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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雾藏百魅
刘学途只觉纪若尘双眸实是深不见底,不及惊讶,便有一道寒气自顶心而入,透体而过刹那间,那浓而不化的杀意令他心胆俱丧!
刘学途到底有些根基,几经挣扎,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神此时纪若尘早已双目低垂,又自神游去了刘学途内心天人交战,几番欲上前拼命,但刚才侵入心头的杀意挥之不去,宛若活物般在意识中四处游走,双腿如钉在原地实在挪动不了半分强自撑了片刻,终于大叫一声,掩面而去
宛仪等人失了倚仗,只得灰溜溜的退走
子夜时分,纪若尘神游归来,万千魂丝徐徐收入体内,山河鼎中真炎旺盛,已与太清天真境相当,余下灵气,皆融入了双目此际他双目若开,无需神游,亦可看清方圆百丈内一切地火灵力,阴阳两途,均无滞碍
刘学途出了大丑,回观之后越想越不甘心,更兼是在相府两位小姐面前丢的脸,青云观颜面何存,前途安在?
修道之人不食人间烟火,那也得临近羽化飞升时才行,寻常门派,衣食住行、日常用度、法宝器物、灵地仙山,哪一样都耗资巨万是以人间官宦商贾的供奉,对修道门派十分重要,青云观想再上一层楼,若能得到杨国忠这种级别的大臣支持,当然从此事半功倍
青云观修的是正宗道法,刘学途也有几分眼力,看出纪若尘道行也不如何高深,至多比自己强上一线,只是自己过于轻敌,对方的道法又有几分古怪,才被上手占了先机侵入意识,一处溃崩,决堤千里他回观后胆怯即去,便越想越不甘心,便悄悄找上了师叔董建一,想要找回这个场子
事关青云观前程饭碗,对方又道行一般,董建一自无推辞的道理将刘学途训斥一番,指摘他不战而逃,胆气实在太弱,如此怎能做成大事之余,董建一备齐法宝丹药,便与刘学途同返洛阳因为要在相府两位小姐面前斗法,董建一额外精心地修饰了一番,行走之间,长须垂胸,大袖飘飘,腰缠绦丝带,足踏登云靴,十足十的仙风道骨
十余日后,青云观叔侄两个重返洛阳宛仪原本对刘学途这厮的不战而逃鄙夷到了极处,别说给好脸色,不乱棍打出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待见到了董建一,脸色才算好了一些,暗想这老家伙卖相不错,想必有些手段
于是宛仪再次呼朋唤友,浩浩荡荡地杀入别院
时隔半月,纪若尘耐心似乎消退许多,还未等宛仪扔下场面话,便向众人望了一眼,叱一声:“滚!”
宛仪只觉骤然裸身立于冰天雪地之间,寒透骨髓,心跳得如同要从腔子里跃出来!恐惧之下,她未及思索,便转身夺路而逃,直奔出院门,方才稍定宛仪环顾左右,见同伴们比她还要不堪得多,一个个连滚带爬,哭爹叫娘,争先恐后从院中逃出
刘学途已有过教训,道行又高,是以逃跑时还在宛仪之前而董建一毕竟道行深湛,身形一闪已在院外或许是心中羞愧之故,董建一也不与众人打个招呼,径行离去离去时仍是大袖飘飘、举重若轻,有名门大派之风
这一晚,宛仪一夜恶梦
回观之后,董建一苦思三日,也想不通自己怎会不战而逃刘学途倒是有过两次经历,十分理解师叔此刻心情,便好言安慰,只是越安慰师叔面上黑气便越重
至此,青云观脸面已在叔侄二人手上丢个精光董建一思前想后,念及掌门师兄道行比自己深厚得多,终是将这事报给了观主松矶真人松矶真人气度自然不同,更不多言,携了叔侄二人,重返洛阳
宛仪是知道青云观观主威名的,等闲官宦人家,就是想见松矶真人一面也不可得她便陪了青云观三人来找回场子,只不过那帮纨绔听说要再战纪若尘,死活都不肯来,宛仪大小姐的面子也不行是以此次勇闯别院的只有四人,声势上较前两次不可同日而语
松矶真人推门而入,在屋中这么一站,便若岳停峰峙,气象万千
纪若尘向松矶真人凝神一望,便又闭目神游去了
松矶真人动也不动
顷刻,还是刘学途忍耐不住,刚想喝骂,松矶真人忽然仰天而倒,双目渗出两道细细血线,已然仙去
是夜,宛仪恶梦连连,一夜数惊
松矶真人身殁,如此血海深仇,青云观上下岂肯干休只是纪若尘乃是相府之宾,修道之士虽不将尘俗权势放在眼里,但那说的是道德宗、云中居抑或青墟宫,青云观还是得把尘俗权势当回事若是拉上大队人马群战纪若尘,别说名声如何,单是被有心人安上一个攻打相府的罪名,青云观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既然不能聚众而攻,青云众人只好广邀同道,上门单挑
此后两月,宛仪又进了三次西席别院只是相府大小姐的如玉容颜,一次比一次憔悴
杨元仪似乎粘定了纪若尘,但见过了这许多次人众骚扰,每次又不见有什么新的花样出来,就连进门的嚣张、场面话的内容都差不多,因此这个素来喜爱热闹的元仪二小姐也觉得有些闷了
于是宛仪继续梦魇,元仪依旧气闷
这一天元仪终于有些忍不住,一边伏在椅背上看纪若尘有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庞,一面懒懒洋洋地问:“神仙哥哥,这些人来来回回的阴魂不散,每次都换不同的人来送死可又无趣得很,根本说不出什么新鲜话来,我都看得烦了可是哥哥你好象还有些喜欢他们来呢,嗯,我想呢,你肯定不是很喜欢杀人的,不然的话你早把他们都杀了,不会每次只杀一两个那么,神仙哥哥,你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
元仪实际上是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有期待纪若尘会回答,谁知他竟然答了一句:“进补”
这一晚,元仪也一夜数惊





尘缘 章九 不肯栖 五
屡次失望后,宛仪终守来了柳暗花明,请来了正道三大派之一,青墟宫传人道明道明四十余年纪,身材高大,相貌平平,但自有大家气质,言谈举止谦冲淡和,与此前的所谓得道高**为不同
道明见了心力俱疲的宛仪,安慰了几句,宛仪便觉心头负担渐去,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舒服见多了得道高人,宛仪的见识眼力也已不同,知道道明在不动声色间已发动了道法,将自己心头积郁消去
道明受朋友所托孤身前来,宛仪更没了呼朋唤友的兴趣,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踏入给宛仪留下无数梦魇的别院
一进房门,宛仪便觉今日与往昔完全不同,房中如在数九寒冬,寒意浓得几乎化不开此时已是四月,洛阳早已是桃枝吐艳,碧草如茵的时节,怎么这房中还是如此冷法?
可是看若尘身边的元仪,春衫单薄,根本不觉得寒冷
道明毕竟道行深厚,立刻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寒气,而是对方的杀机过于浓郁,心有所感,才会遍体生寒他道行深湛,但是首当其冲,身受的杀机比宛仪何止多了百倍,宛仪不过是受了波及罢了
道明心中凛然,饶是他凶厉魔物抑或邪道高人见得多了,可也从未见过杀机如此浓烈、几乎有如实质的人物这人手上要葬送多少生灵,才能凝聚成如此厚重杀气?尽管纪若尘真元看上去普普通通,再如何高估也要比道明差上一筹,可是道明游历天下,深知道行深厚与否与杀人是否厉害完全是两回事那些终日潜修、不问世事的隐士高人,很少有人会在厉害道法上花费时间,这等人哪怕是晋入上清境界,真到性命相搏时,也很可能会被道行弱了两三筹但斗法经验丰富之人放翻
道明是经历过大风大lang的人物,知道双眼所见甚至灵觉所感也未见得可靠,当下分毫不敢大意,一缕真元如龙卷风般自丹田升起,转眼间已将气势提到了极处
纪若尘端坐不动,双目不开,只顶心一道隐约可见的黑气盘旋升起,幻化成一道时隐时现的黑龙
道明面色不变,心下却是暗自一惊以元气外放幻化成龙形,以他所知仅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曾经吞噬过一头黑龙,要么是道行已深入上清境界,丹气可从心所欲幻化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道明可以应对的除非……
除非是幻术!道明一念及此,心中大定默默调运体内真元,铅汞相合,再融入一点心头热血,起手便要以最强道法,一举将对手轰杀不管对手如何,道明深知狮子搏兔也须出全力的道理
纪若尘忽然笑了笑,杀气消得无影无踪如此强烈的反差,登时令道明满溢的气势大半落到了空处,只觉胸中一阵翻涌,真元险些便烧了起来
道明大惊,这人仅凭气势变幻便险些令自己内焚,实是生平仅见的大敌道明可不愿为了一个相府小姐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立刻便有了退意
就在他将退未退之时,忽然数道青丝凭空而出,四面围上,转眼间绕着道明缠了数周这些青丝来得无声无息,迅捷无伦,道明正心中动荡,斗志消退,不经意便已中招这些青丝看似柔弱,实际上坚韧无比,水火不侵,道明稍一挣扎,青丝立时破皮入肉,端的是锋锐之极
道明刚闪过是否用三昧真火烧融青丝的念头,颈中青丝骤然一紧,一颗斗大头颅便离躯飞起,又有数根青丝破空而来,轻轻巧巧的刺穿了道明头颅,不光搅乱了他的识海,也将他最后一个同归于尽的杀招打断
“你……”道明只挣扎着吐出一个字,眼中神光就已散去
他尸身仍屹立不倒,颈血喷出丈许,将立在旁边的宛仪淋了一身宛仪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不哭不叫,只是怔怔地看着道明身后走出的一个妖孽般的女子
她一袭淡红轻衫,体姿轻柔若水,容色丽而近妖,春衫单薄如纱,肌肤如隐若现,双眸亮若星辰,内底却媚意充溢
她浅笑着,伸手轻轻在道明尸身上一推,任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而后从上踏过,立在了纪若尘面前她移动时无声无息,双足自地上成滩的血水中踏过,却滴血不染
纪若尘不动如山,双目垂帘,似乎根本没有发觉房间中已多了一个人杨元仪忽然感到本能的惊惧,似乎在草丛中玩耍时猛然见到了一条剧毒的蛇一般,不禁向纪若尘身后缩去
少女盯着纪若尘,动也不动,面上虽漾着诱惑的笑,心中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如是僵持,虽只短短一瞬,在宛仪元仪心中,感觉似已经年
少女忽然笑得如花绽放,盈盈跪下,道:“玉童参见主人”
纪若尘望了望玉童,道:“嗯,你很聪明”
玉童伏地不起,回道:“玉童若不聪明,早化骨扬灰了虽然偶尔会犯犯迷糊,但只要想到主人纵横苍野的气概,玉童便不敢有贰心”
纪若尘哦了一声,淡道:“你方才想杀我,这不是贰心吗?”
玉童神色不变,从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偶尔糊涂,也是难免的只要主人威势不变,玉童的忠心便不会变”
玉童这话等如是说,如果哪一天纪若尘本事不足以压伏她,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了
纪若尘点了点头,道了声:“起来”
玉童应声而起,款款在纪若尘身后立定她举步时,还顺手在宛仪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笑道:“小家伙生得很漂亮,胆子也大打扰了主人这许多次,居然还没死,看来主人很喜欢你们两个呀”
宛仪这几月来死人已见过不少,胆子本来渐长,但被玉童这样一摸,登时全身发凉,如同被毒蛇tian过,当下面色如土,慢慢退出屋去
元仪与纪若尘亲近得多,恐惧心一去,立刻怎么看玉童怎么不顺眼,便道:“你是什么人?明明不安好心!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不是一有机会便要杀了哥哥吗?”
玉童瞟了一眼元仪,笑道:“你若是见过主人当年纵横苍野的气概,便不会这样说主人巍巍如山,何须将吾等蝼蚁放在心上?倒是你,小小年纪心机嘴巴便如此厉害,长大了岂不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元仪一时语塞,她毕竟年纪幼小,若说斗嘴,如何斗得过不知活过多少岁月的玉童?
见元仪一句便败下阵来,玉童嫣然一笑,正待乘胜追击,屋中忽然泛起一层隐隐寒意,架上几册古书无风自落,一落地便成飞灰玉童立知纪若尘神游归来,只是若说苍野时他神游归来时的威压有如怒海狂涛,势不可当的话,现今便是含而不发,深藏不露可是若是胆敢挡在这等威势之前,那几册古书便是下场!
玉童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额上渗出细细一层汗珠
纪若尘向道明尸身望去,问道:“这人是什么来历?”
玉童在人世间行走已有些时日,熟知修道诸派,答道:“看他修习的道法,应是出自青墟宫不过火候一般,就是个小角色而已,反正肯定不是虚什么的老杂毛”
纪若尘点了点头,道:“以后但凡青墟宫的人,我会亲自处置”
玉童盈盈道了声是,纪若尘又向元仪道:“去请济先生过来”
不片刻功夫,济天下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边跑边擦头上的汗站在纪若尘面前时,他更是汗出如浆,目光不敢与纪若尘相触至于房间里多出一具尸体,和一个妙龄妖媚少女,他全都视而不见
见济天下唯唯诺诺的,纪若尘失笑道:“我就如此可怕?”
“哪里,哪里!”济天下赔笑道,心中却暗道:“你不可怕,这天底下还有可怕的东西吗?”
纪若尘沉吟一下,问起明皇与杨妃那件事筹划得如何了济天下向玉童悄悄望了一眼,心知纪若尘要等的两个人已到了一个,现在再也拖延不下去了,于是硬着头皮将这几日筹思的计谋一一道出
其时本朝龙气冲天,龙脉旺盛,这是国运不衰之相,想要改朝换代,实是难如登天但本朝龙脉虽旺,三分之中却有一分晦暗,当中济天下便取了巧,说道明皇自身气运与本朝气脉实是两回事,只消不坏本朝传承,单是想办法对付明皇,便要容易得多当前最简单的法门,是寻一个修道大派托辟,藉助宗派之力,逐渐侵消明皇本命气运,这样万一有什么事,尘俗皇朝力量也及不到修道大宗上来
说到修道宗派,方今之世,首选青墟青墟宫本在三大派中沗居末座,但现今有谪仙坐镇,即打得道德宗出不得西玄山,又得了云中居不世出的传人,风头一时无两,声势如日中天!
若能入得青墟,得谪仙之力,别说什么明皇杨妃,就是真的颠覆了本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是上上之策
一番话说完,济天下忽觉房中如入数九寒冬,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战,话便有些说不下去他为人机警,立时住口,偷偷向纪若尘望去
出乎意料,纪若尘负手立着,面带微笑,没有分毫不悦之意
如果说此前的纪若尘是个本不该存于人间的凶物,此刻的他已多了许多人味,看上去与寻常人无异
“既然有上策,那想必也有下策,这下策是什么,说来听听”纪若尘和颜悦色地道
济天下抹了抹额头冷汗,暗中松了口气,道:“下策就是投奔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借力成事我夜观天象,望见安禄山有猪龙之气猪龙虽不是真龙,上不得台面,但多多少少算混着点龙血,沾了些龙气,有可能冲得动本朝龙脉只是这可能实是微乎其微,所以才说这是下策,不,下下策”
纪若尘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心中已有定计,道:“就用此策,你们准备准备,准备好了便投安禄山去”
济天下忙道:“安禄山深受宠幸,可不一定会反!”
纪若尘意味深长地笑笑,道:“那就逼他造反”
济天下叹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见纪若尘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他便待回房整理行装既然纪若尘已定了去投奔安禄山,说不得,他是必然要随行的,相府西席自然是做不成了
擦身而过时,纪若尘忽然微微一笑,向济天下道:“明皇与杨妃事了之后,便轮到青墟了我要……屠尽青墟传人!”
济天下脚下登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此刻外面虽是暖阳如火,可在济天下眼中,却是满天铅云
济天下苦笑,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忽然挺起身躯,大步离去
看着济天下离去的身影,纪若尘负手而立,面若止水玉童双瞳中闪过一线精光,唇边的妩媚笑意中已有些兴奋和残忍
别院中忽然平地风起,萧瑟,苍凉




尘缘 章九 俱往矣 一
章十俱往矣春尽夏来,北地亦是原野茵茵,万木葱郁高高垄上,青绿田中,随处可见劳碌农人春种,夏长,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对庄户人家来说,这个时节最是重要,一年忙碌到头能否温饱,泰半要看此时是否风调雨顺
纪若尘信步而行,欣赏着如画河山玉童扶着济天下,追随在他身后主仆二人步履走得轻松自在,唯有济天下却苦着老脸,虽然有玉童扶携着,仍是走得气息粗重,汗透重衣原因无它,只因这主仆二人笔直向北地而行,根本不选路,哪管前头是高低沟壑,还是潺潺溪流遇到常人难以逾越的难行地势,玉童便拎着济天下一跃而过,如提小鸡济天下尽管身体健壮,几日走下来,也是全身酸软,疲累不堪
行到一处险峰,纪若尘稍作休憩,极目四顾,天高云淡,神清气爽济天下寻了块山石坐了,取出水囊一阵牛饮,但觉平生快事,无过于此
纪若尘忽然心有所感,转头向远方望去几乎在视线的尽头,同样是绝峰独立,峰顶上一个翩芊身影,正抱膝而坐
纪若尘双瞳深处幽幽燃烧的冥炎中,清晰地映出了那女孩的窈窕身影不知为何,这个女孩映入他眼里,坠进在他心里底,直如同投来一块铅石,沉甸甸的移不去、挪不走可是偏又想不起任何有关于她的往事
这个女孩,必定不会仅仅是一个途中的过客,可是,曾在哪里见过她呢?纪若尘无论怎样回想,也抓不到丝毫头绪想不起关于她的任何事,唯有心情心中却是越来越沉重或许,有关她的一切均已在遗失在那浩渺的苍野中遗失了?
玉童顺着纪若尘的目光望去,已看到了那个独坐险峰的女孩儿刚刚辨看清她的容貌,玉童脑中便是轰的一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此次转生后,玉童对自己的相貌极是自信,顾盼间时有时无的媚态,可说少有人能够抵挡但这个女孩儿她的媚不形于外,却是深深藏在一言一笑,一举一动之中是在明处,而那女孩则是媚骨天生,容姿清丽清丽,偏又带,又有三分憔悴,恰若冰菊染露,令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意,可内心深处又会有暗火烧起来
看到这个女孩儿,玉童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就是个庸脂俗粉这让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何况世间万物均不沾灵台的纪若尘明显对这女孩儿有些另眼相看
玉童心念一转,即柔声道:“主人可是看上了那女孩儿?她生得这般好,是配得上主人身份的要不要玉童去将她抓来,收入房中,主人今后也可多个侍奉枕席的人?”
玉童深知人性,知道来得越容易,便越是不会珍惜这女孩儿生得再好,久了也会玩厌与其让纪若尘心中记挂着,不若索性抓来收房,这种乱七八糟的开局,岂会结出天长地久的好果?
被玉童这么一打岔,纪若尘顿时没了回忆往事的心情,暗自叹息一声,便把一切抛诸脑后,也不再花费心思去想这女孩儿的事,道声“走”,便向北行去玉童心中一喜,忙抓起济天下,追着纪若尘去了
云雾之外,绝峰上的女孩儿早已看到了纪若尘三人,却分毫没有放在心上,江湖上一见自己便失魂落魄的人实是多如过江之鲫
她只是怔怔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张殷殷啊张殷殷,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为什么就是不敢向前呢,他明明就在前面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可是每次都没有答案,心中的恐惧却始终未有分毫消减她就是不敢向前,就是不敢去看看他的结局
张殷殷想着想着,忽然心头狂跳,大叫一声,猛然立起,向远处的山峰望去可是峰顶上人迹杳然,那三人不知何时已离去
张殷殷的心越跳越快,却不知为何会如此她有三清真诀打下的牢固基础,所修习的天狐不灭法又对她的性格路数,此时已有小成天狐不灭法一个厉害处便是可修成近乎于天狐的直觉,修至深处完全可凭本能趋利避害所以万千妖族中,妖狐最易修成正果,若是道行精深的天狐,真可称得上不灭毕竟对头道行不论多强,敌意一起,天狐便可知机而避
张殷殷此时直觉已非同小可,已隐隐觉得方才看到的人似乎与自己有很大莫大的关联可是灵觉毕竟不是全知全能,那三个人显然是很有神通道法的,离去之后半点气息也不曾留下,让她想追也无从追起
就在心中千头万绪纷乱如麻之际,峰侧山谷中忽然腥风大作,无数虎豹虫蝥蜂拥而出,随后一声震天阶的咆哮响起,一头庞大妖猪追着百兽从林中奔出,近丈的獠牙一挑,便将一头猛虎掀在半空,张开了血盆,欲将这头猛虎整只吞下
就在它想享受美食之时,血红的小眼睛中忽然映出了孤峰之巅上那婷婷女孩儿,登时大惊!妖猪四蹄驻地,奋力刹住,可是它身躯何等庞大,哪里是说停就能停得下来的?四只铁蹄在地面上犁出四道长长深沟,直弄得烟尘四起,乱木穿空,方才勉强止住身形停住它更不敢有分毫迟疑停留,立时掉头,便欲逃命
只是今日的张殷殷已非当日初出道的女孩儿,她凭崖而立,衣袂飘飘,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淡淡威严,清喝一声:“给我站住!”
妖猪一个哆嗦,四蹄酥软,登时栽倒在地,只能瑟瑟发抖,半步都走不得这头妖猪修炼有成,颇有灵性,当下暗暗叫苦,红烧、白切、烧炙烤,种种结局瞬间自脑海中一一闪过,更是吓得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它的运气似乎向来不错,张殷殷已认出了这只当年曾被自己追了几百里的妖猪她黛眉舒张,浅笑道:“原来是你乱我心神你是那个什么无伤的座骑?放心,这次我不饿”
妖猪心中稍定
张殷殷挥了挥手,妖猪立时如蒙皇恩大赦,一跃而起,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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