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叔他必是要害我/长命锁
作者:全线失守
又名《我皇叔他必是要害我》叔侄骨科年下,赵景伶x赵殊疑心病重美貌小皇帝攻x少言寡语铁血深情皇叔受皇叔是必然要被虐的,狗血也是肯定有,糖也不会缺的。架空没有历史依据,不是考据党,文也不是主打剧情线的正剧文,所以也许会有细节上的问题,还望包涵。
我皇叔他必是要害我/长命锁 分卷阅读1
第一章
赵殊第一次见到赵景伶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那时他的皇兄刚继位不久,由太子变成了大越国的新帝。他也从宫中搬了出来,被封为郁亲王。
那日他进宫看母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在上书房外,他遇到了刚下学的诸皇子们。虽然他与他们年龄差得不大,但作为当今天子的胞弟,他身份尊贵。是故他的侄儿们对他也都十分尊敬。
最后出来的四皇子赵景礼推了下前面的那个孩子,那孩子在台阶上一脚踩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景礼,你做什么。”赵殊皱了皱眉,有些愠怒道。就算对方只是一个侍读,也不应当如此欺侮,失了皇家的风范。
“皇叔,你莫要怪我,是这个贱种活该。”赵景礼说完,嚣张跋扈地望着地上的那人,宛如看着脏污的尘土。
“是啊皇叔,赵景伶就是个野种!”二皇子赵景翰在一旁帮腔道。
赵殊闻言愣了愣,那孩子竟是个皇子,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只是个侍读?从老四和老二的话中推断,这孩子的母亲也许出身不太好,才被他们欺侮排挤。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母亲,一个是武侯之女,四妃之一,一个是洛阳谢家长女,已是妃位,哪个不是身世显赫。帝王家的仗势欺人,不说也罢。
赵殊推开他们侄儿们,走到那个柔弱可怜的皇子面前,轻轻伸出了手。
他看到面前的孩子抬起了头,警惕地看着他,并不动作,眼里满是戒备。这孩子的眼睛是玉石般的翠绿色。他母亲竟是个胡姬?
“你这野种不识抬举!”二皇子忿然道,他本就对赵殊维护对方的行为感到嫉恨,没想到那人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赵殊并没有理会他那气急攻心的侄儿,只微微低下身子,将地上的赵景伶扶了起来。对方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长得也瘦弱,个头只到他腰间。他给对方拍了拍弄脏的衣服,用只有他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皇叔!”看着他二人亲密的样子,旁边年幼的八皇子忍不住了,有些不高兴地叫住赵殊。这皇叔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小八暗暗想道。
赵殊轻轻拍了拍赵景伶的肩后,转过身朝着他的侄儿门沉声道:“各位皇子们还是与人为善比较好,莫要失了身份。”
几个皇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咬着牙面露不平。赵殊还赶着去见太后,也没有和他们多做纠缠,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赵景伶都没有说一句话。
后来,赵殊了解到那位七皇子的母亲生前只是一个低微的异族舞姬,在当今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生下了他,没过几年便被太子府中的侧妃们排挤至死。偌大的宫中,赵景伶一个人无依无靠,难令赵殊心生恻隐。
往后的两年中,赵殊在察觉到赵景伶被欺凌后,总会帮扶着些。只是他并不知道,赵景伶实际上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
赵景伶只知道,那位尊贵的郁亲王每维护他一次,事后他就会被他的亲兄弟们更加恶劣地报复回来。他宁愿对方对他不闻不问,让他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自生自灭。
赵景伶十岁那年,他的愿望成真了。
赵殊入了军营,在镇西大将军涂忌平的军中。他自幼酷爱兵法,时至今日,对于排兵布阵已经有了深刻的见解。腿上功夫他也不落下,当年的武状元亲自教他枪法剑法,以他现在的造诣,要说青出于蓝也不过分。唯一欠缺的,便是真正入军营,上沙场。赵殊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说服他的母后让她同意他的决定。其中不乏他皇兄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功劳,作为他的说客。
高太后原以为西边还算太平,就算赵殊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端。然而第三个月,蛰伏了七八年的燕国策划了一次大规模的边境奇袭,镇西军险些被一举突破。幸而大将军涂忌平戎马三十载,运筹帷幄,以千钧之力压制了燕国入侵的铁蹄。也就是在这场战役中,赵殊一战成名。涂忌平是掌控全局的棋手,而年轻的赵殊则是冲在最前方的勇将。敌军大将的胸膛是他亲手刺穿的,这足以打破军中士兵对他的所有偏见。他从未当这军营、这战场是儿戏。
从十六岁至二十二岁,六年间赵殊驻扎过冰雪飘摇的北疆,踏上过黄沙漫天的东漠,战功。他拥有了自己的赤卫军,赤卫军四十万人不含一点水分。论兵权,他已是大越的权力顶峰。他是大越的战神,长枪之下片甲不留。
六年间,赵殊只有极少的几个月待在京城。近来边疆十分太平,高太后也着实想他了。也许是时候班师回朝了,赵殊如此想着。
赵殊回京后他的皇兄文帝特地在御花园中为他设宴,给他接风洗尘。老实说,在外边待久了,赵殊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虽然说文帝是真心实意的,然而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与他的皇兄自小感情极好,皇兄赵恪比他年长十多岁,从他一出生起便十分照顾他。赵恪并不像先皇一般手腕强硬,反而是性子仁厚纯善。若是放在普通人家,定然是叫人赞赏的,然而放在帝王家,便显得有些优柔。赵殊曾不止一次向赵恪表示自己可以将赤卫军亲手奉上,虽然二人是亲兄弟,但是功高盖主这样的事,史书上实在太多了。他不想最后二人互生嫌隙。然而赵恪似乎全然不担心,表示自己相信他可以为自己守护好大越的江山。
宴会上,各路权臣都暗中较量,企图与赵殊搭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当今圣上的胞弟,手中还握着四十万大军,无论谁找到这样的一个靠山、盟友,都是对他权力路上极大的帮助。然而赵殊对着一切都视而不见,他深谙这大越错综复杂的权力网络,却不想在其中掺上一脚。他只是一个舞刀弄枪的,而已。
酒过三巡,赵殊借故离席,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深秋的夜晚有些凉,风吹上来,令赵殊身上的酒气消散了不少。他听到不远处似乎有隐隐约约的箫声,听不太真切,姑且认为是箫声吧。渐渐地那箫声越来越近了,他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在墙角处的石桌旁坐下,稳稳地吹奏起来。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赵殊想道。也许是有些好奇,赵殊缓缓走向那石桌。
直到听到耳边响起脚步声,赵景伶才撇过头望向身侧停止了吹奏。他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怎么也想不起宫里还有这样的一号人。多年夹缝中的生存迫使他记住了身边每个见过的人,然而这里面并不包括赵殊,他们已经太多年没见了。
倒是赵殊,先认出了赵景伶。那双眼睛,相隔再久,他也不会忘记。又有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柔弱可怜的孩子,如今竟是如此的明艳动人。十六岁的少年,面容已经差不多张开了。秀气的鼻子不乏挺拔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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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饱满的红唇宛若隆冬里的那一簇腊梅。眉眼间尽是婉转妩媚,说句与月争辉,那也是不过分的。
“七皇子殿下。”良久,赵殊低声道。
赵景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这么尊敬地称呼自己了,这不让他有些恍惚。
“你是……?”赵景伶有些犹疑道。
“赵殊。”
赵景伶怔了怔,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大越国的战神郁亲王赵殊?也是那个多年前曾对他怀有善意的赵殊……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殿下该是喊我一声皇叔的。”赵殊做石凳上坐下,望着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赵景伶低声道。
赵景伶咬着唇,有些防备地望着赵殊,这是他的本能。他没有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赵殊也能理解赵景伶,便又说道:“这些年在宫中过得如何。”
闻言,赵景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终于开口道:“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着罢了。”
不难想象,赵景伶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单单夜里来无人处吹箫这一举动,便已经透露着足够多的酸楚与无奈。
半晌,赵殊才轻声道:“今后若是有我能帮上的,但说无妨。”
赵景伶轻笑,缓缓道:“皇叔莫要拿我寻开心,你是大越国一人之下的存在。若是被我那几个哥哥知道了我与你有一丝半点的联系,还不剥了我的皮。”赵殊这样的人,他高攀不上。他也不需要对方平白无故的施舍,他不需要。
赵殊皱了皱眉,宫中的生存链就是这样,赤裸得让他无法反驳。
“今后还是多加保重。”赵殊轻声道,片刻后,他便离开了。
他也该回到宴席了,毕竟这是为他办的接风宴,离开太久,总也是有失礼数的。
第二章
赵殊回京城后的生活用一个词形容,便是门庭若市。家中的门槛都快被前来拜见的人踩烂了,惹得他烦不胜烦。赵殊决定往宫里避避,多去陪陪他的母后。
高太后见到赵殊,自然是十分欣喜的。她拉过小儿子的手,有些感慨道:“你说你啊,好好的亲王不做,非要去带兵打仗。此次回来后便不要再去了,你这孩子,都不知道让我担心了多少回。”
“母后教训得是。”赵殊低声道,转而又说道,“只是这大越江山,也需要有人为之厮杀。皇兄在朝堂上以笔为刃,儿臣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
“你成心要气死我。”高太后嗔怪道。
赵殊笑了笑,低声道:“儿臣不敢。”
高太后轻叹一声,说道:“这样也好,你们兄弟齐心,兄弟齐心啊……”
“母后,不知诸皇子们如今怎样了,想来也是能为皇兄分忧的。”赵殊说道。
“你那几个侄儿啊……和他们的母妃一样,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就只有小九、小十一,年纪还小,会甜甜地叫我皇祖母。”高太后说道。
“我来时见着小十一,他都认不出我了。”赵殊笑了笑说道。
“自然是认不出的。”高太后道,转念又说道,“既然已经谈到你那几个侄儿,有件事你还得细细想清楚了。”
“还望母后指点。”赵殊说道,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虽然我是一个妇人家,说这些不太合规矩。但此处只有你我母子二人,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高太后直截了当道,“大皇子景元已经入主太子府三年了,老二景翰也出宫建了府。转眼老四也该及冠了,离建府也不远了。虽说这太子已经是封了,可那两个啊,还虎视眈眈着。”
赵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母后的意思是,要儿臣多帮扶着太子些?”
“非也。你那三个侄儿,我并未对他们任何一个抱有偏爱。只是如今他们三足鼎立,你还是早日选好阵营为好。”高太后沉声道。她与后宫的那些嫔妃们都不亲厚,甚至是有些漠然的。那几个皇子们性子也都不讨喜,赵殊站哪一边,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有那九皇子的母亲惠妃是她的娘家人,与她感情密切些。
“母后,恕儿臣直言,儿臣并不想趟这趟浑水……”赵殊缓缓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宫中,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你始终不上某条船,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怀疑你心怀不轨,尤其是你手上还有四十万赤卫军。你皇兄信任你,不代表你的侄儿们也会。你不想树敌,却会平白无故多三个劲敌。”
“母后所言极是,待儿臣细细考量。”赵殊恭谦道。
“倒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你皇兄也正值壮年,离退位还远着。或许几年后我的小九长大了,也能与他们一较高下。只是对你来说,一切还是早作打算的比较好。”高太后慢条斯理道。
赵殊离开了瑶华殿后,从南侧的小路一路往西宫走去。
赵景伶下了学,慢慢悠悠地朝自己的住处走着。寒山阁在皇宫的西北角,离上书房极远。他不像他那几个皇兄皇弟们那般命好,出入都有肩舆接驾。要想准时来上书房念书,每日便得天微亮就起,与太监宫女也是相差无几。他也想过不念书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他是不是在那。可他终究不甘心,不甘心腐败在这样的深渊里。
快走到寒山阁的时候,他的鼻尖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煞是动人。
“七殿下。”赵景伶听到背后有人唤他。一转身才发现,对方是他前日里才见过的“皇叔”。
他有些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蹙眉轻声道:“皇叔怎的来了此地。”
“你不必担心被人见着,此处离其他皇子们的宫殿都远。若是有宫女太监经过,也是不敢出去碎嘴的。”赵殊一眼看透了赵景伶的心事,低声道。
赵景伶似乎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原地。
“快到殿下的住处了吧,我走得有些渴了,不知可否向殿下讨碗水喝。”赵殊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赵景伶答道。对方并没有说为何会到这里,他也不好再多问。上回他碰着赵殊,还是太放肆了些。纵然对方并没有与他计较,但若是今后要想在这宫里自保,还是谨慎些的为好。
赵殊跟着赵景伶来到寒山阁。屋子很小,里面的摆设也都十分陈旧了,这令赵景伶在赵殊面前有些窘迫。就算是已经习惯了这样蝼蚁般的生活,这么直白地铺在别人面前,也深深地抹杀了他的自尊。他沉默不语地为赵殊倒了一杯茶,那杯子是他屋里最好的杯子了。纵然是这样,杯壁上还是有两道明显的划痕。
“多谢。”赵殊说道。
赵殊放下杯子,才发现对方细瘦的脖子里似乎有一道伤疤。
“殿下颈间那伤,是怎么来的?”赵殊问道。
赵景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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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愣,低眉轻声道:“自己摔的。”
到底是不是自己摔的,赵殊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样细而长的疤痕,明显是利刃留下的,断然不可能瞒得过久经沙场的他。那样的位置,不可能是自己下的手,没有自尽的可能。
“二皇子?四皇子?还是别人?”赵殊皱着眉问道。
赵景伶沉默了良久,最后说道:“五皇子。”
“他竟敢做这样的事?”赵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愠怒,他只知那几个皇子排挤赵景伶,却不知已经到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四年前的事了。那时他据说是和高人学会了飞镖,给别的皇子们演示着。他本就对我积怨已久,那日我又在夫子面前将他比了下去,引着了他的怒火。他那飞镖,便不长了眼。后来活下来,也是我命大吧。”赵景伶缓缓道,他很平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向对方吐露了这段过往,也许是太久没有人在意过他一丝一毫……
赵殊不知道对方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只是一想到四年前,赵景伶才十二岁啊,就忍不住心疼起对方。
“我那儿有些祛疤的药,改日我拿过来给你。它与你不相称,还是祛了好。”赵殊低声道。
赵景伶微微一怔,轻声道:“劳烦皇叔了。”也许对方说的只是场面话,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殊离开后,赵景伶原以为自己与这位皇叔日后也不会再见上了。他却不知道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他的生命轨迹,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三章
这日赵殊从瑶华殿出来后,依旧沿着那小路来到寒山阁。今日他来得晚,赵景伶已经回来了。他能从窗里看到对方窝在榻里小憩,像只猫儿一般。
“吱呀”,赵殊推开了寒山阁的门。猫儿惊醒了,一双玲珑美目迷茫地望着赵殊。
“前些天说好的,给殿下带药过来。”赵殊说道。
赵景伶半晌才回过神来,没想到对方真的言出必行……
“多谢皇叔。”赵景伶轻声道,从榻上下来走到一旁。赵殊身量极高,在他面前硬生生地将门外照进来的光都挡回去大半,惹得他有些不自在。
赵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轻轻放到桌上,说道:“殿下每日沐浴后取出一些敷在伤疤上,待药液风干后再穿上衣物便可。”
赵景伶点了点头,有些许恍惚。纵使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药瓶,上面的花纹也是鎏金的,与他这屋子格格不入。
“正巧太后送了些糕点给我,殿下也尝尝吧。”赵殊说道。
赵景伶这才发现对方手上还提着一个致的盒子。
“景伶不敢……”赵景伶轻声道。太后赐的糕点啊,许是什么名贵的贡品,哪是他能够肖想的。
“不过是些糕点罢了,有什么不敢的。”赵殊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盒子打开。香甜的气息便四处弥漫开来,那是一盒金灿灿的绿豆糕。
赵景伶看着赵殊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听到对方低声道:“尝尝。”赵景伶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只是又在对方的眼神下定住了身体。他的这位皇叔,明明不苟言笑的,却也不会带着习武之人的煞气,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半晌,赵景伶终于微微低下头咬了一口。香软的绿豆糕入口即化,赵景伶舔了舔嘴角,又有些不确定地抬头忘了赵殊一眼。赵殊拉过他的手,将那块绿豆糕放到他手心里,轻声道:“多吃点,你看你多瘦。”
赵景伶望了躺在手心里的绿豆糕,吃得少并不是他想的,瘦也不是他想的……每天吃着和下等宫女们一样的饭菜,也不是他想的。他小口地吃着那块绿豆糕,缄默不语。
“明日我拿些枣糕过来给你尝尝,你该是喜欢的,我倒是不爱吃这些甜的。”赵殊坐下说道。
赵景伶见对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微微的亲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景伶没有什么可回赠给皇叔的。”赵景伶垂着眼,幽幽道。
“你愿意与我闲聊几句,打发打发时间,就是‘回礼’了。”赵殊说道,“我在军中待惯了,回来后赋闲家中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赶巧前日里碰上了殿下你,与我应是投缘的。”
赵景伶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得出“和他投缘”这个结论的,只觉他这皇叔定是在胡说八道。可他又猜不透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好反驳。
“听闻皇叔战功赫赫,不知皇叔可否讲讲这军中之事,景伶也想略知一二。”赵景伶顺着赵殊的话说下去,硬着头皮和对方装作“投缘”。
“军中的事……大多事都被口口相传,我再说出来,倒有些卖弄了。”赵殊说道,“断天城大捷”、“平沙关大战”这样的事,他走在城里一上午都能听到四五个说书先生说。把他描绘得无所不能的,他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可景伶想听皇叔亲口说。”赵景伶看着赵殊,目不转睛的。
赵殊喝了口茶,沉声道:“那便与你说说平沙关那场鏖战的最后一夜吧。”
赵殊缓缓讲述着,说书人口中,他是拿着七尺长枪身披金光的“杨戬”。而实际上,那夜两军已经厮杀了三天两夜,他自己亦是强弩之末。肩膀中了一箭导致只能用左手执剑,身体也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凭一股“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意志在支撑。
赵景伶渐渐投入进了赵殊的故事中。即使从小在生在在高墙之内,对于战场杀敌的向往,是每个男儿血液中都流淌着的东西。
“三更天的时候,我军攻破了城门,敌方将领见大势已去,自尽于城头。”赵殊说道。到这里,平沙关的这场大战也落下帷幕。
“真是险象环生……”赵景伶轻声道。
“战场大抵如此。”赵殊说道,话锋一转,又道,“你想不想骑马?”
“骑马……?”赵景伶愣了愣,有些茫然地问道。
“过两日我想去城郊转转,城里太闷了些。你若是想来,我可以教你骑马。”赵殊泰然自若道。
过度的惊讶令赵景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出皇宫、骑马,无论哪一件事情都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然而片刻的恍惚后,理智很快让他回到了现实。
“景伶出不了宫的。”赵景伶缓缓道,神色有些漠然,却不是对赵殊的是对这牢笼般的皇宫。
“出宫而已,又有什么困难的。我从府里拿套随从的衣服给你换上,你与我一起坐马车出皇宫就可以,并不是什么麻烦事。”赵殊说道。
赵景伶的眼里一下子燃起了跳动的火光,然而他还是有些小心地问道:“皇叔此话……可是当真?”
“自然是不会骗你的。”赵殊沉稳道。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孩子,脸上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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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他顺势说道:“不如就明日吧。”
“好。”赵景伶应道,久违地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透露出一些难得的与这个年纪相符的纯真。
赵殊离开后,一直想着赵景伶笑起来的样子。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多年不见的侄儿那么上心。如果单单是因为对方可怜的身世,那也是说不通的。只是一想到对方听到可以出宫时,那一瞬间眼睛里的光芒,他便只想给他更多。这样漂亮的眼睛,应当看遍如画山川的。
只是赵殊那时并不知道,当他开始怜惜起赵景伶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四章
赵景伶那晚上前半夜一点都睡不着,一直翻来覆去差不多到了子时才渐渐有了困意。他想象着宫墙外的世界,慢慢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