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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二食号珍
尴尬和涨沸的蒸汽一样,无声漫开。到康岐安走后,才渐渐消散。
怀整理床铺时,一抖被子,听见什么东西脆生生地落地,低头去找,却未找见。那是康岐安留下的把件,它滚到床脚后,深色的穗子露出一截,就像撒下的阴影。
午后,康岐安前去拜访李行致。
一码事归一码事,没搞清楚情况就掀遮羞布的自己的确不对。试着能否亡羊补牢,再给他盖回去。
李行致眼下乌青,听说是他来,连打整也懒得,乱着头发就来见人。
“没睡好?”康岐安转了转茶盅,打量他这不修边幅的颓废样,心里酸他惺惺作态,万花丛中过的人能为情所伤?
李行致木楞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并不清楚他到底是谁吧?”
康岐安曾一度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关于怀,他秉承着少知一事是一事的态度,以生出怜悯,越发不能摆脱。
“你若知道也不会当面揭开那种事。”李行致抬眼看他,指责意味明显,“你呀,你呀……昨日幸好是我……”
“啧,到底是谁?”李行致半天不捡重点说,康岐安越听越不安。
“他是嵇世叔的遗孤!”李行致瞪他,待气势稍缓和了,见他吃惊仍未回神,骨节把桌面叩得“咚咚”响,接着说:“你将那样的事抖出去,他嵇家的名声不就毁于一旦?”
“他不是姓怀……”康岐安脑子里往昔片段走马灯一样幻出。
“他亲表哥认的人!错得了?!”施齐修最靠谱,李行致搬他出来,康岐安听罢脸色一下就黑透了。
“治平说找着人了,就是他?!嘶……你们……哎……”康岐安想来想去怪谁也不是,只能怪自己没有博爱众生,菩萨心肠。
片刻混乱后,康岐安思及来意,整理出一条线,跟施齐修讲。
嵇家抄家后,他本该发配充军,奸人公报私仇,将他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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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宛南永乐苑中。其意图,就是要彻底毁掉嵇家声名。
“不知听了何处谣言,竟送个男人来给我。嗯……若是按那人的说法,想是他刚被送到那儿,转手就被买下送到了我家。”康岐安开始编故事。
怀是被求自己办事的人送来的礼,其间虽经了脏手,可也是不得已,但的确是干干净净的。
之后不好男色的自己念他年少,就留作下人,一呆就是三年。前些日子他说想出来谋一份生计,就借了银子给他。那日见那晚两人情状,以为他自甘堕落,白借了银子,糟蹋好心,才说出那一番话。
“你说在他身上花过银子……”
“他哪里晓得被转手这几遭里面的弯弯绕绕,还一直以为是我将他买下的。可知我并不好男色。”最后一句康岐安说起来还是差几分底气。
李行致将其所说在心中整理一番,越想越觉得怀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又添敬佩、惭愧。
他并没有安于现状,而是一意要出来,想是为找机会平父冤,境况如此仍有负隅顽抗之心,可敬可叹。
康岐安可不管他脑中衍生出多少戏,只想找个时间赶紧去跟怀串供,得说岔了不了场。
两人各怀心事,俱无言。不多时,施齐修那边有人来传话,说大局已定,晚间到他家中一聚。
“不等晚间了,我们既在一处,都无事,此时同去吧。”李行致让那人先带话回去。
他当即略整一整仪容,就拉着康岐安往施齐修家中去。一路上对康岐安感恩戴德,好似他是救了自己全家一般。
康岐安扯着皮肉笑,嘴都笑歪。
两人刚跨进大门,见兄弟俩站在院中说话,怀千恩万谢恨不得跪下磕头的模样,康岐安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抽动。
嵇父这一桩冤案,康岐安手中的账本是平冤关键所在。一则记载了当年真实银两出入,二则涉案人中正有现宛漕运总督。当年他还是嵇父下属,心中就记恨上了了这个上司,辖区发生大案,他借机将自家的脏水全泼给上司。也是自那以后,他彻底倾向蓝派,步步高升。时至今日,坐到了宛漕运总督。
要彻底搞倒他,再借他这条线直指蓝派党魁,光是如今的丝绸案可不够,牵出三年前的冤案,无论从何种角度讲,都是必要的。
康岐安几乎能够预见,怀得知为其父平反自己才是头等功,其知恩图报的本性会驱使他对自己感恩戴德,但他一定是心不甘情不愿,冰火两重天地对自己毕恭毕敬。
他心中若有怨恨有恶心,皆会藏得滴水不漏,从此不知真心与假意。
别人若是在山下,奋力爬上山就能碰到他,自己就是在相距几步之遥的悬崖的另一侧,离得近,却无法逾越。
这种距离感,康岐安想想就头疼。
“到了也不吭声。”施齐修先发现他二位,领着怀上前,言道:“沐穹,还未见过他吧。方才所言康岐安,就是他。”
怀跟在表哥身后,神色凝重,脑子里一直重复方才表哥所言。
“康将军与姑父乃生死之交,其子康岐安受将军所托,三年来殚竭虑,集证据。姑父能够平冤昭雪,最该谢的不是我,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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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康岐安、李行致二人到之前,怀问施齐修:“既是生死之交,为何鲜少听先父提起过?也并无多少往来?”
施齐修同他解释道:“将军能征善战,少年成名。朝中有人妒贤嫉能,风言风语层出不穷。直至禄河一役,前线对峙数月,兵疲粮尽。奸佞更是借此机会挑拨离间,使将军逐渐失信于君。其实当时姑父与将军并不熟识……但你父亲的为人你是知道的,看不过意,便逾矩为其正言,最后才得以亲自押送粮草救急。至于鲜少提起,这是后来……”
说至此,施齐修发现那二人到了,便先领了怀去迎。
怀未跟康岐安摊明过身世,本以为他见了自己会惊讶,结果没怎么看出来。倒是自己瞟见李行致,紧张、尴尬。
比看见不久前才一同行罢苟且之事的康岐安还紧张,还尴尬。
康岐安对事拿捏分寸的力度自己熟悉,好坏心里有准备。李行致则不然,两人相处的时日毕竟不长,且不说交心,台面上的东西都还没理清楚几件过。
前尘旧事与目下的烂账如一桶泔水,什么味都混在一起,熏得人头晕。这泔水若要往身上泼,怀绝对反应不过来,躲也躲不得,只有挨淋的份。
怀将记得起的鬼神在心里一个接一个地拜,只愿这二人嘴巴积德,给自己在表哥这儿留一片净土。
就算不留,起码说得委婉些……
就在此时,出人意料,李行致上前,恳切地握住他的手。见他如此,怀更懵了,只能任他一双带着薄汗的手抓着。
“我已明白前因后果……昨日是我冒昧,恳请嵇兄谅解。”语毕,他还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不必如此,是我未先言明,有错在先。”怀不明就里,只能接着前言说客气话。趁此时,速速瞟一眼康岐安,见他正偏着脑袋打量屋檐下的燕子,置之度外。
康岐安看不惯李行致握手太熟络,心里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索性偏过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叫怀自己理解“前因后果”大体是自己添油加醋瞎编的故事。
“……这是怎么?”施齐修不知昨夜三人之间的事。
“小误会,闹别扭而已。治平,可否先让我等进门?”康岐安随手捡起一条树枝,那是燕子筑巢时一不小心落下来的。
“啧,看我……进去再说。”施齐修将人往里请。
既是近友,就不拘于礼数,施齐修与李行致抬脚先行,怀跟在后面,晃眼看见地上斜斜落着的影子。
一只燕子飞下来,欲衔落在地上的树枝。康岐安想将捡起的递给它,这肥啾啾的燕子就盯着树枝,直奔他手边去。刚到面前,康岐安伸手就要摸一把,想家燕该是不怕人的。结果那燕子一见盖过来的大手,吓得魂飞魄散,树枝也不要了,丢盔弃甲宛若逃兵,在空中连翻了几个滚,差点跌在地上,爪子一蹬逆转方向“唰”地一下窜上屋檐,躲在梁柱后面。
康岐安只得把树枝放回原地,心想这小畜生真不给面子。起身跟上时,看见走在前面的怀捂着嘴,身影抖一抖地进了屋。
你能看着影子,别人就看不见似的。康岐安腹诽,也跟着往里去。
这一宴是告慰嵇父在天之灵,也是庆祝打赢了动摇蓝派根基的一役。如今丝绸案牵扯进了织造局,地方案子已闹进宫里去。这两条引线一铺,就等京中王爷与诸位大人想办法点火,就能烧到根源上。
当务之急,康岐安需得顾全自身,他现在是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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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被苟延残喘的余孽反咬一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被反扑,不好摆脱。另外,李行致要与沈德嵩将盛德布庄再奋力往上抬一抬,争取坐大。如此,蓝派倒台后宛北的丝绸业若出现瘫痪局面,到时候就要靠盛德布庄力挽狂澜,或购或扶持,同时建立权威,立住根基。
“表哥,你呢?”施齐修牵扯最深,且在此被当做刀刃用,怀听明白了,担心起他来。
“你哥自有王爷保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李行致虽然如此安抚怀,但也隐隐向施齐修投去担心的眼神。
康岐安一语不发,也只是看着施齐修。
这三双眼睛盯得施齐修发怵,只得给他们每人斟了酒,赶紧说:“别拿看死人的眼神看我,不吉利。”
放罢酒壶,施齐修又言:“今日是为庆事成而聚,并非我就要被流放的送别宴,莫要杞人忧天。吃菜,吃菜。”
但愿是杞人忧天。
宴中,找了个放水的空档,怀在茅房门口蹲人。康岐安提了裤子还没打整体面,抬眼就瞧见怀站在墙根,捏着鼻子朝这边看。
康岐安蹙着眉,一挥手,示意怀跟上他。
轻车熟路地转到偏僻处,康岐安把他还捏着鼻子的手一把拉下来。
“还有味儿?你狗鼻子?”
怀闻了闻,的确没味了,就揣手站着。
“问吧。”见他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态度,康岐安心里少了些负担,但依然还是有那么点膈应。
“先替我嵇家谢谢令尊,若有机会一定登门道谢。再者,你同李行致说了什么?”
康岐安没算到他把这笔恩情记到自家老爹头上,错是没错,但没想到他竟半分也没有要谢自己的意思。
至于怀问的话,康岐安叽叽咕咕说了一遭,把与李行致的对话跟他讲了一遍。他跟李行致编的故事里将自己编作一个大好人,扣了顶于怀有恩的帽子,康岐安越说越臊。
果然,怀听罢直说他不要脸。
骂了人,怀想起问他:“这些力气就编个故事?”
“当时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之后冷静下来自然……”
“康岐安……”怀打断他,似想到了什么,甚为开心,眯缝着眼死盯住他。
“你生怕别人知道你好男色是吧!”
怀自认为抓到软肋,五官都快拧成狐狸模样。
被他曲解,康岐安不知从何辩起,想到个最直接的,脱口而出:“走,现在就出去同他二人讲你我行那苟且之事不止一遭两遭!”如此说着就要拉怀出去与二人坦白。
怀眼见这架势,脸都红了,直把康岐安往回拽,恶狠狠朝他吼:“你敢!”
康岐安见他炸了刺,干脆把话摆上台面说:“我当然敢,是你不敢。”
剑拔弩张时,施齐修远远地看见二人,喊到:“你们再磨蹭,那坛子酒都快见底了了!”
如此,二人被唤回席间,这才没僵在此处。
现代番外(1)
康岐安x怀场合
“小本生意,爱买买,不买滚。再站这儿不走妨碍经营,我就联系媒体,一准儿让你占个大版面。”怀把热乎乎的煎饼果子递给摊前的女学生,继续忙下一单生意。
康岐安侧了侧身子,把摊面正前方让出来,以示自己并没耽误他做生意。
“你究竟跟他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问了三遍了,我也还要忙着回去开会。”他的确是等得很不耐烦了。最近公司情况很复杂,难得抽出个吃饭的空档来见他,就想问明白。
怀一勺子咸菜丁撒过去。
“会不会说话?!”
“会。”
“纸巾,自己拿。”怀朝左手边努努嘴,手上不停,忙活自己的。
康岐安一脸嫌弃地扯了三节卷筒纸,用这不合身份的廉价工具将不合身份的廉价咸菜从昂贵高端的西服上捻起。
奢华的光辉沾染了贫穷的气息留了一个油点。
“他在你心里算什么?”康岐安换了种不太顺口的方式问。
“等我安上轱辘,他就算个备胎了。”怀脱口而出,想也没想。
康岐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肯定一个有建设性的企划案时,也是这样的。
“我呢?”康岐安拐进里面替怀钱。
“找五块。你啊,你……沥青路面铺的渣滓。”又做好的一个递过去。
沥青路面,不是说要从他身上碾过去,而是讽刺他车都开走了,他却一门心思留在原地。
见过死缠烂打的鸭子,没见过死缠烂打的金主。
康岐安拉下脸,好声好气求他:“抛弃从前的关系,站在对等的角度,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好不好?”
摊前的客人盯他一眼,心想这老大不小的汉子爱看言情剧还是怎么地?
“你吃撑着了吧。风流云散,各奔前程,听不懂还是……”
“我还没吃。”
怀从他站到这儿开始算,终于拿正眼瞧了一眼。算算时间,他多半说的是实话。饭点站在这儿,想也是件磨人的事。
“吃不吃?”
“吃。”贫穷美食所散发出的智慧光芒,照亮了饥饿的奴隶主。
“加什么?”
“火腿,多酱。”
“蛋要不要?”
“俩。”
这都能开黄腔,欺负奥斯卡没有骚鸡奖?
怀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漫不经心地随口蹦出一个:“啧。”
怀x李行致场合
“啊啊啊!李总!”
“今年盛德的大楼垮了嘛?!”
“李总爸爸快去演戏吧!我们包场!!”
除开一本正经的记者,台下一群小姑娘里还混着几个老爷们儿,一个比一个嗨。
帅气,多金,出镜率高。沈嵩默默地坐在办公室里心算了一笔他为盛德省下的代言。
“感谢大家对我的喜爱,今天不能一一回答的问题,回头咱们微博上交流。”把新品发布会活生生开成个人见面会的主角,如是说到。
李行致下台后,由主持人上场结尾。
“贴心的主办方为每一位都准备好了暖心小餐点,稍后退场时,可用手中的邀请函在门口兑换由‘美食联盟之最有文化的煎饼果子店沐香记’提供的煎饼果子一个。和我们的新品智能保暖超薄系列一样,贴心又温暖。朋友们,再会。”
……
晚上到家,李行致匆匆洗了个澡,打开手机。点开微博看了一圈发布会反响如何,又切换私人系统,看微信新的消息。
朋友圈怀发了一张照片,是他在为这次活动写标题。李行致先点了赞,评论“写得真好!”,然后截图发微博,开头就带了两个发布会的话题,接着就是对其一百三十个字的褒奖。
不久,怀微信发过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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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谢谢李哥,你发的微博我看到了。【】
李行致:应该的。你没上过美院都这么厉害,我也想让现在的孩子学学你对爱好的态度,坚持不懈,真的很棒。【】
李行致激动地握着手机,望了五分钟,怀还是没有回复。心想是不是自己表现得有些过度了,让别人不好回答?想着,岔开了话题,说:最近天凉了,我前几天送你的姜茶可以拿出来喝了。
三分钟……
怀:对不起,在吃饭,没有注意到。姜茶我拿回去就泡过一包了,很好喝。
李行致秒回:你喜欢就好。最近要注意保暖。
才发出这一条,微博小号闪出一条特别关注,李行致连忙点进去,看了之后激动不已地回道:屏儿老婆人美声甜!新专打算入520张!隔壁邻居亲朋好友我挨家挨家去推!希望老婆事业走上新台阶,出更多更好的新专!爱你mua!~
打开网址,点击,送钱。
这些事都做完了,返回主屏幕,看见微信右上角的红色小圈,赶忙点进去。此时已离怀回他那一条过去两分钟了。
怀:你也是。【】
李行致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相信,怀也在关心自己,四舍五入就是告白了!
李行致:记得喝姜茶,晚安。
怀:你也记着喝。晚安。【】
这个四舍五入就是……李总的脸皮忽然薄如蝉翼,红透了。
叮叮。微博回复。
?金屏儿今天也要弹琵琶:谢谢亲亲大力支持哟!~
屏儿手中的琵琶:啊啊啊啊啊啊老婆回我了!原地起舞挥鞭转一百次!!!!
这一晚,李行致梦见金屏儿把那把电音琵琶递给自己,说要是不红了就不会再有配得上这把琵琶的舞台,还不如送给粉丝。
李行致哭着醒来又加购了794张金屏儿的新专。
老婆你千万要红一辈子啊……
康岐安x李行致场合
李行致把昨晚和怀的聊天记录给康岐安看,想跟好兄弟聊一聊这种青涩的感觉,究竟是不是恋爱。
康岐安:“呵。”
左耳进右耳出,低下头给怀发了条短信: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对方秒回:酸什么诗,你账还没结。
康岐安:多少钱?
怀:六块五。
康岐安:卡号。
……
怀卡上多了七块。他又转回去五毛,成功突破个人转账额度的最低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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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怀对康岐安客客气气,拿出对恩人的态度来。
倒是李行致,冰释前嫌后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欢笑言谈亲切异常。虽也是恭敬客气,但不似对康岐安走形式那般,浮留于表面。
康岐安见他朝着李行致就是花,朝着自己就是杂草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连喝好些闷酒,提前找借口离了场。
这算是想明白怀在自己心里算个什么了,可想明白也无用,未来漫漫长路,黑灯瞎火。
施齐修这边,康岐安走后不久,几人也散了。怀回了家,心中总有事,觉得烦躁。这是案情定下后的第一夜,他未能如愿以偿地安心入梦乡。
账本的事结束,康岐安本该回宛南了,结果宛北分号忽然出了事,且事关重大,又不得不留下来处理。
李行致这边依然是常与怀在一起,不论是出去谈生意还是普通宴饮。怀现有了一定的人脉网,对他现在的规模已绰绰有余,近来又在张罗扩大店面还有招新伙计的事。沐香记傍上盛德布庄这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大哥,生意蒸蒸日上,一帆风顺。
那日在施齐修处议好了,要将盛德再做大些。一者再筛一遍织机、织工,优胜劣汰,二者就是增加生丝来源。银子方面好说,主要是宛地附近桑户的产丝量已供不应求,来日方长,还得靠水路运输。
旧的宛漕运总督刚刚落马,现下换了新的来,这人大家都不熟识,是朝廷直派到地方来的。但京中也并无多少人认识他。
往后要定期到水运的生丝,还得先摸清这位新任漕运总督的门路。
跟官场挂钩的事自有沈嵩,李行致负责销出。他一天天风花雪月的情调最多,能给顾客吹得那是天花乱坠,还不差底蕴。
狐朋狗友不时聚一聚,消息互相走通走通,管他是将要颁布的国策还是时兴的款式,总有人能说道上两句。
怀经他介绍,渐渐和这些人熟络了,这样的场合也自然是跑不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喝倒了的醒过来又喝第二轮,没喝倒的玩起行酒令,怪味风雅。怀觉得好笑又不敢真笑出来,连推了好几遭,拗不过也被拉去一起玩,又被他们嫌玩得不对、不好,一排杯子就过来挨着灌他。
李行致就是那醉了第一遭刚醒过来的,见怀被灌得已有些不大清醒,赶忙去解围。
推了这个的又接那个的,手忙脚乱替他挡了些,但仍架不住来势汹汹,怀又被劝进了好几盅。
“我这兄弟年轻,不如诸位五脏都是历练过的。今日就先放过他,让我带回去……改日,改日再醉。”李行致不经意地拿开往怀身上乱蹭的手,将人护在身后,赶紧拜别。
众人千般万般挽留,耐不住他去意已决。
李行致扶着醉得快不省人事的怀上了车,见他还在摸酒杯,数落他:“还喝!都快成下酒菜了!”
日暮余晖尽,暗月东出。
到了怀家门口,只他一家未点灯。叫醒昏昏欲睡的怀,两人下了车。借着邻里的光开了门,怀邀他进去坐坐,喝茶醒酒。
话说得挺利索,就像没喝醉似的。
李行致眼见他嘴唇一开一合,半个字都没进耳朵,满脑子都是那双唇柔软,语音缓和。
“沐穹……可否让我……”酒并没有壮起怂人胆,李行致吞吞吐吐,望着怀好半天说不清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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