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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许多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hloec
“报告不是已经取走了?”
“啊咧?”明楼皱着眉头用日文嘟哝几句,随即又抬头笑道,“不好意思,我是刚刚接手明先生这个客户,可能之前交接的时候有疏漏。能给我看一下原件,我核实一下,之前拿回去那份我回去再找一下好么?给您添麻烦了。”
“这个……好吧,能出示一下您的证件么,我登记一下。”
“给。”
从交通署出来,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明楼走进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闲闲地和一个洋人姑娘调笑。阿诚昨晚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还开他玩笑,说在投行的时候肯定不少姑娘投怀送抱。笑话,我还没和你计较苏联小姑娘们多好看,你倒和我计较起来。
不过也就是腹诽罢了,见了阿诚又只想笑,什么别的都想不起来。
“保险箱开了么?”
“开过了。”阿诚点点头,“我以原田熊二现在用的化名在汇丰开了一个保险箱,把车检报告和车行与周佛海关系的调查报告放进去了。”
“好。眼下,就等特高课自己拼图了。”
“大哥,我们把事情引到周佛海身上,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日本方面知道周佛海是重庆投诚的,与军统有联系是很自然的。军统刺杀原田熊二,也只是因为他为了追查我的车祸,侥幸查到了周佛海与重庆的生意往来。至于他打算怎么和日本人解释我说过,我已经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撇清自己。”
“回去的酒店订好了?”
“订好了,离新政府很近。”阿诚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真的不回家?”
“你就这么盼着大姐拾我?”
“谁叫你欠拾。”阿诚的手在空中虚晃一下,摸出一朵玫瑰花来,递到后座,“这把戏玩了多少遍了,都不嫌腻的。”
那朵玫瑰停在明楼的指尖,幽香在温暖的车内一层层氤氲开。为了避留下痕迹,他们都不能再用香了。
“你那瓶香水还留着么?”
“哪瓶?”阿诚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笑了,“哦,那瓶啊,留着呢。”
“哪儿了?”
“你自己找。”
明长官从来睚眦必报,三个半小时后,明先生就尝到了对方故弄玄虚的滋味。
“你同汪曼春说了什么,她居然肯见你?我上次说到你时,她还掉头就走呢。”阿诚啧啧称奇。
“有机会告诉你。”眨了眨眼睛,明楼推开了车门。
76号原是前山东省政府主席陈雪暄的别墅。品味很差,胜在足够大,房间又多,便被用作办公室了。下着点小雨,上海的冬天比香港冷了太多。漆黑的铁门前,雨都带着锈味。他分不清到底是铁锈还是血腥味。这气味很淡,却挥之不去。铁门上的小洞关上,进去通传。明楼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叫他没有办法不回忆起带着钱去军部赎存中时的情形。那时候立新还活着,他们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今这里面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和倚靠,他们将要做自己的主。
过不多时,才听得一串吱嘎声,这扇铁门缓缓拉开了一条缝,然后逐渐张开,仿佛一只地狱蝴蝶张开了她的翅膀。他当然记得春风和煦时莺飞蝶舞的情景,只是更没办法忘记自己正身处何地。
明楼挽着汪曼春的手在前面走,阿诚开着车在后面缓缓地跟着。他对于明楼同汪说了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只是禁不住地想起那个跪在雨里哭泣的少女,那晚仓皇而逃的女人,和档案上残忍暴虐的汪处长。这三个形象把汪曼春这个名字撕裂开来,让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明艳的女人会是一个刽子手。他相信明楼能够处理好,又难以抑制地去揣想明楼心里该有多么的痛苦。
从汪宅出来,明楼坐在后座上,忽然想起他曾经在汪宅度过的岁月。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人,纠结在曼春和家庭之间,信仰是坚定的,情感却很模糊。煎熬地在各种聚会中游走,竭力维持着一个富有野心的进步青年的形象。
现在他又回来了,做的无非还是那些事,却并不像当年那样不安。他成长了,他的身边也多了成长了的阿诚。
“累了吧?”
“还好。晚上想吃点什么?”明楼笑笑,“去不去德兴馆?点个草头给你。”
“你还记着这事儿。”
“追忆了一下午的往昔,总能想起点什么。”
“先回酒店去吧。累了一天了。我们叫点吃的上楼来。”
“先缓一缓。”明楼忽道,“前面有买蟹壳黄的,去买一点。”
“好。”
包了四个走进车里,阿诚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果然。”闭目养神的明楼睁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旧情这东西,果然是用来遗忘的。”
第05章
“还盯着?”明楼见阿诚还站在窗边。
“盯着呢。”阿诚转过身来,“我们绕了那么一大圈,居然还跟着,挺敬业的。”
“你猜他们要跟到什么时候?”
“那要看你和汪大小姐的进展了。”阿诚坐回到床上,摊开一本笔记本。
“我怎么觉得有股醋味。”明楼笑了,凑过头去,“写什么呢?”
“你明天上午九点在愚园路周公馆有一个会议,就特务委员会的工作安排进行一些讨论。晚上和盐务署、关务署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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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们会为您接风。”
“明天上午在周公馆的会议后替我临时推了晚上的饭局,改约第二日中午。”
“见过商会之后?”
“对。”明楼点点头,“我想先听听商会的反映,再和这些官员扯皮明天商会的会议,大姐不出席吧?”
“她不在上海,已经确定不会出席。”
“好。”明楼点点头,“明台的飞机准时到港了?”
“是。我明天给他打个电话,再给他打笔钱。我们家小少爷到了香港,钱是肯定不够花的。”
“你就惯着吧,钱这东西,你给多少,他花多少。”
“花了再给就是,刚到一个新地方,人生地不熟,要花钱的地方那么多,多给一点,有备无患。”
明楼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在计划,忽然想到刚到法国的时候。拉过他的手,笑道:“听着像是某人对我在巴黎钱给少了颇为不满啊。”
“尽诬赖我。我什么时候说过?”阿诚笑着不看他,只在笔记本上写着。
“了吧,明天早上再说。”明楼把他的笔记本一合,丢在床头,“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关了灯,明楼握住他的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睡得不熟,反反复复地醒过来,约莫凌晨的时候,阿诚也醒了,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手搂住他的腰,轻轻道:“头疼?”
“还行。”明楼说,“倒时差睡不好。”
“瞎说。香港到这儿有什么时差?”阿诚笑了。
“心里有。老觉得我们还在巴黎。”
“你在巴黎可没这么规矩。”
“想抱抱你。”
阿诚撑起来,低头去吻他,借着这个接吻的姿势,搂住他的肩。他闻见明楼的发间的气味残留的洗头膏的味道他每天要用许多的洗头膏把发胶给洗掉。
“一股洗头膏味。”阿诚咬了咬他的耳垂。
“你也是。”
阿诚把手插入他头发,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喜欢你头发很软的时候,软塌塌地扣在帽子里。现在总是硬邦邦的,像个盔甲。”
“我晚上洗了就软了。”
“不过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说头发软心软,还是硬些好。”
“不用。”在晨曦里吻他,“你就是我的盔甲。”
又依偎着睡了一阵,阿诚爬起来抓了一套衣服给他,把枕头丢回到另一张床上,然后把被子折乱了,叫楼下送了早饭上来。
山河破碎,在一个城市的管辖权上就可见一斑。租界将上海分割得四分五裂,畸形得可笑。静安寺路西面,道路的警权和房屋的管辖权都是被分裂开的。从愚园路、大西路到极司菲尔路,汪周等要员利用这可笑的畸形脱离了日本的控制,自设警卫。没有预先的通知,甚至无法进入那一条长长的里弄。
“你小时候我们还骑自行车到这里来过呢。记得么?”明楼看这窗外。
“记得。明台还把人家花盆还撞倒了。”阿诚笑道,“现在里头没有之前的住户了,我听说都被迁走了。大概除了日本军部,这儿算是上海警卫最森严的地方了闷气。”
“闷气有闷气的好。尾巴不是甩掉了?”
一场会开下来,阿诚安排了陈秘书过来接他。回了办公室里,海关署的事情便堆了上来,所幸陈秘书也很能干,桩桩件件吩咐下去,也算有条不紊。本以为这一日就这样平静而过,偏偏小祖宗不叫人省心,一路折腾到了晚上,没做几件正事,头又开始疼。
死间计划,是以王天风离开上海为序曲的。这个计划,必要而惨烈,明楼常常不愿去想它的细节。明台的卷入,却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这其中的每一环。
“大哥。”
“回来了。”
“我已经恢复了军校的通讯。”
明楼看了看表,八点刚过十分。
“毒蜂说什么了?”
“毒蜂没说什么,上头有说……”
“说吧。”明楼揉了揉额头,吐了一口气,“毒蜂怎么编排我的?”
“上头嘉奖您忠勇爱国,舍小家为大家……”
攥着茶杯,恨不能把它捏碎在手里。
“大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貔貅约我们见面。”
“他约了什么时候?”
“这周六。”
“他可真会挑时候,海关署和盐务署一堆事。”明楼摇头笑了笑,“你去对付吧。他没有下线,一直是和上海的负责人直接联系。不过你要注意一点,行动组不知道他的存在。”
“是。”
真的在汇丰办公室见到貔貅时,阿诚忽然明白明楼为什么叫他来对付这个人。
对面坐着的这个姑娘又瘦又小,白白净净的,一身阴丹士林旧旗袍,圆框黑眼镜,年纪不大,浑身干净的肥皂味。
“先生我跟你说,我们汇丰现在有这几种比较好的理财方式。”巴掌大的脸上挤出一个十分职业的微笑,“不知道您有怎样的需求?”
“我家先生比较特别,想找个源源不断的赔钱项目,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推荐?”
“天底下哪有人硬要做赔钱的买卖?”姑娘抿嘴笑道。
“先生说了,有人赔钱就有人挣钱,他只想做把钱发给聪明人的慈善。”
“这样啊。”职业性的笑容如同水银泻地,消弭不见,“您好,欢迎回来。”
这态度的忽然变化让阿诚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想说些什么客套话。却听得这个小小的身体如机关枪一般道:“客套话别说了,没时间。明先生现在是首席经济顾问,又负责海关总署的业务,不过据我所知,最近盐务署的改革,也是由他负责……”
“不错……”
“先不要打断我的话。盐务的公务账号是在我们银行,其间有大量的死账坏账。明长官可以从中牟利,账面上我来处理,我需要他的授权。”说完她瞪了一眼阿诚,“你可以提问了。”
“……好。”阿诚被她一瞪,顿了顿,方道,“我需要准备哪些文件?”
“我列了一个清单,请你回去准备。不用贴邮票,三日后的晚上放在你们现在住的酒店房间里,我会去取。”
“好。”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说着她推过一个文件夹给阿诚,然后低头开始处理自己桌上的账目。见阿诚不打算走,又抬起头来。
“她真问你是不是要留下吃午饭?”明楼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来。
“何止?”阿诚摇摇头,苦笑道,“我还没说话,她说你穿得人模狗样,一顿饭都自己吃不起?这人到底哪里找来的?”
明楼放下文件,拍拍自己边上空出来的位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还是老样子啊。”
“你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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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是读书会的同志,后来直接负责组织的资金筹措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叫貔貅?”
“像是个会算账的。”
“岂止是会算账。她经手的账面,谁都看不出问题,咱们以后估计要常常打交道。”
“话是这样说,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再挨骂。”嘴上说着,手上却在整理要给她的文件。
明楼知道他就嘴上逞个威风,便顺着他,拉他过来,笑道:“看我的面子,莫生气了。”
“怎么?贿赂我?”
“没错,贿赂你。”
“卑职求色不求财。”
“在下卖身不卖艺。”
第06章
一巴掌被打回明家的明长官在明镜前去香港后,终于感觉到了难得的轻松。
“祸兮福所伏。”一起释放后,明楼长舒一口气,“大姐如果愿意留在香港,咱们该有多轻松。”
“那我们容易肾亏。”阿诚贴着他肩头,笑道。
明楼的肩头有滴汗,不知道是谁的,灯光下透亮,眯起眼睛,似乎能折射出一个大头。
阿诚觉得有趣,鼻子凑上前去,那滴汗就贴了上来,在他的鼻尖和明楼的肩头形成一个细弱的水滴联结。
“怎么了?”明楼扭过头看他。这滴汗就碎成两颗,他的鼻尖一颗,他的肩头一颗。
“没什么。”阿诚笑笑,“大姐过几天可就回来了。”
“那你再亲亲我。”
阿诚支起身体,亲了亲他手臂上的已经青紫的伤痕。滚烫的呼吸,汗湿的胳膊和上海冬日的冷空气,三者交织着让明楼从胳膊的伤处泛起一阵酥麻。
“大姐其实舍不得下手打你。”阿诚抬头看他,“那家法能打出血的。”
“我知道又不是没被打过。”
忽然提到汪曼春,明楼顿住不说,阿诚倒是毫不介意开了口:“那日汪曼春问起你在巴黎有没有人。”
“你怎么说的?”
“我说有,两年前。”阿诚说,“不过大姐不同意。”
明楼望见他眼中的自己,又听他这样说,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情由心动,伸手去摸他灯光下盈着汗的睫毛,忍不住道:“如果战争结束,我会想个办法告诉大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明楼笑了,“只不过,挨打要趁着年轻,老了就撑不住了。家法伺候,老骨头要一命呜呼了。”
“你变成老骨头的时候,我也是老骨头了,陪你一起一命呜呼。”阿诚笑了。
见他笑了,明楼也忍不住眼底的笑意。阿香早就睡了,他就凑过去,轻轻哼道:“虹万里百花开,花间蝴蝶成双对,千年万代不分开……”
“明山伯和明英台?哈哈哈哈……”阿诚笑得憋不出,又怕声音吵醒阿香,把头闷到他怀里,笑得浑身发颤。
明楼名下的财产在貔貅的手上过了一遍。盐务署的改革,改了制度,革了一批盐商,落了几个脑袋,满了几个钱袋当然,包括了明楼的。她发现明楼手上有百乐门的股份。娱乐场所账目复杂,人情往来,场面用,明星入,更有各种流动人工的用工成本,加之价格浮动的种种进口洋货,最适合走账。阿诚从账面上,只能隐约感觉到这百乐门的账目,比原先似乎有了更多的变动,却无论如何查不出疏漏来,凭证单据样样俱全。
“你怎么做得这样好?”阿诚诚心求教,“我也是上过这课的,万万不如你。”
“学经济的吧?”貔貅把眼镜往下一撇,从眼镜上方打量了一下阿诚。
“是。”
“所以啊。”她又戴上眼镜。
岂有此理!马屁拍到马腿上!
阿诚还没来得及反驳她,貔貅合上账本,道:“你们不是干流氓行当的?”
“谁干流氓行当的?”
“76号梁仲春的人不是干的流氓行当?”
“那倒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梁仲春就是个老流氓。阿诚卖起他来毫不犹豫。
“百乐门每个月都要交一笔大款子给76号一个叫吴四宝的流氓,这里走的是酒水招待,可是没有相关单据。我这次先从这里走的,不过想想给他们也是浪。拾了吧,钱我这儿走,黑市上能买五箱盘尼西林呢。”
“好……那他的其他资料……”貔貅抬眼瞪了他一眼,阿诚已经学乖了,立即补充道,“我来查。”
貔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板起脸:“有进步。”
长谷川纲死讯传到上海的时候,明楼正在和日本方面就军票取代与日元中储券兑换比例的问题争执不下。本是个双方都尴尬至极的时刻,因为这个人的死讯,日本的几个官员立即离场,去回禀兴亚院。周佛海则与明楼对视一眼,明楼苦笑道:“您说,这算是不算死得其所?”
“这样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周佛海嘴上虽这样说,又忍不住看了门口一眼,“不过日本连派两个经济专家,都死在香港,看来以后也是都不敢从香港走了。”
“是咱们的人?”明楼低声开玩笑道,“76号?”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周佛海连忙摆了摆手,“不过死得也算巧,兴亚院再来个搞经济的,我们这大概要吵到明年。”
“现在难道不是准备吵到明年的架势?”明楼笑了,“我听说,他们在百乐门定了三个月的专用包厢。”
“说起来,百乐门现在有部分姓明了?”
“之前想着要回来,怕没处逍遥。”
“你还怕没处逍遥?你同那汪处长的故事我可听说了闹得挺大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令姐的脾气真是……”
“别提了,这几日她是去了苏州,我才舒口气晚上去百乐门喝酒?听说新签了个小明星。”
“黄莉莉?”
“好像是这个名。”明楼回头看向阿诚,“是叫这个名儿么?”
“是的。原先是仙乐斯的,顾老板花大钱请过来的。”
“行啊,去听听。”
百乐门新装修过,明楼回头看了一眼阿诚,阿诚附耳上来:“盐务署走账用的,貔貅说装修材料猫腻多,额度大,一次就走掉了。”
“聪明人。”明楼笑了。
“什么聪明人?”周佛海回头看他。
“我说,顾老板聪明,这新装修是西式的,沪上爱时髦的喜欢,日本人也喜欢,将来估计是个交际的好地方。”
“确实聪明。”周佛海点点头,“如今这上海滩,无论是五洋还是银行,又或者是这些娱乐场所,以后都要体悟中日口味了。”
“明先生。”王经理迎上来,对着明楼一拱手,“楼上雅座请?”
“楼上刚装修,一股味道。”明楼摆摆手,“周先生容易过敏,楼下找个通风的雅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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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觉得呢?”
“恩,有理。”
“那这边请。”
黄莉莉上台一开嗓,阿诚忽然想到那日漆黑的小巷。巷中的姑娘的声音,柔软而潮湿,如一朵含露的水仙。如今这水仙却变作一朵假花,明艳动人,有技巧却无芬芳。
“唱得好。”周佛海由衷赞道,“歌技不俗,人也妩媚动人。歌如其人哪!”
“说的是。”明楼冲阿诚招招手,“去订个花篮送到后台去,以周先生的名义,全是黄牡丹的。”
周佛海瞥了一眼明楼,明楼只是笑。周佛海含笑摇摇头,算是默许。
“是。”阿诚这才退下了。
酒尽了两瓶,正是宾主尽欢各自归去的时候。阿诚却匆匆跑过来,在明楼耳侧言语二三。
“怎么做事的!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么!找人赶走就是了!”明楼怒道。
“怎么了?”周佛海拉拉明楼,劝他消气,“大家出来消遣,动什么气?”
明楼虎着脸不说话,周佛海便指了指阿诚:“你说。”
“小流氓到后台去闹事,花篮正送进去,给打烂了。”
“这点事情还要请示长官?难怪你们先生骂你。叫人丢他们出去就是。”
“怕是……没这个本事……”
“没这个本事?我养你是浪粮食用的?”说起这个,明楼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下去想办法!”
阿诚是个当的人,周佛海察觉到明楼有事情不愿意摊到他的面前来说,便更疑心,拦也拦不住,跑到后台去,正是一片狼藉。黄莉莉同一帮歌女一起挤在化妆台边,不敢往前,地上躺着一群打不过的歌厅保安。
明楼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然而周佛海的脸色却又比他难看二十分。
带头的混混,原是熟人。
第07章
为首的脸色黑紫,满脸横肉,看着便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虽然相貌丑陋,但穿得很好,这西装样式是上海现在最流行的,阿诚上次去洋装店取改过的明楼的西服时刚见的。
端的是衣冠同禽兽。明楼心道,却又忽然想到昨晚阿诚笑骂他衣冠禽兽,只是此禽兽和彼禽兽远不是一回事,看了一眼阿诚,他正一脸严肃,瞥见明楼投来的目光,登时明白他也想到那一处,想笑不敢笑,只是装作认错的样子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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