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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吴沉水
谢春生摇摇头,他睁开眼,哑声说“其实我早想过了,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我知道,”王铮点头,安抚地说,“你走不出来,这种畸形的关系让你走不出来,你放弃抵抗,承担痛苦,明知道这样下去死路一条,但你总是没足够的勇气改变,因为改变了,你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谢春生失声痛哭,说“我,我跟我所有朋友说很幸福,很幸福,我连承认我不幸福的勇气都没有,我知道要离开他才对,但离开后呢,我完全没办法再有力气再来”
王铮脸上恻然,无言地摸了摸谢春生的肩膀,手指微微发抖。徐文耀也是心情沉重,他握住王铮另一只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就在此时,病房被冲开,季云鹏头发纷乱地进来,进门就嚷嚷“我操,真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
他楞了愣,看到那边痛哭流涕的小谢,有点手足无措地安慰“那什么,小谢啊,别难过了,我替你教训那小子了,我放下狠话了,敢纠缠你就打断他的腿,敢再动你一根寒毛就让他身上留个零部件来留念,那小子就是个怂蛋,被我打趴下一个劲求饶,操,越说老子越揍得起劲,别哭了啊,别哭别哭,养好了伤不还是好汉一条”
他乱七八糟地安慰,王铮先忍不住笑了,徐文耀也笑了,掏出手帕让王铮替谢春生擦擦眼泪,然后站起来说“得,鹏子把这难题给你解决了,就这么着吧,你决定不了,我替你拿主意,跟他断了。鹏子你下面一个月辛苦点,看着点小谢,那王八蛋要敢再来,见一次打一次,犯不着手软。也给我看着点谢春生,不准他跟那王八蛋接触。”他转过身来堪称和蔼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不满意,大可以一个月后再跟他复合,没人拦得了。但是,人这辈子,有些门窗就得靠自己才能打开,别轻易说没力气从头再来之类,怎么会没力气,你还年轻,多吃两碗饭,力气不就回来了吗”
他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季云鹏说“你给小谢找个心理医生,等他好点了,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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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生的哽咽声后来渐渐低沉下去,人也疲倦得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盹。徐文耀把季云鹏留下看着他,自己带着王铮就告辞回去,他临走前看看表,已经过了王妈妈钦定的返家时间,不禁苦笑一下,这回老太太还不定怎么念叨了。
王铮看着精神还好,走路虽然慢,但步履还是很稳。徐文耀怕晚上风凉,想把身上的风衣脱下了罩他身上,被王铮坚决拒绝,徐文耀没法,只得伸出手臂半是搀扶,半是搂抱地紧挨着他,任他怎么推也不松手。
这种时候挺关键的,刚刚处理完前任情人的烂摊子,正是需要向王铮表忠心的时候,这个忠心表过头了不行,不表也不行。他小心地观察王铮,发现他神情格外沉默,徐文耀有点忐忑,怕他想多了,可如果贸然解释又只显得自己心虚,他想了想,轻声问“小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介入别人的私事”
“嗯”王铮回过神来,摇头说,“不会,小谢的事,稍微有点正义感和良知的人都该管,很多家庭暴力就是因为没人介入,才会越演越烈,最后酿成悲剧。”
徐文耀一下放心了,笑了笑,更紧地搂住王铮的肩膀说“是啊,我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小谢毕竟跟过我一场,既然找上我,我就不能看着他去死而无动于衷。”
王铮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上勾,戏谑问“这么说徐大少其实挺有情有义的啊,你对旧情人都这么好”
徐文耀笑了,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热切地说“没,我对要过一辈子的更好,你要不要试试”
王铮推他,别过脸去忍笑不禁。
“好了,我说真的,小谢的事我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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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这么多,住院费给他付了,心理医生给他找了,但我能掺和的有限,毕竟这种畸形的困境,靠别人没法走出来。”
“是啊,就像精神黏液给黏住一样,挣脱不开,只能苟延残喘。这不是简单的受虐狂和施虐狂的关系,很有可能施暴者在其中没有得到多少快感,而被施暴者更加痛苦不堪,但是当施暴成为一种习惯,双方都像脱轨的列车,失控地朝前开去,期待什么时候撞个粉身碎骨才算完。”王铮叹了口气,说,“我在想小谢说的,他没力气挣脱这种关系,那可能是真的,他自己把获救的钥匙远远丢开,对所有人都表演一种幸福的假象,然后独自一个人回家吞咽伤痛,长久下来,伤痛就变成一种绝望,如果他今天不给你打电话,我怀疑总有一天,他不是自杀,就是杀死对方。”
说到这里,王铮微笑了,主动拉住徐文耀的手说“我很高兴你给他电话号码呢。”
徐文耀呵呵笑了,环抱住他,亲热地蹭蹭他的脖颈脸颊,低声问“小铮,你在夸我吗”
“可以这么理解,呵呵,所以说徐哥你很强啊,即使对一个绝望的人来说,你也是毋庸置疑的强硬的对象。”
徐文耀得意了,反驳说“胡扯,我明明很温柔。”
王铮笑了,拍拍他的手背,说“可能还是要拜托季云鹏费心一点,这个时期很关键,就像戒毒,不能让他跟那个男的再有纠葛,不然我们就白费力了。”
“放心,鹏子遇上这种事没法推开,他小时候就没少遭遇家暴。”
“什么”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热心季云鹏打小爱打架生事,我在国外那几年听说他还混黑帮,见过的血可多,就算冲我的面子,也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
“我还以为,他就跟武侠小说里头的侠客一样。”王铮惊奇地睁大眼睛。
“小铮你真可爱。”徐文耀爱宠地看着他,说,“鹏子为人是够仗义,但没仗义到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
“他小时候也挨揍啊”
“揍得可狠了。按说我们军区大院里,当兵的脾气一上来,打老婆孩子不是什么新闻,但他爸打得太凶,他妈跟他身上经常带伤,搞到后来政委都找他爸谈话,他爸还是不改,他妈反倒在领导面前替自己老公打掩护。我小时候皮也没少挨揍,但不是那种打,他爸有一回拿铁锹直接往自己儿子头上砸,还好鹏子躲得快,手举起一挡,骨头断了。
他们家跟我们家离得不近,但那天我爸不知为个什么事正好路过,听小孩哭得不对了,命令警卫员踢门进去,这才把鹏子救了下来。后来我爸当众给了鹏子爸一耳光,骂他孬种,不由分说把孩子带我们家,给他饭吃,给他治伤。让我带着他玩,给他辅导功课,他跟我们家感情深,根子也在这里。”
徐文耀笑了笑,摸摸王铮的头发,继续说“一直到今天,鹏子还很敬重我爸,他再犯浑,我爸说一句,他不能不听。对我也很信服,谁让他打小就是跟着我胡闹闯祸的”
王铮愣住了,半响才说“我没想到他的童年这么惨,那他妈妈呢”
“死了,”徐文耀叹了口气,说,“自己喝的敌敌畏,谁都知道是长期家庭虐待造成的,可人是自杀,也没法真追究他爸的刑事责任。这么大的事,部队里头的处理顶多也就降职处分,唉。鹏子后来就恨上他爸了,拼命练功夫,说总有一天要让那老东西死在自己手里。”
王铮吓得瞪大眼睛,喃喃地问“他不会真杀人吧”
“你以为啊,”徐文耀淡淡一笑,紧了紧抱住他的胳膊,轻声说,“人要总是这么简单的爱恨情仇,世界上就没那么复杂了。鹏子大了,他爸也老了,他在部队多年仕途不顺,也没人敢给他介绍老伴,儿子当他是仇人,他境况也凄凉。几年前还得了高血压糖尿病,请了个保姆伺候着,倒跟保姆搞上了。那保姆可是个泼妇,他爸也不如当年,现在蔫了吧唧的,倒事事听那保姆的。鹏子现在厉害了,可也总不能上门揍人老头吧就算不是自己亲爹,打个病人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他有再大的冤仇,也不过发了回狠的,把他爹家里砸个稀烂,连那后妈都下不去手。”
王铮点头说“季云鹏其实是个好人。”
徐文耀笑出声来,宠溺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说“是我们小铮是好人,所以看谁都好。鹏子要听你这么形容他,非呕血不可。”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摸着王铮的头发说,“他憋这口气好多年了,也是打小谢那个男人倒霉,成了他的出气筒。”
“该。”王铮简洁地评价。
“王老师,以暴易暴可不是你要反对的吗”徐文耀故意好奇地笑着问。
“那是对大多数正常人。像小谢的前男友这种就先该打一顿,再送去心理医生那接受治疗。”王铮横了他一眼,问,“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对,王老师永远正确。”徐文耀狗腿地说。
两人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不无意外地被王妈妈数落了一通,王铮神情疲惫,略微梳洗就去睡了,徐文耀一直呆到王铮睡下,这才起身告辞。他开着车回自己住的公寓,打开门里头空荡荡的,没置办多少东西,临着墙还有几个纸箱,那是他常看的书,从以前住的城市打包送到g市来就一直没拆封过,他等着王妈妈一回家,直接将这些东西搬王铮公寓里,省得来回又拆又装,忒麻烦。
因为总想着住的时间不长,所以这套房子的陈设处处带着敷衍了事的感觉。徐文耀洗了澡换了衣服,倒了杯袖酒躺沙发上伸直了腿,微微眯了眼,怀里觉得分外空虚,禁不住想要是这时候把王铮抱怀里,俩人一块露台上看星星该多好。
他心里一动,把笔记本拿来开了机,打开里面的图片,一张张全是王铮的照片。有那时候在医院陪伴于萱时的,有他住院的,表情有笑有严肃有沉思有迷茫,恐怕即便王铮本人,也想不起来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被拍了这么多回。
徐文耀一路看着,一路情不自禁的微笑,照片上这个人儿这么美,好看到他整个心都软了,像浸泡在温水中,偶尔随着水波荡漾一下,但每下都让你舒服到毛孔绽开。在靠近心脏的位置,现在不在无缘无故,没有期限地空泛,而是逐渐逐渐地被填满,被充实,活着的感觉重新回来了,在每一个细微的感觉中,徐文耀分明观察到自己活着的证据。比如,他的微笑再也不是因为需要笑而笑,而是因为他想笑才笑;比如,他的嫉妒也不再兴趣缺缺地龟缩在温文尔雅的面具下,而是会窜出来,令他情绪起伏。
他想王铮,不过分别不到一个小时,可是思念就这么来了,一个空间,如果没有王铮,会变得无比空泛,尤其夜深人静,这种空泛在成倍增长。他常常有种仍然置身荒芜冰原的感觉,那趟温暖的列车,是不是经过,是不是曾经登上去了,都成为一种不确定的恐慌。
徐文耀没法继续呆下去,他拿起电话,犹犹豫豫地,拨了王铮的手机。
此时此刻,他心里分成两个人,一个是理性睿智的徐哥,告诫他放下电话,别大晚上给人添乱;一个是回复到童年时期,独自在幼稚园等老保姆来接他回家的徐文耀,被人遗弃的恐慌爬满整个内心。
电话意外被接通了,王铮的声音尽管疲惫,却很温和,似乎明白他的困境“徐哥”
“睡不着。”徐文耀喃喃地说。
“怎么啦”
“我想你。”徐文耀握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我想见你。”
王铮沉默了,然后微微叹息了一声,带着宠溺和无奈说“那你过来吧,轻点声,我妈睡着了。”
徐文耀欣喜若狂,手忙脚乱地换了衣服,拿起车钥匙奔出门去。要不是城市限速,他能把图锐开成法拉利赛车。原本十五分钟的车程,被他用十分钟不到就完成,等他气喘吁吁地爬楼梯跑到王铮家门口时,他忽然迟疑了,后知后觉的理性开始提醒他,王铮还是个病人,这时候很晚了,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这么偏执自私。
他还没想完,门却悄然无息地开了,王铮穿着睡衣带着微笑看他,悄声问“怎么来了不敲门要不是我在楼上看到你的车,都不知道你来了。”
徐文耀像个茫然无措的小学生,呐呐地说“怕,那个,打扰阿姨休息”
“你还有怕的啊,我以为你”
他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徐文耀牢牢抱住,徐文耀贪婪的,像渴望已久那样拥紧他,一边摸着他的背,一边托着他的后脑,略停了停,随即再不迟疑,狠狠吻了下去。
第章
反复地啃噬王铮的唇,恨不得把人拆了连皮带肉一块吞进肚子里,像这样的欲望,徐文耀已经很久没体会过。
纯粹而强烈的欲望,就如天火直接降到非洲大草原上,旱季的荒草顷刻间演成燎原之势,动物四下逃窜,长鸣嘶吼,啼声急如鼓点,方圆几百公里都被迫卷入火舌肆虐当中,火光中夹杂鲜血和死亡,但也带来重生和希望。
记忆中像这样彻底的欲望只有在十四岁的时候降临过,那时候还是少年的自己曾经多少次一边在幻想中勾勒老师禁欲的脸庞,一边在手指撸动中达到,每回射出后脑子必定一片空白,仿佛刚刚经历过生死较量一般。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狠厉地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在老师的身体上体会这种极致的,能把人烧毁的快感。
后来他才明白,老师的自杀成为他人生中一道泾渭分明的分水岭,在那之前他是普通的十四岁少年,拥有野兽一样的执念,爱一个人用上了杀一个人那样的狠劲,但这一切在即将踏入十五岁的那个夏天戛然而止,随着所爱之人的自杀,一切都被埋进坟堆里。
徐文耀在此之前,试过很多方式让自己重新振作,十八岁的时候他迫不及待把常去一家酒吧的调酒师拐上床,从此,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渴求人体的慰藉,就像徒步在极地的探险家,到了一定地方,必须补给充足,然后才能继续上路。
第一任情人到今天他都记得,比他年长得多,有温柔的眼眸和同样温柔的头发,看着他又无奈又宠爱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的老师,他对徐文耀也很耐心,细致周到地教他怎么做,碰哪里会比较有快感,哪个姿势会更有利于深入。
他学得很快,不用多长时间,就青出于蓝,剧烈地动时能让教导他的人被他压榨得失神尖叫,那一刹那,徐文耀注意到男人的发丝黑亮光泽。
但他很快就跟那个人分开,他看上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比调酒师更像他昔日的爱人,尤其是一低眸时的微笑,腼腆却妩媚,徐文耀在见到的第一眼,就想费心占有。
分手的时候双方都很平和,调酒师只是微微点头,说,是这样啊,那好吧。
徐文耀当时觉得这个人真不错,他有点舍不得,于是试探着问,是不是可以留个联络方式,方便以后常联络
调酒师立即笑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充满包容,但如果仔细看,却能发现里面的忧伤,他看着徐文耀,没说多少话,只是伸出手,轻触他的脸颊。
然后那个人就真的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过了很多年,徐文耀在无意中得知,当年的调酒师原来欠了高利贷一笔为数不小的钱,他接近徐文耀动机并不纯粹,徐文耀出身好,结交的达官贵人子弟又多,再精明阴狠,但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如果调酒师想,敲诈他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那个少年,在当时还没来得及成长为后来外表优雅自持,内里老谋深算的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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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
但不知为什么,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做,他呆在徐文耀身边完美饰演了一个年长的情人,温柔隐忍,又不乏风趣单纯,在需要他的时候倾囊相授,在少年学完了他能教的技巧后提出分手,他也只是笑笑然后沉默着离去。
“我们以后会再见面吗”
“应该,不会了吧。”对方回答,不知为何,原本是谨慎思考得出的答案,那时听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幽远沧桑。
但十八岁的少年依旧不懂,他想的是如何在分手之前再尽情来一次,他彼时已经丧失了回应别人感情的能力,情人之间的沟通,也许只剩下侵入别人身体这一个途径。
多少年后,当他手脚并缠地尽可能抱紧王铮的这一刻,当他像舔舐最甘美的泉源那样扒开他的衣服,品尝他全身的肌肤,浑身激动得瑟瑟发抖,所有在别人身上历练出来的技巧都被抛诸脑后,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那位年长的情人,曾经清浅温柔的笑容,对着他,宠溺而忧伤的眼神。
他想到一个被他忽略了很多年的问题,对方根本没必要那么容忍他。
徐文耀打开王铮的腿,不顾他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坚持把唇贴在他大腿根部柔嫩的皮肤上,伸出舌头舔舐吮吻,全凭着野兽般的本能要在对方隐私的部位制造独属于自己的痕迹。王铮的身子随着他每一下侵犯而颤抖不休,在他最终将两腿间微微抬头的脆弱器官纳入唇舌的时候,王铮按捺不住,仰起头发出暗哑的呻吟。
就如竖琴被拨弄最粗的琴弦,声音直达心底,徐文耀在瞬间觉得一股酸楚涌了上来,走了怎么多年,才终于在这个人身上找到那种原始而彻底的欲望。也许经历了时间的沉淀,这种欲望已经不再表现为当年那种不顾一切的焦灼,它更加深沉,犹如大河东下,泥沙俱杂,不再纯粹,但仍然激越。
王铮很快就在他嘴里到达顶峰,徐文耀不介意吞下属于他的,他痴迷地抚弄他下身的器官,再度令王铮颤抖起来,等他试图打开那一处能容纳欲望的所在时,王铮按住了他的手。
徐文耀抬起头,与他对视良久,王铮那双含水的眼睛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澈魅惑,他带了些许乞求看着他,摇了摇头。
徐文耀明白他的意思,隔壁是王妈妈的所在,如果真在这做,难免不会惊动她,而且王铮身体还在复原期,是不是能承受得住同性间的欢爱,也是个问题。
他不能冒这个险。
“我,我补偿你。”王铮赧颜而着急地说。
徐文耀深吸一口气,重新抱住了王铮,四肢交缠,两人的衣服都被尽数除去,这样肌肤相贴的感觉真好,徐文耀抓起王铮的手,按在自己硬得发痛的部位上,含着他的耳垂哑声命令“动。”
王铮动作生涩而毫无章法,只几下就知道这个人别说取悦别人,只怕取悦自己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徐文耀不耐烦了,一手搂着他埋头在他胸前吞吐逗弄那两颗乳珠,一手握紧他的手,指引他如何撸动,如何快进。
在别人的手中攀升到欲望的巅峰,这种经验徐文耀很少,他不喜欢这样,这有被别人掌控的错觉。他宁愿在情人身体中驰骋,让他们尖叫,让他们哭泣或求饶,这是做爱最本源的意思,一场由他主导生产的快感。
只有那位年长的情人,在十八岁少年刚刚学会什么是性的时候,用手在他身上试验过。那时候他不仅用手,还用嘴,跪下来唇舌并用,手指纤长温柔地照顾到下身的每一个细节,那种快感刺激而持久,令少年流连忘返。
但等他试过在对方身体里达到的另一种快乐后,少年就不再允许他触碰自己的器官,取而代之的,是在各种不可能发生关系的场合,脱下他的裤子,他体内,享受他因为羞赧和紧张愈加绷紧的甬道收缩时带来的强烈愉悦。
那时候真是胡天胡地,电影院包厢、公共场合里的卫生间、酒吧后巷、公园树丛后,甚至停车场,对面灯火灿烂的阳台,只要徐文耀想,对方都无法拒绝他,每次都无可奈何地允许他在公共空间里分开他的腿,进入他身体隐秘的部分。
但那个人没有怨言,对这种带有羞辱性质的性a爱方式没讲过一句不好的话,他容忍男孩对自己的身体为所欲为。
在徐文耀自己终于领略到只要是王铮,只要是王铮的触碰就能让自己快乐到神魂颠倒,有没有做全套,对方是不是具备技巧都不重要之时,他忽然明白了,那位多年前在他生命中驻留过很短时间的情人,其实是爱他的。
如果不爱,谁会容许一个十八岁的男孩这么胡闹
徐文耀啃着王铮的颈项,贪婪地呼吸他的气息,手指不停游曳在他肌肤上。这么美丽的身体裸a露在夜色中,仿佛春风吹拂过的土地,下一刻会长出稚嫩而充满生机的草木来。他的心微微做疼,因为这时候有种涨满的幸福感,当一个人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缺失,那么一旦有所填补,都是不可思议的获得。徐文耀心里野火燎原一样欲望已经渐渐平息,他的吻转为缠绵轻柔,手上的动作也放慢,王铮在他的抚慰下,身体渐渐放松。
“想什么”王铮摸上他的脸。
“想,我像跋涉过罗布泊那样的无人区。”徐文耀对着他微笑,一边把唇盖在刚刚在他肩膀脖子制造出来的吻痕上,一边低语,“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来到你跟前。”
王铮呵呵笑,手搭在他肩上,轻叹“说得好像你是孙猴儿,去西天取过经回来。”
徐文耀也笑“那真经却是伪经,害俺老孙白跑一趟。”
“那行者意欲何为”
“真经原在此处,”徐文耀笑着把手重新覆盖在王铮两腿间,“我拼了老命,也要占为己有。”
王铮呼吸一下急了,骂“滚,你都弄了两回,还来”
徐文耀讪笑着缩回手,托起王铮的脸,亲来亲去,说“其实只要让我抱着亲,我能亲一晚上,不一定非做点什么。”
“拉倒吧你,”王铮没好气地说,“你就是禽兽投胎,扒衣服比谁都快。”
“我没说完呢,这亲亲摸摸,就得脱光了来,当然亲哪摸哪由我说了算,”徐文耀大言不惭,笑嘻嘻地顺着他锁骨往下舔,含住他胸前的乳珠,故意大力吮吸了一下,抬头笑说“比如说这里,还有这里。”
王铮无力地仰起头,呻吟了一声,讨饶说“别,徐哥,真的不行了。”
“别叫我徐哥,叫哥。”徐文耀纠正他,“你在医院不是叫得挺好吗”
“我叫过吗”
“你叫过了,说,为什么在小谢跟前叫我叫得这么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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