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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吴沉水
什么是爱情,是不是爱情,能不能维持爱情,这些徐文耀已经无法考虑了,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又回到童年时候,有一天,托儿所又是周末,所有的小朋友都由家长接走,按照惯例他也该由老保姆领回去,但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一直到天黑,老人家也没出现。
一直到他哭累睡了,才被人摇醒,是父亲身边的机要秘书,父亲做事向来严谨古板,一般是严谨自己的孩子搞特殊化的,所以他见不到那位秘书几次,但这次却是秘书来接他回家,他又饿又累,却不忘问嬢嬢哪去了,秘书一脸为难,半天才说,她回老家了。
后来他才知道,老保姆那天本来要给他炖西红柿牛肉的,但她突发脑溢血,倒在家门口,石头台阶还磕破了她的额角。
这种原以为早已遗忘的情绪,在他等着王铮手术结束的时刻,突然又被回忆起来,没人知道一个幼童在那个孤独的黄昏一个人等待是什么滋味,他自己也刻意去遗忘,但其实身体一直记得,在几十年后,悉数返回到他身上。
那是一种极度的孤独和惊恐,对被遗弃,被孤零零一个人留在某个地方的孤独和惊恐。
徐文耀握紧拳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手术室大门,他这一刻想到所有最糟糕的结果,想着如果真那样,他不能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
也许当场宰了那个所谓的心脏外科权威也说不定。
就在此时,手术室大门被推开。
徐文耀莫名其妙地后退了一步,李天阳却急切地迎了上去。
此时,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徐文耀转头一看,一个长相不俗的年轻男人跑了过来,他看见李天阳后,松了口气,再看到手术室的动静,却又呆了呆,随后,那个男人走上前,对李天阳嗫嚅地说“天阳,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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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那什么,王铮不会有事吧他现在怎么样”
一语点醒梦中人,徐文耀大难临头一样死死盯住那个还带着口罩的外科权威,却见他越众而出,摘下口罩,带着笑容,朗声说“手术很成功,放心吧。”
徐文耀吁出一口长气,耳边还响起一堆小医生拍瞿教授马屁的恭维声,什么刀口简直绝妙,令人叹为观止,什么手法多么超群,令人心旷神怡之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两腿跟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挪,走上去,挤开医生护士,悄悄握住了王铮的手。
这时候他才有心情打量麻醉未过的王铮,面容惨白,神情安宁。
第章
将近十个小时以后,王铮才苏醒。
他只是略微醒过来不到半个小时,然后又继续昏睡。又过了八个小时,他才第二次睁开眼睛。
氧气罩被拿走了,身体各项指标已经上升,虽然还连着不少导管,但已经能看着徐文耀微笑,声音很弱,说话很慢,可是能表达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那位著名的瞿教授过来察看后,以一种传递噩耗的严肃表情宣称病人恢复不错,如果情况再这么继续好转的话,明天他就可以进流食了。
徐文耀爽朗地笑着感谢瞿教授的关心,教授听完面无表情,仿佛自身穿着一层防护服,将所有赞誉都远远隔开,但在接触到王铮致谢的眼神时,教授出人意料地屈尊降贵,俯下身用缺乏升降的语调说“不要,超支。”
王铮和徐文耀霎时间都有些莫名其妙,瞿教授难得好心补充了一句“耗损得厉害,你的心脏。”
他身边善解人意的助手医生忙解释“教授的意思,是病患这次发病可能由长期压力无法排解加上不良生活习惯造成,因此建议您出院后务必注意修养,放松精神,不然就算您是年轻人,也未必能恢复回来。”
徐文耀肃然起敬,忙点头说“是,谢谢教授,我以后会看着他的。请问按照他的恢复状况,大概多久能出院呢”
瞿教授眉毛一跳,显出不耐烦,侧过头不理会这种问题。
又是那位好心的医生帮忙说道“王先生还年轻,如果不出什么问题,刀口恢复好了大概就能回家。但回家后才是真正的治疗,希望你们能配合医生服药,定期回来检查,坚持半年左右,我们才能判断算不算康复。”
“谢谢。”
“急,不好。”瞿教授像一个字一个字往嘴里吐那样,对王铮说,“过程,是必须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得其解,善良的助理医生大发慈悲,微笑着对教授大人禀报“瞿教授,您的手术录像演示会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瞿教授点头,转身笔直走开,身后跟着的一堆医生忙簇拥着离去,跟徐文耀相熟的那位主治大夫留在后面,悄悄笑了跟徐文耀说“难得啊,瞿教授对您弟弟青睐有加,从来没听说他会去宽慰病患。”
“为什么”
“你不知道”那位大夫笑眯了眼,“教授听说小时候得过轻微自闭症,长大后情况虽然好转,但还是有交际障碍,也因为这样,他才能全力以赴攻关专业,像台手术机器一样,不出任何差错。呵呵,说起来真是有得必有失啊,啊我该走了”
徐文耀呵呵低笑,跟大夫道别。
“真是怪人啊。”王铮感慨了一句。
“怪人说的话才一针见血。”徐文耀在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头,微笑说,“你就是把自己耗损得太厉害,还好发现得早,万一要是出大问题呢”
“以后会注意的。”王铮赧颜说。
“你我可信不过,我得亲眼看着。”徐文耀拉着他的手,随意捏着,用决定晚餐内容那样的口吻漫不经心说,“出院后跟我住一块。”
“啊”王铮愕然。
“没有商议余地。”徐文耀抬眼说,“我们俩,住一块。”
“可是,我能照顾自己,”王铮努力说服他,弱声说,“而且还有邹阿姨啊,她照顾我挺长时间了,出院后请她上门做钟点工”
“她当然要过去继续照顾你,煮饭煲汤什么的我可不在行,也没时间。”徐文耀手一挥,打断他的话,“我要跟你住一块,就这么定了,你现在要挑的,就是住哪的问题,我在你们学校那个区刚买了套房子,复式,带装修,要住人的话稍微弄弄就行,你要满意了我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过去。你要嫌麻烦我就住你那,虽然小了点,但我能将就。大不了等我过去后找人把你隔壁买下来,打通了就大了”
“等等徐哥,”王铮打断他,“我们,没必要”
他的话没说完,徐文耀笑容一敛,眼神近乎阴郁而执着地盯着他,看着王铮心中悚然一惊,呐呐地自动咽下想说的话。徐文耀眼中酝酿黑沉的波涛,却在刹那间,猛然站起来,走了几步,调整了语调说“当然有必要。”
他隔了几秒钟,斩钉截铁地断言“我们必须住一块。”
“徐哥”王铮微笑了,柔声说,“你忘了我动手术前,咱们约好的事吗”
那时候他们约定不离开对方,但未必需要一个明确的形式,因为对两个曾经深深受困于形式的人而言,那是能想到的,最好的相处方式。
徐文耀微微一顿,半天沉默不语,那是一种积攒着什么的沉默,仿佛一块压在沸水之上的大石头。
“你怎么了”王铮轻声问,“我是说,我们一块住本来也不是坏事,但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变成,非住一块不可。”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我一直守在你这,能发生什么”
王铮叹息一声,伸出手,说“过来。”
徐文耀走过去,由着王铮拉住他的手,听他温和地说“我现在确实需要人照顾,我家大门随时朝你打开,如果你,还不满意,我甚至可以配钥匙给你,但我们没必要同居,那样,太刻意了,你不觉得”
“不觉得。”徐文耀反手用两个手掌将他的手置入掌心,用力包住,有力地说,“你在手术室里,不会明白我经历了什么,我只确认一件事,我要在想看到你的时候就能看到你,而不想,再来一次隔着一道门,不知道你在里头是生是死的经历。你信我,这种事,没人想来第二回。”
“我在想,就你动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万一你要出不来怎么办,万一那门一推开,你头上罩着白布被推出来怎么办,我没法遏制住这种念头,然后我确认了一件事,要你出不来了,我会杀了刚刚那个古怪的教授,尽管我心里清楚那怪不得他,但我知道我会那么做。原因不是迁怒,而是在他手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确实丧失了你。”
“我不能接受这种事,王铮,如果那样我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在病房里上你,为什么要考虑那种无聊的念头什么我要不要你做我的情人之类,什么我会不会爱上你,会不会跟你长久这么相处之类,这种想法真是浪费时间。毫无疑问,人就是在这些浪费时间,令你犹豫不决的磨叽想法中隐藏自己的懦弱,为自己的无能寻找遮羞布,或者更确切地说,为自己的错失寻找合理性理由。其实对我来说,只需要承认一个事实就足够,只需要直面它,用手发力把它拽过来,只需这样就足够。”
徐文耀轻笑了下,捧起王铮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微微闭眼,然后睁开,目光执拗地问“你想知道吗”
王铮有些懵了,他的脑子还很迷糊,但不否认,被人这么拉着手,对方温暖的体温透过手心传过来很受用,也很舒服,他顺应徐文耀的思路,软声问“是什么”
“我要你。”
“啊”
徐文耀笑了,像放下包袱一样舒展眉心,笑容中带了促狭,眨眨眼问“吃惊”
“确实有点。”王铮有些无力地扶额说,“你,你说这句话,我不得不理解成情爱意味上的,而且,我个人觉得,这三个字挺言情剧,不适合你。”
徐文耀大笑,更紧地抓住他的手,说“只是语言,只是它刚好表达了我想说的意思,不用那么计较,如果今天人类用沙琪玛表达同样的意思,那么我也会喊。”
“那你喊沙琪玛吧。”王铮无奈地说,“起码听起来还能吃。”
徐文耀笑得肆意,把王铮的手揉来揉去,最后忍不住放在唇边轻吻着,吻着又开始咬,像发现新玩具的孩童,乐此不疲。
“行了,”王铮忍无可忍地说,“这是手,不是面团。”
徐文耀嘿嘿笑着放下他的手,凑过去说“就住你那吧,我喜欢你布置的房子,感觉很好。”
王铮怒瞪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这算怎么回事”
“该怎么回事,算怎么回事。”徐文耀笑呵呵地说,“我动一下你书房啊,把阳台改改,变成能喝茶谈天的地方怎么样,放个躺椅,你要晒太阳看书也方便。”
“徐哥,我真没准备要跟谁好”
“那就继续准备着,不着急。”徐文耀热心地误导他,“你可以理解成多了个全职看护,多了个说话的可信任的好朋友,多了个能给你解闷,能帮你干体力活的哥哥,当然,还多了个会发声会移动的喂药器,人医生可说了,你有很多康复要吃的药呢。”
王铮不为所动,直直看他,说“我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那就别理解,不能理解就别理解,”徐文耀笑着说,“只需要接受就好,我应该也没引起你反感吧,甚至有好感对不对那么,放着一个这样的人在家里,不是对你隐私空间的入侵,相反,是给你开拓生活多样性的可能。好了,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徐文耀摸摸他的头,柔声问,“明天就能喝粥了,想吃什么粥”
“随便吧。”王铮恹恹地闭上眼,轻声说,“拜托你,念一段书来听。”
“好。”徐文耀拿起床头摆着的书,翻开来,开始轻声读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便相信我的世界存在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
他的声音温柔潮湿,想汩汩流淌的地下河水,宁静而舒缓,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王铮觉得疲倦涌了上来,刚刚的纷乱烦恼似乎静静飘走,就在他想入睡的一刻,病房门上忽然被人规则地轻叩三下。
王铮猛然惊醒,睁开眼,哑声问“谁”
“不知道,我去看看。”徐文耀合上书说,“如果是你的学生或同事,我先打发了啊。”
“别,请进来,我跟他们打声招呼,礼数总是要的。”
“你啊。”徐文耀摇摇头,站起来过去开了门,却见门外一人手捧一束百合花,面容俊美,但双目布满红丝,似乎有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居然是于书澈。
徐文耀一下皱了眉,说“于先生,很抱歉,小铮刚刚醒来,不适合见客。”
“没关系,是我冒昧打扰。请把这个送给他,并转交我的祝福和,歉意。”于书澈礼貌地把花递上来。
徐文耀接过花,却听身后王铮轻声在问“徐哥,谁啊,请进来啊。”
徐文耀脸色一变,压低嗓门狠声说“于先生应该知道该说什么吧”
于书澈平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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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他一眼,说“我不至于跟一个病人为难。”
“希望如此,否则的话,我可不是李天阳。”徐文耀微眯了眼睛,侧过身,让于书澈过去,转身已经神色如常,甚至微笑说,“王铮,这位于先生可客气呢,送你一束百合花,你看喜欢吗”
第章
徐文耀冲王铮扬了扬花,随手将它搁在门边的架上,然后上前几步,抢在于书澈前面走到王铮那,自然而然地握住他没接导管的那只手,冲他微微一笑。
他再次感到一种奇异的链接感,仿佛只要握着王铮的手,就将两个人联在一块,似乎往对方皮下层神经密集的地方伸过去看不见的触角,将他的感觉分毫不差地传递过来。比如说现在,他能清晰地知道,王铮那种微妙的紧张,就像海葵的触须一样,幅度极小地震动了下,有小圈的波澜层层荡漾开去。
王铮的手,这时候捧着掌心,总是凉的。
无需言语,徐文耀仿佛看见王铮颤巍巍地站在某块突出高耸的岩石上,风很大,人几乎要被刮下来,他有本能的恐惧和厌恶,但却咬牙,逼着自己岿然不动。
徐文耀忽然有点后悔,他不该让于书澈进来,尤其不该在这种时候,他的王铮还躺在病床上,会因为身体的虚弱带来精神上的倦怠和无力。
于是,他握紧了王铮的手,微微侧过身,几乎挡住了于书澈的视线,笑了笑说“我们小铮现在还不太能说话,没办法,只得由我替他谢谢于先生的关心了。”
于书澈扫了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礼貌地说“哪里,是我冒昧打扰,事先也没和你们打声招呼,呃,实在是很抱歉。”于书澈说着客套的话语,语气中带着心不在焉的随便,令徐文耀有些厌烦。“没想到王铮真的生病了,我还以为算了,是我想偏了,总之这次来,我主要是探病,同时想就上次的鲁莽行为,跟王铮道歉。”
他看着王铮,淡淡地说“上次在那个医院我对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虽然那可能是我的真实想法,但无论如何,不该对着一个病人说那些,我很惭愧,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他停了停,接下去说,“如果方便的话,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王铮说,徐先生不是可否行个方便”
徐文耀眉头一皱,心想王铮跟你有什么说的,你的话估计添堵还差不多。他觉得今天放于书澈进来已然失策,再任这个人说下去,还不定冒出什么难听的来,自己可以当是笑谈,但王铮喜欢钻牛角尖,却天知道会想哪去。他当机立断,站起来微笑说“于先生太客气,一点小误会,王铮肯定不会跟您计较,谢谢你今天特地来,但真抱歉,王铮刚刚动了手术,呆会还得做检查吃药什么的,恐怕我们今天没空招呼您,我看您不如先回去,改天再来好吗”
他嘴里说得客气,眼神却分外犀利,冷冷瞥着于书澈,胁迫之意已经溢于言表。哪知于书澈却不为所动,仍旧说“我恐怕没那么多时间,明天要飞回我工作的城市,以后不定会来。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冒昧,但王铮,你不用费精神应酬我,只是听一听,我说完就走,好吗”
他为人向来眼高于顶,能说话到这份上已经是竭尽所能。可惜徐文耀见多了精彩人物,对于书澈这类聪明中透着自恋的年轻男人并无好感,再加上王铮的缘故,于书澈给他的感觉就如一只趾高气昂的孔雀,哪怕被拔光了尾巴上的羽毛,也能坚持着挺胸傲慢地继续走下去。他想象了一会孔雀尾巴光秃秃的情景,有些想笑,忍了忍说“于先生,不好意思,我直白点说吧,小铮现在身体条件不允许,有什么话,等他好了再说好吗。请你也稍微体谅下病人的状况,谢谢。”
他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态,面带微笑说“再见,于先生百忙之中还拨冗来探病,我替王铮向你道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于书澈铁青了脸,却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就在这时,王铮轻轻说了声“徐哥,于先生想必有要事才来的,就让他说吧。”
“不行,你要休息。”
“没关系,”王铮柔和地笑了,手放上他的手背,轻声说,“我睡得够久了。”
徐文耀低头看他,见他神色已经比刚才好了些,没那么紧张,知道他是想自己解决问题了,于是点点头,干脆而简短地说“那么我出去一会,于先生,你有十分钟。”他低头看了看表,敦促说,“我出去抽根烟,十分钟后进来。”
他也不看于书澈,只是在靠近他的时候说了句“我们老徐家护短,你知道的吧。”
于书澈淡淡一笑,回他一句“徐大少的名头,我不是没听过。”
“很好。”徐文耀点点头,说,“计时开始。”
他利落地走了出去,体贴地带上门,于书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对王铮说“你还是运气好。”
“能有徐文耀这样的人看上你,坦白说,我替你高兴。”
“于书澈,我要是你,会看表。”王铮轻声说,“徐哥在时间观念上一向刻板。”
于书澈哑然失笑,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端详他一会,才说“你不怕我了。”
“我从没怕过你。”
“上次你分明还很局促,不敢跟我对视,”于书澈说,“想不到躺病床上,气势倒足了。”
王铮微笑了下,默不作声。
“你说,我如果这时候剪断你的输液管,你会怎样”他好奇地看了看一旁堆着的几台仪器,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
“你不会,这么蠢。”
于书澈自嘲一笑,转头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喜欢你。”
王铮默然无语。
“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没法喜欢你,就像竞技场上,我们站在各自对立的一方,输赢非此即彼,而代价却在那昭然若揭,那个代价,都是大家心里头珍惜的东西啊。我相信,对你而言也同样不喜欢我,是吧”
王铮轻声叹了口气,点点头。
“但我却意外的不讨厌你。王铮,”于书澈微微笑了,看着他,“没见到你之前,我没把你当回事,但是,随着我跟李天阳的关系一天天糟糕,他偷偷摸摸想念你,我才终于意识到,也许你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尽管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你身上,肯定有令人念念不忘的部分,而这部分,恰好是我所缺乏的,后天加把劲也装不了的。”
“然后我产生了亲眼看一看你的念头,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竟然强烈到我无法遏制。那次在医院,其实并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更早的时候,大概一年前,我来这里出差,曾经去过你们学校听过你一节课。不要怀疑,我真的老老实实坐在那听你讲了四十五分钟,是文艺概论吧,那种玩意听着就很晦涩,但奇怪的,我却能听得下去,你好像天生能有一种本事,将复杂艰深的理论条理化和简单化,我是学商的,在此之前从未旁听过此类课程,但那一天,你让我明白,原来这种东西也可以有趣。”
王铮诧异地看着他,他一年前是曾经担任过本科公开课的老师,一个阶梯大教室坐满两百多号人,他实在没法留意,原来里面有于书澈。
于书澈眯起眼睛,问“没想到”
“是啊,如果我事先知道你会来,我那节课,肯定会结巴。”王铮老老实实地回答。
于书澈呵呵笑了起来,他非常适合这样笑,漂亮的嘴角弯起,张扬而不失爽朗“我在想,如果换个时间地点,我还真愿意认识你这样的人,选择你做我的朋友。我有预感,如果我们都放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能相处好。可惜啊。”
王铮点点头,轻声说“你的骄傲不允许,我的记忆不允许。”
“没错,”于书澈收起笑容,颔首说“因为有李天阳,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他低头看看表,笑了笑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我长话短说吧。我这次来,是要把天阳带走,他必须跟我回去,不管如何,我会把他带走。你对他如果还有感情,那么我希望你能放他跟我回去,因为g市竞争很大,他呆在这不利于事业发展,同时还会惹怒徐大少,那个后果,他现在可能未必明白,但我作为旁观者,看得比他透彻;如果你对他没感情,那更好,眼不见心不烦,你们虽然有过一段,但后来分手也不见得愉快,谁都没必要再想起从前的糟心事,你说呢”
王铮心里滋味复杂,咬着唇,半响才说“对他的事,我想我没有权利过问。”
“那就好,”于书澈站起来,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祝你早日康复。”
“等等,”王铮抬眼看他,问“你能带走他”
于书澈沉默了,一会后才强笑说“看在公司的面子上,他会听我的。”
“你爱他。”王铮点点头,恍然说,“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你的战利书。”
“我也一直以为,你只是他的调味书。”于书澈苦笑了一下,然后说,“看来我们都不太了解对方,当然,我们也没有相互了解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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