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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红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殊予瑾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丝顽皮的笑意,像是春风拨弄杨柳,一颗石子在湖面跳出几圈波纹,萧熠只觉心弦微微一动,蓦地怔在原地,心底骤然响起一个质问的声音你气什么?若只是与人结盟,为何要在意他的态度,他利用你,你也在利用他不是么?难道他利用你,你就要气得放弃唾手可得的禁地之秘?
你来到风陵峪,真的是想要得到此处的禁地之秘么,还是根本就有更想要得到的东西?
笑话!我是朝夕城的神君,除了称霸天下,哪里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若你不是神君呢?
萧熠脑海中的小人前所未有的严肃,若你不是神君,你是不是想跟他一起上天下水,无拘无束?
萧熠挥散记忆中少年站在水中的画面,极力稳定心神不错,我是钦羡他坦荡快活,潇洒肆意,那又如何?我自然永远都是神君。
小人却上蹿下跳地扯着他耳朵,咬牙切齿地嚷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是钦羡他,还是钦、慕、他!
“……小白?”宫饮泓眯眼看着忽然变成雕像的人一脸即将风化的神色,茫然不解地往嘴里塞了颗花生,正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两人同时一惊,对视一眼,宫饮泓撤下避世诀,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只瞅了一眼,立刻砰地关上了。
月下院中打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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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两道身影,分明正是苏檀和温青瞳!
小白:……这悟性分明是太高了ミ?Д?彡快叫救护车,我还能抢救一下(*。 amp;gt;Д)o
小红:乖,没得救了,死心认命吧。φ( amp;gt;w*)
第19章兵临城下
奇哉,苏檀生性沉稳,从不轻易与人动手,为什么会跟温家小姐打起来?这个温家小姐看似柔弱年幼,竟然没被他一掌劈飞?
宫饮泓眼眸一转,拎起绛灵珠,给萧熠比划了个“进来带你去看热闹”的手势,待魂魄冷哼着消失在空中,便将绛灵珠往衣领中一塞,抓了把花生推开门,夜风灌进颈中,带来几分凉意。
此时门外两人已过了十来招,温青瞳身形浮于空中,双腕相扣,如花半张的双手间飞出千万只银蝶,纷纷朝苏檀冲去,月光下煞是好看,但那蝶翅闪烁着利刃般的寒光,穿过花树也摧枝折叶。苏檀不欲伤人,剑不出鞘地向前一抵,铿鸣间一道金光凝聚的八卦浮现在空中,如一道烈焰织就的蛛网,挡在群蝶之前,一时间飞蛾扑火,无一能破。
“……”黑咕隆咚的我看什么?
暗觉上当的萧熠伸手拍在灵珠壁上,白光闪过,霎时四周照得透亮,近在咫尺的躯体上,自锁骨至小腹的肌理都分毫毕现。
萧熠愣了一瞬,被烫着似的松开了手,僵硬地盘坐回珠心,过了半晌,缓缓扶住了额萧熠啊萧熠,上回他赤身裸体,你也未觉异样,此时怎么比见到朝夕城沉海还要惊心动魄?!
他双手渐渐下滑,自暴自弃地将脸埋进双臂之间,独留一只红透的耳朵,脑海中的小人怒掀满桌经文,仰天长啸:宫饮泓你坏我修行!
脖子上的绛灵珠有些发烫,不知小白又在做什么,宫饮泓不敢再独自看戏,倚在门边高叫了声好,见僵持着的两人朝他看来,嚼着花生笑道:“二位半夜三更这样有兴致?这是在比武招亲么?”
苏檀握着长剑的右手用力一推,长剑翻转间,一股无形剑气浩然荡开,逼得温青瞳后退了三步,方道:“我偶见一人在你门外徘徊,行迹鬼祟,不料竟是温姑娘。”
温青瞳双袖向后一拂,乌黑双瞳凝视着宫饮泓,冷声道:“这是我家。”
宫饮泓点点头:“是啊,温姑娘,月下相逢也是缘分,不如大家一起来我房里喝酒吃肉?”说着他往后一靠,倚着的门吱呀大开,露出了房内那桌吃食。
温青瞳冷冷扫了一眼,目光在他身上落雪般一顿,转身便走。
宫饮泓拍了拍身上的花生皮,走到苏檀身边,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若记得不错,你十八岁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都能五招解决。这个温姑娘能在你手下过十五招,看来不简单啊。”
呵,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是这姓苏的太简单了吧。
萧熠浮在空中,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垂眸一看,宫饮泓正和苏檀并肩而立,相视而笑,眸光中似有万千过往闪过,顿时气结这颗甜枣毫无自觉,迟早被他揣进怀里带回家去,关在府中十年八载,除了自己谁也不准见,才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此女灵力极高,不知为何盯上了你,”苏檀欲言又止地看着宫饮泓,“莫非你……”
“我也奇怪呢,”宫饮泓笑吟吟地一摊手,“莫非是我倜傥风流,又招了美人芳心?”
苏檀噎了一瞬,失笑地一摇头。
院中一阵风过,摇落许多三角梅,苏檀目光扫过他大开的房门,又落在他身上,宫饮泓打了个哈欠,装傻地一笑:“夜已深了,苏大哥,早些歇息。”
换做以往,他自然早已请苏檀一道回房喝酒吃肉,只不过小白还虎视眈眈地立在一旁,若是真请他吃了小白的羊肉,小白可能会气到吃人……
想到此处,他不由觉得夜风乍冷,默默拉了拉衣襟。
谁知他刚走了三步,身后忽传来一声疾呼:“公子留步。”
宫饮泓回头一看,只见三个仆从行色匆匆地踏进院门,对二人抱拳道:“二位,城主有请。”
这么快就城主有请,难道温青瞳去告了个状?
宫饮泓和苏檀对视一眼,又冲空中的魂魄眨眨眼,跟在三人身后,绕过后院,一路向前厅而去。
前厅之中已是灯火通明,城主温峤和温青瞳皆立在厅中,许多守卫围在四周,宫饮泓一步踏入,目光就落在那负手傲立在一旁的魏玄枢身上,眸光一转,掩去了诧异之色,笑吟吟道:“城主,大家这么晚不睡,是等着吃夜宵么?”
温峤脸上却毫无笑意,神色肃然地指了指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你,再说一次。”
“是!我等于今夜亥时三刻窥见城外风峪之中有火光,暗探出城探得,城外十里处约有五十名高手聚集,据衣饰及言谈推断,应是朝廷与朝夕城之人。”话音一落,四周寂寂,众人面上皆是一副惊忧之色,连宫饮泓也变了脸色。
魏玄枢睨了宫饮泓一眼,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上不存在的灰尘:“朝廷之人来此,正因太子在我手中。”
这混账……难怪他被关进去的时候都不怎么挣扎,原来早有后招。
这八成是他破釜沉舟之计,故意留下痕迹引追兵来此,分明是宁愿禁地被毁也不愿此地落在自己手中。
宫饮泓心头恼恨,冲他竖起拇指:“魏师弟真是高招。”
魏玄枢一扬眉:“不敢,朝廷的人固然是因我而来,朝夕城的人却是师兄的功劳。”
念及朝夕城,宫饮泓心中一沉,暗觉手痒,只恨方才揍得不够狠。自己苦心布局,谨慎行事,分明已甩掉了朝夕城之人,他倒好,绑了个活生生的太子,也不知是怎么招摇过市,竟引来两帮人马小白……神君知道朝夕城的人追来,会怎么做?
萧熠此时亦暗自惊诧:叶清臣追来做什么?难道是要杀了宫饮泓给自己报仇?糟糕,以宫饮泓这微末灵力,怎么打得过他?
“二位不必谦虚,”温峤冷哼一声,含怒道,“风陵峪隐匿此地百载,一朝暴露,二位皆是功不可没。”
宫饮泓扯出一抹假笑:“城主勿急,风陵峪地势奇异,若无东皇隼引路,他们未必能寻到入口,是吧,魏师弟?”
魏玄枢冷哼:“我看未必。”
温峤怒瞪了二人一眼,沉声道:“胡闹!风陵峪乃门中重地,岂能置于此等危险境地?一日!我给你们一日时间将这群人打发走,谁能做到,我便带他进禁地,若二位做不到,休怪我照门规处置!”
魏玄枢爽快应下:“好!但既是公平比试,还请苏护卫勿要插手。”说着睨了苏檀一眼。
苏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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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不语,众人纷纷看向宫饮泓。
见所有人都朝他看来,宫饮泓一挑眉,忽攥着脖子上的绛灵珠亲了一口:“来就来!该我的我绝不会放手,谁来都一样。”
“……”绛灵珠中思绪纷乱的魂魄心弦一动,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扬。
叶清臣:神君大大,我来救你啦!(?°?°?)??
小白:很好。现在向后转!齐步走!(;_)
叶清臣:……啊?(」ロ)」
第20章金口玉言
第一缕朝光落在鳞次栉比的屋檐之上时,宫饮泓已利落地翻出了风陵府的院墙。
“风陵峪若如此容易被发现,也不会在此地隐匿了数百年。这个混账城主,存心推我们去送死,不用管他。走,小白,咱们自己摸进禁地里去。”宫饮泓像是全忘了神君的立场,嘀嘀咕咕地把两人划做同一阵营,带着他上了街。
萧熠也不点破,慢悠悠地飘在他身后。
风陵峪这座小城与两人见过的绿洲差不多大小,形状方正,街道纵横交错,屋宇老实地待在规整的格子里,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个铜铃,无一不同,放眼望去四面皆是高岩峭壁,若所谓禁地真在此城之中,风陵府更像是唯一有可能的地方。
阳光洒在沙石砌就的街道上,偶有一两个行人在狭窄的街道上走过,见到宫饮泓这个陌生人,纷纷瞩目。
宫饮泓见一个老人带着幼童坐在门前矮凳上,便顺手折下朵三角梅,插在幼童鬓边,白须白发的老人不由对他一笑,他便坐在路边跟老人闲聊,从一日三餐到门前花树,尽说些琐碎的事。待幼童哭闹起来,他又起身接着往别处晃悠,俨然一副无所事事闲杂人等的模样。
如此从旭日初升到日当正午,这座宁静安谧又透着古怪小镇便被他逛了个通透。宫饮泓正觉口渴,便瞧见一座土房前搭了个小棚,一个妇人自窗后舀出一碗碗的凉茶,几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挎着食盒等在窗外,低声交谈着什么。
宫饮泓自袖中摸出几个铜板,跟着凑了过去,探头探脑地观望。那几个少妇见他靠近,停下交谈,稀奇又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宫饮泓的目光扫过她们发间的青铜簪子,笑了笑,往后退开了几步。
窗后的妇人嚷了一声:“周家嫂子,你的梅子汤。”
其中一名少妇便应了一声,接过那碗汤水放在食盒中,又自袖中取出了一朵布攒花递了过去。接下来的几个少妇亦纷纷用蜜饼,汗巾,枇杷果等物换得了一碗汤水。
宫饮泓与萧熠对望一眼,下意识掂了掂手中的铜板,摊在掌心对妇人笑道:“老板娘,一碗梅子汤。”
那妇人瞧他一眼,回长勺,不悦道:“你哪里来的?咱们不这个。”
宫饮泓扬眉笑道:“那你瞧我这身上,什么能换一碗?”
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指着他脖子道:“就你那颗珠子……”话未说完,四周陡然生出一股寒风,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惊疑不定地住了口。
宫饮泓噗嗤一笑,舔了舔唇,转身走了。
何等古怪的小镇,处处都是铜制品,却不用铜钱;青天白日,街上人烟稀少,还都是老弱妇孺……
宫饮泓趴在房顶,撑着片大叶子挡太阳,瞧着下面僻静的街道,嘴里还嚼着片嫩叶:“小白,你说……”
萧熠眸也不抬:“铜矿。”
“聪明。”宫饮泓含笑瞅了他一眼,茫茫沙漠与世隔绝,能有这么多铜,只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白日里不见青壮男子,也必是在采矿,街上无人来往,地下必有密道,晌午时分,少妇买了梅子汤回家,想来密道就在家家户户房中……
“只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有铜,为什么不用铜钱?难道是因为家里的铜太多?”宫饮泓摩挲着下巴,眉眼一动,“不如找个密道下去瞧瞧?”说着兴致勃勃地便要跃下去,目光往下一扫,却又忽地怔住,“魏玄枢?”
下方不远处的街道上,一身黑衣的魏玄枢风度翩翩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身侧的白衣少女先踏进了一间食肆。
宫饮泓呵地笑起来,饶有兴致道:“这个傻子,是没见过温家小姐动手的模样吧,竟敢打她的主意。”说着纵身而下,准备跟过去瞧个热闹。
可他还未踏入那间食肆,便听街上一阵人声喧哗,仿佛整个城镇此刻方才苏醒一般,回首看时,只见每家每户的人都涌了出来,或是欢欣雀跃地跑在街上,或是满脸兴奋地挤在窗前门口,一时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好大的阵势,就像是朝夕城中神君出巡一般。
宫饮泓站在门口,半晌才望见人影幢幢中,一个黄衫女子双手笼在袖中,疾步走来。此女二十来岁,相貌还算清秀,额间似是画了朵小花,发髻凌乱,双目怔怔盯着前方,仿佛对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左手拇指飞速点在指节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擦身而过的瞬间,衣上油渍污迹清晰可见,实在很是邋遢。
萧熠一拢眉,直接飘回了绛灵珠中。
可街上的人却好似没看见一般,仍旧争先恐后地追在她身侧,口里不住地嚷嚷:“荆姑娘,这是我为您备的百花清露!”“荆姑娘,您看看,这是我给您做的衣裳!”“荆姑娘,您还记得我么?我是何家阿姐,给您送过半月的果子!”“荆姑娘,荆姑娘!”
宫饮泓没多久便被挤到了一边,好奇万分地远远望着眼前抢着上贡的场景,一时间两人心中想的都是:不知萧熠若是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出现在朝夕城,那些信徒是不是也能这么狂热?
这女子究竟有什么本事,这么受人拥戴?宫饮泓眼见挤不进去,索性几步跃上房檐,使了个倒挂金钩,吓得站在窗边的女子纷纷避开了去。
只见那黄衫女进了食肆,老板忙不迭笑迎上去:“荆姑娘,今儿怎么亲自出来了?来点儿什么?”
她也不答话,埋头直直走到窗边的位置,忽地一愣。原来那桌边早已坐着二人,正是魏玄枢和温青瞳。
老板跟着走过去,对两人作了个揖:“二位,实在抱歉,这原是为荆姑娘留的位子,还请二位移步。”
魏玄枢此人一贯喜欢摆谱,还从未遇见过被别人摆的时候,霎时脸色一黑:“你纵不认识我,难道也不认得你们城主的大小姐?”
好不要脸。宫饮泓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啧啧摇头,看得津津有味。
老板堆笑道:“自然认得,但……这位可是荆姑娘。”言下之意,岂不是说这荆姑娘比起城主家小姐还要矜贵?
更奇怪的是,在场的人仿佛觉得理所应当,温青瞳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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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反驳,淡然起身,却被魏玄枢一把按住。
魏玄枢一扬眉,冷冷道:“这位荆姑娘,麻烦你去旁边坐吧。”
宫饮泓倒挂在窗前抚掌而笑,满脸写着“看热闹不怕事大,快给我打起来”。
但那荆姑娘仍旧充耳不闻地立在原地,双眼发直,像是完全不将二人放在眼中。
魏玄枢哪受过这种气,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要么我们便比试一场,谁赢了谁坐在此地。”
老板急道:“这位公子,你是外来的不懂规矩,还是莫要大放厥词的好!”
见四周嘘声四起,那女子却毫无反应,魏玄枢怒极,一把推在她肩上:“喂!说话!”
那女子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被身后的人伸手扶住了,不可置信般抬起头来,仿佛此时双眸才聚焦似的,一抹带着冷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恨恨的,比寻常女子沙哑许多:“十八日,我算了十八日!”说着她疾步冲到魏玄枢跟前,一把掀翻了那张桌子,满是血丝的双眸怒瞪着他,形如疯癫地将四周的饭菜通通往地上扫,接着顺手操起盘菜,连菜带盘整个扣在了魏玄枢身上,“就知道吃!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魏玄枢猝不及防被她扣个正着,错愕地瞪着眼,不可置信之下一时竟忘了反应。
哈!宫饮泓乐得差点从房檐上倒栽下去。
所有人却霎时间噤若寒蝉,纷纷面露惊恐之色,迅速后退。
“你!敢!”魏玄枢面上青筋暴起,当下杀气横生,刚要起掌,却被温青瞳一把按住了手:“魏公子,荆姑娘是城中贵客,请勿要动怒。”
魏玄枢怒火中烧地瞪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却听她又向那疯女子道:“荆姑娘,他是外客,不懂规矩,还请恕他无知之罪。”
那荆姑娘柳眉倒竖:“温青瞳,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但他……就算你爹来求情也没用。”
温青瞳便不再说话,冷冷地立在一旁。
魏玄枢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地一笑:“呵,求情?好啊,我倒想看看最后是谁向谁求情!”话音未落双掌一分,掌中剑意凛然,陡然间飞出数十把寒冰剑,猛地朝她射去,温青瞳神色一变,掌心一翻,无数银蝶铺天盖地地飞出,欲要挡住利剑,然而终究来不及,冰剑寒气肆意,穿透蝶墙,眨眼间便重伤那女子。
“你,”那女子浑身是血地自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唇边的血,抬手指着他,切齿道,“自今时今刻起,三灾八难,处处受挫,乃至明日此时,必有生死之劫!”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轻又极响,仿佛穿透层云的一道神谕,震彻心魂。
在场的人忙扶着她向外走去,急唤“找大夫”,一面纷纷对魏玄枢唾弃道:“你等死吧!”
魏玄枢还欲动手,温青瞳冷声道:“她是城中贵客,你哪个字不懂?”说着转身便走。
魏玄枢眸中杀意闪过,攥紧双拳,跟在她身后向外走,谁知脚下一滑,“砰”地一声摔倒在满地饭菜之中,头狠狠在桌角一磕,眼冒金星之间,一个酒坛倒下,对着他的脸泼了整坛的水。
在那之后,他便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平地都能摔跤,三步被树砸,五步被雷劈地回到府中之时,已是鼻青脸肿,连眸中的怒火都化作了隐约的惧意。
宫饮泓在后面跟了一路,先是幸灾乐祸,渐渐地神色也凝重起来,蹲在树上低声喃喃:“这么灵验?难不成她真成了神了?”
“没想到此地竟还有人会通神谕。”萧熠盘坐在他身侧,神色复杂地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
“那是什么?你也会么?”宫饮泓顿时双眸发亮地看着他,满脸惊喜崇拜之色。
萧熠矜傲地勾了勾唇角:“通神谕有三重,传神,通神,化神,到至高境界,只言片语即可颠覆乾坤。”
“那你练到第几重了?”宫饮泓兴奋不已,连声道,“来跟我说,‘宫饮泓长命百岁’。”
“第一重。”萧熠扫他一眼,淡淡道,“正如你所说的棠氏一族,因能窥天命便遭受天罚,通神谕更是有违天道,故而境界越高,说得越多,便要折寿相抵。世上修此术法之人几乎活不过三年。”
“……那你练什么?”宫饮泓顿时由喜转惊,面色惨白地恨不得抓着他晃,“你疯了吧?!”
萧熠瞧他神色关切,心中甚是满意,不由微微一笑:“放心,我十年前练的。”
“十年前?那你活到现在也算是过了劫数了。”宫饮泓松了口气,话音一落,两人骤然神色一怔,双双想起他如今这半生不死的模样,恰似渡劫,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默然对视半晌,宫饮泓咽了咽唾沫,率先从树上跳了下去,终是忍笑不禁地道:“术法害人,不能乱练啊。”
“……”滚蛋!
术法:不要甩锅,谢谢。(〃>皿<)
第21章痴情血契
风陵府的地牢就建在后院那一汪清池之下,入夜后四下静寂,牢中的人便可清晰地听见上方传来水波暗涌之声。
“八十九,九十……十一,十二……”
玄枢说他上去抓鱼给自己吃,数到一百,他就能抓到了……怎么还没数到呢?
阴暗的地牢一隅,杂乱的稻草中隐隐传来喃喃低语,男子蜷缩在草中,发冠歪在一边,掰着手指仔细而艰难地数着,一脸泫然欲泣怎么办?他已经数了好多次了,总是数不到一百。
远处忽地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他双眸一亮,欢喜地冲到门边,刚牵起的嘴角却又迅速垮了下去。
地牢中灯火昏暗,两个狱卒押着一个人踏了进来,那人还在兴致盎然地东张西望,看模样,正是那个打伤了玄枢,害两人被关进来的坏蛋。
“大哥,你们这一天送几次饭啊?”
“……一道。”
“这么小气?几个菜啊?”
“……”
赵元璧气鼓鼓地一跺脚,转身钻进了稻草里,可惜没多久,他就听见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翻身,果然瞧见那个坏蛋被一把推了进来,笑吟吟地冲狱卒挥了挥手:“多谢了,麻烦菜里多放些辣子。”
赵元璧瞪圆了眼,脸颊憋得通红,他怎么能进来?这是他和玄枢的房子!
宫饮泓一转身,就瞧见半个人都被埋进稻草堆的傻太子,脸上脏兮兮的,头上还挂着几根稻草,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一只捍卫领地的流浪猫,和半个月前那个张扬跋扈的太子仿佛是两个人。
宫饮泓愣了一瞬,笑眯眯道:“……吃了吗?”
赵元璧委屈地攥紧了拳头,一翻身又躲进了稻草堆里。
宫饮泓好笑地摇摇头,转身坐在了冰凉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33
的地面上,扯了根稻草,望着这阴暗肮脏的牢狱,不由慨然长叹:“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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