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傩
安易生隐约记得卜清河说过,这些年跟着崔先生,而崔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大杀手之一催命符,想必也是在北国境内。于是他找店小二要了桶热水,洗了个澡,简要的拾了下包裹,准备启程出发,临走前却发现那份百蛊密图不在了。
之前安易生确认过,这副图一直在身上,甚至从云轩回来时还检查过,这刚洗澡的功夫就不见,是谁会偷这种东西?
安易生想不过去,这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显然是惯犯,可是除了蛊婆子,谁又会对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图感兴趣呢?
安红豆!
安红豆并不是不找他,而是有心的避开他,什么时候,兄妹之间也玩起这种心眼。
“哎!你若想要,跟哥说一声便是。”
安易生轻叹口气,拿着包袱,向店小二退了房,问了路,又买了些干粮便离开。
北上路途难走,过了桃花镇,到了最高的北岭坡,气温开始骤降,沿途蓑草连天,碎石块硬的能划破人的鞋底,不出几日,安易生便一身狼狈,风尘仆仆。
好在地里多野兔,抓来烤了吃也算是一道美味,只是这里缺水,安易生显然之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几日的茹毛饮血下来,安易生身上脏兮兮,一头乱发加上满嘴的胡茬,如同天下亡命人。
几日下来,不见一个人,这条路比想象的要长。
算日子已经下了北岭坡,再走几日应该就会遇见人家,安易生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些山石,山石千疮百孔,处处透漏着被风蚀的痕迹。还没靠近,安易生首先便闻到一股恶臭,什么东西死在了这里。
臭味随着风忽浓忽淡,安易生走了过去,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眼前。
安易生看了一眼,只见那竟是一具裸/尸,尸体上到处都是利刃切割的痕迹,红色的皮肉外翻,五官模糊,不辨男女。
真晦气,什么仇什么怨,下这种黑手。
安易生越过尸体,打消了在此一歇的念头,心中暗道,这里果然是祸乱江湖。
前面又出现同样的风蚀岩,安易生急着赶路,直接略过,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黄昏。
安易生想找只兔子,可寻遍周围,一直都没有,野兔们似乎心有灵犀的都进洞躲了起来,乱石中的衰草随着风吹动,远远地不知何处有轻微的啸声。
起风了。
安易生腹中空空,脑子里还在想着美味的野兔,却被忽如其来的一阵风声打断。
先是一阵疾风扫过,安易生脸上一疼,一摸脸,流血了。既而看到前方狂风呼啸,卷起一片飞石,黑压压的过来。
安易生想起了先前的尸体,原来这凶手是这儿的狂风,狂风一卷,锐利的山石如同一副绞肉机,足以将人绞成尸体的那副模样。
没命了!
安易生疯一般的向后逃去,那片风蚀岩是这儿天然的避风港,不然自己就会和先前那尸体一样,死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好在离的没多远,在狂风袭来之前,安易生顺利的躲进了风蚀岩里。耳旁尽是呼啸的狂风,夹杂着似人似鬼的絮语,石块如飞刀一般撞击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声铿铿锵锵。恍惚间,狂风利刃中似有黑影一闪而过,伴随着一声龙吟。
安易生从小听爷爷讲过,天象异变都由神兽操控,海里有水龙,岩浆里有火龙,岩石里有地龙,龙行动时,都会卷起一阵狂风,隐藏自己的行迹。莫非这是碰上了传说中的地龙出山?
很快安易生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地龙出山地震都发了,那团黑影多半是被卷进去的哪个倒霉鬼,下场也会和之前的尸体一样。
这一夜过的是心惊胆颤,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又来了一阵雨,空气一片清新,安易生疯狂的张大嘴,畅饮这老天爷的甘霖,同时痛快的洗了个澡。雨停了,天边挂起一道虹,安易生跃上最高的一层风蚀岩,站在虹边上,俯瞰这袅袅大地。疾风将土地翻了个遍,新雨过后又是草木疯长的时节,安易生一阵畅快,准备休息完毕就起程,谁知一转眼间,看到了一团色。
那是后面的那片风蚀岩,之前在那里碰到过尸体。现在那边似乎出现一团若隐若现的色,安易生定睛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团黄色走了出来,随后便是青的绿的紫的,一共四种颜色。
云轩!
安易生本不想和她们打交道,奈何他站的太高,那几个女子已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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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远远的向他打招呼。安易生只当没听见,飞身下了岩石,拔腿便走。女子们见他没应,倒也没有追来。
走了半日,终于走过了这片碎石坡,到达一片郁郁葱葱的马道,道路上还有马车新轧的印记,跟着走过去,便看到一面旗帜上挂着个大大的“茶”字。
还没走近,老远就看到那群衣女子,这次看得真切,黄袍是玉洁,紫袍是卜清雅,另外两位不认识,可是她们明明在后面,怎么一转眼又跑前面去了,莫非不是一波人?
安易生害怕看到玉洁,想避过去,可面前只有这一条路,于是只好大着胆子走过去,心道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应该没人能认得出。可人算不如天算,哪怕他在怎么遮遮掩掩,再怎么衣衫褴褛,玉洁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安易生,我们怎么也算夫妻一场,怎么碰到了却避而不见?”
玉洁直接呼出了他的大名,不带丝毫怀疑。卜清雅却犹豫道:“玉洁姐姐,你确定这人是我表哥?”
玉洁低眉饮茶,并不直接答复卜清雅,而是话里有话的说道:“怎么,别以为你这幅鬼样子,姑娘我就认不出你了,你这负心汉,我化成灰都认得!”
安易生见瞒不过去,只好一展笑脸,硬着头皮过去,蹭着桌子坐下,抄起桌上的茶就喝,也不管这茶碗是谁的,反正好几日都没喝上口好水。
安易生一连喝了三碗茶,在几位衣女子嫌弃的眼神中超店家喝道:“店家,上吃的!有肉就行。”
“好嘞。”店家吆喝一声,就去准备。
玉洁自始至终都没正视过安易生一眼,她慢慢的嘬着碗里的茶,说道:“你还敢动我们的东西,要知道云轩规矩,你吃了我们的茶,就是我们的人,你刚才连吃三晚,少不得又要让我们姐妹决斗选郎君。姐妹们,按规矩决斗吧。”
女子们都知道玉洁这是在赌气,纷纷笑到:“我弃权,他哪是我们能配上了啊,就交给玉洁姐姐你来调/教吧。”
玉洁微微叹息道:“妹妹们到是会选择如意郎君,可瞎了姐姐我这双眼,是人是狗都分不清楚,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了,哎。”
“哪有啊,有些人还不如狗呢!......”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冷嘲热讽,讽的安易生脸红一阵白一阵。卜清雅也不说话,在她心里也觉得玉洁人不错,易生表哥毫无道理的一口拒绝让人凉到底,到底是姑娘家家,怎么也得留点面子,这也得于她不知道安易生和卜清河的事,所以她也无法理解玉洁的心情。
玉洁却是清楚地,那天两人说的那么明白,虽然有做戏的嫌疑,可若没有那方面的倾向,戏也不会朝这方面做,而且,她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安易生,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茶余饭饱后,几人继续赶路。
路上,卜清雅告诉安易生:“我哥要结婚了。”
“什么?”
得到消息的安易生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明显感觉到心震了一下。
“我说,哥哥要结婚了,娘求老宗主派我们来道贺......”
安易生没听见卜清雅说什么,脑袋里只有几个字在盘旋“要结婚了,结婚了,婚了,了......”
玉洁看着这样的安易生,心满意足的拍了下他:“怎么,你兄弟结婚你不高兴?”
安易生对着玉洁正色道:“对,我就是不高兴!”
玉洁也笑着道:“开心点,我们还要去道贺呢。”顺便将手搭在了安易生的肩膀上。
安易生挪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腿如灌铅,无比沉重的离开,走了几步,沉沉的问道:“和谁?”
卜清雅觉得表哥奇怪,这么大的喜事,他怎么像受了刺激一样,在她这个年龄还无法多想,顶多是认为卜清河没有通知他,安易生觉得不够情谊。
玉洁面上虽还是在笑,心底却和安易生一样,早已碎的七零八落,安易生这样,那日两人八成不是在做戏。她倒吸一口气道:“崔明傅的女儿崔秦瑶!”
安易生默然的迈着步子走着,如失了魂魄,玉洁也一样,两人一左一右,中间的卜清雅莫名的感到压抑,祝贺的喜悦荡然无存。
第57章月下
卜清河的婚事定在了十月初六,后天。
看着人堆里的安易生,卜清河只是微微一点头,并没有过多的意思。崔先生显然早已忘了他,笑问客从何处来。
卜清雅热络的对崔先生说道:“小时候你也见过他,他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卜清河陡然截住,“儿时故知,多年未见,上次在云轩偶遇,安公子,里面请。”
一听到安公子,崔先生就明白了他的身份,一边笑着招呼客人,一边朝丫头叫道:“绵针,把小姐叫下来,有贵客到。”又是寒暄了几句,便让众人自便。
玉洁全程盯着安易生的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崔秦瑶从楼里款款下来,立在了卜清河旁,朝安易生盈盈一拜:“秦瑶见过公子。”
安易生也还之一礼,浅浅一笑,却并不再说话,显得有些失礼。
还好玉洁岔开话题道:“久闻崔姑娘芳名远扬,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让我等自叹不如,能娶上你,卜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久闻玉洁姑娘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姑娘冰雪之姿让我这闺中娇女自惭形秽。你我甚是投缘,不如多逗留两日......”
“我也觉与崔姑娘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只是我等俗务缠身,还得尽早赶回云轩......”
“既然这样,秦瑶也不便相留。北国女子出嫁多有姊妹甄别,秦瑶命苦,娘亲走得早,又无兄弟姊妹,爹爹一俗人,多不解闺阁女儿心中之事,若玉洁姐姐不嫌弃,今夜与我妆点润色出嫁之事......”
“秦姑娘如此盛情,那玉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女人们虚伪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卜清河低头和崔秦瑶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安易生远离众人。
安易生看着卜清河波澜不惊的脸,强颜欢笑道:“没...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娶妻。”
卜清河笑道:“男子成家立业,不在乎早晚,只在乎时机。想必安兄今日前来也是为我真诚道贺的。”
安兄!
连称呼都变了。安易生心底积压着浓浓的愁绪,面上却只能故作轻松道:“上次匆匆一别,本想与你再聚一堂,把酒言欢,谁知转眼间......哎,以后再找你,还要看夫人咯。”虽然只见过崔秦瑶一面,但他打心眼里认为,这女的不是省油的灯。
卜清河却道:“你我兄弟之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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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何插手?”
安易生笑笑,不答。
兄弟和内人两个词让他无比膈应。
卜清河也跟着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两人笑的乱哄哄,如同两个傻子。
笑声方住,安易生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娶她,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她!”
卜清河才不会轻易的被套话,说道:“我喜欢谁,你怎么清楚?况且,那日不过嘴上说说而已,口是心非罢了。”
卜清河的“口是心非”四个字咬的很重,安易生也知他言外之意,忙说道:“口是心非也好,口非心是也罢,都是一时的念头。”
“今日前来,也是恰好碰到清雅她们,兄弟一场,顺便帮你道贺,只是走的匆忙,没带什么礼品,这把匕首也是人间罕见的兵刃,当初我把它抛出悬崖,却又在崖下捡到它,也算颇有缘分。况且,它出自老太太,现在送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罢掏出卜老太太那把青锋匕首,其实他身上也拿不出其它东西了。
卜清河接过匕首,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利刃的青锋,仔细端详片刻,眉头微皱,略带一丝嫌弃:“还是你留着吧,算作你在我卜家的纪念,况且,我也用不上。”
安易生心知他不喜,他竭力的摆脱与卜家一切的纠缠,就像安易生不想面对安家的一切一样。他只好手下匕首,撇了撇嘴道:“纪念就不必了,待我看完你的婚事就自行离开......”
卜清河看了看不远处的崔秦瑶,对着安易生做了个“失陪”的动作,便离开走了过去,留下了安易生一人立在原地。
安易生觉得自己脸皮难得厚了一回,人家摆明了不愿意,自己还赖在这参加婚礼。
玉洁从侧面冒了出来,道:“看来是你对他一厢情愿,你个死断袖。”
安易生苦笑两声:“呵呵,对啊,我就是个死断袖。”
玉洁对着安易生的脸又道:“可是我不介意。”
安易生把手扶在了玉洁肩上,轻轻拍了拍,便转过身,道:“玉洁姑娘,你人美武功高,虽然脾气不咋样,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像你这样的人,不愁没男人挑,你又是何苦在我这颗歪脖树上吊死,我们是不可能的。”
玉洁身体微微颤抖:“你...你又何苦这样说,若我真像你说的这么好,你为什么连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而且卜清河的婚事尘埃落定,板上钉钉,今日过后,你又作何打算!”
安易生不言。
玉洁又道:“我知道你只是嫌弃我们云轩的风俗习性,如果当日我不对你用强,或许今日我们也不会是这种结果。事情如何发展都是未知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安易生踌躇不答,他看得清楚,自己只是玉洁的一个幻影,那是她自己塑造的错觉,她困在了自己打造的牢笼中,可自己对卜清河呢?
玉洁挪了下脚,正对着安易生的眼睛,那双眸子永远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主人的任何心事,只有微皱的两道星眉能看出,现在的安易生心思复杂,充满着犹豫徘徊和彷徨。
“崔秦瑶和我说了些话,只要你用心,锲而不舍,总能打动一个人,卜清河就是被她打动的。”
顿了顿,玉洁似是鼓起勇气一般,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安易生,我现在和你说的话,月亮可证。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打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无论你是安家蛊母的人,还是乌镇风云寨的人,是叫顺天也好,安易生也罢,我愿和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想我痴心对你,诚所至,终致金石为开,你我定能修的佳果。”
月亮悄悄的躲了过去......
这傻丫头啊,终究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天下多少女子痴心错付,抱憾终身。诚所至,方向不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何况还是对着个死基佬。
安易生看着玉洁的脸,玉洁面色凌重,一袭黄衫被夜风微微带动。
“玉洁,哎,你不懂,即使你我强行在一起,我心中也只有他人,我只是一俱驱壳,你要么?”
玉洁的回答超过了安易生的想象,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要!”
安易生摇摇头,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值得更好的。说罢抛开玉洁,一人去了花园更深处。
玉洁一人在凉风里,眼眶润润的,终究没哭出来。
“玉洁姐姐”
听到崔秦瑶的叫唤,玉洁擦了擦眼睛,寻声走了过去。
安易生来的时候失神,都没搞清楚这是叫崔府,还是什么寨啊啊之类的,走了一阵,发现这里和卜府很像,拐过花园应该就是小姐们的屋子,再往前走就会有片树林,树林后藏着流水和几间矮舍。
安易生走到了小河前,河里有水,但并不流动,因为太浅,只是一团团的河泽,对面也没有矮舍,而是一堵院墙。
自己还不及玉洁勇敢。
玉洁对安易生的心意,何尝不是安易生对卜清河的心意;玉洁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何尝不想对卜清河说。安易生锤了自己头一拳,恨自己这么懦弱,扪心自问,很多事情他都可以避的,就因为自己的迁就,而导致事情一步步走到这个结果。
算了吧,离开!
天大地大,去找安红豆,回蜀地老家,兄妹俩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去。
安易生想走,却忽然传来一阵琴声,是卜清河。
安易生不懂音律,却偏偏对这首比较熟悉,因为它不止在一个地方听过。
最早是娘亲,安易生记得娘亲有段时间闷闷不乐的,老爱哼这个曲子,爹爹也从这时开始不务正业,三番四次的出去惹事。后来又是安嬷嬷,她月圆之夜会炼蛊,一边将手指伸进冒着寒气的药钵,一边神色凄迷的哼着这个调调,满目疮痍的老人面带寒霜的哼着哀伤的曲子,所以安易生印象很深刻。
曲名名叫“相思”,绣红告诉他的,并非“红豆生南国”的那个相思,而是另一首不为人所知的曲子,讲的是男女天各一方,或阴阳两隔,此生不见的相思之意。
琴声低沉而浑厚,不像之前听过的那么畅快,颇有偷偷摸摸的闪躲之意。安易生也跟着哼了起来,哼着哼着,眼睛有些湿润,他一摸自己脸,不知何时早已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局越写越大,作者有些不住,作者清主线理大纲去了。
第58章抢亲
安易生听了一夜的曲子,也伤心的哭了一夜,第二日天微微亮就离开。
卜清河弹了一夜,重复着一个曲子,成功的让几位风尘仆仆的云姑娘由感动到向往到有病到神烦。她们睡着了,却又睡不深,徘徊在起不起来发一通脾气的边界线上。
大老远的过来,第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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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睡不好,扰人清梦!
女子们托着疲惫的眼睛,打着哈欠,倒了杯茶,围着桌子坐下,早已有人上了早餐。
玉洁不在,卜清雅问道:“玉洁姐姐呢?”
青衣女子说道:“和崔家姑娘在一起吧,听说崔姑娘要她去当伴娘。”
伴娘!
卜清雅一口茶水吐了出来:“......”
绿衣女子看了卜清雅错愕的表情笑道:“你想到哪去了,这个伴娘不是那个‘伴娘’。”
当代风俗,伴娘一般操持婚礼,随女子出嫁后,也要嫁给夫家作妾,说白了也就是买一送一的通房丫头,只是随女子一起嫁过来,比嫁过去在入房中的丫头地位要高很多。这种伴娘还要协助主妇操持家务,出于妻与妾之间的位置。
然而北国女子多彪悍,风俗也因地方而定,看云轩桃花镇走婚就可略知一二。
故青衣女子指的伴娘不是通常所说的伴娘,而是是新娘的娘,新娘没娘则由族中年长的女子或相好的姐妹代替,全程协同新娘直到新娘过门,这种职务一般很多人争着抢,老嬷嬷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还能给自家女儿挑挑如意郎君。年轻姑娘就不用说了,那简直就是借着姐妹结婚自己挑男人,一般挑中了,众人一起哄,事也就成了。所以,伴娘这个职位很是有福气。
卜清雅生在南方,自然不懂,听到了青衣女子的解释,再看看玉洁不在,再怎么楞也能想到,玉洁要借哥哥结婚做大事。于是她顺口说道:“安家表哥呢?”
两个女子吃着馒头喝着汤:“也许和玉洁在一起吧。”
卜清雅想找哥哥聊聊心事,小姑娘再怎么不懂,也知道如今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娘亲怕是要在云轩一生一世了,现在自己地位尴尬,学了几年武艺连点皮毛都算不上,终日只待在闺阁绣花鸟,和一群打打杀杀的女子毫无半点共同语言。
她不知道怎么去找,只好先找“准”嫂子崔秦瑶,有玉洁在,话就好说多了。可她还没到崔秦瑶屋中,就被一团黑影掳了过去,嘴巴也被捂住。
“嘘,不要出声!”
卜清雅定睛一看,是红豆豆。
红豆豆做侍女打扮,将她安在花园一角,道:“妹妹莫慌,表哥大婚,我只是来道贺,顺便送送礼。”
卜清雅缓了一口气,不解的看着安红豆,上次见她已是几年前,最近听闻也是她大闹云轩,杀了不少人。眼前的安红豆笑的很温暖,眼神也很清澈,可卜清雅就是感觉冷冷的,她适当的保持了距离,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安红豆微微一笑:“好妹妹,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你哥哥大约是不想再见我了。”
卜清雅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一个劲的挫着袖子,不知如何是好。
安红豆神色低迷了一会,从腰间掏出一个盒子:“表哥大婚,妹妹我不想出现扫人兴致,惹他生厌。小小薄礼,你姐替姐姐送过去吧,他若要你就给,他若不要,你就自行处置了吧。”
当年在卜府的时候,娘亲周氏对安红豆私下里诸多抱怨,说她天性凉薄,现在又跟着老太太习蛊,若是心术不正,或是走火入魔乱了神智,恐怕又是一大祸害。
卜清雅对安红豆没好感,本能的推了推那盒子,如避蛇蝎。
安红豆眼神失落,复又堆上笑:“妹妹莫怕,只是普通的玩意。”说罢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把扇子,普普通通的一把扇子,半新半旧,看样子还是个二手货。这东西用来祝贺,显得颇寒酸,还没有外面的锦衣玉盒显得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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