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马非马
贺明珠盯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半晌才赌气似的吐出一句:“才不是,我能有什么苦衷,你还以为我能多喜欢你?少做梦了,如果不是你,我一个人能活得多自在多舒服。”
“吴明中不是个好东西,是我瞎了眼选错了人,可我能拿你怎么办,该自食恶果的人是我,你是无辜的,可他们谁都让我不要留下你,谁都想害你,可是凭什么,你是我的孩子,他们凭什么来决定你的生死?”
吴钦一哽,喃喃道:“贺明珠……”
贺明珠斜了他一眼,还是那副咄咄的模样,发起脾气来和吴钦一样不管不顾:“我尽心思藏你都来不及,吴明中要你的命,你外公也要你死,你个王八羔子整天也不省事地跟我闹,说实话我真的后悔把你生下来!”
吴钦垂眼,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现在后悔也迟了。”
贺明珠抬起手作势要打他,手落下去却只是抚上了他的脸:“吴钦,我活不长久了,能留给你的东西不多,但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找个人好好过日子,离李家那个孩子远一点,不要招惹上他们。”
吴钦:“你调查我?!”
贺明珠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哂道:“哪里还用的着调查,每天黏黏糊糊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吴钦:“……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吴钦起身要走,他得去找医生问清楚,他还是不能相信这样会骂人会说会笑的贺明珠怎么会病痛缠身甚至可能会不久于人世?
一定是她又在骗自己了!
贺明珠在背后叫住他:“吴钦,你是不是见过吴妄了?”
吴钦扭过头嗯了一声。
贺明珠眼中有些绝望:“他知道你是谁了,他现在是李长澜的心头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要小心他,他不是个正常的人,他会对你……”
吴钦脑子里混乱着,他现在顾不得自己多了个什么同父异母并且想要他命的哥哥,他只知道贺明珠现在是跟他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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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就少一面。
吴钦十分焦虑:“你别管我了行不行!他要千刀万剐随他便,我死就死了,这会儿才来操当妈的心你不觉得太迟了点?!”
吴钦见她一副颓然失落的样子,末了又有点哄人的意味说道:“你安心养病,我明天再来。”
……
李以衡在楼下等了近两个钟头才看到吴钦从医院里出来。
他带着吴钦去吃饭,完了又开车绕着城区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吴钦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他独自一人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中,就像你看着自己深陷于一张挣脱不开的巨网里,又眼睁睁目睹着命运这只怪物来将自己吞噬,却连反抗都显得可笑,从心底里生出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多可怕啊,任你高贵如天上云或是卑贱似脚下泥,到最后不过都是一黄土归于天地,消失个干干净净,谁也留恋不得。
死亡这件事情,从来就不是对死去的人的惩罚,而是在折磨活着的人。
吴钦过了许久才开口说第一句话:“李以衡,死真的好可怕啊,你想想看,一个会哭会笑会爱会恨的人就那样死掉,永远都醒不过来不会再说一句话不会有一点温度,这世上没有地狱没有天堂,人死了就是死了,和那些猫猫狗狗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李以衡将车停在郊区的公路旁,来来往往的车辆飞驰而过,每个人都在慌慌张张地过自己的生活。
李以衡沉默了一会儿,才苦涩地笑起来:“我不用想象,我真真切切地经历过,那场大火,我看着你在里面被烧死,那时候,我竟然想不到任何一条能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
吴钦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接着身子一歪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吴钦轻轻地说道:“那是有多痛苦啊……”
李以衡想了想,说:“别怕。”
吴钦:“我明天还来看她好不好,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她。”
李以衡:“好。”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吴钦和贺明珠两个人根本就消停不下来,动不动就拌嘴闹矛盾,谁也看谁不顺眼,闹得最大的一次是贺明珠不肯化疗。
她说死也要死的体面些,说什么也不愿受那个罪,任性得厉害,吴钦好说歹说劝不动,气得摔了自己煲了一上午的汤,丢下一句“贺明珠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后转身就走。
事后吴钦想想自己真是被气昏了头,不能因为面对的是贺明珠就总是想发脾气,好好商量着她多少总是会听的。
隔天再去的时候,发现贺明珠居然不在病房里,吴钦问起来,唐管家说夫人终于愿意配合治疗,一大早就去做化疗了,还说她一直念叨着自己得努力活得久一点,不能因为自己懒得活就不去活了,做人到底是不能太自私。
吴钦深呼了一口气,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他扭头看向窗外,看见一片枯枝凋零。
等到贺明珠病得下不了床的时候,吴钦开始几乎天天守在那里,他们的关系也没有融化到母慈子孝的地步,吴钦没有表现的多悲伤多不舍,只是无聊了会拿几本书来给她读。
大多是圆满的童话故事,偶尔也会读点小诗。
“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我欢迎全部的命运,
这神奇的不可捉摸的命运。
这忙碌的永不停息的命运。
像水蛭,我牢牢吸住它的身体,
直到把它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我欢迎我的一生,
这残缺中渐渐来到的圆满。”
吴钦打着哈欠慢慢又重复了最后一句:“我欢迎我的一生,这残缺中渐渐来到的圆满……”
贺明珠摸着他的头轻轻说道:“困了就在这儿睡一会儿。”
吴钦合上书,趴在床边,困意涌上昏昏欲睡:“嗯,我睡一小会儿,有事了就喊我。”
吴钦睡之前还抽空看了眼窗外的景色,一片枝繁叶茂,满是昂扬的生机,于是他做了梦,做得也是一个太阳强烈,水波温柔的梦。
很奇妙的,他人生第一次梦见了贺明珠,梦里的贺明珠浅淡的像一道幻影,她扶着刚会蹒跚学步的自己,然后慢慢松了手,站在远处对自己张开怀抱:“到妈妈这里来,慢慢地走过来,小钦,快呀,到妈妈这里来……”
“小钦,叫妈妈,来跟着学,妈……妈…”
“小钦,妈妈要走了,要乖,要听话……”
吴钦伸手想去抓住她,可是一路磕磕绊绊地,拼尽全力都抓不住她。
“贺明珠!你等等我……别走!贺……妈…妈!”
吴钦猛地被惊醒,发现自己紧紧抓着贺明珠的手。
贺明珠已经闭上眼睛睡下了,吴钦松了手去给自己倒水喝,拿起盛着温水的水杯喝了两口后他却突然僵住不动,举着水杯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
这才应该是温暖的感觉,可是刚刚他抓住的,贺明珠的手,却是凉的。
.
贺明珠走得很安详,还是在听完了一首温暖的诗之后,握着儿子的手没的。
吴钦发了高烧,病来如山倒整整躺了一个星期。
病好了以后,吴钦签了贺明珠给他留下的遗产,去墓园里送了一束花待了没多久后便回来了。
他很是无所谓,贺明珠的去世对他来说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除了刚开始几天偶尔会对李以衡说一句我有点难过以外,再没有更多外露的情感。
连他自己都觉得生生死死的,理所应当该看开一点。
可是有一天,他翻老电影出来看,自己一个人看着看着最后泣不成声。
“死可能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正如门一样,我们在门前送走了很多人。说着,路上小心,总会再见的。”
ps:小诗是沈苇的《欢迎》,这章最后一段话是《入殓师》里的台词。
第五十章
咖啡店内,玻璃门上的小风铃叮咚一响,有人从外推门走了进来。
在店里坐了有一会儿的李以衡抬头看向行色匆匆正往这边来的季曜。
李以衡:“要喝点什么?”
季曜拉开椅子身子一沉坐下来:“随便来杯美式咖啡吧,加糖。”
李以衡点完单后,扭头问季曜:“什么事这么着急喊我出来?”
季曜摆摆手,沉沉说了句:“徐清死了。”
李以衡眯眼,问:“清风徐来?”
季曜点头嗯了一声。
李以衡疑惑:“怎么回事?是定位我给你们的那个号码后找到人了么?”
“打扰一下,两位的咖啡。”
“谢谢。”季曜接过杯搅着咖啡里的方糖,喝了一口,皱着眉又加了两块糖进去,“我们在桐山山脚的林区发现了他的尸体,那一片荒凉的很,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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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只有一所叫做paradise的全封闭式的神病院,这已经是半年来第三起人员失踪最后死于非命的案子。”
李以衡微诧:“查出结果来了吗?陈封呢,他怎么会让你来管这些事?”
季曜喝着甜得发腻的咖啡,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不厚不薄被他折了好几层的纸张:“这些,才是接下来我真正要告诉你的东西。”
李以衡拿过来翻看,发现里面的东西居然有一些自己看过的,然而更多的是自己没看过的,他不懂季曜为什么要拿孟令皓和那所神病院的资料给自己看,他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季曜摸着自己下巴上短胡茬,神色凛然语气郑重,道:“当初孟令皓这件案子,陈哥顺着这根藤查下去了,他发现孟令皓一个外科医生竟然接手了不少神科的病人,且大都是外地人没有什么背景社会关系单薄,然而所有的病人最后都被送去了一个地方paradise,至福之地,也就是那家神病院。”
李以衡翻到最后,看见了paradise的人员编制,在医师一栏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也看到了吧,你小叔的那个继子在那所医院里工作,他叫什么来着?吴……”
“吴妄。”
季曜斜飞的眉挑起:“他和小吴嫂子是亲戚么?别说这么一提他们还真长得有点神似……”
李以衡淡淡瞥了他一眼:“想太多,继续说正事。”
季曜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叉搁在桌上:“再联系上孟令皓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欺骗无辜,秘密试验,制作毒.品……陈哥猜测paradise就是‘自由者’的大本营,他们需要实验体,而那些神有问题的人最容易控制,并且他们就算在这个世上消失也能够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个地方我们进入大肆搜了几次都一无所获,他们严密得无懈可击,根本拿不到任何证据,所以没办法,为了打进内部,陈哥在半个月前假装病人进入paradise中卧底。”
李以衡做了个手势让他住口,他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季曜冒失惯了,但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自己是懂的:“你把这些警方的内部消息透漏给我一个外人,是违反规定的。”
季曜盯着他的眼睛:“不,你不是外人。”
李以衡还是坚持:“我们关系是好,但再多的内容不需要告诉我了,实在没那个必要。”
“你听我说完…”季曜忽然探过身来靠近李以衡,眼睛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芒,低声道,“这半个月中,无论有没有发现,陈哥都会定期想办法传送消息出来,可是最近,他送出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对劲,变得没有逻辑,越来越零碎,直到他不久前他断断续续发回了一个人名”
他顿了一下,观察着李以衡的脸色才斟酌着念出了那个名字:“李……长…珉。”
李以衡瞬间瞳孔紧缩,神色剧变:“你说什么?!”
季曜同样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紧紧抓着李以衡的胳膊:“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确实是,一字不差。”
“喂?吴钦你到了吗?我在二楼的楼梯口那儿等你,你快点过来啊。”
吴钦在酒店大楼下张望,握着手机迟疑道:“密秋,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星落’我没玩过几次,跟公会里的人也不熟,去了挺尴尬的。”
任密秋苦口婆心地劝他:“不用担心,公会里的人都很活络的,我都答应哥了要带你出来散心好好玩儿的,你不能让我食言嘛,再说你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挺低落的,稍微娱乐娱乐对你心情也好呀!”
吴钦叹了口气,他最近的确是气压挺低常不在状态,也没有什么特别难以抽离的情绪,只是心里总觉得沉甸甸地压着什么东西,但他没想到自己这样竟然会影响到其他人,实在太不应该了。
吴钦:“好,我跟你去,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晚上八点左右,这次聚会的人才差不多到齐,吴钦没想到公会里的成员这么多,只一部分来面基的就少说也有百号十人,更别说大部分还没来。
任密秋人缘好和不少人都熟识,跟着搓了一顿饭后一行人又去酒吧包场唱歌跳舞,缤纷欢愉的夜生活倒像是真能减退一些阴霾。
半途中吴钦去洗手间接了个电话,竟然是好久没有联系的周大莉打来的。
周大莉骚了吧唧的声音从听筒里幽幽飘出来:“小钦钦,人家特别想你耶,哎呦你空虚的身体有没有被人无情地填满~哼这么久不联系人家,肯定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呵,男人!”
吴钦一脸黑线:“……不想挨打就赶紧说重点!”
那边是周大莉呼啦呼啦翻纸张的声音,半晌听见周大莉难得严肃地说道:“吴钦,你上次说的那些症状,我仔细分析过了,我猜测你可能是有轻微的妄想症,但我不能够确定,虽说我学心理可也只是学的皮毛,我还是建议你去正规的医院里好好查一遍,对了,最近我在一家神病院里社会实践呢,你可以来我这里检查。”
吴钦简直想翻白眼:“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是胡思乱想,那也不是什么幻觉,是真的……”
周大莉似乎是很急迫地打断他:“吴钦,医院的名字叫做paradise,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要记得来啊。”
吴钦先是愣住,然后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熟悉到就像刚刚才看到过。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吴钦猛地目色无惧地抬头看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光怪陆离的魑魅魍魉争先恐后一并涌来,似真似假。
吴钦闭了闭眼,心脏不规律地跳起来就快要破出胸膛,他沉声道:“周大莉,你确定要我去那里吗?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
周大莉那边突然不说话,吴钦从没听到过那样令人心寒的声音:“吴钦,你要帮帮我,我得完成指标呢,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不会有事的…”
吴钦哆嗦着无力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这是他前几天拾脏衣服在自己身上发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他看着那个名字久久出神。
吴钦无力地笑起来:“好,有时间我会去的。”
他紧握着手里的那张名片,小小的白色卡片上简简单单印着一排字paradise神科常任医师,sybil吴妄。
果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么。
第五十一章
吴钦从洗手间里出来,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醒了会儿酒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是不相信周大莉是在故意引他去那个地方,不相信周大莉是在骗自己。
可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巧合到自己都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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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钦心乱如麻盘算着地坐了一会儿,酒醒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找任密秋,可他转了一大圈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吴钦逮住人就问:“请问你看见任密秋了吗?就刚刚还在这里……”
问了一圈竟然也没问出个结果,他转身打算去外面找的时候,有人扯住了他的衣摆,他扭头一看竟是个十几岁左右瘦瘦弱弱的男孩子。
他看着吴钦怯生生地说:“我看到他被人带走了,说是酒过敏,要带他去医院。”
吴钦惊讶:“酒过敏?他们去哪个医院了?”
男孩低下头接着说:“往桐山那边去了,那边是有座很大的医院,不过平时很少有人会去。”
吴钦拿出手机找位置,问:“那个医院叫什么名字?我去找他。”
男孩的眼睛亮亮的,纯净清澈,他努力想着印象中那个医院的名字,不确定地回答道:“是个英文名字,挺洋气的,我记不太清了,不过好像是p开头的……”
吴钦的手指一顿,握紧了手机,问:“paradise?”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那个哥哥被带走有一会儿,现在应该到了医院里,肯定不会有事的。”
吴钦低声说了句谢谢,摇晃着身体往外走,他边走边给李以衡打电话却怎么打都没打通。
他拦下了辆出租车坐进了车里,换了个人打,陆匪倒是很快接了电话并且告诉他密秋不仅过敏,而且酒量还不错,又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居然问他怎么了?
他弄丢了任密秋,他连累了任密秋,他们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他,就不择手段一门心思地想让他去送死。
吴妄敢这么猖狂是因为背后有靠山,如果是李家人要自己的命,连李以衡都救不了。
贺明珠说过的,吴妄是李长澜的心头肉,他疯了一样迷恋吴妄的母亲,便爱屋及乌对吴妄也是没有原则的宠爱。
李长澜的位置说是能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只要他想,完全能够瞒着李以衡像碾死一只蝼蚁一样让自己无影无踪地消失。
他挂了电话,对出租车司机说:“去桐山那家…医院……要快!”
盘旋上曲曲绕绕的环山公路,官方的理由说是为了让病人能够静养,所以paradise建在极其偏僻的地方。
陡急地拐过一个大弯,阴气森森的黑色巨大建筑渐渐完全显现在眼前。
像一只会吃人的怪物,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着他自投罗网。
吴钦凭着那张名片,一路畅通无阻。
冗长昏暗的走廊里,只幽幽地亮着几盏小壁灯,墙面上被涂满了各色抽象混乱的图案,那些压抑的深色调被弱光映着,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领路的是个清秀的小护士,白色的高跟鞋嘎登嘎登敲着,看到了吴钦手里的名片后便十分热情。
她轻盈地问道:“您知道sybil是谁吗?”
吴钦皱眉,看着手里的名片,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回答道:“吴妄先生?”
小护士摇头,细细长长的柳叶眉一弯笑得却很是诡谲:“sybil是个可怜人,是个生不如死,却求死不得的可怜人。”
吴钦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自顾自地说吴钦既然是sybil的病人,那一定是不能怠慢的。
吴钦跟着她走走停停转了许多弯,她忽然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sybil今晚不知道还有没有被吊在笼子里了……”
吴钦没听清:“什么?”
小护士转过身温温柔柔地笑起来:“您急着见sybil吗?我不确定他现在是否方便。”
吴钦想起失踪的任密秋,急切道:“我很急,麻烦您带我去见他。”
小护士在一间问诊室前停下,指了指门:“他在里面呢,我还有事,您请自便。”说着便又嘎登嘎登地走远了。
吴钦心神不宁地推开了门,房间内没有一丝光亮,寂静中只有一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突兀地咀嚼声。
吴钦莫名觉得这个声音像是鬼怪在啃噬尸骨,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黑暗中那人说了一句:“麻烦把灯打开,就在你的左手边。”
吴钦摸索着把灯按开,看见吴妄穿着西装笔挺地坐在屋里的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是一罐拆了封的药瓶。
他的手里还有一把白色药片,眼都不眨地吞了进去,也没喝水,只是干嚼。
问诊室内的氛围出奇的温馨,大片大片的暖色调中摆了很多花花草草,甚至连小桌子上都放着一个卡通小熊维尼。
处处都在透露着格格不入。
吴妄吃完了药,抬头看了眼吴钦,他声音轻轻的,像在哄一个孩子睡觉:“你来了啊,我等你很久了呢。”
吴钦握紧了拳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动无关的人!有什么直接冲我来!”
吴妄抬手摸着额角上前不久才留下的疤,温和地笑着:“那个女人死了?不是一直说要来杀我的么?只给我留个疤可太不像话了。”
“她不久前就没了,她伤害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可她已经付出代价了,你还想怎么样?”
吴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用着教训不懂事的小孩子的语气:“她死了就是付出代价了?哪里有这种道理?她没了自然得有人替她才行啊,比如说她的儿子?”
吴妄微微松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阖着眼:“我一生苦难困厄的源头都是你,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没有你,吴明中不会死,我母亲也会好好活着不是么……”
吴钦气得要发疯:“贺明珠也是被骗的,她以为他们已经离婚了!她有什么错?她能怎么办?!”
吴妄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他:“她没错,你却是错的,你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让我母亲发疯,让她失手杀了吴明中,她为此郁郁终生最后求着我让我了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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