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里自己以前悄悄的去过,三间屋子一件是个老奴仆的居室,一眼洞穿什么也没有,另外两间则放着铺满白布的箱子,门锁上都落满了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安红豆不死心,立即和卜清河前往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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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柳树银装玉砌,挂满了亮晶晶的冰坠儿,整个世界一片静谧,恍如异世,不似人间。小河结了冰,冰还算厚,不必寻着破旧的桥墩而过。
两人本想直接请求安嬷嬷开锁,却发现屋子河边上有个隆起的雪堆,就停下看了一会,这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安嬷嬷严词拒绝,没有老太太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触先人的遗物。
两人只得离去,冷风吹过,卜清河打了个喷嚏。
“你没事吧,表哥。”安红豆连忙将手帕伸了过去,一旁的香袖察觉出什么暧昧的气息,偷偷地抿着嘴笑出了一丝弧度。
第13章荼毒
北风将整个冬天吹得扑朔迷离,房檐下的冰锥摇摇欲坠。安易生在雪地里躺了几天,觉得效果不如冰水,便又砸开厚冰,躺了进去。
安嬷嬷端着碗黑色的浆糊在一旁道:“小子胆子真大,若是他们再回来发现了你,你们就都死定了。”一边把那晚黑色的东西扔给他。
安易生接过碗,一口吃完,反正吃了这么久也吃习惯了。只是今天的口味...有点特别。
其实安易生一直都知道吃的是什么,无非不过是些毒物捣乱熬制的浆糊。然而知道了真相后,还是惊诧不已的呕吐起来。
安嬷嬷告诉他那是蛆,前面的尸体用完了,这次换了具马尸...
难不成以前的都是人尸?
安嬷嬷回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猜对了。
安易生胃中翻腾,只是作呕。罪过罪过...他本性善良,现在却吃过人尸身上的驱虫,作呕不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吃过了人肉。
安嬷嬷却说道:“你路过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你却不知地底下全是成片的尸骨,草地养肥了牛羊,牛羊再被你吃掉。”
安易生:“这怎么能够等同一谈?”
安嬷嬷:“有什么不能的,尸体养出的牛羊和尸体养出的蛆虫有什么不一样。”说罢,抄起一条还没捣碎的,正慢慢蠕动的肥蛆张口便吞了下去。
安易生无言以对,也无从反驳,同时这画面感太过冲击,不忍直视。他把头浸入了水中,憋气驱毒,耳边似乎听到安嬷嬷说:
“花开的越烈,底下的尸骨越多,人们往往都不相信美好事物下掩盖的残酷的真相......”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安嬷嬷便不再让安易生去泡冰水。她只是告诉他的毒已散清,可以离开。
“嬷嬷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脸的事。”安易生摸摸自己的脸,现在头发已长出来了些许,但有的地方却仍旧秃着,现在自己也是个蛤蟆脸的小癞头。
安嬷嬷:“老婆子从不食言,你跟我来。”
安易生便随着安嬷嬷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茶桌,一览无遗。
只见安嬷嬷将桌子翻腾了两下,又在上面敲敲打打,随即地上裂开了一条缝,漏出了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不用说这就是养蛊的密室,安易生在下面吃过了不少苦头。
下了石阶,第一件石室便安易生初次醒来的地方,这时火光点亮,安易生发现这里更像一个刑房,壁上挂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长鞭短棍等十八般兵器,另一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面还有暗红的血,从那血迹判断,已经很久没用了。两人对着捣药的大锅盅而坐,锅里还有些黏糊糊的碎肉。
“你想修复容貌,必须得去一趟老妖婆那里,取回一样东西。不过,她看见你,一定会杀了你。”安嬷嬷恨恨的说道。
“老妖婆!”原来这蛊婆和卜老太太有过节。安易生心想,那是我姑祖母,如果我去求她,说不定他可能会给。于是说道:“我出去就说是被什么东西蛰了,让她给我就是了。”
安嬷嬷:“她会杀了你,比你死在我手上更惨。”
安易生:“不会,我是她侄孙子。”
安嬷嬷“哼”了一声道:“侄孙!你可知我也姓安?”
安易生结巴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这一层,于是磕磕绊绊的说:“你...你们...”
安嬷嬷却笑了,“哈哈啊哈哈哈...,我们才不是什么姐妹,只是碰巧一母所生,老婆子这辈子吃在她手里的苦,是在是太多了。”
安易生:“那还是姐妹!”
“按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姑祖母?”安易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么恶毒的姑祖母,不要也罢,没理由对自己的亲侄孙下这般黑手。
安嬷嬷却眼光一闪,你还是不要叫的好:“老婆子这辈子无亲无故,只有仇人。亲人都会被自己害死的。”
安易生没说什么,心里却说:“我命硬。”突然想起卜府的男人不是死就是病,难道这安家的女人都克夫克子克孙?他不禁对安红豆有些着急。
安易生懒得听他那些陈年旧事,他只想知道方法,然后离开,如果容貌能恢复,就找人端平这里,也算是出口恶气。
然而又一细想,他似乎不那么恨安嬷嬷,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前,仇恨只会让自己痛苦迷失。
他恨自己不会记恨别人,因为安嬷嬷答应不杀他之后,对自己着实还是不错的。可见,人都很会犯贱,斗米养恩,担米养仇,若果反过来先养仇,后养恩,那便是赤裸裸的训化。
安易生发现安嬷嬷今日格外幽恨怨毒,于是说道:“你想让我去取什么?”
“以你现在的能力,去了就是送死。你挑一件兵器吧!”说罢指了指墙上。
那我就带着兵器去送死。
安易生先是挑了一把宝剑,宝剑薄如蝉翼,剑刃上泛着青光,锋利无比。江湖上的侠士都爱宝剑,君子如剑,正直不屈,锋芒必现。
然而他还是放下了,带着这玩意,太招摇,怎么去偷东西。他又去下一柄小巧的弯勾,弯勾巧,勾头尖锐,聚着寒光,一看就是上好的兵器。
他只是看了看,便不太满意的放下。
安嬷嬷不太满意他的磨磨唧唧,男子汉拿个东西就像闺阁绣花,挑挑拣拣。
“你快点选,我们时间不多。”安嬷嬷嚷道。
安易生没明白意思,转过头说道:“怎么没有弓!”
安嬷嬷神色黯然,疑惑道:“这里这么多兵器,你为何一定要挑弓!”
“我以前打过猎,弓用的顺手。”安易生继续往前挑选,放下了一柄三节棍,便只剩一卷长鞭,长鞭如长银蛇,看不出什么材质,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绝非策马之物能比;鞭尾上有一个直刺,与长鞭浑然一体。
“就这个吧。”安易生说不出为什么,直觉告诉他选长鞭更合适。
“长鞭阴柔,不适合男子,你怎么会选这个!”安嬷嬷不解。
“我不喜欢能把人弄出伤口的东西。”安易生道。“现在告诉我吧,要我去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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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嬷嬷:“我要你去偷千织蛊,那东西在他的宝贝孙子身上。”
安易生本想说我和他很熟,却忽然愣住,难道说,卜清河多灾多难,其实是中了蛊毒,这蛊,还是自己的亲奶奶下的!
心中一阵恶寒,“可是,我该怎么拿到!”
安嬷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是?
“就算你不杀他,等他成年后娶妻生子,蛊虫移到儿子身上,他还是会死。”
安易生想到卜府死去的男人,心生恐惧,他想起曾经父亲给他讲过一种蜘蛛,交配过后,母蜘蛛便会把公蜘蛛吃掉。
“我不想杀他,我...我...宁愿一辈子毁容,我...”安易生有些颤抖,今天接受到了两个刺激他的事,一是他要去杀人,二是那人还是卜清河。他抛下了手中的鞭子,用这条鞭子去勒死卜清河,安易生是完完全全下不了手的。
安嬷嬷:“你是不想杀人还是不想杀他?”
安易生:“都不想。”
安家的男人懦弱,安易生则将这种懦弱发挥到了极点。安嬷嬷恨铁不成钢,自己这数日的功夫白了,旋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不杀他也可以,有一件事我要向你说明,你可知你为何饮下‘醉生梦死’却没有死?”
“名字就叫做‘醉生梦死’,肯定有方法‘醉生’,未必所有人都会梦死。”安易生答道。
安嬷嬷只是笑笑:“你还记得你来这之前可曾服用过什么东西?”
安易生猛然醒悟,卜清河的药!
“那老妖婆用自己的孙子养蛊,每隔数日,便会以药物压制,否则千织蛊就会破体而出。”安嬷嬷道。
“所以你吃尽老婆子的苦头都没有死,所以你服下了‘醉生梦死’没有死,老婆子给你的蛊,都暂时被抑制住,没有蛊的催动,‘醉生梦死’是没有半点用的。”安嬷嬷又道。
可是当时的痛楚感受是那么的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真实的,安易生茫然道:“可我当时真的疼的想去死。”
安嬷嬷:“皮外伤而已,蛊真正起作用的时候你在泡冰泉,现在已全部驱除了。”
安嬷嬷又拿起那把角骨折扇,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
安易生摇摇头。
“我们叫它安魂玉,一种西凉的小虫的尸体日积月累所得,形似角骨,所以又叫做角骨玉,一般人只知道它能静气凝神,去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作用,加速蛊虫的噬咬!”
安易生难以接受,扇子是卜清娴送的,出自南王世子,这可能只是巧合?
片刻后,安易生低声说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嬷嬷不答,“你也可以不杀他,只需把千织蛊从他体内引出,交由老婆子即可。”
安易生不傻,他知道这样会让卜清河送命,反过来便说道:“你这么有本事,为何不自己去取,那天他来时,你本可以杀了他,再开膛破肚。”
“我不能,老婆子身上浊气太盛,千织蛊一出来便会即刻毙命。”
“所以你想教我养蛊之术?”
“不成,”安嬷嬷朗声说道。“这是女人的秘术,男人是万万学不得的。”
安嬷嬷从刚才放鞭子的墙下摸出一个铁盒,交向安易生:“不过,作为报酬,可以教给你些其它的东西。”
怎样?安嬷嬷拂了拂盒子上面的灰,小眼睛泛着光。
安易生看着手中长鞭,心有所动,里面不出意外的话,盒子里应该是一套鞭法之类的秘籍。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太嗦了,无纲裸奔中,写着写着总是往种宅斗种田文靠拢......
第14章流年
安易生最终接受了交易,只要不伤人性命,治好了脸,又学了点本事,何乐而不为。
安嬷嬷知道现在的安易生没有那个能力去偷取蛊毒,姜还是老的辣,她狡黠的骗取安易生习武,想着日后为她所用。
安易生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长鞭?那本秘籍里画的是一个舞鞭的女子。女子体态婀娜,柔韧至极,姿势飘逸,动作却狠辣,长鞭如灵蛇吐信,吞吐云雾。女人整个人带着妖气,安易生照着画上练习,却动作扭捏,好不雅观。
“你是来跳舞的小倌吗,扭成这样给谁看,长得又不俊俏,老婆子看到了都嫌恶心。”安嬷嬷怒道。
“你这样练下去,非把自己缠死不可......”
“愚蠢,不要再扭了,气沉丹田,发动手腕的力量,下盘要稳......”
安嬷嬷没有想过安易生舞起鞭子来竟会这样力,连青楼舞姬花拳绣腿的挥鞭都比他要灵活多变。是之前的蛊毒伤了些元气,没法发力?
安易生一鞭子挂到了屋旁的一颗大树上,连扯带拽,却怎么也取不下来。
安嬷嬷彻底无语:“小子,我看你还是先练内功。”说罢指尖轻弹,那本摊开的鞭法秘籍往后吹了几页,全是些内功心法。
安易生凑近,只看了一眼,不由得面红耳赤,这哪像内功心法,简直就是春宫图,画面热辣,全是些全身赤裸的异族女人,做着大胆豪放的诡异姿势。
“这...这...”安易生糯糯,气血上浮,此时又正值少年气盛,初解人事,安易生鼻腔暖暖,用手一摸,发现在流血。
“没出息,”安嬷嬷啐道。“鞭法灵活多变,以柔克刚,故需要巧用柔劲,这本秘籍乃是鞭子的前主人远渡天竺,记载着天竺瑜伽内功,可助你鞭法突飞猛进。”
“前主人是男是女?”安易生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
安嬷嬷陡然暴起,飞身夺过长鞭,轻轻一扯,长鞭脱落,带走一块树皮。随即轻轻一卷,安易生只觉头上风声拂过,便似被一条银蛇缠过脖颈。
“你信不信我只要轻轻一拽,你的头就会下来。”
安易生似乎已经吃透安嬷嬷的脾气,他笑着想用手解下鞭子,道:“嬷嬷才不会杀我,这时候杀我,太不值了吧。”谁知安嬷嬷陡然用力,长鞭锁紧,安易生一阵窒息,手忙脚乱的想挣脱。“嬷嬷?”
安嬷嬷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凭安易生在地上大口喘气,她把秘籍摔到安易生面前,便离开去。
面前的秘籍摊开在地,上面一片春光。练,还是不练?还是练吧,有选择吗?
安易生还是没有和安嬷嬷讨价的资本。
他学着画上的女人的姿势,同时调整气息,照着画上所说的方法调整心脉,渐渐觉得体力不支。相比于动,保持一个姿势的静才是最难受的,安易生虚汗横流,直到坚持不住倒地方休。
安嬷嬷给了他千丝万缕汤,说是能够提升功力,这汤是用各种毒蜘蛛体内未成线的丝,以及冰蚕吐出的寒丝,再加上燕窝熬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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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之前的人蛆浆糊,实在是好了不少倍。
这汤冰冰凉凉,入口即化,沁人心脾,即刻让人心明眼亮。“嬷嬷,还有吗?”
安嬷嬷又给了他一碗。“哦,对了,嬷嬷,这里面的燕窝是什么燕子的窝。”
安嬷嬷:“乌鸦。”
安易生:“......”
安嬷嬷又道:“这本是女人用的,你练功这么慢,给你用可能有些效果,其实,之前还没有男人吃过。咦?你怎么了,还要再来一碗吗?”
原来的补汤其实就是蛛丝混着的乌鸦屎粥...
“千错万错只怪你选错了兵刃,女人的东西,男人用起来,本就麻烦,你得多下点功夫才行,这样吧,你还是在河里练这瑜伽内功,河水能资深阴气,对你的功夫也是有帮助的。”安嬷嬷舀起一晚碗鸟屎粥,喝了一口,如品佳肴一般,带着满口的赞叹与回味。
安易生:“我可以换兵器吗,那把剑看上去不错。”
安嬷嬷:“不行,每一把兵器都有一位老前辈的亡魂附着,你抛弃了它,它半夜会回来找你!”
安易生知道这当然不是真的,安嬷嬷的意思是要对前辈们尊重。
直到入夜,安嬷嬷将粥喝完,便离去,安易生知道她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出府,今夜多半也是出去集什么毒虫毒草之类的。
清风疏朗月,安易生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夜晚也是恬静美好,只是不知道安红豆他们怎么样了,他很想出去告诉他们,自己没死,不要担心;他很想告诉卜清河,他中了蛊术,说不定把他弄过来,安嬷嬷可能会医好他,带着各种美好的希冀,安易生在雪地里安然入睡。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期间卜老太太派人转移了先人的遗物,便再也没人来过。西院这几间屋子还是交由安嬷嬷看守。
安易生也退去了先前的稚嫩,更加的轮廓分明,正值青春芳华,然而丑陋的脸使他无法正视自己,他开始焦虑了,自己不想像安嬷嬷那样顶着个癞头潦倒此生,于是他日加勤奋的练习鞭法,只等安嬷嬷满意,便让他盗蛊,待容貌恢复后便从此一拍两散,江湖不见。
这日,初夏的柳条枝叶茂盛,垂在水里将河这边的情形挡了个郁郁葱葱。
突然一声响动,有人来了。
安易生一个猛子跃进河里,扎了下去,潜伏在水草之下。只见几个婆子提着一篮子的红红火火,那篮子上清楚地印了个喜字。
安嬷嬷和那几个婆子交涉了一番,婆子们便离去。安易生跃出水面,长鞭一卷,一阵水花划过,空中出现了一道水珠碎成的虹,鞭子不偏不倚的勾向篮子里的点心。然而安嬷嬷不慌不忙,指尖轻撵,篮子便被悄悄的推出了一寸。安易生一击不成,飞身欺近,抄起左手边伸向篮子,然而安嬷嬷心如鬼魅,以闪电般扣住他脉门。
“哎呦呦,嬷嬷你轻点。”安易生疼的直叫唤。
安嬷嬷:“你一击不成,没人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此次盗蛊失败,你也就不必活着回来见我。”
安易生:“谁说没有第二次机会!”说完他便反转胳臂,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抬脚便踢翻那红色食盒,趁着安嬷嬷惊讶之余,右手长鞭回旋,安嬷嬷的擒拿只得松开。安易生张口,不偏不倚的衔住一块落下来的糕点。啧啧啧的便吃了起来,“嗯嗯嗯,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哼,小鬼狡猾的很。”安嬷嬷虽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意。
安易生吃完糕点,意犹未尽,捡起了地上的第二块,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囫囵吞了下去,这几年来,想什么尸体的蛆虫,鸟屎的粥,蝎子的尾巴蜘蛛的头,安嬷嬷的食谱花样百出,唯一好吃的还是蛇肉。像糕点这种正常的东西,许是许久未碰到,倒显得如同皇帝老儿的山珍海味一般。
看着翻到的盒子上的喜字,安易生鼓着腮帮到:“喜?什么喜事?”
“大小姐出嫁。”安嬷嬷不痛不痒的说。
喜欢扇子的大小姐,待她真正嫁入南王世子,卜府才得真正的安稳。这些年从安嬷嬷口中,安易生也见到了卜府的萧条。
卜府财政每况愈下,很多婆子们都被遣散了,现在卜府冷冷清清,卜老太太老了,底下的人也管不住了,那些雇工佃户奴大欺主,三天两头的给上面人点不痛快。卜家别无他法,没人善于经营,一年不如一年。
卜清娴和南王世子是指腹为婚,只是以卜家现在的身份地位,卜清娴只能当侧妃,正妃则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李太傅的次女李静茹。二人同日嫁入南王府,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
安嬷嬷道:“时日不多了,下次卜清河娶妻,老妖婆就要开始行动了。”
有个问题安易生一直没问。这个千织蛊到底是什么这么重要,惹得卜老太太以自己的丈夫,儿子,及至孙子的性命为代价,养在其中。惹得安嬷嬷潜伏多年,却始终没有机会去夺蛊。
安易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安嬷嬷怅然道:“这个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养蛊之人,自养蛊之日起,便与蛊同生死,共存亡,老妖婆狡诈,利用血亲的关系,将体内的蛊强加给别人,自己能随意操控蛊术且不会被反噬,实是阴险歹毒至极。”
安易生:“那她为什么不用孙女做容器?”
安嬷嬷:“女子嫁了人,生出的孩子也随父系流传,不利于血脉的稳定,除非一直是家族通婚。”
安易生不禁想了想,也就是说养蛊的人,体内都有蛊。他不禁同情的看像安嬷嬷,这丑陋的老蛊婆双眼浑浊,如同结了一层硬膜,谁知道她这辈子有着怎样的苦楚。
“也就是说,你拿到了老太太的蛊,他就会受制于你?”安易生问道。
“嘿嘿,小子蛮聪明的。”安嬷嬷眼里光四射,有着说不出的亢奋,仿佛盗蛊指日可待。“老婆子等这天等了很久了,不然早杀了那老妖婆泄恨。”。
第15章嫁已
爱扇子的卜家大小姐要出嫁了。
卜府春光明媚,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院内张灯结,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喜字。长廊敷了一片青藤,荷花池水波悠悠,小荷点点。各院门前一片葱葱翠翠,花园里一片万紫千红。
卜清娴着一席红妆,披着凤冠霞帔,坐在窗前。她的心情一如这满园春色一般明媚,看着旁边那两个大红箱子,那是早已打点好的嫁妆,她忽然现出一股娇羞,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与一身红妆交相辉映。她低头抚了扶自己手上的龙凤双镯,那镯子通透翠绿,溢流光,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浮动着。那是南王爷世子的信物。
看得出来她对这门亲是相当满意的。女子嫁人,便如重生。多少女子遇人不淑,潦倒此生,一生化作一句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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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投身下一轮的万丈红尘。所以女子出嫁总要哭一哭的。
但卜清娴不想哭,她此刻心比阳光灿烂,她对自己的前景很看好。但一想到是为人测室,却不禁愁了愁,美中不足总有点遗憾。只要我对她以礼相待,恪守本分,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与我。
“小姐,小姐...”一旁的大丽儿轻轻的唤了唤。
“小姐,今日拜别太太和老太太,可千万别误了吉时。”大丽儿轻声道。
卜清娴回过神来,眼睛指向一个盒子。“大丽儿,你帮我带上吧。”
那是昨夜卜老太太送过来的,给她出嫁润色妆裹之用。
大丽儿打开里面,见是一条缠丝项链,通体纯金打造,一打开便黄灿灿一片。上面千丝万缕的各种飞针走线,花式繁复,让人眼花缭乱,天底下估计都找不到第二条。链子底下坠着个玉如意,镶着金边,打造成了一个如意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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