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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盏茗香
你大哥二哥要干坏事了。
小弟如果不想回房,哪怕邵逸跪在地上磕头求它它都会无动于衷,但它对顾九和邵逸一样,是有求必应的,见顾九指了指门外,就懂了意思,将四小只团吧团吧一起叼在嘴里,跳下床冲顾九摇了摇尾巴,转身就跑出去了。
邵逸跟过去,给小弟开门,见它带着孩子们进去后,才关门回去。
邵逸回到房里,想着明后两天都休息,就去自己的布袋里翻了翻,翻出一盒他偷偷买回来的脂膏捏在手心里,回到床上。
“你手里拿着什么?”顾九好奇地去掰邵逸的手掌。
邵逸顺着他的力道将手掌摊开,露出朱红色的小盒子。
顾九拿起来看了看,盒子外表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打开盒盖,就见里面装满了散发着香味的脂膏,顾九正想问是不是面脂时,忽然看到了盒盖里面刻着的一副画。
“!”顾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只因这盒盖上面画着一副两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正酿酿酱酱的小人图。
嗅着鼻端过于甜腻的香味,顾九一下子就懂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了,他手足无措地拿着那盒子,抬头去看面红耳赤的邵逸,“这、这个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偷偷买的。”邵逸说,他拿过盒子合上,放在枕头边,然后缓缓将顾九推倒,双眼始终看着顾九,仿佛在问顾九,可以吗?
顾九憋着气紧张地看着俯身下来的邵逸,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几不可见地动动脑袋,点了点头。
第122章
早上,顾九和邵逸还没起,奶了一夜孩子的小弟已经在外面挠门了。
顾九在被子里动了一下,立即“嘶”了一声,身体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感觉有点不好。
邵逸虽没起,但他早就醒了,听见顾九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小心地去摸顾九,“很疼?”
顾九被他摸得身体都抖了一下,想起两人被子底下都还光着的,顾九把脸埋在枕头里,耳侧通红一片,声音瓮瓮地:“还好。”
昨晚顾九被邵逸弄了两次,邵逸虽故作镇定,前戏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但是之后顾九看出来邵逸根本就不懂,第一次很快就缴械了,第二次倒是把他折腾得受不住。之后两人草草拾了一下,顾九被邵逸摁着上了次药,所以今早起来那处并不是多痛,就猛然动一下才会那样。
邵逸掀开被子要再给顾九上一次药,眼中带着愧疚,是他不好,明明书都翻过很多遍了,可临到头,还是手忙脚乱的。
顾九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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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表示自己来就行,打发邵逸去给小弟开门,再不开门都要被挠烂了。
小弟骂骂咧咧地进来,身后跟着懵懂的四小只。小弟动了动鼻子,在顾九身上闻到了熟悉的药味,它知道每次只要闻到这个味道,就表示家里两只崽受伤了,它喵喵叫着,着急地去关心顾九。
顾九有种偷情被抓包的感觉,他快速抹好药,急忙推开小弟探过来的脸,“我没事哈。”
小弟转头看向邵逸,怀疑今天他那么慢才来开门是不是背着它欺负崽子了。
顾九顺顺它背毛,“他没欺负我,饿了吧,去吃东西。”
邵逸开了门后就开始给几只小的准备吃的,四小只吃的是特制的香火气,小弟则吃的他们给小弟准备的肉干。
他们预备的是今明两天都休息,现在天还是冷,两人就窝在客栈里画符看书。顾九身体有点不适,邵逸就把桌子搬到床边,靠在床头挨在顾九身边坐着,这样他既能画符,又能让顾九暖和一些。
虽然顾九跟小弟说邵逸没欺负他,可小弟今天就是看邵逸不顺眼,于是不管邵逸和顾九在哪,中间反正是要插入一只喵的。甚至到晚上,小弟还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间里,死赖在顾九身边不走,邵逸捏它后颈皮,它又抓又哇啦哇啦叫。
最后邵逸妥协了,反正顾九身体还没好,两人做不了什么,就让小弟留下来了。
本来他们只准备休息两天,结果一场春雨下下来,两人在客栈又继续待了四天,等路面干后,顾九的身体早就好了,毕竟是在外面奔波惯了的,又年轻,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邵逸就有点怨念了,那晚小弟赖下后就又不走了,这几天一直横插在他和顾九中间,十分尽责地扮演着棒打鸳鸳的老父亲。
随后,顾九和邵逸翻起了地图,围绕着郡城周围的标记点快要清理完,之后他们就要向出城方向的周围小镇与村庄推进。
之后,花去半个月时间,将郡城周围的标记点清理完后,顾九和邵逸赶着驴车照着先前的计划,前往最近的一个小镇,在小镇的背面有一处标记点。
他们到小镇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两人找了个小面摊解决午饭,吃饭的时候,看到一行人推着板车,上面放着整头的猪,整只鸡鸭之类的,还有许多蔬菜,这群人经过,周围的行人远远地就自觉给他们让路。
小面摊上还有其他客人,好奇地问:“这是谁家要办什么事吗?”
面摊老板拿围裙擦着手,笑呵呵地说:“客官是从此地经过吧?”
那客人点头。
“难怪你有所不知。”面摊老板说,“这是本地赖家人,在我们镇是第一大的宗族,明日是赖家现任家主已过世的父亲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赖家主祭拜父亲,都要大办的。”
客人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这赖家主倒是个大孝子。”
面摊老板十分同意这话,“那可不,老家主去世快十年,年年都这样,没有半点懈怠。且每年这个时候的前后几天,赖家都会设置粥棚,这附近的穷苦人家都记着这个日子呢,一到这个日子,就拿着碗过来打粥,可以给自家攒下几天的口粮。”
客人听了,连连夸赞赖家主有慈悲怜悯的心。
因就在旁边,所以这番讨论顾九和邵逸也听个一清二楚,因为施粥这个事,赖家主还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印象。所以当他们清理完那个标记点回到镇上修整,听说赖家出事了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赖家主所在的赖家。
顾九就顺势仔细打听,得知确实是他们之前听过的那个赖家。
说到赖家这次出的事,就不得不说一下赖家祭祖的习俗。
顾九和邵逸他们祭拜祖师爷等,是直接烧香烧纸,自办一场科仪法事。但有很多人家,会选择“坐尸”。
坐尸,在祭祀时代替死者受祭的人,称为“尸”。
赖家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祭拜先人,自然也需要能充当“尸”的人选。他这次祭拜的是他的父亲,那充当者,只能是他父亲的孙子,也就是他的儿子。
《礼记曲礼》中有段文是这样说的,“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
顾九以前见到“君子抱孙不抱子”时,只从字面意思理解为这是一种教育模式,讲究父亲不抱儿子,只抱孙辈,这也是从感情的角度理解的。但联系原文,可见这句话其实是从文化角度来看的,这句说本身说的是祭祀先人时的一种礼仪,这种礼仪就是坐尸。
所谓的“君子抱孙不抱子”说的就是祭祀时,由孙充当“尸”,如果充当的孙辈年纪太小就需要让人抱着继续充当被祭的尸,没有孙子,选血缘关系最近的同宗孙辈也是可以的,就算自己的儿子会坐也绝对不行。之所以不行,是源于这里的宗法制度昭穆制度。
人活着要论资排辈,死后也一样。昭穆制度,是以确定死后辈分来排列墓地的规矩和次序。例如赖家第一位先祖的排位居中,第二代祖宗就是昭,排位在左边;第三代祖宗是穆,是第二代的儿子,排位在右边;第四代又是昭,排在左边……于是左昭右穆依次排序下去,孙子就与祖父属于同一列的,这样长幼有序,亦知道亲疏远近。
选择“坐尸”祭拜先人,面对充当了已逝父亲的儿子,你是父亲也得老老实实磕头。
赖家祖辈祭拜先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每逢自己的祖父忌日,祭拜时便是年已四十的赖家主,也需要充当“尸”。
这次对老家主的祭拜,本来充当“尸”的是赖家主已经年满十岁的大儿子,但仪式开始的头几天,大儿子忽然病了,病得昏昏沉沉的,于是赖家就临时决定由赖家主才五岁的小儿子充当“尸”。
本来嘛,换来换去其实也都是赖家主的儿子,老家主的孙子,论理是不会有问题的。可祭拜当天仪式开始后不久,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接受大家祭拜的小儿子,忽然中邪了一般疯狂吵闹起来,对着赖家主又哭又骂,骂的什么却始终听不清,一通鸡飞狗跳后,小儿子也病倒了,病得比大儿子还重。大儿子虽然不神,好歹能说话能下地能吃饭,小儿子是直接晕倒在祠堂里,之后怎么都醒不过来,喂药都喂不进去,眼看着就出气多进气少。
赖家这件事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都说往年充当“尸”的是大儿子,突然换人惹了老爷子的不痛快,老爷子发脾气,留下惩罚所以小儿子才昏迷不醒,大家猜测着,估计什么时候老爷子气消了,小儿子也就醒了。
可谁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消气呢?他都死了,又不肯托梦讲明原由,说不定他气还没消,小儿子就死了呢?
赖家主不敢赌,小儿子的娘亲丽娘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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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赌,不是守着儿子哭,就是闹着让赖家主想办法。赖家主也心疼才五岁的儿子,找来附近的神婆、术士,希望能和老爷子沟通沟通,可这些神婆、术士平时看着挺有本事的,临到他家这事,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被这事儿愁的,赖家主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又不敢怪罪自己的父亲,焦躁得不行,只得一直吩咐下人,让他们出去尽快找些有真本事的道人术士回来。
下人自然也十分努力,可这道人术士,即便是骗子,也不是人人都当得的。找来找去,将小镇附近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可以解决这事的人。
顾九和邵逸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他们听说了赖家事的来龙去脉,直接就过来了。
虽然他们俩过于年轻,被所有赖家人都怀疑是骗子,不过眼看着家里的小少爷在短短几天瘦得两颊都凹进去了,众人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两人迎了进去。
第123章
听下仆来报说有道人上门,赖家主早已等在厅前,见顾九两人年纪轻轻,面上难带出一点失望。只是如今却也没法计较许多了,与顾九他们草草交谈几句,便引着他们去看望小儿子。
赖家主的小儿子叫赖长逍,将将五岁,小小的一团躺在床上,闭眼昏迷着,呼吸微弱。一名美妇坐在床头,捏着手绢看着赖长逍,双眼哭得红肿,时不时抽咽一声,这应该就是赖长逍的生母,赖家主的妾室丽娘。
来之前,顾九和邵逸就将赖家的大致情况打听清楚了。
这赖家主的两个儿子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大儿子叫赖长靖,乃是原配所出。赖长靖出生没多久原配就死了,赖家主如今还没续娶,但家里有几名妾室,最宠爱的就是赖长逍的生母丽娘,丽娘是在赖长靖三岁那年进赖家的,一年后怀孕,生下赖长逍。
寄予厚望的大儿子一直病着,偏疼些的小儿子也昏迷不醒,赖家主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要说赖家谁最忧急伤心,非赖家主莫属了。他本就烦忧,看着哭哭啼啼的丽娘,更加烦躁。哭、就知道哭,哭就能解决麻烦吗?
赖家主略带不耐地呵斥她起身到一边去,将位置让给顾九和邵逸。
丽娘顾不上委屈赖家主对她的态度,只看着顾九和邵逸,见顾九坐在床前给她儿子把脉,质疑道:“你能治好我儿子吗?”
顾九没说话,只抽空看了她一眼,便继续看着赖长逍,然后掀开被子,将赖长逍的衣服掀开,摸摸他鼓胀的肚子,问:“他的肚子一直这样吗?”
丽娘带着鼻音道:“从逍儿晕倒后就一直是这样的。”
顾九出手在赖长逍的肚皮上按了按,然后抬手将赖长逍的下颌抬高,让他张开嘴,顾九略凑近些闻了闻,顿时皱皱眉。
将赖长逍衣服放下来,盖上被子,顾九让人端半碗温水过来。
丽娘忙差人去端水来,赖家主则问拿着符笔开始在桌上画符的顾九:“道长,我这孩子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九说:“东西吃多了。”
丽娘反驳道:“不可能,逍儿这几日连药水都喂不进去,你没看他瘦得两颊都凹进去了吗?”丽娘十分激动,就差开口大骂顾九是个骗人的假道士了。
顾九暂时没理丽娘,他将画好的符纸捏在指尖轻轻一捻,符纸就燃起来了,骇得房中其他人都齐齐后退一步,倒吸一口气,再看顾九的眼神已充满畏惧惊奇。
顾九将符纸烧在温水碗里,然后将赖长逍扶起来,捏着他的两颊微一用力让他张嘴,然后将符水往他嘴里慢慢喂去。
丽娘急忙阻止,“这是什么东西,怎可随便喂给他喝!”
站在床前的邵逸伸手一拦,“他吃了鬼食,符水可洗去藏于他五脏内的鬼气。”
赖家主道:“什么是鬼食?”
赖家主神情带着几分预料,他知道小儿子这病不寻常,所以牵扯上神鬼之事他心里早有预感,此时就不像丽娘那般激动,只等着他们的解释。
赖长逍昏迷中,肚子鼓胀,很难再吃进东西,半碗符水喝得很慢,顾九就说:“这几日你们之所以喂不进去任何东西,那是因为小少爷在那之前已经吃了不少东西,这东西不是人喂的,是鬼。”
顾九的语气很平常,用一种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的语气,却让包括赖家主在内的人,都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鬼食,顾名思义就是鬼吃的东西。每次相聚,顾九给两位祖师爷上供的供品就是鬼食的一种,四小只吃的特制香火气,也属于鬼食。当初他们在酆都找到误被老鬼带走的陈银铃时,要不是方泰和看出她是生魂阻止了,陈银铃也险些吃下鬼食。
鬼吃的东西带着鬼气,活人又怎么能吃呢?一旦吃了鬼食,被鬼气侵蚀五脏,便是顾九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也会出问题,更何况一个才五岁的孩子。
顾九一番话说出来,赖家主脸色凝重,回忆着说:“祭拜那天,因为仪式过程比较长,逍儿年幼,我担心他途中会饿,便说让人给他提前准备吃的东西,逍儿却说他已经吃饱了,我当时没多想,只以为有下仆已经先给他喂过吃的了,现在想来,那天逍儿说饱了,之前吃的东西,很可能就不是人吃的。”
丽娘则脸上血色尽失,身体微微颤抖,“肯、肯定是老爷子。”
“老爷子是逍儿的祖父,他再怎么不高兴,也不会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害。”赖家主有点不悦地反驳丽娘的话,只是语气也不是很坚定。
丽娘脸色更加惨白。
顾九说:“小少爷当时在祠堂行为异于常人,之所以晕倒,是令尊上身的缘故。往年忌日,令尊可曾上过大少爷的身?”
“不曾。”赖家主说。
赖家之所以延续这个祭祀传统,那是因为祖上曾有“尸”被先祖上过身,对家族做出一些远瞻性地提示,所以赖家延续至今十几代,虽没有大的建树,家境却也不曾败落。因为有这种先例,所以赖家主也知道,鬼上身对活人是有害的,先祖们疼爱后辈,除非必要,不然是不会上后代子孙身的。
赖家主对赖长靖寄予厚望,去世的老爷子对长孙的期望又何尝不是这样,赖家主知道自己的爹在长子出生时有多欢喜,绝对舍不得上长孙的身。所以赖长靖从不会走路起就开始充当“尸”,前面九个年头祭祀都是顺顺利利举行下去的。今年不得已换了人,赖家主知道自家父亲和他一样,做不到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毕竟一个嫡长一个庶出,但也不会没有分寸地害自己的孙子。
“家父定是对我有什么提示。”赖家主说,他头疼地捏捏额角,“可之前请来的神婆术士,都说我父亲不愿意现身。”
符水终于喂完,之前还没动静的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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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逍忽然打了个长长的饱嗝,一股腐臭的味道从他口中窜出。顾九挥了挥,将一枚符纸用红绳穿起来挂在他脖子上,然后将他放平。
顾九将碗交给下仆,瞥一眼沉默站在旁边的丽娘,见她神思不属眉宇藏着不安,顾九问她:“你这几日有没有觉得哪里略感不适?”
丽娘好似被他的问吓到了,身体抖了一抖。她捏紧手绢,缓缓神色,仔细想了想,才道:“可能是忧心逍儿的身体,近来我总感觉头容易痛,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几次被痛醒。”
顾九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摸出一张防御符递给她,“这个你随身戴着,睡觉也不要取下。”
丽娘忐忑伸手接过去,“道长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鬼害我?”
大家都知道她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老爷子是不是还要害她。
赖家主将盯着符纸的视线移到丽娘身上,目光若有所思。丽娘不经意与他眼神对视上,勉强一笑,匆忙移开目光,去看自己的儿子。
顾九则对赖家主道:“听说大少爷也病着,需要我给他看一下吗?”
赖家主没拒绝,举步邀请:“有劳了,两位这边请。”
赖家主对两个儿子的教育方式完全不一样,赖长逍作为庶出子,赖家主只要求他平安长大,将来生活富足便可。而赖长靖将来是要继承赖家的,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严格的教育。所以他虽才十岁,却已很懂事,顾九他们去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看书,见到他们,忙放下书要下床行礼。
赖家主虽对赖长靖过于严格,通常表现得不像一个父亲,更像一个严师,可看着儿子一脸病容,心底还是漫上两分心疼,让他继续躺在床上。
赖长靖一直在咳,呼吸粗重,嗓子里堵着东西一样的不顺畅。顾九给他把了把脉,表示问题虽然小,不过还是要仔细照料,久治不愈的话,容易给肺部留下后遗症,日后每到春日就容易复发。
赖家主说是,然后顾九又问了下赖长靖的药方,表示没什么问题,接着吃下去就没问题。
恰这时,一名下仆端着药碗进来,说赖长靖喝药的时候到了。
中药一般都又臭又苦,便是顾九这个成年人,冬天喝邵逸给他熬的中药时,看到药碗也会忍不住皱一皱眉头,赖长靖这个小人儿,接过药碗时却还面不改色的。
赖长靖正要喝时,顾九忽然伸手拦了一下,他抬头询问地看向顾九。
顾九将温热的药碗拿过去捧在手里暖手,笑笑:“还有点烫吧,你等等再喝。”
赖长靖看看他爹,见他爹神情比刚才严肃,就“哦”了一声,坐在那里左右看一眼,不知道说什么,也不能撇下他们看书,只好发起呆来,不过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小眉头终于不耐地轻蹙起来。
赖家主让房里的下仆出去,看门关紧了,才转头问顾九:“道长为何不让犬子喝这碗药?这药有问题?”
顾九端起药碗,在赖长靖微微瞪圆双眼的注视下,将药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苦药水,而后嫌弃地皱着眉,“这药是滋补身体的,喝了没什么问题,但是,不是治大少爷病症的药。”
第124章
赖长靖喝的药本身没有问题,但不对症就是最大的问题。
邵逸重新给赖长靖开了张药方,将其递给赖家主,“这才是治疗大少爷病症的方子。”
赖家看病,是有固定大夫的。刚才赖家主第一反应就是想将那大夫找来,问问这碗药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立即压下这个想法,转头吩咐身边信任的下仆,让他们去厨房里将赖长靖喝的药的药渣拿出去,与邵逸写的新药方一并,找镇上其他大夫问一问。
赖长靖感觉到了什么,呼吸都轻了两分,越发安静地坐在床上,放在被子上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勾着大拇指。
赖家主看出大儿子的紧张,想着他若是喝对药,身体早该好了,没想到待在家里也会遭人算计。赖家主神色软和了些,摸摸赖长靖的头,要他好好休息,叮嘱他从现在起不是他身边的人送来的东西,不要入口。
赖长靖点头应了,赖家主便邀顾九和邵逸移步书房说话。
书房里,赖家主问:“顾道长之前,为何会给丽娘防身符纸?”
顾九放下茶杯,道:“小少爷被喂了鬼食,床榻周围也环绕着鬼气,这鬼气在丽姨娘身上也有,所出同源。”
赖家主说:“之前包括我都觉得,逍儿出事是家父所为,可家父并没有出手伤害逍儿的理由,那是他的亲孙子,就算真是换人惹得他不快,惩罚也过重了。且不知丽娘又是因何触怒了他。道长,我这家里,是不是还藏着别的鬼,那天上逍儿身的,可能不是我父亲。”
顾九听他语气淡淡,脸上也无甚表情,知他的心情并不像他话里表达的那样。顾九说:“是与不是,请令尊回来一见便可知。”
“道长有办法?”赖家主问。
顾九:“只要令尊尚未轮回,有令尊的生辰八字,便可将他请来。”
赖家主神色微松,当即便写下老家主的生辰八字交给顾九。顾九掐指算了个时辰,说夜里亥时,适合做法。
这时,出去查问药方药渣的下仆也回来了,将查问出来的结果报给赖家主,“除回春堂,仆去了镇上另外几家药房,都表示这药方治疗确是大少爷身上的病症,这药渣,只是寻常的补血药方。”
听了结果,赖家主神色终于透着些愠怒,轻拍了下书桌,却什么都没说。
顾九和邵逸低着头喝茶,好一会儿后,平复了怒气的赖家主叫下仆带他们下去休息,好生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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