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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气清景明
薛竹面色悲戚:“多谢各位了!”
唐炳嗤笑:“谢他们就不必了,你怎么谢我呀?”
薛竹又快哭了...
这一路有唐炳气息展开,横掠而过,根本没人敢来撩虎须。多数鬼物远远看到即便逃遁。偶尔有不知死活的赶上前来,也都被唐炳三拳两脚打发了。
就只是薛竹走在他旁边,强忍压抑,几乎哭了一路!
快到破晓,薛竹终于想起问句:“玉轩公子呢?”
唐炳一扬下巴:“给你看着长明灯呢。那萧秃子被我吼了两句,吓跑了!”
薛竹一阵无语,解释道:“唐真君,萧前辈也是好心么!”
唐炳皱眉:“好心?你不懂事,他也不懂?回魂路是菜市场吗?就是沈图南,能不能过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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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分开。你?有几个也是白送!”
薛竹可怜兮兮,眼圈发红:“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想让师父醒来,也就只有返乡草了。”
唐炳挑眉:“怎么不问问我?我看起来很冷血吗?”
薛竹猛擦眼泪:“我,我不知道如何联系真君...”
唐炳惊讶:“你不是道士吗?你...叫魂你不会吗?元魂真君唐焕然,会叫吧?”
薛竹哭笑不得!
谁会知道大名鼎鼎的唐真君,竟然可以在路口,拿个白灯笼就给叫来啦?!可,可是...真魂也是魂...理论上如果有贴身衣物,至亲血脉,或者...有交情,当然是可以叫来的呀!
云蒸霞霭,红丸半露。
唐炳一抓薛竹手腕,带着他前踏三步。即刻回魂。
玉轩化了个六七岁大,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见唐炳一步踏出,从椅子上蹦下来,伸开双手迎上,扑到唐炳的广袖上。唐炳弯身抱起玉轩,望着地上的薛竹。
不多时,薛竹身体不停添伤,身上白衣多处浸血。脸上好像开了染坊。紧皱眉头,缓缓醒来。生魂带过来的伤病,一样不落的留在肉身上。
薛竹睁眼,楞了一瞬,突然伸手抓下腰间的葫芦。仔细看了看,这才摇晃着爬起身。虚弱的朝唐炳和玉轩欠欠身:“大恩不言谢,麻烦二位了。”
玉轩挣下地,朝着薛竹福了福,奶声奶气道:“其身正,不令而行。”
唐炳笑笑说:“玉轩佩服你们了。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薛竹举了举手里的葫芦:“这不是还有他么!”
唐炳沉默半晌,点头道:“行吧,他可能这两天就醒了,不过得恢复很长一段。你们俩好自为之。”
说罢牵着玉轩,两三步就隐入朝霞里去了。
薛竹在床边慢慢坐下来,喘息几声。揭开葫芦口上的安魂符。打开塞子一看,返乡草汁水,果然化成了一小撮墨绿的枯灰。小心的拘住沈抟的生魂,往他丹田处一推,还了回去。
拿过沈抟脉门探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异样。薛竹这才放下心来。从沈抟怀里掏出两颗疗伤的丹药,丢入自己口中,一直脖子,咽了下去。
心一松,薛竹顿时上下眼皮直打架。沈抟睡的是一张普通的架子床,因为宽大,所以内侧一半挂顶白麻帐子。外侧还留有一半。薛竹也顾不得去外间,直接把帐子一放,自己窝在帐外,昏睡过去。
不知子丑寅卯的睡了好久,薛竹朦胧的感觉身边有动静。头晕目眩的睁眼,借着月光,便看见床内的幔帐被拉起一点,沈抟发丝披散,面色茫然,露出半张脸。修眉微蹙,细眼迷离,正望着自己。
薛竹把帐子挑开一半,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抟。他从没看过师父这幅样子,不市侩,不刻薄,不亲和,也不冷淡...没有肆意前行的潇洒,没有慷慨赴死的坚毅,像一个致的牵丝傀儡,似喜似嗔,道是无情却...
薛竹心里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完全坍塌,如遭雷劈,如浸深潭。他鬼使神差的,往前探了探,蜻蜓点水一般,在沈抟的薄唇上,迅速啄了一下。
沈抟抿抿嘴唇,眨眨眼,没有多余反应。薛竹仿佛煮熟的虾子,浑身上下冒着热气,拽出一张安魂符放在沈抟胸口。沈抟顺从的躺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又睡着了。
薛竹睡不着了!他爬起来,扶着肋下走到东厢房,找了两件衣服。想想不放心,又回到正房外间。就着屋内桌上的一盏油灯,慢慢正骨裹伤,一点点擦去全身血污。
床内帐子里,传出沈抟轻细匀称的呼吸声。薛竹后悔没有先清理一下,就睡了过去。刚才是多么腌污秽,就...就...
身上伤口都洗净上药裹好,薛竹换了一件青色的道袍,散着裤腿,赤着脚,一步步踱到里间去,慢慢窝在帐子外面。悄悄的拉住沈抟露出帐底的宽袖子...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第17章养魂魄寒暑又一年
天光大亮,薛竹满满睡了一觉,神好了不少。伸了伸手,又放下。反复几次,掀开床上的半副帐子。
沈抟被光亮一晃,也睁开眼。然后面色微蹙,摸了摸喉头的伤口。
薛竹小声唤了一句:“师父?”
沈抟似乎没听明白,慢慢起身,要往帐外爬。腿上一用劲,又触动左腿裂开的胫骨。面露痛苦,不敢动了。
薛竹忙下床,拉开帐子,伸手把他横抱了出来。轻轻放于平时二人喝茶的矮榻上,弯腰与他系好衣带,蹲身帮他穿好鞋,仰头望着他。
沈抟面色迷茫,任凭摆布,偶尔看看薛竹,又很快错开目光。
薛竹又道:“师父,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你坐在这别动。”
等薛竹弄些清粥小菜回来,见沈抟果然没动,只是目光有点急切,盯着他手里的粥饭。薛竹这才想来,沈抟昏迷开始,水米再未沾唇,可不有十几天了。期间偶尔灌些丹药,到底不当饭吃。
薛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喂他。沈抟很听话的喂就吃,不喂就停。吞咽略显困难,想是喉咙疼得厉害。
至晚间,薛竹配了一大桶药浴,把沈抟衣衫褪尽,放在深棕色的药汁里。这续骨膏生肌散云云,是又蛰又辣,刺得沈抟身上一片潮红,细小的伤口更是殷红。薛竹将药汁慢慢的撩起,漫过沈抟受伤的颈项。疼的沈抟眉头紧锁,泫然欲泣。细碎□□几声,低哑酥麻,不似之前清绝明亮。薛竹叹口气,心想怕是彻底伤了喉骨,难以恢复之前的声音了。
沈抟疼得紧了,身子发颤,想要从浴桶里站起。薛竹忙扶着他肩膀劝道:“别别别动,泡几次好的快。”沈抟不停挣扎,面色委屈,几乎要哭出来。薛竹不敢太用劲按他,沈抟力气又大。实在逼得没法,薛竹两三把褪了衣裤,自己跳入桶中。展臂抱住他,微微仰头,在他耳边劝道:“师父别动,别动...坐好。一会就好了。一会就不疼了。”
不知是得到安慰,还是已经适应,沈抟慢慢安静,身体放松,依言又坐了下来。薛竹与他贴着胸口,耳鬓厮磨,心口狂跳,身子发烫,几乎不瘫在他身上。浴桶难以转圜,薛竹只好跪在沈抟双腿之间,扶着他手臂,继续给他喉咙上浇水。没过一会,他自己也开始咬牙,肋下好似插了一根烧红的烙铁,疼得汗如雨下。
沈抟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双手一紧,把他圈到怀里。薛竹背脊僵了一瞬,软了下来,也回过双臂抱着沈抟,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声似蚊蝇,几乎不闻:“师父...我,我这几天好害怕...”
沈抟乾坤袋内,针石丹药存货多年。内服外敷,不及中秋,他二人前伤尽愈。只是沈抟神起色不大,还是喂他就吃,不叫他,一整天也不动。偶尔会学学薛竹的动作,又或者反复不断的重复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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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比如不停的拽自己的发带。不停的推开门,又关上。
薛竹常哭笑不得,可也明白,魂魄只能慢慢调养,没有任何捷径。
期间李谭来探望他们几次,总是唏嘘而回。
临到冬至,沈抟大多能够自理,吃喝穿戴,坐卧行走。就只还是不开口说话。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昏睡,倒有六个时辰在发呆。
一日正晌,快雪时晴。
薛竹在厨下拾午饭,一歪头,见沈抟裹着件翻毛银鼠披风,松松挽了头发,站在雪里,一脸好奇的向里张望。薛竹招招手,他便走了进来。觑着他神情,薛竹就把手里的面团递给了他。顺手脱下他的披风。
沈抟很自然的把面团摊开,擀平,切细,做了一碗汤面。
薛竹在旁饶有兴致,看着他端起碗,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眉梢眼角不停乱跳,又不好张嘴吐出,薄唇抿得紧紧的。好半晌,眉头紧锁,勉力咽了下去。
薛竹噗得一声,笑到险些岔气。
沈抟一脸失望,端着碗不知所措。
薛竹接过碗,尝也没尝,兑了一大勺醋。就使他的筷子,稀里哗啦得吃了个干净。抹抹嘴:“我说师父你这个面啊...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啊!”
转过冬来,烟花三月。
薛竹便陪着沈抟去怀安县城里闲逛,行船走马,赌虫斗茶,听书看戏,戴玉簪花。
沈抟不复之前清冷淡漠,慵懒刻薄。每日里喜怒哀乐,惊虑悲忧。薛竹从没见过他如此,成天当成西洋景看!
终有一日,回得晚些。二人走出街市,并排而行,忽地有些凉意。薛竹四下一望,近前处一颗三人怀抱的槐树底下,站着一个朦胧的人影,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们。树杈上挂着个绳套。
薛竹咧咧嘴,忍不住道:“这是怎么意思?欺负我没穿道袍?”他真的没穿道袍,出来玩图方便,穿个窄袖圆领袍,下头薄底快靴。正打算着,要不要去沈抟身上找点朱砂,画个掌心符过路。
沈抟却冷了脸,踏前一步,咬破左手,在右手掌心勾了两笔,只有一个符头,并没画完。然后竟然从怀里取出那把明光熠熠的铜钱剑,右手持剑,左手掐诀,直略而上。
薛竹一巴掌拍在额头,他从没见沈抟用过法宝,万没想到,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对付一个抓替身的吊死鬼!眼看这老吊爷连化形都不甚清晰,杀鸡焉用牛刀?!
沈抟一板一眼的递剑,掐诀,撤回。那小鬼哪里当得了这一下,还没看清就灰飞烟灭。
薛竹不太放心,赶上两步,拿起他左手。这食指让他咬了不小的一个豁口,薛竹正想给他处理一下。却被他反手握住,艰难的说了一句:“别,怕...”
薛竹声音颤抖:“师父...?”
沈抟嗓音比之前稍微低了一些,带点难以觉察的沙哑,又说了一句:“别怕。”
薛竹惊讶:“师父,你,你这是?好了?”
沈抟歪头看着他。
薛竹指指自己:“我是谁?认识我吧?你自己叫什么?这总知道吧?”
沈抟沉默。
薛竹聒噪了一路,终于发现,沈抟大概是情急之下,自然反应。并没有一下子恢复。不过大半年过去,沈抟总算开了金口,还是够薛竹高兴一阵子。一会抓着他手,一会绕着他转,一会在前倒着走,盯着沈抟傻笑。
沈抟呆呆的一路走回怀安观,自顾自的洗漱宽衣。从他能自理,薛竹便歇在外间。今天看他要睡下,薛竹赖到他床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担心错过他下一句话。
沈抟安静的躺在床上,并没有再说只字片语。薛竹照例画了个安魂符,与他贴在胸口。沈抟便不动了,不多久,呼吸也渐渐轻细悠长。
薛竹给他放下帐子,正打算去外间。忽然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拦在他腰间,稍一用力,把他整个人拖进帐里去了。
过了夏至时,已堪堪一年。
沈抟渐渐清明,变得愈发听话。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二人已经在观里闷了一年,薛竹锁了观门,打算出门转转。
许久不做道装打扮,薛竹扎起袖口,照例背了两把长剑,回过头望着沈抟。
沈抟高挽道冠,轻袍缓带,面目平静,似喜非嗔...一如初见。
薛竹便倒退着走,问道:“师父,你现在能占卦吗?”沈抟点点头,轻声说:“能。”
薛竹笑起来:“我写个布番举着好不好?就写铁口直断!周易八卦,无所不通?”
沈抟摇摇头,认真的说:“不行,我卜算源自金篆,太乙。于周易上不大通。”
薛竹哈哈大笑,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在他面上啄了一口,道:“师父你怎么这样有趣,我只是想来,一路无事,我们给人算卦玩嘛!”
这半年二人同住同行,薛竹初时羞涩扭捏,强自隐忍。可亲近几次之后,沈抟从不拒绝。仿佛薛竹牵他手,亲他脸颊嘴唇,搂他肩腰,抱他入眠,实在是理所应当之事。薛竹渐渐放肆,颇有欺他心性未复,抓紧妄为之感!
沈抟不但不躲,还不怕人看。有时人多,薛竹不敢乱动,他倒站着等...不亲不走...
第18章太乙卦直断醒心神
“火雷噬嗑,震为雷。妻财午戌勾陈,官鬼酉金,兄弟寅木朱雀。阳爻九,阴爻六。”沈抟左手拇指,飞速的戳点另外四指的三节,共十二段,代表十二地支。右手起了一个梅花卦。
边算边把卦象念了出来。
石桌对面的男子一脸迷惑的看着薛竹。薛竹老神在在的接过话头:“仙师这不都算出来了!你六岁时离兄弟,十五岁别父母,六亲眷属如冰炭。二十一岁午年方才娶亲。”
算卦的面色惊愕,冲沈抟连连拱手:“仙师神了啊!!一点不差。”沈抟斯文的欠欠身。
薛竹又道:“公子你一生财星高照,最宜为商。只有戌年易破财,可要注意了。”
对面连连点头称谢。
薛竹瞟了一眼沈抟:“啊,别的就没什么了。这个,卦金五钱。”
近则投宿,久则打尖。七月流火,及到中秋。沈薛二人真的一路走,一路卦。山水分付,借月支风。
眼看算卦的走了,沈抟转而看向薛竹:“他一生口舌不断,三十六岁财败亲眷。四十五岁妻死子散...”
薛竹忙摇摇手:“我们是算卦,不是讨骂。这不能说!”
沈抟似乎不甚明白,便闭了嘴,不再问。
不一会,又有官人服色的男子,携一五六岁男童,在石桌前坐好,问道:“这二日听说外地,来了位批卦极准的仙师,给我儿看看。”说着从袖子里顺出一串铜钱。
沈抟依言盯着男童看了一阵,又接过生辰八字。只一眼,便摇摇头,把桌上铜钱推了回去,道:“印绶过旺宫杀丁卯,不算。”
薛竹赶紧在桌下拉住沈抟,抢着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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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少爷八字硬,面相阳刚。他有庶出兄弟是吧?”
对面的官人听沈抟说的不像好话,面色不善,见问,便点头说:“确实有一兄一弟。”
薛竹点头说:“那就对了,他呀,容易方克兄弟,让他们离远些就好了!最好,别见。”
这官人一脸不屑领男童走了。
沈抟又看薛竹。薛竹猛摇头:“他丁卯年早夭,死于兄弟之手!我听懂了!但这个更不能说,这个容易挨打!!”
沈抟发了一会呆,忽地一笑。细雨和风,朗月幽星。薛竹便拾桌上纸笔铜钱,拉着他的手,慢慢走了。
得到黄昏,走到一座陈旧的小道观,薛竹便向前扣门,好一阵无回音。
薛竹挠挠头:“师父,我们要不走回永济镇去?不然...恐怕要露宿。”
沈抟直勾勾看着他,毫无反应。薛竹踌躇不决,也望着他。沈抟细眼微不可查的眯了眯,把脸颊侧了侧。薛竹一愣,转回身稍稍低头,嘴唇贴了一下沈抟的脸,哭笑不得道:“你高兴什么呀,我们这要没地方住了。”
沈抟嘴角上弯,抬目看了他一眼。这两年薛竹身形逐渐长成,比沈抟要稍高一些。轩逸明丽,丰神俊朗。
沈抟手伸进怀里,似乎摸了一阵,掏出两张度牒。并一本南华真经。看看薛竹道:“解剑。”薛竹赶紧将两把剑都解下交给他。
沈抟把双剑并拂尘,经书。都放在小道观的山门前。整整衣冠,又扣门,高声问一句:“知客慈悲。”不一会,便从观内传出一句:“有礼。”
薛竹吃了一惊,他以为道观中无人。心说我这半路出家可能真是不行。赶紧低头站在沈抟身后。
须臾门开,走出一老态龙钟的道修,朝沈抟稽首揖道,说:“请坐。”
沈抟还礼,席地而坐,正襟袖手。薛竹一见,赶紧跟着跪坐下来,有样学样。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这是做什么?借住一晚还得对暗号吗?
老道修拿起度牒并南华经看了看,问道:“仙修贵上下?从何而来?可曾长住?所修何道?”
沈抟答:“弟子俗家姓沈,单名抟。从怀安云游而至。不敢叨扰,只宿一夜。道名仪恒。”
老道修看了看薛竹问:“仙修上下?”
薛竹不言,沈抟便答:“敝徒薛竹,自小随身。出入孝悌,端方谨行”
薛竹脑里黄钟大吕,嗡嗡长鸣。被这几个字的评价震得面红耳赤。恨天无雷,恨地无缝。
那老道修又翻翻南华经,道:“老观规矩,初来背经。‘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沈抟便接下去:“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然后又接了几句,并无凝滞。
老道修又施礼道:“二位请便。”放下经书度牒,自己回观里去了。
沈抟站起身,挑着眉毛,歪着嘴角,一脸揶揄,居高临下的望着薛竹。
薛竹并不敢起身,手足无措,心慌气短。心想完了完了完了,我刚才还亲了他一下!这这这...
沈抟弯下腰,小声道:“不会了吧?这叫挂单!还是太年轻吧,薛道长?”
一声薛道长,薛竹更是确定,一脸苦涩:“师,师父...你,你...我。”语无伦次,冷汗涔涔。终于双手捂脸,羞愤欲死:“师尊饶命!”
沈抟踢了他一脚:“起来吧,装什么尊师重道呢?”
二人得入观来,找了一间厢房。薛竹习惯性的随他走去里间,忽然一愣,赶紧回头欲逃。
沈抟伸手,一把抓回来。按到床边坐下,弯腰在他耳边问:“跑什么?上哪去?”声音低沉软糯,沙哑酥麻。
薛竹顾左右而言他:“师父,你,你什么时候恢复?也不告诉我。”
沈抟笑笑:“大概,大概在上次,你非得让我跟你去河里洗澡的时候。要不...就是上次你非得让我给那条狗算大限的时候?再不...就是...”
薛竹想到他竟然清醒着,看自己胡闹这许多天,脸色滚烫,不敢接话。闪身起来,拿起南冥,又说:“啊对对对了,在,在回魂路,我把南冥弄坏了,又不会锻,咱们...修修它吧。”
沈抟接过剑放到一边,点点头:“不妨事,你没事就好。”
薛竹转过身不敢看他,沈抟伸手抚了抚薛竹的脊背,轻声说:“难为你了...”
薛竹肩膀抽了抽,忽然回身一扑,几乎不把他砸倒。沈抟用力站稳,双手把他圈到怀里。
薛竹浑身颤抖,将他越勒越紧,脸埋在他颈间,胸口砰砰狂跳。沈抟弯腰抄起他双腿,将他打横一抱,放在床上,道:“今天我睡外边,你放心。”
听他说你放心三字,薛竹整个人垮在床上,眼圈通红,声音都哑了:“师父,我不想睡,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沈抟笑笑:“何必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转过天来,薛竹跟在沈抟身后喋喋不休,从黄泉路讲到奈何桥讲到崔简容,从凶神讲到饿鬼。
“师父,唐真君一出场,我当场就哭了!你不知道,我吓得腿都软了!”薛竹说的手舞足蹈。
沈抟一翻白眼,道:“你已经提了三次唐焕然,要不你找个路口?叫叫他?”
薛竹摆手,说:“我又没什么事。叫他干什么?一见他我就哭的头疼。”
沈抟撇撇嘴,问:“还玩不玩算卦了?回去过中秋呀?”
薛竹笑道:“你也怪没溜的,跟着我胡闹,说人家宫杀丁卯,薄寿早死。”
沈抟道:“人各有命,我又没说错。你不是刚说的黄泉路上无老少么?”
薛竹凑上来,指指自己的脸:“仙师,你也给我算算。”
沈抟懒懒的说:“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念书死同窗,务农死邻居,做工断手脚,行商折本钱。”
薛竹脸都绿了:“打住打住,仙师你就说我长寿不?”
沈抟表情怪异,为难的说:“你觉得对我来讲,多大年岁叫长寿...?”
薛竹一愣,干脆问:“你就说我哪年死!”
沈抟眉尖一颤:“你不是去年死的吗?”
薛竹哈哈大笑:“仙师果然灵验哈哈哈哈,一点没错!”
第19章问家宅散财保平安
行到永济县城,沈薛二人寻了间饭铺,打算吃完午饭出城。却见旁边桌上坐了个商贾模样的男子。四十左右年纪,相貌堂堂,面色愁苦,一直看着沈薛。两人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
薛竹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冲这位欠欠身:“这位相公,您有事吗?”
这男子尴尬的笑笑:“对不住,我,我是听说二位,批卦灵验,想求二位帮帮忙。”
薛竹皱皱眉:“等我师父吃完饭吧。”
沈抟摆摆手,喝口茶漱漱口,问:“您是要问卦?说吧。”
这男子请他们换了张桌子,重新摆上茶细点,这才开口。
这位相公名叫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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