孩子气,若我将天罡阵传给他,他定受不住外人的胁迫欺瞒,说要解决了宫饮泓再走。”
……天罡阵?不是万法诀么?
萧熠神色乍变,继而恍然是了,公输煌又怎会将万法门的镇门之术轻易传给千里之外的禁地中人,只是这天罡阵他却未曾听过,不知有何用处?
他转念之间,那侍女竟忽然眼眶一红,十分无助地拉着江亭鸾的手,泫然欲泣:“阿雪,怎么办?天意如此,莫非真如飞梓所说,有神灵在此?我怕是逃不了了。”
“城主放心,”江亭鸾却紧握住她的手,撑起病体,宽慰道,“我会帮你。”
“我只怕来不及了,那姓宫的已然起疑,在府中四下查探,纵然荆如愿未醒,殷蔓罗也三缄其口,但纸包不住火,”侍女起身在房中转了几圈,蓦地潸然泪下,“阿雪,我抢了你的夫君,抢了你的儿子,神灵都看见了,这是我的报应啊!”
“不是的,城主,”江亭鸾眸中泪光闪烁,面上却是一抹强硬的冷意,“当初是我自作自受,如今是他有眼无珠……与您何干?当年若不是您担下虚名,我早已被乱棍打死,飞梓又哪里能活到今日?眼下,正是我该报答您的时候,我定会帮您逃出去。”说到最后,她眼中的湿意也消失了,越发显得果断冷静,“请您再给我几日,让我劝服飞梓继承城主之位,我绝不能住在此地,让我回去。”
那侍女又哽咽了一会儿,抹了抹泪:“……好,我都听你的。”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萧熠看到此刻,惊愕之余,心下已是一片雪亮难怪江飞梓说母亲判若两人,装模作样,原来他本是阿雪的儿子,如今这躯壳之下,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也难怪他们要炸了荆如愿的小院,又下药让她昏迷,竟是为了隐藏这移魂之事。
想来公输煌敢将禁地交到他们手中,必也有将他们握在手心的法子,只是不知是什么法子,能隔着千里之外,逼得人舍弃原身,魂魄托身以逃?
难道是那绝症?
“江亭鸾”目送着“阿雪”离去,房中一时静了下来。
萧熠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她虽只是一个侍女,却似乎比真正的城主还要沉着干,身患重病还一心为主,令人叹服,若真能救她一命,让她和江飞梓母子相认,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这样想着,正要离去,却见“江亭鸾”地在床上跪了下来,一双眼睛恰好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却是空洞麻木,没有一丝光。
她说:“婢女阿雪,一心求死,若有神灵,请勿相救。”
萧熠浑身发寒,猛地向后一荡,对上她死气沉沉的双眸,脑中轰得炸开
他仍然不知她身上是何种病症,却忽然间明白,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第40章执棋之人
清晨凉风拂过,枝头黄鹂啾鸣几声,绿叶交叠,映着窗内鸳鸯锦被翻红浪,碧纱橱中人影交缠,依稀传来令人耳赤心跳的缠绵声响。匆忙赶至门外的黑衣男子被守在门前的仆从拦了一拦,忙回了扣门的手,垂眸候在门外。
光影渐移,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终于归于平静。
“乖。”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支起身子,亲吻着身下人的额头,反手拉过外衫,披在了身上,向外要了一声水,又亲了亲那人的嘴角,笑道:“还疼么?”
“不疼。”躺在床上的美貌少年揉了揉带着红痕的眼,薄被下白玉似的身子布满了红紫的淫糜印记,黑葡萄似的眼珠还氤氲着水汽,却是一片懵懂纯净,伸出手臂,声音沙哑而甜腻,“要亲。”
男子双眸微暗,忍着冲动,双指捻起他下巴,拇指摩挲着花瓣似的嘴唇,俯身咬了一口,柔声道:“我是说,胸口还疼么?”
少年瑟缩了一下,脸上的潮红都迅速地退了下去,仿佛想起那种死去活来的疼痛,双眼惊恐地蓄满泪水,带着哭腔的声音显得委屈至极:“…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65
…好疼,好疼!”以前也很疼,每隔一段时间就疼一次,但最近疼得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多了。
男子心中一软,忙将他抱进怀中安慰:“不疼了,不疼了。”眸中却闪过一丝混杂着心痛和冷酷的矛盾神色。
“玄枢,我是不是……要死了?”忘记自己尊贵身份的傻太子可怜巴巴地紧紧拉住仇人的手。
“不会的……”魏玄枢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闪躲地移开幽暗的双眼,“你怎么会死?”见他害怕地直往怀里钻,又笑了笑,安抚地拍着他背脊,忽道,“你若是要死了,最后一件事,想做什么?”
1...1819202122...3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