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与子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匿名青花鱼
“吁,放松,呼口气,我亲爱的小鸟,”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塔尔遮挡住了视线上方的天花板,整个人都占据了伯德视线所及的一切,他轻轻地啄了一口他眼角渗出的泪水,哑声呼唤他的名字,温柔得好似他们是刚刚受了神父赐福的新人夫妻,“现在可别哭,我是在帮你。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伯德痛恨自己无知的顺从,他让他闭眼他就闭上了眼,他在内心呼唤神圣的宽恕,但鼻尖耳边萦绕的,却全是身上男人浓烈的欲望,他的气味,他的喘息,他甜言蜜语的蛊惑,他毫不留情的抚弄。
“……你是把我当成玛甘蕾了吗,”伯德倏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瞪视着近在咫尺的双眸,“最好把你的脏手拿开,你要是敢动你那恶心的玩意儿,小心我夹断它。”
他凶恶的话语并没能起什么作用,特别是在他双颊泛红,气喘连连,双目含春的状态下,这只能惹起饿狼更凶猛的食欲。
纳塔尔轻吻他被自己啃咬得红肿的嘴唇,又在他通红的耳尖烙下一吻,再把这可爱的物什含进嘴里,换来身下人更猛烈地抖动和接近窒息的呻吟。
“亲爱的,我说了,享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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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纳塔尔压着他亵玩了足足两回,可怜的子爵先生到后面已经懒得反抗了。不得不承认纳塔尔的技术的确很好,至少对于一个初尝滋味儿的雏鸟来说,已经足够刺激了。但纳塔尔这个混蛋最后握着他的手恶劣地把自己的那玩意儿全喷在了他手里,溢出的部分竟然就这么抹在了他腿上!
王都来的、龌龊的、随便乱发情的牲口!伯德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忘记什么恰当的形容词,但他很确定这个什么所谓的公爵阁下是不要脸皮的,他怀疑他甚至没有脸皮!哪怕他最后给他打来水好好地给他擦洗了一番,还尽数接了他所有的抓挠踢打,但也掩盖不了他的用心险恶!
纳塔尔抓着伯德的手亲了一口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太心急,我的小鸟,我等你下次再夹断我的……”
说着,他另一只手掐住伯德的腰拉到自己胯边顶住,缓慢而色情地研磨了一圈。
如果他松开手,现在腿正软着的子爵先生恐怕又要栽回床上趴下了。伯德抬手就要揍人,礼貌的敲门声及时想起,制止了他的拳头。
“先生,子爵阁下,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纳塔尔给僵住的伯德理了理衬衫下摆,笑道:“放心,衣服没弄脏,是干净的。”
伯德气得瞪他一眼,但知道再僵持下去他讨不到什么好,再耗下去除了招来仆从小心的催促提醒以外,什么也得不到。
他拍掉纳塔尔的手,退出他的骚扰范围,正了正领子,昂首阔步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把身后的无耻笑声甩在脑后不去理会。
在餐桌上,纳塔尔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与伯德子爵共进晚餐的噩梦。
特别是他还在餐前惹恼了这位本身就极度挑食的子爵先生。
终于在伯德再一次嫌恶地推开了新鲜的蔬菜沙拉并将其中特意准备的新鲜虾仁给拨弄开之后,纳塔尔切下了一小块他最爱也是伯德最痛恨的烤羊排,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吞下去之后平静道:“我想你大概不会希望我来亲自喂你吃饭。”
他的语气平缓无波,边说边将羊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伯德怒视过来时,状似巧合地叉起一块羊羔肉,捏着叉子冲他礼貌地挥了挥上面还带着浓郁酱汁和一丝丝血丝的肉块,好像没看见伯德那和直接吞了香辛料一样的脸色,张嘴,吞进去,咀嚼的同时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把人看得打了个寒颤。
伯德直觉纳塔尔的威胁不会是普通的喂食这么简单,他在脑子里想象了几种无情残忍的情景,惨白着一张小脸乖乖挑拣着他勉强能吃的食物机械地塞进嘴里,再机械地屏住呼吸嚼两下吞下去。
纳塔尔其实一直在观察他,看他白着一张脸,不由感慨自己到底是哪里想不开,去勾引一个连调情都听不懂的傻小子,而这个傻小子除了一张年轻且优越的皮囊,又骄纵任性,还挑食,如今看来还有欺软怕硬的特质。
不过挑选一个情人时,拥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就是最优先考虑的优点了。
王都有不少人的癖好奇怪,据他所知,皇后的舅舅一直迷恋的那位情人同时和三位贵族保有暧昧的关系,根据不知真假的留言,这位拥有迷人风情的女士曾是一个车夫的妻子。还有一位侯爵,热衷于招惹已婚的妇女,特别是与丈夫感情极好的妇女。而大多数贵族夫人们都有私密地豢养一些面首,这是整个上层社会都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没有人会把这个摆到台面上来。
当然,也有一些喜爱玩弄男孩的贵族,或者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纳塔尔在其中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他在军中从不招妓,回到王都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喜好其实十分简单,他对情人唯一的要求就是恰恰好。
伯德虽然骄纵任性,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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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欺软怕硬弥补了这个缺陷,使他本能地知道怎么在安全范围内尽情挥舞爪牙而不去触碰到令人发怒的辩解,这样一来,所有的骄纵都成了撒娇,任性也变得可怜可爱了起来。
这是一个年岁正当好、长相恰好满意、性格也正巧不会惹恼他还会逗他发笑的男孩,也恰好在他有意放松的时间遇到,不吃下去饱餐一顿,简直对不起送他到眼前来的神明好意了。
伯德就在纳塔尔走神期间迅速把自己塞了个半饱,纳塔尔仔细看了看他面前的食盘,又打量了一番他有些泛白的面孔,取下餐布擦擦嘴,叹道:“再过一小时就会天黑了,子爵先生,我送您。”
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纳塔尔总是表现得优雅克制,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足以成为所有贵族的礼仪典范,伯德没有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这不合礼数,他只好强压着因为吃太快而意图干呕的欲望点头道谢。
但他没想到纳塔尔会牵来马车,他有心拒绝:“这太麻烦了,我自己骑马回去就好了。”
“你腿上还有伤。”纳塔尔驳回了他的建议。
一听到腿上的伤伯德所有的不好意思全都烟消云散了,面上泛起薄怒的色,隐蔽地瞪了纳塔尔一眼,换回一个带着笑意的挑眉。
他干巴巴地道了声谢,跨上马车坐好。纳塔尔看他气鼓鼓又不敢表现到明面上的模样可爱得紧,摇摇头,吩咐一旁候着的车夫道:“待会儿走慢一点。”
伯德没有多想,他看着车夫上了驾座,纳塔尔又折返回来,十分不雅地踩上车架扶着车窗叮嘱道:“待会儿难受就抱紧旁边的软枕。提前夜安,我的小鸟。”
伯德下意识地转头看他说的软枕在哪儿,果然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蓬松抱枕,他回过头想问为什么让他抱住枕头,可纳塔尔已经落回了地面。
马车开始前行,伯德扶住车门,透过玻璃回身去看,纳塔尔在身后懒散地挥手,阳光正低垂在他身后,莫名晃眼。
伯德茫然地抓过软枕,抱在怀里。马车在乡间路上行驶得并不平缓,但伯德刚刚在餐桌上还有的呕吐欲却渐渐平息了。
当他意识到软枕的作用时,他已经到家了。他看着车夫向他道别,架着印刻了鸢尾长剑纹样的马车远去,身后传来里斯本夫人熟悉的呼声。
“伯德!”
他回过身,母亲已经走到近前,张开双手要拥抱他:“今天玩得开心吗?和公爵阁下相处得如……等等,你怀里是什么东西?”
“什么?”伯德纳闷地低头,竟然看见了一个抱枕!
他居然一直忘了松手,把纳塔尔马车上的抱枕给抱回了家里!天哪,希望纳塔尔近期不要用到马车,不要发现……等等,刚刚的车夫看见了吗?应该没看见吧,不然应该会提醒他的。
伯德懊恼地捏了一把手中无辜的抱枕,抬头笑着对母亲说道:“今天过得很不错。这是抱枕,是公爵阁下借我的。”
他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我看这个枕头做工挺好的,样式很合眼,就借来想让家里做个一模一样的也放在马车里,今天我试了一下,在车上抱着,吃完饭后立即坐车也不会想吐呢。”
里斯本夫人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喜道:“是吗?那母亲立刻叫人去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伯德笑着点点头,揽住母亲往回走,管家在门口等候,透过门窗可见室内一片暖黄明亮,伯德却忽然想起在马车上回身时见到的那片日暮阳光。
唔,那个景色如果抛开某个站在那里碍眼的人,还是十分美丽的。
他不着边际地想到这里,顺手将抱枕递给候在一旁等待的仆从,吩咐道:“照着这个做一个。”
“先生,是要一模一样的吗?”
伯德松领结的手顿了顿,道:“嗯,对。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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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之后几日伯德都没有再出门。
倒不是他害怕和纳塔尔那个登徒子对上虽然有这个原因,但他可不是因为区区一个纳塔尔就不敢出门的怂货。他只是本来就不爱出门而已,特别是当瓦伦郡处于最炎热的夏日,天空还晴朗得见不着丁点儿云的时候。
但纳塔尔的安静令他困惑。一个敢对刚认识不久、总共才见过几次面的、算得上是陌生人的贵族动手动脚的男人,伯德觉得对方不应该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家伙。
他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洁百合,这个年纪的女孩也不会是什么一无所知的可怜幼鸟。如果伯德没有会错意,纳塔尔明显是在对他示好和一般的暗示不同,纳塔尔的行为出格过头了他想和他做情人。
伯德不反感这种贵族之间普遍默认的游戏,就连瓦伦郡的富有乡绅都有赶时髦找情人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乐意给一个王都来的高贵公爵做小情人,他要找也该找娇俏可爱的少女,像中心村的玛丽亚那样活泼热情的或者是别的什么柔情似水的菟丝花女孩总之无论如何不该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很明显各方面都是他吃亏的男人。
但是接连几天在湿润的被窝中醒来让伯德除了烦躁以外不得不承认纳塔尔这个流氓还是有那么些可取之处的,譬如他的手滋味就很不错,如果一直停留在纳塔尔伺候他这个阶段上,或许这个游戏他还可以考虑一下。
可这话恐怕连还需要窝在妈妈怀里吃奶的小婴儿都不会信。
当时间挪移到七月的末尾时,伯德就不得不出门了。
他做为瓦伦郡的主人,每年秋之前都会在领地巡视一番,尽管政务律法都有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处理,但子爵先生有责任关心一下自己的子民,他也相当享受这个过程。曾经爵位还属于他父亲的时候,他也经常会赖着父亲加入巡视,人们总会在看见里斯本家族的家徽时脱下脑袋上或新或旧,或致或破损的帽子,低下他们的头颅,表达对领地主人的尊敬。有时候还会有大胆的孩子扒上车架从车窗扔进一些他们采摘的鲜花,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又灵巧地蹦下马车,跑回父母的怀中藏起来不肯抬头。
总而言之,领地巡视是伯德最爱的一件事了,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一年到头都在领地上四处走动。
不得不说缘分是如此巧妙,如果不是命运女神调皮的赐予,那么纳塔尔出现在他的巡视路上就该是一场刻意了。
但纳塔尔的打扮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故意的,他只身一人骑着马,甚至连罗曼都没有带。他的身上是一套与之前并不相同但款式相近的骑猎装,如果不是他的气质太过出众,又驱马到近前打了个招呼,伯德或许会把他当成某个并不熟悉的乡绅。
伯德见了纳塔尔有些不自在,不仅仅是因为上次的抹药,更因为近来总是换洗的床套被单。
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公爵阁下。”
纳塔尔从窗户往里瞟了一眼,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眼熟的抱枕,他挑眉:“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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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阁下看来和我的品味相近,这个抱枕我也有一个。”
伯德故作淡然道:“噢,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呢。”
如果他的耳朵不要突然变红,或许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纳塔尔的视线满意地在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上梭巡一圈,在伯德感受到并竖起汗毛冲他张牙舞爪之前回了目光。
“子爵先生不邀请我进去坐一下吗?我实在有点低估了瓦伦郡的阳光,这可比王都辣太多了。”
伯德腹诽了一通他的无耻,但面子上的友好还是必须要做足,只得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句敷衍的邀请:“……公爵阁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和随时有可能因为晕车而呕吐的我共乘一车。”
纳塔尔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我的小鸟,你真是太有趣了。”
伯德被他不知遮掩的狎昵吓了一跳。
“你疯了吗!”
“噢,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真是太伤心了,我以为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做朋友不需要这么客气。”
伯德差点被气得不顾矜持直接跳起来伸出手去拽住他的领口骂他:你的做朋友就是无耻地将对方按在床上随意玩弄吗!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不礼貌地拒绝了继续对话,坐回座位上对车夫轻喝道:“走吧。”
纳塔尔当然不会被甩下,他几乎是同时和马车开始前进,人生几乎半辈子都在站马上度过的公爵先生显然骑术了得,马匹的步伐在他的指挥下轻巧稳健得如臂指使,如果不是高度不对,伯德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和他并驾齐驱了一辆绑在了他车架上的马车,特别是他还时不时和伯德说说话,虽然大多数时间他只是弯下腰,没有任何回应地自言自语而已。
“伯德。”纳塔尔再次弯下腰试图看着人说话,奈何他实在是太高了,每次都是失败告终,“瓦伦郡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每次都令我大开眼界。”
伯德终于停下了拨弄手里的花这是刚刚一个孩子扒上他的马车扔进来的,橘黄色的山花,说到瓦伦郡他总忍不住要更关注一些:“这里当然奇妙。”
“不,我不是再说风景,”得到了回应纳塔尔就直起了腰,老这么说话太累了,“事实上我去过不少贵族的领地,没有一个地方像瓦伦郡这样……美丽。”
他的确只能使用美丽这个词语。
事实上帝国的大部分地区直到十年前还处在战火之中。当时许多贵族直接占有了他们的领地,拒绝承认王室,企图自立为王;甚至有贵族和圣殿交易,笼络了数量相当可观的军队以及信徒。他从十五岁受封为皇室的神圣骑士开始就四处为自己的表哥、为帝国的王权征战,他去过很多领地,包括被圣殿统治的那片据说富饶无比的人间伊甸园。
他不得不承认,富有是真的,但那只属于贵族们,一旦走出贵族的城堡,离开乡绅的私人庄园,就会看见路边躺着难以数清的平民。许多人因为战火而丧命、流离失所,而生活在土地之上的那部分“幸运儿”又被土地的主人奴役,他们的劳动只会换来领地主人的富有,而非他们的温饱。
那些虚伪的贵族们曾企图笼络他,让他放弃彼时尚且孱弱孤单的皇室,为他们效力,因此他们举办过一次盛大的舞会,竭力包装女眷,希望能用美酒和美女来抓住他的心,那场舞会不讨论其中的贵族佩戴的珠宝,心设计的服饰,只论主人为举办而耗的金币,就足以支撑一片领地的所有平民度过一个安全舒适的严冬。而事实上,他们在其中酒池肉林,一街之隔的平民们,已经有许多人在严冬中死于饥寒交迫。他们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举办在春天的舞会,也永远得不到它。
瓦伦郡的富庶肉眼可见,这也并不像是一朝一夕积累起来的,这个从来就属于帝国的偏远地区得益于他的偏僻而远离了战火的侵扰,但如果领地的主人并非是一个英明的绅士,即使再偏远也将被卷入战火,而非一早归帝国管辖,得以建立完善的政所、法庭。
伯德敏锐地察觉了他话语中的深意,得意道:“那当然,这可得从我祖父说起……”
可没等他开启话题,纳塔尔突然纵马飞奔,几下纵跃到驾座,抢夺过缰绳勒马。
“吁”
伯德猝不及防之下差点磕上坚硬的车壁,他恼火地扶正歪掉的礼帽,打开车门骂道:“纳塔尔!你怎么回事!”
可他刚刚跳下车,一个柔软的身子就冲了过来扑到他脚下一把抓住他被鞋履包裹严实的脚踝,哭喊道:“里斯本先生!子爵阁下!求您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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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伯德应激之下差点一脚踹上去,还好他看清了这是一个少女,及时住了。
他大概猜出来刚刚纳塔尔为什么突然勒马了,恐怕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这个女孩已经被马车给撞坏了。
纳塔尔几步跑到他面前,看他衣着整齐,松了口气:“你没事吧?刚刚的情况我来不及提醒你,没有撞到哪里吧?”
“没有,我很好,”伯德想到自己刚刚那副狼狈的样子就有些窘迫,“刚刚……咳,谢谢你了。”
纳塔尔楞了一下,在一边飞快地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又转头对上了那个还趴伏在地上小声哭泣的女孩,蹙眉道:“你为什么突然冲上来阻拦子爵阁下的马车?如果害得子爵阁下受伤,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绞刑是什么滋味吧。”
女孩颤抖得更厉害了,头也不敢抬,伏在地上连连道歉,但手上还是死死抓住伯德的脚踝不肯放松,好像害怕自己一撒手这位子爵先生就会登上马车扬长而去了。
“我……我很抱歉!子爵阁下,我不是故意的,请您相信我!”女孩整个人都贴在了地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这样做的!求求您降下您的仁慈,我如果还能有未来,我一定会回报您的!”
女孩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长串话,语速快得让人难以听清,后面甚至神神叨叨地开始喃喃什么“天天向上帝祷告祈求您的健康平安”了,手指越越紧,疼得伯德直抽气,可他安抚的话语根本没起什么作用,这个女孩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还是一边的纳塔尔看不下去了,黑着一张脸告了声罪,就蹲下身来,扶住伯德的小腿,强行将他的腿从女孩的手里拯救了出来。
伯德真想立即上车脱掉鞋袜看一下自己的脚踝是不是肿了,这个女孩的力气大得惊人,或许是因为受了刺激导致她神不稳定,下手也没了轻重。平民之中,即使是女性也会因为常年务农而变得身强力壮,至少对于伯德这样四体不勤的娇弱贵族来说,有这样的力气能把他的脚踝掐肿一点也不奇怪。
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四散着虚虚围了一个圈,纳塔尔强硬地把女孩从地上拖了起来,低声道:“站得稳吗?”
女孩被他话语中的冷意吓得打了个哆嗦,从喉咙里挤出一丝细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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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纳塔尔看她有了反应,迅速撒手推回了伯德身边,因为靠得太近,伯德没注意到他刻意落后了一步隐隐以他为尊的站位,尽力摆出公正严肃却不失亲和的态度问道:“这位小姐,如果你的情绪稳定了的话,能说说是为什么做出如此冲动的行为吗?如果的确情有可原,我会谅解你的莽撞。”
女孩迅速拿自己脏污的袖子抹了把脸,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子爵阁下,我是住在博普雷的罗曼西家的女儿,雅妮。”
“博普雷?”伯德吃惊地反问道,“怎么会是博普雷?那里太远了,你是一个人到这里来的吗?”
“子爵阁下,实不相瞒,我是……逃跑出来的。”
博普雷是瓦伦郡最西边的一个小村落,那里会是伯德巡视的最后一站。瓦伦郡的长度并不算长,但横向的宽度却十分广阔,从靠东的中心镇出发,足足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会绕到博普雷。
而女孩是博普雷的一名普通的少女,和别人家的女儿不同,她有一个赌鬼父亲。本来博普雷的土地比起瓦伦郡的其他地方就要更贫瘠一点,雅妮和她的姐妹们需要竭尽全力的劳动才可能勉强换得丰,可奈何她们那可恨的吸血鬼父亲,他总是能将一切值钱的东西以最短的时间挥霍一空,她们能填饱肚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雅妮的母亲病逝之前,将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到瓦伦郡游玩的外商,而二女儿和小女儿还太小了,她没有办法将她们送出博普雷,只能充满担忧地咽了气。而她的担忧很快就成了事实。
大姐能嫁给小有资产的外商,可见她的美貌。她们姐妹三人都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即使是长期的劳累饥饿也没能折损她们的容颜,因为她们还年轻,身上有着杂草一般旺盛顽强的生命力,而这些特点,正好是某些有着特殊癖好的贵人们最喜爱的。
雅妮的二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赌鬼父亲作为抵押卖给了遥远的路西亚郡属的一位据说有虐待癖的乡绅,她帮姐姐躲过了来抓人的人贩子,塞给她一些钱财送她离开,可她没想到,抓不到姐姐,他那个丧心病狂的父亲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她还有两个月才满十五岁!
她凭借过人的机敏和一些富有同情心的村民的帮助,有惊无险地逃出了博普雷,但她实在是太小了,不仅没有身份文书,如果他的父亲去报案说她走失了,帝国甚至会批发她的搜寻令,她将无处可逃。
无奈之下,她想到了每年秋的领主巡查,她决定赌一把,祈求仁慈的领主愿意给予她帮助,受被贩卖折磨的灾难。
在女孩诉说完了一切之后,伯德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一张白生生的脸蛋气得通红,良久才词穷地骂出了一句:“混账!”
吐出了第一口气接下来就顺畅多了,伯德换着词儿接连骂了一串话,纳塔尔不得不上前给他顺气,怕他把自己给气晕过去:“消消气,消消气,别把自己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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