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佞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晏池池池池
谢无陵恍若未闻,自顾自道:“行了,师兄知道我来扶风,有力有不逮之处,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要是他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让他送点肉来吧,这素斋吃的我都瘦了。”
“好。”小沙弥应了声后,仍站在那处,一动不动。
“还不去跟师兄说,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怕这府里的人没把你脸瞧清?”
“我我我,还有一点要问师兄。”
“嗯?”
“为何要待半个时辰才出门,那我还去茶肆等师兄您吗?用不用再晚半个时辰?”
“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你去替我化点肉?然后我们茶肆见,不要晚了。”谢无陵故意吓他一下,道,“要是比我晚,就让你明天就回昭行去。”
小沙弥听完,立刻将那碟云糕方至了案上,回了耳房,销声匿迹了。
“唉,要是当初学点拳脚功夫,就好了。”
谢无陵又摸了一块云糕放嘴里,才起身慢悠悠地走往府外。
第36章茶肆一别
“让先生久等了。”
“半个时辰,不多不少,也算不得久等。”谢无陵闻声侧目,见到了才慢步来的桑落。
“先生竟是数着时辰的?”桑落故作惊讶。
谢无陵掸了掸衣袖,迈步往那昨日便打听好的茶肆去,一边同身侧人道:“小哥儿,我们昭行啊,一直讲究一句话。”
“什、什么话?”桑落有些怯生生的。
“人啊,与其一世清明,不如一时糊涂。”说罢,谢无陵朗声笑了笑,桑落倒是又将头低了下去,连步子也像是怕踩着蚂蚁般慢得不能再慢了。
谢无陵不知道自己在府门口待了桑落多久,说来不过客套,而桑落这般问他,若是无心,便还能道句胡地不拘礼,少年天真,若是有心,可能桑落这步安在雍国公身边的棋,就是废棋了。
当然,无论前后者,都是谢无陵不想见到的。
他曾天真,曾只是谢平之,但一旦被风裹进这回旋里,他想他离开的,便不再只是昭行一寺,和他的师父师兄。
“那……先生以为,桑落该清明,还是该糊涂?”
谢无陵的步子未减,听到这声,倒觉得声音小了许多,这才停步回头。
胡地少年还是当年模样,如西北塞上夜空的一双眸,仍是晶莹动人。这人曾于墙头扬巾唤他,也曾月下舞弯刀,也曾引他做知交,谁知今时,那情那景,恍然如旧梦。
如果只是这条小巷,如果撇去二人身份,他二人或许会热泪盈眶。
陌路他乡,逢一熟识友,饶是天涯,也不挡此时。
只是去掉如果,此时,便是天涯。
“半个时辰,小哥儿还未思虑好吗?”
桑落还是迈了几个大步,跟了上来。却未回答出他的思虑。
可能这个选择真的很难吧。谢无陵想。
扶风的茶肆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不高的小房,雕花的窗,风帘多为琉璃珠儿串来的,论奢也奢。青瓷的盏儿,一勺一盅一碗茶,论简也简。
茶肆上下不过两层,上层多雅阁,予文人,下层多桌椅,予行人。
平素在扬州,谢无陵是更爱坐于下层的,时不时遇着了说书先生,惊堂木一响,絮絮叨叨便是一个午间,谢无陵还能听得津津有味。
况这下层堂中的行人,走南闯北,插着说书人的话,听来也是极生趣的事,尤其是讲那海岛那段时,说书人说那海客能见着仙山,行人只说九死一生的出海,仙山见不到,吃人的鱼倒是一堆。这话惹得谢无陵一直想出海瞧瞧,只是原来住持不许,说大了再去,今时大了,却又无机会可去瞧了。
“客官,是……雅阁请?”跑堂的小厮瞧见了谢无陵和这胡地少年,谢无陵他是不识得的,但这桑落他还是识得的,跟在雍国公身边的人,他们这些个扶风城行商的人,都还是得有这个眼力劲儿,毕竟众所周知“王家的郎君,惹不来,梁家的儿郎,惹不得”。
雍国公是梁后之子,他身侧的人,自然当记得,何况他身侧的,还是个胡地容貌的少年人。
“小先生,雅阁?”桑落转眸去问谢无陵,谁知谢无陵直寻了个堂内的空座,落了座,才道:“劳小二哥,煮壶茶来。”
跑堂的小厮瞥了眼桑落,得桑落颔首道了句“依他所言”,这才下去准备。
桑落走向了与他所对的座,坐了下来。
“桑、落。”谢无陵轻声唤了句。
“嗯?”桑落抬头看着他。
“自己取的吗?”
“故、故人取的。”桑落说着便转了眸光。却换来了谢无陵一声嗤笑。
“故人?”
“嗯……”
“故人,也叫?”谢无陵的桃花眸微觑,眸光带着几分凛冽,又一字一顿道,“谢、平……”
最后一个字却被小厮端茶上来的一声喝打断了,谢无陵也





佞骨 分卷阅读46
正襟坐了来,无意再道方才的话。
“尝尝吧。”桑落看着他,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听到,但谢无陵方才被淹没的那个字是什么,他自然清楚,谢无陵的意思他也再清楚不过。
但扶风到底是扶风,不是西北,不是塞上。
“谢小先生,一定是将桑落认错了。桑落以前只有一友,法号惠玄。”
谢无陵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而后才低首呷茶。
“看来真是无陵糊涂了。”
“不知这茶,可还对小先生胃口?”
“不如我们昭行的寿眉,不过还凑合。”
“那小先生只有凑合了,国公府里,梁夫人不爱这些个名堂,偏爱吃酒,府上酒是不少,这茶,确实不如。”
“无妨,我不过暂住。”谢无陵看着那一盏浮渣,心有一念动,抿嘴笑道,“下次住的那家,我可得好好问问,有人煮茶否,无人便不住了。”
“下次?”桑落蹙了眉,“下次不住雍国公府?”
下次有没有雍国公府,还不一定呢,谢无陵猜,桑落应该比他更知道自己离开昭行来扶风是为了什么,可现在这二三语,倒快把谢无陵问糊涂了。
自然他也没有注意到那被桑落自己攒得皱巴巴的袖子。
“不住了。怎好让国公再为我这等人耗心力?”
“师兄!”谢无陵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小沙弥的一声唤,怀里还兜着一黄纸包。
放到桌案上,拆开来是一包烤过的不知道什么生灵的肉。惹得桑落一阵好奇,谢无陵却连道谢的话都没说,就上手了。除了上手的速度有点快,就慢条斯理的程度看来,还是个世家的模样。
他还一边吃着,一边夸道:“还是你懂我,为难你了。”
“不,不为难。”小沙弥又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本来想说是王丞专门遣人这般包的,不是他买的,又看了看这师兄对面坐的像胡人的人,忍了忍。
谢无陵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哼了一声,才道:“丞相如何说?”
沙弥瞥了眼他对坐之人,那人同是一脸惊讶,像是没料到谢无陵这般不避人。
“说吧。”谢无陵给自己添了茶,并未看眼前二人,继续道,“他能听。”
“相爷问,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昭行的意思。”
“嗯,你如何说?”谢无陵将啃干净的骨头置于桌案。
“小沙弥只有说自己愚昧,不知师兄意思。”
“嗯,是愚昧。”
“……”
“继续。”
“相爷说,谁的意思不重要,不过这酒您是跑不了的,邀您后日的行令上,去尝尝他的酒。说今年冬天必定不好过,先把酒喝了比较好。”
“行令宴?”不多时谢无陵的那包肉便见了底,他从怀里掏了方绢帕,帕角绣了朵优昙花,是妙法留在他身边的,说是留给他擦手的。
现在他倒是真把这方绣帕拿来擦了擦他沾了油的手。
“是王家逢溽暑时,邀请文人骚客的筵席。”桑落替小沙弥解释道。
“溽暑……聚一堆,当真折腾。”
“不会的,王家有一别院,别院位于京郊,依山得一溪泉,又栽了竹林十里,很是消暑。”
“你也去过?”
“国公曾带我去过一两次。”
“嗯。行,吃好了,也喝好了。”谢无陵起身,打了打衣袍。
桑落却并未动,看着谢无陵整理着衣袍,又看着他回首望来,才悠悠问道:“昭行,选中的,不是他,是吗?”
谢无陵听着他的问话,抿了唇,颔首应了他。
桑落的嘴唇几次开合,良久才道出话来:“国公防着我,我所知,也只知,他敛财。除此之外,桑落再不知别的。”
敛财,往大了说,便是营私,桑落这话不过是给他开个头罢了,也当还他今日不避不退的情。
谢无陵回身将又替二人添了茶,看着桑落微垂的目光,将那茶盏塞到了桑落的怀里。
“以茶代酒,一别两宽。”
这话本是当年谢无陵离开西北前的一句笑语,却不想一语成谶。桑落做了选择,选的不是一世清明,也不是一时糊涂。曾经他身边的胡地小儿,有了自己要护的人。他为那人,选了一世糊涂。
“好。我做我的糊涂。”桑落笑了来。眉眼弯去,倒比塞上的月牙儿,更美,却也比塞上的风更烈。
“但愿你能留一点清明给自己。”
说着这话的谢无陵也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如果有一天,他成桑落,赵从山成雍国公,他想他的选择也当如是。
人间能得几个赵从山?人间能得几个谢平之?
人间,只得一个罢。
桑落起身,走在谢无陵身后,看着他凛然的一身风骨,仿佛不知愁,仿佛还是在西北遇见的那个小儿。
谢无陵应着身后的眸光回首,招手唤他快几步。一如往昔。
谁也没打破这归国公府前,最后的一段欢愉,沉浸过去的欢愉。
他们都一样,比谁都清明,却比谁都糊涂。
第37章梁斟一宴
仲夏正是暑热时,虫声过了晌午,便未停下来。
人燥,虫也噪。
自昨日归府,那桑落便未踏入过谢无陵这方小院,可谢无陵要出府,总还是要往他那处走一遭,毕竟他是雍国公派给照应谢无陵的人。
谢无陵嫌着这一趟去了,看着故人,却不能说上一句痛快话,与其两相生厌,不如不见的好。
便坐在屋里窗前,摇着他那把蕉叶扇,扇了会儿,又心烦地将蕉叶随意掷了。
“师兄。”突然间的这一声唤把谢无陵吓得一抖,惹的小沙弥合掌道,“阿弥陀佛。”
“别阿了。”谢无陵蹙了眉头,他心下着急上火得很,这一颗棋废掉了,他去哪儿再找那棋子垫来呢?
思索了这一国公府的人,梁夫人虽是国公防着的人,但这心也未必会往外拐,府上别的童儿侍妾……听小厮说,多是被国公玩厌了的,还能回到国公枕边的,只有那桑落了……算来算去算了半天儿了,还是无用功。
虽然来扶风前,惠玄曾在有天夜里拉他长谈过,摆了这扶风一大局,又将王家这十年的一盘棋放在了他眼前,要的只是他来推动罢了,可他多少还是想出些力,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
起码不能只是一个敲锣打鼓,给戏开场的人。
那这一场戏唱完,下一场又是谁来写着戏折子,师兄和王伯伯能帮他写一次的戏折子,却不能帮他写完这一生的戏折子。
“哦对了,你要说什么来着?”站在窗口的谢无陵抬眸,正看着窗外这个不知从何处进到院子里来的小沙弥。
“街上王家要开行令宴的消息传开了,众人皆传王家这




佞骨 分卷阅读47
宴是专为……”沙弥声音小了下去。
“为我而设。”谢无陵叩了叩窗棂,他来扶风城总是要见王伯伯一面的,偏要想个用雍国公不会会错意的场面,也只有王家设宴,就像上次赵祚那般,但唯一不同的是,赵祚请的是家人,王伯伯宴来的是天下文士。
想着宴上他得有动作,得让将惊才压于扶风文人的面前,心下就不由得紧了紧。
“对对,师兄你不知道,你在这城里可出名了,我吃茶,都能听见他们说您。”
谢无陵又望回了窗外的杏树,构思着要带去宴上的伴手礼,也就没把小沙弥的后话听过耳,只是听小沙弥语音落了,这才扬眉对小沙弥:“王伯伯说请帖何时下?”
谢无陵口中的王伯伯,便是王丞相,小沙弥被惠玄谴来扶风,便是为他父亲王丞和谢无陵做个信使。
沙弥人虽不大,到底是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过的,又是跟着守寺师叔学过功夫的。为人机灵,擅察言观色,又会文能武,若不是谢无陵时候不对,真正该来扶风的,当是这沙弥,而不是谢无陵吧。
况谢无陵只在寺里见过王丞相几面,幼时蒙他开化过二三言,算不得太近,也算不得太远,便行以伯伯来称唤。
至于王丞相和谢无陵的师父昭行寺住持,倒是真的交情匪浅,住持那手札便提过,住持皈依昭行,替皇家守着背后的基业;而王丞相则坐稳在文相之位,替皇家看着明面上的社稷。
纵使是梁家这样盘根庙堂的大族,也撼动不了的,便是这一朝的王家王丞相。
“说是午后便派人送来,这都接近晚膳时候了,师兄还未拿到?”小沙弥的眉头皱紧了去,“可是出了差错,我再去问问?”
谢无陵抬手拦了他:“这帖子怕不是出了差错。倒是你啊,说是午后,怎的这时候才来我这处?”
“啊?我我我我……”小沙弥支吾着糊弄了过去,还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的油。
谢无陵看着他的小动作,不过须臾又移开了目光,假装未见,也没继续追究下去,继续说着方才的话:“应该是……雍国公还未归府?这帖子应该早就到了府上了。”
小沙弥摸了摸后脑勺,突然眼睛一亮:“啊,对对对!,我听说今天雍国公被留在宫中问话,还有……从山郎君也被一并留下了。”
“那看来,戏是真的要开锣了。”
“你……今天还住王伯伯那儿?”
“嗯。”
谢无陵合上了窗户,迈步往屋外,于树下的小榻上取了一本书,从书里取了一封信,递给了小沙弥。
“那,你先替我跑一趟,把这信带给从山郎君。”
“好。”
“若从山郎君留你,你便在他那处住下,老叨扰王伯伯,不好。”
“可……”
“可什么?”
叨扰从山郎君就不是叨扰了吗?小沙弥看着谢无陵横眉的锐利模样,到底还是把这个疑问咽了下去。
“没、没什么。”
“那,快去,一会儿该有人来送晚膳了,别让人撞见。”
正如谢无陵所说,小沙弥前脚刚走从篱墙翻走没多久,后脚就有小厮推了门进来,但不是送晚膳,而是说国公邀他去正厅用膳。
说来这么几日了,还是谢无陵第一次入正厅用膳。
说这雍国公待他好呢,却从未用正厅膳礼待他这客,说这雍国公待他不好呢,偏这人又遣人专门替他拾了一方院落,在府偏处,甚少人扰。
当然,后来谢无陵才知道,拾的这一方院落,不过是雍国公别有他心。
正厅设在一馆厢内,堂上置了一张八仙桌和几张椅凳。桌上的布菜倒是极为致,素食样多而繁,荤食便少上许多,看得出来这布菜之人是极用心的。
“小先生,已然到了?那便先落座,来尝尝?”和着一声轻笑,来的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位梁夫人梁斟,还是金饰加髻,凤眸明亮,携一身华贵而来。
谢无陵颔首落座,却并未动筷。梁斟却像窥得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道来。
“小先生,莫等国公了,他被父皇留在了宫里,怎么也得吃了晚膳才出的来。”
“那方才邀我的小厮……”提的可是雍国公的名义,谢无陵皱了眉看着眼前人。
“是斟自作主张了,小先生莫怪,国公素来知我,也必不会怪。”
“那不知夫人,何意?”谢无陵低头看着桌上的一双木箸,突然觉得这不是自己能拿得起的分量。
“闻说小先生是昭行寺里来的,斟有一问,想请教小先生,又行不得别的法子。”
扶风这处男女授受不亲的风俗自然要比旁的地方管得紧些,梁斟不仅是梁家长女,也是这皇家的嫡长儿媳。看着的她的眼睛多了去了。这点谢无陵是知道的。
这一道晚膳,从来时只见梁斟这一个主人,他便将这晚膳的目的猜了半分。
“夫人且说,无陵拙见,虽不能尽答,但定尽力为夫人解惑。”
“早年斟听了一故事,自扶风定都开始,三朝内,都得了一贤臣。小先生可知这事?”
“略有耳闻。”
“贤臣或出于贤山,或归于贤山,而小先生的昭行寺,也是立于贤山山腰。小先生还是略有耳闻?”
“嗯。”谢无陵闻言心下松了口气,拿起了筷子,夹了面前的油酥小花生,想着要是来口酒就更好了,正抬首见那夫人目光仍锁着他,遂又道,“多记起了一些。我师父曾见过圣上。夫人想问我为何而来?”
“不,斟想问,小先生,可是贤山的人?”
“无陵出于昭行,自是贤山的人,夫人可说笑了。”
谢无陵抬手端了茶盏,低抿了一口,似寻到了什么好东西,眉目舒了来,将茶做酒般一口饮了去。
“一桌好膳,一壶寿眉,夫人只问这一题,不值当啊。”
“值当了。斟当替国公谢了小先生。”
“这声谢,怕是早了。”谢无陵眉毛一抖,声儿冷了下来。
“早晚都会得一谢,小先生说可是这理?”梁斟青颦一挑,凤眸多生了几分灵气。
谢无陵却是但笑不语,人说梁家有女,名为斟,貌若姑射,聪慧思辨。如今瞧来,这份聪慧,倒是尽误了去。
“夫人,无陵也有一问。”
“嗯?”
“夫人到底是梁家的女儿,还是赵家的儿媳?”
“有分别吗?我梁家生二女,斟嫁嫡长子,酌嫁的也是赵家皇子。小先生以为,有分别吗?”
“无陵还当,有分别。惠玄师兄未皈依前可是王家郎君。”谢无陵轻言提点了句。
梁斟却似未闻模样:“可到底也皈依了。酌是庶出女儿,嫁了也到底是要矮上一等。况如今小先生还住在雍国公府。小先生需知道,雍国公为何




佞骨 分卷阅读48
要你来扶风,住国公府?”
“无陵愚钝。”谢无陵装起了傻。
“小先生若愚,斟说一夜也是枉然。国公乃嫡,斟也乃嫡女,国公所想便是斟所想。国公有句话一直未同小先生说,今个儿斟索性就说开来。”
“还请夫人赐教。”
“这话叫‘既来之,则安之’。”
“无陵受教,这六字,陵不敢忘。陵也有四字相送,叫‘成事在天’,我们信神佛的,要知有没有能力吃这口饭,端看天家赏不赏。无陵既然来了,自然是愿尽人事。只这天命如何,却是无陵来日不可料想的。”
言罢,谢无陵便起身离了去,连辞言都未道。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铺垫太多啦我本来想快点铺垫完…一不小心就废话多了下一章真的正式开始了
谢50:()我的主场听我的…
第38章谢陵之惧
日光挂树,斑驳落了一地。
“小郎君,可慢些,莫摔了。”
“不会不会。”羡之绕过府上花园,看见了歇亭里的父亲,脚步便停不下来了,屁颠屁颠往歇亭跑去。
“爹爹!”见歇亭左右无人,唤了这么一声,便往赵祚怀里钻。又蹭了蹭,想给自己找个好位置窝着。
赵祚见他在怀里,便将那封信笺放到了桌案上,搂了搂他,应了声:“嗯。”
“父亲在看什么,羡之也要看。”羡之说着便伸长了脖子,看向书案,除了最后落款处五字里还能识得两字“平之”以外,便再不认得旁的字。
羡之伸手点了点那两字,唤了句:“平之。”又抬头望了望他的父亲,像是在等着父亲夸赞,他眨了两下眼,却并没听到那句夸赞。
赵祚低头看向了自己怀里的孩子,打羡之从出生开始,便因着他与梁酌的原因,在各家怕是都受不到什么好眼色。
他也给不了羡之一个父母恩爱的场面,唯一能给的便是让他在自己怀里撒撒娇。
“以后可不能这么叫。”赵祚说。
“哦。”羡之听了,眉毛耷拉了下来。
“羡之,你……”赵祚顿了顿,“你喜欢他吗?”
“谁?”羡之抿了抿嘴,“美人哥哥吗?”
“嗯。”自前日羡之见了谢无陵之后,这两日便总在府里提起,别说赵祚知道,便是连守门的小厮都知道小公子有了一个美人哥哥,每天都跟嘴边念叨。
“爹爹喜欢,羡之就,”和着羡之的两声傻笑,赵祚听到了他的答案,“喜欢!”
“我何时说了喜欢?”赵祚摸了摸怀里娃娃的脑袋,轻声嗔了句。
“哈,爹爹就是喜欢,那屋子里还有爹爹的画,画的是美人哥哥,羡之知道。”羡之抬手遥指了那湖畔不远的一处小屋,正是赵祚的书房,除了羡之,旁人没有赵祚的允许还是进不去的,连梁酌都不行。
1...1314151617...6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