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洞天 (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子萌
已近初冬,万物萧条,寒风穿过墓园通道,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天地的悲泣。
枯叶被脚步踩踏,咔擦咔嚓,细微碎裂的声音,在白童心里一声比一声更清晰。
树叶可以枯萎,但树并不会死,明年春天,就又是杨柳青青桃花红。
童童,妈妈不在了,但你还有我。 潘云来低头吻了吻白童的额头,这段时间,
白童几经波折,惊怒悲恸交加,身体一直不好,半夜总是被噩梦惊醒,潘云来很
心疼,但他并不太过担忧,他了解白童。
童童是外表弱小内心强大的人,他及其柔韧,你施加在他身上再多伤痛,他最后
也能还给你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
钢铁会断,但水不会,白童就像水一样,不死不休。
潘云来对这样的他真是又爱又怕。
白童点点头,往潘云来的胸口钻了钻,朝他身边唯一的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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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他想,潘云来
的话其实只说对了一半。
确实,他还有潘云来。
潘云来却再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要挟他了。
一无所有,所以了无牵挂。
二十二
白童和潘云来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日子。
白童大多数时间在家养病,入冬之后,他断断续续感冒,又闹胃病,反正连工作
也辞掉了,他无所事事,正好在温暖如春的家里冬眠。
潘云来也乐得见他这样,他一直呆在家里,不要出去拈花惹草,又起非分之想,
他才高兴。
潘云来要让保姆住到家里照顾他,他说,我白天不在,你吃什么?没人在家陪你,
我不放心。
白童还是拒绝了,他笑着说,我自己做饭啊,做了你回来吃。
他真的开始研究做饭了,每天睡到快中午,躺在床上再玩一个小时手机,等到肚
子咕咕叫,就跳下床去超市买菜,看见什么买什么,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做。买了
活鱼活虾丢在水盆里,叉着腰跟它们大眼瞪小眼,眼见着大鱼小虾疯了似的往水
槽外头跳,他一边念佛一边拿个大锅盖把它们全盖住。
你们自己慢慢玩吧,我还是叫外卖了。
潘云来有时回家能看见像模像样的四菜一汤,但更多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狼藉
的厨房,和桌子上不知哪家酒楼点回来的外卖。
但潘云来还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不管外头是多么天寒地冻的天气,有多少尔
虞我诈的糟心事,他回到暖融融的家里,闻着满屋子飘香的饭菜,看见白童在,
就觉得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唯有此时此刻才是归属。
白童偶尔也去别有洞天,和另外几家他妈妈以前经营着的店子,听经理们汇报汇
报工作,到处走走,这种时候,潘云来会连着打几个电话叫他回去。
他跟白童说,如果呆的闷了,可以在云和旗下的公司里随便找个职位,做管理也
行,愿意做个小职员也行。
白童说,我就管我妈留下的店不行吗?
潘云来斜眼看他,除了那家餐厅,别的你就别想了,放把火烧了也不给你,你是
去夜总会当老板,还是把自己往色鬼们嘴边送啊?
这天,白童在别有洞天门口碰到了郑明钧。
那件事之后,此人已经上了别有洞天的黑名单,保安们不让他进门,他就坐在门
口等,一直等到一身热血都快凉透了,白童才出来看见他。
要道歉就不必了,我现在挺好的。 白童在他说话之前,就开口堵了他的嘴。
郑明钧张口结舌半天,垂下眼眸,有气无力地说: 过完年我要回总部了,我想
和你道别......我不想在云城呆下去了......
我听说公司和苏美的业务做得很顺利,挣了很多钱,你在这里会大有作为的,
怎么要走? 白童点了一根烟,把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
我在这里一天,就想起和你的那些事......我良心不安...... 郑明钧不敢看白童
的眼睛,他盯着自己的脚尖说: 但我真的没办法,他跟我说,如果按他说的办,
我在云城想做哪个客户都能成,还可以单独给我一笔钱,如果不按他说的办,就
把我......
白童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 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是迫不得已,你没有做
错,那还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你是指望我劝慰你几句,给你发朵大红花?这样
你就能吃得好睡得好,得到内心安宁了?
郑明钧哀怨地说: 白童,我只是个普通人......
白童轻声道: 滚。
这天晚上,白童回了家,心情明显很不好,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句话都
不跟潘云来讲。
潘云来凑过来,居然拿了一个刚拆封的单反相机,他把相机连带说明书塞到白童
怀里,笑着说: 童童,你看看说明书教教我怎么用,说明书上字太多,我懒的
看。
白童莫名其妙,没好气道: 买单反做什么?手机不够你拍了?
潘云来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背上,把白童搂进怀里: 放年假带你出去玩,也
给你好好拍几张照片,我现在学还来得及。
白童: ......
潘云来揉着他的头发,又颇委屈地嘟囔一句: 省得你去找会拍照片的小白脸。
白童: ......
白童窝在他怀里,两只冰凉的脚插在他双腿之间,潘云来半眯着眼睛,一副轻松
自在模样,他用温热的掌心,把白童的脚团了起来,一下下揉搓: 你在家不能
穿个袜子吗?脚永远这么凉......
白童抬头看他,他觉得潘云来最近好像是瘦了,他眼角那道疤以前没有这么明显
的,他瘦了也憔悴了,看起来没那么年轻,也没那么强悍了。
三哥......
嗯?
我又快过生日了,我们在一起很快就整整五年了。
我记得啊, 潘云来睁开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 你想要什么礼物?除了星星
月亮,我有的我都给你。
潘云来很热衷于给白童过生日,不管是过去把他当做宠物,还是现在把他当做爱
人,生日是个光明正大的对他好的机会,不会显得矫情,也不用担心被拒绝。
但白童并不想过生日,每到这时候,他都无法控制地想起那个撕心裂肺的夜晚,
潘云来把他绑在床头,一次次侵犯,用尽手段逼他叫出声,他叫了,叫 爸爸 ,
叫 妈妈 ,叫 救命 ,但是没有人来救他。
为什么忘不掉呢?
如果可以忘记,他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
白童耸耸肩,像以前一样,说: 我什么都不要。
我想要自由,想要我生命里的这五年,你能还给我吗?
潘云来也像以前一样,说: 那我就看着送了。
潘云来送了白童一辆车,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潘云来不喜欢白童自己出门,自
然也认为他不需要有一辆自己的车。
白童捏着车钥匙,围着那辆白色宝马转了一圈,笑道: 我拿到驾照之后,就没
摸过方向盘,你给我车,我也不敢开。
潘云来朝白童招招手,等他走近,把他拥进怀中,他抬头看了看天,阴霾的天穹
下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
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出去兜风,我手把手教你,你总学得会的。
白童随着他抬头看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些看不分明的云,一团一团,
墨蓝色的,飘荡在空中。
生日快乐,童童。 潘云来低头亲吻他的眉眼, 22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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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童半玩笑似的说: 嗯,都到法定婚龄了。
我还有一件礼物给你, 潘云来拥着他上楼,进了家门,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
名片。
白童接过来,低头见那上面写着:
云城xx大学
xx系教务主任
童安
下面是地址和电话。
白童抬头看着潘云来,眼睛里一下子溢满了泪水,他想到了,但又不敢确定。
这个是你亲生父亲,我了些功夫才确定。你如果想认,我可以帮你,如果不
想认,就当我没提过。 潘云来的声音低沉,语气很坚决。
白童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他想认,就是绑也要把这个爹绑到他面前。
白童摇了摇头,声音颤抖: ......不用,我自己......再想想。
......
大学里放了寒假,童主任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平常他都是骑自行车的,但今天
下了雪,地上的雪化了又结成冰,女儿一早打电话来,说开车接他回家。
童主任站在校门口等女儿来接,进进出出的学生当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短款羽绒
服的男孩,浅灰色的围巾遮住半张脸,那男孩走过他身边,看了他一眼。
童主任认出这个男孩,确切的说,他认出了那双眼睛,这个男孩最近十几天总是
在他周围出现,有时候在他上课的班级后门口,有时候在他骑车回家的路上。
擦身而过的瞬间,童主任再一次确认,他盯着那双流动着无数情绪,却依然清澈
见底的眼睛,这双眼睛他无比熟悉,那是他自己的眼睛,属于二十多年前,年轻
的那个他。
童主任转身喊道: 同学,你站一下。
白童迅速低下头向前走去,但他感觉到身后的人疾步跟了上来。
你停下! 童主任在雪地上艰难地跑了两步,一个趔趄差点滑倒,他向前扑了
好几步,直接抓住了白童的手。
白童只好转身,他把童主任扶起来,躲避着他的目光: 老师,您小心--
童主任紧紧攥着他的手,强自压抑着一阵阵气血翻涌,眼睛却还是被沸腾的情绪
蒸得通红: 你是不是叫白童?你是不是小红的孩子?
二十三
白童和童主任面对而立,他把围巾摘了下来,露出嘴唇和下巴,他的嘴唇微微颤
抖着,傍晚的寒风扫过苍白的脸颊,雪花落在发丝上。
甚至不用回答,基因里带来的相似面容已经把事实摆在那里。
白童半晌无言,千言万语堵在心里,一句也说不出口,他并没打算来父子相认,
他只是想来看看他,毕竟想了22年,他需要来看看, 爸爸 是什么样子的。
但真的这样面对面看见了,白童又觉得不过如此,他没办法表现出太激烈的情绪,
这根本就是个陌生人,还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个 爸爸 亲切,他对着这个真实
的爸爸,做不出跪地痛哭,父子相认的温情戏码,也做不出愤怒指责的讨债鬼模
样。
他叫不出 爸爸 ,也问不出那句 你为什么不要我 。
童主任显然比他要激动,他握着白童的手,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继而潸然泪下:
你妈妈怎么样?她还好吗?
白童终于艰难地开口: ......她不在了。
童主任沉默片刻,苦笑道: 不在了......是啊,她如果在,肯定是不会让你来找
我的。
白童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他应该有五十多岁了,虽然两鬓有些白发,但是神矍
铄,脸色红润,虽然现在脸上是一副悲伤且震惊的神情,但看不出半分憔悴和哀
毁。
他这些年应该过得不错,白童想,那就好。
童主任依然抓着白童的手,这男孩的漠然态度让他心里没底,他颤声说: 我
们......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
白童把手抽了回来,礼貌但僵硬地说: 不必了,我要回家了。
童主任急切地摇摇头,在白童转身的刹那抓住他的胳膊: 白童,你听我说......
白童只好回身看着他。
我当年并没有抛弃你,你妈妈怀孕之后,找我来要钱说要把孩子打掉,当时,
我的第一个妻子去世了,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我很喜欢小孩,就跟你妈商量,说
等这孩子生下来,能不能让我来养,我还会给你妈妈一笔钱,这样我能有孩子,
你妈妈没有负担,而你,能在正常的环境里成长。我想每一个为孩子着想的母亲
都会答应的。但是等你出生以后,我去抱孩子,小红她,她抱着你,说舍不得了......
白童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男人的眼睛,他有一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说舍不得,说孩子她自己养,钱也不要了,说以后也不需要我管你们母子,
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
......所以你去抢她的孩子,还指望她舍得? 白童轻声说。
童主任皱起了眉,似乎无法理解白童的话: 是她答应了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
给我的。是她太自私,她反悔了,她想要一个小孩陪着她,她宁可你在那样一个
地方长大,都不肯把你交给我......
别说了...... 白童颓然道,他靠在身后湿漉漉的树干上,拼尽全力支撑身体,
你当时没有妻子?
童主任不解地看着他: 是。
那你没想过......娶她吗? 他咬牙问出这句话,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刀子切割成
了无数片。
娶她? 童主任明显很讶异,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件事,喃喃道, 娶她?可她
是个妓女啊......
哦, 短暂的沉默之后,白童笑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童主任以为白童确实明白了,他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这件陈年旧事,他以为他们
之间已经没有隔阂,可以重新开始了。
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去我家里...... 他诚意满
满的话说到一半,身后传来刹车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摇下车窗,对着这边喊:
爸爸,我到了,上车吧,妈妈包了饺子等你呢......
童主任回头,让他女儿等一下,可等他再次转身,他面前的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童主任茫然四顾,雪地里留下一行凌乱的脚印,延伸出一段距离,和其他人的混
在一起,再也找不到了。
白童重新围上围巾,跑出了学校,雪越下越大,他在雪地里奔跑,冷空气灌进肺
里,像冰刀一样割裂他的身体,但他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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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就在脑子里
回响--
可她是个妓女啊。
我不娶她,不要你,因为她是个妓女啊。我给她机会了,她自己放弃了,......你
们这是自找的。
白童跑到一个酒吧门前,里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冲到吧台,要了一打啤酒,
一边喝一边跟着热情如火的人们唱歌跳舞做游戏,他放声大笑,在人群中穿梭,
手舞足蹈,跟每一个遇到的人谈笑。
一直闹到半夜,酒喝完了,嗓子哑了,神智都飞到九霄云外了,他觉得大概差不
多了,摇摇晃晃从酒吧走了出来。
可为什么那些声音还在?白童使劲摇了摇头,头更晕了,眼睛也花了,他茫然地
看看四周,有人蹲在路边吐,有人勾肩搭背大声喧哗,有人横穿马路惹得司机痛
骂。所有人,所有声音,都离他很远,仿佛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
天空还在飘雪,白童左摇一步右遥一步,走在雪地上,他感觉到冷。
喝了那么多酒,都没能让感官麻木吗?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就不会痛了,跟在潘云
来身边这几年,让他明白,心痛是一件消耗力且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现在那种超越一切痛苦的感觉又回来了,在他心里,死灰复燃。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临终前,要一遍遍跟他说对不起,他原本可以拥有完全不
同的人生。
但现在他谁都不能怪,爸爸妈妈各有各的道理,他只能怪自己,怪自己生而为人,
怪荒诞不经的命运。
白童脚下一滑,跌倒在雪地里,他觉得很困,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就这样一直
睡下去好了。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童,童童,你还好吗?
白童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四周光怪陆离,自己的身体一会儿飞翔,一会儿坠
落,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三哥?
潘云来满眼焦虑和心痛,他把白童从雪地里抱了起来,男孩的围巾和衣角和碎雪
冻在一起,让他颇了些力气。
找了你好几个小时!你能不能让我省一点心?!你一天天要我的命呢? 潘云
来痛心疾首,把他打横抱着,一直到塞进温暖的车厢里。
白童神思恍惚,他习惯性地依偎在潘云来胸前,扯了他的衣服把自己的脸蒙住。
你去见那个姓童的了?他说什么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潘云来闻着他
一身的酒味,又急又气,额角青筋直跳, 要不要我把他找来,随便你怎么拾!
白童呆呆地听着,反应半天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刚在外边冻僵了,一回到温暖
的车上,寒气反而泛了起来,白童牙齿打颤,断断续续说: 再也......不联系了,
我本来就没有......爸爸。
潘云来把白童湿掉的外套和鞋袜脱了,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用体温去温暖他:
听你的,但求你以后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我真怕了。
白童头昏脑涨,他缩成一团,像只猫一样伏在潘云来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和体温
让他很安心。
他很悲哀地想,其实潘云来说的对,这世界上,他只有他,他恨他,但他只有他。
他一个人快要冻死在雪地里的时候,也只有这一个人会关心他在哪里,来把他带
回家。
三哥, 白童迷迷糊糊的, 如果,如果我不是红姐的小孩,你当初会不会那么
对我?
潘云来怔住了,他完全想不到白童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这一瞬间的惊讶让他错
过了编一个圆满答案的机会。
白童苦笑,替他回答了: 我知道,如果我是好人家的小孩,你会有所顾虑,你
不会那样对我的......
潘云来没否认,他无法否认,五年前,是因为他在别有洞天看上了白童,又因为
白童是红姐的小孩,他才会那样肆意妄为,因为别有洞天是他的地盘,红姐是他
的人,他们不会反抗,而他,没有麻烦,方便的很。
......但那是从前, 潘云来无力地辩白, 为什么现在问这个?五年前和现在不
一样。
白童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脚渐渐回暖,但是体温高得不正常了,连呼出的气都
是滚烫的,他开始胡言乱语: 其实......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你自己,
是不是?所以你觉得我们可以......配一对......我们都命贱,所以般配......
潘云来一直不停地搓他的额头,揉他的眉心,希望他舒服一点: 你在乱说什么?
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车子临时变道,朝着医院飞驰而去。
陷入昏迷之前,白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只用红线穿着从不离身的小金
猪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甚至想不起来,是不小心掉了,还是他自己给扔了。
二十四
鉴于最近白童总是来医院,潘云来已经跟医院领导称兄道弟了,白童一来,就被
安排在高级病房,又是退烧又是醒酒,大半夜的好一顿折腾。
温度退下去一些,白童的脸还是泛着不正常的殷红,潘云来摸了摸他安静的睡颜,
轻声叫医生护士们都出去。
他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低头看着白童,心里泛起细密的刺痛,他很后悔,为什
么不先调查清楚,就把那人的名片拿给了童童。他的宝贝好不容易好起来了,现
在又凭空生出这么个劫难,果真流年不利,潘云来决定过年的时候,要带着白童
好好去庙里拜一拜。
他轻轻给白童掖了掖被角,就想退出去,让白童好好休息。可转身的瞬间,白童
忽然醒来,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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