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同僚都是白莲花[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探汤
而薄芷儿的亲生兄长薄珏,为了其妹之死几近疯狂,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结果其中两名疑犯实在受不了折磨留下一封血书后咬舌自尽,血书被狱卒流传到了民间,引起民愤。
当时薄珏与谢殷皆是大理寺少卿的候选人,临到头薄珏却卷入这场风波,所以最后谢殷将官职入囊中。
薄珏被勒令不准再大肆查案,但最后他还是抓到了一丝线索,便是那狱卒曾被人看到过和谢府中的人有过接触。
然而除了这一条几乎算是莫须有的证词外,薄珏找不到任何实质证据定谢殷的罪,但他已经确定了,杀害他妹妹的罪魁祸首就是谢殷。
这场是非是谢殷未重生前从那个返乡养老的大官那里听说,那日秦德提到薄珏时他只在脑海中隐隐有种熟悉感,今天总算想起来了。
怪不得秦德让他最要小心薄珏,杀妹之仇和杀父之仇也差不离了。
谢殷把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这么转一圈,背脊更冷了,再往金銮殿走时感觉两条腿都有点抖。
褚衍冷眼在后面看着,谢殷两眼发怔地被小太监拦下来,解下披风和袖炉一起递到小太监手里,整个人好像都有点呆呆的,实在反常太过,完全不像往日那般阴沉狠戾的样子。
他皱了下眉头,也跟着进去了。
皇帝坐到龙椅上时,谢殷才再度抖擞神,他瞄了皇上一眼,感觉那九道珠帘实在太过碍事,都看不仔细面容,看轮廓好像和昭王长得挺像的,年纪不过三十的样子。
“谢爱卿今日……”皇帝突然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怪异,“可是朕赐你的面具坏了?”
谢殷怔了一下,没想到那又笨又沉的面具竟然是皇帝老儿赐的,他正要找个借口转圜,一道苍老的声音抢在他前面。
梁太傅拈着胡须皮笑肉不笑:“谢大人不戴御赐的面具遮丑,反而把这疤痕裸露在陛下面前,实在有污圣眼。”
谢殷:“……”
左相怒道:“历来选官皆要’体正貌端’,皇上隆恩浩荡,谢大人莫要以为理所当然!”
谢殷:“……”
六王褚徇笑得不怀好意:“谢少卿这条疤殷红如血,有妖异之相。你往这儿一站我们都移不开眼睛了,还怎么安心上朝。”
谢殷:“……”当奸臣好累,每天还要和你们斗嘴。
皇帝咳道:“豫王越说越离谱了。谢爱卿肯以真容视朕,朕心甚慰。”
谢殷默默擦了一把汗,道:“臣寻得一祛疤良方,只是需要通风透气,所以并未佩戴面具,请陛下恕罪。”
“祛疤良方?”从来以沉默示人的褚衍竟然破天荒开了口,语气中还带着三分笑意,“臣等还从未见过谢大人的本来面目。希望良方有效,让本王看看,谢大人……到底长什么样。”
谢殷看过去,正对上一对目光深沉的眸子,仿佛要把他吸进其中,明明冷似冻雪却还是无法自拔。
“谢爱卿昨日未上朝,朕已将薛万山一案移交刑部,由薄爱卿负责此案。一应证据都交给薄爱卿来查证。”
谢殷一怔,虽然说皇帝可能是因为怕自己徇私仇有失偏颇,但是突然让自己把辛辛苦苦查到的(好吧不是自己查的)证据交给死对头薄珏,到时候功劳也成了那姓薄的的,怎么看怎么亏。
谢殷还未答话,皇帝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道:“昨夜灵光寺突发大火,僧众数十死伤,佛牙舍利遭窃。朕将此案交给谢爱卿,务必寻回国宝舍利。”
谢殷当场愣了,听到皇帝语气变得冷厉之时,才慌忙应下。
褚徇道:“陛下,谢大人在大理寺办案向来手段迅捷,灵光寺纵火案想必也不在话下。陛下何不设定一个破案期限,以资鼓励?”
皇帝笑道:“豫王说得不错,那朕就命谢爱卿以十日为限,务必破了此案。”
谢殷:“……臣遵旨。”
皇帝又道:“听说昨日昭王也在灵光寺?”
褚衍道:“臣弟昨日在灵光寺为太后娘娘祈福,天尽黑时才归。行至山腰便看见灵光寺火光。”
皇帝颔首沉吟了一会儿,道,“即如此,昭王想必对灵光寺当日情形更为了解。你也参与此次办案中,历练历练。有谢爱卿协助想必不日就能破案。”
褚衍:“臣弟遵旨。”
谢殷一愣,看过去时褚衍却并未看他,倒是褚徇对上他的视线,眸子里闪过一丝戏弄。
只见褚徇朗声道:“皇兄,臣弟自幼生长在皇宫,少有历练。此次昭王兄和谢大人去灵光寺查案,臣弟也想助一臂之力。”
话虽说得冠冕堂皇,谢殷却分明从他的嘴形中读出三个字“玩死你。”
皇帝沉声道:“豫王年纪尚幼,协助查案可以,但要注意分寸,不可置身险境之中。”
褚徇喜滋滋接了旨。
谢殷莫名后背一凉。
这几桩事一交妥,接下来谢殷就只有干听着的份。
来年二月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为朝廷选拔人才的事马虎不得。朝臣们为主试人选吵得不可开交,谢殷只觉得金銮殿里养了一群麻雀似的,他眼观鼻鼻观心,早上喝了杯豆浆就来了,此时肚饿得慌,都打不起神听他们在吵什么。
终于听得总管太监说着“有事准奏,无事退朝”,谢殷悄悄摸了摸已经瘪瘪的肚子,等皇帝走了后才和众朝臣一起散了。
刚跨出金銮殿便被褚徇凶神恶煞般挡住了,这位豫王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比谢殷重生之前还小一岁,为人却是中二得不行。
他用手指着谢殷,想恶狠狠地放两句狠话又卡住了,最后甩了句“有我盯着你,敢坑三哥就等着回来我扒了你的皮”然后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谢殷正在低血糖中飘啊飘,陡然惊醒,再一看只看到豫王潇洒不羁的背影了。他咕哝了一句“还不知道是谁坑谁”,接过小太监托盘上递来的披风和袖炉,踩着青石板往皇城门走去。
却没看见昭王在谢殷刚站的地方,不知道听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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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轻笑了一声。
下朝的时候果然街上商贩小铺都开张了,各种面食、蜜糖的香气绊住行人的脚步。谢殷只来得及买了个烧饼便被刑部小吏赶到了大理寺,让人把薛万山一案的卷宗都交接了。
那小吏想说什么却又像惧怕谢殷似的磨蹭半天也没说出口,谢殷倒是乐得轻松。没想到小吏还没打发走,薄珏就后脚踏进了大理寺的门槛。
薄珏将小吏手里的卷宗翻看了一遍,盯着正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啃烧饼啃得满嘴油的谢殷阴测测看了一看,直看得后者差点噎住了。
谢殷抓起茶杯灌了两口茶,就听得薄珏颇有深意地笑道:“谢大人可是闻名朝野的破案奇才,不会只查到这么一点证据吧?”
谢殷腹诽我可从来没听说谢殷除了“奸臣”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称号。
薄珏把那一沓卷宗扔在桌子上,啪一声,倒是把谢殷的茶杯里溅了一层灰。薄珏好整以暇地挽着袖口,优哉游哉道:“此案是圣上亲自让谢大人与我交接的,都是为皇上办事,莫非谢大人还要藏私?”
谢殷啃完最后一口饼,抹了抹嘴站起身擦过薄珏肩膀往外走去。
薄珏见他一言不发心中恼火,“你……”
谢殷在门槛回头瞥了他一眼,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有必要搬出皇上来吓我吗?你要与我不死不休又要我给你吃现成的,你当我傻啊。”
薄珏大怒:“谢殷你如此狂妄,早晚有一天……早晚……”
谢殷扯着下眼皮做了个鬼脸,配上那一条红疤实在滑稽,薄珏一时怔住,便让谢殷趁机溜了。
第4章04
灵光寺在皇城的西北方向,谢殷过去时,已经是当日午后。
顺天府的人正帮着僧人搬运伤者,昨日大火起得迅猛,冬季干燥,借着西北风一吹迅速席卷木制的僧房。
又逢僧人们都躺下歇息了,被值守的僧人叫起来灭火时火势已经太大,为了避火势蔓延到周围的山林和民房,数十僧人都被烧伤,还因各种原因未能逃出死了四个。
灵光寺算得上是国寺,有好几位佛法高深的高僧,地宫里供奉着佛陀舍利,是皇帝每年祈福还愿的必到之处。因着皇家庇佑,虽然是佛门清净地,也建造得红墙青瓦,宏伟壮观。可如今这里却到处都是焦黑的断壁残垣,脸色脏黑的僧人在搬运倒塌的横梁。
谢殷下了轿子便碰上骑马过来的褚衍与褚徇,褚徇看他乘着轿子娇娇弱弱的样子又准备开始每日嘲讽,谢殷瞄见他嘴一张就立马一溜烟顺着台阶往上跑远了。
褚徇讷讷看着他的背影,心不甘情不愿地合上了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褚徇气道:“三哥你居然笑我!你到底站哪头的啊!”
谢殷跑了一会儿喘着气把速度降下来了,身后两个人长腿一跨很快就赶上了他。台阶爬到一半时,几人便看见了最高的佛牙舍利塔。
出来主事和官府交接的是一个年轻和尚,法名觉远,大概二十八九岁的年纪。谢殷正站在大殿前面听他们说话时,几名僧人抬着尸体从旁边过。
有两名应是被烟熏死的,所以外表并无异状,谢殷看了几眼,又往后面的尸体看去,突然喉咙一阵干呕。褚徇跟着看,也立马转过了头。
觉远看了过来,垂眸道:“阿弥陀佛。”
等谢殷平复生理反应时,僧人已经把四具尸体抬进了一间比较完整的僧房。
谢殷跟过去扒着门框,看僧人们把他们放置在了拆下来的门板之上,为他们盖上袈裟,围在旁边垂眸静立,念着往生咒。
谢殷刚刚扫的一眼,另外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被烧死的焦黑状,另外一具却好像沾染了一些血迹,而且在门板上被放置时姿态也有些怪异,关节姿势不像是常人所能做出的。
但他看见那具被烧死的尸体就不敢进去,只能可怜巴巴地扒着门框,努力抵御着随时泛上来的干呕。看着僧人们的表情心里也有一些感伤,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走了,联想到了他的前生,不知道他跌下悬崖后平日里常一起玩的公子哥们有没有给他立个坟茔。
还没能等僧人们念完经出来问问那具尸体的情况,大理寺带过来的小跟班就在身后小小声提醒:“少卿大人,昭王爷和豫王爷已经跟着那个觉远去佛牙舍利塔了……”
谢殷一听就蹦起来,松了门框往佛牙舍利塔跑去,找舍利找舍利!最重要的任务!
灵光寺的佛牙舍利塔是专门为供奉佛陀舍利所造,塔尖高耸。上面都为实心的石塔,不能登上去。而佛陀舍利则供奉在地宫石函中。
谢殷进舍利塔的时候便看见地宫门已经启开,第一眼进入视觉的是地宫中的一具巨大金佛像,垂目坐莲,悲悯众生。
不知道为什么,谢殷在看到那佛像的第一眼时仿佛就被冻住了,那双神佛的眼睛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他,长久而悲悯。
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谢殷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巨大的悲伤,他无法动弹,无法抑制,也无法开口说话。就这样逐渐被巨大的悲伤淹没、没顶。看着最后一丝光亮在头顶消失,直至无法挽救。
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恍然惊醒,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褚衍愕然的脸,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忽近忽远,
“你在干什么!”
谢殷逐渐清醒过来,发觉褚衍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就是那剧痛来源。
他缓慢地转头,看到神情同样惊愕的褚徇和觉远,顺天府尹,还有侍卫和他的小跟班。
谢殷抬手摸了摸脸,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我居然哭了?!!!!!
……
谢殷心里默默点了个炮筒,想将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都炸成一朵烟花。
褚衍看着强作镇定背过身去的少年红透了的耳朵尖,嘴角不由得微微扬了起来。
地宫中安静又寂静,静到静无可静。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不用发出呼吸声。
顺天府尹想起几月前说谢少卿“相由心生”的薛侍郎下场,默默比较了一下亲眼目睹谢大人哭的可怕程度。打了个激灵。
大理寺小跟班内心一片迷茫,在给谢少卿递手帕的时候心情决然而苍凉,宛如即将赴死的将士:母亲,这可能是孩儿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了。
谢殷尴尬得要命,擦干净了脸想走就觉得太过刻意,留下又尴尬非常,脸色变化之快之黑让小跟班更坚定了谢大人出去就要灭口的想法,看向谢殷的眼神愈发委屈巴巴。
谢殷:???
还是褚徇最忍受不了这种僵硬的气氛,指着地宫正中心放置的石函,“哇!舍利子原来是放在这里的啊!”
众人:“……”
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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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颤颤巍巍地咳嗽了两声,帮着打圆场,“石函还在,石函中的佛陀舍利不见了。”
这一开口地宫的气氛就好了很多,觉远道,“昨日寺中大火,未烧到舍利塔,众僧人都在大殿和僧房救火,今日凌晨天光大亮,才发现地宫已经被启开。”
顿了一顿,他又道,“之前人多,未平白起谣言污蔑灵光寺,小僧未能据实以告,请王爷与众位大人恕罪。”
褚徇好奇道,“你骗了我们什么?”
觉远走到旁边,在一堆佛家宝物中找到一块盖着什么东西的黄布。他没有揭开,只是垂眸对众人道,“地宫启开时,不光佛陀舍利被盗,地宫中还出现了一具尸体。”
众人一惊。应天府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揭开了黄布一角。粗略查探后对两位王爷恭谨道,“按老臣推断,此人应至少死了三十年有余。”
由于地宫干燥,那具尸体的腐烂现象并不严重,只是有些脱水了。然而让人心底发冷的是尸体的表情:大张着嘴,望着前方,仿佛在呼喊着什么,神情极度不甘。
觉远垂着眸子,“可是,佛牙舍利塔的地宫已经五十年未曾开启过了。”
褚衍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地宫被启开的?”
觉远道,“是我的小师弟,法名觉明。”
很快有侍卫将觉明带了过来,他刚入空门,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圆圆的脸灵动的眼睛,浑身还有些稚气未脱。他刚踏进地宫眼睛就瞥向黄布下的那具干尸,听见觉远叫他才慌忙转过头来。
顺天府尹拿着官威,“是你第一个发现地宫被开启的?”
觉明连忙点点头,“是。”
府尹道,“你当时看见了这具尸体吗?尸体的位置在何处?”
觉明指了指地宫门口,“就在门口,一进来就看见了。”
府尹又道,“那你可有发现石函中的佛陀舍利被盗?”
觉明怔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注意。”
府尹拂了拂长须,点点头,“嗯。”
地宫看罢,众人准备去见寺里几位辈分高的僧人。觉明跟在最后面,有点不安似的,小步追上觉远问,“师兄,慧空师父知道地宫的事了吗?”
觉远回头道,“舍利被盗?知道的,师父们都知道了。”
觉明摇摇头,“不是,我是指……哎算了……”
觉远不解地看着他,半晌道,“你是说尸体吗?此事只有你我和众位大人知道。”
觉明愣了愣,很快又被落在最后了。
第5章05
灵光寺的方丈半年前圆寂,因觉远办事得力,所以迟迟未选出新的方丈。如今寺里辈分最高的是慧字辈僧人,共有三位:慧净、慧善、慧空。
慧空年纪最小,身体最好,觉字辈的弟子很多都受他亲手教导,与他也更为亲近。
三位高僧是受众僧重点保护的,所幸他们的禅房里起火的大殿较远,有弟子及时解救,所以并未受伤。
谢殷一行人进了一间较大的并未被烧的禅房,便看见三位垂老的和尚正在诵经。他们静站半刻,高僧诵完经后齐齐睁开眼睛,目光带着出家人特有的慈悲。
觉远介绍了来人身份,三人站起来,合十行礼道,“昭王殿下。豫王殿下。各位施主。”
众人还礼,坐到蒲团上,褚衍方问道,“三位大师,关于地宫一案,我们想知道一些多年前的旧事。”
慧净道,“哦?不知昭王殿下想问何事?”
褚衍目光微微地扫了一眼觉明,道,“请问三十年前,可有人打开过佛牙舍利塔的地宫?”
慧净想了想,摇摇头,“自地宫供入佛陀舍利之后,便封死了门,再也未曾开启过。细算一下,也有五十年余二了。”
褚衍点点头,忽然又问道,“那当年可有人想偷盗佛家宝物?”
慧净道,“自然是有的,不过本寺弟子众多,地宫门又已封死,少有人能进了内墙。”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在褚衍耳边耳语了几句。见褚衍点头后又告诉了顺天府尹。然后就退下了。
在旁边翘首以盼十分好奇的谢殷和褚徇:“……”感觉变成隐形人。
褚衍一眼扫过去便看见谢殷和褚徇并排坐在那儿眨巴着四只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嘴边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对慧净道,“请大师将灵光寺未受伤的弟子都召集到一处,本王有话要问。”
慧净看向觉远,觉远便合十行礼道,“是。弟子现在就去念佛堂。”
众人起身前,一直未说话感觉有些木讷的慧善忽然想起什么,对身边的慧空问道,“师弟不正是三十年前拜在师父门下的?”
慧空怔了一下,垂眸笑道,“是,师兄好记性。”
念佛堂离起火地较远,也是此次顺利逃过被烧毁命运的灵光寺残存建筑之一。
平日此处是供僧人聚集讲佛所用,室内极大,容纳所有弟子也绰绰有余。除了一些帮助顺天府衙役清点残余和受伤过重在别处接受治疗的弟子之外,大部分弟子都已聚集在了念佛堂。
慧字辈三位高僧坐在蒲团之上,两位王爷与谢少卿和顺天府尹都有椅子坐,其余和尚和侍卫衙役一概站着。
年轻辈僧人中虽有看着面相甚老,比觉远大出许多者,不过行事都是觉远在安排妥当。觉明跟着进来后站在最靠大门道地方,视线一眼一眼地瞥向三位慧子辈高僧。
顺天府尹看向褚衍,得他眼神许可后便站起身来,道,“今日将贵寺弟子召集此处,是为了破贵寺泼油纵火一案。”
此言一出,像一颗石子掉进了平静无波道水潭,念佛堂中的众多僧人们瞬间小声嘈杂了起来,有惊诧不知所以然的,有质疑他们是如何知晓泼油的,有愤慨纵火者恶劣行径的,也有脸色发白目光亮的。
府尹让专门勘验纵火现场的下属上前告知众人,原来他们在大殿焚烧痕迹最重的地方勘验,经幡与桌椅地板皆比别处烧得更烂更彻底,有被泼油迹象。焚烧物中有一截焦黑的竹筒,是寺庙厨房常备的简易火折子。
僧人们听了勘验结果,群情愈加激奋,念佛堂中吵吵嚷嚷,在慧净念了一声佛号之后才安静下来。
谢殷偷偷观察那些僧人,所有人都是愤怒而惊诧,也有平静淡然者,只有站在最末尾的觉明,脸红若霞,脸上混合着既惶恐又快意等等复杂的情绪。
顺天府的人接下来就将查探到的证据摆在了众人面前:事发前半个月,有人找关系掉到了寺院后厨帮忙打下手,昨晚最后一个打扫厨房的人也是他,而且,他此时身上依然携带着纵火的证据。
衙役将觉明押出,展开他衣袖一大片深色污渍,正是昨晚趁众僧入睡后泼油沾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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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好像丝毫不为自己被抓而害怕般,在一众师兄弟的质问、指责和愤怒的声讨声中,他只是脸上怀着恶意而扭曲的笑,直直瞪着前方。直到有人提起那因火灾而死的四位僧人时,他的神色才有短暂的放空。
相较于其他僧人来说,觉远是与这位小师弟接触最多的了,虽然和他交往的过程中总是朦朦胧胧觉得觉明在隐瞒着什么,可觉远向来待他真挚,如今面对最疼爱的小师弟居然纵火间接害死四位师兄弟时,觉远也一时有点不敢置信。
顺天府尹捋捋长须,道,“疑犯觉明,你为何要将地宫中的尸体移动位置,你与那死者是何干系?”
此言一出如水投油锅,“尸体?”“官府为什么之前没有说!”“地宫都多少年没有开启了,那尸体该死了很多年了吧?”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端坐在蒲团上面色悲悯的慧空瞳孔忽然狠狠一颤,激烈的情绪涌现在了其中。手念佛珠的速度也突然快了起来。
觉明桀骜地昂着头,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尸体本就在地宫中,为何要栽赃到我头上?”
顺天府尹道,“你这小和尚,本官又不是说是你将尸体搬到地宫中的,本官是说你为何要将尸体移到地宫门口?”
觉明咬了咬牙,“你怎么知道的?”
褚徇也十分好奇,“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顺天府尹看着这位王爷,连忙起了玩弄疑犯于股掌间的得意劲儿,解释道,“供案除了滴有蜡油外很洁净,只在边缘处积灰,而尸体躺的地方却有厚厚灰尘。且尸体手中有轻微灼伤痕迹,且为死后造成。死者应是用手抓着还在燃烧的蜡烛靠在供案上而死。”说完又对褚衍拱拱手,“还多亏昭王殿下慧眼如炬,一眼就勘破了真相。”
谢殷感觉自己的脑子毫无用武之地,完全是一个嗑瓜子看戏的状态,此时连忙问顺天府尹,“他把舍利子藏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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