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曳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信不过,是没必要。那个少年的事儿。
每个人价值观不一样,在他胥罡看来简直要了命的罪恶,按照刘洋定性下来之前那副花式玩法,指不定就被骂句傻逼才坦白交代。
“麻溜的吧,你爸妈连着你哥那个弟控,都眼巴巴等着你往家领人呢,你就把流川枫带回去,安心定下来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呗。”刘洋继续叨叨叨:“虽然我挺不理解你那脑回路的,一个人多好,找个人管着,现在看着挺美好,等你真过日子就会发现,真他妈的烦啊。”
“你少在这儿花式秀恩爱,回头我告诉你们家顾总去。”胥罡拿下烟卷,在手指上盘着:“你刘大帅流连花丛那么久,不也乖乖的为一棵树放弃了整座森林?”
“提这个就后悔啊。”刘洋就这样,一张嘴巴又毒又不饶人,还会口是心非。他跟顾霆黏糊糊的,哪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哥哥当年那些可爱的迷弟迷妹啊,想起来就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你跟顾霆结婚前,交代没?”胥罡装作很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你当年玩的那么狠,依照顾总那个小心眼,你坦白了没被弄死?”
“交代个jb,”刘洋满不在乎的语调,果不其然:“傻逼才交代呢,过去是过去,说了不是添堵吗?回头两人在床上做生命大和谐运动,再想起这招式跟谁解过锁,玩过哪些花样。啧啧这日子鸡飞狗跳的,还能过吗?”
胥罡扶了扶额头:“当我没问。”
“小罡子,你当谁都跟你那么纯情呢?”刘洋毫不留情的取笑他:“三十多年了就跟右手相依为命。哎不对,你问我这话啥意思?你家那个小流川枫跟你坦白什么了?说他在你之前有多少个男朋友啥的?”
“没有。”胥罡回的很快,毫不犹豫:“你也别以为人人都跟你刘大帅似的,见一个爱一个。”
“滚犊子。”刘洋不乐意了:“大半夜的,打个电话来就为给老子添堵的吗?”
“不是我打给你的。”胥罡很准的怼回去。
“真丧。”电话那头不知道谁喊了刘洋,刘洋应了一声很快转回来跟胥罡讲:“行了不说了,哥哥要去拍戏了。快杀青了,回头我去找你吃大闸蟹哈,阳澄湖的,半斤一个,不能少于八只。要不还跟你绝交。”
电话挂了,胥罡轻轻舒口气,虚着眼盯着写字台上的某处出神。
他该怎么说,才能在岳彦笠这里安全着陆?
说老实话,他不怕岳彦笠生气,生气可以哄,哄到气消了为止。
他怕岳彦笠难受。更怕岳彦笠怕他难受而忍着不表现出难受。
心头硌了个小石子样的,刺疼微麻,没有剧痛难忍,可是存在感十足无法忽略。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裸裎相待的,不仅仅是身体。
第19章第十九章
拾行李的时候,岳彦笠在箱子底下发现了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那瓶rushpoppers。黄色瓶子上红色闪电状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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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呼了口气,男人直接把瓶子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哪有这个胆子用这个?万一再出现牵连性头疼,也是自己作死了。
从z市去下一站f市,不远,三百多公里,红姐包了两辆车,连乐队带设备的,开过去也就四个小时。
正午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照在窗前的小圆桌上。
东西不多,很快拾完了。
距离下去集合退房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岳彦笠想了想,从行李箱侧边拿出一包挂耳,就着早上烧的开水,给自己冲了杯香醇的咖啡。
浓郁的香气飘在空气中,阳光照在男人抓着骨瓷咖啡杯的手背上,过强的曝光让他本就白皙的手指几近透明失真。
他这么多年没别人并不代表他对情-事一无所知。
少年时拜醉酒的胥罡所赐,他有过那么一次不算完美几近莽撞的性-爱,这些年偶尔,他也会看片子,用成人玩具。
在a市博物院,在他家里,昨晚在胥罡房间。岳彦笠再怎么鲁钝也能觉察到,对方快要压抑不住的欲望。
可是,他说不做。要等。
有点焦躁的用拳头敲了下牙齿,很快松开。
不是怕他头疼,也不是脏,那胥罡在顾虑什么?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房门外,胥罡的声音轻松愉快:“走了,红姐说请我们去吃小鱼锅贴。”
“来了。”振作下神,匆匆喝掉杯中的咖啡,岳彦笠快步走去开门:“要带着行李下去退房吗?”
“退。”胥罡拖着自己的大行李站在门口,牛仔裤黑风衣,看过去帅极了:“红姐说的那家在半路上,据说好吃的打嘴巴都不丢。”顿了顿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低的笑,伸手撩了把他的头“你都快成我助理了,跟前跟后的。回头哥给你发工资。”
不远处房门一响,包秋秋哼着歌走出来。
“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嫂子早上好。”
岳彦笠给造个大红脸,结结巴巴的:“这都中午了。”其实他明明是想抗议前面那个称呼的好不好?
胥罡含笑看了看他,抬脚作势去踹包秋秋:“你那张嘴就没个把门的,走廊里瞎嚷嚷,给红姐听着neng死你。”
包秋秋缩缩脖子前后张望着,拍了拍胸口:“还好红姐不在。”
胥罡毫无愧疚的把自己的大箱子丢给包秋秋,一伸胳膊勾住对方的脖子:“除了地方不对,称呼没毛病。哥赏你个爆炒栗子。”
被一记脑奔儿敲的,包秋秋哎呦一声捂着额头怒目相向,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不对不对,你就是这么感恩戴德的?”
“感你婆婆。”胥罡毫无心理压力的虐待着矮自己一头的包秋秋:“你这遣词造句的水准,我看还得回小学回炉重造。你说是不是,男朋友?”
冷不丁被调戏的男朋友推了推眼镜:“回炉重造就算了,多读读书。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胥罡一瞬间被岳彦笠附体,接话接的顺溜无比:“人丑就得多读书。”
红姐刚好开门出来,包秋秋立刻跟委屈的孩子找妈似的奔过去:“红姐这对狗男男说我丑呜呜呜……”
红姐淡定的揉揉包秋秋的脑袋,冲着两人一抬下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俩几个意思?”
插科打诨的下了楼,红姐交代助理去办退房,其他人都拎着行李上了车等着。
一共两辆车,红姐包秋秋胥罡岳彦笠一辆,其他人坐另一辆。好处就是,说起话来不用提防太多,都是认识多年的关系。
“罡子,红星环亚给我打电话了,想签你。”红姐玩着手机,直通通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几站的反响出乎意料的好,配着现在的复古风,你的人气相当居高不下。怎么样,有意思再战一把江湖吗?”
岳彦笠听的吃了一惊,心里乱激动的不行。
红星环亚啊,国内音乐唱片界响当当的第一块牌子。
反观当事人胥罡跟旁边总是大惊小怪的包秋秋,连眼皮都没多抬半厘米,包秋秋还划着手机屏幕,专心致志的玩着幼稚的消消乐,乐在其中。
“不签。”胥罡歪头看着岳彦笠,是洞悉一切的表情:“玩腻了,以后的日子得陪我家男朋友,对不对男朋友?”
岳彦笠也是无语。这么大人怎么这么幼稚?乐此不疲的玩这个男朋友的梗,还没完了。
“我看了他们的策划简案,包装定位什么的都还不错,不是那些乱七八糟你做不到并嫌弃的类型。”红姐扬扬致的眉毛:“每年一张专辑,水准业内最高,真的不考虑了吗?”
岳彦笠张张嘴,欲言又止。一边觉得可惜一边又心里暗喜,各种矛盾纠结。
“有话你就说,红姐又不会打你。”胥罡拿过边上的大茶杯,喝了一口菊花枸杞茶:“放了冰糖好喝多了。”
玩游戏不亦乐乎的包秋秋立刻不乐意了:“我泡的你凭什么喝?喝就喝,还指手画脚的,哎呀妈蛋,跟你说句话就死了。”
“一年一张,还好吧。”岳彦笠慢吞吞的:“你的音乐才华,浪了太可惜。”
“啾啾,”胥罡踢了踢包秋秋的脚踝:“你什么意见?”
“关我屁事?”包秋秋懒散的缩回脚:“我退休了,别烦我。再说了,罡哥你难不成还想买一送一,娶老婆搭姨子的,把我拽去整个组合?别闹了,想想都起鸡皮疙瘩。两老爷们加起来都快七十岁了,专辑封面还得卖笑……”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胥罡拿他也是没办法:“你都说了咱俩是官配,我就是去,还能跑的了你?”
或许是想到了如日中天时候半道夭折的话痨与哑巴乐队,红姐叹口气:“行了,回头咱们再讨论,你们知道就行,不用那么草率做决定。”
包秋秋低头玩着手机,过了十几秒把手机扔在座椅上。
“我想回去看看崔岩了。”
车厢里的氛围有瞬间的凝结,连岳彦笠这个外人都感受到了压抑。
包秋秋斜了一眼,打哈哈:“我脑子犯抽,没吃早饭低血糖乱说话。哎罡子你记不记得,有次咱们排练,崔岩特搞笑,抱着非洲鼓一通死敲,梗着脖子唱‘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结果没顶上去,破音了,给咱们那顿嘲笑哈哈哈……”
笑声低了下去。伤疤不管多久依然在,扯到了还是会疼。
“崔岩命再不好,人家找了个最漂亮的老婆,不离不弃。”红姐伸手削了包秋秋后脑勺一记:“你浪荡这么多年,男朋友女朋友好歹给我看着一个啊?”
“红妈,你是我亲妈!”包秋秋揉着脑袋嘟囔:“我这不是吊死在我官配罡哥身上了吗?”
“老拽我当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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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包子你也不嫌烦。”胥罡故意叹口气:“红姐你是不知道,包子暗恋那个”
“不许说!”包秋秋眼疾手快,整个人投怀送抱,扑到胥罡身上捂住他的嘴:“我就暗恋你一个祖宗,你可别乱说话。小岳岳你别吃醋,我是暗恋加单恋,跟罡哥没关系。”
这么一闹腾,车厢里的气氛总算缓了过来。
路程过半,停车吃饭。
高速路边上的小饭店,看着其貌不扬,做菜的味道却是相当不错。
店老板四十多岁一胖男人,居然那么巧是摇滚铁杆歌迷,对国内的各个乐队如数家珍,自然知道话痨与哑巴乐队,激动的要签名要合影,然后大手一挥,单。
胥罡看过去没什么胃口,吃了两筷子就到门口抽烟去了。
岳彦笠想跟着出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好意思撂下筷子,太明显了,一个男人这么黏着,总归不那么好。
吃完了碗里的饭,又喝了小半碗菜秧汤,岳彦笠这才起身往店外走去。
胥罡跟店老板正蹲一块儿抽着烟聊天,挺投机的样子。
下午两点钟,明媚的阳光还是有点热。胥罡脱了风衣,内里的细条绒衬衫袖子随意的卷了两道,领口也解了颗扣子,看过去带着点懒洋洋的无拘无束,是生活中另一种的光照人。
岳彦笠偷偷拿手机打开拍照模式,拍下了这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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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市演出的地点跟前后几站的体育馆都不一样,是当地最大的市民公园。
不是相对封闭的环境,很多因素需要重新考虑。音效,灯光,甚至安保。
红姐拿着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安排,嗓子都哑了,一顿晚饭基本没动筷子。
胥罡跟包秋秋情绪都不高,带动的整个团队都很安静,没人大声喧哗。
吃过饭岳彦笠回房间,胥罡他们一起去市民公园踩点,红姐把当地一家对接的演艺公司也叫了过去,务必尽善尽美。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岳彦笠总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想了想,干脆打开随身的笔记本,去网上搜话痨与哑巴乐队的演出来看。
这次网页翻的比较靠后,岳彦笠意外的看到一个很久以前的视频,以他这种资深歌迷来说,都是从未看过的。
像是个酒吧的现场,胥罡包秋秋他们都很年轻,张狂恣意的样子。
胥罡剃着板寸,鬓角两边干脆利落的推了上去,一件黑背心一条肥大的迷裤,高帮的黑靴子,像个美国大兵。
包秋秋跟崔岩头挨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崔岩离得近,还促狭的用吉他的琴头撞了下胥罡的后腰。
胥罡回头,没有话筒传音,看口型也知道,他骂了句经典国骂。
每个人都很轻松,那种轻松不是疲沓懒散,是年轻人固有的率性自我,天地都不怕。
骆驼试了几个音,跟包秋秋点点头。
包秋秋微微曲了膝,就是那种很装逼又因为年轻无畏而让人哭笑不得的后仰着身体,灵活的手指娴熟的弹奏着自己心爱的贝斯,一连串流畅的低音倾泻而出,跟着是大军密集低沉的crashcymbal悬吊钹声音加入进来,在崔岩拿着话筒一声叹息叹的让人脸红心跳之后,骆驼的琴音无缝衔接糅合进来。
竟然是那首《姑娘漂亮》。
岳彦笠睁大眼睛,差点贴到屏幕上去。
画质不是很清晰,穿着海魂衫戴着红领巾的是崔岩。二十出头的帅小伙,迷人的一塌糊涂。
整首歌是胥罡跟崔岩合作唱的,彼此甚至不用眼神交汇去衔接更替,每一句的转承都是那么完美无瑕,是天生的王者风范。
胥罡有点愣,声音也是偏低哑的那种。崔岩俊朗阳光,声线比他高,即使不够饱满,可是胜在清朗干脆,有着干净的少年味道。
在两人交叠着攀爬的一连串“姑娘姑娘”唱腔中,岳彦笠麻了头皮,整个人都被那种共情牵着,从里到外荡涤着亢奋,异常过瘾畅快!
视频的结束,是在两人吼完那句“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之后,场面戛然而止之前,镜头之后有个女声清晰无比的喊了句。
“崔岩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做你女朋友!”
没了。
岳彦笠意犹未尽,手指点着,打开了视频下面的评论。
不多,一百二十几条。
除了一面倒的好听,过瘾,够劲。还有夸胥罡酷崔岩帅的,最新的一条留言一看就是腐党成员,站罡岩cp的。
这其中有一条很早以前的留言,被淹没的毫不起眼。
“只有我注意到了最后那声喊,是崔岩后来娶进家门那姑娘,他老婆的声音吗?”
这条留言被点了三个赞,还有一个接话的。“崔岩真可惜了。我看过,他老婆特别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魔岩三杰之疯子何勇。何勇只出了一张专辑,垃圾场。可惜了。
“香港的姑娘们,你们漂亮吗?!”最爱的还是他这首姑娘漂亮。不谈现实歌词批判主义,也不谈最后一句被女权主义诟病的歌词。这股劲儿实在很过瘾。
视频里,还年轻单薄的小个子穿着海魂衫系着红领巾,上蹿下跳力旺盛。强烈建议有兴趣的把94红体育馆那场中国火摇滚(一个半小时)演唱会了,经典。
第20章第二十章
天阴,没下雨,十几度的低温,有风吹在身上还是冷飕飕的。
演艺公司在现场搭了钢架舞台,上下都挂了镭射灯,舞台边上干冰机左右对称放了四个,灯和聚光灯一应俱全,看过去狂野冷硬,工业味儿十足。
空中有一架嗡嗡响着的无人航拍机,一会儿拉高一会儿俯冲,在做着录播前的最后调试准备工作。
坐在舞台下的塑料椅子上,岳彦笠有点激动。
这跟前几次不太一样,这种台上对台下,更像是音乐会而不是小型歌友会。
他记得前几年,有五六年了吧,有工作上合作关系的朋友送他两张森林音乐节的门票,他没什么朋友可约,干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开了车晃过去。
那天也是这样挺冷的天气,穿着厚外套依然被吹得瑟瑟发抖。最糟糕的是那天后来还下了雨,不大,断断续续的,只能穿着傻乎乎的一次性雨衣满场跑。
森林公园里搭了两个舞台,隔了五六百米的样子,一个设计成了猫头鹰的造型,随着灯交替辉映,光流动。还有一个设计成了汽车前脸的样子,两个探照灯雪亮,扫过全场处处欢呼。
民谣和摇滚各据一方,你方唱罢我登场。
岳彦笠看了两个多小时,瞧着等着节目单上自己喜欢的老乐队橙子果汁乐队登场。耐心的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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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么久,不成想橙子他们没来,主办方道歉时候说,因为航班问题,乐队滞留在y市机场,特意向歌迷道歉云云。
那天岳彦笠去的兴致冲冲,走的兴味索然。
走神几分钟,台上已经各据一方,架子鼓键盘等的大乐器都摆到了位置。包秋秋跟一个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用脚踢着地面上的电线。
岳彦笠是第二排居中的位置,很vvvip的地方。
身后有人入座,声音兴奋的压不住。
“我靠简直摆的一米,这场面才撑得起我罡的气场!”
我罡。岳彦笠情不自禁弯了弯嘴角,了好大劲才没回过头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少女这样说话。
全场灯光一暗,背景偌大的电子屏开始浅灰色五秒倒计时。
“5、4、3、2、1……”
舞台前一排冷焰火齐刷刷冲上半空,架子鼓炫酷的鼓点节奏感十足,仿佛一直敲到每个人的心底,点着那簇名叫摇滚的热烈火焰。
惊喜,惊喜到不行。
岳彦笠身体微微颤栗着,跟着每一个歌迷一起前倾着身体,恨不能直接冲到台上。
一首接着一首,有经典老歌,有话痨与哑巴的成名曲。一直到接近尾声,兴奋到大脑放空的岳彦笠才察觉出来不一样。
今天这些歌,都是话痨与哑巴乐队时期的歌曲,有翻唱,但是没有后来胥罡自己的作品。
前面几场歌友会,胥罡都唱过他自己写的新歌。今天没有。
因为经典,因为怀旧,现场几乎成了巨型卡拉ok,越聚越多的人将近五百人,黑压压的人头站在周围场地之外,安保公司如临大敌。
最后一首歌演唱前,胥罡握着话筒,平定着喘息的同时,声音有着不一样的喑哑。
“谢谢大家,来听歌。我是话痨与哑巴乐队的主唱胥罡。”
现场观众起了一阵骚动,随着胥罡的继续而平定。岳彦笠的心脏狂跳,隐隐想到了原因。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男人闭了闭眼睛,脸上汗水未干,眼底有浅浅的红:“是我兄弟骆驼和大兵的,忌日。”说到忌日的时候,男人嗓子哽了哽,好听的声音变了形,有点刺耳,可是没人在乎。
“我们曾经一起唱歌,”胥罡狠狠咽了下口水,喉结动了动:“谈论,光荣与梦想。喝酒,吹牛,看漂亮姑娘。”
身边的包秋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手指神经质的在琴桥上敲着。
“一起唱过的一首歌,纪念我们还在一起的日子。姑娘漂亮。”胥罡呼口气,又接了一句:“主唱,包秋秋。”
一开始包秋秋唱的还挺正常,他的声音没有金属交戈的质感,也就是卡拉ok还不错的水准。
只是这水准唱着唱着,就声嘶力竭的变了形。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
岳彦笠往四周看了看,有点慌。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也有人嗓子都哑了还在不停的喊,在吹口哨,更多的在跟着一块儿唱,场面濒临失控,不仅仅是嗨过了头,还有被动勾起的负面情绪潜藏在黑暗中,跃跃欲试。
胥罡的声音加进来的毫不违和,在包秋秋打个磕绊的两秒钟内,岳彦笠甚至判断出,这不是他们事先合计好的模式。
低吟梵唱般的呢喃,似清醒非清醒,若有若无,乍听之下,完全是众星拱月的托着包秋秋的高亢唱腔,慢慢的心定了才会觉察出,这把毫不起眼的声音,是定海神针,是这首歌的主心骨。
包秋秋被拉了回来,歌曲还在吼,那种几乎滑丝,被情绪左右的状况没了。
“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
岳彦笠揉了揉眼睛,不管不顾的跟着大声唱出来。
“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沙和尚驾着船要把鱼打个光,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唐三藏咬着那方便面来到了大街上给人家看个吉祥……”
恍惚间,是那个酒吧里的视频重现。
崔岩换成了包秋秋,胥罡还是胥罡。故人不在,情谊仍在。
抹了一把,脸上都是泪。
最后一小段,被重新编了节奏。歌词变成了两人声音交织的“姑娘姑娘”,在架子鼓重锤响钹轰鸣贝斯咆哮持续将近一分钟的节奏调动之后,所有声音齐刷刷戛然而止。
每个人耳膜还滞留着、回荡着刚刚摇滚盛宴的嗡嗡响,一时间有种大头朝下的失重感。
就在这个时候,包秋秋吼出了那句曾经让很多女权主义诟病鄙视的话,可是歌词改了。
“交个男朋友,一起养条狗!”
所有人静默十几秒,喧嚣慢了半拍,如同疯狂的潮头倒卷而来,声浪灼灼,极度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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