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九十九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渊在水
薛不霁瞠目结舌,梅厌雪的想法,和江海西曾经提到过的八九不离十。这二位的思想也委实够开放包容,什么天马行空的念头都能接受。
江海西道:“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结界为什么会出现?是何人所为?”
梅厌雪点点头:“还有,为什么你们能穿过结界。”
薛不霁扶着额头,摇了摇头,□□道:“等等……梅伯父,师弟,你们怎么都接受得这么快。”
“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个推测最符合逻辑线索。”
游长鲸和季伯良已经目瞪口呆,游长鲸喃喃道:“这……老子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
薛不霁摇摇头:“伯父,咱们先不说这个。说说那接接续续草吧。”
又把进入北境后怎么遇到洪楚腰,怎么被玉镜山留岫真人追杀,原原本本地说了,季伯良补充细节,游长鲸补充脏话和臭骂。
薛不霁说完了,游长鲸嚷嚷道:“薛少侠,当时你被那留岫真人打了下去,我们要赶上施救,已经来不及。我们并那两个老头和那留岫真人打了一场,留岫真人带着两个弟子跑了。玉镜山属于九山的地界,主人便去向九山城要人,九山城城主却说这事他管不着,这留岫真人主人是要打还是要杀都随便。老子气得要和他拼命,若不是秀才拦住,定要打爆他的蛋!”
薛不霁摆摆手:“先把这事放一边,那洪姑娘呢?我和她在悬崖边发现了接接续续草,掉下去前,是她拿着草。”
游长鲸跳起来,叫道:“什么?她手里拿着的那株破草就是主人的救命东西?早知如此,我就是想尽办法也要弄到手。”
薛不霁点点头:“我当日就和她说好,若是找到了草,一人半株,难道她全然没提这事?”
“非也。当日她跟着风雪二使等四人来了风雪城,她将事情原委对我说了,又说害了你性命,十分对不住,虽然商议好找到草一人一半,但是这草年份还新,对半分就没了药性,不如把这株草全给我,算是给霁儿赔罪。我说,霁儿这事也不是她的责任,既然她找这株草,是为了拿去救人的,那就留下吧。”
“她没告诉你那株草就是接接续续草吗?”
“那倒没有,我猜她是忘了。”梅厌雪按着薛不霁的手:“罢了,既然我当日已经让她将草留着了,现在也没有要来的道理。再说,她也是要拿来救人的,我的命又不比别人金贵,凭什么不救别人来救我。”
季伯良赞道:“主人高义!”
游长鲸急得跺脚,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季伯良背上:“呸!我宁愿主人别这么高义,能活下来更好!我明日就去找那小丫头……”
梅厌雪肃然道:“你们谁都不可去骚扰她。东西既然已经给了,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薛不霁心中打定主意,偷偷去找洪楚腰,伯父既然是中毒,那么她们三焦村擅长解毒,总该有些对策。
一边的江海西问道:“对了,那位聋伯伯和哑伯伯呢,他们不是也来了风雪城吗?”
“前几日他们到霜未城去了。我回来时,已派人到霜未城去请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请示。梅厌雪停下话头,叫人进来。进来的是个年轻人,穿着袄子,披风上虽已抖干净雪,却还是湿漉漉的,靴子上还沾着雪泥,行色匆匆。
梅厌雪问道:“叫你去请人,这便回来了么?我已经叫人热了酒,下去喝了暖暖身。怎么不见庚子与癸卯二位?”
那年轻人单膝跪地,低着头沉声道:“小人去的时候,听城督说,昨天边大侠到了霜未城,问薛少侠在哪里,又抓了庚子与癸卯二位先生,逼问他们薛少侠的下落。城督大人想要劝解,边大侠情绪激动,谁的话也不听,抓着两位就往南去了。”
梅厌雪惊诧得站起来,怔怔道:“五弟……五弟怎么会知道的……”
他已命城中上下都将消息瞒住,就怕泄露给风上青知道。薛不霁的父亲过世时,风上青就悲痛难当,若是薛不霁出了意外的消息再传到他耳中,只怕风上青要肝肠寸断。他也知道瞒得了一时满不了一世,但没想到薛不霁竟然还能生还。事情已经峰回路转,然而没想到边从白竟然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他一时冲动之下,还不知要作出什么举动来。
薛不霁和江海西连忙站起来,薛不霁上前一步,扶住梅厌雪:“梅城主,我这就去找边……大侠。”
还有外人在场,薛不霁不便言明。梅厌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又命人备下快马与食水,将人送到了风雪城门,连连叹息:“咱们相见不过一天,还未能留你吃顿饭,竟然又要分别。”
薛不霁笑道:“我和师弟追上了边大侠,一定会再回来的。”
梅厌雪点点头,替薛不霁系紧披风,又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江海西:“这是我年少时练功用过的剑,叫做明光,愿你有此剑照持,即使身处黑暗,也有光芒指引,不失本心。”
江海西谢了,郑重接过,拔剑出鞘,霎时间一道清光照彻了昏昏天地。
两人又拜别其他几人,上马向南狂奔而去。
他们一路南行,到了一处歇脚的驿馆,就向人打听有没有见过边丛白和聋哑二仆,一路马不停蹄,紧追不舍。
这天到了靠山镇,再往西行就是九山地界。他们在靠山镇中唯一的一家客栈歇脚,又向客栈跑堂的打听起来。
那跑堂的眼睛活络,上下瞧了薛不霁与江海西两眼,嬉皮笑脸道:“您说一个穿白袍的俊俏男子和两个老头?咱们这客栈成天人来人往的,小的哪记得住那么多?”
薛不霁从怀中取出一粒珍珠,托在掌中:“那两位老者,一个是聋子,一个是哑巴,该是很好认的。”
跑堂的见了这珍珠的璀璨华光,登时移不开眼,伸出手就想摸一摸。薛不霁笑道:“你要是能提供点线索,这粒宝珠就归你了。”
跑堂的取下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脸,脸都涨红了,忙不迭地道:“一聋一哑,那小人倒是有印象!和他们在一起的,除了一个白衣男子,还有一位青衣道人。”
“青衣道人?”薛不霁与江海西对视一眼,各个都是暗自心惊。
“正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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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道人,我印象很深哩。不为别的,他们昨天来过这镇子,四个人脸色都很不好,那青衣道人虽然生的俊美,但是一脸晦气,那白衣郎君对身后的聋哑二人打骂不住,这聋哑二人缩着脖子,不敢出声。我看着都觉得可怜哩。那青衣道人又拦住了白衣郎君,叫他别骂了,我还当他是良心发现。哪知道他说;‘当初留下这两位性命,就是为了鸡儿……现在鸡儿死了,他们也不必再留!’他说的十分冷漠,那聋子听不见,哑巴却都能明白,当即就跪下了,不停磕头求饶,聋子也就跟着跪下。”
薛不霁啐道:“什么鸡儿……”
那青衣道人看来是师父无疑。师父又怎么会知道他出了意外?
他有所不知,他久未归来,梅厌雪虽然叫人送了信,说薛不霁师兄弟俩在风雪城中,但他到底是担心,便趁着年关将至,出了云外青渊,北上风雪城,打算与梅厌雪还有两位徒弟一起过个年。路上遇到了毒伤已痊愈的边丛白,兄弟两人正好结伴而行。哪知道到了九山地界,遇到了留岫真人的弟子冯盛珠。
也是这冯盛珠该死,明明在北境时已逃过一劫,这时候不潜心修炼,或者和他师父留岫真人一般躲起来避祸,反而招摇过市,这时江湖上有了一些传闻,说是半年前天机门的玉渊先生与光明城谢副使被人害死,邱老英雄却为那嫌犯作保,承诺半年之内找出真凶,一来洗刷冤屈,二来告慰玉渊先生与谢副使的在天之灵。哪知道后来那嫌犯躲到了北境,竟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闹得现在玉渊先生与谢副使的生前好友全都在逼问邱老英雄,要他交人。
那冯盛珠听了,得意洋洋地说,那个害死了玉渊先生与光明城谢副使的嫌犯,老早就叫他师父杀了。
风上青与边丛白正好也在,听到这话,那还得了,当即就抓住了冯盛珠,逼问出了半年前的事。风上青当即要发疯,指天誓日非得杀了留岫真人不可,他抓着冯盛珠,要引留岫真人出来,边丛白便一个人北上,到霜未城找到了聋哑二仆,向他们确认无误,哪还由得他不愿相信。他不愿意打扰梅厌雪,也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便没去风雪城,而是带着聋哑二仆一路南下,与风上青在这靠山镇回合。
作者有话要说:
薛不霁:马上就可以看到师父父了,开心
作者:马上就可以疯狂发便当了,开心!
第71章兔妖少年
“后来呢?”
“那青衣道人神情冷冰冰的,不为所动,那两个老人家见磕头没用,就一人撕了一条胳膊,说是以自断一臂的代价,向那个鸡儿赔罪,都怪他们没照看好他,才叫他出了意外。当时血洒满了半边墙,那个青衣道人却还是一张冷面,骂他们两条烂命,就是死了也不够赔他的……那个鸡儿的。”
薛不霁有些唏嘘,虽然平素师父对那聋哑二仆也颇为冷淡,但没想到他对他们竟然如此冷心冷情。
他从记事起,身边就有这两人了,只是师父也从来不许他和这两人过多接触,所以感情也是一般。
但是相处了这么久,就是块石头他也能看眼熟了,想到这两人竟然因为他而断臂,薛不霁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你们瞧瞧,老板虽然叫我将这墙壁重新粉了一遍,但还有些血印子呢。”跑堂的拍了拍那面新刷的墙壁:“瞧瞧,要不是咱们这靠山镇南来北往,江湖人士厮杀见得多了,这一面血墙还不得把人吓死。”
薛不霁走到墙壁前,忽然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招呼过江海西,叫他也闻一闻。江海西皱起眉头,取出佩剑将墙皮削下来一块,露出后面一点血迹,刮下来几许褐色的粉末,用牛皮纸包了。
那跑堂的看见了,叫道:“哎,二位贵人,这墙壁我新刷的呢,叫你们刮坏了,老板非得骂人不可。一会儿就到了饭点,客人进来瞧见,也不好看。”
薛不霁抛出那粒珍珠,丢进他怀里,问道:“那之后他们四人往哪里去了?”
跑堂的喜不自禁,往西面指了指。那正是九山城方向。
两人出了客栈,跨上骏马。跑堂的在后头一叠声地喊:“二位贵人!就到中午了,你们也不吃点喝点?怎么这就走了……”
“师父定然是去找那留岫真人报仇了。咱们赶紧拦住他,否则我真怕他和边五叔血洗玉镜山。”
“我看师父没这么嗜杀。”
“唉,那是他没受到刺激。”薛不霁又想到前世,那时边五叔死了,师父可是在乌衣流杀了不少人。
“还有邱老英雄的事,没想到那些人找不着我,便去堵他了。他都是为了我,不能叫他吃亏。”
“嗯,先追上师父再说。”
“对了,师弟,往后咱们不要再以姓名互称,以后我叫你西,你叫我晴,如何?”
江海西转过脸来,冲薛不霁一笑:“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不霁心想,师弟虽然长大了,沉稳冷静,能独当一面,可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听我的话,也不知是好是坏。他虽这么想,心中却又十分受用。
“还有,咱们的武功路数,旁人一看就能认出来,也要做些变动。你可以用斗海剑,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江海西应了一声。他爹江翻青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使得也是斗海剑,但是与他自暴风雨的洗礼中练就的剑法威力有天壤之别,即使是他娘看了,恐怕也认不出这是斗海剑。
两人傍晚就到了九山脚下的垂云渡口,这垂云渡口自西而来,到了九山脚下,汇入月照江之中。渡口边盛开着一片白茫茫的芦花,冬天都快过了,这一片芦花也没人采。
两人牵着马,在河边饮了水。
这时夕阳西下,一片昏黄暮色染红了垂云河,亦给白茫茫的芦花染上了一片萧索的血色。河对岸一匹黑马慢悠悠溜达过来,来到河边,低垂下修长的脖颈饮水。
江海西咦了一声,拉了拉薛不霁:“晴,你看看那匹马儿后蹄,是不是有个疤。”
薛不霁凝目看去,这马儿通体乌黑如墨玉,体态修长优雅,四肢健美有力,只是后腿上有个伤疤。这马背上没鞍辔,看起来像是匹野马,瞧着却有点像洪楚腰的那匹白白儿。
江海西已忍不住叫了一声:“小白白!”
这是他幼年时称呼白白儿的方式,那马儿似乎觉得熟悉,抬起头来冲着二人嘶鸣一声,师兄弟两人已飞身渡河,来到白白儿身边。
那马儿左右蹭了蹭,大约是通过特有的气味,辨认出了曾经的两位“好友”,欢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薛不霁亦摸了摸他的鬃毛,瞧着这鬃毛杂乱,不像是有人打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洪楚腰那般爱惜这匹马,断不会如此放任自流。
白白儿回过头,冲着身后的树林嘶鸣一声,慢慢地,那林间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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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白马来,马儿通体雪白,眸光温润,四蹄清脆地敲击在地面上,走到白白儿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它的脖子。
薛不霁哈了一声,笑道:“你这小子,居然都娶媳妇啦!”
白白儿得意地嘶鸣一声,马尾巴拍了拍背,示意他们两人上来。薛不霁与江海西便一人上了一匹马,打了个呼哨,让对岸的两匹马先离开,便向着山林内一路狂奔。
白白儿对这里显然十分熟悉,撒开四蹄,四周景色飞速掠过,晚风拂面,天淡星疏。
“白白儿,你跑得怎么不如以前快了?是不是腿上的伤还没好?”
白白儿显然听懂了这话,或者它总是听懂了“不如以前快”几个字,愤愤地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那白马也跟着停下。
薛不霁纳闷道:“怎么了?”
白白儿一扭身子,将薛不霁甩下来,尾巴在他身上轻轻抽了一下,和那白马扭头便跑了。
“晴,你怎么能说人家没有以前快呢。”江海西捶了捶薛不霁的肩膀,忍俊不禁。
薛不霁目瞪口呆,四下看了看这片山林,脸色有些郁卒,叫道:“这小子,不仅挑食,脾气还这么大!我还没问它洪姑娘在哪儿呢。”
“我觉得它现在不似有主之马。是洪姐姐将它放归山林了么?”
“这臭脾气,说不定是它自己离家出走。”
其实薛不霁这话正是歪打正着。洪楚腰离开风雪城后,便带着白白儿回了三焦村炼药。白白儿的伤过了个把月便好了,然而跑起来却不如往日那般迅疾如风,这让一向骄傲的黑马大伤自尊,便不辞而别,孤身一马闯荡江湖,畅游山水,后来遇见了他的梦中情马或许是叫黑黑儿(既然黑马都能叫白白儿,那么白马也能叫黑黑儿),两马便在这山林间四处游荡。
这时已是星辉灿烂,两人辨认出北斗星,找到方向,在山林间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灯火明明的九山城出现在地平线上。要去玉镜山,必须经过九山城,而且留岫真人与九山城城主是师兄弟,他被风上青追杀,说不定会躲到九山城中。
“咱们进城吧。”薛不霁往前走去。
“别进。”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语,语调含糊。
薛不霁转过头,疑惑道:“什么?”
江海西也是满脸不解,问道:“怎么了?”
“刚才不是你说别进么?”
江海西摇了摇头,四下看了一眼。周围一片树林,冷风吹拂,摇落一地星光。
“走吧。”江海西走上前两步,与薛不霁并肩而行。
“别去。”
这时,黑暗中又传来一声低语,两人这一次听得真切,悚然回头四顾。
“谁?出来?”
没有人出来,只有晚风吹过,卷起一片萧索的落叶。
“没人,走吧。”江海西虽这说,脚下却没动,眼睛盯着草丛。
松树后又传来说话声:“别去呀。”
江海西人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松树后的那人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被他一把扣住了脉门,揪起来借着月光一看,那原来是个少年郎,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唯一特别的就是头上两支长长的耳朵。
那少年怯生生地看着江海西,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江海西沉默不语。
“西!怎么了?”薛不霁在不远处叫他。
江海西拎起少年,走到薛不霁面前:“是个妖。”
那兔妖少年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哆哆嗦嗦道:“你不也是妖吗?”
“谁说的。”
“你明明就是妖啊……不然我才不提醒你呢!”
“为何说我师弟是妖?”薛不霁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这兔妖少年的长耳朵。
那毛茸茸的耳朵颤抖了一下。
江海西一眨不眨地看着薛不霁,笑道:“原来你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薛不霁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回手。
兔子妖左右看看,嘟囔道:“奇怪……一个人,和一个妖。”
他拉了拉江海西的袖子:“喂!你干嘛和人走在一起,他们很凶残很冷酷,不仅会杀你,还会吃你!”
江海西正色道:“我不是妖。”
“别骗人了,你身上有妖血的味道……”那兔子少年皱了皱鼻子,在江海西身上嗅了嗅,皱起眉头来:“不过你身上也有人的味道。”
“妖血?”江海西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你是说这个?”
那是他从客栈的墙面上刮下来的褐色粉末。那跑堂的说,是聋哑二仆撕掉手臂时溅在墙上的血迹。
第72章夜探九山城
“啊!”兔妖少年捏住鼻子,缩着肩膀有些畏惧:“大妖的味道!”
他平移一步,闻了闻江海西身上的味道:“咦!你真的是人!坏人坏人!你们骗我!”
他转身就要往林子里跑,薛不霁一把捏住了他的耳朵:“别跑。小兔子,我们不会伤害你。”
兔妖少年吓得眼泪汪汪的,浑身打哆嗦,似乎十分恐惧。不过他长得委实十分可爱,像极了师弟小时候白白软软的模样。
薛不霁不由得柔声道:“等我们问了话,请你吃胡萝卜好不好?”
兔妖少年眼眶里含着两汪泪,问道:“你们想问什么?”
薛不霁问道:“你说这是大妖的血?”
兔妖少年点点头。薛不霁和江海西对视一眼,都十分疑惑,难道聋哑二仆是妖?
和聋哑二仆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薛不霁从未发现端倪。
“你为什么叫我们别去?”
兔妖少年怯怯地看着两人:“九山城里有危险。”
“什么危险?”
“我听对面山头的灰鼠说,这阵子接近九山城的同伴们都没回来。”兔妖少年啜泣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俩也是同伴呢,好心提醒你们……”
薛不霁松开他,那兔妖少年反而愣住。江海西故意吓唬他:“还不跑,等着被做成麻辣兔头吗?”
那兔妖少年又给吓出两汪眼泪,一溜烟地钻进了树丛里。
薛不霁失笑,看了江海西一眼。江海西倒是十分坦然,笑着对薛不霁说:“原来晴喜欢那种类型。”
薛不霁有些不解,疑惑道:“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看他像你小时候一般可爱,所以逗逗他罢了。”
这话一出,江海西竟然满脸通红,薛不霁更是疑惑。
“西,我们去九山城看看吧。”
江海西嗯了一声,脸上已恢复过来,两步走上前:“师父说不定已经进了九山城,那兔子妖既然说这九山城里有危险,那咱们少不得要入内一探了。”
两人并肩而行,加快脚程下了山。山下几户农庄,薛不霁敲了其中一户的门,里头明明还亮着灯,却没人过来开门。现在明明天色还不晚,他与江海西对视一眼,有些疑惑,跟着去敲下一户。
哪知一直到了第八户人家,才终于有个老头走出来开了门。这老头面目有些凶狠,看来是个胆子颇大的人。他看看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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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与江海西的打扮,又扫一眼两人身侧佩剑,问道:“两位大侠有什么事?”
薛不霁问道:“老丈,为何我们连敲了几户人家,屋里明明亮着灯,却都没人来开门呢?”
“咱们村里的年轻后生都进城去了,留下的都是我们这些体弱多病的老东西,他们怕你们谋财害命,当然不敢开门了。”
薛不霁不禁笑道:“老丈又为何开门?难道不怕我们谋财害命么?”
那老头哂笑一声:“老头子半截身子都要入土,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若是坏人,偏要谋财害命,我们开不开门都是一样。”
这老者倒是颇有胆识,薛不霁又问道:“老丈,这九山城里出什么事了?为何这村庄内的年轻人都进了城?”
老者面容微动,让开了门口:“二位进来说话吧。”
薛不霁与江海西进了这农家小院,跟在老者身后进屋。屋内灯光昏黄,一股药味汗味,一张窄床上堆着衣物被褥,衣物间露出一头斑白稀疏的头发,这床上还躺着个老人。
听见有人进来,床上的人□□道:“老头子,是不是银儿回来了?”
老者答道:“儿子从城里传了信,明天回,明天……”
老者在灯下悄悄抹了抹眼睛。
床上的老婆子问道:“谁来啦?”
“路过的,借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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