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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倒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半丁丁酱/化京
祝乐辞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我不想……”
“你离开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方同喻道,“你的工作是我帮你找的,你住的是柏赢的房子。你的生活围绕着柏赢,你一遇到问题就来找我给你建议……”
他的声音混杂着柔和与恶意,像一块沉重的铁锚,扎进祝乐辞的心。阴影的大船压在水面上,微弱的浮力不能支撑它,这让祝乐辞几近窒息。
他已经依赖了这两个人这么多年,像一根藤蔓一样,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他只觉得这两个人是他用尽了这辈子运气所遇见的最可靠的存在,于是放心地攀在他们身上,如今方同喻直接把问题摆到了台面上,他才猝然惊醒,自己生活的重心,早已紧缠到了自己想要抽离都困难的地步。
在之后的几天里,祝乐辞反复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其实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呢?在人生的前十几年中,哪怕是他这么软弱的人,不也同样在毫无依靠的情况下挺过来了吗?他那时候能够一个人打三四份工,每天不是喝粥喝水就是喝风,省吃俭用,攒足学供自己上大学,有什么理由现在的他反而不行呢?
方同喻和柏赢的帮助对他而言是天降的恩赐,是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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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幸运,这让他过上了相对奢侈的生活,让他觉得安逸而舒适。但这尚未根植进他那贫瘠自卑的心中,没能让他觉得非如此不可,现如今不过是要脱离那两个人的影响,回归到从前的生活而已。就算会比现状过得差一些,或者差许多,只要过一段时间,不同样会习惯吗?
人不该肖想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是个天生与享福格格不入的人,如今虚伪的和平被打破了,虚假的幸福也随之碎裂,他就该把一切不属于自己的都还回去,然后缩回自己的小角落,做一只阴暗无用的小蚂蚁。
阳光下的光鲜幸运,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呢?
只可惜一开始方同喻将这件事摆上台时,自己未能考虑到这些,只是在方同喻的威压下又一次屈服。现在他想明白了,却找不到机会与方同喻说清。
更何况柏赢也在。
三人之间,暗潮涌动,祝乐辞提心吊胆,方同喻伪装得彷如什么也没发生,而柏赢沉默了不少。
祝乐辞受限于方同喻,不敢表现出半点端倪,一副虚弱而寡言的模样,暗暗揣测着另外两个人的心思。他告诫自己,柏赢爱的是同喻,自己不过是个消遣品而已,但在偶然被柏赢温柔对待时,心里还是会一阵绞痛。
不能被这假象欺骗,不能再次沦陷进去。他恨不得将这句话刻在心里。
至于他出走的那件事,另外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不问原因,也不问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方同喻自那天后就减少了在病房里的出现,柏赢也把自己粗暴的那面藏了起来,弥补一样,对他和声细语,时而也会在他即将入睡时,叹气抚摸他的头发。
亲密接触是再也没有过了他们保持着不这么做的默契。
这种岌岌可危的平静勉强维持到了他出院。他的手臂依旧会隐隐作痛,活动起来也不甚灵活,但好歹能够正常使用。柏赢凝视了他很久,看得他都不自在了,才倾身过来抱他一下。
“我们走吧。”
“……嗯。”祝乐辞垂下眼帘。
柏赢开车带他回去。他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景象,一时有点恍惚。
柏赢告诉他,他的工作不受影响,他大可以等完全休养好了再回去上班,如果想转换心情,立刻就恢复工作,他也不会阻拦。反正这项工作是当初方同喻的施舍,自己想做什么,当然都不受妨碍。
方同喻柏赢的说辞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麻烦,他有三天都没见到了。一方面,祝乐辞因此而放松了一点神经,另一方面又因为猜测对方是否有别的图谋而觉得惴惴不安。
他有些焦躁,为自己模糊的计划焦躁,也为方同喻那未知的手段焦躁。
柏赢突然开口,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乐辞。”
“啊……嗯?”祝乐辞骤然被从思虑中拉回来,有些惶然。
车子停在了红灯前。柏赢扭头看他一眼,眼神中潜藏着一些复杂的东西:“……对不起。”
祝乐辞低下头,突然得到这样一句道歉,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还有,我调查了一些事情,”柏赢犹豫着说,“应该等过一段时间,我确定了之后……再告诉你。”
【第十四章】
柏赢从来不与自己说无关紧要的事,更何况如此郑重地告知了自己……他查了什么,和我有关吗?
祝乐辞听了这话更加魂不守舍,下车时还险些踩空绊倒,摇了一摇才稳住身子。柏赢没有看见,从后箱将他的小行李箱拿出来,原地伫立半晌,才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回家吧。”
天稍微有点阴沉,阳光被厚厚云层遮挡住,难以透下。
祝乐辞怔了一怔,又仰起头来,失魂落魄地看着他。
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无论再怎么告诫自己,在这三个字入耳的一刻,祝乐辞还是无可避地产生了虚妄的幻想。他鼻头一酸,生怕会就这样哭出来,连忙胡乱地点点头,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他和柏赢的房间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模样,干净整洁,仿佛时间在这里停了下来。然而闹钟又在床头柜上安定地摆着,指针一格一格向前走,发出微小却清脆的响声。
在这一连串的变故发生之前,祝乐辞是相信这里可以被称为自己的家的。但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而已。
他默默提出了分房睡的提议,低着头,不敢看柏赢的脸。双方都对原因心知肚明,柏赢没有企图阻止他,只是帮着他将另一个房间整理出来。
“晚上要是不舒服了就喊我,懂吗?”
祝乐辞乖顺地应下了,不愿深究这种不属于他的温柔还能持续多久,内心有些许贪恋,却又耻于这贪恋。他像模像样地要入睡,但没能成功,过了一会儿便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凝视天花板。
灯早已关了,房间内黑漆漆的。他像是在与黑暗的眼睛对视,没过多久就重新将自己缩回被子里,像是胆怯了一样,将自己裹成一团球。
这栋楼临街,马路上的车辆来往穿梭声成了这小房间中唯一的声音。祝乐辞静静聆听着,突然之间,有一道刺耳的铃音打破平和响了起来。
他不敢接,又不敢就这样放着它。属于方同喻的专属铃声毫无顾忌地响着,直到接近自动挂断的时限了,他才探出手去。
铃声戛然而止。
祝乐辞闷闷的,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接起了这个电话没有,也不想去看,只等了半分钟,人声透过电流传了出来:“乐辞,你回去了?”
“嗯……”
方同喻在那头低笑了一声,沙哑而又暧昧。祝乐辞隐隐听出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把自己缩得更紧一些,也不出声询问。
方同喻道:“我今天去见了一个人。”顿了顿,又道,“你猜她是谁?”
“我……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方同喻突然大笑几声,这一反常态的表现吓得他差点把手机丢掉,“也对,你怎么会知道呢,那我告诉你吧。”
方同喻的声音猝然又压下来,极不平稳地吸了两口气,带着一种扭曲的痛苦与快意。祝乐辞一只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像是察觉到什么,实际又一无所知,身体本能性地发起抖来。他想说点什么,不知道是要堵住方同喻的话,还是要求他让自己有喘口气的时间,然而一切都没能赶得及。
方同喻说:“我见了你的母亲。”
祝乐辞脑中如有钟轰鸣,撞得他阵阵眩晕,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像触电一样弹起来,差点把手机摔掉,又手忙脚乱紧紧抓住,呼吸急促:“谁?”
方同喻却不说话了。两个人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它们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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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波交杂在一起,充斥着岌岌可危的、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祝乐辞又极为可怜地说:“同喻,你见了谁?”
方同喻语气冷漠,重复道:“你的母亲。”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听到这两个字的一天。母亲,这个概念只存在于他小时候,听孤儿院的护工阿姨讲完故事后,自己缩在被窝中用以佐眠的幻想里。当他后来了解到自己是被人千里迢迢丢过来后,他连那点幻想也抹掉了,既然生下自己的人也厌恶自己到这般地步,那么将他们当成不存在,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慰藉了。
但是方同喻亲口对他说了。就在今天,方同喻见了他的母亲。
祝乐辞握着手机,一句话也没说了,刚开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心里是想说点什么的,但他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连多求证一声也不行。
方同喻却不给他冷静的时间了,颇为讽刺地笑几声:“怎么?你也想见她?”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涌出,浸湿脸颊,“唔唔唔”地自顾自摇头,又在心里点头。
“那你来找我吧。”方同喻怪异地说,又笑起来,“我也很想再见她啊……”
祝乐辞放下电话,才觉得自己像中了邪一样。
但方同喻所说的话,不足以成为他变成这样的理由吗?完全足够了,他的母亲,足够让他不顾一切地去一次了。
他对母亲没有幻想,但内心的希冀却是从小深埋到大,找着所有机会想向上钻,破土而出。哪怕方同喻可能是在说假话哄骗他,或者这是新想出来的折磨手段,他也无论如何要去求证。他像着魔一样魂不守舍,口中念着什么,在房间里兜兜转转几圈,终于抓着手机冲出房门。
去找方同喻,去找方同喻。
去找方同喻。
他一出房门就撞上柏赢,也来不及道个歉,就跌跌撞撞继续跑向玄关。柏赢眼尖瞥见他鞋子都没穿好,抓住他的手腕:“乐辞,你怎么了?”
祝乐辞神高度紧张,下意识甩开他,躲到墙边姿态警惕。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柏赢,气焰立马消下来,嗫嚅道:“我,我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他的说法明显没有道理。但柏赢凝视他几秒,看着他六神无主的模样,什么也没说,放开了手。
祝乐辞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找到方同喻家的,感觉一晃眼,那个又好久不见的人已经坐在自己面前了。他穿得十分单薄,被风吹得有些冷,发着抖,眼睛却只知道看着方同喻。
“同喻,我……”
方同喻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断他。他看着对方走过来,身体僵直得要命,方同喻却笑出声,帮他理了一下领子。随后他的手指触到脖子,沿着细细的血管上滑,抚摸着皮肤,到了他的脸。
“真像啊。”他感叹了一句。
祝乐辞手指冰凉,感到不寒而栗。他鼓着胆子想要询问,刚出口一个字,方同喻又拉住他的手。
“同喻,我母亲……”
方同喻道:“跟我来。”
祝乐辞忐忑不安随他进了房间,发现房间内的床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几条女士裙子。
他怔怔的,方同喻在这时绕到他背后,咬他的耳朵,声音轻柔暧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乐辞。你换上那件吧。白色的……”
【第十五章】
祝乐辞几乎要软倒在地了,喉管仿佛也软了,除了短促的呼吸以外什么也没法通过。他呆呆地摇头,方同喻便哄道:“乖。”
“你到底想做什么……”
方同喻极为亲昵地吻了一口他的后颈,吓得他一缩。方同喻又立刻把他抓回来,抓他的手臂抓得紧紧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听话,换上好不好,我想看。”
他简直不正常到了极点。祝乐辞愣着被他推到床边,坐下,抬头看了看他的表情。
方同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却与之相反,微微弯了起来。这个表情同样别扭怪异,祝乐辞无法从他眼中看到半点与他言语相符的感情,在他要伸手去拿那裙子的时候,祝乐辞小声问:“我的母亲呢?”
方同喻没有回答。
“我是为了……看她……才到这里来的。”他道,“如果你是骗我的话,那我回去了……”
“换上那一件,”方同喻命令道,“我就让你看她一眼。”
只一句话,祝乐辞就再次坠入到漩涡里了,身体被激烈水流拖拽,脑袋被冲得一塌糊涂,难以负担这样的思考。他低头妄图理清,对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声音重新回到循循善诱的状态:“乐辞,你不想快点看到她吗?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又笑起来,“快一些,我也很想看到……”
祝乐辞静默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说不出话。这便是默认了。
他看不到方同喻脸上露出的笑容,仿佛是准备了一会儿,默默垂着眼睫,手指颤抖,去解自己的纽扣。衣襟渐开,能看见一小块皮肤,由于先前的受伤住院而显得苍白瘦弱,微长的黑发垂在那里,掩住一点儿突出锁骨。
到了第三颗扣子的时候,他才突然停住手,两秒钟,如梦初醒一样吸了一口气:“不……”
方同喻语气依旧轻柔:“怎么了?”
“不,不能这样……我……”
“嗯?”方同喻干脆凑过来,手指触上他衬衫的第三个纽扣。他们离得有些近了,祝乐辞闻到他身上难得的酒气,稍微推拒一下,就被他握住手腕,指腹按在光滑的皮肤上。肌肤相亲的感觉似乎给他瞬间通了电,让他一个震动,手指也酥麻,仿佛方同喻的手与他有什么契合度一般,几乎要融进他的皮肤里。祝乐辞不安地微微一颤,方同喻却没有做什么。睁大眼睛,手指在他的动脉处摩擦两下,像是确认了它平整,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懈些许。
一种直觉直击他的大脑,祝乐辞拿出生平最大的勇气,抓住这个机会猝然发力,猛地推开了他。方同喻踉跄后退两步,他趁着对方还站不稳的时候,眼珠子慌张得飞快转动,视线上下左右,不管不顾想要逃出去。但他太过慌不择路,方同喻立刻反应过来,不知为何动作能够快到那般地步,在他快要跑过自己身边时,刹那间揪住他的后领。
手臂有劲地扯着布料向后,祝乐辞眼睛睁大,一下子失了平衡,被方同喻拽着跌回了床上。床很软,他没有摔疼,只是后背在床上由于惯性磨了磨,摊在床上的裙子被拖扯出极大的褶皱来。
方同喻往前踏一步,眼神森然。祝乐辞咬着牙看他,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同喻,我不想……你不要逼我……”
对方不说话,只是逼近他,阴影逐渐从上面笼罩下来。祝乐辞闭上眼睛,牙齿打战,想要像以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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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主动屈从,但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着,要他反抗方同喻。
这是第一次,他真的反抗了虽然没有成功。
他焦灼而又自暴自弃地想,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自己即使再懦弱差劲,也是个男人,真的不想让同喻做什么的话……拼命反抗总可以吧。
见到母亲的诱惑力其实不小,但方同喻现在这个状态,祝乐辞不觉得他会履行诺言。别的不提,光是他可能喝醉了这一点,就足以让祝乐辞心惊胆战。
他的手臂半撑着支起上半身,眼睛睁开后,目光不安地从方同喻脸上移走。但下一秒,方同喻的手就钳住他的下巴,逼近他,眼里寒光闪烁:“不要看别的地方。”
方同喻的膝盖半跪在他两腿间,两人重新恢复了那可怕的距离。他更不敢看方同喻的眼睛,咬着牙,执拗地又一次闭上。
他感觉到方同喻另一只手触到了他的脖子,正担心着对方会不会掐死他,那只手又下移,猛一发力,把先前就半开的衣领完全扯散,扣子的线被挣松,衣服也勒到皮肤上。他心头一紧,下一刻方同喻停了动作,静默着,一个吻落到他脸侧,声音是尽力保持的平和:“听话好不好?”
祝乐辞不知道在想什么,缓慢地点了点头,显得卑微而郑重。等听到耳边一声明显的、放松的呼吸后,他才像受惊的小动物终于找到生机一样,立刻睁开眼睛,推开方同喻,向旁边翻滚一圈再狼狈地爬起来,不依不饶想要逃跑。他那一下推得比之前狠,方同喻直接跌在了地上,这让他得以比上一次顺利一些,等夺门而出了才听到追赶的声音。
两个人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交互响起,如暴风骤雨倾打,如重击擂鼓,沉重且迅速。祝乐辞也不了解自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这双腿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为一股莫名其妙的意志所驱使,让他从房间跑到了楼梯,飞快下了楼。
离开这里。
离开背后那个人。
不能被抓到,不能被抓到。
他像是在玩什么最为惊险的逃生游戏一样,竭尽了全力,停下脚步就会死。但他最终还是在底楼大厅中央被追上,被揪住头发,吃痛得哀喊出声。方同喻这下不如之前留情了,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扳上他的肩膀,将他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地板很硬,祝乐辞的身体很瘦,骨头毫无缓冲地磕到这一平面上,产生被摔散了一样的错觉。他前段时间才骨折过、刚刚转好的右手也砸了上去,剧痛一下子袭上大脑仿佛要撕裂他,他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方同喻的表情已经近似于狰狞了,他不顾及祝乐辞的疼,只把人强行抱起来,走了几步丢到沙发上。祝乐辞已然冷汗涔涔,抖得不成样子,感到手臂似乎连骨带肉又折断了一次,疼痛钻心。
方同喻却钳制住他的右手,将那饱受折磨的部位强行拉起,按在一边。祝乐辞惊恐地瞪大眼睛,喉间呜咽,求饶道:“同喻,同喻,放开我……”
方同喻充耳不闻。他声音抬高,接近尖叫:“我错了,你放开我……同喻,疼,我的手好疼……啊啊!”
他的泪水都出来了,眼角红红的,可怜至极的样子。但方同喻已然是魔怔的模样,不理会他,手上力道兀自加重,骨头的细缝几乎要发出被按裂的声音。极度的惧怕与尚存的反抗之心交杂在他心头,不得已之下,他用未受控制的左手往方同喻脸上挥了一拳,又胡乱一脚蹬在对方的肚子上。这次他没有力气再逃脱了,只是趁这空隙极力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将自己缩进沙发内,将嘴唇都咬出血,像被拔去刺的刺猬一样,等待愤怒的方同喻的报复。
他簌簌发抖,被置于三重折磨之下。然而等了几秒,那预想的报复还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门的声音。
很细微,但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它又无比清晰。祝乐辞泪水模糊了双眼,他不敢抬起头,只能听到来人说的话:“同喻,你在做什么?”
带着震惊、不可置信。
这是眼前突然出现的唯一的救星了。祝乐辞呼吸停了一瞬,下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失声啜泣了起来。
【第十六章】
柏赢听见祝乐辞的声音,很快摔上门,到了沙发边,见到蜷缩于阴影中的他。方同喻僵立在原地,呼吸粗重,眼中还有着血丝,抬眼一看看到柏赢把祝乐辞抱起来,眼前血色又一次加深。
他听见柏赢焦急关切的问话,祝乐辞痛苦委屈的哭声,看不清那个场景,只觉分外刺目。
“乐辞,你怎么了?同喻对你做了什么?你的手……别哭了,让我看看。”
“手,好疼……”
祝乐辞原先光洁白净的手臂由于上一次的车祸留下了几个歪歪曲曲的伤痕,刚才又重重摔了一下,伤口崩裂开,不仅有着用力过度而导致的抓痕,更有猩红液体从中渗出盘踞表面。方同喻只凝视着他,眼前幻觉交错不断,另一人的存在逐渐隐形,祝乐辞的身影与久远印象中的那个人慢慢重叠在一起。
白色的布料,黑色的头发,满手的血……解脱的笑容。更早之前抑郁的哭声。
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先前对这人逃脱自己掌控的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深埋进骨子里的恐慌。不能让他这么做,为什么会有血,得阻止血流出来,他不能死……
方同喻扑了过去,半点形象也顾不上了跪在祝乐辞身边,慌乱地要去握他的手。祝乐辞吓得往柏赢怀里缩,柏赢则抓住他的手臂,喊道:“同喻,住手!”
他脑中一片混沌,以往的冷静伪装什么的全都不见,立刻狠狠地瞪向阻挠自己的人。柏赢心里一惊,不得已抓得更紧了些:“你看看我是谁!”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方同喻连他的话都不想听,用力甩了两下没甩开,换为另一只手去碰祝乐辞。指尖碰到的皮肤有温度,不是属于死人的僵硬冰冷,他才终于放心了些,又更迫切地想要确认更多。然而祝乐辞已经害怕他到了极点,仅仅是被他触碰两下就心提到了嗓子眼,尖叫一声,只能无助地求助:“柏赢,救救我……”
柏赢吼道:“同喻……方同喻!”
他一只手揽着祝乐辞,另一只手还在制着方同喻突然又大起来的挣扎,吼得也不起作用,实在是有心无力。方同喻终于是摸到了祝乐辞的右臂,手指沾上湿稠的液体,熟悉的可怕触感使他发抖,然而人体的温度又证明着至少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没有死……
他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了。祝乐辞头埋在柏赢颈间,心怀绝望,不敢向外看哪怕一眼,感觉到那只代表着伤害的手总算离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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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柏赢不知为何,身体也顿时绷紧。
空气这样子保持了很久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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