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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雾藏百魅
纪若尘只觉得体内痛如刀绞,真元在经脉中如脱疆野马般狼奔豕突,乱成一团那女孩不知修的是什么法诀,真元凶悍到极处,一入体即四处肆虐不休,把纪若尘自身的真元冲了个落花流水,却转眼间就耗得殆尽,两道真元相触的经脉,俱是一片狼藉
她的真元来得太快,也消耗得太快,纪若尘根本不及运使解离诀化消,因此,这一击所能造成的伤害都让纪若尘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去
在遇到这个女孩之前,纪若尘但凡运出闷棍,几乎从未失过手,因此这一次也没想过会失风可是居然被她用这种方法轻描淡写地破了!
纪若尘惊骇莫名,所幸数次行走生死边缘的历练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镇定下来,身尚在空中翻滚,已是急急收拢经脉中溃乱的真元,强行压下伤势,惟恐她还有后着果然那女孩并不回头,只是右腿高抬,然后旋身,下压!随着她的动作,空中突然出现一头隐约的光虎,一声咆哮,疾向纪若尘冲来!
那光虎来得实在太快,纪若尘只来得向旁侧移三尺,堪堪让过了光虎的正面冲击嗤的一声,他身侧衣衫尽裂,皮开肉绽
那女孩左腿提起,在空中虚扫而过
这一次林中虽无异样,然而纪若尘耳中却听到一阵异样的尖啸他不及细想,真元一沉,整个人笔直地向下坠去他只觉得头顶微微一凉,似刚有一道锐风拂过,那速度和力度让纪若尘背心汗涌让过那道锐风后,纪若尘手指一点地面,身体又突然弹回空中
只是此时周围忽然一阵轰鸣,纪若尘骇然发觉,方圆十丈内的古木皆被截断,正缓缓地倾倒!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鼻中又传来一缕幽香,那女孩已现身在他面前三尺处,甜美的面孔毫无表情,右拳一挥,向他当胸击来!
纪若尘避无可避,当下大喝一声,左手亮起一团强光,也是一拳击出!
两拳无声无息地撞在一起
林中骤然炸起一团强光,又响起一记响彻云宵的虎啸,一头光虎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茫茫夜天的尽头
那女孩凝立空中不动,纪若尘则身不由已地向后飞出,左手骨骼尽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面如金纸,体内真元已被悉数击散,一时再也动弹不得
刚刚这一击,纪若尘只觉如同迎面一座大山压来,刹那间粉碎了他所有抵抗,击散了体内真元他吃亏在一开始就被打了个出奇不意,始终未能将真元运足,就是最后拼命的这一拳,也不过使出了五成真元而已而那女孩修炼的法诀实是非同寻常,以她这个年纪能有如此道行,实是不可思议纪若尘平生所见,也惟有顾清似能压住她一头那女孩道行强弱且不论,她真元的特性凶厉无比,一举手一投足,又几乎能将全身真元倾于一击之中因此就算纪若尘与她道行相若,这般硬碰硬的对攻,也必败无疑
纪若尘躺在地上,心内苦笑,明明一路追踪的是云舞华,哪料突然从旁杀出这么一个人来,一言未发,竟然式式悍厉,招招致命饶是他灵觉过人,不知为何却没有察觉她就埋伏在左近
那女孩飘到纪若尘身前,左手一挥,三根细金丝绳迎风而现,将纪若尘牢牢缚成一只粽子她俯身,以三根纤指小心翼翼地拈起细金丝绳绳结,将纪若尘提了起来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个不休,右手向外伸得笔直,似是生怕沾上了纪若尘的身体
如此近距离上,纪若尘才发觉这女孩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五官精致,面孔生得极是甜美,实在让人无法将她与刚刚举手投足间力量强悍的女孩联系起来但不知为何,她一双灵气无限的眼睛却给人一种视万物如土鸡瓦犬的感觉败在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手中,虽然是她偷袭在先,纪若尘仍不由得有些气馁只有当他看见那女孩一只右手垂于身侧始终不动,显然再也提不起来时,心中才算稍稍安慰了些
“你就是那个什么纪若尘,我叫苏苏记得是谁杀你的,轮回后尽管来找我报仇”苏苏道她声音既无抑扬顿挫,也无丝毫感情,就如一个小孩子读经一般
纪若尘看着她,并不开口,眼中流露出怯意貌虽如此,此刻他心中正在急思脱身之策,转眼间就想了数十条计策出来,却觉得没有一条管用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与这个女孩有何过节,使得她对自己下这种毒手,对她的师门来历也全无所知,计从何用?
苏苏提着他徐徐转身,在林中迅疾穿行,转眼间就到了林中一处湖边
苏苏以左手食指挑着纪若尘胸前的金丝绳结,尽可能地不去触碰他的身体,皱起双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纪若尘此时气色灰败,灰头土脸,又兼衣衫破烂,遍体鳞伤,实是狼狈不堪苏苏食指一挑,呼的一声,纪若尘已飞出十丈,一头栽进了湖中他刚一入水,本是宁静无波的湖水突然涌动起来,一道又一道暗流疯狂冲刷着他的身体纪若尘身不由已,在水中上下起伏此时虽是夏末,但湖水冰寒刺骨,身上又全是大小不一的伤口,实是难过非常
好在这一番罪也没受多久,又一道大力牵着纪若尘跃出湖水,自行飞回苏苏的手指上苏苏见他周身血污尽去,已是干净精神了许多
苏苏凝视纪若尘良久,方才道:“你是想直接死呢,还是死前想要享受一下女人?”
纪若尘倒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天下哪有这般好事?不用想也知道这必是她想在杀死自己前先来折辱自己一番,于是他合上双眼,道:“随便”
苏苏柳眉竖起,眼中掠过一道杀气,但终还是没有发作,冷道:“其实也由不得你”
也不等纪若尘的回答,苏苏提着他凌空从湖面上掠过,来到湖的另一边这边湖岸明显比那一边要炎热得太多,岸边青草大半已经枯黄草地中央,仰卧着一个黑衣女子
苏苏纤手一翻,手心中已多了一张符,拍在纪若尘的胸口符咒倏忽间燃尽,化作一道黑气,钻入纪若尘体内然后她又一挥手,收了缚住纪若尘的三道金索
纪若尘双足落地,一个踉跄,这才立稳他默运心诀,所有真元却均凝结在体内各处经脉之中,分毫不受心诀驭使纪若尘已知自己中的是束心符,一日之内,休想能再动真元
苏苏抬手向那黑衣女子一指,喝道:“你,快过去和她行云雨之事,做得好了,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饶是纪若尘见识已不可谓不广,苏苏这么**直白的命令还是差点让他栽倒他顺着苏苏的手指望去,这才看到了那黑衣女子,登时又吃一惊,已认出了正是反复追杀过自己的云舞华只见她仰卧于地,双手交叉合放胸前,两眼紧闭,一动不动,纪若尘和苏苏的到来没有让她有丝毫反应,分明是在昏迷中
纪若尘看了看云舞华,又望了一眼苏苏,实有些弄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听苏苏的口气,看她的眼神,似是对云舞华十分关切,可是她又怎会让自己去玷污云舞华身子?虽然修道之人不若凡人般重视贞节,但看方才苏苏对自己的手段分明是有深仇大恨,就算她与云舞华也有仇隙,这种做法仍是太过匪夷所思,其中定有别情
纪若尘默然向云舞华走去他已察觉云舞华与苏苏关系很可能颇不寻常,因此决心赌上一回云舞华此刻人事不省,苏苏又离开这边颇远,纪若尘虽然真元被封,但与闷棍有关的诀要均无须动用真元
而那把天权古权,就放在云舞华的身边
越是行近云舞华,纪若尘心中就越是镇定这是万中无一的活命机会,他断不能犯一点错误哪知他才走出十余步,后方苏苏忽然冷冷地道:“你想找死吗?”
纪若尘心下一惊,愕然回头,实不知她是如何看破自己图谋的苏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他下体上,面上密布杀气,皱眉道:“难道你是个废人?”
以纪若尘的察言观色,练达世情,也要过了一刻才从苏苏的目光落处明白她话中所指
纪若尘当场呆住!
看来世俗礼法教规在这甜美之极的苏苏身上全然不起作用,实是不知她出身何门何派,派中长辈又是如何教诲她的他刚刚满心中盘算的只是当以何种步法抢到天权古剑旁,又以何种手法抽剑出鞘,架于云舞华颈上,并以她为质,迫使苏苏就范这实是刀口tian血之举,哪一个环节稍慢了点,或是让苏苏看出了征兆,立时就是杀身之祸他心中计算不停,哪还有留给风花雪月的余地,是以身体上自然也就没有反应,没想到让苏苏看了出来
他望着苏苏,实有些不敢相信她竟会向那个地方看但见了苏苏含而不放的杀气,纪若尘知道不能再拖延既





尘缘 章三十五 生死 下
云舞华仰卧着,透过黑纱看见另有一层黑衣紧贴肌肤,纤细的腰身衬出胸前起伏的山峦,外裳内竟似没穿小衣,可以清晰看到峰尖的形状纪若尘不由心头一跳,脑海中浮现那日对她施针的情形,温软新剥鸡头肉,滑腻还如塞上酥当时他自然是心无绮念,今天却大大不同
她纱袍的水袖褪在臂弯处,露出羊脂白玉般的小臂、皓腕和柔夷,全然没有了追杀纪若尘时的咄咄逼人,按在胸前,恍若有种脉脉的温顺而本是如冰似雪的肌肤此刻泛着一层玫瑰色光泽,望上去实有说不尽的风流诱惑纪若尘心中一动,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如千年寒冰精雕玉琢成的面孔同样泛起玫瑰色,少了清醒时的冷淡,多了几分艳色一头黑亮的青丝逶迤脑后,有种动人的别样风情
道典中载有许多合藉双修的法门,纪若尘自然也通晓男女间事,云舞华又实有罕见容姿她平素冷若冰霜,杀气四溢,整个人就如一把出鞘利剑,让人自消绮念此刻她却是无助倒地的楚楚柔弱,两相对比,更添诱惑
纪若尘心中一道火焰悄然燃起,下体终于一柱擎天苏苏终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似是不愿再望向这边,只是咬牙道:“给你一刻时间行云雨之事!”
哪知此刻云舞华忽然嘤咛一声,悠悠苏醒过来,恰好将苏苏这一句话听了进去她神识浑浑噩噩,尚无时间去体味这句话的含义,只觉得如身处烈焰之中,似乎连血液都已沸腾,而又有一种强烈之极的欲望,如海潮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她袭来她费力地张开双眼,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有些扭曲模糊,朦胧之中,似有一个人影正向她走来
云舞华低低呻吟了一声,定睛瞪着那人影半晌,那越行越近的分明是一个男子,竟然是纪若尘!猛然间苏苏刚才所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跳入意识中,她好容易把有点支离破碎的意识拢起来,依稀有些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顿时大惊,登时清醒了不少
她奋力挣扎坐起,怒视纪若尘,忽然看到了他下体的异状,不由得又羞又怒,喝道:“站住!无耻小贼,你想做什么?苏苏,这……这是怎么回事?”
纪若尘倒没想到她会在此时醒来,暗叹良机已失,于是立定脚步,且看苏苏怎么说
苏苏立在十余丈外,并未回头,只是反手一挥,一道金线索如电而至,将云舞华的双手牢牢缚了起来
云舞华本能地挣了下,哪里能动得分毫,不由大惊,叫道:“苏苏!你在干什么?”
苏苏轻轻叹道:“舞华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他虽害得你这样,但是你想擒他在先,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在道德宗身份不低,修行不弱,模样生得也英俊,附近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事毕之后,若师姐你还满意,就留下来作个面首,若不喜欢,一剑杀了就是”
她也不待云舞华回答,只向纪若尘喝道:“还不快做你的事!”
云舞华也向纪若尘喝道:“你敢!”
纪若尘又有何不敢?他对云舞华的喝斥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她身边蹲下,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将虚弱不堪的她按倒在地,另一只手拉开她的裙带,掀开衣襟,露出两座山峦胜景不知道是因惊怒,还是激动,峰峦上粉色花蕾已是傲然开放
眼见纪若尘的手又向下探去,云舞华急叫住手,可是纪若尘哪里肯停?
“苏苏!”
苏苏端立不动,可两个羊角发髻上垂落的水钻却互相碰撞不休她忽然叫道:“先停手!”
苏苏一叫停,纪若尘当即住了手,望着身下的云舞华,默然不语他心中无数个动作合在一起又复分散开来,但无论怎么组合,在这个距离上,都无法抢在苏苏前夺剑劫人
而苏苏叫停后,却仍不转过身来,也不再发一言
倒是云舞华先打破沉默,经刚才一番挣扎,她已是青丝散乱神色惊怒,这时却忽然笑了笑,道:“苏苏,这件事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只是从书上学得男女情事,殊不知这翻云覆雨中有莫大的乐趣既然总是要来这么一次,不若好好享受一番你把我绑着,我有何妙趣可言?快把我放了”
苏苏有些将信将疑,犹豫着道:“啊,云雨事中还有妙趣?书上好象没说…….”然而在云舞华连声催促下,苏苏终收回了金丝索
云舞华双手重获自由,不由又是极魅极艳地一笑,抬起双臂似欲勾住纪若尘的脖颈,纤指堪堪将触到他的后颈
纪若尘却已从她艳若桃李的笑容中看出一缕杀气,正欲有所动作,说时迟那时快,云舞华已经陡然挺身坐起,肩头重重地撞在纪若尘胸口!只听得喀嚓脆响,纪若尘全身已不知断了几根肋骨,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出,重重地撞上草地边缘的古树方才停下,身体软绵绵地顺着树干滑下
苏苏面色大变,疾向这边冲来但云舞华动作如电,挥手之间,古剑天权已然在手!
一道玄黑剑气划过……
苏苏骤然凝在了空中,张大了小口,想叫,却什么叫不出来,只是就那样看着天权剑一分一分从那纤纤五指中滑落,慢慢地插在地上
那握剑的手,妖媚的玫瑰色已褪去,苍白得格外刺眼
云舞华直直向后倒去,轻轻地落在湖畔草地上,双目微闭,宛如沉睡只是她雪白的脖颈上,多了一条显目之极的黑线在她上方,则飘着一团翻滚不定的黑雾
“舞华姐姐,你……我……”苏苏语无伦次地喃喃着,她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向前进了一步,却又吓得立刻回到了原地,完全不敢接近云舞华,就象是怕惊散了她的好梦
“是他,是他害死舞华姐姐的,我要报仇,报仇!”苏苏想起了纪若尘她有如一头失了方向的小鹿,忽然发现了一线解脱的光亮,就立刻狂奔而去她一个旋身即向纪若尘扑去,右拳前凝出一颗光球,就欲一拳击出!
但这一拳刚到半途,苏苏就愕然看到背靠古树站立的纪若尘神情呆滞,面色灰败,双瞳中的神采正迅速黯淡下去
她生就玄瞳,隐约看到一道白气从他眉心中飞出,向着云舞华上方那团诡异的黑雾飘去那道白气在空中回旋反复,忽而伸长,忽而缩短,似是在不住挣扎,但终抵不过黑雾的吸力,被一下吸了进去
纪若尘双瞳神采尽逝,呼吸断绝,生机全无,竟已死了!
苏苏实是不知纪若尘何以会在此时忽然暴亡,但她惊怒交集之下,也不过想到了一句恶有恶报而已此刻纪若尘已成她迁怒对象,纵算身亡,也难消她心头怒火,是以苏苏一愕之后,那拳依原势击出,誓要让他死无全尸!
她这一拳含而不发,拳前三寸处,凝定一颗光珠光芒万丈,含风蕴火,威势无畴这一拳的威力全在光珠一尺之内,聚力于中,实是无坚不摧
眼见苏苏拳上光辉已映亮了纪若尘的脸,他脸上忽然泛起一层青气,间中又有大块大块的暗绿斑纹浮现,翻腾涌滚,宛若活物
“当”的一声巨响,有若万千铜钟齐鸣,惊得满山群鸟尽起苏苏只觉得自己似在飞速前行时猛然撞在了一座坚固无比的大山上,一时头晕眼花,胸口闷不可言,身不由及地向后飞出,沿途撞断了四五棵古木,这才狼狈万分地摔在了地上
她浑然不明究竟发生了何事,挣扎坐起望去,这才看到纪若尘背靠的大树已经成为地上一大堆柴禾,而他的身躯浮在空中,仍在缓缓不断上升,身周青色毫光辉映,遥遥望去有若一尊透明的巨鼎巨鼎中央,纪若尘直立的身体没有半丝活动的痕迹,眼神仍是毫无神采生气这愈发证实了苏苏刚才的判断,纪若尘魂魄已经离体,此刻浮于鼎中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苏苏愕然立起,仰望着空中的巨鼎,有心攻上,但头晕未止,胸口郁闷未去,想起刚刚的遭遇,饶是以她坚定的复仇意志也不由得有些迟疑,再不敢贸然出手若刚刚是这一尊光鼎护住了纪若尘的肉身,那这该是怎生的法器,才能挡得住她全力一击?
就是这一犹豫的功夫,巨鼎已然浮空升起,化作一道青光,载着纪若尘的肉身冲天而去苏苏紧咬下唇,心内几番挣扎,终未追下去
苏苏来到云舞华身前,端详着她宛如沉睡般的安详容貌,心中忽生了一个念头,或许他们两个的魂魄是去往同一个地方了有念及此,苏苏又向天权古剑望去,又想起了这把剑具有收魂夺魄的异能,是以才被称为凶兵
她立了片刻,才抱起云舞华的尸身,又将天权古剑负在身上,离了这片森林
卡喳一声,木轩中一尊花瓶突然生出一道裂缝,然后从裂缝的末端缓缓渗出一滴清水水滴在红瓷花瓶上流动,红得有如一滴鲜血
顾清伸手轻拂着花瓶,纤指在裂缝上划动,最后挑起了渗出的那颗水滴水滴清澈,却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
顾清掐指一算,面上忽然变了颜色
她那颗本是任风过云动也不会沾染片尘的心,慢慢地越跳越快
“怎么会,他怎么会死?!这……这,不应该已是最后一世的轮回了吗?”
顾清想着,只觉得穿越木轩的山风,忽然带上了透骨般的寒意
这一日清墟宫与往日并无不同,人人紧张有序地忙着
虚玄在吟风所居的偏殿外望了一望,见他正在案前苦读上皇金录,时不时提笔在书页上标注些什么,不由得微微一笑他行出别院,招过巡守的弟子,吩咐不得让任何人打扰了吟风,随即袍袖一拂,化成一缕清风,向后山断崖下飘去
青城山清幽奇险,山中处处断崖绝谷,谷中却是幽深阴暗,与诸峰胜景实是天渊之别不片刻功夫,虚玄在一处绝谷中现出了身形,沿着谷底流过的一道溪流逆流而上,最后停在了一处天然洞府外
这处洞府入口十分隐蔽,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发现,然而内中却是极为宽大,别有洞天虚玄举步入内,甫一入洞,即有一道极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眉头微皱,手中掐诀,运一道清光护住了全身,这才继续向洞府深处行去
山洞深处回荡着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恍若内里藏着一头受伤的巨兽前方有一个转角,从内洞透出的火光映亮了外洞的石壁,洞壁上赫然映着个张牙舞爪的狰狞身影虚玄略一停步,身周的青光又盛了三分,这才举步向内洞行去
内洞中俨然是修罗地狱!
这是一个方圆数超过百丈,高十余丈的天然石洞,洞顶一片片钟ru石倒吊下来,石尖有水不住下滴,地面上这里一簇,那里一丛,生着数百根高耸尖利的石笋山洞洞壁高处插着数十根火把,在如此广大的空间内,这点光亮只够映火把周围的方寸之地,但虚玄是何等道行,就算没有一点光亮,也能视物如白昼
石洞中弥散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恶臭,在摇曳的火光下,统治着石洞的是透着紫黑的暗红色这里倒处都是干涸的血迹,破碎的尸块脏器,以及摆放成各种姿势样子随意扔在地上,又或是被高高钉在石壁上的**尸身
石洞中央有一小片难得的干净空地,一股地底清泉弯弯曲曲地横穿整个石洞,绕着中央空地划出一个满弓状弧形,再从另一端穿出空地中央是一座石台,四根高高竖起的巨型火炬将石台照耀通明石台边立着一个颇瘦的男子,仅以一幅白布绕在下身蔽体,背向着虚玄,十指如飞,双臂如轮,正在石台上忙碌着,露在身外的肌肤白晰细嫩,宛如女子
他早已知道虚玄到来,却并不回头,依旧顾自忙碌着,只是道:“今天怎么没带活人来?”
他的声线低而略尖,颇为阴柔,语调婉转悠然,十分悦耳,闭目听去就似是一个妙龄女子在向情郎倾诉,然而言辞之间却实是惊心这声音又是回荡在这处处透着暗红血气的洞府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虚玄直走到那人身后,方立定,道:“可还没到送人的日子呢”
那人放下了手中一枚小锤,改而从石台左侧取过一把精致的青钢小锯,又忙了起来,道:“活人可是越多越好,没到日子,就不能多送一次吗?何况最近你送的人道行一个比一个差,真是敷衍!青墟弟子没本事超越祖宗,就知道死守着臭规矩,没想到连你也变成这样了既然没有活人送来,那你还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想看看我这个疯子?尽管放心,你设下的阵法牢靠得很,我哪有什么办法攻得破?”
虚玄立在他身旁,负手望着那人的工作
两人立足处片尘不染,石台上却是血迹斑斑,正中卧着一个**的年轻女子,胸腹已然洞开,脏器连筋带肉漂挂着,白骨与经络纠成一团团难以分辨的血污那人手持刀锯,极细心地一点一点切剥着这些尚在蠕动的东西那女子双眼大睁,脸上俱是茫然麻木的表情,一如痴儿,居然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呆瞪着石窟洞顶的眼珠偶尔会转动一下
她不但未死,还尚有知觉
虚玄冷静地看着那人的双手在女子的胸腹中工作,片刻,方缓缓地道:“景霄真人并没有死”
“不可能!”那人斩钉截铁地道,但手仍是微微一颤,刀尖切断了一道细细的血脉石台上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痛苦之极的尖叫,五官极度扭曲,头一歪,嘴角不断涌出鲜血,眼见已是不活了那人一脸懊恼之色,愤愤地将手中的刀锯掷在石台上
他转头盯住虚玄,原本清秀




尘缘 飞在天上的元旦
原本定于31日晚班的飞机赴京,匆匆赶至机场后被告知航班取消,改签到本应于2点钟起飞的一班机上当时已是七点,本来还有点心中窃喜,觉得占到了便宜谁成想这一等就没了尽头,直到八点半还没有登机通知如我这等改签的客人是少数,大多旅客是从一点等到晚上八点多的,自然悲愤交加,围住上航工作人员要理论个明白,居然没我插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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