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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许多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hloec
明楼伸手环住他,把他搂到怀里来。他后颈很凉,叫明楼忍不住贴上手去暖他:“你昨晚下了药,我今早睡多了,这会儿就不困了。”
“你都知道了。”阿诚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明楼的手陷入他脑后的头发里,毛茸茸的头发挤在指缝里,笑了笑,“我晓得你的心意。但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去火车站吧,难道我们以后短途都坐船么?”
舷窗的月色透进窗来,把明楼的鬓角都染成银色的。阿诚伸手去挡住那片光,却发现挡住光后,鬓角还是杂了些银色。不想看到,就落下手在他的鬓边,短短的头发扎着他的手心,顺势又摸到他的耳朵,耳朵很凉。食指和拇指开玩笑似地揉他的耳垂。耳垂有肉,福泽深厚。
“你笑什么?”笑容映在明楼的眼睛里。阿诚背对着月光,月光就在他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朦胧又清亮的釉。
“坐船有什么不好?”阿诚一笑,釉色里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哟,那谁小时候坐船上吐下泻的?”
“明台。”
次日一早到的南京,去酒店冲洗了一下,换了衣服,去领事馆开会。华兴券与军用票吵了这么久,到底也没什么定论。且周佛海有意要兴建中储银行,以中储券稳定混乱的金融市场,但是新政府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黄金储备,说起来,他这倒算是来化缘了。
一场吵下来,结论只有一个:他饿得前胸贴后背。
在领事馆边的日本馆子里吃了点日料,只觉得胃里凉透了,又不抗饿,正巧坐车经过国立,离酒店也不远了,便叫司机先回去,他和阿诚出去吃点东西。
那间他们同国强吃饭的馆子居然还开着,老板和厨子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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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口味也有些变化,不过也总好过生冷日料,要了点菜,热了点酒,吃下去人到底舒服点。
阿诚是食肉动物,叫了红烧肉,肉没几块。明楼不吃这么肥的,他却喜欢得很。吃着吃着却想起旧事,往那窗口边看了一眼。明楼见他转过头去,也不由得想起在这里见过曼春来。
少年时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今天过了还有明天,明天过了还有后天,日子仿佛夏天被拉长的蝉鸣,永无尽头。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被丢进历史的洪流里,一眨眼身边的人都换了一茬,一转身就沧海桑田,可是自己仿佛还是抓着一把烂斧头站在原地。
“上次在这里吃饭,还是国强哥买的单。”
“现在即使他在这里,要想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也难了。”明楼苦笑着摇摇头。他前些日子到过一封重庆沙坪坝来的信,就这么单方面地被国强绝交了。还附上一张照片,是他们问重大借来的教室后头的板报: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吃过饭往酒店走,阿诚忽然忍不住笑了,得意得要命,叫明楼摸不着头脑。
“什么事这么好笑?说给我听听?”
“上次……好像也就是走到这儿,你跟我说你要去剑桥了,还说了一通有的没的,结果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你还是栽在我手上了。”
“早看出你居心不轨了。”明楼笑骂道。
“可你也无计可施啊。”
“是无计可施。”明楼想了半天,末了还是认输似地摇了头,“喜欢嘛,当然无计可施。”
在南京的三天仿佛是透了一口气,回到上海,又不得不屏气凝神了。
因为正是日本陆军牵头的酒会上,阿诚第一次见到科林。
科林个子很高,留着漂亮的小胡子,会说五门外语,英法日俄中,如果你算上他的母语德语的话,他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谈判翻译器。作为德国派到日本无线电方面的技术支持,他受梅机关长官的私人邀请,到上海来支援那个兴建中的电台,美其名曰支援,实际上监视。他已经见过了章继之,并且对他的业务能力表示满意。
如今,是时候来会会这个留过洋的私人秘书了。
“请问是明先生么?”他端着两杯香槟过来,阿诚接了一杯:“是,拜尔先生是么?”
“科林,科林就好。”
“我听石田长官说过您,他说您很有能力。”
“石田长官谬赞了。”阿诚微微颔首,“阁下是我们新的技术支持,还要多多指教。”
“说不上什么指教,监视罢了。”
阿诚抬眼看他,这个人笑得人畜无害,无端地让他想到春天的涅瓦河。
“您可真会说笑。”
“我可不是说笑。我是梅机关的长官私人邀请来的,你知道的,日本人跟你们中国人学坏了,自己同自己斗。陆军不放心他们自己的人,怕是海军的内应,倒是我这个外国人,更安全。”
阿诚呷了一口香槟,眨了眨眼睛:“要我说,这话咱们心知肚明就好。无非是混口饭吃。”
“没错,混杯酒喝。”科林笑了。
“avotresantéalors。”(那就干杯吧)阿诚举起酒杯。
“culsec。”(干了)
科林喝起酒来,很有点德国人的豪气,哪怕他喝的是香槟而非啤酒。
一饮而尽,几乎可以揽着阿诚的肩膀称兄道弟了,忽又想起一事,勾起唇角:“方才我听冈本长官说,秀川小姐也会到,我要找她叙旧去啦,你可见到她了么?”
“我不认识什么秀川小姐。”
“啊是啦,我喝多了啦!”科林晃晃脑袋,“我当你和那些日本的同僚一起了。秀川小姐是我在京都时的好朋友,没想到,她也来了上海。”
第15章
要找到毒蛛,立即。
“你必须离开这。”
“怕什么?”毒蛛笑得阿诚头皮发麻,“做了他呗。”
阿诚扭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同明楼谈笑的科林:“你试试?”
毒蛛的目光在明楼身上逡巡几个来回,又打量了一下科林:“说起来,你们明长官俊得很,倒不输给那个洋人。”
阿诚听出她这话里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毒蛇对他另有安排,你还是别操心了。”
“安排了你么?”毒蛛抿嘴笑起来,低头看着指甲,“我可提醒你,他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科林来华,就是他建议的。”
“什么意思?”
“他说这个电台不能完全交给中国人,必须由日本方面信得过的人来监视,否则这个为了避开海军而秘密建立的电台,有可能连自己人都避开了。”
阿诚望了明楼一眼,摇摇头:“明楼这个人的心思,旁人猜不透的。你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儿。科林与冈本来往频繁,这可是个大问题要我想办法掩护你出去么?”
“小瞧我?”
“不敢。”
“那有缘再见?”她眨眨眼睛,像个日本女人一样行了礼。
石田见到秀川的时候,第一次明白思乡的滋味。
这个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质,叫他想到自己在日本的妹妹。
“如果我的妹妹在宴会台阶上磕破了腿,我也希望有人能送她一程吧。”他心想。
秀川就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方折得十分整齐的手绢,擦着腿上伤口周围的灰。大约是有些疼,她攒着眉头咬着嘴唇的样子,真像幸子。
“请问您住在哪里?我送您回去吧?”
“太麻烦您了吧。”秀川摇摇头,“我是冈本先生家的家教,离这里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是不远呢。我送您一程,再回来也来得及。”
“那真是太麻烦您了。请问长官怎么称呼?”
“石田。”
“我叫英子。”
阿诚在楼梯上见石田扶着毒蛛离开,叹了一口气。五十块没了。
明楼曾经这样形容过毒蛛:迷人的女孩,她说不上美得惊心动魄,但是聪明得不露痕迹。只是在宴会上的匆匆一瞥,发现石田的怀表中是他和妹妹的合照,登时就想到了如何不动声色地把这个人弄到手里。这样的手段,或许他真的不用为她担心。
回到明楼身边的时候,他还在同科林说话。科林去过巴黎,又极为健谈,聊天中发现彼此都曾经住在圣米歇尔林荫道附近,不觉亲近许多。
“方才去哪里了?”明楼扫了一眼阿诚。
“科林先生问起我有没有见到他的旧友,我替他问了问接待。原来秀川小姐已经离开了。”
“啊,真是可惜!”醉醺醺的科林大声地感叹,迷蒙的醉眼里映着微笑点头的阿诚。
“科林是个隐患,他与冈本联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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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见到毒蛛怎么办?”阿诚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明楼,“要不要我找个机会做掉他。”
“不可打草惊蛇。”明楼摇摇头,“我让冈本联系一个人控制电台,为的是反间上海方面日本陆军和海军,现在动手太早了,只会让陆军电台有异,反而取消这个计划。而且,我觉得这个人没那么简单。我让冈本从自己人手里挑一个人来监督电台,他没有挑日本人,大约是防止被海军渗透,这可以理解。但另一方面,说明这个人是日本陆军方面极为信任的。那么,如果你是日本陆军军部,这样的一个人,除了值得信任以外,还应当是怎样的?”
“他需要是个无线电专家,并且……了解谍报工作,又有一定的外交经验毕竟他是直接负责与重庆方面接洽的人。”阿诚琢磨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地在社交场合醉成那样,并且透露自己的交谊?”
“他在装醉。”明楼道,“我说巴黎的时候,故意说错了两个地方,他也故意没提醒我,可是他当时的表情分明是知道有问题。”
“他在试探我们?”
“试探是应当的,不试探才奇怪。而且……我有个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他认识你。”
“他肯定查过我。”
“不,不是查过的那种认识。”明楼回忆着,“一个人如果先从资料上读到一个人,然后再接触他,这和他们先前见过,完全是两种反应这是掩饰不来的。你们方才见面时,我觉得似曾相识,现在想起来,倒和当年你跟王天风在军统小组会上名义上第一次碰头很相似。”
“我找个机会查查他。”
“不必了。”明楼心念一动,“交给继之吧。”
“好,我明白了。”阿诚忽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钱包,往后递给他,“自己拿五十块。”
“早知道要输,何必跟我赌呢?”明楼笑着打开钱夹。
钱夹里夹了一张有些年岁的照片,是他大学毕业的时候照的。和苏珊利亚姆他们在湖边的合影,一群年轻人,黑白照片,鲜艳的只是青春。
“这照片你还留着?”
“只恨拍得少了。”
明楼没拿钱,只是把钱夹折起来,又还给他。
“你没拿啊?”
“不拿了,你等下去药行办事的时候,替我买点茶叶和咖啡回来吧,阿香不太会挑,上次挑的那个不够劲,两点多就困了。”
“两点多困了,是自然现象。”
“你同兴亚院讲什么自然现象?”明楼苦笑道,“日本人耐力是不错,几个小时谈下来神抖擞的,别是吃了什么药吧?”
“他们都是战争机器,你和他们比啊?”阿诚笑着,“谈判的纲要我给你整理吧,明早你起早点再看?”
“你熬不是熬啊?”
“不是心疼你么?”阿诚盯着后视镜,“你最近腮帮子都下去了。”
“自然现象。”明楼终于笑了,“你记不记得之前明台不是每年过年回苏州都吃成个小胖子么?你和阿香还笑他胖,人家不高兴了,不肯吃饭,然后大姐每次都说一开春就瘦啦,冬天长的肉,春天就变成个子了。你还别说,他是一开春就瘦了还高了。”
“你又不长高,只是长点肉罢了。”
“我还需要要高到哪里去呀?”
“也是,不然每次去特高课,一眼望过去都是日本人的秃头。”
送明楼回家后,阿诚开车前往济世药行,罗君强已经坐在那里等他。
“罗先生已经到啦,真不好意思,我刚送明长官回去,耽误了点。”
“没事儿。”
“账早准备了,其实没必要等我,王会计也有钥匙,叫她打开给您就好了。”阿诚风尘仆仆地从抽屉里取了账本递给他。
罗君强抓在手里,点钞票一样扒拉了一遍,又丢到一边:“我可不懂算账,能有什么问题?”
“问题嘛,账上确实看不出来。真要看出来了,早就把会计给开了。”
“开不开都是你们明家的事,我又不是吴四宝那个没眼力的。”
“罗先生说笑了。”
“我可不是来同你说笑的。”罗君强开门见山,“我不是李士群,为着点小钱鼠目寸光。乱世黄金最重要,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阿诚兄弟你说是不是?吴四宝是什么?地痞流氓,街头混混,搞了个什么吴云甫的狗屁名字就是个人样了么?笑话。”
“可不好随便说。”阿诚谨慎道,“周先生似乎对吴大队长的方式虽然有些不认同,但是乱世用重典,似乎成效上还是很满意的。”
“满意又何必搞出税警团这劳什子?”罗君强撇嘴笑道,“说起来,你们这药行也在税警团势力的范围内啊。”
“上海能做生意的地方,其实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以后还得仰仗罗先生呢。”
“别拜错了佛,税警团如今还是士群在筹建。”罗君强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按明长官的吩咐做事。”
“你们明长官哪,明。”罗君强毫不客气,“他不过是想我和士群争个头破血流,然后渔翁得利。”
“这我可更不好说了。”
“行,那就说个好说的。”罗君强站起来,“替我给明楼带个话,税警团的事,他不用操心了,不会叫李士群得手。周先生那里,他有他的本分,我有我的本分,相安无事最好。”
“他真这么说?”明楼端起茶杯,茶香短暂地松弛了他的神,“为他人作嫁衣裳,我都要可怜李士群了。”
“李士群不会拱手让权的。”
“周佛海怀疑李士群和日本人有联系,本来就犹豫要不要让他插手税警团。既然罗君强有这个心思,你就卖他一个好。那批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找机会,送份大礼给他们。”明楼笑着饮了一口热茶,神一振,又伏案写起谈判的内容。
阿诚搬了椅子,坐在他的书桌对面。他晓得明楼的习惯是把没有看过的文件放在左手边,于是把他左手那一摞转过来,摊开一张新的纸,写起摘要来。一路写到明楼的钢笔在纸上划了一条墨迹,头猛地一冲,又清醒过来。
“困了?”阿诚望着灯下的他,眼底阴着两道。明楼笑笑,去抓茶杯,发现茶喝尽了,只有茶叶。
“帮我倒点水吧。”
“恩。”阿诚去厨房取了热水,想了想,又折回去抓了一把枸杞。回房间的时候,明楼正捏着脖子放松。
阿诚给他把茶叶倒了,放进枸杞,添了热水。灯转到别的地方,桌上一下暗了。然后走到明楼身后,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我给你捏捏吧。”
“好。”
握枪的手,细而有力。薄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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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茧摩挲着明楼僵硬的后颈。温热的手舒缓了神经,但僵了几天,又酸又痛,每一下都在最难受的地方摁了下去,慢慢地抬起来,才觉得血又流回了那块已经僵死的肌肉里。
“哎呦!”
“疼啊?”
“你试试?”
“我又不是没试过。”阿诚笑了,“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我给你捏了。以前在巴黎的时候,你捏得我疼死了。”
“你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不是?”明楼想起来。
他这么一说,阿诚怔了怔,忽然笑了:“你还别说,真是快十年了。”
明楼也这才反应过来,不觉有些慨然,心底五味杂陈,手覆上肩上阿诚的手,两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巴黎也不太平,那家人不租了,说是要搬到瑞士去。”阿诚忽而叹了一口气,“我就暂时先托m.dupont给我们料理一下了。”
“dupont?”
“你不是还买了只猫送人家?”
“哦,那事儿啊。”明楼心虚。
“你真当我不知道啊。”
明楼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头往后倚在阿诚的肚子上。
“你有白头发了,要不要拔掉?”
“早就有了,留着吧,明儿吵架的时候展示一下我是多么不辞辛劳,效忠国事。”
“你们这架打算吵到什么时候?”阿诚顺手摁起他的额角来。
“吵到日本人愿意给钱。”明楼闭着眼睛苦笑,“周佛海的意思是平兑,日本是五十作一,你说要吵多久?”
“黑市上现在估计的是十七比一,你觉得有压力么?”
“如此……民间资本的损失还是太大了。”明楼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很矛盾。一方面,如果这边的经济崩溃,于战局或许少些阻力。另一方面,如果真的兑率太高,无异于将人民的血肉都要剥干净了,于心何忍。”
貔貅前几日也问起这兑率来,阿诚此刻却不愿意提到他面前叫他苦恼了,便不再多说,低头在他额上印了一个吻。
谈判从来都是漫长的马拉松。
中途休息的时候,明楼揉着额头,忽然想起昨夜的吻,不由得心头酸软。正想长舒一口气,却见门口进来一个特高课的,拿着照片走向周佛海和他。
“这个……似乎不像子良。”周佛海拿着照片,看向他。明楼便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端详起来。
当然不是。
他们终于发现了,所以电台也要开始运行了吧。
第16章
被陆军部高度重视的桐工作计划,竟然是一个骗局。
苦缠八个月,所谓的宋子良竟然是个冒牌货。军部此刻将闹得怎样不可开交,明楼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
“幸灾乐祸。”周佛海扫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
“还说我,您脸上都憋不住笑了。这帮日本人难缠得很,这都关起门来了,咱们还不能放松一下?”
周佛海记得汪芙蕖曾经评价这个学生,长相俊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足搞政治的料。如今见他笑得春风和煦,又想起他的话来。明楼的话其实很投他的胃口。日本人两面三刀,一边撺掇这边投入人力和军备帮助他们巩固在东亚的统治,一边又与蒋介石方面谈蒋汪合作共同效忠大日本帝国的可能。如今栽了这样大的一个跟头,对于他们谈判而言,无疑是新的助力。
“不要得意忘形,趁热打铁。”敲打了一下明楼,他到底也忍不住在喝茶的时候笑了起来。
“说起趁热打铁,继之同我说,李主任私下联系过阿诚。我也向阿诚求证了,确有此事。”
“他太着急了。”
“有一些话,其实我这个立场,不应当说,但是出于对谈判的考虑,我想,先生应该考虑清楚。”
“你的意思是税警团?”
“不错。”明楼点点头,“我与他手里吴四宝有点过节,这个您也知道。此事当时虽然推到了阿诚四哥的头上,但是平白少了一批药品,我还是觉得其间有问题,上海就这么大,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你是怀疑士群?”
“接触到这批药的人,明家这边只有阿诚和家姐手下的王经理,76号那里,已故的梁仲春,四哥还有吴四宝,似乎和李主任没什么关系。药丢了,我明家只有损失,阿诚和王经理没有动机。梁仲春死后,他的账目阿诚核对过了,没有这批药,他当时也没有瞒过我们的动机,以他和阿诚的走私关系,大可以大家一起发一笔财。四哥,76号严刑都没有逼问出来,应当是个替罪的。”
“可药确实不在吴四宝手上。”
“确实不在,我要检讨一下,这事我曾经公器私用查过一次。”明楼道,“然而,有一条航运记录,从苏州河走的,一路送到了淮安,盖的是76号的物资检章。我之前以为是阿诚替梁仲春跑个腿,可他告诉我他并不知道这回事。”
“查清楚。”
“如果牵扯到李主任呢?”
“你这么明,还要我帮你?”
“他倒明哲保身。”阿诚哼了一声,“叫下面狗咬狗。”
“你这把我们都骂进去了。”
“披着一身狗皮,骂得也不算冤。”
“回去就扒了。”明楼在后视镜里丢过去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笑,阿诚耳朵一红。
刚到门厅,阿香立即迎了上来。
“大少爷,76号的李先生在客厅等您。”
“恩,我知道了。”明楼把外套递给她,“先去做饭吧。”
“诶。”
“你还是先打发了这条老狗吧再想着扒我的狗皮吧。”阿诚压着嗓子笑,横了他一眼。
李士群这人江湖气重,站在那儿,如同基督教堂里放着一尊陶土关公像。
“这画放客厅是不是小了点?”他望着书房门口的那幅画。
“致啊。”
“致?”李士群回头又打量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致来,摇摇头道,“我以为明长官在盐税里所获颇丰,怎么地客厅里也得是个名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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