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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马非马
吃好了午饭,暖烘烘的里间中,李以衡坐在炕边剥脚边麻袋里的花生,剥好了就放在吴钦手边的陶瓷罐里,关月靠着被窝用勾针在勾一只大红色的毛线手套,还给吴钦讲李以衡小时候的趣事。
吴钦嗑着花生豆插科打诨,边听边笑:“他小时候就这么闷葫芦啊,太不像您了。”
关月低头一笑:“像我那个冤家,都撬不开一句暖心的话。”
吴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暗嗔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以衡剥完了一串花生丢进吴钦的瓷罐里,一阵清脆的叮咚叮咚。
李以衡握了握他的手指,示意他没关系,自然地岔开了话题:“阿妈,不是说这次来做了醉枣的吗,铺新雪了吗?”
“没有呢,今年下雪迟了,昨晚才是第一场小雪,还没顾得上铺。”
李以衡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带吴钦去弄。”
“枣罐在偏屋里放着,有三坛,今年试着搀了一点蜜,泡枣的是自酿的糯米酒,权当给小吴尝个鲜。”
关月灵巧地勾好了一只手套,打算勾另一只的时候,李以衡领着吴钦出去了。
李以衡抱着两个小口坛,给吴钦留了一个,带着他两个人跑到后山半坡上的一棵盘虬的古树下,翻出一层薄薄的新雪来。
李以衡把最上面一层的雪沫刮掉,只取了下面干净的一层,打开密封着枣坛,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飘出来,李以衡铺了新雪上去后便飞快又重新密封起来。
李以衡每个步骤都耐心解释着:“铺了雪后放一阵子再吃,酒枣会又凉又甜,还会更软一点,这种甜津津的东西,很适合给小孩子吃的。”
吴钦捧着自己的脸专心致志地看他动作:“那老师为什么还说是给我吃的啊?”
李以衡封好了最后的一坛,语气理所当然:“还不是因为你就是小孩子。”
吴钦白了他一眼:“你果然是嫉妒我有纯洁无瑕的心灵!”
李以衡差点没绷住要被他逗笑。
吴钦抬头,看见黑黝黝古树枝桠上挂了很多打了结的红色绸带,随着微寒的冬风轻荡飘扬,在绵延了整片山背的白雪的映衬下,不知怎的,竟有种无由来的神圣感。
李以衡也跟着他抬头看:“这是祈愿树,祈求年年岁岁风调雨顺喜乐安康,但凡有年头的老树都会被挂一树,民风如此而已,不算什么稀罕物。”
吴钦盯着那些红绸带发呆,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问道:“李以衡,关月老师,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李以衡站起身眺目远望,往前走了几步,望着这鸡犬相闻安详平静的小山村,踩着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微响:“母亲怀我的时候,无意间有老人给算命说我命途不好,有早夭之兆……其实他们也不是迷信的人,但恰好那时候母亲胎位不正,所以一家人都有些紧张。”
吴钦也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然后呢?”
李以衡指了指山脚下自家的位置:“然后他们找人算风水算方位,最后找到了这里,说是要在这里安胎休养对孩子将来好,父亲平常公务繁忙,当时却特地请了年假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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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陪母亲,大概,这是他们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吧。”
李以衡望着远方眼神失了焦,不知道是在解释给吴钦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喃喃道:“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因为父亲说过,这么安宁的生活,就算是他死了也会怀念,灵魂也一定会随着风回到这里来。”
第四十七章
李以衡拉着吴钦兜兜转转地逛了很多地方,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在村口的集市上挑挑拣拣,总觉得食材不尽如人意之后,决定自力更生。
两人四处看风景,从山腰处破落的山神庙出来后,在一路流向山下结了冰的河流中凿出了几条呆头呆脑还没回过劲儿来的黑鲫鱼。
李以衡把个头小的鱼仔放了回去,只挑了个头大的拎回去打算晚上煮鱼汤。
慢慢悠悠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关月两只手套全都完工了,把李以衡赶去做饭,却招着手喊吴钦到自己身边来。
吴钦求之不得乖巧地坐在她旁边,当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他做,谁知关月竟然将那双勾了一下午的毛线手套放进他手里:“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
吴钦怔住了,睁大了眼睛低头盯着手里大红色的手套,呆愣住说不出话。
这不是应该给李以衡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人的么,怎么最后会说要给自己的呢……
关月见他这样的反应也是没意料到,以为是他不喜这样俗气的礼物,不过想想也是,哪有领着儿媳妇回来长辈只给送一双大红手套的。
确实不在理,关月很是认真反省了一番。
“自家织的厚实一些,红色是土气了些,但也是图个吉利,不喜欢的话,阿姨再给你换个颜色……”
“喜欢的。”吴钦戴上手套,伸过去给关月看,“特别好看,我很喜欢,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末了把手套取下来塞进衣服口袋里,想了想又觉得不安.妥,又拿出来拉开棉服拉链放进里面内缝的口袋里。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以衡常说你的手到了冬天就容易冻伤,防也防不住,我就总想着不如给你织双暖和点儿的手套。”
吴钦难为情:“他还跟您说我啊?”
关月从枕头下摸出一小包桂花蜜枣糕塞给吴钦:“常说呢,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你又给他讲了什么趣事逗他开心了,他都会折回来跟我说,虽然他没有明说,可是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他是什么意思了。”
吴钦抬头看向关月,心里不自觉紧张起来,他很怕关月说出阻止他们在一起的话,他是不会离开李以衡的,可他也不想她难过伤心。
关月觉出他的不安,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只要你们自己肯走下去,我不会去管。”
“老师……”
屋外隐隐约约的像是李以衡在喊什么。
“他在叫你呢,快去吧。”
吴钦低下头飞快地抹了下眼睛,再抬起头又是笑眼弯弯,比手里的蜜枣糕还甜:“大概是他顾不来了,我去帮忙。”
吴钦跑到厨房门口,稳定好情绪,掀开帘子:“怎么了,要我来帮忙烧火么?”
李以衡摆摆手,从还在锅里咕噜咕噜翻滚着的鱼汤里舀了一木勺出来:“你过来,尝尝看这个味道受得了么。”
吴钦靠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半勺,尽管上面飘着一层辣椒油辣味却不重,不轻不重地搔刮着味蕾,余韵竟然有几分意外的清甜。
好喝地吴钦想呱呱叫。
李以衡观察着他的反应,问:“怎么样?会觉得辣吗?”
吴钦是好喝到说不出话李以衡以为他是被辣得说不出话。
李以衡端起一碗早备好的糖水给他:“这是我们家乡菜,早就想做给你吃,怕你辣特地熬了甘草进去还加了糖,还是会感觉辣吗?”
吴钦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喝了一大口糖水:“不辣的,超级超级超级好喝!”
李以衡松了一口气,继续煮鱼,吴钦坐到小矮墩上去添柴。
吴钦被辣刺激得有些麻的舌尖上奇异地还残留记忆着那甜丝丝的味道,就像是,像是和爱人接吻过后的感觉。
吴钦突发奇想,将琢磨了好久的心思坦白出来:“李以衡,我想听你说那种软软的话。”
李以衡不解:“什么软软的话?”
吴钦:“就是密秋会的那种,你和关月老师说的那种。”
李以衡好笑:“哪里有软了,江浙那边的才能叫软。”
吴钦:“你给我说一句,就说一句,我想听嘛。”
李以衡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妥协了:“你想听什么?”
吴钦折着手里的柴火,掰成两节丢进灶眼里:“那就……用家乡话说我的名字吧。”
李以衡笑笑,低眉抬眼间是说不请道不明的缱绻,轻轻地喊了句:“幺儿。”
吴钦也笑起来:“是这样说的么?还说不软呐,我都觉得你是在说情话了。”
李以衡只是笑,也不回话。
吴钦忽然觉得,李以衡这一段日子的笑,比他们上辈子相处五年的时光加起来都多。
吴钦还在跑神的时候,李以衡就已经出盘准备开饭了。
又是和和气气一顿饭的时间,吴钦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讨人欢喜,饭桌上现场表演单口相声逗得关月脸上的笑意就没退下去过。
到了晚上该闩上门睡觉的时候,在关月眼皮子底下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分房睡,见关月那屋熄了灯,李以衡刚咳了一声,就有人趁黑熟能生巧地摸进了他的被窝。
李以衡抱着他翻了个身把他塞进靠里的位置:“睡里面,我都暖好了,冷了就把脚放我身上。”
吴钦也抓着他的手搁在自己肚皮上:“来暖暖,我身上也很暖和。”
李以衡掖好了被子,拍拍他的背:“睡吧。”
吴钦往他身边挪了挪,没有丝毫睡意,窗外屋檐下挂的小夜灯透进一圈光影,刚好落在床头,映得他的眼睛很亮,狡黠得很有灵气。
他贴着李以衡的耳朵,很有怨气地小声碎碎念:“李以衡,我问过老师了,幺儿是你们用来喊小孩子的,根本不是什么我的名字,你他妈天天逗我还没完没了是不是?”
李以衡忽然低头温情十足地吻住了他,吻得吴钦浑身都热起来,吻得吴钦都想不起来下一句要骂他什么。
“吴钦。”李以衡抵着他的额头念着他的名字,“幺儿,是宝贝的意思。”
一阵酥酥麻麻的热意从他们互相接触的皮肤上传来,吴钦觉得他一定是偷偷给今晚的鱼汤里放迷魂药了。
不然自己的心怎么会荡漾成这样。
他庆幸现在是晚上,不至于让自己脸红的太过尴尬。
然而热起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氛围合适,心动的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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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意料之外的失控都出奇的合适。
情到浓处,肌肤相亲,的确再没比这更合适的事了。
李以衡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皮肤,问:“做吗?”
吴钦翻腕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相扣,意思再明显不过。
李以衡亲吻着他的额头,鼻梁,最后落在他的柔软的唇上,刚刚还是浅尝辄止的吻到此时此刻,已经随着两人的情绪浓烈粘稠得令人窒息,难分难离。
“没有准备东西可能会伤到你,如果有一点难受了,我们就停下,好么?”
吴钦抱着他的腰深吸了一口气:“嗯……来吧。”
李以衡的前戏做得温柔又漫长,非得逼得吴钦湿漉漉成一片才肯慢条斯理地动刀用餐。
即使心理准备早做好了,身体的反应却依旧迟钝。
进来的时候,吴钦还是疼得紧紧绷起了脚背,咬着下唇不敢叫出声。
李以衡没动,问他:“疼吗?”
吴钦闭着眼摇摇头,抬了抬腿像是主动邀请他来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李以衡掰开他的嘴,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嘴边:“别咬自己,咬我。”
吴钦偏过头不舍得咬,李以衡盯着他的脸不紧不慢地一撞,被迫松了口的吴钦差点溢出声,紧张地一口咬上他的手。
痴缠交融的滋味太过美妙,让人痛苦又让人忍不住疯狂。
吴钦整个人都像是在飘荡着,不仅身上是黏糊的,连脑子都是糊的。
黑暗封闭的房间,进出身体的炽热,被堵住的嘴,以及模糊不清看不明晰的所有,吴钦不知道自己怎么无端又想起了这个可怕的梦。
他微微撑开眼,黑暗中伏在自己上方的人和梦里那个隐约的轮廓重叠起来,那一刹那吴钦几乎以为自己还深陷在那场让他心惊胆战的折磨中。
“放开我……”李以衡听到吴钦颤抖着在反反复复地说,“求求你…放了我吧……”
第四十八章
“吴钦,吴钦……别怕,你别怕,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床边的起夜灯被打开,吴钦一瞬不瞬地看着黑暗中那个令他恐惧的轮廓一点一点变成最令他安心,自己最喜欢的人的模样。
浑身颤抖的状态是在看清楚身上的人之后才停下来的。
吴钦抬手摸着李以衡的脸,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安抚自己,是他就好,是他就好,是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人。
李以衡拭着他眼角的泪痕,扶着他的腰仓促抬起身要往外退:“怪我,怪我不好。”
吴钦泪眼涟涟急忙攀着他的肩不让他继续动作,凑过去细细地舔他的唇缝。
一双漂亮到勾人的眼睛在祈求着似要灼灼生焰:“不要出去,不要关灯……我想好好看着你要我。”
他摸着李以衡轮廓深刻分明的面庞,从眉骨鼻梁到鬓角下颌。
缓缓一路向下,他柔软无骨般地倚在李以衡身上,闭了闭眼,游离的手指停在了一处,最后慢慢拢握住:“李以衡,我抓到你的把柄了,现在你可必须要听我的话了。”
吴钦总是这样,要命的诱人,又撒娇又任性的让人奈何不得。
就算是要星星要月亮也得卯足了劲去给他摘,只要他开心。
李以衡托了托他的腰,忍得很是辛苦:“你说,我会听话。”
吴钦轻喘一声,眼圈微微泛红,像是快要哭出来:“狠狠地做一次,让我痛,让我存在,让我忘不了你,让我……感受到你。”
……
满满的,沉沉的。
疯够了的吴钦软成了一滩水。
由着李以衡给他做简单清理,也不矫情,让翻身就翻身让抬腿就抬腿,简直乖得像个小朋友。
李以衡泼了热水回来,看见他已经窝成一团正睡得香甜。
上前给他盖好被子后,李以衡揣了盒烟随手披了件大衣去屋外抽。
寒风颇有些凛冽,脚边烟灰落了一地,抽得人嘴里发苦。
他又开始焦虑了。
吴钦一开始的失常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他心里有一个答案,却不敢去想。
怎么会这样,他疲惫地靠在墙上,想不通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在外面等到散尽了烟味才寒意满身地回去,尽管温柔乡就在眼前他却没想着要靠过去汲取热量。
他几乎能想象的到,如果他靠过去,吴钦一定会被他身上的寒冷先是激得一抖,然后一边骂他一边不由分说地抱着他给他源源不断的温暖。
暖是够暖了,心却仍旧在慌。
李以衡干脆坐在床边用吴钦的手机浏览新闻,看着这一阵子的不太平,市里又发生了多起外地人员失踪案,雷声大雨点小的往往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还有夹在一片国泰民安的报道中显得异常突兀的各种恶性.事件,看得他频频蹙眉。
他不禁点开联系人给季曜发了条多注意安全的短信。
那边很快回了条“谢谢嫂子关心”。
李以衡这才想起来他用的是吴钦的手机。
季曜很快又来了一条短信,对了嫂子你说密秋快生日了我要送他什么礼物好啊?
李以衡回,送他cariya的小熊睡衣,帽子上有耳朵的那种,他非常喜欢,另外,记得买白色。
季曜情绪似乎很激动感叹号打了好几个:谢谢嫂子!!!!
李以衡打了三个字:客气了。
季曜:还有一件事情,嫂子你记得告我哥说让他给我来通电话,我有事找他。
李以衡被手机屏幕刺得晃眼,调完了夜间模式回道:是我,怎么了?吴钦在旁边睡不方便通电话,你直接发消息说。
季曜那边沉默了三秒:你们简直要秀瞎我的眼,怎么还能是刚本垒打完不成!
猜的倒是挺准,李以衡懒得跟他扯皮:说事。
季曜:哥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玩游戏和你进行交易的那个清风徐来,你们交易金额那么大应该有给你留他的电话号码吧?
李以衡不明所以:有。
季曜解释道:他在一场线下面基会后失踪了。我们现在负责这个案子,但他有两个号码日常生活用的和在网络上用的不是同一个,前一个定位不到他,这不我就正好想到你了。
李以衡看了眼自己已经没电黑屏的手机:好,我会尽早发给你。
这时一个电话忽然打进吴钦的手机里,李以衡以为是季曜不死心,压低声音接起来说:“我说过现在不方便,会尽早……”
李以衡突然不说话了,安静地听完了对方的话,久久才回了一句:“好的,我会告诉吴钦的。”
李以衡挂了电话,神色复杂地回头望向还在熟睡的吴钦,忽然希望天能亮得慢一点。
吴钦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李以衡在拾行李。
他穿好衣服下床,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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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身体上的不适也想去帮忙:“现在就要回去了?不是说要多住几天的,怎么有急事吗?”
李以衡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能安抚人一点:“吴钦,你母亲想让你去看看她。”
吴钦恍惚着:“谁?”
李以衡说出了一个人名:“你的母亲,贺明珠女士。”
吴钦要被他气笑了:“见我?见我做什么?难不成真要我去送终?”
李以衡看着他,没反驳。
吴钦哈了一声,见李以衡神色越来越不对,他抹了把脸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垮,难以置信地问:“她怎么了?”
“生病了,癌症晚期。”
吴钦满脸都写着不相信:“她一定骗你的,得癌能跟得感冒似的说得就得么?鬼才信她的话!”
李以衡装进了最后一件衣服,拉上了箱:“所以现在我带你去证实。”
吴钦固执地把行李箱拖回去:“不去!我才不想管她的死活。”
李以衡也不同他多说什么,只是语气沉着地问道:“吴钦,你真的不去看她吗?这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
吴钦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东西,他想起贺明珠这个女人,想起自己之所以对她的感情这么复杂的原因。
她其实应该是做过好妈妈的,在吴钦无意发现的一张照片里,她抱着幼小的自己眼神里满是做不了假的爱意。
所以吴钦一直对她抱有幻想,猜测她是有什么苦衷,每一次见面他都希望她变成自己渴望中的慈母模样,能像照片里那样对他温柔地笑,而不是甩给他几张协议后对他说从此以后他们再无关系。
他总想着祸害是该遗千年的,他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死。
李以衡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去吗?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么。”
吴钦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去,我去…”
.
吴钦让李以衡在楼下等几分钟,说看她一眼就走,一个人找到了那间特护病房。
吴钦其实还没想好,该怎样学着跟贺明珠心平气和而不是冷嘲热讽的谈话。
他在门口犹豫踌躇,迟迟敲不开那扇虚掩着的门。
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要去推门的时候,病房内传出了贺明珠和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对话。
贺明珠气息明显不足,不像从前那样气势凌人:“他又逃走了,以后难再有机会了,那个疯子……迟早会来害我的吴钦。”
唐管家在一旁侍候斟酌着问道:“夫人,他为什么会要去害小少爷?”
贺明珠一顿,似是愤怒异常:“他和他那个死鬼娘一样,偏执得像个疯子,他是吴明中的儿子,就不允许其他人也是吴明中的儿子。”
吴钦听见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老唐,我死之前,一定要替吴钦带走吴妄,他们两个,注定只能活一个。”
第四十九章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房间里两个人纷纷转头看向来人。
贺明珠神色微变,转过头厉声训斥唐管家:“你让他来的?!”
唐管家低头认错:“是我自作主张了,看您那么想念……”
贺明珠皱眉:“住口!出去!”
唐管家好脾气地退出去,经过吴钦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道:“夫人她身体不好,您就不要再和她置气了,好好陪她说说话罢。”
贺明珠忍无可忍:“唐尧!”
吴钦点头,低声说了句:“知道了,麻烦您了。”
唐尧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这一对水火不容的母子在大眼瞪小眼。
吴钦走上前拉开椅子坐下,也不和她说话,拿起果篮里的橘子开始剥皮。
然后贺明珠看着他慢吞吞地剥下一瓣在她眼前晃了晃最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贺明珠气结,张嘴就骂道:“小兔崽子!”
吴钦没什么好脸色,刚想本能地怼回去却生生忍了下去。
他不自在地说了句:“不酸,是甜的。”然后把剩下的橘子塞进贺明珠手里。
贺明珠一愣,轻轻慢慢地又骂了他一句兔崽子。
吴钦坐在那里不安地绞着手指,他想了很多,却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于是避重就轻地问道:“你们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贺明珠躲闪着不肯正面回答:“没什么,跟你没关系。”
吴钦无奈叹气:“我都听见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打着为我好旗号来骗我,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愿不愿意。”
吴钦看着贺明珠,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贺明珠女士,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吴钦不需要谁的保护,我只想你对我说实话……你并不是讨厌我,不是不要我了,你其实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只要你说是,我就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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