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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知闲闲
另外还有件事是李响不能理解的,自己到了九班第一天就被严肃教育,不许与二连人打招呼,不许给二连人好脸,一旦被发现犯此规矩就‘打立决’。
窗外的阳光渐渐钻进了云层,那个流鼻涕终于坐在皂荚树下歇息擦汗,李响看着这一切,更呆了。
……
巍巍群山,峭壁断崖,幽幽低谷,间或郁郁葱葱。
山涧里,慢悠悠地行进着一支队伍,三五个在前,三十来人隔了段距离随后。
一行人灰帽子灰军装,有的破了口子有的缝了补丁,灰绑腿破布鞋挂满了泥;其间有人扛了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余者皆是汉阳造,个个脸上带着疲惫和困倦,显然已经行进了很久。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是一身山里老乡打扮,手里拄着根粗树枝,另一手抹着额头的汗,停下来四下看了看,反身道:“叶排长,你看咱们休息一下咋样?哎,我这腿是真没劲儿了。”
身后那个一身脏破八路军装的人也停住,先是四下看了看,又抬头望了望天说:“阴了,可能会有雨,咱们最好找个适合过夜的地方再休息。”
老乡听了这话也抬头看天色,上午还晴着,现在已经阴了个透,想了想说:“一直朝前走的话,是困马山,稍远点。如果从这往南,有个小李村,不远。”
叶排长回头看了看队伍,认真考虑了一下对老乡道:“那就先去小李村看看吧,到那再做打算,希望这雨不会来得太早。”
“得嘞。”老乡重新开路,带着这支困倦的队伍改向南行。
……





烽火逃兵 第197章 来临与等待
下午,雨终于落了。
这场雨不算大,也不太小,能听到附近的树叶被落雨打得沙沙响,能看到水蒙蒙一片,遮得远山不见,近处也不清晰。
一条崎岖的山间小路早已泥泞不堪,踩了高处会滑,踩了平处会陷,杂乱的脚印里是一片片的浑黄,十多个人影艰难地行进在雨中。
一身军装早已湿透,变成深灰色,紧贴在皮肤,清晰地显现出结实的脊梁,在后背上纵横交错地隆起几条水褶,随着行走动作扭曲着。
无论绑腿打成什么样,现在都是一个样,糊满了泥浆,让胡义心里很不爽。
突然一声惊呼,前面穿雨衣的人影踉跄了一下,连带着一直在侧后搀着她胳膊的胡义也差点摔倒。
“周医生,你没事吧?”队伍前头传来徐科长的询问。
“没事没事。”
“前面不远就是小李村了,再坚持一会就到。”话落后徐科长掉头继续走。
“你就不能扶稳一点?”穿着雨衣的周晚萍在前面不满地嘀咕。
“……”
还怎么扶?还怎么稳?小路又窄又陡,被雨水泡得步步滑,胡义自己都走不稳当。再有这种差事打死也不能接,活受罪还不讨好,胡义心里这样想着,将一直伸向前的右手再提高点位置,轻托在雨衣的腋下,以防万一她再滑倒。
不久之后,泥泞的小路终于变得平缓了,抬起滴着雨水的卷曲帽檐,看到前方一个小村,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此时,不远处的树叶哗啦啦一阵抖动,前面路边的树林中突然冒出一群人影来。
想都没想,右手扯住雨衣一使劲,直接将走在身前的周晚萍一把抡倒在路边的泥泞中,传出女声惊叫。
稀里哗啦一阵乱糟糟的枪栓响,十来支枪都慌张地亮出来了,对面那些人也在雨中摆出了枪口,双方隔着一段雨幕,看着隐约的对方互相对峙。
队伍最前头的徐科长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人影:“那部分的?”
“北山团的。你们哪的?”
“我们是师里的。”
“师里……的?”
徐科长收起枪,往前走出一段,看清了对方装束,朝后喊了声:“自己人。”接着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对面搭话那位仔细看了看徐科长,示意手下人放下枪口:“要去困马山,想到村里避避雨休息一下再走。我姓叶,是排长。”然后迎上前几步:“你怎么称呼?”
徐科长主动伸出手:“我姓徐。”
雨中,双方握手。
周晚萍坐在泥里,全身脏兮兮,灰军装彻底变成黄军装了,摔倒时连半张脸都溅上了泥,皱着眉毛看胡义:“我在想……用不用对你说谢谢。”
胡义收起枪,无奈地走进路边的泥泞,朝她伸出手:“不用。这是警卫员的份内工作。”
……
天黑了下来,雨还在下,没停。热心的村民腾出了两间相邻的院子,一间是叶排长他们,一间是徐科长他们。
周晚萍和徐科长在屋里谈论着这个村子是否适合设置野战医院的事,十个警卫人员在厨房里围着炉子烤火,偶尔相互嘀咕着闲聊,他们是徐科长从师里带出来的一个警卫班。
胡义坐在厨房一角的黑暗里,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炉火失神。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从下午到现在还在心里琢磨这个问题。三十多人一个标准排,捷克式一挺,队伍里还带着个老乡,那个叶排长是东北口音,不对劲在哪?为什么感觉不对呢?一幕一幕仔细地想……
胡义突然站了起来,炉火光线里的眉头皱得很深,沉声对炉子边的十个人道:“把炉子灭了!”
“啥?”大家扭着脖子回过头,愣愣地不解。
“我说把炉子灭了!快!”胡义重复了这句话,几大步掀开门帘进了里屋,不顾周晚萍和徐科长的纳闷眼神,到了桌边一口吹灭了油灯,霎时屋中陷入黑暗,只剩窗口的幽青,和窗外的绵绵雨声。
“你这是……”徐科长的语气十分不满。
周晚萍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愣在黑暗里不做声。
门帘响动,有两个战士从厨房里也进了里屋门口,怕这个周医生的警卫员是神经病,做好了保护首长的准备。
胡义尽量压低声音:“咱们有麻烦了。”
“什么意思?”
“隔壁那些人……是敌人!”
黑暗里传来当啷一声响,似乎徐科长手里的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里屋和厨房瞬间寂静一片。
“记得下午碰面的时候么?识别身份以后咱们的人是收起了枪,而他们只是放下了枪口!这不是对待自己人的方式,咱们疏忽了!”
“这……这个理由……太勉强了吧?”徐科长不太敢相信这件事,仔细地回忆了半天,又道:“再说……他们要是敌人的话,咱们岂能活到现在?他们当时为什么不开枪?”
“这我不知道,也许当时他们也没反应过来,也许当时他们怕我们后面还有队伍,也许是不愿意打一场仓惶的近距离遭遇战,也许是别的原因……”
屋里再次寂静,徐科长不是战斗人员,没参加过什么战斗,从师部带来这个警卫班的战士平时也就站站岗放放哨,都没什么经验,周晚萍就更不用说了。胡义可以凭借持枪收枪这个细微动作断定那是敌人,但是屋里的其他人却不敢凭此妄言。
屋里的人都闷在黑暗中不说话,周晚萍开口打破了寂静:“我信他说的。徐科长,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科长猛然醒悟,周晚萍这话说得可是一点不假,赶紧站起来,朝着屋门口的黑影道:“立即布置警戒,另外派人出去查看情况,咱们准备离开……”
“不能出去!”徐科长的话没来得及全说完,就被胡义打断了:“来不及了。他们的人手足够把这院子围两圈,从天黑到现在这么久,也许早就布置完成了。”
“那……怎么办?”徐科长无力地又坐下了。
这里已经是个死地,这不就剩下等死了么?谁都没了主意,徐科长腿软,警卫班长没经历过这么倒霉地状况全无对策。
黑暗里的胡义深呼了一口气,即使是最坏的情况,也得做出安排,不用指望他们开口了,不客气地直接开始对那个班长布置:“这屋里前窗两个,后窗一个,其余人赶紧搬屋里的东西把厨房门堵了,堵得越高越好,越厚越好。徐科长,周医生你们两个现在就到厨房去。”
厨房没窗,堵住门的话可以撑一阵子,可以当做一时的安全位置和放置预备队;利用里间屋子做阵地,放三个人,倒一个就立即从厨房里补过去一个,最怕的是手榴弹,也许一波就得倒三个,十个战士,能吃三波,然后还是完蛋,可是不这么做,还能怎样?至少不会死的那么快而已。
屋子里立即开始乱糟糟地响,战士们在黑暗中慌张地忙碌起来,桌子柜子,锅碗瓢盆,被褥枕头,木柴杂物等等全堆在厨房的门里了。窗根底下左右两边各蹲了一个战士,后窗下的角落里也蹲了个战士,举枪监视;其他人全部进入厨房,或趴或蜷。
胡义一把扯落了门帘,甩手扔在身后厨房门里的杂物堆上,右手攥着步枪枪把位置,将枪身搭在右肩,倚靠着这个厨房和里间的门框,静静看着屋里的窗口。
本该早就想明白的,在医院里闲了这么多天,失去了警惕,现在晚了,胡义心里自责:别人跟我没关系,但是……害了周大医生。
突围?虽然外面是漆黑夜雨,也没有机会,一窝蜂冲去出就全变成靶子,但是不突围一定是死路一条。刚才阻止了徐科长想要当场出去的想法,其实是有目的的,是为了给周晚萍和自己留一丝突围的希望。在合适的时候还是会下达突围的命令,突围不能在敌人等着的时候进行,而是要在敌人发起进攻后进行,要在徐科长和幸存的警卫班战士先开始突围之后,然后再领着周晚萍突围,利用他们在前的吸引,才有机会找到生存几率最大的方向。可是即便这样……机会也不大,看命吧,对不起了各位!只能怪你们的命不如周大医生金贵,但愿她是真正的金贵命罢。
漆黑一片,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水流滑下屋顶,落下屋檐,砸在墙外地面上,毫无规律地噼啪响,听得清清楚楚,每一滴都能听清楚,也包括心跳声。
“周医生。”胡义低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嗯。”周晚萍的声音仿佛蚊鸣。
“到我身后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后,贴靠在门框边的胡义感到了身后那个惊慌的心跳。
“贴着墙蹲下,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离开这个位置,不要捂耳朵。”
“嗯。”
随后漆黑的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屋外的雨在嘈杂地响,遮蔽了屋外的所有声音……




烽火逃兵 第198章 迷途
有人说,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是孤独;此刻,躲在厨房黑暗中的徐科长并不这么认为。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是等待才对,不知何时来临,无休无止的等待,并且即将来临的,是死亡。
有人说,上天是公正的;此刻,正在恐惧中拼命抑制颤抖的战士们并不这么认为。身为光荣的八路军,第一次真刀真枪的战场居然是这样的情况,没有梦里的迎风中弹荡气回肠,没有希望的血染长空浩气长存;根本看不到敌人,却要一个个被活活炸死在屋子里,什么都做不了,感觉就像即将要被活埋的老鼠一样。苍天无眼!
有人说,哭过了才记得笑容的珍贵;此刻,绝望中的周晚萍深以为然。她忽然觉得曾经的那些坎坷并没有那么糟糕,有太多的幸福时刻值得留恋,有太多的理由告诉自己应该活着。虽然美丽的青春正在随时光走远,虽然已经成为绽放在最后阶段的花,可我仍然是个女人,只是个女人,永远有资格害怕,想要依靠。于是,黑暗中的她抬起手,扯住了身边那个坚强军人的衣角,将头轻轻地靠在了那个如磐石般结实稳定的大腿上,以使自己狂跳的心不再那么慌。
老兵说,只要你还有事可做,你就顾不得害怕。此刻,胡义的脑海里像个漩涡,疯狂地旋转着:不能跟得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冲出窗口之后必须用最大速度横向侧面院墙,她能做到么?或者我没中弹的话,可以将她直接抛出院墙,但是……出了院墙之后又怎么办?凭她自己是跑不掉的,院墙后不可能没人防守,也就是说我也得活着到墙外,她才可能有机会……胡义忽然觉得衣角好像被人扯住了,然后她的头轻靠在了自己的腿侧。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深夜,屋里屋外完全寂静,雨停了,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枪,等待命运的宣判。
……
过了很久很久,也好像只是过了一会儿,窗口看起来不再那么黑暗,透进了微微的光。天亮了?还是眼花了?真的是这样么?不可能!
……
又过了一段时间,窗口的光已经照亮了屋子,天真的亮了,但是屋子里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
十个战士在垂头丧气地收拾狼藉的屋子,一张张疲倦不堪的脸上写满了怨言。胡义站在窗前,看着清晨里的阴郁天色,眉头仍然深深紧皱,没有一丝舒展。周晚萍倚着墙坐在板凳上,看着窗口前胡义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你确定是这样?”徐科长第三次这样问面前的人。
“就是这样,半夜里雨停了,他们就走了,还在屋里桌上给撂下了两块钱呢,把老刘高兴得跟我显摆了一早上。”答话的人就是这间屋子的村民主人。
徐科长的脸色十分难看,斜眼瞅了瞅胡义,叹了口气,对村民说道:“实在对不住,你看这……”说到这里赶紧挨着身上的口袋翻,零毛碎票不到一块钱,于是转头问周晚萍:“呃……周医生,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村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用不用,柜子坏了俺还能修上,没啥值钱物件,等你们走了我自己收拾收拾就行,你这是干啥。”
周晚萍起身,一边将口袋里的钱一股脑掏出来,一边对徐科长回答:“不用借,这钱我来出。”然后将钱直接塞在村民手里,返身回去坐。
“呃……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多了这……都是些个破烂物件,值不得……”
徐科长伸手推回了村民的推辞:“必须拿着,要不我们这心里过不去!”
村民尴尬地笑笑:“那……你们忙着。”掉头出了门。
厨房里传来战士的嘀咕声:“说得跟真事似得,这不穷折腾么?坑死人了!”
“一个警卫员,差点当了领导,亏咱们也能信!”
“听说他被师里嘉奖过两回?我以为有多神呢?是不是都是这么吹出来的?”
“你小点声。干活。”
对于战士们的抱怨和嘲讽,胡义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些毫无经验的新兵蛋子是温室里长出来的,根本不懂得风雨无情。对于一直行走在刀刃上的胡义来说,这件事庆幸还来不及,等他们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也许只能去投胎了,在胡义的眼里,这些战士仅仅是些陌生的短命鬼而已,与己无关。
胡义坚信那些人就是敌人,一定是敌人!在硝烟中和他们你死我活地撕扯到今天,直觉地知道他们是敌人,那一个个龌龊的小个子,那一双双丑陋的扁眼睛,越来越坚定了胡义的想法。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太不合情理。不愿轻易暴露身份?怕走漏风声?胡义迷惘在思绪中……
屋子收拾完了,徐科长尽管困意阵阵,也不得不下达命令:“收拾一下个人装备,准备出发。”
“不能走!咱们应该在这里多住一天。”
徐科长的脸色瞬间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因为说话的人又是胡义。
“事实证明,你的猜测是错误的!他们不可能是敌人,咱们误会了。”
“没有误会,他们就是敌人。”
徐科长看着那双细狭眼中的坚定,怀疑这个胡义精神有问题:“首先,这里不是前线,哪来的敌人?其次,如果他们是敌人,咱们怎么能活到现在?”
“也许他们是担心被村民们走漏风声,改为在外面伏击我们。”
“也许,也许,你只会说也许么?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胡猜乱想,如果他们是敌人,遭遇的时候为什么不开枪?咱们疏忽大意的时候为什么不来围剿?现在你又说他们会跑到外边去埋伏?如果你是敌人,你累不累?你费这么大劲图什么?嗯?”
胡义回答不出来,因为这同样是胡义纠结的问题。
虽然在这里周晚萍的身份是最高贵的,但是徐科长是此行的最高负责人,他没耐心再陪胡义说这些不着边的问题,任务在身,怎能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耽搁,起身一摆手:“抓紧时间准备出发。”
……
乌云阴郁在头顶,毫无消散的迹象,反而更加低沉,昨天的一场雨似乎让它意犹未尽,现在酝酿着新的一轮洗涤。
暗色山间,湿雾谷底,崎岖小路。路边是积水,路上是泥泞,树枝草叶遍布**的水滴,雨后的空气中飘荡着特有的泥土腥气。
疑心是一种病,并且是传染病。
尽管没有人再相信胡义说过的话,也觉得心里发慌,万一这事偏偏就是真的怎么办?大家的心里不自觉的都这样想,于是不自觉的相互拉大了间距,不自觉的把枪端在手里,偶尔被泥泞滑得踉跄也不愿放下手里的枪。
明明一宿没合眼,现在却都不觉得困倦,不敢困倦,开始的时候一个个努力想装作不以为然,最后还是瞪大了眼睛边往前走边四下里细看。每次看到不能理解的阴影时都会心里一哆嗦,怕是胡义的鬼话应验。对他们来说,这是一辈子里经历的最折磨人的行军,是心的煎熬。
因此大家开始恨,恨这个鬼话连篇的胡义,恨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再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其实感觉最累的人是胡义,他想让周晚萍阻止徐科长这个决定,但是这次考察是事关周晚萍自己的大事,所以她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现在,胡义刻意将周晚萍拉在队伍末尾,与前头的队伍拉开了很大一块距离,看起来他们两个好像要掉队了。敌人有一个排,如果埋伏,隐蔽线应该不会太长,与队伍距离拉得远点,一旦遇伏反应机会才更多一些,因此不得不这么做。走在最后的话,毕竟两侧已经被前面的人观察过,到了胡义这里再观察一遍力求保险,唯一的缺点是,这样有点显眼,中埋伏的时候可能会被特殊照顾,无奈,事无两全。
周晚萍一边小心地走在泥泞里,一边对身后的胡义嘀咕:“你怎么不说话?”
一双细狭的眼不停地向左右两侧扫视着,仿佛没听到她在说话。
“我觉得你太紧张了,你自己没意识到,你应该改一改,不能总是让自己的神经绷得那么紧。你知道么,李响就是这个问题,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过度消耗的话会使人崩溃……我在想,你那奇怪的头疼病是不是这样得来的?哎,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嗯。”胡义根本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眉头布满了深深的担忧,全神贯注地尽着一个警卫员的职责。
“一定是这样,你的病就是战场环境造成的……不过,如果你不集中注意力紧张起来的话,好像也活不到今天……有点难办,我到底是该建议你放松神经呢,还是该让你继续保持这个德行?……麻烦,到底是不是这样?我还是得在你发作的时候再确认一下……”
……
不知不觉中,队伍停下了,因为……困马山到了。
看晦暗天色根本瞧不出时间,大家都不知道现在已经中午了,因为一路上心里紧张,导致一上午的时间飞速消逝,甚至都没来得及感觉到困倦。
徐科长意味深长地斜了胡义一眼,命令休息吃饭。
两个战士找位置去放哨,剩下的七扭八歪地找位置坐了休息。
“哎呦我的个娘,一辈子没这么累过!终于解脱了。”
“我恨不能把他从这推下去。”
“动手的时候算我一个。”
胡义一口气到了山顶才停,看着云底晦暗的远山,看着一览无余的浓绿俯在眼底,看着山下来时那条崎岖隐约的小路,彻底失神。
没有埋伏,真的如周大医生唠叨的那样么?是我太紧张了?我确实紧张,尤其是在没有答案的时候……
他们是敌人,一定是敌人!为什么……




烽火逃兵 第199章 叶排长
午后,下了一阵小雨,很快又停了,头顶仍然灰茫茫无尽,低得令人发闷。
尽管到处是泥泞,到处**,但这是归程,尤其是不用再因为胡义的话而疑虑重重,战士们越走心里越轻松。
周晚萍再一次跌倒在泥里,却没感觉到身后的胡义伸手来扶自己,坐在泥里直接回过头,发现他早停在了后面的十几米外,正在朝后面的来路看着。
“哎!楞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
胡义没有立即对周晚萍的嚷嚷作出反应,站在原地朝后看了一会,才甩开大步匆匆过来,毫不怜香惜玉,一把狠力将周晚萍拉起来,一句话不说,扯着她开始往前追赶队伍。
这让周晚萍一时有点楞,看着那个到现在都没舒展的眉头不满地说:“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胡义扯着周晚萍的胳膊速度丝毫不减,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他们一直都在。”
“谁?”周晚萍不解。
“他们。敌人。一群杂种。”
……
徐科长停在路上,面色难看至极,盯着面前的胡义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非要没完没了么?”
“没完没了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你看见了?”
“没有。但是他们一定在跟着我们。”
徐科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快崩溃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居然还没完,服了。碍于他是周医生的跟班,不愿说得太难听,到现在还是忍不住了:“我听说……你的头受过伤是么?治好了么?你应该在医院好好呆着,不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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