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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玲珑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乾凌踏月
“开个玩笑。”宋雪桥趴到了桌子上,“大师兄放心,本人绝不把此等风气带上武当山......只是我想不通,你不是一直很避世都快成仙了吗?怎得今年有心参加这个?”
“无沣虚极剑已到七重,此时不便下山。”裴无念喝了口茶。
“那确实不便。”宋雪桥点点头,又疑道,“你不是不怎么用剑么,虚极居然还能打败易风谣那个出了名的疯婆娘?”
“不怎么用,不代表我不会用。”
“也有道理。”宋雪桥敲敲桌子,突然长叹出气。
“怎么了?”
“这件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张真人清晨便策马回了武当,镜坤老太太下午才走,仍旧不肯给他们一点好脸色,带着一帮丹顶鹤一样的弟子扬长而去,丢了面子的方脸邱漪还不忘讥讽一句,“贼喊捉贼。”
看在他痛失暗恋对象的份上,宋雪桥学着裴无念那种人畜无害的笑脸,并未再冲他发作。
等到傍晚,二人才去找色方丈。
华灯初上,郢阳城白日里的刚劲武学尽数没入了一篇柔媚的红光之中,街道青石铺就,画着或是娇人的兰花,或是灿烂的团菊,仙楼玉宇,瑶湖波光粼粼,歌乐声绽,艳丽的色冲击着这座城的一条街一条花街。
宋雪桥熟门熟路的雇了一艘画舫,裴无念那身道服早被他扒了,恶作剧般换上了一副公子哥儿的浅碧色绣花长衫,居然也很顺眼。
船家见生意上门,乐得胡子都飞了起来,“公子这是游湖啊?还是找乐子啊?”
宋雪桥挥挥手里的描金折扇,指指裴无念,又挑了眉,“哥俩还能是游湖来了?”
船家笑开了花,“不是我说啊,二位公子人中龙凤,老夫在这儿撑船二十年......还未见过您二位这般风华气度的,这湖上能跟您二位的姑娘,那可不得成仙了!”
“那是,那是。”宋雪桥打着哈哈,手中折扇却差点没折。
“您二位等着啊!”老者旋即绕到另一边去转正船身。
宋雪桥皮笑肉不笑,小声对裴无念道,“少爷我去年刚来过。”
裴无念瞥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欲言又止。
作者有话要说:
计算机二级.....计算机二级.......(吐血而亡
第10章第10章
说是画舫,其实是打扮过的乌篷。
船身小巧玲珑,上绘百鸟朝凰,仙人盘枝,慢悠悠地飘在瑶湖映着灯影的水上,船头放着棋盘瓜果,煮着一壶荷叶茶,“”地冒热气。
裴无念正无奈的坐在船头,垂着眉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宋雪桥下棋,仍两岸的红光把半边柔和的脸映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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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的红,有别的画舫擦着他们过去,都会驻足,往这边看上两眼。
如果不是两岸妓馆乐坊声色犬马,靡丽奢华,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幅难得的山水对弈图。
更难得的是宋雪桥居然敛了平日里张狂的模样,眉头微蹙,手托着下巴,盯着棋盘冥思苦想。
船夫已经往湖心撑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挂满灯笼的水道上缓缓停下,扫扫他们二人,谄媚道,“二位公子,梅兰竹菊,你们去哪位姑娘那儿?”
花街上多是富贾巨商,而这湖中就多数是文人雅客一窝蜂了。
不远处正有四团瑰丽奇绝的光圈,周遭都围了大大小小不下几十条船,皆是这种接客的小乌篷,四周环山,中汪一潭水,琵琶丝竹像自空中瑶池传来,瑶湖便得名于此。
说来也是讽刺,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在瑶湖,是四个风尘头牌的名字,各占一舟,花牌邀客。
据说四人各善一乐器,奏乐似天籁,技艺超凡绝尘。
但论姿色,唯竹一人傲视群雄,偏偏这位竹美人性子又极傲,只卖艺,不卖身,且一日三曲,多一曲都不成,弹什么还得看她心情。
风尘女子,即便再漂亮,这样也不讨好,但她光这样还不够,见人还有很多奇怪的规矩,哪怕一掷千金,见到的也许只是一块绣竹的面纱。
这样一通折腾下来,反而不少人对她好奇心大增,生意红火。
裴无念虽住在郢阳,但平日里山门都很少出,更别说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色,听过这些名字,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宋雪桥倒是习以为常地夹着颗棋子,朝船家摆摆手,“去甄云竹那儿。”
“甄姑娘?翻云舟琵琶仙?”船夫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哈哈哈,公子果然好魄力。”
宋雪桥棋子敲棋盘,“那是自然,比起梅兰菊,越冷的,越有意思。”
裴无念聪慧,恍然大悟道,“寻饮喜欢她?”
宋雪桥眯眼,手又攀上腰间香囊,“你说呢?”
“虽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位寻饮,但老夫想说,这城里喜欢她的人,那可多了去了。”船夫开始往一团光圈撑船而去,光圈中是一艘巨大的三层画舫,流光溢,船身纹竹,隐隐能看到其中舞姬翩跹。
厅中有几扇屏风,极少有恩客在内。
但四周极为宽阔的一片水域上,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上面坐着七七八八的人,或伸着脖子往里头看,或眯着眼静赏佳音。
船夫眯了眯眼,欣赏道,“人固然多,只是能上她翻云舟的,那是少之又少。”
宋雪桥微笑仔细打量那些船只,“看出来了。”
裴无念淡淡道,“为何?”
“不为何。”船夫瞪了瞪眼,“这冷美人自有冷美人的规矩,必须得她看得上眼的......至于与她对饮同宵之人......”
船夫突然转头,神神秘秘地伸了三根手指,胡子向上翘起,“只有三个人曾一睹这位琵琶仙的芳容。”
宋雪桥手中棋子“啪嗒”一声落了地。
裴无念突然来了好奇心,“哪三个?”
“一位是朝廷的六王爷,这个自不必多说,她也不敢不见。”船夫见有人乐意听,兴味大增,高高兴兴给他们数着,“另一位是一个颇有艳色的男子,红衣烈烈,没人知道来头,还有一位嘛......”
“咳咳咳咳咳咳咳。”宋雪桥猛地咳嗽了起来。
裴无念并未搭理,冷声道,“你说。”
船夫正在兴头上,全然未觉气氛略有不对,“你们知道咱郢阳是武学圣地吗?”
“嗯。”
“尤以那个武当最为出名!”船夫突然一脸恨铁不成钢,又颇带艳羡,竹篙一插,“都说道教仙门者最为洁身自好,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就是那武当一个弟子,可别提了!啧啧。”
宋雪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船夫踢进湖里喂鱼。
裴无念声音更冷了,“怎么了?”
“烂桃花啊烂桃花!”船夫一脸愁色,叹道,“当年也就十六七岁吧,仗着轻功好,一身道袍都没脱,直接飞上了船,长得又偏叫祸害,一下子就把大他一岁的冷美人琵琶仙迷得死去活来,还留了信物互表情意......但他并未逗留多久就走了,自此以后,琵琶仙茶不思饭不想,好几次都恨不得冲上武当找人,可武当什么地方啊?人家哪肯丢了面子让她上去,最后也就郁郁寡欢,更冷了。”
“是么?”裴无念突然挑眉,“武当居然还有此等混蛋?”
宋雪桥抱着自己的膝盖也一脸愁色望向湖面,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对啊!怎么出了这么个祸害。”船夫点头表示肯定,“不过听说......长大以后也是个祸害。”
裴无念笑着看宋雪桥,“在下与武当也算认识几个人,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
船夫托了托下巴,望天小声道,“坊间传言,他留下的名字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武当大弟子,裴无念。”
短暂的沉默。
“咔哒”一声,宋雪桥一个激灵转过身来,一枚黑色的墨玉棋子躺在裴无念手心,已经......被捏得粉碎。
宋雪桥缩缩脖子,仿佛那是他的颈骨。
好在他别的都不会,道歉向来数第一,正待笑嘻嘻地向面色发青的裴无念讨个饶,却猛然扫到前方三丈开外有一艘未悬灯笼的小舟,晃晃悠悠飘过,船头坐着一个布衣斗笠的黑衣人,正雷打不动地望着远处的翻云舟。
他顿然一凛,迅速抓起两人中间的棋盘往水面抛去。
棋盘轻薄,入水漂起两片水花儿,旋即空中两道白影一闪而过,船夫举着篙,正想着回头再滔滔不绝批判下那位烂桃花。
可回头一看,船外风光霁月,船侧芦苇青青,船上.......哪还有那两位的影子?他旋即面色发白,哆哆嗦嗦的倒在船板上,双腿颤栗,手心合十道,“娘诶......遇到鬼了。”
等船夫哆嗦了半天,稍稍反应过来,才扶着棋桌缓缓站起,却猛然发现一黑一白两个棋盒里闪着点光,伸手往里探去,竟掏出了两个银元宝,他顿时又大喜,热泪盈眶道,“娘诶......那俩公子好像是财神。”
小船上,清风悠然,能清晰的看到那艘巨大画舫上,流光灯笼下,一位青衫女子正掩着一方翠竹面纱,轻轻地弹着琵琶,唱着一首颇为凄怨的曲子。
宋雪桥和裴无念站在船尾已经过了好一会儿,黑衣人内力深厚,功力绝不在他二人之下,明知有不速之客上船,仍旧巍然不动,犹如老僧入定。
眨眼间,第二曲奏毕,四周小船一阵骚动,突然,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珠宝银子,皆丢在了甲板上,金石之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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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耳,黑衣人也扬手丢过一枚元宝,早有侍女备好金盆,一一接下,又撤身回了帷幔之后。
“老朋友,现在能跟我们说说话吧。”宋雪桥也笑眯眯的丢了一个元宝,这才走到黑衣人身侧。
黑衣人斗笠未摘,依旧未动,似乎是气哼哼道,“阿弥陀佛,你这小王八蛋,方才心神定然不宁!”
宋雪桥赔笑,老实道,“是,做了亏心事。”
黑衣人不依不饶,“你轻功上来,害我这船偏了三寸,乐声便不那么空灵了,你得赔钱!”
说罢他转身,朝宋雪桥理所当然地伸过一只手,斗笠之下,是一张约莫而立的胖脸,眼睛又瞄到了裴无念,“这位小兄弟方才虽也心神不宁,但比你好上那么一点,将我这船又挪回来一寸,所以你们一共要给我四寸的银子!”
裴无念眉尖抽了一抽,他虽知色方丈贪财,却从没想到贪到这个地步。
“花和尚,你开什么玩笑。”宋雪桥一掌拍到他的胖手上,拍下两枚铜板,坐到一边佯怒道,
“三寸偏回一寸,不该是两寸的银子么?”
色方丈丝毫不嫌弃地下铜板,塞回自己的衣兜,手又伸向了裴无念,“宋雪桥是个小气鬼,那就这位武当的小兄弟代他付好了,他是我朋友,故我也不多,还差三两九贯。”
宋雪桥折扇指他,“喂喂喂!过分了啊!”
色方丈权当没听到,手仍旧抬着,又眯了眯眼看裴无念,“不过这位小兄弟,似乎和我是一路人,我便再少一些,三两八贯一铜元好了,敢问阁下大名?”
宋雪桥敲敲他的手,“别套近乎,人家比你好看多了。”
以色方丈的成名时间来讲,他们二人其实都算小辈,虽然色方丈名声臭遍江湖,好歹也是曾经的高僧,所以裴无念不可能像宋雪桥一样勾肩搭背,胡来一气.
他恭恭敬敬的握拳,“晚辈裴无念见过寻饮前辈。”
“啧啧啧。”色方丈颇为可惜地看宋雪桥,又想是自言自语,“同是那张真人的弟子,为何一个儒雅知礼,一个就教成了这副德行?”
宋雪桥捏了捏折扇,毫不客气地反呛,“为何同样是菩萨座下,慧窗大师就德高望重,阁下好色嗜酒呢?”
裴无念瞪了他一眼,不料色方丈并未恼火,反倒乐呵呵道,“今夜我想劝你几句。”
他不是朝宋雪桥说的,而是看向了裴无念。
裴无念一怔,“请讲。”
色方丈笑道,“佛曰,不可说,有些事可说不可做,但有些事可做却不能说。”
宋雪桥常听他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佛语,早就索然无味了,见他现如今又开始骚扰裴无念,忙道,“人家是道门名士,你一个花和尚讲这些好没有意思,别烦了......今夜少爷我有一笔大生意和你做。”
色方丈掸掸自己的袍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贫僧知道,你若无事也不会来找我了。”
第11章第11章
宋雪桥笑道,“也对,我要问什么从来瞒不住你。”
色方丈并不着急,慢吞吞地走进船舱,又慢吞吞地搬出两个蒲团,一个放到船板上,一个丢给宋雪桥,“春夜船板湿凉,在贫僧这里染了风寒,我又得背上一条债。”
宋雪桥盘腿坐下,道谢之后抬头见裴无念仍旧眉头紧锁地站着,便伸手扯了一把,他才稍稍回过神,一言不发地坐到了蒲团上。
色方丈仍旧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盘腿打坐,黑衣翻飞,肚子外挺,足见油水丰厚,在掐手念了几句经文后,他突然睁开一双圆眼道,“阿弥陀佛,这次武林大会,杀孽不少。”
宋雪桥缓缓道,“没错,我来找你,就想知道这杀孽是谁造的。”
色方丈却立即摇了摇头,“贫僧虽知晓一些旁人所不知的,但贫僧不是佛祖,所以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意料之中,宋雪桥也不急,伸出两根手指,“那好,第二个问题,关于隐谷,你知道多少?”
色方丈这次没有立即摇头,而是垂下胖脸,像在深思熟虑,忽得又抬起,“你与他们交过手了?”
“没有。”宋雪桥摇头,掏出那片叶子,“但他们可能给我设了个鸿门宴,就在后天,摘星阁。”
“阿弥陀佛,那还好。”色方丈突然笑了,“那他们可能是想要招揽你,花邀酒之所以建隐谷,大抵为的便是集百家之器,据贫僧所知,他们所招之人皆为一流高手,谷中人有的善刀,有的使剑,鞭,锤,棍更不在话下。”
成定的八仙斧,祁垣啸的流星锤,一出震武林。
宋雪桥道,“那花邀酒又是个什么人物?”
“贫僧不知道,花谷主向来不见客,从无中来,往有中去,毫无出身背景可探。”色方丈道,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也许是想当个武林盟主。”
一个杳杳无名之辈,突然在江湖上建一个大帮派,并且开始大肆集善各类兵器的江湖高手,除了想当个武林盟主睥睨天下,宋雪桥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不过为防一家独大,武林盟主一说早在上一辈就已经取消,帮派都已分化,到后来,各家主各家的心经秘籍,练各家的拳法剑法,时不时举办家宴盟会,切磋下技艺都是难得,至于像武当峨嵋这种互相看不顺眼的,也从不在台面上争个大小。
只是没想到一派安乐的表象下面,居然还有人妄想搅动这一池水。
宋雪桥皱了眉头,“会不会是他干的?”
瞬时他又摇了摇头,“如果花邀酒目的是武林盟主,只手遮天,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情,对他没有好处。”
色方丈点点头,“所以,贫僧倒觉得,花谷主只是希望多些高手听他调遣。”
他单手自袖中一翻,一片叶子跟着落了出来,与宋雪桥那片并无二致,只是时间地点有所不同。
“真是广撒网捞大鱼。”宋雪桥看看身侧正襟危坐的裴无念笑道,“不过论武功,怎么也该招揽这位裴公子才对啊,在下不过一介莽夫,他们这样招揽我做什么?”
色方丈笑而不答。
很快,宋雪桥脸上的笑颜僵住了,那枚叶片在手心转了两圈,也倏忽顿住,裴无念道,“他们是想通过你找燕山道人墓。”
色方丈点点头,“虽然你这些年吃喝玩乐,好似游离世间,但武林中对你的猜测却从没停止过,
隐谷建成之初,即能打败这么多门派,必然招妒,结局说不定和十年前丁墨白一样,可惜丁墨白孤身一人而战,才惨死你爹手下,隐谷作为一个大帮,一旦有燕山道人那些奇诡的暗器在手......”
宋雪桥苦笑,“即便再来一次剿杀,恐怕也难了。”
裴无念突然道,“那前辈知不知道燕山道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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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果然是一类人。”色方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看向宋雪桥,“缩头乌龟的确并非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所以这丁墨白的最后一条消息,我便赠给你们。”
宋雪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本以为我躲过了,谁曾料还是躲不过。”
裴无念淡淡道,“躲不过,那就揪出来解决掉。”
色方丈握着佛珠敲敲他的脑门,奇道,“阿弥陀佛,你父亲是英雄,你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到你这里就成了乌龟?”
宋雪桥勉强笑笑,“你说吧。”
色方丈道,“燕山派虽只有丁墨白一人,但丁墨白却有一个挚友,你们想找燕山道人,她肯定是一环。”
宋雪桥道,“她是谁?”
色方丈道,“洛阳贪欢楼楼主莫云简。”
“那是谁?”宋雪桥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十郡主。”裴无念提醒。
宋雪桥睁大了眼,“为什么姓莫,当今皇室不是姓朱的么?”
裴无念道,“因为她是安王的养女。”
翻云舟上的帷幔再次被撑起,四周原先安安静静飘着的船,像被漩涡吸引般往画舫游过去,色方丈腾地站起来,从船舱里掏出一把桨,往翻云舟划去,动作迅速无比,边划边念叨,“阿弥陀佛,今夜最后一曲,贫僧不想错过。”
宋雪桥抬眼看看那些绘竹的帷幔,挑眉道,“你银子不要啦?”
“当然要。”色方丈头也不回,“方才对你有用的一共一百零一个字,一字千金,你自己算吧。”
裴无念低声道,“他真的要这么多?”
宋雪桥挑眉,“你以为一字千金是说着玩玩的?”
裴无念道,“那你有钱付吗?”
宋雪桥伸出一只手,啧啧道,“没有,但咱俩可以凑凑......实在凑不了得话,今晚上就把你押在醉红绡,应该能值不少。”
裴无念冷冷瞥他一眼,嘴角却突然勾了起来,笑得分外醉人,意味却很明显,过去顶着他名号兴风作浪,现在居然还敢说要把他押到妓院,实在是厚颜无耻。
宋雪桥看看他,手忙不迭缩了回去,“咳咳咳......说着玩。”
裴无念笑道,“那我把你押到翻云舟上去吧,正好跟甄姑娘叙叙旧?”
宋雪桥折扇一合,满面惊恐道,“你开玩笑?!”
裴无念道,“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十六岁在武当修习那段时间,宋雪桥确实曾经来此地骚扰过甄云竹,他并没有别的龌龊心思,只是想知道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冷美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可绕着画舫半天,他也没能看清那面纱下的脸。
终于在船绕到第二十三圈,船夫叫苦不迭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耐心,干脆往前一跃,飞身上了翻云舟。
几个侍女立马拦了过来,正横眉问他是什么人,甄云竹便抱着琵琶让人将他放了进去。
宋雪桥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但美人相邀总归是件高兴的事儿,那时候甄云竹同他差不多大,却已经很有风韵,宋雪桥花言巧语从小练就,一炷香下来,甄云竹赠了一香囊给他,他也回赠了一块玉佩。
一个时辰下来...冷美人居然主动卸了自己的面纱,宋雪桥正睁大了眼准备欣赏一番时,冷美人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虽然生性闲散浪荡,但当时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茶也顾不上喝,赶忙帮她把衣服拉上,甄云竹却眼含泪水,含情脉脉地看他,“公子果然高洁,看不上奴家这具身子。”
偏宋雪桥又最见不得女人哭,只好连哄带骗得安慰完,三个时辰都未到,就逃也似的离了瑶湖。
自此缩在武当上不敢下山一步,后来等他满了十七岁,便回了紫琅,此后虽也有机会来,但再也不敢上船重提昔年就事。
至于裴无念,待别人和和气气,唯独对他这个童年的拜把子兄弟颇为严厉,甚至逼他七天练完一本心法,一气之下,便从他腰上顺了那块刻有名字的弟子玉佩......
后来便是郢阳名妓四上武当的传说......
甄云竹有多可怕,宋雪桥已经不想再多说。
色方丈卖力地划着船,裴无念哼了一声,“不想去?”
宋雪桥坚定地摇头,“不想。”
“那就把定情信物给前辈吧。”
“好好好。”宋雪桥掏着香囊,猛地回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裴无念撑着下巴打了个呵欠,“因为你的红豆还没派上用场。”
色方丈终于慢吞吞地停好了船,甄云竹也抱着把雕花的琵琶自舱中出来,一袭万年不变的竹衣衫
立马夺取了几十艘船上冒着火的眼睛色方丈自也在其中,他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宋雪桥连喊他三遍,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头。
“这次你不钱,我让你见到你的梦中情人甄云竹如何?”
色方丈道,“阿弥陀佛,她想见的是你,并非贫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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