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荭衣客
“哦对了。”依偎在顾研雪怀里的丛容突然说道,“等下你和娘回山的时候,应该会遇见一个十六七岁的人,他中了毒,到时候把他接应回去,让你师妹治治他。”
丛权挑了挑眉,道:“怎么,你又惹了什么事吗?”
他说着说着,又不自觉地想要抬起手,然后就被顾研雪用眼神给逼了回去。
丛容笑道:“这你就说错了,我今天非但没有惹事,反而还做了个好事。”
丛权的白眼就差飞到天上了。
好事?
他自己的儿子什么个性他会不清楚?
别惹事就谢天谢地了,根本不敢想象这臭小鬼还会做什么好事。
“得了吧你。”丛权撇嘴,压根就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一看你这一身泥,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丛容眨了眨眼,低头去看自己在和那小叫花子对峙的时候,滚得一身的泥。加上他现在还有点灰头土脸的,无乎就是副在外和人打了一架的模样,有些狼狈。
姜舞哲顺着丛权的视线,往丛容身上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他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脚印?”
丛容没想到他观察力这么强,满不在乎地说道:“哦,被踹了几脚而已。”
他并没有把这个放心上,可身旁的丛权却毛了,眼睛瞪的老大,叫嚷道:“什么,被踹了,哪个混蛋踹的?看你老子不立马跑去削他!”
敢踹他的娃?
不知道他的娃只有他能踹吗?
真是什么野鸡都能在他头上动土了哈!
丛容知道他心中所想,并没有丝毫感动,说道:“一个小乞丐而已,没什么要紧的。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出城,我都不想在这呆了。”
这里的百姓真的是好的很好,坏的很坏。
譬如他之前遇见的那些少女,就挺温和,挺好。可想到又有不少人能对着一个十几岁的说出那样恶毒的话,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很沉闷。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再住一晚上?”丛权扭头去看姜舞哲和顾研雪。
顾研雪举起衣袂半掩住脸,说道:“可以,但是我要和阿容住一间。”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丛权睡一起。
丛权强压下神情上的尴尬之色,望向身边人:“那……姜兄弟,你介意和我一间吗?”
别拒绝我啊,要是拒绝我的的话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姜舞哲笑容满面地看着丛权,道:“我是无所谓。”
听闻这句回答后,他才松了口气,故作矜持地笑道:“那就这样吧。”
夜晚
蟋蟀的叫声在外边响起,丛容为顾研雪整理了下床上的被褥,将她那身娇体弱的娘亲安顿下来,心道睡不着,就悄无声息地溜到丛权的房里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在门上的纸窗上面戳了个小洞,颇有些偷鸡摸狗的模样,偷偷朝里望了去。
他到要看看,丛权和姜舞哲是个什么关系!
然而,一切都很正常。
这两个人无非就是在喝着茶聊天,除此之外也没扯什么奇怪话题,更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不是普通朋友这点倒是真的,毕竟丛权和姜舞哲聊天的时候笑得似乎很开心。他这个人本就乐观,很爱笑,但能够笑得这么开心,这还是头一回。
丛容嗫声道:“不对啊,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随后他就听到房里的姜舞哲说道:“我去楼下再叫人送点茶水。”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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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碰面
丛容不慌不忙地攀爬上了屋檐,目送这红衣美男往楼下走去。接着,他便一个跨步,跳了下来,光明正大地朝丛权房里走去。
“踏踏”几声脚步声传入耳中,丛权为修真之人,完全能够分清身边人的脚步声是怎样的。于是,他刮了刮杯中茶叶,喝了一口,闭着眼平静地说道:“阿容,你有事么?”
丛容三步并两步迈到丛权身前,拉出凳子兀自坐下,双手趴在桌上,枕着脑袋问道:“爹,你究竟是怎么认识姜叔叔的啊?”
听闻他这么问,丛权拿着杯子的那只手僵在了空中,意味不明地瞄了他一眼,挑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闲的?”
“我哪里有您闲。”丛容笑眯眯地望着他,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副好奇样,“我就是想知道,您是怎么会认识一位长得如此看的人。”
丛权愣了愣,道:“他好看我好看?”
丛容想也不想就道:“你好看。”
对于这句口不对心的回答,丛权也没多说什么,小声哼了下子。
可等他哼唧完后,又抿了口杯中凉茶,就将他是怎么认识姜舞哲的前因后果给丛容述说了一通。
某日,他为了偷偷下山特地乔装打扮了下子,在一庄茶馆里品茶时偶遇一说书生,他原本是不甚在意的,可没想到这书生说得那叫个妙趣横生,饶有风趣,吸引了周围一大片人的围观。于是他便忍不住上前搭了几句话,两人就这样慢慢聊上了。
他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很多,气味也很相投。导致在分别之际,丛权不要脸地勾搭人家,嚷嚷着要和对方交个朋友。
当然,这说书人也没拒绝。
剩下的日子里,他一旦有机会有闲情,就会趁机跑下山来边喝茶,顺道和这说书人聊上几句。
哪知忽然有一日,遇一闹事的街头痞子来砸场子,丛权因不能在山下私自使用法术而左右为难,发现小书生在暗里悄悄念了个口诀,这混蛋痞子霎时就变得异常听话,两眼发直,神色空洞,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茶馆,让周围的人看得是唏嘘不已。
丛权修为不低,自然是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口诀是魔修才会的,可以催眠神识,控制人心的口诀。
结果在他满脸正经问起的时候,书生也没有避讳地就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说自己是魔修,且问他怕不怕。
丛权也不是个死板的人,管他修习什么,只要不行恶,不滥用,又有什么需要过分在意的呢。于是他便由衷地告诉对方他不怕,他只是单纯的想和他交个朋友。姜舞哲听闻后,脸上先是微微有些惊诧之色,再是笑着点了点头。
可碍于九霄山的规矩,是不会这么放任门中人整日和魔修厮混,被抓住的话,绝对逃不过一顿重罚,于是,便使得这两人就这样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地相处到现在。
对此,丛容不但觉得自己的爹真是一朵奇葩,还是一朵非常大胆的奇葩。
他趴在桌上嘟囔了一句:“他个魔修,如果当时没有个痞子来闹事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啊,还被蒙在鼓里呢。”
可想而知,这姓姜的还不会是普通的魔修这么简单。能瞒过丛权的眼睛,想必修为一定不会浅到哪里去。
丛权无声地吸了口气,也趴了下来,说道:“其实啊,我总感觉他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心。”
“不会啊。”丛容疑惑道,“我看姜叔叔他一直都笑眯眯的,和你也很谈的来啊。”
在他印象里,姜舞哲虽然长得会让人无端心生一种距离感,可他始终都保持着笑意盈盈的神态,于丛权说话也是一直直视着他,丝毫看不出会有哪里不开心。
丛权摆弄着茶杯道,唉声叹气道:“是吗,先前的确是很开心,后来就真的感觉有些不同了,好像每次开心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他的笑似乎是故意装出来的。”
丛容沉吟片刻,道:“那肯定就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呗。”
丛权兀然抬起头,拍了下桌子,抗议道:“瞎扯淡,我哪里会得罪他!”
这句话有些响亮,丛容忙不迭皱起了眉,将一根手指抵在唇上,不停地“嘘”,示意他轻声些。
丛权如鲠在口,脸憋的有些泛红,无可奈何之下,他挥手道:“算了,跟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鬼讲也是白讲,滚滚滚。”
他说完,便转身沿着床板那边走去,跨步上去,躺了下来,一副“我要睡觉,你快滚”的姿态。
丛容心想着这两人之间顶多就是闹闹什么小变扭,便没有多想,径直朝外走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一月后,姜舞哲率领千军万马的魔修大张旗鼓地攻入九霄山时,他才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仿佛飞来横祸,使人猝不及防。
这已经不是什么小小的别扭以及小小的误会可以解释的通的。
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他也没有可以去问事情的缘由的对象了。
这姓姜的究竟为什么要杀他父亲,为什么这种事非得降临在丛权的头上?
他凭什么要背负九霄山众人的骂名,他有做错什么事吗?
这些丛容都不明白。
—
回到现在,树影斑驳。
丛容不合时宜地拾起地上的一颗野果,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吃的过程中,他朝白渊的方向偷瞄过去,想着:难怪他之前说我想不起来最好,原来是因为这样。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自尊心,都希望让别人看见自己风光的一面,落魄的一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他还是因此而惊诧万分。要不是凤凰神女的那段话让他起了疑,他是绝对不会把白渊与当初的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他更加想象不出白渊以前曾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还会骂脏话,以及……流过泪。
清风掠过裸露的土地,白渊低着头一语不发,两手紧紧交叠住,以丛容的视角,压根看不出他现在是怎样的神色。
但可以确定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神色。
丛容直起腰背,将手抵在唇前,轻咳两声道:“你别放在心上,我又不会对你有偏见的,只是有些意想不到罢了。想不到……我以前还真的见过你。”
白渊没应声,丛容顿了顿,接着道:“你之前说戴青钰我也见过,难道就是那条巨蟒?”
这下,白渊才稍作反应,轻轻地“嗯”了声。
丛容兀自道:“原来如此,我还真没想到。”
他又将视线窃窃投了过去,说实在的,白渊现在这样,又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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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浮想起了那小叫花子不理人的模样,怪……奇怪的。
不自觉的,他身体前倾,悄悄地将脸凑到对方脸前,试探着叫了下他的名字。白渊方才好像出了神,如今望见这突然近在咫尺的脸庞,微微一怔,赶忙侧首应道:“嗯。”
语气波澜不惊的,丛容似乎有些失落,说道:“怎么了啊,这被我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人都会有不想被人发现的一面,但现今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就没必要为此愁眉苦脸了吧,再说了,你我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生分么。”
再者,他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最多就是从一位高不可攀的仙人退到了一个有些平易近人的修士罢了。
闻声,白渊看他一眼,两人对视半晌后,他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嗯,明白。”
丛容的表情在这刹那变得稀奇古怪了起来,叹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徒弟吗,现今怎么变成他教育起了他来了。
这气氛着实怪异,丛容蓦地问道:“曲凌呢,怎么还没回来。”
白渊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就算要找水,也不该找这么久都没回来,他站起身来,说道:“找找。”
丛容应声也跟着站起,同白渊并肩,一起朝前走去。
一路上,不是怪石就是参差不齐的古树,土壤湿润松软,按照道理来说,这附近应该有水源的,可他们探了好半会儿,仍是没发现什么。
突然,一股“咯呲咯呲”剑刃相抵的刺耳声从远处传来,丛容灵机一动,拉住白渊的手臂转身便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视野由远及近,远远看到有一大波不是青衣便是蓝衣的人围站在那里,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柄长剑,且个个身材高挑,神情肃穆。
丛容觉得眼前这群人很是眼熟,心下一颤,嗫着声道:“这……这不是……”
白渊接话道:“是师兄他们。”
“什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丛容匪夷所思,“我们又没发信号求助他们。”
难道是偶遇?那也太巧了吧。
白渊道:“过去再说。”
第60章事变
于是,丛容便也没思忖太多,随着白渊一同往前走进。
两人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乃至于所有人都耳闻到了异动,无数个脑袋朝他们俩的方向转移了过来,每张清秀的面容均显诧异愕然之色。
丛容与白渊变在这无数注目之下堂而皇之地驶来。
一近,就发现了曲凌手持着碧清剑,死死地抵在一身着青衣的弟子脖颈上,散发着剑刃应有的凄厉寒铁。仿佛只要轻轻挥动,那名弟子就会立刻身首异处,人头分离。
显然,这名弟子被曲凌控制住要害,已然被吓得脸色煞白,汗水源源不断地从额头上渗出来,最终全都聚集在鼻子尖儿上,他两只手紧紧攥住一把长剑持于胸口,身下的两只腿也跟着直打颤,根本站不稳,还是曲凌拽住他的后领,硬把他拉上来的。
以这样的距离,两人能够清楚得看清曲凌的两眼微微泛着红光,额间的血痕也是同样扑闪着。
再次一扫,发现在他们身旁的地上竟还躺着一人,腹部被穿了个大洞,很是骇人。
见此状况,丛容神色很是凝重,他刚要开口询问,一声温柔的男音先一步响起:“白师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说话的人一袭蓝衣,眉宇间尽是道不出的柔和似水,明眸善睐。
这人正是邱清玄,而从他身后也跟着走出了一名青衣男子,正是段穹。然而他此刻以一种横眉竖目的眼神死死得瞪向曲凌那边,显得两人之间的神色大相径庭。
白渊道:“途经此地,师兄,发生了何事?”
邱清玄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手持人质的曲凌,肃穆道:“根据这名被挟持的弟子的描述,说是在探路过程中,与他为伍的一名弟子被这名魔修所杀。”
他指的是被曲凌擒住的弟子。
丛容想也不想就辩驳道:“怎么可能?”
邱清玄平静地扫他一眼,还未等问他何处此言时,就闻前方的曲凌冷笑着道:“我说过了,地上这人不是我杀的,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邱清玄:“你身为魔修,如何证明?”
他没有理由相信一个魔修说的话,再者以曲凌现在的状态显然是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趋势。所以在现场的,无论是谁都不会不信任自己的门中弟子,而改去相信一个魔修的片面之词。
曲凌张开了口,却又欲言又止,手上的剑柄握的更紧了,骨节用力到发白。
他睨了一眼身前被他控住的弟子,咬牙艰难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蠢货是怎样看走眼的,以为是我杀的,但我也没必要和你们多浪口舌。一句话,让开,不让他就死。”
听了这番话,白渊朝邱清玄垂首作揖道:“师兄,这人乃我等历练时所遇到的妖修,除非特殊原因,不然应不会做无辜伤人性命之事。”
“妖修?”邱清玄挑眉,似是不解,“那为何他身上妖力全无,代而取之的却是心魔特征以及并非等闲之辈的强烈魔气呢?”
白渊垂敛眼睑,姿势不变,低声道:“他的原因较为特殊。”
邱清玄看着他不语,段穹接着说道:“那师弟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特殊的原因,会让一个妖堕成魔的?”
白渊道:“一时间无法全面解释。”
段穹不禁嗤笑道:“无论怎样,他现在也是个魔,必须除掉。”
呆在一旁的丛容听闻后,插话道:“不行,曲凌并非纯魔,只要赶去天禅寺将他心魔去除就无碍。”
他的突然插嘴已经叫段穹极为不满,而一听发现还是和他对着唱,脸色更加阴沉了,剜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还真是想得简单啊,他杀了人,你以为将他的心魔去除,就足以弥补他所犯下的错了?伤及我座下弟子,这人今日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丛容没好气地说道:“你耳朵有毛病?他不是说过地上那人不是他杀的吗?”
白渊轻咳两声,冲他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要谨言慎行。哪知,丛容望了他一眼,并没有要因此敛的模样,反而往曲凌那儿大步走去,惊到了周围一片人。
不知从哪跑出来的沈思坤拦下他,道:“师弟,就算你们相识,但还是先不要过去为好。”
毕竟这时候曲凌心神激荡,神志不清,不会做出什么事。
丛容拨开他的手,轻声道“没事”后,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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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继续往曲凌身前靠近。
于是,他便在众人的唏嘘声中,走到了曲凌和被他挟持的人的面前。
丛容有意无意地盯着这青衣男子的脸看了一时片刻,歪着脑袋说道:“你说,你这名遇害的兄弟,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是,就是他,我的确是看……”他还没有说完,曲凌就在他的脖颈上划了一小道伤口,鲜红的血液渐渐渗出,低落在剑身上,缓缓流淌而下。
这位弟子被吓得差点儿晕厥,曲凌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嘶吼道:“说实话!”
他原本还没有那么在意这个,一看丛容在此提及,深怕连他都不相信自己,于是情绪一个激动,便迫不及待得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仅仅是在丛容和白渊的面前。
而自从丛容在问那名弟子的时候开始,他的视线就不在这个人身上了,而是选择抬眸观察曲凌的神色。见他的言行举止,倒不像是完全被心魔所控制住,比上次在青阴山那次要安稳得多。
说到底,丛容虽表面上对曲凌是十分信任,但他究竟有没有杀人,说到底,心里还是没有一个着落的。毕竟一旦被心魔操控,这种事真的变得很难说。
但一看他此刻即使碍着心魔的半控半清明的状态,仍旧是强忍着,没有痛下杀手,便更加肯定:曲凌他没有杀人。
可是其他人就不会这么想了,段穹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指着曲凌气势磅礴地道:“好啊,终于忍不住动手了,辰儿,你放心,为师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他猛地举起手,掌心朝下,兀自呢喃了几句口诀,一团青火烈焰成型在掌心下方,正桀桀燃烧着。
旁边的邱清玄看在眼里,竟罕见地没有出声阻止,想必是默认了段穹接下来的行为。
白渊出声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还请段师兄手。”
段穹转眼望了望邱清玄,见邱清玄对此一语不发,遂嘴角情不自禁地一勾,不顾白渊的劝阻,一团颇有毁天灭地气势的青火迅猛无比地朝曲凌的方向扑腾而去。
青色的火焰由远及近,没等白渊动手阻止,丛容就赶在他前一步眼疾手快地并起二指,沉霄霎时从天而降,直插|入地面,剑身隐隐晃动几下后,他拽住剑柄,将长剑从泥土里拔起,借助身体力道往那团来者不善的青焰猛地划出一道裂口,顿时青光乍现,原本颇有排山倒海气势的烈火刹那间便化为星火,坠落地面。
气氛顷刻间变得尤为微妙,众弟子纷纷朝段穹和丛容的身上看去。他们没想到丛容的修为已经做到能够一剑劈斩青焰法术,也没有想到向来脸皮子薄的段穹,对此竟也没感到诧异。
谁让丛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干过这事了呢。
可邱清玄当时没有亲眼见过丛容是怎样破解的,也没听段穹提及过这事。眼下,在双漆黑的眸子里,正清晰地倒映出丛容的身姿形态,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淡如水,扭头道:“白师弟,你可知道这犯了我派门中的哪条禁忌了吗?”
不过是尤为平淡的一句话,可白渊听闻后却是神色一凝,仿佛这对他来说是个极为骇人的告示。倏地,他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异象,神色陡然从凝重变为惊诧。
然而丛容对此却是毫不知情,他缓缓背过身打算和曲凌进行一番交谈,可这次却有些事与愿违了。只见曲凌猛地拍开他的手,双眼被血液浸染得血红,身形近似痉挛地疯狂打着颤。
丛容眉头紧蹙,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奇怪,不禁视线一扫。那被他挟持的弟子早已在丛容为他们挡下青焰的同时,趁其不注意,往曲凌的大腿上狠狠刺了一剑。
血液接连不断地喷洒而出,将水色的衣裳染得血迹斑斑,宛若洁白无尘的白纸被几滴殷红沾染,显得娇艳,可这份娇艳在此时此刻,却显得分外怵目惊心。
还没来得及缓过神,下一刻,丛容就眼睁睁看着曲凌将那把泛着白光的碧清剑直直穿进那个叫辰儿的弟子的胸口。
跟着而来的是又一漫天飞洒的猩红液体,与一声沉闷地倒地声。
丛容怔怔地站在原地,随之贯彻耳膜的是诸位弟子的愤恨声。
“好啊,不打算狡辩了,直接动手杀人了!”
“该死的,我就说这魔修不能信!”
“师尊,让我们去杀了他,为师弟报仇雪恨!”
段穹微微昂起头深呼了口气,面容狰狞到可怕,冷声道:“杀了他。”
第61章魂碎
几名弟子纷纷手持长剑准备上前,丛容立即想也不想就动手拦下。
见状,一弟子破口大骂道:“你以为他妈的谁啊,包庇那个魔修包庇得还不够吗,他都动手杀人了,这次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你还拦着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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