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郎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家阿年
捡来的小郎君 分卷阅读55
上菜卖食材。到时从军中选派出一队人,化作菜农、百姓、商人等等不同身份的人散播赵凌风屠杀无辜百姓之事,事情经过可以任由大家编排,越夸张越好。届时咱们再派人乔装进山,来个里应外合。”闻玉缓缓道来。
徐将军愣住了,良久方才回神,“你这是想扰乱军心?”
闻玉微微颔首,“正是。”
“确保万无一失?”徐将军担忧的问。
“这就要看徐将军了。”闻玉看着徐将军,意味深长地说道。
红谷城是大宣最大的蔬菜贩卖地,当地人靠种菜为生,附近城镇的人都来这批发蔬菜。
徐将军穿着短褐,头上裹着麻布,脸上漆黑一片,就像从灶里钻出来一样。手上拿着大刀,在砧板上切着猪肉,一脸愤愤,这是什么事馊主意,让他这么一个堂堂大将军来当屠夫?简直是太过分了。
“老板,这猪肉怎么卖啊?”几位妇女聚在摊前,拨弄着砧板上的猪肉。
徐将军扬起热情的笑容,“三十文一斤。”
“不是吧?这么便宜!”妇女们尖叫道。
“我要三斤。”
“我要四斤。”
“我要五斤。”
“……”
还没一会儿,整整三百斤的肉,就这么被卖完了,算上租摊这些,亏了一两银子,照这样下去,敌人还没等到,他们却过上被讨债的生活。
闻玉头上戴着草帽,穿着麻衣,坐在一堆青菜前,面前挤了一群姑娘。可是,一棵白菜也没卖掉。
徐将军完摊后,很是得意的在闻玉面前炫耀,“哎呀,还有这么多菜呀,这要卖到什么时候?”
“明日你来卖菜。”闻玉起身,将头上的草帽戴到徐将军头上。
“我不!”徐将军拒绝道。
“若是让你继续卖猪肉,估计要让陛下派人带钱来。”闻玉说道。
徐将军:“……”这能怪他吗?他从来没卖过菜的人,哪里知道这些。
大伙在红叶城候了三天,总算等到了。
一个长相平淡的男子出现在猪肉摊前,随便看了几眼,然后说道:“将这些肉全部装起来。”说完,将手中的麻袋递给闻玉。
闻玉趁机看清那人手掌上的茧,眸光微闪,然后笑道:“好嘞。”
“这有两百多斤的肉,一下买去,您不怕坏掉吗?”闻玉状似无意地问道。
男子警惕地看了闻玉一眼,“管这么多作甚?”
“不好意思,我也就随口问问。”闻玉带着歉意地说道,一边弯腰将猪肉装进麻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以后猪肉要涨价咯,听说阳武王派人杀光了蓝崖郡的所有百姓,连猪都没放过。日后这猪吃一只少一只,唉,那个郡里养的猪,又肥又便宜,真是可惜啊。”
“等等?你说蓝崖郡的人都被阳武王的手下杀光了?”男子问道。
闻玉点点头,“对呀,你不知道嘛?临安城周边的城池,都被阳武王占据了,里面的百姓全被屠杀,就为了驻扎军队。好在那位秦将军已经带兵前往拾逆贼,相信不日之后,这日子就会安稳下来。”说到后面,闻玉眼里带着对和平的渴望。
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付过钱,背起猪肉,往来时的方向离开。
看着那人的背影,闻玉嘴角微微扬起。
第39章严岚
红谷城外不远的茶摊上,几十余人背着麻袋,推着板车,商人打扮,围成几桌喝茶,勾着脑袋,窃窃私语。
“刚刚屠夫跟我说蓝崖郡的百姓全被阳武王屠杀了。”
“不是吧?菜贩子跟我说朱桥城的百姓也被杀了。”
“江州也是。”
“……”
一顿讨论下来,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暗自琢磨这事究竟是真是假。
突然,只见一个人坐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
旁边认识的人立即问道:“六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六子用袖子擦掉眼泪,抽噎道:“二马啊俺爹娘,妻子,都被阳武王的人给杀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什么?”二马很是惊讶,“你从哪里得知的?”
六子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这是村长拖镇上的信差送来的,还能有假吗?”
二马读了些书,与六子素来交好。六子爹娘没读过书,只能拖着村长写信,每次六子到信后,都会与他分享。是以当看见信上的字迹时,二马愣住了,还真是村长的笔迹。
“我辛辛苦苦的给他充当,唔唔唔”六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二马捂住嘴,二马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六子有气没地撒,只能趴在二马怀里大声痛哭。
其他同伴听见这哭声,心也慢慢悬起来,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也遭毒手了?若真是如此,他们要还是继续做下去,岂不是替贼人办事?众人陷入沉思,眼前的茶水点心没有一人再碰。期待了几个月终于轮到采办,可以下山肆意游玩一下,却不想得到这样的消息。
这时,只见一个车夫拉着马车过来,对着茶摊老板大喊一声,“老板,上茶。”
“得嘞!”老板端着茶走上来,余光瞥了眼身后那几桌人,然后附身在车夫耳边说道:“听说了没?这阵子死了好多人。”
车夫端起碗喝着茶,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水珠,道:“这还不知道?我刚从康乐县回来,幸好我走得早,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听闻康乐县的人全死光了,国公爷直接下令屠城,一只鸡没放过。你说这祖孙俩,啧啧啧,也真是狠心。”
“小点声!”老板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然后替他添了碗茶,笑道:“好在你福大命大,那些人,也是可怜。”
车夫得意地笑了笑,“是啊。”而后忧伤道,“临安城周边的省城都遭了殃,也不知咱们这能有几日安生的日子过。”
车夫的情绪影响到了老板,老板叹了口气,“唉,也是造孽。”
二人身后几桌人对视一眼,众人表情各不一,有惊讶、愤怒、悲哀等等。结完账后,推板车的推板车,背麻袋的背麻袋,朝不同方向走。
待人走后,车夫起身,对着老板吹着口哨,“怎么样?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老板瞥了他一眼,“还没六子跟二马的演技好。”
“诶?你这人真是的。”车夫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六子与二马在购买酒的时候被闻玉的人给敲晕了,所有说现在的六子和二马是自己人假扮的。每日都有不同批次的人下山采买,每日混进个十来个人,连续几天,也能混进个百来人。至于那些传言,这些人在深山里消息本就闭塞,再加上赵凌风手下本来就有做屠城之事,只不过没有这么多而已。三人成虎,接下来就试试这些人的功力了。
连续在红谷城摆了半个月的摊,徐将军把菜刀扔在闻玉跟前的地上,气急败坏道:“老子不卖菜了,这都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老子都要忘了剑是怎么拿的!”
闻玉瞥了他一眼,砧板上的猪肉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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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卖空,慢悠悠地将杀猪刀放入栏中,用一旁的湿抹布擦了擦手,回道:“那便不卖了。”
“真的?”徐将军欣喜地问。
闻玉点点头。
徐将军转念一想,道:“咱们的目的达成了?”
闻玉:“是的。”
“真的有用么?”徐将军怀疑地问。
闻玉不再理会他,背起竹篮转身离去。
“喂!你去哪?”徐将军喊道。
闻玉没有理会,抬脚进了一家酒馆。
徐将军以为闻玉要丢下自己去吃大餐,边骂边跟上。进去却见闻玉提了两坛酒,说道:“徐将军近日操劳过度,这两坛酒就当孝敬了。”
“你小子,不错。”徐将军很开心地笑了。
夜色渐浓,新叶山脚下一片黑漆漆的,由于怕惊扰敌人,便禁止众人点火。
好在今日十二,还是有点月光,大家坐在营帐外,畅快地喝着酒。至于这酒怎么来的,看看徐将军的脸色就知道了,闻玉点了两板车的酒,却独独只付了手上两坛的钱,然后其他的,就让徐将军自掏腰包了。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徐将军摆个摊亏损了十两,让他自己补上。
“这么黑漆漆的,让老子怎么喝酒啊!”徐将军把酒坛放下,不爽地看着闻玉。
“那就别喝。”闻玉淡淡道。
“好小子。”徐将军不怒反笑,“等清除逆贼后,老子定要好好拾你一顿。”
这阵子相处下来,徐将军觉得闻玉是挺好相处的人。就是性子有点内向,很安静,不过讨论事情的时候却是想得周到,将自己所想以浅显易懂的语言告知,跟认知里那些清高文人完全不一样。有时候还有点小坏,就比如坑他买酒这事。
徐将军敛思绪,凑近闻玉,轻声问道:“真的不一兵一卒,就能击败敌军么?”
“最好是这样。”闻玉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幕上点缀着的繁星,“若是不能,惊扰敌人后,只有硬拼。”
徐将军拍了拍闻玉肩头,安慰道:“硬拼就硬拼,这有什么?死在老子剑下,是他们的福分。”
“粗鲁。”闻玉说道。
徐将军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谁粗鲁呢?”
“你。”闻玉很实在地回道。
“武将性子都这样!不信你去战场试试,跟对方打仗的时候先行礼,然后斯斯文文地说一句,‘抱歉,要杀你们。’”徐将军没好气地说着。
闻玉被徐将军的话逗乐了,眉眼轻弯,不过嘴上还是反驳道:“我家将军就不一样。”
徐将军自然知道他指的是秦晏,冷哼一声,“那是他还小,就算他说粗话,你也不知道。”
闻玉也不再与他争论,垂着脑袋,捡起地上一根小木棒,借着月色,在地上画着什么。
远在宁川的秦晏,刚处理完军务,才得以走出帐外伸伸懒腰。
宁川地处临安城不远处的小县城,地势比较高,没有大路,只有弯弯曲曲的小道,可却是进入京城的必经之道。是以赵凌风几次想拿下宁川,都以失败告终。
这几日赵凌风时不时地搞点小动作,一夜几次偷袭,真是令人头疼。
秦晏站在城楼上,看着前方原本绿草如茵的平地一片黄沙。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喜欢穿着淡绿色衣衫的少年,嘴角不由得上扬。
前方隐有火光蹿动,马蹄声在山谷回荡。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又是赵凌风来了。
“王八羔子。”秦晏低骂一声。转身走下城楼,召集士兵,出城应战。
在离战场百里之外的陆地上,坐落着一座繁华的都城,城门口用石头雕刻着一轮弯月。石雕高数尺,几欲与城楼比肩。
城内一片祥和,街道熙熙攘攘,载歌载舞,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这里是与大宣接壤的上林国,国土较小,土地贫瘠,常常闹饥荒。而大宣则不同,地大物博,可以说是富得流油。是以上林国崇尚武力,国库每年有一大半的开支都在军队上,为的就是能打造出一个兵强将的军队。
皇宫内,一位身着紫色衣衫,胸前是金线绣着的弯月。头上束着冠冕,两额边各留着一缕微卷的发丝,五官深邃。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桌子上,眸里怒火正旺。这正是上林国的君主,严越。
“是不是在大宣待了二十年,快忘了自己究竟是哪里人了?”严越不满地说着。
“还真是。”回答的是一位少年,身着淡紫色衣衫,腰间配着白玉,面容俊美,额间有着一颗红豆大小的痣,竟然是紫色的,还真是世间罕见。
严越气得将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骂道:“严岚!不要以为孤立你为太子你就可以这么放肆!”
严岚嘲讽地笑道:“我还真不稀罕。”
“你!”严越指着严岚,浑身颤抖。
“当年若不是谢家,我早就被你的贵妃拿去深山喂狼了,你说让我回来就回来,还演一出溺亡的事情?祖母七十高龄,她哪里经得住打击?”严岚激动地说着,他是上林国的皇子,由于后宫争斗,尚未满月的他,被盛宠一时的贵妃派人扔在在两国边境的月亮山喂狼,好在被当时的广陵侯所救。当晚广陵侯夫人刚好生产,却是死婴,广陵侯怕其伤心,便说他是广陵侯夫人所生,并把他带回侯府,如亲子一般疼爱。然而五岁那年,严越派人去寻他,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刚开始他不听,可是每年都会有不同的人都会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的真实身份。
严越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道:“可你不也把肖麒给杀了么?”
“呵呵。”严岚嗤笑一声,“即便杀了他,也难解我心头之恨。”那一出戏,都出自肖麒之手,当时三日之期已过,见他没有丝毫准备离开的打算,只好迷晕了他,策划了这一切。
“等攻下大宣,你不还是可以回去么?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严越眉头微皱。
严岚忽然眼眶一红,哽咽道:“回不去了。”闻玉早已知晓他是上林国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只怕会让闻玉更加失望。
“振作起来!”严越大吼一声,“赵凌风传信过来,要我上林前去支援,明日你就带兵前去,孤再派些良将辅佐你。这场仗一定要赢,这样你才能在朝堂上站得住脚,你皇弟也可安然无恙。”
严岚垂眸,他那位一母同胞的弟弟,上林的南康王,被赵凌风当作俘虏软禁,以此威胁上林国出兵相助。虽说此前有过合作,可难怕中途反悔,如此才可安稳些。为了从没见过面的人,对故国出兵,这是多大的讽刺。
“听清楚了没有?你是我上林国的太子,事事当以国家利益为先。”看见严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严越再一次问道。
严岚回过神,缓缓说道:“遵旨。”
纵然日后万般辉煌,身侧再无那位少年郎。
第40章网
新叶山内,茂密的丛林成为了天然的屏障。
操练了一上午,士兵们将厚重的头盔摘下放在一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个个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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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锁。
“老大,除了六子知道父母死了,还有伯忠、钱涛、罗坤等等百来兄弟,城里那些商贩说的,看来都是真的。”一人抱着头盔,强忍怒意的说着。
被唤作老大的正是监军王辙,也是被骗来的,只不过他是孤儿。
王辙叹了口气,“刘小余,你也知道咱们如今的处境,除了忍着,咱们还能做什么?”
刘小余抬起头,指着王辙说道:“你不懂,你没有家人,你根本就体会不到这种心情。”
王辙脸色一变,道:“你我好歹相识多年,你竟如此看我?”
“我”刘小余知道自己说错话,碍于面子,不好说什么,只好起身,挨着旁边的人坐下。
营帐内,闻玉拿笔在纸上勾勒着什么,听见帘外传来声响,原是流风回来了。
“进来。”闻玉搁下笔,对着帘子的方向喊道。
流风走了进来,拱手道:“已照公子吩咐,新叶山所有出口包括周遭其他山脉,都已派兵驻扎。”
闻玉微微颔首,“嗯。”
徐将军听见消息也赶来,按捺着心头的激动,问:“真的会有获吗?”
“徐将军若是不信,不如同我一同去路口守着?今日没有,还有明日。”闻玉回道,他们的人已经潜入敌人内部,这几日隐隐可见有人在路口徘徊,怕是等不及了。
“去!一定要去!”徐将军连连应道。
暮色渐浓,闻玉披着玄色斗篷,在狭小的路口等候着。
山中的夜晚不允许点火,是以当所有人都睡下之后,有些人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学着蟋蟀的叫声。不一会儿,许许多多的黑影聚在一堆。
“咱们真的要逃吗?”有人犹豫地问。
“废话!近日你也听说了,阳武王杀了多少百姓?我的族人全死了,我断是不可再为他卖命。”一人压抑着愤怒。
“对,就是就是!”其余人纷纷附和。
由于人数较多,一起走不太方便,是以众人分成五队,朝不同的小径往山下走。
林间传来的声响,声音由远及近,守在路口已久的士兵们皆激动不已,手附在剑柄上。
闻玉眼底划过一丝光亮,终于等到了。
这时,只见几个黑影钻了出来,还不待他们开心一下,就被人捂住嘴打晕给套麻袋里了。
“走吧。”闻玉看着漆黑的山谷,今夜获也就这么多了。
回到营帐后,只听见徐将军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老子逮到三十个猴子。”
流风也开心的炫耀着,“我逮到三十五个。”
“真不错!”徐将军冲着流风竖起大拇指。
“属下这里三十二个。”
“属下这二十八个。”
听着大家的话,徐将军很是欣慰,“大家都很棒!”
闻玉静静地站在一边,不置言语。
徐将军转过头,对着闻玉说道:“你呢?”
“四十一。”闻玉回道。
徐将军:“……”早知道不问了。
鸡鸣时分,王辙早早起来,手上拿着册子逐个点名,发现少了一百六十六人,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去另一个山头寻找。
“张监军,你这有没有多人?”王辙问道。
张监军摇摇头,“怎么了?”
“我那少了人。”王辙一脸怏怏。
“不会吧?你去别的山头问问老吕、老孙他们。”张监军提议道。
拜别张监军后,王辙翻了几座山头,终究一无所获,心里已有主意了。
回到驻地,王辙召集众人,问道:“昨夜咱们少了一百六十六位兄弟,你们可知他们去向?”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不知道。”
“这还能去哪?肯定逃了呗。”人群中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
大家回头望去,只见六子举着煮饭的大勺,靠在树干上。
“阳武王杀人父母,咱还给他当兵?让他当皇帝?咱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死后也不怕列祖列宗骂死你?”六子嘲讽道,“听说现在当皇帝的是原来的平山王,阳武王现在就是逆贼,咱们这是助纣为虐,日后史书上统称咱们就是逆党。”
“放肆!”王辙指着六子骂道,“你眼里还有没有阳武王?”
“没有。”六子摊了摊手,“毕竟在他眼里,咱们就是蝼蚁,根本不值钱。”
王辙大步上前,拿着鞭子狠狠抽在六子身上,“胆敢再说一遍!”
六子不顾身上疼痛,仰起脖子顶撞道:“事实不能说吗?阳武王这就是造反!”
“你!”王辙举起鞭子还想继续抽他,却被刘小余拉住了。
“我觉得,六子说得很对。”刘小余对着王辙说道,“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不可以!”王辙甩开刘小余。
六子冲向一块大石,站在那,扬起手中的大勺,高呼道:“兄弟们,咱们本来就是被骗来的,咱们原本有家,有爹娘。因为阳武王,咱们不能在爹娘跟前尽孝,如今他们却含冤而死,罪魁祸首就是阳武王,这样的人,咱们断是不可再跟随!”
众人陷入沉默。
“说得好!”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这片沉默。
只见二马将头盔丢在地上,脱掉身上的铠甲,露出白色的里衣,“咱们本来就是农民,为什么要拿起这□□?贪这性命财,还有什么用!”
刘小余也学着二马丢盔卸甲,“即便是死,我也要回家!”
“回家!回家!”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王辙见这样子,拔脚就跑,还没跑两步,就被人给拦下了,脸上被狠狠揍了一拳,紧接着被人推倒在地,身上落下无数拳头。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时间,大伙这才散开。只见王辙瘫倒在地,鼻青脸肿的,一动不动,再无生息。
六子别过头,对着大家喊道:“兄弟们,咱们下山,回家!”
“好!好!好!”众人气势如虹,脸上带着笑容,纷纷赶往山下。
其他山头的人听见这边动静,也忍不住了。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山老林里训练,简直就是受罪,时不时还要挨打,饿几餐才能吃上一顿饭,根本不是人待的。于是纷纷揭杆而起,将几个监军打死,跑下山。
一时间,犹如蚂蚁搬家一样,聚集了无数人,山间茂密的植物被踩得东倒西歪,坎坷的小路也已被踏平。
还未来得及庆幸,只看见明晃晃的刀剑在眼前晃动。
众人皆是一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是阳武王派来杀我们的么?”有人大胆地问。
其他人慢慢卷起袖子,看来今日想逃出去,是要经过一场奋战了。
“不是。”闻玉拨开人群,站了出来,“我们是陛下的人。”
“只不过是换个人杀我们而已。”那人讥笑道。
“听我说。”闻玉再次开口,“陛下听闻众人经历,深感痛惜,如今遣我前来,是为送大家归故里。若有意参军杀敌的,我们也很欢迎。我们是正规军,不是骗子。”
“要回家的举手。”闻玉看着众人,淡淡道。
“父母双亡,还回什么家!我要参军,杀了那贼人,替父报仇!”一人戳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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