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无阿楚
不日,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要封珍妃为后且广修陵墓的消息,任群臣如何以劳民伤财,不合宗法,有违先例,国库空虚等为由劝谏,皇上都不为所动,表示他要在他极乐后和他的爱妃在地下永世缠绵,不再受人间干扰。举国哗然,一片怨声载道。
祁佑在府中得此消息,甚是满意。他在等,等一场天灾,等一场人祸。
同时,到边境消息,烨王攻云疆久持不下,最近一场战役中和部队四下分散,危在旦夕。祁佑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往大学士府,一封寄往边境,而自己去拜访了莫将军。祁烨同云疆交战,带走了南夏大部分的兵力,如今留守京城的独留三朝元老莫将军这一支,担任守护皇家,保卫天子的职责。
边境,清风和烨王分散,清风领的部队重整完毕,但迟迟没有去救烨王。
下属:“清风大人,我们在此滞留已久,烨王下落不明,我们……”
“不急,现在形势混乱,敌情不明,不要妄动。”其实清风明白,烨王带的那只部队,已经是穷途末路,他若不救,烨王必将命丧云疆。
不几日,清风却突然改了主意,即刻召集部下,
“全力北上进攻,务必保烨王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设计的背景是架空的,然后官名还是参考了一下古代的,可能不是很准确,阅文的小可爱不要太追究啊。
第22章22皇城欲海
玉灵山上,文昊揭下白绫,检查了崔眠的眼睛,
“能看到一点点光吗?模糊的?”
崔眠摇了摇头。
“看来那些方子并无大用,我且去请教我的师尊。”
“有劳,神医的大恩,崔眠铭记。”崔眠缓缓为自己系上白绫,其实对于自己的眼睛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文昊来到师尊闭关的地方,却发现了正在扎马步的桃满。
“对,再下去一点,往下,扎稳了。”
“哎呀,我下不去了。”
“师尊。”
“咦,我的乖徒儿啥时回来的?”
“桃满,你怎么在这?”
一番解释后,文昊明白了,就是师尊了一个不情不愿,非要传武功给人家的倒贴的故事。
文昊说明自己的来意,“师尊,我想治好崔公子的眼睛。”
空也道长摸着自己那把花白的胡须,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这眼睛每个人生来只有一副,若是瞎了也是天意如此。”
“若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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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救他不可呢?”
看到自己的徒弟执着如此,空也道长若有所思,“你可知有一种传说中的治眼疾的神草。”
“复明草。”
“对,我记得那三秀山的紫云观还有一棵,但是……”但是当时正年少,风流倜傥,春心萌动的空也道长处处留情,最后与那紫云观的妙雅师太不欢而散,从此浮云观和紫云观势不两立。
“弟子想去试一试。”
这一去指不定被怎么刁难,大打出手也是可能的,文昊虽然会点武功,但只是皮毛,空也不放心文昊独去,
“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那师尊看谁和我同去合适?”
“我看这个小家伙不错,”空也看着桃满,“而且在我的指点下有很大长进,他陪你去我放心。”
“好。”
桃满翻了个大白眼:谁是小家伙!
不日,二人同崔眠告辞,踏上了寻复明草之路。
桃满前脚刚走,萧炎后脚就来了。
提了堆不知哪个金主赏赐的千年人参和各种补品,萧炎看到崔眠的样子,从前折扇轻摇的风流佳人,如今只能竹棍盲敲,心底只叹天妒红颜。
对于萧炎的到来,崔眠表面上嫌弃,心中其实欢喜,好歹是个京城故人。
“我眼睛不便,萧美人茶水自便。”
萧炎也不客气,自己煮茶倒水,先是说了自己如何一路颠簸到平阳城,又如何没了半条命才爬上玉灵山等云云,而后便扯到京城时事。
“你现在是待在道观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京城那里可大变喽!”
“怎么个大变?”
“新科状元,几个月内连生三级,成为京城新贵,大家闺秀的梦中第一如意郎君!非他不嫁的人能从京城排到这里。”
“你猜猜这人是谁?”
“谁?”
“文君啊!不过你说这人飞黄腾达后是不是都会变啊?我几次在京城遇见他,同他打招呼,他都视若无睹。不过想来苟富贵,勿相忘,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呢。也罢,谁叫我们是这种人。”
“我们是什么人?萧美人若是来我这里自贱的话,那就请回吧。”
“别别别,我说错了。”萧炎难得认错,又说:“想来我可能是比较不招人喜欢些,我想倘若是你,他可能会有所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我是被赶出来的。”
“啊?”
明明这浮云观是文昊的地盘,文昊又是文君的哥哥,那崔眠待在这里……罢了,这两个人他是糊涂了,便不再和崔眠说文君的事。
萧炎说的没错,文君让他滚,文君说他要名节,文君说要素不相识……
他真的变了吗?
萧炎走了以后,这偌大的浮云观再无可说话的人。崔眠并不觉得寂寞,只是他好像病了,总是不自觉想到城西的日子,想念他的草鱼汤,他脸红的样子,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结巴的样子……
相思病,脑中想到这三个字,崔眠只觉得好笑。
八月份,浮云观的夜来花香却越发浓烈。崔眠一整日在浮云观游走,寻找花香来源,最后敲着竹竿迈入了一个比他住处更偏的院子,
“有人吗?”
“崔公子。”是浮云观的弟子。
“敢问小兄弟,这里是否有盆夜来香?”
经崔眠这一提醒,弟子才发现院内是有一盆夜来香,
“有的,怕是此前住在这里的先生留下的。”
先生,崔眠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叫何名?什么时候走的?”
“名字不知,好像是三月份的时候走的。”
夜里闻着飘来的花香,崔眠越发睡不着,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求证,又有好多话想对文君说……
思念的滋味,从前在绝色府等烨王的时候,崔眠单以为那些等待就是思念;然而如今才明白,思念到了极致,是迫切地想用自己的双脚走到那个人面前。
南方旱灾起,往常朝廷都会提供赈灾粮食,然而今年的抚恤却迟迟没有下来,引发了几场小规模的暴动。
这主张扣粮,在背后操纵之人,就是祁佑,
暂押粮食的官员心有不忍:“佑王,挨饿的都是南方百姓,且扣下粮食已经引发了几场暴动,有大乱之兆。”
祁佑:“当乱则乱。”
前线传来战报,战况扭转,烨王九死一生,一举攻下云疆三座城池;一年苦战,云疆兵粮不济,主动投降求和,还特地送来了云疆唯一的太子作为人质,以示诚意。烨王守住了南夏边境的太平,班师回朝!
此消息传来京城,人心振奋。再也没有什么比打了胜仗,捍卫国家疆土更鼓舞人心的事情了,烨王成为了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大学士的马车在夜间流动,文君悄无声息地造访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
这夜来到了元侍郎的家中。
“学士大人请坐,”
元侍郎已年逾半百,打量这个眼前不过弱冠之年却位高他三品的大学士,清风俊朗,温润如玉,正是翩翩少年郎。
两人先是谈了番朝政,又畅谈古今,大学士之才学着实让元侍郎佩服,但终归不明白文君今天来访有何意图。
临走之前,文君给他讲了个故事,
惹得元侍郎一个晚上不得入眠,惶惶不安,回想起原话来:
“元侍郎,文君近日好看古籍趣谈,其中一个故事非常有意思,可以一闻。话说从前有个地方,人们信奉他们的太阳。可是时间久了,人们发现那太阳并不发光,才恍然大悟,那不是太阳,是块圆饼罢。后来,那圆饼还会发霉掉下虫来,让大地遭殃,百姓受难。元侍郎,你说说看,这时的人们该当如何?”
此时元侍郎还是很认真沉浸于故事中,“侍郎不知,还请大学士解答。”
“哈哈哈,这有何难,换一个太阳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果然看见元侍郎的额头冒出了细汗,
文君又缓缓道:“现在有两个太阳,您觉得哪个合适呢?”
元侍郎很快想到烨王和佑王,汗滴到了地上,
“臣惶恐。”
“我也惶恐。只是我想了想有火则祸,有人则仁,大人,你想想。”
文君所言不虚,初时说这样的话,他也惶恐,只是说着说着也就顺溜了。身在官场,位高权重,不知不觉间恩威并施,刚柔并济都成了拿捏人心的技巧。既然答应了辅佐佑王,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
元侍郎一晚无眠,烨王回朝,只恐这月内,朝中必有大变。其实他也想过有朝一日江山易主,二王相争,他支持谁?其实心中本是有意于烨王的,可如今大学士这一访,显然是佑王派。连当红大学士都是佑王的人,恐怕整个朝堂多半都是佑王党了。
住在隔壁的暗影不知何时撤走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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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崔眠独自一人回到了京城。
他一人,一根竿,一盏灯。
竿,是玉灵山带来的竹竿,上头被他摩擦地光滑,尾端已经炸裂成丝。灯,是去年中秋时文君猜对了那道灯谜,得来的八角琉璃灯。
这样的人一出现在京城,最先引起的就是市井无赖和游手好闲的人的注意。
一个无赖走了过来,“嘿,瞎子,你提灯干嘛?”
“我提灯而行,是要你们看见我。这样在夜里的时候,你们不会撞到我,我也照亮了你们的路。”
这盏灯带走的时候还被桃满埋怨过什么破玩意都带,现在崔眠又提着它回来了。
那无赖装着大悟的样子,“这样子啊~那现在天快黑了,我帮你把灯点上。”
“有劳。”
然而,天其实没有黑,只是阴天罢了,于是街上的人都在暗暗嘲笑,
“看那个瞎子,”
“瞎子点灯白蜡!”
崔眠寻文君心切,一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不知怎的,崔眠周围的人流多了起来,他总是会撞到人,连连道歉。
哪有人会故意走去瞎子旁边,是那无赖又找了几个他的朋友来,欺负他看不见,故意轮流站在他旁边,等着他撞上来。街上行人哪管这闲事,只当没看见罢了,有顽劣的也加入了其中。
“对不起,不好意思……对不起……”
而这时候大学士的八抬大轿经过,风吹起布帘,露出文君温润的侧脸,但他没有窗外看,轿子与红衣擦肩而过。
崔眠打听到了学士府,几经辗转终于走对了路,只是到了门前却被守卫拦了下来,请求他们通报一声,然而学士大人政务繁忙,谁愿意为了这样一个落魄瞎子去给学士大人添堵呢,崔眠在门口等着却也没遇到文君。
晚上,崔眠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想来在京城待了几年,却找不到能容他过夜一宿的地方。他不想找萧炎,不敢回城西,只能是将就着和乞丐们一起睡在巷尾。
既然他没办法见到文君,那就让文君来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祝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中秋快乐~还记得前面几章中秋的时候,文君猜的灯谜吗无风荷叶动(打一字)
第23章23皇城欲海
于是京城又响彻起了久违的莺婉动人,撩人心神的戏曲腔。
“你们听说了没,崔美人回来了。”
“他不是死了吗?”
“难道你说的是街头那个唱戏的瞎子?”
“哎呦,没了眼睛,一张脸还看什么?”
“我看像个乞丐。”
……
这一招很管用。彼时文君正站在崔眠的对面,一街之隔,人来人往,
【这番好戏已开腔~
管他几人听到曲终~
若相遇妄断吉凶~
敢担重逢是否太英勇~】
他一身华服,一品绯袍,绣仙鹤;而崔眠一身褴褛,衣服从平阳城一路来到京城,钩拉磨扯,破损严重。鞋子也黑乎乎的,还有一滩不知是泥还是狗屎的东西贴在鞋底,多半是后者,因为与崔眠较近的行路人都捂住了鼻子,加快步伐。崔眠面前有好心人丢了几个铜板,他的怀里抱着一盏八角琉璃灯。
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在阴影里,遭人冷眼。人们见大学士驻足,也只当是对这个瞎子唱的戏感兴趣,果然,大学士站了片刻便离开了。
风华殿,阿琴偷偷藏起什么,被珍妃发现了。
从上次娘娘叫她调查那个小官开始,阿琴一直留意着。那时候烨王派人销毁崔眠的画像,不少酒楼茶肆还是偷偷留存了几张,现在落到了阿琴的手中。
只看一眼,就能看出那画中人与珍妃有多像!一样的桃花眼,一样的顾盼生辉,一样的美到不可方物。阿琴从珍妃入宫的时候就伺候着了,一转眼十年过去,她本可以出宫嫁人去,可却是一心要侍奉主子。珍妃很是感动,阿琴与她之间,早就超越了主仆之情,情深更胜姐妹。
“阿琴,拿过来。”阿琴颤抖着手递过画卷,“娘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阿琴几乎带着哭腔,为这个可怕又震惊的真相。
珍妃看着那画像,里面的人的容貌风姿,还绰约赛过她几分。原来,他长这样。眼泪毫无征兆地滴在了画上,染开一方水墨。
“娘娘,他是不是”
“是。”珍妃闭目,又有泪落下,
“阿琴,我给你讲个故事。”珍妃的神情悲,仿佛在撕开一个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从前有一个苏州艺伎,唱曲弹琴卖艺为生。她姿色过人,每每表演时都蒙着面纱,恐有人企了歹心。防过了世家公子,防过了达官贵人,最后却被一个山贼匪徒偷偷掳掠了去,山贼在一个破庙里玷污了她,后来还把她带到了不知名的小县,逼她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后的她假装顺从了,一天夜里,趁着匪徒不在家的时候逃跑了。而后,又流离颠簸了几年,她遇见了当朝皇上,一飞升天,野鸡变了凤凰。”
听罢,阿琴抱住了她的娘娘,抱住了这个单薄的女人。
“阿琴,这些画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些画像留不得。”
“好,我这就烧了。”阿琴擦拭眼泪,把画点着,脆弱的宣纸一下子化成了灰。
“对了,娘娘,京城有个瞎子,唱戏极好听。他们还说说唱戏的没瞎之前,还有双漂亮的桃花眼。”
珍妃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恐惧油然而生,
他,没死?
崔眠连唱了几日,文君都没来。倒是引来了图谋不轨之人,想偷他的琉璃灯,被崔眠用怀里的短刀吓了回去。
小君君好冷的心啊~
但这一次崔眠绝不会罢休,于是提着他的灯,再次去了学士府。
他已经想好了,见到文君和他说:
“小君君,我那时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瞎了的事实,并非真心要挖你的眼睛。”
“小君君,我不相信你会如此薄情寡义,你其实很喜欢我的,对吧。”
“小君君,我此前是有些虚情假意,可是后来,渐渐地,我喜欢上你了,真心的。”
到时候一定能和文君重归于好,那他一定要在学士府先大吃一顿,点个满汉全席,他现在真的好饿,肚子大唱空城计。还要洗个热水澡,几天来露宿街头,人都馊了,浑身怪痒的。
学士府很大,高墙之外各是一条街,崔眠正沿着其中一面墙走,正走到拐角处,却听见
“你当我是什么人,会喜欢这些个低贱官伶,我看裴大人的的官服是穿腻了。”
“大人饶我一回,我是听闻当日大人在城西时钟情一个小官,所以就……”
“不可谣传,毁我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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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琉璃灯掉在了地上,崔眠的肚子一下子不饿了,就是觉得胸口有点疼。
还没等崔眠尝够这心疼的滋味,迎面便来了两个自称是宫里来的人,请崔眠上马车。
到了宫内,崔眠先是被两个太监带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又供了饭食,才把崔眠带到了风华殿。太监告诉他,珍妃娘娘请他唱戏。
珍妃?便是那个人人口诛笔伐的妃子?崔眠敲着竹竿来到殿前,“小人见过珍妃娘娘。”
后宫不得有男人入内,特别是风华殿,但崔眠是瞎子,珍妃又得宠,便破了例。
珍妃半倚贵妃椅,在容颜上岁月仿佛就从未在她脸上走过。唯一改变的便是那双眼睛里装的东西,越来越深不见底。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来人,纤拔瘦弱,眼睛蒙着白绫,瞎,是真的瞎了。
“我喜欢听戏,听说你唱的好,我就差人把你请来了。”
“那娘娘想听什么戏?”
“不急,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你叫崔眠?”
“是。”
“籍贯在哪?”
“一个叫不出名的县。”
“你从前在青楼当小官?”
“是。”
“如何到那里去的?”
“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珍妃真是恨啊,这四个字,是她一生的殇。可悲的是连她的孩子还是逃脱不了自己的宿命。回想起了她逃跑时的那个雨夜,雨在下,襁褓中的婴儿在哭,那个男人还没回来,她犹豫……终于迈出了脚步,把婴儿留在了豺狼身边。
如果她当初带走他,他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又但凡事没有如果,一切不能重来。珍妃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又问,
“爹娘呢?”
“爹死了,娘,大概……我不清楚。”
“你唱吧,唱你最拿手的。”
珍妃对崔眠的唱曲甚是满意,赏赐了好些东西,宫里人都说这个瞎子真有本事,把娘娘的眼睛都□□了。
珍妃又留崔眠过了一夜,说是让崔眠再唱一天便放他出宫。这一夜,珍妃难眠,做着艰难的决定;这一夜,崔眠难眠,回想文君,不,大学士白天说的话。
第二日,大学士府。
“大人,您派小人去找的那个瞎子没有找到。”
能去哪呢?文君想,“可有其他人知道去哪了?”
“有人说看到皇宫的马车接走了瞎子。”
那侍从看到大学士的脸色唰一下变了白,十分骇人。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珍妃听着“最后一曲”,愈听愈绝然,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可是……她无谓此生卑贱,任人践踏;可是倘若她的身世被有心人利用,成为其他人攻击南夏皇的武器,让南夏皇成为天下笑柄,她绝不容许。
既然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错误,那就由她来结束这个错误。
崔眠唱罢,“娘娘,我可否出宫去。”
“可以。不过本宫实在爱惜你的才华,特赐金盏飞雁一杯。”
珍妃拿亲自拿着酒,站在崔眠面前,
“请。”
“谢过娘娘。”崔眠接过酒,薄唇微启,
阿琴却突然冲了进来碰掉了崔眠的杯子,金盏落地,生烟。
“不要啊,娘娘,虎毒还不食子啊!娘娘,您会后悔的。”阿琴跪哭在珍妃脚下,
珍妃厉声:“阿琴!他只是个错误!”
崔眠的大脑如五雷轰顶珍妃,珍妃是他的娘……而且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娘要杀了他!关于生母,崔眠想过了千千万万种可能,独独没有想过亲娘会要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崔眠的爹是那样的人,娘也是……
红色在洁白的绫布上一点点扩散开来,从两个血窟窿往外滴落,越涌越多,像止不住的两股涓流。
崔眠凭记忆往最近的柱子狠狠撞去,却撞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那人被撞地退后两步,正好靠在柱子上,“小眠,”
“放开!放手!大学士,崔眠这奴卑贱体入不得你怀,放手啊!滚”
撕裂的吼声,无尽悲怆与绝望,崔眠想挣脱文君,文君却抱地越紧,拿手去捂他的眼睛,血蹭了文君一衣袖。
“小眠,冷静。”
“放手……”
崔眠还想挣脱,却直直晕了过去。
随后闯来了一批携刀的宫廷侍卫,“学士大人,不得擅闯后宫。”
文君只当未闻,抱起崔眠离开了风华殿,看呆了众人。
这事便在皇宫内便传开了,行为举止端正的大学士擅闯后宫,还抱着一个眼睛流血的男人,一路抱到了白虎门。
众人言:“荒唐,实在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
戏曲引用部分是《步戏》和《牵丝戏》的歌词。
第24章24皇城欲海
祁烨从边境南下回京,一路上无不受到百姓的热烈迎接。一行队伍,凯旋而归,旌旗飘飘,浩浩荡荡。为首的烨王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傲视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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