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他被撞得一个踉跄,低头勉强看清了这位突然造访的客人。
那是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小男孩,戴着鸭舌帽,脸上还有几个俏皮的小雀斑。他像是故意的,甫一和印桐对上视线,便笑得露出几颗豁牙来。
“你是印桐吗?”
“……我是印桐。”
小男孩像是终于找到了宝藏,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他上下翻找着自己衣服的口袋,从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印桐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这孩子举着信,直直地戳到他鼻子下面。
“这是给你哒!”
灼眼的黄昏里,年幼的孩子笑弯了眼睛。他说:“给我信的那位老爷爷让我向你传个话。”
“他说:‘你不用想着逃跑的’。”
“因为,你已经跑不掉啦。”
第49章.未来
18:05,环城公路
大胡子手腕上的移动终端突然炸响,惊得一旁昏昏欲睡的童书遥一脑袋磕在了车窗上。夕阳西下日光朦胧,环城公路上人际渺茫,童书遥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坐起来,望着窗外极速倒退的路面呆愣了半晌,就像个惨遭拐卖的稚龄儿童。
他还没回过神,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们要去干什么?”幸亏科学院出品的安全带结实牢固,要不然这会童医生说不定已经开门下车,顺着惯性将自己甩飞二里地,直接撞死在了环城公路的围栏上。
大胡子翻了个白眼,抬手打开悬浮车的自动驾驶,顺道锁死了童书遥那侧的车门科学院的悬浮车为了方便逃生,一般不会开车自动上锁,毕竟很少有傻缺在行车中途开门通风,但大胡子总觉得,童书遥可能会是个意外。
童书遥还迷糊着,尚且没力为了这点“特殊”待遇发出抗议。大胡子按住抖如筛糠的手腕,靠在椅背敲开了光屏,直接接入车前窗的虚拟光屏上弹出了一封新短讯,发件人是陈彦原箱庭计划第三次实验的内部人员,现科学院负责监视christie和印桐的人肉定位器。
陈先生向来是个大忙人,不仅要完成科学院定期的汇报工作,努力安抚christie的各种小脾气,还要必要时还得负责把实验品a3206印桐从狂躁状态调整回来,顺道和“白塔”的办公人员确认安全协议。
他一般不会主动和科学院这边联系,一没必要,二太麻烦。陈彦的表面身份是christie的经纪人,应酬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和只在乎实验数据的白大褂们谈天说地。
所以当大胡子看清发件人姓名的时候,甚至一度怀疑对方记错了汇报工作的时间。
他颇感意外地一挑眉,抬手点开了显示着【未读】的短讯。
短讯里存着的是一张照片。
准确地说,是一张发给印桐的,来自案发现场的照片。
殷红的底色上还残留着夕阳的柔光,娇小的少女扭曲着四肢倒在花坛中央。她的太阳穴下漫开污浊的血迹,唇角轻勾着,就像陷进了什么美梦一样。
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又像是确确实实的,死在了泥泞的花坛里。
童书遥握着胸前的安全带瞪大了眼睛,看看大胡子又看看光屏,张口结舌惊疑不定。后座上的白博士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不过短暂地从膝上的笔记本里抽出视线,愣了半晌,目光掠过上方的发件人,又面无表情看向了满是标注的笔记。
他没说话,倒是大胡子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把这个都发出来了,”大胡子倚着靠背,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低着头的白博士,“不过已经到这时候了,底牌留着也没什么用。”
“本来就没有什么底牌,”白研星没抬头,指腹滑过页边,小心翼翼地揭过一页,“所谓的底牌不过是他们臆想的工具。野兽的恐惧通常来源于未知,一旦它们尝试着撞击牢笼,就会发现笼子上的铁链不过是些可以轻易弄断的玩具。”
“你无法想象一个具有思维的生命体对于自由的渴望,一旦它体会过,就再也不愿被关进笼子里。”
“……她本来就不该被关进笼子里,”大胡子短促地笑了一声,“可惜我们人类都是肉体凡胎,少吃几顿就会饿死,多活几年就是长寿。如果不自我牺牲,根本无法前进。”
白研星翻书的动作一顿。他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摇摇头:“……这个比喻不恰当。”
大胡子不说话了。
他被这段糟糕的对话搞得一阵烦闷,有心开窗抽个烟,又怕车里的大科学家们受不住味道,索性从兜里摸了两颗薄荷糖,打算嚼着清醒清醒。
谁曾想人倒霉了吃颗糖都撕不开包装,大胡子和小巧的锯齿开口缠斗了半晌,正欲一鼓作气斩之后快,却被从旁等候许久的小爪子夺走了先机。
他这才意识到,敢情白博士家的小师弟还被安全带捆在副驾驶座上。
童书遥缩在角落里,伸手撕开了包装纸,捏出糖块,又将它放回了大胡子手里。他眨着眼睛,眉梢自带三分笑意,湿漉漉的眸子由下至上亮得惊人,猛地一瞧,还以为动物园的小松鼠耐不住饥饿,偷溜出来寻求投喂。
“您刚刚,跟我师兄讨论的是什么呀?”
大胡子一愣,恍然想起眼前这位小公子确实对往事一无所知。
童书遥来得晚。他进科学院的时候第三次箱庭实验已经结束了大半年,活着的那几个实验品要么在逃要么还没挖出来,唯一一个能研究的,还没等交到他手里,就被夜莺那帮乡野村夫抢了先。
童医生年龄小资历浅,顶着“白博士师弟”的头衔处处不受待见,大胡子见他好几次被撵到资料库计算数据,后来干脆带着一大堆文件,替谁坐班进了医院。
好好一个小天才,还没来得及发光发热就睡成了神科特困户,要不是后来christie带着印桐病急乱投医,这小子还不知道藏在哪个科室没被挖出来。
所以严格来讲,童书遥恐怕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大胡子抬头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白研星,年轻有为的白博士醉心研究,似乎对童书遥打探情报的动作毫不在意。他嚼着薄荷糖咳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童医生就已经剥好了另一块糖塞进了他手里。
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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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童书遥无比自然的“贿赂”堵得半晌没说出话,酝酿了一下语言,琢磨着该从何讲起。
这其实不是一个特别长的故事。
新纪元开始后,白博士和童医生两位天才的师傅曾经赫赫有名的大科学家,开始了关于“新人类”的研究。他集了大量的思维数据,并尝试用这些数据模拟出人脑的生存环境。他将所有的测算结果烧进了新时代的第一台人形电脑,而后这位居住在六角阁楼地下的机械少女“eve”,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是一个拥有着白发红眸的娇小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接入终端电脑。她的身体就相当于一台高速运行的终端处理器,只要睁开眼睛,就能到所有存储于移动终端的数据信息。
她是某种意义上的第一个新人类。
然而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世界末日的预言。
“她说了什么?”童书遥攥着胸前的安全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她说我们都会死,”大胡子耸耸肩,“这颗星球,将再度沉入寒武纪。”
没有人愿意放弃生命。
可是没有人类能和天灾抗衡。
科学家们坚信eve的测算结果不会出错,可无论包裹着城市的空网进步到什么程度,都不可能抵御住洪水和严寒它甚至无法改变灰败的天空,无法使城市气候适宜林木种植。它只能保障人们不会被糟糕的空气毁掉心肺,保障人们能活下来。
短暂地,艰难地苟延残喘。
这已经是新世纪难得的安稳时光,刚被“seed”病毒侵袭过的人类已经无暇再面对另一场灾难。科学家们提出利用eve进行“结果”测算,他们需要统计未来的可能性,需要从大量的数据中找到能让人们活下来的方法。
未来一片黑暗。
“然而研究不能中断,无论是否有希望,我们都不能止步不前。”
“所以一开始,科学院就将未来的研究规划到了两个方向,”大胡子伸出两根指头,就像是比了个“yeah”,“你在资料库应该看到过,真正的‘seed’计划其实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个咱们现在待着的箱庭计划,一个是隔壁的tsm。”
“自动取款机?”童书遥问。
大胡子顿了一下:“时间与空间测算机构。”
“这是什么奇怪的机构……”
“我也不知道,,你应该听过,”大胡子说,“不过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就好。”
“咱们是干什么的?”童书遥问。
“这取决于,咱们是因为什么开始的。”
箱庭计划是因为什么开始的?
童书遥抬起头,车前窗上的光屏界面早已被关闭,漆黑的夜幕中,城市空网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环城公路走到了尽头,灰败的城墙正伫立在空旷的土地上,童书遥看着巨大的城门从他们头顶越过,殷红的探测网络穿入悬浮车内,仔细地勾勒出他们每个人的轮廓。
大胡子摇了摇头,他不再说话,倒是后座上始终保持沉默的白博士接了口。
他说:“童书遥,你只需要记住,这座名叫废都的城市,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它是现世的utopia(乌托邦)。”
第50章.倒计时
“他们将迪尔利科特那座垃圾城,称为人类最后的乌托邦。”
“多可笑,一座建立在废墟上的乌托邦。”
商业街爆炸后的第三天,箱庭online的总负责人自称“小职员”的许景琛,正开着视频通话在工作室里泡咖啡。
他一边看着滚烫的咖啡液注入杯底,一边听着光屏对面a轻细的呼吸声,他说:“a,你记不记得新纪元是因为什么开始的?”
光屏对面的人没说话,许景琛看着咖啡漫过水线,停顿了半晌,兀自笑道。
“我记得。”
新纪元诞生于一支殷红色的病毒。
人们已经记不清最初研发它的目的是什么了,科学发展总有各种各样的追求,不是探索未知就是解放劳动力,宣传标语总是一句比一句冠冕堂皇。
许景琛记得自己有一段时间还专门去翻过相关报道。他登陆了无数个搜索引擎,探访了无数座破败的城市,站在那些颓坯的坍塌的围墙下面,用一些陌生的名字,询问着那些从未见过的人。
他在寻找答案。
他想知道这场事故来源于何处,想知道这些灾难的源头是什么。他翻烂了手里仅剩的一本周刊杂志,指着上面快要被指腹磨平的字迹,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那些无趣的台词。
他不断地询问着:“您认识这个人吗?您了解这件事吗?您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吗?”
答案永远是否定的。
他看不到坚持的曙光,“箱庭计划”曾经的知情者早已与世长辞。他用步伐丈量过的那些城市,早在几乎毁灭人类的灾难中化成了一片废墟,破瓦寒窑修旧利废,城市早就变成了从未见过的样子。
然后这时候,有人告诉了他那支病毒的名字。
它叫“seed”(种子)。
许景琛第一次接触这个名字,是在某个大学的演讲台上。西装革履的年轻教授面如冠玉,他看着对方意气风发侃侃而谈,大手一挥在光屏上打下了这个简单的词语。
他将这个病毒称为人类诞生的希望,声称它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发挥了糟糕的功效,如果有人能提取出抵御病毒的疫苗,也许可以搭建出通往新人类的阶梯。
许景琛记得当时台下有学生问:“白博士,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新纪元前‘seed’病毒引起的丧尸潮带来了多少无辜群众的死亡?”
年轻的白博士站在演讲台上,挥手打出了一张数据列表。
他说:“我记得,这是这场丧尸潮的亡者名单,未来他们将被刻写人类历史的丰碑上。”
许景琛当时站在大礼堂门口,和数千万学生一起仰头看着那张冗长的名单。他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能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在说,原来我们活着,只不过是为了在碑石上多加一个名字。
他觉得不公平。
可总有人觉得,这项研究将造福全人类。它能将人类从进化链上摘除出去,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脱离“末日”的种族。
许景琛端着咖啡,短促地笑了一声。
于是这些人将改良后的病毒投入了“箱庭计划”的研究,将塞满难民的废都打造成了与世隔绝的实验基地。
他们觉得,自己能创造出乌托邦。
虚拟光屏对面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与它绑定的那位主人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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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十分沉稳的性格,以至于脚步声就像被规划过的打桩机,连每一声之间的间隔都停顿得相当准。
许景琛抿了一口咖啡,任由苦涩的液体滑过舌苔灌进胃袋。他说:“a,你知道seed病毒后来研发出的试剂都用来做什么了吗?”
光屏对面的脚步声顿了一下,倾听者似乎在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许景琛笑了,他说:“你对这个项目应该很熟悉,那些病毒,全都用在培育新人类上了。”
“他们说,他们要在废城的垃圾场上培育出能够抵抗恶劣环境的,五感堪比丧尸,思维速度能达到移动终端的计算水平的新人类。”
“他们说,他们能创造出永生的eve。”
“他们说,这场实验将是人类的希望。”
……
“他们说小印先生是人类的希望。”
川流不息的中央大道上,董天天拖着长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和闻秋两个人正在赶往“下午茶”甜品屋的路上。车技娴熟的闻老师干脆果决地放弃了自动驾驶,一路踩着油门仿佛生吞了三斤辣椒。他的眉头紧蹙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双凛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虚拟方向盘转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从控制面板上拧下来。
董天天窝在副驾驶上,视线流连着窗外箱庭online的宣传广告。他在闻老师的极速漂移中勉强稳定住身形,手腕一抖,盯着光屏上的倒计时叹道。
“49:00:20。”
“按照christie的速度,咱们还有14分40秒给小印先生尸。”
……
“a,目标人物还没出现,你可以走慢一点。”
许景琛端着咖啡瞅了眼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屏,优哉悠哉地关掉了还在运作的咖啡机。
他的工作室不大,十几步就能走个来回,透光窗前贴墙放了张长条桌,上面悬空拉了根细绳,用来挂许先生那些忙里偷闲绘制的设计图。
那些半透明的图纸本来正在享受夕阳浴的滋润,可惜还没来得及悟出人生哲理,就被闲得没事干的许先生伸手拽了下来。
许景琛对着光,看着纸上线条分明的图案。
那是栋筒子楼的三视图,右下角的网格里还填着建筑名称。
监控者临时住宅楼。
许景琛蓦地发出一声嗤笑。他隐约记得这栋楼当年不叫这个名字,彼时的废都还是流浪者的聚集地,它肮脏且腐朽,破败且陈旧,人们无法在那其中找到一块完好的砖瓦,无法在那片土地上发现一栋结实的住宅楼。
幸存者们相拥着取暖,为末世后难得的安稳喜极而泣。他们感恩每一个可以点亮灯火的夜晚,感恩每一块经过高温杀菌的食物。
他们从未嫌弃过废城糟糕的生活环境,直到那些科学家带来了一栋干净整洁的新楼。
它光洁,美丽,伫立在满是垃圾废料的城市外,就像一位高贵的公主。
人们叫它“白楼”。
这是一栋装着科学院尖端研究人员的白楼。
漂浮在半空的虚拟光屏里突然传来细微的杂音,戴着帽子的少年出现在屏幕上,压低的帽檐下藏着一双黑亮的眼睛。
许景琛放下设计图,看着少年笑了笑。他说:“a你将光屏挪远一点,这个距离太近了,我只能看清你忽闪忽闪的睫毛。”
光屏对面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伸手拉长了拍摄距离。
他正窝在一个黑黢黢的小包间里。
许景琛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商业街上唯一的一家电影院,位于商场三楼,拥有一整层的私人放映厅。它采取私密订票机制,对客人的隐私保护得相当到位,最重要的是它正对着商业街的街面,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夜晚的喧闹的人群。
打开窗户,就能看见街对面的甜品屋。
a抬着帽子扬唇一笑,偏头欢快地喊出一声:“汪!”他像是压了许久的声音,以至于这声招呼略带喑哑,显得有几分委屈。
许景琛忍不住笑出声,他说:“a,你真是越来越像我原来养的那条博美了。”
“汪!”
“我明白我明白,你这一身腱子肉怎么都要跟博美搭不上边。我只是形容一下,你要真像它,我就该头疼了。”
“汪?”
“你比不上的,人家可是个漂亮姑娘,就是走早了,要不肯定让你见见,”许景琛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拉开椅子,靠着椅背仰望着窗外的夕阳,“所以我跟你说过,别人给的东西不要往嘴里塞,谁知道人家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吃些过期的也就算了,万一吃出点疫苗啊药剂啊什么的,你留我一个人,多孤单。”
“汪……!”
光屏里a欢快地应了一声。许景琛瞧见他那副模样就想笑,伸手隔空弹了下他的额头,惊得a匆匆往后仰。
“傻不傻,”许景琛笑道,“这么呆,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汪汪!”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这年头人贩子可不会提前跟你打商量,”许景琛一挑眉,“别这么看我,我说了也不算的,你的思想要唯物一点,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决定的,没有人能用一己之力打造出理想城,白研星也一样。”
许景琛停顿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拖着光屏固定在了自己眼前。
“15:39:02。”
位于左上角的倒计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减,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挥霍掉了自己仅剩的时间。许景琛皱起眉,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沉默了半晌,轻声道:“a,现在可以看看了。”
光屏对面的少年听话地点头,他抬起手中的狙击枪穿过狭小的通风口,却在回头寻求指令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漆黑的枪口隔着细碎的发丝抵上了许景琛的太阳穴,从光屏的前置摄像头里,发号施令的许先生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刽子手。
他穿着一身白色军装,薄唇轻抿着,温婉的面容冷得像极地的寒冰。
他说:“你们在看什么?”
第51章.狙击
18:05,中央城商业街。
柯心妍一边吸溜着杯子里的奶昔,一边眺望着街道对面的甜品屋,乖巧的葡萄眼水汪汪的,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橱窗里的青年。
她听着光屏里的指示,间或哼个小曲以示迎合,葱白的指尖在大腿上扣着拍子,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高中生。
单纯活泼又可爱。
光屏对面的年轻女人叼着烟卷“啧”了两声,视线从第n个回头的野男人身上路过,压抑着以权谋私的冲动,心情极差地逼迫自己转移视线。
她正忙着发号施令,下面还有好几个队长准备待命,面前漂浮在半空中的
戏剧性死亡 分卷阅读80
数十个光屏窗口中呈现着不同的场景,从商业街到公园小区,从废都到elf公司内部,城市监控可以飞到的地方,在这几个小时内都可以算作她的眼线。
“……唐越,”女人柯璇靠着椅背招了招手,让身后正忙着布置任务的年轻人靠过来,“谁让温二少去的elf公司?”
唐越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二号窗口,elf的私人工作室里,一身军装的温琪正举着枪,抵着人家箱庭online项目总负责人脑袋。
“……”
饶是唐副官平日里通达谙练,也被这幅场景震得退了半步。他略微思忖了一下,在立刻抽调人手去阻止温琪,和拾拾准备给温二少爷善后两个选项上犹豫了片刻,毫不留情地选择了二。
没别的理由,实在是因为选项一难于登天。能阻止温二少爷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不然怎么会一直由着这个小霸王为非作歹。
早些年温禾还在的时候,勉强还能震慑他几秒。这些年温大少爷去了,温琪简直就是逃出牢笼回归了草原。
唐越沉默了片刻,将光屏里交上来的报告汇报给柯璇:“温队自己走的。”
言外之意就是,没人能拦住他。
柯璇猛地吸了口烟。
她知道唐越这话说得没毛病,都这时候了,再派人去把温二少爷撂倒也不合逻辑能不能撂倒还要另说。好在光屏里年轻气盛的温队长只是举枪摆了个pose,没殴打嫌疑人,也没暴力执法,顶多就是表情吓人了点,搞不好还是色厉内荏。
希望他没那个胆子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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