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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吴沉水
“你不是要跟我分吗啊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你不觉得笑话”
王铮情绪一激动,就觉得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来,他推着徐文耀喘气说“徐哥,徐哥我难受”
“我他妈就是让你太好受,好受到你可以随便骑我脖子上拉屎了”
“哥,”王铮迸出哭腔,断断续续说“别压,我,我呼吸不了,啊,哥,我难受”
徐文耀一抬头,这才发现王铮脸色嘴唇都发白,吓得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心里又急又疼,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把人抱在怀里揉他胸口替他顺气,嘴里说“小铮,怎么样,觉得怎么样都是哥不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啊,别气,没事了,都是我混蛋,没事了没事了,你打我吧啊,药呢,你今天的药吃了没”
王铮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徐文耀立即把他放好了,跑出去拿了他的药,重新倒了水进来,小心地喂他吃了,这才来得及看清这一屋的纷乱,王铮衣服被扒得差不得,裤子都褪到脚跟那,雪白的臀部上布了几个印子,都是他刚刚用力掐的。徐文耀懊丧得只想抽自己,忙上前小心把王铮的裤子穿好,给他拉过被子盖了,把人圈进怀里轻轻拍着,哑声地重复“对不起。”
王铮眼圈湿了,狠命给了他一拳,却实在没力气,打在徐文耀身上也不痛不痒。
“给你骂,给你打,怎么折腾都行,就是不要说离开我。”徐文耀的声音颤抖,“不是你受不住,是我受不住,你要不跟我好,我没准会干出点什么来的,真的。”
王铮垂下睫毛,头抵着他的脖颈,默然不语。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不深,你怕感情深了会被伤害,我都理解,但我可以跟你发誓,跟着我,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于书澈。不会有这种可能,因为你是我的命,知道吧”徐文耀吻着他,哑声说,“你不明白我经历过什么才确定要你,所以你会说出那样的话。小铮,你听我说,你不是一个我想认真对待的恋人那么简单,你是我的命,是我的命。”
他一连重复了两遍,听得王铮想哭,他知道这话份量很重,在某种程度上,比“我爱你”还要重得多。王铮从来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他想跟徐文耀分开,想避免受伤害,想不去避开徐文耀一个又一个老情人的干扰,这些纯粹是一种理性思考,并没问过自己真实的内心感受。但现在让徐文耀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靠着他厚实的胸膛,贴上耳朵就能听清对方清晰稳健的心跳,他的窒息感一点点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稠的,被人珍爱着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排挤掉刚刚一个人时那种空白和恐慌,它给了王铮一种错觉,就像他们天生就该拥抱一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清,察觉它得需要时机,时机又是最难掌握,两个人都有心病,一层层的恐惧和不安,过往变成自我保护的盾牌,却也成为最强硬的阻力。王铮明白他的恐惧,但他现在也知道,原来徐文耀也一样有恐惧,也许因为年代久远,他的恐惧还更根深蒂固,更难消除。
“再也不要说离开这种话。”徐文耀抱紧他,细细密密地亲他,叹息说,“这种话会要命的,说,你再也不会了。”
王铮被他托起下巴,正视他,徐文耀目光中有疯狂和哀求,惶恐和无奈,像头可怜兮兮的野兽,紧张等着你的答案,下一秒就会扑上来舔你或咬死你。王铮忽然就心软了,说“除非你也答应我同样的事。”
“那是自然。”徐文耀点头,“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离开你。”
“也不能有其他的伴。”
“不可能有。”
“你的那些老情人呢”
“不会单独跟他们见面,有事处理先向你请示,绝不自作主张。”徐文耀停了停,说,“你要不批准,我就当不认识。”
“你真能做到”
“能。”徐文耀点点头,想了想,低声说,“小铮,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跟他们纠缠不清。实在是,以前我做事太绝,甚至称得上残忍。今天你见到那个,就是十几年前,我什么也不懂时辜负和伤害过的人。可能现在年纪大了,开始懂得反省,尤其是遇到你以后,我慢慢明白,以前做的一些事,真错了。”
王铮不解地看他。
徐文耀笑了,亲亲他说“等我自己被你折磨,才知道以前我也折磨过人啊。”
“我哪有折磨你。”
“刚刚不就是了”徐文耀叹息说,“今天跟你交底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王老师闹分手。别再那么伤我了,好不好我也是肉体凡胎。”
王铮沉默了一会,终究点了点头。
徐文耀高兴地咧开嘴,使劲往他唇上亲了一会,才松开说“你真好。”
“好不好的先别忙着下判断,你说说,今天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王铮斜睨他。
“好,我告诉你,这个事说起来,我忒不地道,你听了可别生我的气。”
第章
徐文耀断断续续说了不少,说一点保留一点,欲盖弥彰似的,倒不是他有意如此,只是话到嘴边,涉及多年前的荒唐事,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言无不尽来场自我剖析,尤其是徐文耀这种男人,温柔作表,强势作里,在王铮面前并不是一味伏低做小,便更加不可能往自己脸上抹黑。加上他太在乎王铮,怕他知道自己以前的混账事心生嫌弃,于是叙述便更加曲曲折折,不见庐山真面目。
王铮听了半天没说话,他是个聪明人,仅凭徐文耀的支支吾吾他就能判断实际情况恐怕要不堪丑陋得多。他能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故事,这个故事绝不浪漫讨好,相反残忍冷酷。一个人的自私可能造成另一个人一生都弥合不了的伤痛,这种事情是王铮不能介怀的,因为他便是从类似的伤痛中挣扎求生过。现在逐渐开始看到,原来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可能是个比李天阳更无情的家伙,王铮仔细一掂量,不觉有些害怕。
他想,如果自己是那个调酒师呢曾经的他完全也是这种性格,默默地爱,默默地被伤害。徐文耀现在对他是很疯狂,甚至很偏执,他说自己是他的命时王铮很感动,可感动之余他也清楚,在疯狂和偏执的作用下说出来的话,最是靠不住。
一个人到了他这个年纪,想找的伴其实不该是徐文耀这样的。应该更安全,更温和,哪怕是更平庸,可能日子过起来才能更平稳。他想如果可以,他是应该分手的,趁着自己还没投进去多少感情,但他的话只是开了头,徐文耀就疯了,险些给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王铮想想不禁后怕,他不是圣人,他的教育和观念无法接受任何形式上的性侵害,只要想想有这种可能,他都想远远躲开。
但是现在他没法躲开徐文耀,一方面耽于对方的气势,另一方面却也不可否认对他产生了依赖。这个男人固执地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头被他强势地按在胸膛上,这个姿势很亲密,可时间一长就很难受,王铮却没力气去挣开,也不够胆去挣开。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怕了徐文耀,怕他不爱,又怕他太爱,归根结底怕他爱了又不爱,这种情绪矛盾极了,难不成因为跟一个偏执狂生活在一起,自己的思维也变得古怪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这么下去最直接的后果是将自己的生活决定权交付到别人手里,最终只能可悲地顺着别人要的方式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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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他不想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只知道要爱不知道怎么去合适地爱的境地中。
接下来好几天,王铮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着徐文耀。两人虽然还是住一起,一块吃饭,睡一张床,但是徐文耀每次想碰王铮,都会被他躲开,躺一张床上想抱着他睡,王铮会浑身僵硬,似乎怕了他一样。徐文耀心里跟被猫抓似的焦躁,他想发火,但却怕更让王铮害怕自己,他想跟王铮沟通,却总是被王铮岔开话题。
徐文耀这时候知道,自己终于还是触犯了王铮的底线,这个爱人固执起来,比他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位都难哄,都难伺候。加上他又身体不好,徐文耀根本不敢跟他来硬的,跟他服软吧,王铮又有自己顽固的思维模式,并不怎么听得进去。徐文耀仔细琢磨了那天发生的一切,明白自己在两件事上做错了,第一是不该撒谎,第二是不该试图强了他。前一件事勾起他的情伤,后一件令他害怕,双管齐下,全是王铮没法接受的。也难怪他会想分开,恐怕这种不安定的恋情,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吧
如果他年轻十岁,那么可能还可以用誓言打动他,可王铮已经快三十了,再来他跟前赌咒发誓,别说是王铮,就是徐文耀自己也说不出口。
但问题总得解决,放着越不管就越麻烦。徐文耀等了一个星期,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王铮正面接触,还是得托谢春生的福。他出院了,上头的调令也下来,过两天就要下放到乡镇政府机关锻炼,临走前,想请他跟王铮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
吃饭的地点由季云鹏定了,在g市一家著名的粤菜馆包了个房间。谢春生的面子王铮不能不给,他其实也愿意看到小谢抛下过去,重获新生。那一天傍晚他没坐徐文耀的车,而是自己打车去赴约,到了酒楼由礼仪小姐领着去到包间,一推门,却见季云鹏飞快从谢春生身边坐回去,看见他立即咧开大嘴笑“王老师你来了,文耀呢怎么不跟你一块”
王铮没好说自己不想跟徐文耀一块来,便说“他在公司,大概还有事吧,一会就来了。”
“老徐也该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了,老那么护着,王老师也嫌腻歪是吧”季云鹏哈哈笑着起身给他拉了椅子,热情地说,“王老师您快坐,喝点什么哎呦瞧我这记性,不能给您乱喝东西,说吧,您能喝什么”
“白开水就成。”王铮微笑着答,转头看了看一边坐着带笑不语的谢春生,柔声问,“小谢身体好了吧”
“没事,”谢春生细声细气地回答,脸上浮上红晕,说,“都出院好几天了。”
“现在没多大事,骨头什么的还得往后好好养着。”季云鹏笑呵呵地插嘴说,“我给他请了个保姆,天天专门给他炖补汤,这不,养得气色好多了吧。”
王铮仔细打量谢春生,发现他脸色红润,眉眼清秀得就如从画上走下来似的,心里宽慰,笑说“确实好多了。”
谢春生有些腼腆,却看回王铮,含笑说“王老师,我听说你身体也不好,要好好保重啊。”
“他你就别瞎操心了,没见文耀跟老妈子似的伺候得可尽心呢。”季云鹏笑呵呵地打趣说,“我还知道个笑话,告诉你啊,文耀因为太啰嗦了,私下里王老师管他叫徐妈,哈哈哈,你想想徐总平时那副正儿八经的装逼相,哈哈哈,好笑吧”
谢春生禁不住也笑了,王铮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说“徐文耀真是的,怎么这种话也跟你说。”
“我们是好哥们,穿开裆裤的交情,开个玩笑没什么。”季云鹏说,“其实老徐心里得瑟着,他是故意来跟我显摆的,王老师,你真行,也就你能治得了他。”
谢春生也轻声说“王老师,徐哥对你真好,我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对谁这么好呢。”
王铮一时有些恍惚,自己拥有的幸运经由别人提点,仿佛落到实处似的,令他这段时间老想着怎么分手的心思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原来徐文耀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连别人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自己却会故意忽略
就在此时,包厢门被礼仪小姐礼貌地推开,徐文耀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进门看见王铮,脸上顿时松了口气,季云鹏起哄嚷嚷“徐妈来了,哈哈,来迟了,先罚三杯。”
“臭小子说什么呢”徐文耀在王铮身边坐下,拿起湿毛巾展开了擦擦头上的汗,说“今晚不许喝,咱们都得开车呢。”
他转头看了看王铮,欲言又止,陪着小心问“怎么出门,不开手机”
王铮忙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原来已经关机了,他抬头对上徐文耀温柔的眼神,忽然想到徐文耀刚刚可能已经找过自己一圈了,心里愧疚,嗫嚅着说“我,我手机没电,不是故意要关机。”
他着急解释的样子落在徐文耀眼里,却被理解为害怕,徐文耀心里抽紧,难道自己让王铮怕到这种地步他叹了口气,柔声说“没关系,我没怪你,那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没事了,来,吃东西好吧季云鹏,”他提高嗓门,“你给点一个香菇扒菜心,小铮爱吃那个,还有,这家有一例炖汤不错,你也给点一点。”
季云鹏笑嘻嘻地说“诶,徐妈放心吧。”他当下按铃叫来传菜部的部长,照着徐文耀的指示点了好几个王铮喜欢的菜,谢春生一直笑而不语,王铮老脸通红,暗地里扯住徐文耀的衣角低声说“行了,今天不是你做东道,还有小谢呢,你也问问人家爱吃什么。”
“,小谢爱吃什么”徐文耀这才想起来,笑着把菜单递过去,对谢春生说,“今晚还是我请好了,祝贺你出院,也预祝你到下面工作一帆风顺,回来后平步青云。”
谢春生笑着接过菜单,说“谢谢徐哥。”
“客气。”徐文耀摇头对季云鹏说,“不过小谢好养活,他不偏食,不像我们家小铮,跟小孩似的,吃顿饭我就差没跟端着个碗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求他赏脸多吃两口。我们家那个保姆,就邹阿姨,你们都见过,每次都跟我抱怨,王老师呦为人那么随和,怎么吃东西那么不随和”
“我什么时候是这样的”王铮脸上发烫,打断他抱怨,“你不要胡扯,我好歹还能自己做饭,不像你煮个豆浆能把厨房烧了。”
徐文耀笑呵呵地伸出胳膊来搂住他说“对,你就这点好,挑食的人口味叼,连带着厨艺也好,我是比不过你。”
“春生,你看你看,又得瑟上了,文耀啊,哥们知道你有了王老师万事足,日子过得像蜜里加糖,可你也不用每回见了我都明贬暗褒,可劲儿夸你们家那位啊。”季云鹏撇嘴说,“也不嫌肉麻。”
谢春生也点头凑热闹说“徐哥自从跟了王老师,就像找到组织,这夸人的功夫蹭蹭往上长。云鹏,我们习惯就好。”
徐文耀大言不惭说“那是,你们都得早点习惯,我只有更肉麻,没有最肉麻。”
大家说笑中吃完这段话,气氛其乐融融,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出来的时候徐文耀拉着王铮的手毫不避讳,王铮想挣开,却被握得更紧。这是一个初夏的夜晚,城市华灯璀璨,夜风凉爽宜人,有个人这么牵着你的手往前走,视沿途注目对他们加以注目的人为无物,王铮觉得自己心里涌上来一种直接而强烈的不舍。
是的,他此时此刻,情感上舍不得徐文耀,就算理性上想跟这个人分开,自我保护的意志一直在提醒他跟这个人分开,可他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他就开始关注到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东西,比如徐文耀对他毫无保留的好,比如徐文耀跟他在一起,确凿无疑的担当。
回家后,徐文耀又拉着他的手不放。但这次他没说话,只是盯着王铮,眼神中有说不出的乞求。王铮知道,虽然自己不说,但这段时间他表现出来的想分开的念头,还是传到徐文耀那,被他感知,让他惊恐焦躁。他不说不做,是因为怕再一次做错事说错话,让已经出现裂缝的关系不可收拾。他们俩呆在屋子里都没开灯,这一刻就只是这样安静地互相凝望,彼此的呼吸温热地扑到脸上,连心跳估计都能听得清楚。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一下,两个人的嘴唇开始碰到一起,他们激烈而渴求地拥吻着,交换彼此心里的害怕,对安全的渴望,对未来的祈求。他们吻得忘乎所以,似乎通过这种亲密的行为,能让两个人靠得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消弭那些说不出口的怀疑,冲淡彼此摆脱不了的阴影。
过了很久,久到王铮觉得自己的唇都被对方啃噬得麻掉了,才听见徐文耀叹息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别离开我。”
王铮震动了,以往徐文耀说这句话都是充满强势的,大有威逼凶猛的姿态,但现在,他说这句话是暗哑而软弱的,泄露出他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惶惑,他没法启齿的哀求和渴望。它们同样勾起王铮近乎相同的情感,王铮在这一瞬间理解徐文耀,他忽然意识到,也许就在这个男人威风凛凛,无所畏惧的表象下,蜷缩着一个跟他何其相似的,带着卑微和怯弱印记的灵魂。
这个人,他会嗖嗖地让原本闭合了的树眼长出树枝,那枝干往前伸直,不知道通向哪里,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会通往你没体验过的地方,另一种生活。
于萱曾经说过的话,突然间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
原来,这就是跟徐文耀在一起的原因。王铮的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勇气,他抱住徐文耀的脖子,用力地回吻了过去。
第53章
后来的事显得顺理成章,但顺理成章中又埋着出乎意料,悲喜交加。当王铮的唇贴上来那一刻,徐文耀的脑子空白了三四秒,然后才意识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顿时欣喜若狂,激动得浑身发抖,是真的,生理性发抖,这一刻的冲击,比前段时间在王铮默认下两人住到一块还令他高兴。王铮的唇柔软潮湿,吻过来的力道没控制好,险些撞到徐文耀的牙齿。它与其说是一个吻,倒不如说是一种亟待表明的心态,它传达给徐文耀一种信号,就像出航时的鸣笛,又像冲锋时的号角。
徐文耀觉得自己等了快一辈子才听到这一声响,让他浑身血液都煮沸了一样热气腾腾,什么也不能想,却又似乎什么也无需去想。人心在这时候是实打实的,多少风花雪月的词汇,在多少人身上历练出来的温存技能都抛诸脑后,就如大海退潮,露出来的都是直接而狰狞的石头。手上的动作,唇齿的啃噬吮吸,皮肤饥渴了一样的摩擦贴近,这都是返璞归真的行为,除掉人类赋予亲热这件事那些乱七八糟的责任和道德,自恋和表演,这件事就剩下最原初最迫切的渴求,如同濒临渴死的人扑到甘泉边上畅饮不已的渴求。
床离得太远,沙发太软使不上劲,徐文耀等不及了,他干脆就地取材,挪开小茶几,直接把王铮放倒在地毯上。王铮自己拉开衣服,徐文耀想帮忙都帮不上,他还顾念着王铮的身体这种念头,在对方温热细腻的肌肤贴过来那一刻便消失殆尽,全然忘了还有这回事,只余下想要占领桥头堡,攻占敌方高地,插上我军红旗那种激情。事先谁也没想到今晚就想大干一场,不是没东西,ky和避孕套就放在屋里床头柜上,但这种时候,徐文耀舍不得起身去拿了,他停下这个节奏,仿佛冥冥之中听见急促的鼓点在敲响,催着你,快点,再快点。
他觉得自己为此已经等了一辈子,或许比一辈子还长,不能再等了。他顾不上了,什么也顾不上了,仅凭着在外围打转,就已经有种中枢神经导入电流一样的刺激,真正提枪上阵可能会有的销魂蚀骨的快感在那召唤着,欲望膨胀到这个点上,人的理性已经可以退居二线。目之所及全是对方象牙白的身体,在黑暗中,发出诱惑的润泽的光。
徐文耀承认自己是要得急了,力气太猛,没有技术含量,不够温柔,一厢情愿地忽略王铮不适的表情,只将它理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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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并快乐着,最终肯定是快乐占了上风。不然怎么会连喘息声都那么魅惑动人不然怎么会那么热,热得快把自己弄融化了他流了很多汗,在以往的经验中,已经很少有这么流放了,他以前总是收放自如,什么时候加快节奏,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欲擒故纵,这些都有讲究,这就是一个男人积攒下来的经验,他颇有点引以为荣。可等真的在这人身上试过了,徐文耀才发现那都是扯淡,投入了,忘情了,身心都迷醉了,全部的行为,只剩下最简单的两下节奏。
可能是太激动,第一次并不持久,王铮那时候还有力气,居然躺着讥笑他。这不知死活的小坏蛋,徐文耀怒了,把人抱起来丢沙发上,不由分说从后面又来了一次。这回该用劲的地方半点不带偷工减料,大加鞑伐之间,全是最激烈的冲撞。王铮到后来被折腾得不行,让他说什么说什么,只求能快点解脱。徐文耀这才挽回些许自尊,逼着他发誓不准提分手,得到明确回复后,才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徐文耀恶从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拼着第二天被王铮骂个狗血淋头,又在浴室里借着洗澡来第三回。这时候的王铮已经全身脱力,小声呜咽和骂人的话都被他堵回去嘴里,徐文耀总算想起他的技巧来,极尽温柔缠绵之能事,好好地伺候了王老师一回,只可惜弄到后面,王铮已经半昏过去,等完事了被擦干净抱回床上,早已累到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抱着人睡在床上,四肢交缠,像把王铮嵌入体内那样抱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徐文耀蹭着他凉滑的皮肤醒过来,忽然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就像在做梦。
王铮这就算是他的了他终于得到这个爱人了从头到尾,灵肉结合,对方每一寸肌肤他都爱不释手,最好他能永远不穿衣服,方便自己想摸哪摸哪,想亲哪亲哪,可惜这不大现实。徐文耀脸上出现一个堪称傻笑的表情,低头在王铮漂亮的肩膀上啃了一下,王铮不舒服地颦眉往他怀里钻了钻,徐文耀又咬一下,王铮又蹭得更深。他坏心大起,索性板着王铮的身子低头照着昨晚上弄出来的痕迹一个个舔吻过去。
王铮闷闷地呻吟出声,睁开眼,推了推他的头,不让他继续乱啃。
徐文耀嘿嘿笑了,抬头亲了王铮的脸颊一下,柔声说“还早,你多睡会,我去给你弄吃的。”
王铮没好气地瞪他,实在身体困顿,又恹恹地闭上眼。徐文耀这时候不敢闹他了,起床洗漱了一番,心情舒畅,盯着镜子里那个自己怎么瞧怎么帅,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盛年,长年锻炼的身材布满劲道,却又不失柔韧,肌肉下还蕴含着年轻的力道和激情,可目光中却积淀了睿智和深沉,更主要的,他看到自己的眼底没有往日的孤独,有了那个人,他不再有身处闹市,却宛若置身冰原一样望不到头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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