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色毛毛球
他看到武文殊的那张脸,神情特别痛苦,告诉他,别看了。
武发现自己真他妈是个孬种怂货,这句话让他吓得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举起胳膊去探他鼻息都不敢,全身好像被灌满了铅水,哪里都动不了。
最后,他只能哑着嗓子,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问:“他还......活着吗?”
武文殊嗯了一声。
抬起头,看着人群围着姜明晗忙前忙后,他木然地:“那他头上的……是什么?”
不知是别人正给武文殊按压额头上的伤口止血,纱布捂住了嘴,还是他真的不想说,总之,很久之后,才传来一个模糊低沉的声音,武了一番劲才听明白
那是一枚长钉。
第63章
武文殊告诉武,多亏姜明晗在爆炸之前对他吼的那句话,让他第一时间跑到最里面的墙角下躲过一劫,没有受到任何致命伤,崩塌过后,他有一阵脑震荡的空白,等恢复意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想就是要确保李长远的死。
他推开一切障碍物,去原来那个地方寻找李长远,终于在一块钢板下找到了他,这个人的大腿和脚腕被两根铁管插透,胸上压的钢板让他嘴里泊泊冒血,即便如此,他仍然在呻吟……
他当时什么也顾不上,脑子里全是要弄死他,决不能让他活着……
哪怕爬进来的姜明晗找到他,拽着他吼破喉咙,让他赶紧走,别管一个必死的人,他也要没命得将他掀翻在地,冲向李长远……
跟姜明晗几番拉扯后,他终于抄起地上的铁管,插入李长远的眼中。
而后所有的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上面吊顶灯最后一个锁扣突然滑脱,整个灯架掉下来,耳边除了姜明晗愤怒的吼叫,就是一双臂膀猛力地向他袭来,等武文殊回过神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姜明晗一把推开,保了命,而这个人却趴在铁板上,灯下,血淌了半个板子。
……
…
武文殊讲完,低头抽烟。
武拳头捏得发抖,他知道以他叔的个性一定会去确保李长远的死,他绝不会允许再有这样的威胁,但如此危机时刻不管不顾地拖延,致使姜明晗舍身保他而命在旦夕,这让他无论如何拧不过来劲儿。
他皱起眉,怨恨,无奈却又无限悲凉地看了武文殊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他。
从西山工业区到北化市最近的三甲医院,就是车开到180迈也要两个小时,虽然是半夜时分,可进入市区却不得不放慢时速,姜明晗头上的长钉没一个人敢碰,扎入的地方如此致命,连止血包扎都不敢去做,黑色的钉冒宽大厚重,边缘凝着干涸的血迹,武无法想象这个钉子到底有多长,只觉得每看一眼心都在急速颤抖疼痛。
他跪下来,趴在担架旁,整个头贴在姜明晗的胸口去感受他的心跳,心跳时快时慢,还带有间歇地震颤,曾经有一度他听不到任何跳动的声音,吓得赶紧去摸脖颈的大动脉,那微弱的一跳一跳让武一下子流下泪来,他不觉得自己是个爱哭的,可那一路眼泪几乎没有停过,他的脸上,手上,胳膊上全是姜明晗的血,灼热而滚烫,这让他的心,他的人都备受煎熬……
到达北化市第一人民医院已经将近三个小时,姜明晗的心跳微弱得如同没有,出现严重的心衰征兆,几个急诊救护人员冲出来拿着吊瓶将他搬上急诊车,其中一个更是跨坐他身上不停地按压心脏,做人工呼吸,武失魂落魄地跑在后面,被医护人员拦在手术室门外。
他慢慢地坐到门外的长椅上,整个背部僵直,除了包扎的那只手不能动,另一只像痉挛一样攥着拳头,放在膝盖上抖个不停,他没有眼泪,或者说早已流干,泪腺再分泌不出什么,就那么空洞无神,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的手术室……
好像有谁在跟他说话。
他侧过头,正对上武文殊关切的目光。
“去把手治治,我帮你在这盯着。”
武没说话,低下头,没什么反应。
“你听到了吗?”武文殊又说一遍:“你的手再不治……”
“别管我,走开!”
粗鲁的口吻让武文殊一怔,他瞪大眼睛看他。
突然,一阵急火火的脚步声和匆匆的电梯转动声同时响起,秦凯跑进来头一眼便看到熟悉的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手术室亮着灯。
他震惊地将目光放回武的脸上,仿佛还在消化他听到的故事,去接受自己的发小正躺在手术室的床上徘徊鬼门关,一个箭步,他冲过去一把揪起武,满眼通红:“你!!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晗子……他……他怎么会这样?!”
武双眼一样喷火,用一只手狠劲地推开他,另一只手使不上劲,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加重冲力,嘭地一声,秦凯后背撞到墙上。
耳边是武失控地咆哮:“我他妈还要问你呢?!他为什么会去西山工业区?!啊?!你到底对他说过什么?!!你们他妈逼的到底干了些什么?!”
秦凯蹭地一下跳起来:“你他妈怪谁啊?!要不是你当初脑袋跟屎堵了似的死活不听我说!我能告诉姜明晗李长远那个杂碎王八蛋贩枪的事?!他怕你叔有危险,怕你难受,非要去武文殊那里暗中蹲守……他是跟着武文殊的车去救你!操你大爷的!!你他妈就看着他成这样?啊?!你个最无情无义的婊子!”
武完全懵了,他震惊,茫然,痛苦无措地看着秦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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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一直在抖,同时面带惊异的还有他的叔叔,武文殊。
大声的争吵引来值班室的护士,耷拉着脸子对他们呵斥,医院禁止喧哗,再闹都给我出去。
秦凯喘着粗气,强迫自己镇静,他压低声音,用手点着他俩:“要是晗子有个万一……操他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有一个是一个!!”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开了,一名医生摘下口罩从里面出来,说,家属来一下。
武站起来却被秦凯硬推回去,秦凯狠绝地瞪他一眼,向医生跑去。
坐在长凳上的武不言不语,一动不动,他好像灵魂出窍,透过双眼看到的不是这家医院长长的走廊,更不是那个冰冷的,带着“手术室”三个字的白门。
他的眼前全是姜明晗,各种各样的姜明晗……笑起来有着浅浅勾人酒窝的姜明晗,纤长睫毛半合着性感的姜明晗,他在雪中笑得像个孩子搂着他的腰,用手冰他逗他,幸福时眼中火热的甜蜜,嫉妒时发疯的哀痛,绝望时满眼的泪水……
他们过往所有一切的点点滴滴都像被剪辑过一样不断在脑中变换,部队水房里他告诉他,有什么大不了,失个恋而已,雪地里的,他说他就喜欢他的大腰板子,家里他搂着他跟他说等他,等他拔刺,厂房里他替他擦眼泪,告诉他,一辈子栽在他手里,他就是喜欢他,他认了……
脸上一片滚热,有什么东西打在手背上,顺着虎口流到手心,烫得他一颤,他终于明白,如果说他和他叔的过去闭上眼全是伤痕累累,那么他和姜明晗的现在就是温暖而动人心弦,他就是他的救赎,他的那根救命稻草,一辈子能依赖交心的人,他离不开,忘不了,更深深爱着这个已经渗入融化在自己骨血中的人……
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他想明白了,什么都弄明白了,如果这个人真的……真的到了那一步,他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哭着送他走,他要把他看清楚,看仔细,每一毫每一分都不忘记,他会去药店买好安眠药,然后到阴曹地府,奈何桥边,忘川河畔去找他,他要好好跟他说明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有人握上他的手。
武望向跪在他面前的武文殊,他一手撑在椅子边缘,一手扶着他那只还算完整的手,他听到他叔用很柔很低的声音对他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朋友现在在手术室……”
“他叫姜明晗。”武打断他,语气很重。
武文殊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你的手再不治就会溃烂,你总不希望他出来换你进去截肢吧?”
“叔,你知道么?我们最后说的话全是在吵架,在西山之前就没好好说过话,我真他妈……”武悔恨地满眼痛苦:“手算什么啊,他的命都要没了,我却什么也干不了,连他妈一句正经话都没机会说……”
“小,事已至此,你也不能……”
“你能不能别管我?!”武吼起来,然后近乎哀求:“叔,算我求你,让我一个人在这儿陪陪他,我真不行,我一分一秒都离不开这里,我得等他出来,无论是生是死。”
武文殊咬紧牙关,像是极力忍耐什么,闭了一会儿眼,他用手撑着要站起来,动作极为不自然,相当吃力,事实上,他的裆部根本没有消停过,那东西一直在勃起状态,不过随手系个衬衫在腰上,别人看不出什么。
他想不起来刚才是怎么蹲下去的,现在站起来却比登天还难,即便用手撑着他也疼得双腿发软,就在他支撑不住又要跪回去时,一只结实的大手紧紧抓过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架起来。
粗鲁蛮横,毫不留余地的动作让武文殊额头立马渗出豆大的汗珠,没等他看清楚,就听到这个人不耐烦地嚷嚷:“有劝别人看病那工夫,自己怎么不看啊?就剩你一个,不打算让我下班是不是?”
武文殊看向面前的医生,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一袭白大褂,口袋里踹着听诊器,拿着病历夹,一脸厌烦。
不由分说,对方拽着他进了诊室。
武望向他叔的背影,没说什么,看了一会儿,回过头,继续发呆。
**
诊室里,周唯低头翻看武文殊的病例,向里面一指:“进去,把裤子脱了。”
武文殊看了一眼里面绕成环形垂下来的浅蓝色帘子,没说话,也没动。
等了一会儿,这个人抬头:“干什么呢?去啊。”
这个号武文殊根本就不想挂,可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自从喝了李长远给他的药后,他的下体就没舒坦过,其他官能嗑药反应都渐渐消失,唯独胯下的性器一直暴胀,无比难受,在厂房时他什么都顾不上,这种煎熬当然也就没那么明显,可等一切结束,所有的痛苦翻倍地向他涌来。
闪躲对方的目光,武文殊说了句,我不治了,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鄙夷的冷笑:“怎么?想跑啊?你磕了毒品想跑哪去?以你现在血液里的毒品含量,够你被强戒两年都是往少了说,信不信我一通电话公安局就敲你家门啊?”
武文殊震惊地回头,看到这个人单手托腮,翘着二郎腿,一副势在必得的吊样。
他嘲讽地牵了下嘴角:“随便你。”
“别执拗了,你也不想抓进去时那玩意还一飞冲天硬邦邦的吧,就算死也得死得有点尊严,不是吗?”看到武文殊脸色一变,周唯随即改口:“行了,有公安局和戒毒所,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管你们这些社会败类,赶紧的,老老实实让我治了,治完滚蛋,困着呢。”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武文殊长长呼出一口郁结之气,向治疗室的床位走去。
进去后,不知是厂房那时的后遗症还是什么,他不想脱裤子,不想被别人看到……
他拍了拍身上,翻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刚吸一口,便被冲进来的周唯一把夺下来:“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哪家医院能抽烟?!”
武文殊一脸的尴尬,说了句,对不起。
周唯“啧”地一声把烟头用水浇灭,扔进垃圾桶,二话不说,上手解他裤子,被对方一巴掌狠狠打掉。
他震惊地抬起头,面前人眼中的厌恶,惊惶,无措显露无疑:“我自己来。”
操!有他妈病吧!
周唯揉着被打得又疼又痒的手背,却在下一刻完全呆住,他看到武文殊将内裤脱下来时,那个丑陋不堪的东西蹭地一下跳出来……
生殖器的阴茎怒胀得将近发紫,青筋显露,上面还有破溃的红点,一些已经凝固的血痂。
“你这样多长时间了?怎么现在才来?!”周唯皱起眉,赶紧拿来润滑剂和手套,刚要带,忽然想起些什么,扔给武文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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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来,先给弄出来。”
看见武文殊拿着手套冲他发愣,他了然地“哦”了一声,走到外面,挂好帘子。
武文殊知道情况很糟糕,这玩意神经多血管密,撸动时一定会疼,可没想到会这么疼,他咬碎了牙,扯破床单,也没能抑制自己冲口而出的低吼呻吟……
正在翻看病历的周唯听出异样,赶紧进去,帘子一开就看到这个人撑在床边,痛苦地弓着背,满脸通红,全身的汗,看到他进来时更是愤怒地瞪向他,那眼神凶煞毕露,焦躁怨恨,要不是他疼得动不了,周唯绝对相信他会冲过来把他一直推到大门外。
周唯叹气,无奈地带上手套,冲他笑笑:“我帮你。”
见武文殊还是那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德行,他指了指白大褂上的名牌:“看见了吗?我是大夫,身上哪个地方都得有大夫,把你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杂念都给我扔了,出去我管不着你,进来就得听大夫的。”
武文殊觉得很尴尬,有种特别想钻地缝的感觉,但他没再抗拒,只是很无措,很可怜巴巴地看他……
周唯让武文殊搂着他的肩膀,他侧过身帮他,说会尽量减轻他的痛苦,让他忍一下。
武文殊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手法比刚才自己那样蛮干强太多,他涂了足够的润滑剂,一边撸动一边抚弄前端的龟头,疼还是疼,却渐渐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官刺激,为了控制自己不会发出失态的呻吟,武文殊喘得心率不齐,气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野……
周唯瞟了眼他,操着专业而正经的口吻说:“叫出来吧,门关着。”
这么一说,武文殊更不敢放肆。
从始至终他没吭一声,一直到射出带有血丝的浓浆,整个人才瘫软下来……
武文殊搂着周唯的肩膀,上面力道一松,周唯便去看他,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真跟别人不一个劲,那固执较真的劲头让人觉得既无奈又好笑,明明就是成年男性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非要不予余力地去控制压抑,搞得一身湿哒哒的汗水,有的还顺着眉毛鼻间往下流,眼眶湿漉漉,有那么一两滴生理性的眼泪挂在睫毛,挤在眼角……
看着这样的武文殊,周唯有些发愣。
同一时间,武文殊发现自己的胳膊还搭在大夫的肩膀上,忙回来,开始提裤子。
周唯有些埋怨又好像是开玩笑:“让你叫你不叫,看把我后背掐得。”
说完,武文殊吓了一跳,赶紧偏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搂着大夫的肩膀,难受得下意识去掐那上面的肉,这会儿,那地方一缕缕的红印,严重的几道还出现血点。
武文殊尴尬,语无伦次:“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个……”
“我知道,你要是故意的,今晚就走不了了,我一定押着你明天一早找医务处去,”周唯低着头摆弄药瓶:“别穿上,我得给你上药。”
准备好后,他一回身就看见武文殊两只胳膊撑在床边,紧紧攥着床单,一副坚毅不拔大义凛然的气魄,周唯觉得好笑,知道就是再让他挎上自己的肩膀,这个人也绝对不会同意,他一丁点也不会再碰他……
上药没什么痛苦,周唯嘱咐他,至少三个月不能有房事,平时辛辣刺激的一概不能吃,烟酒更不行。
武文殊点点头,礼貌地说了句,大夫,谢谢您。
**
来到手术室外,武仍旧坐在那里,好像定格一样,同他离开时没有一丝变化。
武文殊隔一个长凳坐下,他特别想抽烟,想抽得要命,可根本没法抽,先不说医院不许抽,就是偷偷抽,他这会儿也没有烟,一盒的烟全落在治疗室。
“操!”重重地爆出一句粗口,他难耐地舔了舔嘴。
下一刻,一支烟递到他面前,他惊讶地顺着看上去,是刚才那个医生。
周唯嘴里叼着一根,跟他说:“要是特别想抽就抽一根,多了不行,那边有吸烟区。”
两人来到吸烟区,周唯搓开打火机,给他点上,也给自己点上。
喷着白雾,他眯着眼打量武文殊:“我觉得你挺生的,第一次吧?下次别配春药,爽不出来罪就受大了。”
武文殊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血液里可卡因含量虽然高,衰减却很快,应该是口服的,剂量不大,上不了瘾,下次千万玩这个,毁人。”
武文殊本来吸烟就快,加上此时生理和心里的极度渴求,没抽两口就完事了,他不想再想听这个人说教,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刚要走,听到这人说:“这都什么臭毛病,不是有垃圾桶吗?随手扔进去很难?”
武文殊再一次尴尬,他都不知道面对这个大夫尴尬多少回,尬得自己都觉得烦,他狠狠地,非常迁怒地,瞪了周唯一眼,歉也没道,话都没说,推门就走。
周唯心里又一次暗骂,有病!
正当他无聊至极地推开门向那边瞅时,人一下子愣住。
这个男人仍旧坐回刚才他拉他来的地方,隔着一个椅子,一直注视着旁边那个像泥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年轻人,落寂的侧脸是说不出的黯然难过……
不知为何,抽着烟的周唯只觉得胸口一紧,啪嗒一声,烟掉在地上。
第64章
武没有挨到姜明晗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刻。
由于手掌大面积感染,身体高烧却没能及时降温,最终发生高热惊厥,晕倒在武文殊的怀里。
昏迷中,武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又一次回到高二的篮球馆,眼前武文殊肝脏上插着一把刀,白衣透血,满手殷红,武惊叫地冲过去,却听到背后传来姜明晗痛苦的呻吟,他回过头,看到李长远正把一枚寸许长的铆钉刺入这个人的后脑,他悲怆吼叫想扑过去,又被武文殊扯住,这个人脸上满是哀伤,嘴唇一张一合,轻轻跟他道别,说,小,再见……然后拔出肝脏上的刀直插自己心脏。
他疯狂地大喊不要,惊恐地大叫他叔的名字,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突然而激烈的大幅度动作让疼痛像激流一样刺激他的神经,他抱着受伤的手哀叫,弯下腰。
武文殊站在床边,惊异地看他……
他没想到武会叫着他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刚才一直陪在旁边看书,床上的人弹跳起身时他也是一样惊得把书掉在地上。
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武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武文殊时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小心翼翼地问:“叔?是你吗?”
武文殊坐下来,摸着他受伤的手,轻声道:“疼得厉害吗?”
冰凉柔软的触感,坐下来的重量,这个人身上的烟味,武知道这就是现实,他忽然惊恐地抓过武文殊的手臂:“明晗?!他怎么样?!手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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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手术结束了,他已经转到icu。”武文殊声音平静。
“结束了……那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应该不算,只是生命暂时无碍,还要看icu的情况。”
武一掀被子就要下床,被武文殊拦住:“你过去没用,icu病房进不去家属,他属于高危病人,面都见不到,况且你还在发烧,手也没好,听医生说他情况还算稳定,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我送你过去。”
床上的人松口气,狠狠撸了把脸,开始清醒地重新审视周围,这是一个装饰及其简单不大的卧室,他问武文殊:“这是哪儿?”
“当然是梅苑。”
武低下头,看向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这只手已经不再是那个肮脏不堪,胡乱缠绑的猪爪子,此时只有手掌被白色纱布仔细包扎过,五个指头露在外边,可以自由活动,只不过一动就钻心地疼。
“昏迷时,我让医生给你处理过伤口,现在没事了。”见他一直瞧他的手,武文殊解释。
武抬起头:“有烟吗?”
“你发烧,手还这样,别抽了。”
对方可怜巴巴:“我心里难受,手也疼,烟都不给……弄死我吧。”
武文殊无奈地摇摇头,拿来烟和火,又顺手把床头的烟灰缸放在床上,他让武叼一根,自己也一样,搓开打火机挨个点燃。
武贪婪地吸了好几大口,鼻中吐出不少白雾,他立起枕头靠了靠,仰起头享受尼古丁带来的片刻宁静,一片白烟蒙蒙中,他发现这个人正专注地凝视他。
厂房里,武文殊的脸曾被李长远殴打得很厉害,挂严重,经过简单处理,现在已无大碍。
武低下头弹烟灰,嘴角忍不住划出弯弯的弧度。
“笑什么?”武文殊问。
“别人的脸被那样痛揍早他妈成猪头了,你倒好,脸上划痕淤青一样不少,却越看越耐看,又沧桑又男人,真没天理。”
“滚蛋!少编排我,你又有劲了?”武文殊吸着烟,笑骂。
武抿嘴笑,很快笑容消失在沉默中,他又吐出几缕烟,沉声:“李长远真的死了?”
对方“嗯”了一声。
“你亲手弄死的?”
武文殊没说话,猛吸几口,再开口特别沙哑:“没错,代价太大,别说这个了,我不想再提,”他皱起眉:“反正你那个叫秦什么的朋友会善后一切,他挺能折腾,这事不用你管。”
武很明白他叔也受不了欠姜明晗的那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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