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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许多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hloec
这句话上一次出现是几年前的巴黎。他醉醺醺地,发泄一般地吐出来。然后几年过去,他们其实默契地谁也不曾提过。
提了能怎样呢?等战争结束,告诉大姐。他们甚至不确定战争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不如不提,不如不想,不如只是在亲吻和快感里及时行乐。
“我们结婚吧。”这个人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是亮的。
这是一个荒谬的笑话,谁都笑不出来。他们无法被法律承认,无论是法国、上海、重庆、延安,都没有一条法律批准他们的婚姻。但普天之下,也没有一条法律阻止他们结合。
“我们没有退路你知道的。”阿诚盯着他。
明楼对他说过很多话,有些他记得,有些他忘了。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明楼曾说“我不会抛下你”。这句话响了这么多年,把他从阴影里领了出来,成为今天的明诚。
现在是我把这个承诺还给你的时候了。
他热切地望着明楼,又忍不住泪。他说不清是生理性的刺激,还是因为眼中有明楼的时候,就忍不住地潮湿起来。他的眼泪滴下去,落在明楼的睫毛上,明楼闭上了眼睛。如同下定决心一般
“我们不需要。”
婚礼很简单,他们放了阿香一天假,写了合婚庚帖,烧给父母和大姐。两人盯着桌上的家法,忍不住对视一眼。少挨了一顿打,明楼倒也没有怎样高兴。至于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晚饭就两个人,阿诚烧了四菜一汤,开了酒,算是婚宴。
新婚燕尔,他们的第一个客人是特高课的新任长官石田久壮。他的弟弟是周佛海在西京帝大的同学,此次前来,是同周佛海一起来明家的私宅。
“你觉得他这时候来是什么意思?”阿诚整了整领带,“投石问路?”
“他们现在在上海,横着走都行。有投石问路的必要?”
“那来做什么?”
“示好。”
石田和藤田不一样,他很年轻,留着很硬的小胡子,十分干练。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和周佛海同车而来。
“明先生,久仰大名。”
“石田长官。”明楼微微颔首,将他迎了进来。
今年的新茶还没有上,石田也不介意饮旧的。他看了明家的合照,忽然叹了一口气,用日文道:“樱花飘散,朝开夕凋。”
明楼抬眼望了他一眼,装作不解地看了一眼周佛海。周佛海也只默然不语。
这静默却不显得尴尬,倒叫气氛缓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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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来说私事的。对明镜的死表达慰问,对明台的事深表惋惜,对明楼的工作和忠心加以肯定。又说起他的上司,上海驻军陆军部长冈本先生的家眷不日抵沪,因为有两个孩子,怕送到上海的学校里被人欺负,想请家庭教师,听闻明诚先生的未婚妻金老师很有水平,背景也叫人放心,所以想请金老师上门执教。
明楼回头看了阿诚一眼,阿诚道:“石田长官说笑了,我与金老师并没有婚约。”
“哦?这样么?”
“金老师是大家闺秀,明某高攀不起。”
“那是我鲁莽了。”石田摆摆手,看了一眼周佛海,“周先生说,您是上海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不论是经济还是情报,都对共和共荣做了很大的贡献。”说着站起来,伸出手,想去握明楼的手,以示告别。
“谢谢。”明楼扫了一眼合照,没有站起来。
石田也不着恼,坦然地回手去:“我下车伊始,还有很多要向两位请教的。只是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他又望了一眼周佛海,然后微笑着退了出去。明楼回头看了一眼阿诚,阿诚会意,跟着出去了。
目送阿诚开车送他离开,明楼放下窗帘,面色不豫:“周先生把他带到明某的家里来,是来示威么?”
“你还念着令姐被误杀一事?”
“焉能不恨?”明楼咬牙道,“我知道藤田长官不信任我,要掌握我的家人。可以啊,南京离上海不远,明某也问心无愧。只是人还没到南京,就叫刺杀藤田长官的共匪误杀了,说出来不觉得可笑么?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个红色资本家,却被共产党的人杀了,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眼圈竟也红了,倒叫周佛海也不知如何场,只得站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恨得不行,石田长官也清楚,所以你方才失礼,他也没有计较不是?”
“您是来同我谈礼仪的?”明楼回过头来。
周佛海知道他这口气不会平下去,索性转移了话题:“自然不是。他是来示好的。你可知道为什么?”
“看出来了。”明楼面色稍缓,“日本泥足深陷,国内拖不动了。”
“是。”周佛海点点头,低声道,“你听说过桐工作么?”
“日本人虚与委蛇,一方面与我们筹备新政府,一方面又在香港和宋子良谈判。怎么可能没听过?”
“是了。石田这个人是有见识的,他提出要在上海建立一个直接对重庆进行商洽的电台。”
“秘密电台吧?”明楼讥讽道。
“你呀。”周佛海笑了,“这事儿,没有你我搭线,他在上海办不起来。”
“他这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啊。前几日阿诚见了一个什么老师都知道,我都不知道他们谈得怎样。大姐刚刚过世,他总算还有些良心。”
“日本不懂咱们的规矩。”周佛海笑笑,“无非是卖他一个面子,想叫阿诚帮一个忙。”
“他的面子倒大。”
“是了,这个面子,阿诚如今最给的出。”
“什么意思?”
“梁仲春的生意现在在谁手上,你可别跟我装糊涂。”
“对您我是分文不少,怎样装得了糊涂?”明楼终于笑了。
“姓梁的原先搞了一套地下电台,汪曼春在狱里告了一状,石田从高木的笔记中读到的,想来是动过脑筋的。”
“我的建议是,生意是生意,工作是工作。”
“可他不知道这生意有多大。”
“你这是叫我把阿诚祭出去。”明楼顿了顿,“不怕您笑话,便是一个管家,明某现在身边也就这么一个贴心人了。”
“谁说要把阿诚祭出去?”周佛海听出不对,“寻个最熟门熟路的,快点上手罢了。日本内部不和已久,他们也是邀功心切。”
“事成了是功,被对方捉住了,可是万劫不复。”
“阿诚机敏,断不会有失。”
这两人同车而来,石田却独自离开之时,明楼便已觉出他对阿诚拉拢的心思,只是没想到日本内部的斗争也已激烈到了这个地步,也料不到周佛海竟是直接开口要人了。
他坐回到沙发上,饮了一口茶,茶早已凉了,入口苦涩。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问日本人借个人。”
“什么人?”
“这个人周先生认识的。”明楼笑了,“章继之。”
第13章
阿诚回来的时候,明楼正和自己下棋。战局胶着,险象环生,看得阿诚也心惊起来。
“石田这个人,你怎么看?”明楼拈着一颗白子儿,举棋不定。
“很聪明,也很懂得忍耐。”
“还有呢?”
“他比藤田难对付。”阿诚道,“路上他问起梁仲春的生意。”
“你怎么答的?”
“我推到你头上了。”阿诚见他最终把那枚白子落定,以攻代守,倒是不要命的打法,“我说,与重庆方面的生意关系,从来就没断过。我不过是在你手底下分一杯羹。”
“他问起汪曼春了么?”
“有。”阿诚点点头,“我说这事儿说不好,他倒代我说了。他觉得汪曼春的死一者是她咎由自取,二者是她牵扯进了周先生和重庆的生意。”
“周先生与重庆的事,他也知道?”
“他似乎对我们和重庆的生意很了解。”阿诚皱着眉头,“但并不在意。”
明楼没有说话,落了一颗黑子在局中,像是一手臭棋,叫整个东南角都情势陡转,黑棋局势危如累卵,然后他丢下一颗白棋乘胜追击,抬眼看着阿诚。
阿诚会意,攥着黑棋沉思良久,落了子。白棋乘势打吃几步,黑棋因为失了东南角,反而越走越顺,把原先僵持的局面盘活了。
“和棋。”明楼把手里那枚棋子丢进棋盒里。
“没下完罢了。”阿诚也放下棋子,“那依你看呢?”
“他们想借我们夺取对中国日占区的控制权,我们也正好利用他们,搭上一条重庆的线。”
“我来。”
他的眼睛明亮而坚定,明楼摇摇头,摊开自己一直团着的左手。手心里有两枚白棋,攥得太久,有些潮了。阿诚抓过一枚,在指尖把玩着。
“我应付得来。”阿诚道。
“让你一个人,我应付不来。”明楼把那两枚棋一并落在局中,“打到这个份上,同他们讲什么理?他们想玩可以,这一局,规则我定。”
“你定了谁?”
“给毒蛛发报,开始织网。”
春天的上海下起雨来,其实很温柔。
在中国生活了两年的秀川英子常常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怀念京都。那时候她常常在周末的时候去公园里写生,因为有一个俊俏的外国男人每周那个时候就会来喂鸽




[楼诚]许多年 分卷阅读82
子。
神社的樱花,应该已经开了吧。
“啊呀,真是抱歉!”一个年轻的女学生跑过去,将她撞跌在水坑里。为了见人新买的一双袜子也沾满了泥浆。
女学生也跌痛了,爬起来,鞠了一躬:“真是太抱歉了!太不好意思了!”
漂亮的人从来都叫人生不起气来。秀川很少见到这样的美人,你很难说她五官有多标致,但就是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像是一朵落在水面的樱花,脆弱得让人忍不住将她鞠在手心捧出来,然后夹在清少纳言的散文集里。
“没事儿。”秀川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衣服,“只是约了人,这下回去换衣服要迟到了呢。”
“我……我家在里头那个里弄里,你……你要是着急,去我家换身衣服吧……我是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埋进她如云的黑发里。
“这个……”秀川看了看手表,却是也没有别的办法,“那真的麻烦你了。我会洗好给你送回来的。”
“你别客气,是我撞到你。”
跟着女学生走进那间小小的宅院,院子里种着海棠花,是如她一般羞涩的花朵。室内很整洁,也很素雅,桌上放着她最近在读的书,细心地用牛皮纸包了皮,不知道是什么,只能看到一枚雕花的木书签。
“这件蓝色的旗袍我没怎样穿过,你应该合适的。”女学生手上担着旗袍,走了出来。
“谢谢”
“别客气。”
匕首从旗袍里透出来,刺穿了她的小腹。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女学生愈加清澈的双眸。那柄匕首从下到上,一路划到胸口,在她可以痛呼之前,了结了她的性命。
“这样式太旧,送给你也不可惜。”女学生笑嘻嘻地起匕首,白净的手上不染一点血。
章继之第一次见到杨秀秀的时候,她像是一个孩子,刚刚碾死一条蚯蚓,满脸稚气的得意。她把这个得意藏在过分的谦恭和拘谨里,完美地演绎了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日本女人。
“下着雨呢,怎么不带伞?”章继之笑着用日语说道,并把伞向她的头顶倾斜过去。
“出来得很急,忘记了。实在多谢了。”她抿嘴一笑,伞下的空气都甜了起来,“您能送我一程么?”
“你去哪里?”
“我去给孩子上课。”
“前面?”章继之笑了,“冈本先生家?”
“听上去我们顺路?”
“看来是这样。”
“大哥,毒蛛和萤火虫到位了。”
“好。”
“不过有一件事。”阿诚犹豫道,“我们的人没接到秀川英子,我想她已经死了。”
“我说什么来着?你让她便宜行事,哪还有活口?”明楼摇摇头,“她处理得干净么?”
“干净。我昨天去查了日军对秀川英子做的背景调查,照片都换过了。”
“不错。”明楼点点头,“今天下午,继之见过冈本后,秘密电台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周佛海不会把这个电台完全交给你,他的人一定会插进来,还有日本方面。啧啧,萝卜太多,坑不够跳啊。”
“忽然想到小时候你给我讲的一个故事。”阿诚笑了。
“什么故事?”
“二桃杀三士。”
“这一出晚些再唱也不迟,让我先点一折请君入瓮。”
“这折戏你自己唱?”
“别。”明楼摆摆手,“我呀,充其量出钱搭个戏台子,明先生可要赏光来看。”
“我也去?”
“今晚周公馆有好戏,一起吧。”
周公馆里的聚会,吃饭从来不是重头戏,可惜了一桌子好菜。
“李副主任。”
“阿诚啊,我正要找你。”
“李副主任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想问一句,梁仲春的生意,阿诚先生是不是接了过来。”
阿诚脸色微变,扫了一眼罗君强,随即又笑了:“如今76号谁当家,我这才明白了,谢谢先生赐教。”
“莫要紧张,君强这个人心直口快的,你别放在心上。”李士群笑笑,“日前我同明长官说起,你这样能干,做个秘书太可惜了。有件事,我只告诉你,我们76号情报处,正在兴建一个对重庆的通讯小组,负责与重庆的直接商洽。你有这方面经验,我想叫你来负责这个组。”
“明长官会同意?”阿诚扬起眉毛。
“他说你资历浅,怕别人不服,让周先生从南京请调了一个人。”
“可是最近,我没在76号见到新面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士群神神秘秘地,“这个人原先是日本使馆的技术支持,可是我查他的资料,你猜怎么?”
“怎么?”
“我怀疑他有军统背景。”
“您的意思是……明长官推荐了一个军统的人,负责对重庆方面的联络?”阿诚退开一步,“这话诛心,我只当没听过。您也别再提了。再者,明长官如果倒了,我能不被牵连?”
“明长官未必清楚他同军统这边的联系。”李士群忙道,“说句不好听的,明家刚刚出了那么多事,明长官就算有问题,会这么急不可耐地调人过来?还做得这么明显?”
“您的意思是?”
“这个组的组长,名义上是章继之,但是人总是需要副手不是?”
“如果让明长官知道……”
“他需要知道么?”
阿诚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末了举起酒杯:“成交。”
“成交。”
这边碰杯的时候,那边却已经把酒杯放下了。
“士群的这个建议,你觉得怎样?”
“好。”明楼颔首道,“前些日子,我在忙盐政缉私的时候,确实力不从心,盖因没有属于我们的得力武装。做政治,如果没有武装,那都是沙上筑城。早些宋先生也有搞过税警团的先例,可以仿效。不过我觉得此事的难办之处,不在人手、物资,而在日本人。”
“说下去。”
“英法在欧洲,节节败退,早就无力东顾。而日本呢?泥足深陷。上海的公共租界一直在英国人手里,而法租界自不必说,可是如今他们只是空壳子,租界又财富丰厚,日本不可能不心动,不过让他们直接与英法对抗,他们也是不愿意的。不如说租界是中国领土,由我政府出面交涉,交涉不成,便以税警团武力进驻。英国自敦刻尔克大撤退后已是鹌鹑一只,法国的贝当政府正是对德国唯命是从,不足为虑。如此合算的买卖,其实都不用我们提,倒应该是日本人找我们来提才是。”
他这最后一句话叫周佛海的眉心跳了跳,明楼立即觉出自己说错了话,忙补道:“我不是怀疑李主任的意思。”
“我明白,你从来是就事论事。”周佛海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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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说者无心,倒叫我想起一件事来。日前你不是问我要章继之么?”
“是有这回事。”
“他已经到上海了。”周佛海道,“一到上海,士群的人就盯上他了。”
“您的意思是,他知道章继之为何而来。”
“不错,这个计划,之前应该只有你我,石田还有冈本先生清楚。你我不会提,那么只可能是日本人告诉了他。”
“日本陆军方面,原本是打算叫阿诚接手,我推举章继之,确实需要查。”
“但这时机不对。”周佛海沉思道,“石田到底不放心一个由我们掌控的电台,想叫两股人互相监督。”
“以华制华,一贯如此。”明楼冷笑道。
“不对,按照他们的习惯,还需要一个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人。”
“日本方面?”
“我们看来,又要多一个顾问了。”周佛海摇摇头。
“这个电台是日本内部倾轧的产物,我倒不是很担心,只是我担心以华制华,制到武力上来,那就不得安宁了。”
“你觉得他会么?”周佛海望向李士群。
“不知道,说不好。”明楼微笑起来,一脸事不关己的惬意。
“滑头。”周佛海也笑了。
台子搭好了,接下来的戏,便如剧本般缓缓展开。
章继之入76号,李士群向周佛海建议明诚担任副组长,借着原先梁仲春的家底,开始兴建与重庆方面直接联络的地下电台。
阿诚本以为要装着瞒过明楼不大容易,好巧不巧地明楼开春以来积劳成疾地病了一场,倒是顺理成章地给了他瞒天过海的机会。
“喝点水。”他把明楼扶起来,“我看你最近脸色还是不行,晚上叫阿香再给你熬点鸡汤?”
“油腻腻的。”明楼皱着眉头,“你拿点药给我。”
“那药多吃不行。”阿诚一口拒绝,“你多休息休息。”
“76号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都搞起来了,只是还不敢动,香港那边不知道进展得怎么样了。”
“香港站是王天风亲手带出来的,可以放心,再等等看。”
“对了,延安来消息了。”他握住明楼的手,“再过几个月,你可以当大伯啦。”
真是没有再好的消息。
明楼噗嗤一声笑了,又骂了一句:“小家伙动作还挺快。”
“可不是?”阿诚也笑了,“我们家小少爷,聪明。”
“大姐知道一定很高兴。”
“那当然了。”
“你同大姐说了么?”
“还没告诉你,我就先告诉她了。”
“吃里扒外啊。”
“我是欺软怕硬。”阿诚笑着,“我要是不先告诉大姐,她不得扒我的皮?”
“那倒不会,她只会拾我。”
他病着的这几日,头发都散下来,午间睡了一觉,又出了汗,头发凝成几绺,垂在额前。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明楼见他眼神有异,笑着去抚他的脸。
“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阿诚笑着把他额前的碎发抚到后头去,“你还是老样子,和在巴黎时一样。”
第14章
陈恭澍到上海集合萤火虫和毒蛛的那天,明楼和阿诚因公去南京开会。
本拟和其他同事一起坐专列去,谁料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阿诚已经坐在那里看书了。
“怎么不叫我?不是要去南京么?”
“看你睡得香,不想叫你。”阿诚笑了,“你是该多休息休息的。”
“那明天开会怎么办?”
“我订了夜船,晚上走,还能在家吃个晚饭呢,你想吃什么?”
“你做啊?阿香呢?”
“她回家相亲去了。”阿诚道,“人家小姑娘也不小了,留明家伺候你一辈子啊。”
“也是,我有你伺候就行。”明楼笑着接过那杯牛奶。牛奶一直温在热水里,稍稍烫一点喉咙的温度,一杯下去五脏六腑都温热起来。
“谁伺候你?”阿诚敲了他一下,“早饭我放桌上了,还有,陈恭澍到上海了。”
“找个时间见见他。”
阿诚迟疑了:“我建议你不要去。陈恭澍刺杀汪氏失败,蒋氏震怒,大发雷霆。又是毒蛇给他拾的烂摊子,他此番过来,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毒蛇,必定心有怨怼,直接见面,不利于开展工作。不如我以中间人的身份先接触他,也有个缓冲。”
“也好,你把握分寸。”
明楼没折腾他,就说想喝点粥,两人随便喝了点小米粥,又用了几个枣糕就出发了。已是四月,码头上的风又咸又潮,吹了头疼。一路进了舱,倒头就歇下。随着船晃到后半夜又醒了,往身边一探阿诚已经不在床上。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披着自己的风衣进来,倒是大了一号。
“我手脚重,把你吵醒了?”
“去哪儿了?”
“洗手间。”阿诚脱了风衣,钻进被窝里,“你还别说,晚上海风大,有点冷呢你怎么醒啦,睡得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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