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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九十九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渊在水
说罢,两人便攻将上来,这马帮汉子们武功稀松平常,风雪二使不愿出招,便护着江海西退至一边,由薛不霁应付三人。
薛不霁使出九星步罡,人如穿花蝴蝶,步法缥缈,在三人之间一晃,还未看清哪个人影是他,便听见叮叮当当,两人的兵刃也跌落在地。
三人又以肉掌相搏,那帮主一掌袭来,薛不霁出手如电,抓向他脉门,看风帮帮主顺势变招,却见薛不霁使出九星步罡,脚步一错,这一掌竟是打向了另外一人。第三人挥出一拳,薛不霁在他肩头一拍,这一拳便落在看风帮帮主身上。薛不霁顺势使出点苍碎雪指第一式,将内力束成一线,送入三人体内。他控制了力道,因此这三人只是被震得倒退三步,不至于受内伤。
薛不霁退开两步,恭身而立:“三位还请听我一言……”
两人却不愿再听,面露悲戚之色,抬手就抹了脖子。那帮主眼看两位兄弟死了,亦是悲痛,叫道:“谢义兄,我没办法为你报仇,只能把这条命还你!”
薛不霁见他们竟然义愤至此,又不肯听自己解释,大吃一惊。那游长鲸已经出手,射出一粒石子,叮地一声打开了帮主脖颈间的长刀。季伯良射出一枚石子,点住了那帮主的穴道。
那帮主垂手而立,双目含泪,瞪着薛不霁。薛不霁只能摇头叹气,说一句:“你要杀我是不是?武艺胜不了我,也总有许多其他的法子,比如下毒,比如暗算,或者趁我落单……或者你们另外多邀几位朋友来围杀我……”
他又是叹息一声,游长鲸解了马匹牵来,说道:“小公子心地良善,有好生之德,不过用不着多口舌,他听不进去的。咱们走吧。”
四人于是上马,游长鲸挥出一鞭,又抬手射出一枚石子,将那帮主的穴道解了,那马儿也驰得远了。
四人纵马狂奔了两个时辰,东方拔白,前头一片远山含雾,游长鲸对薛不霁道:“薛公子,前头就是北境线。看着似乎近在眼前,其实路程还有一天。咱们先进城休息。”
四人下了马,跟着守在云渡城外的农人们一起进了城,找了客栈休息。
薛不霁折腾了一夜,和江海西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游长鲸和季伯良守在房门口,游长鲸俯瞰一眼客栈大堂,向季伯良道:“秀才,瞧见没?”
季伯良懵懵然,问道:“瞧见什么?”
游长鲸朝客栈外头努努嘴,这时天已亮,外头已有不少担柴喝卖的农人,车马粼粼,好一派生机景象。季伯良恍然大悟,笑道:“瞧见了,瞧见了。”
游长鲸赞道:“你这酸腐秀才,这回总算灵光了点……”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季伯良高声吟诵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长鲸目瞪口呆,无话可说,只得在高声吟诗的季伯良肩头拍了一下,交代道:“看好薛公子他们。我去探探他们的虚实。”
说罢便飞身下了楼,出了客栈,来到街上一卖瓜果的摊子前,那卖瓜果的是两名老者,头发花白,面容有些痴呆之相。游长鲸嘻嘻一笑,随手抓起一只蜜瓜,咬了一口,便要扬长而去。
一名老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叫住他:“大和尚,你还没给钱。”
游长鲸回过头,点点自己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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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问道:“你叫我?老子平生最恨的两个字就是‘和尚’!你是不是找打!”
那老者不为所动,仍旧叫道:“大和尚,你还没给钱。”
游长鲸登时大怒,将蜜瓜掷在地上,举起拳头来,哪知这一拳还在半空,便被一只枯瘦的手捏住,游长鲸手腕急速翻转,侧身半步,便将这枯瘦老者翻了起来,眼看就要一个过肩摔。
他本以为这一摔是十拿九稳,哪知将这枯瘦的老人抗在肩头,他大腿竟是一颤,只觉得这扛着的老人怕不是有千斤之重!
他心道不好,出门前主人交代,要多多思量,不可行事鲁莽,他一人挑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老头,到底是托大了。
他正是进退不得,左右为难,一旁那另一名老者竟然拍手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爬在游长鲸背上的老者登时吹胡子瞪眼,骂道:“你笑什么?”
他说着,便跳下来,与那老者扭打在一处,这下可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两人的瓜果摊子给掀翻了,瓜果踩烂,淌了一地的汁水。一旁卖柴的汉子叫他们撞了一下,摔在另外一名肥头大耳的锦衣员外身上。这员外身旁家丁立刻纠缠上来,又推翻了一旁煎烧饼的铺子,烧饼掉在地上,踩了稀烂,登时飘出一股韭菜香。一条野狗钻进混乱的人群吃烧饼,被人踩得一脚,登时嗷嗷汪汪大叫起来,将卖鸡的笼子撞翻了……
客栈二楼的窗户打开,季伯良探出头来,看着楼下一片鸡飞狗跳,车马拥堵,水泄不通,乐呵呵地笑着吟诗:“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第42章回忆
薛不霁被楼下闹哄哄的声音吵醒,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懵,穿上衣服将窗户推开,朝外头看了一眼。
他眼尖,一眼便看见游长鲸正与两个老头过招,那两个老头也互相过招,三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那两个老头的面容一闪而过,薛不霁一愣,接着便是一喜,暗道:难道师父来了!
他大喊一声:“庚子!癸卯!”
这声音叫楼下一片吵闹之声盖过了,那两个老头却似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朝楼上望了一眼,与薛不霁对了眼。三人奔进客栈里来,薛不霁也飞速给师弟穿上衣服,抱着冲下楼,见到庚子聋与癸卯哑,兴冲冲问道:“师父呢?”
庚子聋虽然聋了,但是会读唇语,答道:“老爷到五爷的去信,听说了您在天机门被陷害之事,派我们来保护您。若是谁敢欺负您,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最后一句可不是风上青会说的,果然癸卯哑在一边打手势,示意庚子聋在胡说八道。
薛不霁这才恍然,原来边五叔也给师父去了信。他没见到风上青,心中有些失落,耷拉着肩膀,问道:“师父为什么不亲自来?”
庚子聋道:“少爷,瞧您说的,老爷他可得坐镇在云外青渊哩。”
这时候江海西也醒了,揉了揉眼睛,懵懵地看着庚子聋与癸卯哑,叫了声:“庚子伯伯,癸卯伯伯,咦,怎么是你们?”
薛不霁见大堂内人来人往的,便将几人带上楼,到了自己房间内。
江海西又滚进被窝里睡了,薛不霁坐在桌前,游长鲸倒了茶,季伯良恭身而立,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
薛不霁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庚子聋还没说话,游长鲸就替他答了:“早在鸡鸣坡时他们就跟上了。”
薛不霁想了一下,离开邱横江的酒庄没多远就是鸡鸣坡,这么说庚子聋与癸卯哑早在那时就见到他们了。薛不霁便问道:“为什么不现身来?”
庚子聋道:“老爷叫我们暗中保护您。嘿,这一路上咱们可料理了好几拨人,那看风帮的几个,若不是癸卯哑没留神,我也要料理了他们。不过你放心,你们一走,我就将那帮主的脑袋拧下来挂在树梢上了!”
薛不霁登时一惊,刷地一声站起来,抖着嗓子问道:“你再说一遍?”
庚子聋笑嘻嘻地说:“小少爷,您真是嫩!他嘴上嚷嚷着要寻死,要为那什么谢义兄抵命,既然这么说了,我当然要成全他……”
薛不霁脑子发懵,癸卯哑见状,比划道:小少爷真是不经事。不过您放心,别听他打嘴炮,老爷不许他伤人性命的。
薛不霁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下来,追问道:“你没取他性命吧。”
庚子聋见薛不霁这般反应,老大不高兴,嘟囔道:“我的小爷,您怎地这般菩萨心肠,宅心仁厚,杀个把人,怎么了,杀便杀了,打什么紧……哎,好了好了,小爷爷饶了我,我没杀他,一指头都没碰哪……”
薛不霁这才松开手,叮嘱道:“切记切记,不可杀人,你们若是敢无故害人性命,我就去师父那里告状。”
庚子聋闷闷不乐地,癸卯哑瞧着薛不霁的模样,也叹了口气。
这两人这般凶狠,杀人如麻,也让薛不霁暗暗心惊。
他年幼时和师父一起睡,后来安茹来了,便和安茹住一个屋子,和这两位接触不多,只知道他们两个做事虽然马虎,但武功高强,这两人性子凶狠,看来以前是个乌衣流掌门一般的人物,也只有师父这种高人才降得住他们。
游长鲸在薛不霁身后打量二老,和季伯良对视一眼,问道:“薛小公子是要跟我们去北境的,二位有什么打算?”
庚子聋恍若未闻。薛不霁向游长鲸解释道:“我家这两个仆从,一个耳不能听,一个口不能言,还请风使恕罪则个。”
他面对着庚子聋,将话再问了一遍,这次庚子聋看懂了,叫道:“咱们当然是跟着您了。云外青渊又进不去了,那些歹人说不定还要来害您,您去北境,咱们便跟着去北境!哑巴,你说是不是?”
哑巴冷笑,比划两下,嘲讽庚子聋明明是自己想出来透气,不愿意回云外青渊。
庚子聋被他道破心思,红起脸,眼看两人又要打架,薛不霁赶紧将他们按住,道:“你们要跟我去北境,那也行,但是我有三点,第一、不许杀人,(庚子聋:您不说我也不会杀人)第二、要尊敬我伯父(庚子聋:谁敢不尊敬他),第三、我想到了再说。”
庚子聋满口答应下来,癸卯哑也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六人用了午饭,便一路往北境奔去。
越靠近北面,气温就越低,幸而几人内功深厚,淬体有成,不惧严寒。只有薛不霁和江海西两人有些受冻。游长鲸便换了马车,让他们两人在车里煨火炉。
到了这天傍晚,几人就过了北境线。夜里,游长鲸守在马车边上,生了一堆火,和季伯良两人靠在一起。聋哑二老各自寻地方隐匿了身形。
游长鲸对季伯良小声道:“秀才,你瞧出来没?”
季伯良点点头。
游长鲸不信,追问道:“你瞧出来什么,说说看?”
季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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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半捂着嘴,小小声道:“我瞧这天色,明天霜未城要下雪了。咱们明天傍晚若是能赶回去,刚好能赶上去年酿的雪流浆开封!”
游长鲸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叹道:“秀才啊秀才,唉,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季伯良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
游长鲸叹了两声,这才小声道:“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出来那两个老头的来历?”
“来历?薛公子不是已经说了,他们都是风上青前辈的仆从吗?”
“可没这么简单!这两位或许是风前辈的仆从不假,但是在做风前辈的仆从之前,他们又是做什么的?我总觉得他们的武功来历十分蹊跷。”
季伯良瞪了他一眼:“反正他们都跟着风前辈了,就算从前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那也不必再追究。谁还没点秘密,就比如说和尚你,你不是也从来不说从前的事。”
游长鲸瞪着他:“我不说从前的事,可不代表我做过什么亏心事。只不过是不愿意提罢了。”
“既然没做亏心事,那为什么不愿提?”
“我提起来就恶心!”
“既然没做亏心事,那怎么会提起来就恶心?”
游长鲸气得脸都红了,骂道:“要你管!”
季伯良只得让步,嘟囔道:“好好好,我不管你。那你也不许管别人。”
游长鲸更气,骂道:“你管我!”
季伯良摇头叹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游长鲸一听,简直恨不得把他暴打一顿,一个人愤愤不平地站起来,坐到季伯良对面,以示与他分席断义之心,期限一整晚。
薛不霁第二天醒过来,火炉内的火已经快熄灭了,江海西缩成一团,紧紧贴在他怀里。
薛不霁给师弟穿上衣服,草草洗漱,吃了些干粮,便继续往北面赶去。江海西练了两个时辰的内功,有些累了,便掀开马车的棉布帘子,超外头张望。
入了北境,四周树木以高松入云的苍松、云杉为主,这时候还只是有些冷,待到了下午,天气阴沉沉地,竟然下起了冻雨来。
游长鲸掀开棉布门帘,夹着一阵风雨,走进车厢里,对薛不霁道:“薛公子,前方就是霜未城。”
他在江海西身旁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口热水,又继续道:“咱们今天夜里应该是能到的。”
薛不霁点点头。这霜未城只是北境第一座城,梅厌雪住在霜未城往北的风雪城内。总算要见到梅伯父,薛不霁心中激动,但是想到师弟的事和那幕后黑手,心中又是忧愁不安,深恐自己进入风雪城,会就此给梅伯父带来灾祸。
但是他现在除了这风雪城,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游长鲸看着薛不霁,问道:“薛公子,你这一路上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薛不霁摇了摇头:“风使多虑了。”
游长鲸见他不肯说,只能作罢,又压低声音,转而问起聋哑二仆:“薛公子,你知不知道这两人的来历?”
薛不霁疑惑道:“他们怎么了?”
他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聋哑二仆就在他身边照顾了。
他心中还模糊记得一个场景,自己那时还十分年幼,尚是蹒跚学步的年纪,五个年轻男子将他围在中间坐着,其中一名年轻人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瞅他,问道:“这孩子叫不霁?”
这个年轻人有些像边五叔年轻些的模样。
另外一个皮肤白白的男人笑了(薛不霁记得这是他爹),他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酒窝。他拍了拍手,叫道:“不霁,过来。”
薛不霁便颤颤地走过去,抱住这个男人的腿,喊了一声:“爹爹。”
白皮肤的男人摩挲着他的头顶,亲昵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叹道:“这孩子这个身份……咱们还指望他能化解仇恨……往后只怕是命途多舛,前路晦暗,风雪不晴,就叫他薛不霁……”
白皮肤的男人身旁坐着一个青衣道人,面容俊美,冷眉肃目,看着便十分不好亲近。薛不霁却一点也不怕他,又蹒跚着走过去,笑呵呵地抱住道人的腿,也乖乖叫了一声:“爹爹!”
之前那个年轻人哈哈大笑,拍手吸引他:“来!不霁!过来!也叫我一声爹!”
薛不霁便笑眯眯地慢慢走过去,抱着年轻人的腿亲热地喊爹。
年轻人笑个不住,将他一把抱起来,捏捏他的脸:“你这小家伙,怎么见谁都叫爹!”
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呢……”
在薛不霁的回忆中,这句话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是这个温和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梅伯父。
那白皮肤男人点了点角落里捆着的两个老头:“若是这孩子……发作了……就由他们……”
这句话也听不真切。
薛不霁由边五叔抱在怀里,好奇地瞅着角落里的那两个被俘虏的老者,青衣道人对那两人喝道:“听见没有!以后这孩子就是你们的主人……若不是为他,我太白星不会留你们命在!”
薛不霁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回忆中那两名老者的脸有些模糊,但是应当就是聋哑二仆没错了。他怎么也回忆不清当时几人还说了什么,也想不起爹说的是什么发作,又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留下两人。
他对游长鲸说:“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在云外青渊了。怎么了?”
游长鲸蹙起眉头,有些犹疑,似乎不知该不该说。薛不霁忽然想起来一事,对他道:“对了,留下他们时,梅伯父也在的,或许梅伯父知道的比我还多,你不妨去问问他。”
“原来主人也知道。那就没什么好说了,主人总不会对您不利。”游长鲸正要站起来,忽然凝神细听。不过片刻,薛不霁也听见了,远处一匹马四蹄踏水,由远及近狂奔过来,想必不过片刻便可以追上他们的马车。
第43章闻香鼠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往北面去的路人,但是能拥有这等脚程的一匹宝马,这赶路之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但愿这人和他们别有什么瓜葛才好。
游长鲸出了马车,坐在庚子聋身边,癸卯哑和季伯良骑着马守卫在一旁。
这时,身后那骑着宝马的路人已经风驰电掣一般,赶了上来。薛不霁将棉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双眼睛,扫了一眼。马上坐着的原来是个少女,穿着一身夹棉丝袄,身后背着个包袱,被追着一般,没命地往前赶路。
这姑娘竟然还是个老熟人,洪楚腰!
见她奔得远了,薛不霁叫了一声:“洪姑娘!”
洪楚腰回过头来,瞧见薛不霁,咦了一声,脸露喜色。她显然十分匆忙,身有要事,从背上解下那个棉布包袱,抛向马车,叫道:“薛少侠替我看着!”
说罢飞身从马背上下来,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马儿狂奔而去。她也飞身遁入一旁的苍林之中。
游长鲸哟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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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将那棉布包裹接了,丢进马车中。薛不霁十分纳闷,暗道难道有人追着她,才让她话都来不及细说?他原本想问问边五叔的事,也没来得及开口。这棉布包里又是什么东西?
这时,掉在马车内的棉布包动了动,江海西惊呼一声,叫道:“师哥!这里面有东西哩!”
他混不知畏惧为何物,伸出小手戳了戳那包成饺子状的棉布包,戳开一条小缝来,一条灰色的细尾巴露了出来,江海西咦了一声,两指捻起那条尾巴,将活物从包袱里拖了出来。
那居然是一只灰色的小老鼠。
还来不及看清这小老鼠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听见马车后凌乱的马蹄声再度响起,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薛不霁使了个颜色,让江海西将灰鼠揣进怀里。接着身后那队人马就已经赶到近前。
外头传来游长鲸的喝骂声:“好狗不挡道!起开!”
薛不霁掀开棉布帘,问道:“怎么了?”
他扫了一眼,这一队人马清一色黑皮裘袄,领头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细眼细,身上裹着的裘袄衬得一张脸雪白,团着脖子的皮毛更是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他使一根九节鞭,腰间还悬着一块玉佩,一面光亮如镜,另一面用小篆刻着玉镜山三个字。
这少年扫了薛不霁一眼,神色高傲,连话都不屑说。游长鲸恭身回禀道:“少爷,嘿,看来咱们是遇上北境主人了!”
薛不霁故作惊讶道:“北境主人?此话怎讲?”
游长鲸笑道:“少爷,这些人若不是北境主人,哪能狂成这样?好端端地将咱们拦着不让人走,嘿,想必这条路是他们开的,霜未城是他们管的!这不是北境主人是谁?”
薛不霁与他一唱一搭,演得很是来劲:“你这刁奴,瞧你说的,那北境主人可不是这等蛮横之人,我听说他为人宽容,性情温柔,礼贤下士,匡扶正义,是个高风亮节、光风霁月的高人哩!这些人么,嘿!”
风雪二使听他吹得这般高调,都扑哧扑哧笑起来。
那少年被这两人羞辱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正要发怒,他身后一名年长些的青年走上前来,向薛不霁行礼道:“这位公子,是我等唐突了,还请您不要见怪。昨夜我师弟有件宝贝叫贼盗走了,我们顺着马蹄印记一路追赶,追到此处,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瞧见他?”
薛不霁笑道:“原来如此,早说么。我们刚才的确瞧见一人乘着一匹快马,一阵风似的过去了。我就瞧见这人身形瘦弱,身后背着个布包袱,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现在赶紧追上去,或许还能追上。”
青年听了,便与少年对视一眼。那少年道:“哼,那小贼我是一定要抓的,是扒皮还是抽筋都随我!你们么,也得让我搜一搜。万一你们与他是一伙,特意等在这条路上接应的呢?”
少年扬起眉毛,一脸嚣张:“而且我看你们这伙人,也真是够奇怪的。若说是少爷来北境出游,怎的身边都没个小厮丫头跟着,尽是些老头子。”
他一摆手,身后的众人围了上来。游长鲸喝道:“慢着!你们是什么狗东西!想搜就搜?!”
他话音一落,庚子聋、癸卯哑、季伯良三人便凝神伫立,眼看便要发难。
那青年连忙上前一步,将众人拦住,劝解道:“各位听我一言,我们是玉镜山留岫真人座下弟子。不瞒各位,我师弟丢失的,是一只闻香鼠,我与师弟好不容易在北境寻得,想要献给师父。”
薛不霁笑了:“原来是玉镜山留岫真人高足,失敬。不过就算如此,我们这辆马车,你们也不能说搜就搜。”
青年笑道:“是我师弟唐突了,不如这样,这位公子,咱们各退一步。你们撩起帘子,让我们看一眼就行,若无甚异状,咱们打马就走,如何?”
薛不霁闻言,沉吟片刻。他虽然不怕这一行人,但也实在不想生事,若是和这玉镜山起了争执,又纠缠起来,怕是要给大伯父添麻烦。这青年温文有礼,不似他师弟那般蛮横,给他们看一眼也没什么。
他便即将帘子掀起来,爽快道:“咱们行事光明磊落,你看就是。”
青年走过来,朝车厢内扫了一眼,瞧见薛不霁身后躲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看起来似乎是兄妹二人出游,他又绕着马车转了一圈,与游长鲸四人目光一错,游长鲸嘿嘿笑道:“小子,看好没有?咱们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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