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如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回南雀
这两年我事业刚有起色,也算是逐渐往当红小生的目标迈进,前两年都在演电视剧,最近好不容易得到了国产老牌电影导演马巍相马导的角色试镜机会,不想席宗鹤却出事了。要我这时候离开席宗鹤,我是怎样也不甘心的。
顾霓不解:“你这些年赚得钱难道还不够你花的吗?别跟我说你爱他这种屁话,我是不会信的。”
我冲她微微一笑,举起桌上的水晶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苏打水,道:“妹妹,你吃的是人间烟火吗?”顾霓一脸莫名其妙。
我喝了口水,放下杯子,轻叹一声:“我买的那套豪宅,就你现在一个人住着那栋,光是一年水电都要近十万,还不包括给保姆的工资。”顾霓神情很快不自然起来,我接着说,“你还要念书,要专心搞你的学术,我肯定是不指望你赚钱的。我呢,没学历没阅历,拿得出手的也就这身皮肉,倒是还可以卖个几年。”
顾霓恼怒地蹙眉:“你胡说什么……”
我打断她:“那房子还是我贷款买的,我要是失业了,肯定也还不起贷款了。到时候房子车子都只能换成小小旧旧的,每天扣扣索索过日子。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
顾霓想也没想道:“我愿意!”
她说的很大声,环境又实在安静,周围人一下子看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她求婚呢。
“你愿意我不愿意。”我敛起笑容,“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不想再过喝到断片第二天在厕所里醒来的日子。”我弹了弹那只玻璃杯,“我不扒紧了席宗鹤,你以为我们还能有几次机会在这样的餐厅用餐?一只杯子几千块,一套餐具上万,如果不是有我的资金做后盾,你又怎能安枕无忧的读你的书做你的实验?”
这顿饭注定又是不欢而散,结账后我们各奔东西,她回我的豪宅,我回席宗鹤的豪宅,大家都没说再见。
身心疲惫回到家,还没坐热屁股,桑青发来消息,给我看马导的试镜要求。
这部电影筹划五年,预计投资五个亿,摄影和服化道都是一流团队,可谓大制作大阵容,就是里面随便个龙套那也是镀了金的龙套,恐怕有不少人挤破了头都想去跑。
其实之前我对这部戏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去试。因为这部戏另一个男主是江暮,已经敲定了的。虽然我与江暮之间没什么龃龉,但他毕竟是席宗鹤前任,还是分得很难看的前任,我总要顾及席宗鹤情绪。
然而现在他失忆了,成了二十二岁的席宗鹤,那就好办多了,左右他也不在意,我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回了桑青一个“ok”,我就打开邮件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了个把小时。等看完了,我在沙发上伸展四肢,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起身去洗了个澡。
洗完走我本来打算早点睡,然而睡前忍不住手贱,上网看了两眼微博,发现席宗鹤清醒的新闻上了头条。
他这两年修身养性,话题度没从前那么爆了,但粉丝数量却一点不比当红鲜肉少,那些人纷纷为偶像祈福,感恩老天,很快转发就破了六位数。
要是他们知道席宗鹤失忆了会怎么样?
正要关电脑,眼一晃瞥到条评论坏事做太多,老天也看不过去,活该。
一时手痒点进那人微博首页,往下翻了几页,发现对方果然是江暮的粉丝。
现在的小孩子不好好读书都在瞎参合什么?我看她首页上三句不离江暮,江暮好、江暮棒、江暮是神仙,连容如玉那样姿容出众的女明星都被她踩成了配不上她男神的丑女人,席宗鹤更是成了一个只会背后插刀的阴险小人。
这世界真滑稽,只凭主观猜测就能颠倒黑白。
明明就是江暮朝三暮四,跟席宗鹤还好着呢就去勾搭容如玉,弃躺在病床上的席宗鹤于不顾,典型渣男一个,这妹妹竟然如此追捧,真是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不过说起来,她,容如玉,席宗鹤,他们三个其实是一路货色,哪有谁比谁更高贵。
“都是傻逼。”
有些气闷地关了电脑,我看了眼时间,忍不住给方晓敏发了条信息,问他席宗鹤怎么样了。
【哥你放心,席先生挺好的,吃了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下了。】
我不自觉松了口气,刚要放下手机去睡觉,一条信息紧跟而来。
【他还问起你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问我什么?】
【问你和他感情怎么样,我说你们感情很好,他就没说什么了】
我有些怅然若失,他还是不信我的。
【嗯,他想知道什么你如实说就好】
放下手机,我呆坐良久,但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没想。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不能让他甩掉我……
我猛地站起来,踩着拖鞋开始满屋子找当年那份合同,那份席宗鹤给我签的买身合同。我几乎把整栋房子翻个底朝天,奈何翻遍了席宗鹤卧室和书房都没找到。
只剩最后一个地方没找了。
我走到一幅画前,将画从墙上取下来,露出背后嵌在墙体里的保险箱。
我手有些出汗,转动密码锁试了好几个密码,江暮的生日,席宗鹤自己的生日,家里的门牌号,都不对,我甚至异想天开地用自己的生日试了下,结果当然是错误。
最后我实在拿它没辙,也就不再尝试打开它。
那份合同十有八九是在里面,还好这处住所是席宗鹤腿伤痊愈后买下的,这保险箱藏得这么隐蔽,他未必能找到。就算找到了,我不信他还能记起密码。
我将画物归原位,仔细调整了翻,确保它一丝破绽也不露才心头惴惴着去睡觉。
第3章
我和席宗鹤勾搭上这件事,复杂莫名的程度,每每回想,连我自己都觉得离奇。
大概是撞破席宗鹤和江暮奸情半年之后,我的干姐申美芳查出得了不好的病,乳腺癌。我感念干姐对我的恩情,就算知道她不缺人照顾,还是总往医院跑,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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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多陪她说说话。
美芳姐住在一家私立医院的特需病房,环境非常好,可能因为服务的都是富商名流的关系,医院显得格外宁静,不似一般医院喧杂。
她住进去没多久,席宗鹤就出了车祸,上了娱乐头条,伤的还挺严重。
美芳姐在医院没事做,就喜欢看报纸刷手机,我每次去看她都要训她一顿,骂她不好好休息。
她头上戴着假发套与我讲道理:“你心里清楚,我没多少好日子了,这最后一点时间还不允许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吗?再过几天,我怕是刷手机的力气也没了,到时候想睡多久都行。”
我被她这看破红尘一样的语气搞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无力道:“别瞎说,只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化疗,你的身体马上就能好的。”
美芳姐咬了口我给她削的苹果,看得很开:“我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爱过恨过逍遥过,人生已经没有遗憾,得这样的病总好过残废半死不活。”她突然低下声音,像有什么秘密要与我分享,“小棠你知道吗?那个席宗鹤,转到这里来了。我听小护士八卦,说他伤了腿,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一愣,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伤得这么严重吗?”
怪不得关于他的伤情捂得一点消息不漏。
美芳姐叹气,无比唏嘘地道:“他还那么年轻,就这么废了,真的太可惜了。”
我点点头,附和道:“是啊,他运气可真差。”
同情归同情,我俩又不熟,总不能贸然去探病,况且他封锁消息封锁的那样彻底,我想不愿别人去打扰应该也是一个原因。
然而电梯每回在他那层楼停下时,我总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那阵我虽然心系美芳姐,但自己的工作也没落下,拍了部小成本的偶像剧,演男三,全程在影视基地取景。
也就一个月的戏,其实很快就能拍完,可我万万没想到就这短短一个月,还能见证席宗鹤与江暮感情的分崩离析。
江暮那时也在拍戏,和我一个影视基地,只是不同剧组,当然,剧的档次也要甩我十条街。
那部戏的女主正是容如玉,有名的梭骏小公主,算起来我还和她同门。不过我俩资源上的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在她面前,只敢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容小姐”,因为她是梭骏老总容的女儿,有着身世加成,生来就是大小姐,我等平民和她完全没法儿比。
容如玉人如其名,犹如美玉,长得好,气质又出众,纯真中带着点妩媚性感,先不论她本人真实性格如何,光是外貌一项,就能让许多男人心动。
这里面,也包括了江暮。
我和他们在同个影视城拍戏,助理小刘是八卦中转站,每天都跟我转述片场各种八卦。
江暮与容如玉拍戏拍到假戏真做,完全不介意组里众人目光,一到休息就腻在一辆房车里嘻嘻笑笑。说是对戏,但哪有关起门来对一天的?两人迅速升温的感情全剧组都看在眼里,背地里纷纷在说江暮是要搭上梭骏这艘大船了。
半年前我还见他与席宗鹤你侬我侬,半年后席宗鹤伤重未愈,他竟然就另结新欢了。
那时候我还猜测他和席宗鹤是不是已经分手了,事后想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小瞧了人性之恶。
江暮不是天生基佬,被席宗鹤强行掰弯,新鲜了一年也有些倦怠了,加上席宗鹤车祸,前途未卜,就更给他出轨找了理由。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知道了就觉得江暮厉害,禽兽得厉害。
后来我再去医院,听美芳姐说席宗鹤不能接受自己残废的事实,一直闹脾气,不配合治疗,搞得伺候他的小护士一个头两个大,就有些同情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就跑去了他那层病房。
等站在走廊里,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有病,可刚转身想走,就听到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我要见江暮,你们叫他过来!叫他过来!”
“你别发疯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江暮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你还见他做什么?宗鹤,听兄弟的,好好养伤,等你的腿好了,要多好看的男人没有?”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不信……”
我顿住脚步,总觉得另外那个说话人的声音在哪儿听过,有些耳熟。
我还打算再听,警觉的护士就走过来问我找谁。
我忙说自己走错了楼层,在她怀疑的目光中飞速进了电梯。
我回了美芳姐的病房,她看我神色古怪,问我去干嘛了。
我说去上厕所了,然后问她对“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怎么看。
“怎么突然问这个。”美芳姐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认真回了我,“这句话有些以偏概全,无情无义从来不是因为他们的职业,只是人渣正好成了这两种人罢了。”
是啊,江暮不是因为是戏子才无情,他是因为本就是人渣才无情啊。
后来江暮终于来看席宗鹤了,却是来求他成全的,还被我好死不死撞见。那天我看过美芳姐,回去时觉得太阳好,心血来潮就在医院花园的绿茵草地上躺了下来。
那草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跟绒毯一样,摸起来特别舒服,躺在上面鼻尖都是美妙的青草气息,身上暖融融的,像在享受最高级的阳光spa。
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就被人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那两个声音离我不远,还越来越吵。“你两个月没见我,见我就为了说这个?江暮,不要再提这件事,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能。小鹤,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开心,现在不开心了,自然要和你分开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我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也不想一直拖着你。”“不开心?我出车祸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觉得我站不起来了,急着摆脱我?”
我整个人僵住,再次为自己听到的八卦感到无语,这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怎么每次都能被我撞见?
江暮声音敷衍,与半年前温柔体贴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随便你怎么想吧,要是把我想得这么不堪能让你高兴,我也不介意。”
“阿暮,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一激灵,总算想起为什么总觉得席宗鹤的声音耳熟。
***
在进娱乐圈前,我也有个圈子,夜总会圈。
顾霓读书要钱,还顾源礼欠下的赌债要钱,衣食住行,哪一样都要钱。我没办法,只好去夜总会做少爷,专陪有钱女人喝酒。
夜总会是个很现实的地方,你哄得客人越开心,喝的酒越多,赚到的钱也越多。
反之,你赚不到钱不说,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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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陪酒,如果那些女客看得起我,让我陪睡,我也是来者不拒的。人生已经触底,哪来说“不”的权利,有了钱,我才是人,没有钱,我就是一滩地上的尿,经过都要绕着走,踩着还得蹭半天。
我那时经常喝得烂醉回家,身上有时候还会沾上女人的香水和脂粉,混着酒味,浑身恶臭。
顾霓是清高的读书人,不理解我这样糜烂的生活方式,也恨我不争,要自甘堕落。她问我为什么要去夜总会那种地方做事,做一份普通文员的工作不行吗?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肉体?
在她眼里,我大概和娼妓差不多。
我那时候喝得醉醺醺,口条也不利索,只知道冲她傻笑:“我不卖……难道你卖吗?”
这句话可真是撩了虎须,正中顾霓雷区。她脸色铁青,摔门进屋,那之后一个月没有理我。
我不陪酒,我不陪睡,我去做文员,高利贷那些债恐怕到下辈子都还不清。他们才不会管我是卖酒还是卖肾还上的钱,还不清,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我生不如死。
我不怕他们动我,就怕他们去动顾霓。
顾霓是我捧着长大的,是顾家这座鸡屎笼里飞出去的金凤凰,我不允许她有一点闪失。
她的性子是天真了些,但也是我惯的,我自作自受,我乐意。
我在夜总会做了三年,从十八岁做到二十一岁,慢慢做到了高级的场子。夜笙歌夜总会在整个海虞市都是响当当的销金窝,会员制,设最低消,一个包房五位数,一个晚上消十几二十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要是哪位贵客开了瓶顶级洋酒,上百万也是有的。
夜笙歌的客人非富即贵,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物,也是我羡慕不来的人物。他们就是随手赏我一根烟,我都要估量估量里面是不是参了金箔拌了虫草。
有钱人自然不缺钱,他们只缺乐子,谁能给他们找乐子,谁就能得到他们的钱。
夜笙歌有个鸨妈一样的存在,统领整个夜总会上百名少爷公主,我们都叫她甜甜姐。
甜甜姐大卷发,大红唇,大屁股,笑起来热情似火,板着脸又凶神恶煞。她四十岁的年纪,文化不高,门路却很广,夜笙歌里没人敢得罪她。
她有时候会用自己的门路给我们接些外块,当然,作为回报,我们都要从赚的钱里拿出一份给她,作为答谢。
为了得到有钱人口袋里的钱,甜甜姐可谓用尽了心思。她在郊区置办了一套别墅,装修高档,环境优雅,更妙的是人迹罕至,依湖而建,实在是偷鸡摸狗,白日宣淫的好去处。
每隔一两个月,她就要在她的湖景别墅里举办一场高端party,邀请那些有钱公子小姐来寻乐子。
而我们,就是他们的“乐子”。
甜甜姐会要我们事先签下一份保密合同,言明在别墅内发生的一切皆是自愿,并且出去了就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能随意与他人说起在别墅里的见闻,否则后果自负,最后明码标价,写明酬劳,要我们签字画押。
这样的party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被邀请,论资排辈,我能去已是甜甜姐厚爱。
“你是最乖的了,从来不给我惹麻烦,也知道分
寸。我这次带上你,你可要争气,千万别给我丢脸。”我记得说这句话时甜甜姐身上的味道,是浓浓玫瑰香参杂着一股甜腻的女士烟味。
其实就算她不这么说,看在钱的份儿上,我也会乖巧懂事,绝不惹金主生厌。
每回party都有主题,我那回正好是毕业典礼主题,甜甜姐就要我们各自穿上白衬衫装学生。她最会来事,在场众人从妆容到服装,她无不亲自把关,要求尽善尽美,益求。那会儿要是半途有个不知道的谁从外面闯进来,说不准还真要以为我们在开毕业party。
去到别墅的时候,我记得还是白天。甜甜姐是真阔气,别墅上下四层,纯欧式建筑,从外面看简直像一座缩小版的白金汉宫。
甜甜姐一推门,另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便在我们眼前展现。屋里原本正聊着天的几圈人一致看了过来,分明是衣冠楚楚的打扮,那眼神,却一个个跟狼见了羊似的泛着绿光。
第4章
贵客有男有女,不同的是随意却讲究的穿着,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夸张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就算明天从别墅走出去在街上遇到,也可保证我们认不出他们。
乐子到了party也就开始了,很快我就跟几个女客打得火热,陪她们喝酒,掷色子,玩脱衣游戏,如果她们允许,就更亲昵地取悦她们。
原本,我以为这天会以一到两个女客与我一同回房共度良宵作为结局,万万没想到的是,天都没暗,狂欢才进行到一半,我就被两个公子哥拖走了。
说拖是一点不夸张,我正与一位小姐玩着嘴对嘴喂酒的腻歪游戏,衣服后领就被人扯住,下一刻整个人被倒拖着拉离了软玉温香的怀抱,一屁股摔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粗暴地拉扯我的是两名年轻男子,一个戴着红面具,嘴唇很薄,一个戴着浮夸的蓝色面具,身材高大壮士。
女客不满意他们的粗鲁,又像是不敢得罪他们,小声嘀咕一句:“干什么呀,讨厌!”
薄唇男瞥她一眼,将自己身边的一名衬衫穿到大腿,有着一头柔顺黑直发的女孩推了过去。
“跟你换一个!”
对方顷刻展了眉头,欣然拥美入怀。
我拢了拢已经全数散开的衬衫,面上瞧着云淡风轻,心里其实还是很忐忑的。
在我十八岁那会儿,长得还水灵,经常有男客指名点我,但我听说男人玩男人向来没轻重,对身体负担也大,就都给婉拒了。
因为我颇受女客欢迎,那时的老板也由着我。
但别墅里的客人,我很有自知之明,甜甜姐恐怕是不会由着我的。
“这个长得不错,席……”戴着红色羽毛面具的薄唇男掐着我下巴往上抬,朝身旁壮男使了个眼色,“他不是最喜欢这样的吗?瞧这脸多学生气?那谁谁有什么好,一脸假正经,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哪儿有这种看得着摸得着的实在。走,给他送去!”
戴蓝色面具的壮男大笑着将我拖去了二楼。
二楼有个小型会客室,铺着柔软的地毯,有吧台有沙发,还有投影大屏幕。
我瞥了眼,屏幕上投的不知哪位大师的作品,两男一女激战正酣,看这架势是要双龙。
有个戴着黑色鸦羽面具的男人大马金刀靠坐在正对屏幕的沙发上,喝了不少酒的样子,身前都是空酒杯,眼神发直,脸颊醺红。
在他周围散落着几对互相爱抚已渐入佳境的男男女女,姿态淫靡,不堪入目。
红面具走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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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回头见我定在门边不过去,语气不耐道:“进来啊,杵在那干嘛?去!去沙发上坐着。”
我为难道:“客人,合同里没有这条……”
他将我带到这里,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我卖屁股啊。
对于我们这种人,无论是舔男人下面还是舔女人下面,都是没区别的。干人还是被干,左右一场金钱交易。我也不是旧时代的小媳妇,没什么狗屁贞操观念。
但突然就要我承欢人下,实在有点强人所难,我连准备都没有,功课都没做齐,奸我跟奸一条死鱼有什么区别?
“那就加上!”红面具语气强硬道。
我就算看不全他脸上表情,想必也是极傲慢的。他们动动手指都能碾死我,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和他们唱反调。
我正彷徨不知应对时,旁边插进来一个想要截胡的。
“他不伺候我伺候,我技术也很好的,先生你要考虑下吗?我还能3p双插。”
我朝声音方向看过去,是和我一个场子的少爷,一名高鼻深目的混血。他一边低头亲吻女客脖颈,一边抬眼朝这边说话,散发凌乱地落在眼前,带着些微潮湿,瞧着挺性感。
可惜红面具并不钟意他,甚至有些嫌弃:“就你?先把你那胸毛和腿毛刮掉再说吧,瞧着跟猩猩一样。”
那少爷闻言脸色一僵,小小“切”了声,专心服务起身下女客,一双大手游走在曼妙的身体上,勾起对方一声声娇喘。
红面具指着沙发上的男人对我道:“你把他伺候好了,我加你双倍的钱。就他一个,其他人你不用管。”
双倍工资,听起来好像不多,但如果基数本就惊人,就非常有吸引力了。第一次卖屁股就能有这价,也不算亏去了。
我知道今天在劫难逃,心里叹息一声,终还是点了头。
“行,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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