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与子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匿名青花鱼
他头一次如此狼狈地向人道别:“再见。”
伯德在他身后挤出一丝颤抖的音:“……你要趁着夜色出发?”
纳塔尔几乎要错以为这是在挽留他过夜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伯德只是在询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瓦伦郡而已,他不敢回身,只是微微侧首:“明天一早走。子爵阁下不必来送。”
伯德不再发出声响,纳塔尔吐出一口气,扣上礼帽,穿上披风,拿起权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一向骄傲的伯德一直呆坐在沙发上,直到仆从忐忑地敲响会客厅的大门,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需要准备洗澡水吗。
他这才惊醒过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坐着干什么,他在想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是睡着了吗?他没有。
他疲倦地起身,如斗败的公鸡。
夜色渐浓。
微微泛着蓝色冷光的弦月悬立在零散的星子之间,一片片雾蒙蒙的云片从他身前划过,投出阵阵明明灭灭的清光到世间。
十五年的征战生涯带给纳塔尔的不只是无人可比的盛宠荣耀,更多的是刻进骨子里的警觉。
他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当耳边敏锐地捕捉到窗外的一丝异样时,他就在第一时间清醒了。
窗外的小贼显然是个生手,纳塔尔在脑子里琢磨着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来袭击一个私人庄园?可他也并没有因为对方表现得像个愚蠢的盗贼而掉以轻心,在确定来人是在往他的主卧攀爬之后,他迅速抽出藏在枕头之下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潜藏进窗边的阴影之中。
艰难的喘息声近了,看来还是个技术和体力都不太好的小蟊贼。一双嫩白的手攀上了窗沿,指尖手背都有着红痕小口,看得出来手的主人为了爬上这两层楼了不少力,纳塔尔正准备给这蟊贼一点教训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伯德攀上窗台之后愣住了,床上空无一人。他正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结构怕错了窗,挫败地度嘟囔了两句,突然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就在他耳边响起,他被吓得一个激灵,本就有些脱力的手没有抓稳,整个人朝后倒去,就要坠下!
“啊!”伯德吓得闭紧了眼,但没等到坠地的疼痛,手上一紧,整个人都被迅速拉了起来,落进一个还带着被窝余温的怀抱。
纳塔尔又惊又喜,看他怕得不住瑟瑟发抖,压低了嗓子怒道:“知道怕你还爬窗!真摔下去怎么办!”
伯德颤巍巍地睁开双眼,他吓懵了的大脑没法对自己被骂了这个事实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瑟缩着靠近身边最温暖可靠的物体,一对翠绿的眸子还泛着水光,差一点他就被吓哭了。
现在伯德的手脚还是软趴趴的,那一瞬间的惊吓彻底透支了他的体力,纳塔尔吼他,他也不像以往一样凶巴巴地反击了,而是像个在外受了委屈回家还要被责骂的可怜孩子,打着嗝儿带着哭腔道:“你、你居然骂我……我要回家,我不理你了,你放开!”
可惜被吓坏的小鸟没法做出有效的抵抗,他的挣扎更像是在撒娇,目的是讨要安慰而非真的逼人放手。纳塔尔拿他没有办法,两手一用力,把人整个抱起来,放到床上,拿被子给他裹上一圈再搂进怀里,叹道:“你怎么半夜跑过来了?还穿着睡衣,偷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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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抓住他红通通的双手轻轻揉搓,给他回暖。
伯德窝在他怀里因为这样体贴的照顾而喟叹一声,慢慢放松了身体,而因为惊吓而延长的反射弧终于分析出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突然惊醒自己半夜出逃,还如此不知廉耻地爬窗是为了什么。
纳塔尔感觉到怀里面骤然僵硬不动的身躯,奇怪地低头,入眼就是伯德一脸羞愤得恨不得立即消失的表情。
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也僵住了。
纳塔尔哑着嗓子问道:“是我想的那样吗?”他凑上前,更紧密地把人连被一起紧紧扣在怀中,“我的小鸟,”他把那片热烫得通红的耳朵含进嘴里舔舐,逼迫怀中人不再沉默,发出一声声难捱的低鸣,“如果你不说话,我就默认是我想的那样了。”
他低笑着用额头抵住伯德的额头,少年郎翠绿的双眼被他欺负得雾蒙蒙一片,在月光之下亮得惊人。
他咬牙切齿,抖着音骂道:“你怎么废话那么多!闭嘴!不是!”
纳塔尔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这只调皮的小鸟抓住飞了起来,被带着上摇下晃,如果他能照镜子,一定会怀疑那个笑得满脸傻气的人到底是谁。
纳塔尔俯身吻住他总是死倔着不肯吐露真心的嘴,含混道:“亲爱的,你骗不到我。”
第十三章
亲吻最早是缱绻的。
但当纳塔尔把手从伯德睡袍的下方伸进去抚上微凉的皮肤时,这个吻就变了味道。男人很难在心上人躺在自己的怀里,明明害怕得颤抖还努力张开怀抱接纳你的时候保持冷静,更何况此时还是在床上,而纳塔尔也绝不是什么虔诚信奉苦行的正人君子。
接吻变得像一场战争,处于上风的纳塔尔得寸进尺地将伯德的唇舌当做城池攻略,试图不给他剩下一丝一毫;而伯德也并不是最早什么也不懂来不及反应的雏鸟了,他如同将将离巢的雏鹰,跃跃欲试地要将自己心仪的生猛猎物打败,好拖回巢穴,耐心品尝。
纳塔尔的手在睡袍里燥乱地抚摸,伯德就去撕扯他的头发和睡衣扣子,他的力气可不小,纳塔尔清晰地听见了耳边一声裂帛声,他的手从下往上,伯德的手就自上而下。他们像春天野外斗争的狮子,来往激烈得好像要把对手置于死地,细看又好似只是求偶时特有的调情而已,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当做是自己的烙印。
纳塔尔闷哼着拿胯去顶伯德绷紧的臀肉,伯德双腿紧紧夹在他腰侧,又被他的顶弄撞散下滑,只好不停地调整,越夹越紧。摩擦顶撞之间腿根都被弄得生疼,可疼痛只是一泼热油撞上了情欲这簇烈火,除了为它加热加烈使得火焰高涨,再无别的作用。
“唔”伯德倏地弓腰仰头,细长的脖颈绷成的弧度仿佛垂死的天鹅,小巧却鲜明的喉结急促地滚动,勾引纳塔尔在它四周印下一连串的红痕,又拿滚烫的唇舌将它含住,企图禁锢他。
“你、你没有准备吗!”伯德气喘着骂道,“我骑马、过来的。待会儿还要、回去!”
纳塔尔本不想离开他温热的肌肤,可被伯德威胁如果没有准备那就不许继续下去,只好红着眼睛勉强将自己从他身上剥下来,左手指尖从干燥的穴肉中抽离,急躁地去翻找自己放在床头柜里的脂膏。
他居然连手都在抖,他发誓他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都没这么抖过。
总算成功拿到脂膏,欣喜若狂的纳塔尔回过头,却被月光照耀下赤裸的身躯给震惊到差点丢掉手里好不容易才拿稳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像是一个刚成年的毛小伙子在月下和恋人幽会偷情而激动到失语,而此时他的恋人甩脱了一切碍事的布料,羞涩却热情地向他展示他的身躯。
伯德恼道:“你还傻站着干嘛!过来啊!”
他被纳塔尔看得下意识就要伸手捂住胸前、夹紧双腿,纳塔尔被他这一声喊醒,毛毛躁躁地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捧住他的脸不住亲吻,伯德竟然从中感到了一点珍惜的意味。
纳塔尔温柔却不可抗拒地拿开了他的手,倾身挤进他的腿间强硬地分开他的双腿,近乎虔诚地一点点一寸寸用唇舌丈量过他的身体,从额头到下颌,从锁骨到肚脐,又一路亲吻吮吸到他脚踝,留下一连串的暧昧红痕,再在他脚背上烙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啊!”伯德被他吓得小声尖叫了一声,握在他手里的莹白脚趾都羞红得蜷缩了起来,他骂道:“脏不脏啊!”
纳塔尔低笑出声,不再继续,把他的腿放上自己的肩膀架好,一手拿过放在枕边的脂膏打开,挖取了一大块揉搓融开。
伯德闷哼一声攥紧了枕边的床单,其实一根手指并不会痛,只是有些酸胀,更多还是心理上的不适应。
他感觉到纳塔尔的热汗砸上他的胸膛,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道:“快点,你没吃晚饭吗!”
纳塔尔被他这种时候的逞凶斗狠给闹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了速度。加到第三根手指时看他露出了难受的表情,一手拍了拍他的腿道:“架好。”就松开手,改而拖住他半边屁股,俯下身,先亲了亲他快速起伏的平坦小腹,张开嘴,一把将伯德两腿间尚且泛着粉白色泽的物什含了进去。
“啊”伯德发出一声如同窒息将死之人的嘶喊,他疯狂地蹬腿试图挣脱那块温热的裹挟,“你疯了吗!快吐出来!”
他不敢叫出声来,唯恐惊到他人,低声的喊叫带上了哭腔,他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泪腺几乎要崩溃。
纳塔尔吐出来,在他抽搐的左右腿根都印上他的痕迹,再次含住,扩张的手加速使力,感觉到他小腹一阵不规律的急速起伏,连忙退出来,不再刺激他。
这样一来伯德的一副心神全吊在了半空中,他直觉即将攀上什么高峰,却又被迫抽离,要把他神魂拽回,本来就溢满的泪腺一下子绷断了阀门,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纳塔尔没想到还没开始正事就先把人弄哭了,咬咬牙,给他擦了擦眼泪,低声哄道:“忍一忍,伯德,我的小鸟,忍一忍。”
他两手掐住伯德的腰胯,对准了,沉腰
伯德好似刚被捞上岸砸上砧板的活鱼一样,猛地弓腰欲逃,可纳塔尔身下一个头都进去了,哪里还会容忍他想跑就跑,死死抓住他的腰胯,任他怎么踢打哭喊都不心软放松。
“放松,我的小鸟,放松”纳塔尔被他夹得生疼,不得不停了下来,“深呼吸,伯德,听着,呼吸呼吸就不痛了。”
伯德抖着嘴唇跟着纳塔尔的节奏一呼一吸,纳塔尔趁他放松赶紧推进,安抚地抽手抚上他那半挂在空中的小小鸟,赞赏道:“很好,伯德,你做到了。”
伯德气哼哼地一脚踩上他的俊脸,怒道:“你个混账东西”
纳塔尔任他打骂,可伯德动弹了两下发现体内的巨物反而越动越明显,那存在感令他心惊胆战,只好僵住身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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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踢打,净用口舌出气。
纳塔尔看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下了,于是只当做是他们俩床上的情调,他骂他的,他动他的。
他只一抽动,伯德就猛抽了口气,差点呛到,骂得更厉害了,纳塔尔怀疑他是不是这次巡视去找那些平民取了经,这越骂越厉害,越骂气越顺,若不是他顶动之下伯德总会有些回应,诸如抽气哽咽,胯下的小小鸟也十足给面子的挺直了身子,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技术当真差到根本没法给床伴什么反应了。
等伯德适应得差不多了,骂人的话也开始车轱辘了,纳塔尔长舒一口气,提醒道:“伯德。”
“什么?你还有脸喊我?你这个”伯德一句话没骂完,纳塔尔骤然开始大开大合,他尖叫出声:“不等等!停下!”
刚刚他骂得欢实,因为那只是纳塔尔憋着一口气让他适应的轻风细雨,如今他彻底放开了膀子,常年的征战得来的体力可不是什么摆设,他那满是腹肌的腰腹也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这才是真正的狂风骤雨。
伯德被他欺负得崩溃大哭,可不知道纳塔尔擦到了哪里,他的哭声又变了调,越发绵软甜腻,通战术的公爵阁下自然不会漏掉任何一个战机,他发起猛攻,伯德又被他带上了那处高峰,高亢地尖叫了一声,哭喊着泄了身。
他的头脑还一片空白,眼前似乎发了花,如同一条搁浅的海鱼摊在床上濒死喘息,纳塔尔却不肯放过他,不论他如何推搡抗拒,撒娇求饶,仍然坚定地再次把他拖入了欲望的漩涡之中,不得挣脱。
清冷的月亮似乎都被这一对胡闹的恋人给羞臊得不敢见人了,拖过一片厚重的云层,隐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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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瓦伦郡的天黑得晚,亮得却早,伯德被闹得眼皮都要哭肿了,完事之后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等纳塔尔打了水回来给他擦洗干净时,他觉得他迷迷糊糊间都做完了一场梦。
纳塔尔看他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似的,可爱极了,忍不住亲了一口,小声道:“我陪你下去,我们悄悄走正门。”
伯德既然是偷跑出来和他会面的,之前肯定是翻墙进来的。来的时候翻墙好进,现在要走却腰酸腿软,纳塔尔可不敢放他一个人去翻墙溜走,如果不是他必须得把马儿也骑回去,纳塔尔敢去把马车牵出来送他。
“记得给我写信,地址别忘了。”最后给马鞍上塞了厚厚一层软垫,将人扶上马背时,纳塔尔捏着他光裸的小腿恋恋不舍道:“真想把你给掳回王都去,就当做是旅游特产?”
伯德作势要踢,笑骂道:“老不正经的东西。”
纳塔尔很想说自己才三十岁,算不上老,不过他看着伯德的笑脸,觉得现在伯德就算把伯里曼家族从头拉出来骂一顿他大概也不会生气。
伯德最后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路上小心。”
马匹打了个呼噜,踢踏着小碎步跑开了,纳塔尔看着那白色的睡袍消失在视野内,这才拂掉身上头发上沾染的夜露,回去了。
伯德忍着腰酸屁股痛跑回了府邸,还好纳塔尔的庄园距离并不算太远,总算赶在他彻底直不起腰之前跑到了。
他悄悄地把马儿牵回马厩,给辛苦等了一晚上的好伙计添了把草料,跑回卧室楼下,熟门熟路地攀上窗前栽种的大树,轻轻松松就翻回了房。
伯德松了口气,躺回床上,几乎是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他虽然起晚了,但神头还算不错,纳塔尔很仔细,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显眼的痕迹,睡了一觉起来骨头有些发酸,但没有什么严重的不适感和疼痛感,不必像他想的那样装病卧床了。
“伯德。”在早饭呈上来之前,里斯本夫人突然发问,“你最晚睡得好吗?”
“怎么了?”他心里咯噔一声,怀疑是不是母亲发现了什么,表面上一切如常,“我睡得挺好的,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噢,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了而已,”里斯本夫人的模样不像是察觉了什么,“昨晚上我忘了关窗户,睡到半夜冷醒了,今天有点头疼,所以关心你一下。”
接下来里斯本夫人的每句话在他耳朵里听起来都像是别有深意的试探,但他理智上不认为母亲在发现自己半夜偷跑出庄园还能这么冷静,她一向是最注重贵族礼仪的,他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爬树被发现之后足足被禁足了半个月,连那时候的子爵先生也被好好训斥了一通,如果被她发现如此“不知廉耻”的行为,现在应该已经在哭闹不休了。
一直到用完早餐伯德都心不在焉,年轻的子爵先生昨晚凭着一腔仿佛醉酒的热情去夜会了情人,来不及设想假如私情败露所带来的后果。
他,一个子爵,一个贵族,居然去给另外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贵族做小情人?这岂止是不知廉耻,简直就是鬼迷了心窍,他当真如玛甘蕾一般,迷失在了浮士德魔鬼的追求之中?
他想要立即跑到纳塔尔面前质问他,又觉得有次想法的自己如同歌剧当中那位可怜的羔羊一样可悲,最终只是叹息道:“就当是一次度假好了,伯德。”
而另一头的公爵阁下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确定下关系的年轻恋人正因为母亲无意的几句话而承受灵魂的拷问,他还沉迷在昨夜,闭上眼呼吸好像就能闻到恋人甜蜜的芬芳气息。
因为是皇帝的急召,他没有像来时一样坐马车,而是带上罗曼和几位仆从骑马赶路,只不过十天不到的时间,就跨过了小半个帝国,赶回了王都。
雄心勃勃的皇帝陛下早已等不及了,纳塔尔甚至没法停下来梳洗一番就风尘仆仆地进了宫。
“陛下,皇后。”纳塔尔半跪下,低下头颅,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长时间的奔波之下完全看不出来他此前还是一个温润的绅士模样,像是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剑,“纳塔尔伯里曼为您效劳。”
“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他们给烦死了。”皇帝迫不及待地走下高位扶起自己最忠诚的骑士,“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不用这些虚礼。”
“我想行政大臣们也对您快丧尽耐心了,陛下,”纳塔尔无奈地起身,反握住莫洛用力拍打他臂膀的手,“您又欠了我一次假期。”
“呃,算半个吧,你这不也过去呆了一个多月了吗?”
“我想您是从我下战场算起的?您所谓的一个多月里,光路上行路花的就有一个月,相比起来我抵达之后真正的度假时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布里芬十分不给面子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恼火的莫洛被自己的皇后笑得讷讷不能语,最后泄气地一拳头砸上纳塔尔的肩道:“你小子,度了个假回来怎么火气更大了?”
纳塔尔耸耸肩,道:“说正事吧,陛下。”
“其实是好事,纳塔尔,”莫洛清了清嗓子,“恭喜你,你要升职了。”
纳塔尔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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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升什么?皇家骑士长这个职务恐怕已经是最高了吧?”
“你总是爱装傻。”布里芬拿过桌上的一卷用红绸绑缚的调令,“自己看看吧,纳塔尔。”
莫洛也挤眉弄眼地示意他打开,纳塔尔接过来拆开,烫金的花体字写了一长串辞藻华丽的场面话,他扫了一眼,道:“虽然很想说我的荣幸,但我想这并不合适。”
“更何况,”纳塔尔指着上面“赐封富饶的巴克地区以及加斯特地区”,“这里离王都太近了,陛下。”
他合起调令,不给两人劝说的机会,果断道:“爵位我接受了,封地不着急。我猜急召我回来是为了那群不省心的贵族吧?决定对他们动手了?”
说起正事来莫洛就不再嬉皮笑脸了,布里芬走到一旁的墙边,伸手一拉,一副广袤的新制帝国地图就“哗啦”一声展开,上面新添了纳塔尔此前打下的伊斯般那行省。
“在三天前我们已经通过了行政法令,新颁布了《博普雷法案》,打击将帝国平民当做奴隶贩卖的行为,”布里芬解释道,“目前难以看出效,但你知道的,我们并不只是打算颁发一条花瓶法令,如果不杀鸡儆猴,这条法案难以推行。”
“除此以外,”莫洛接道,“我们可以趁机回那些被部分贵族占有拒绝归还的帝国领土,我们需要你的军队,纳塔尔。”
纳塔尔的视线扫过下方的瓦伦郡,目光不可察觉的柔软了一瞬,很快又化作利剑,盯准了瓦伦郡上方的那片广袤领土。
“我有一个主意。”纳塔尔冷笑一声,“记得我在信里面提到的那位叫做雅妮的小姐吗?”
“记得,那个差点顶替姐姐被父亲卖掉,独自穿越了大半个瓦伦郡直接找到领主求助的小女孩。”布里芬点头,“印象深刻。”
“或许可以从她入手,”纳塔尔圈出一大片土地,“路西亚郡属的贵族……比起北方的巴克和加斯特,我更喜欢南边的安达略斯地区。”
“为了我的私心,只好先请他们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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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个秋并不平静。
瓦伦郡获得了几十年来罕见的大丰,这片土地上每一个结出了麦穗的角落都洋溢着深切的喜悦。
而相邻的路西亚郡却是截然相反的状态。不久前一位来自博普雷的少女雅妮怀揣着一张以鲜血为笔,从衣摆上撕下的一块麻料为纸张而书成的一纸控诉状,跋涉了足足一个月,前往王都控告来自路西亚郡的贵族:马里斯瑞格,企图掳走她的姐姐作为奴隶,因为姐姐出逃,居然又在失败之后又转而迫害年仅十五岁的她。
这位少女抵达王都时已经形销骨立,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令她惊恐万分,她在晕倒在王宫门口之前,不顾守卫骑士的警告声嘶力竭地宣扬了一番这位贵族的恶行,最终惊动了布里芬皇后。
皇后陛下见到这位形若乞丐的可怜女孩同情得落下了眼泪,同时也气愤难忍,不管不顾地冲进了议事厅,当着所有大臣的面逼迫皇帝陛下对此事做出裁决。帝王在听过事情经过之后也为这位贵族丑陋的恶行感到了震惊,勃然大怒,直接将此事交给了皇室首席骑士长、直属于皇帝陛下的骑士,纳塔尔伯里曼公爵。
这桩骇人听闻的丑闻在王都几乎人人都在议论,上到诸位公爵贵族,下到游走在街道的贩夫走卒,甚至是昼伏夜出的流莺们也从主顾的嘴里得知了这事儿事关那群表面光鲜亮丽的贵族们,这样的八卦,没有人会错过。
“我就算去死也不会去舔那些恶心贵族的脚,”一位皮肤已经因为常年的纵欲而有些松弛的流莺嫌恶道,“要知道当初和我一起被发卖的姐妹们,那些被贵族买走的,没一个活过了二十岁!”
“听说他们花样可多了呢。有的女贵族还喜欢拿带刺的鞭子抽人,而且最喜欢抽那些又小又漂亮的,要把人抽得浑身的皮肉再也好不了了,再一把捏死……”
“我上次从一个主顾那儿听说的他是一个行脚商人那个叫马里斯的可是贩子们最爱的钱袋子了。他总是出手大方,而且经常光顾,几乎每个月都要买一些新鲜的牲口回去呢。不知道他庄园里的鲜花是不是都用人的尸体做肥的,想必开得很艳吧。”
“啊!娜丽丝!你真恶心!你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我都快吐了!”
“嘿,丽莎,可别在这儿装清高了,有本事你别听啊。”
这样的热议几乎随处可见,只是流莺们说话总是这样直白大胆,毫不遮掩,平民们相对要含蓄得多,而贵族们只会弯弯绕绕着打机锋,但这掩盖不了这话题的吸引力真正的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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