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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知闲闲
战士们都站在路上看着胡义,露出各种复杂表情,有人是幸灾乐祸,有人觉得恨得牙疼,有的人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个魔障不说,早晚也得把大家折磨得变成魔障。
周晚萍能理解胡义,同时也能理解徐科长和战士们的想法,徐科长的话说得不好听,她有心想替胡义说几句,却又无话可说,只能愣愣地看着。
胡义把这些战士挨个看了一遍,最后面无表情地对视着徐科长:“现在我告诉你,他们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是师里的,是鸟总要归巢,跟着咱们早晚能找到师部。昨天他们说要去困马山方向,半夜雨停了走的,走的是一路,可是自从咱们出了小李村后,见过三十多人的脚印么?既然你觉得他们是自己人,那么何必撒谎?”
“……”
徐科长冷不丁有点懵,努力地回忆着,早上出村后一直带队在前,半夜里雨就停了,小路上泥泞不堪,只要走过人必有脚印,但是去困马山的一路上……
徐科长众人还在觑着眼睛消化记忆,胡义的话音再次平淡响起:“另外……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该在医院里呆着,本来我就不想出来。我做这些说这些,是为了周医生,与你,与你们,一分关系都没有,很抱歉,让你们担惊受怕了。现在……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信不信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胡义一把扯住周晚萍的胳膊:“跟我走!”
周晚萍还在因为胡义刚才的话惊呆着,忽然被胡义扯住往前走,惊慌抬起头,看到深锁的阔眉下,那双细狭的眼里透露着不容置疑,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身体本能跟随,口中下意识道:“嗯……好。”
眼见胡义扯着周晚萍已经往前匆匆走出几步远,徐科长这才反应过来,脱口道:“你这是……你……给我站住!”
“我是她的警卫员,不是你的。”胡义速度丝毫不减,连头都没回。
周晚萍不禁问:“为什么不和他们……”
“你体力差速度慢,必须先走,和他们在一起会拖后腿,谁都走不掉。”胡义嘴上这样回答,但是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敌人可能不只是尾随,也许还平行监视了,一旦觉得行迹败露必然动手,虽然徐科长手里有一个班,可是在老手眼里什么都不是,敢深入到这里的鬼子会是善茬么?但愿他们以为两个人有事先走了,但愿他们不介意漏掉两个人,但愿吧。
回头看了一眼,距离已经拉开挺远,徐科长他们还停在路上,应该是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办。胡义低声催促:“再快点。跑起来。”
……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说的,他说被包围了,咱们蹲屋子里瞪了一宿眼,心都挂嗓子眼上了,结果呢?他说有埋伏,咱们揪着心走了一路鬼门关,结果呢?现在要回去了,他又说敌人跟着,这不是坑死人不偿命么?”一个战士发表了见解。
徐科长叹了口气:“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脚印这件事是真的,万一被他说中了怎么办?”
战士们都不做声了,刚才经胡义提起,大家确实想起从小李村到困马山一路上没有其他的明显脚印。昨天下了那么久的雨,过去的脚印早被浇软浇平了,雨停以后只要有人走过脚印必定显眼,何况还是三十多个人呢。
沉默了一会,一个战士犹豫着说:“也说不定……他们有事临时改变路线去了别的地方,咱们真的误会呢?”
警卫班长突然抬起头道:“既然说到脚印,如果他们真的在后面尾随,那也会留下脚印不是么?咱们往回走一段出去看看路,是不是就能证明了?”
“哎,对啊。”
“可是万一真有敌人在后面,那岂不是要……”
警卫班长转身:“徐科长,这么办吧,我一个人往回走,如果没事我再回来,如果枪响……就说明是真的。”
徐科长定定瞅了警卫班长一会儿,点了点头:“小心点,如果能回来,我不想听到枪响。”
警卫班长掉头开始小跑,背影渐渐淡化在泥泞的来路上。
“好了,都给我精神起来,警戒待命。”
“是。”
……
摔倒了几次,浑身都是泥,驳壳枪拎在手里,一直细看着脚下的泥泞,脚印凌乱而又清晰,是自己十多个人的队伍踩过来的。
转过了几次弯角,翻过了一个低岗,没有异常情况,再走一里应该差不多了,警卫班长心里这样想。扯着路边的枝条,小心地溜下了一个土坎,抬上臂蹭了一下腮边的汗,抬起头,视线定住。
这是……被他说中了……
正在考虑是该直接鸣枪示警,还是悄悄跑回去告诉徐科长,猛觉得后心一股凉,连回头看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艰难地低下头,看了看从胸前透出来的刀尖,很遗憾,没力气扣扳机,对不起所有人……所有人……
刀尖猛然消失,而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
天色晦暗,地上泥泞,身边的枝叶湿得墨绿一片,只好就这么站着。徐科长心里莫名地发慌,这天气让人太难受,晃荡两步到一块石头边,抬起一只脚剐蹭,利用石头边沿切掉鞋边的湿泥,顿觉心里轻松不少。
抬头看看泥泞来路,问身边的战士:“这一阵,够他走好几里了吧?”
“看来应该没事,班长可能快回来了。”
“嗯。”徐科长呼出了一口闷气,又比刚才感觉轻松了些:“是啊,应该快回来了。”摸起自己的水壶晃了晃,又问:“你那壶里有水么?”
战士尴尬笑笑:“刚喝干了,小赵那有。”然后一扭头朝树林里喊:“小赵,小赵。”
在林中放哨的小赵没回应。
“哎?这小子……”
啪——
枪响了,不是等待中的来路远方,也不是等待中的驳壳枪,而是响起在身畔的树林中,而是一支清晰响亮的七九口径步枪。
眼前的战士脑袋随着枪声狠狠地摆动了一下,身体僵直的一瞬间,徐科长随着他歪倒的方向看到一串被瞬间牵拉出来的模糊飞溅。
眼前这突兀的一幕让徐科长看傻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根本不再受支配,好像与空白的大脑失去了联系。
啪啪啪啪……半秒钟后,十多声枪响紧密得仿佛叠加在一起,响起在咫尺树林中。
噼里啪啦一阵摔倒在泥水中的乱响,呆在路上的七个战士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动作,已经直挺挺地落进泥里,或者被埋住了脸面,或者无神地看着晦暗天空。
徐科长仍然站着,仍然空白着,不闭嘴,不眨眼,如果他倒下的话,仿佛也死了。
身边的树林里稀里哗啦响,有好些人正要走出来,一个人影在前面不远出现,个子不高,一身**的脏破八路军军装,沾裹着大片的泥污和碎草落叶,一边扯着背带将步枪甩在肩膀后,一边眯缝着三角眼走过来,一直走到徐科长面前半步远,然后伸出一只手掌。
“徐科长,又见面了。”
尽管手在抖,但是努力把手挪到腰后,想要去摸自己的枪,却被身后的人先一步把枪扯出来了。
当面的人微微笑了笑:“用枪握手可不是个好习惯。其实你们该继续走的,我并没打算害你们,真的,这是迫不得已,还好你没受伤。”
这时一个人跑过来,用日语报告了什么。
叶排长抬起头,视线越过徐科长的肩头,看着泥泞的远方想了想,仍然用汉语说:“现在得办正事了,三个还不够么?”
……





烽火逃兵 第20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奔跑,是每一个健全的人类都能做到的,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这大约是人类来到这个世界后学会的第一个求生技能,也是最基本的技能。
有时候,你能活多久,取决于你能跑多久,取决于你能跑多远。奔跑,就是生命消逝的过程,耗尽气力的同时,也会耗尽生命。
如果雨,能在这时候下起来,该有多好。可惜一切都没变,乌云低弥,空气潮湿憋闷,地面上泥泞不堪,清晰地留下两行仓惶足迹。
不知道顺着小路向前跑出了多远,后来扯着周晚萍直接横转方向,离开小路跑进了山间荒野,不停地跑。
踉跄也不能降低速度,踉跄着跑,摔倒了再立即爬起来,然后再一次摔倒,分辨不出哪里是鞋哪里是腿,只是泥乎乎一片,最后全身都基本成为泥色,全然顾不到。
听到过一阵急促枪响,来源于徐科长他们停止的方向,看来他们完了。
气喘吁吁的周晚萍又一次跌倒在泥里,此刻周大医生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全身都裹满了泥,发丝黏乱地湿贴在额头,脸上,因为她不停用泥浆湿透的衣袖擦汗,原本艳丽的面容狼藉一片。
“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
衣袖挽在臂肘上,本该暴露着的结实手臂全然泥色,泥污大手一把揪住了周晚萍的后衣领,不管不顾地直接把她从泥里扯起来,然后连提带推,不顾她在踉跄,不顾她说什么,继续跑。
一定有敌人在追来,必须跑,要么跑到落雨,要么跑到天黑。尽管她越跑越慢,也得跑,尽管身后的敌人越追越近,也得跑。不跑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跑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放弃!
脚下不再是路,一会儿是草,一会儿是泥,一会儿是沙,一会儿是水;掠过树枝,划过灌木,擦过突石。低卷帽檐下的阔眉深深紧皱,细狭深邃的眼底反而平静得没有波澜。
她已经没力气了,她的腿已经软了,她几乎开始完全依赖提拉着她后脖领的手臂保持着直立。脚下猛然一滑,伴着一声低声惊叫,摔向坡边。
他手臂上的筋肉已经绷得不能再紧,已经因长时间过分用力而麻木,当身前的她突然歪倒,再也提拉不住,却仍然死死攥着不松手。
哗啦啦——碎石断枝陪着两个狼狈不堪的泥人滑落下了山坡。
“我……真的不行了……我……没力气了……我要休息一会儿……呼……”摔在坡底的周晚萍疲惫之极地喘息着不起来。
胡义自己的气力消耗也很大,如果背着她或者扛着她的话坚持不了多远,效率也更低,必须得继续跑。低喘着将倒地不起的她扫视一遍,抬眼,不远处一片沿着谷底生长的狭长树林。
“起来。”
“我……命令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
胡义二话不说,双手各揪住她的一边肩膀,硬将她提起来,但是她根本不配合,等胡义的手劲稍微一松,直接又坐下了。
“只要休息一会儿。”
“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看到那片树林了么?至少你要坚持到那。”胡义尝试着给她一个看得见的希望,然后毫不犹豫把她又给拎起来了。
踉跄着重新开始艰难行进,看得见的目标给了她一丝支持,树林越来越近。
啪——
枪响,终于听到枪响了,来自身后的山坡上,感谢那是一支汉阳造,用在谁的手里都一样没谱!距离不够近,子弹从胡义的身边飞过,目瞪口呆地砸进了树林。
这一枪,让胡义的神经猛然绷成了线,同时也让周晚萍在惊恐中释放出最后的力气。
继续奔跑,没命地奔跑,不敢再跑在开阔处,只能冲进树林,然后顺着树林奔跑,狼狈,仓惶,不回头。
周晚萍的体力彻底透支,匆匆,绿色的树叶在摇晃,匆匆,湿泞的地面也开始摇晃,耳朵里开始有哨音,持续地响,听起来很恶心,恶心得听不清周遭。尽管被他扯着,被他拽着,被他扶着,被他搀着,也不能再坚持。
脚下猛然踏空,重重倒下,落进泥坑里,眩晕得发不出呼喊,再也起不来。
胡义停下了,没有去看跌倒在泥坑里的周晚萍,而是看着前方,晦暗的乌云下,泥泞的草地,开阔一片,潮湿清晰。这里,是树林尽头,大约二百米外,才会有新的遮蔽。
……
“你跑吧……还来得及……”
胡义侧低下头,发现她虚弱无力地靠在泥坑里,也在看着泥泞的对面。
呼——
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紧锁到现在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摘下了斜背在身后的步枪,迈进了身边的泥坑。反身,右腿半跪,左腿半蹲,哗啦一声利落地拉动了枪栓,枪托抵肩,举枪,眼里再无波澜,静止。
周晚萍静静看着身边这个瞬间变得专注的男人,看得有点失神。他半跪在泥里,他全身都是泥,他那不是人的帽檐上有泥,枪身上也有泥,他忽然冷冰冰的像泥塑。一直觉得他不太一样,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不一样;现在好像看懂了,他是泥土,是大地,哪怕泥泞着的时候,也让人觉得踏实,厚重无底。
“跑。要跑过去,快跑。”话音很低,语气很淡,好像根本不是出自这个静瞄树林的泥塑之口。
“我……跑不动了……再也跑不动了……我……就是个累赘……”
“那就爬,爬过去,现在。”
“呜……”她哭了。成熟端庄全不在,任恐惧与悲伤化作无力的泪水。
“不想死就快走!”他的语气转冷。
“呜……可是我……”
“如果你过去以后我还没死,那么我们就都不会死。如果你这个累赘还赖在这里鬼哭,那就都会死。还不走!”
她哭着爬出了泥坑,哭着爬进了泥泞草地,身后传来他最后一句厉喝:“给我闭嘴!”
……
不知道敌人追来了多少,不知道能拖延多久,不知道周大医生能逃离多远,当了警卫员也逃脱不了阻击的命,那就来吧。
树林很静,不算茂密,也看不出太远。
似乎传来了细微声音,眼睛瞬间眯起来,枪口微转指向几十米外的绿色间隙,停下吧杂种们!猛扣扳机,快速拉推枪栓,猛扣扳机,快速拉推枪栓……
啪——啪——啪——啪——啪——毫不拖泥带水的五发速射。
第五枚弹壳刚刚跳起在空中,已经缩身收枪,扯出一排新桥夹,咔擦一声利落地压进弹仓,哗啦——枪栓再次复位,重新在泥坑里半跪起身,据枪静止。
安静了一小会儿,细碎声再次响起,枪口刚刚概指向声音方向,声音消失,另一边又出现了声音。
狗x的!这是在交替接近,老子照样敢蒙着伺候你。枪口不动,静待另一边的声音消失,这边声音再起,循声速扣扳机……
子弹穿过树叶,钻过缝隙,划断枝杈,胡乱地冲透了细木,微微变线,不知飞向了何处,只有几片落叶诡异地飘荡下来,静静落进泥泞。又五次清脆响亮的射击声,回荡在暗秘的树林里。
第三排子弹已经装填完毕,再次等待主人的命令,一双细狭的眼贴在表尺后静静注视树林,等待着余光里的变化。
几十米外突然出现一个模糊人影,猫着腰快速冲向侧边一株大树。
本能将枪口猛晃过去,啪——枪响同时,目标一个趔趄跌倒。
枪身不动,右手迅速撤离扳机去拽枪栓,却见目标重新窜了起来,就近躲在一颗树后。这个杂种没有被打中,而是脚滑摔倒,此刻被迫躲贴在一棵不太粗壮的树后,露着枪身,露着衣角。
树干直径三十公分左右,倒霉鬼你该找个更粗点的,胡义心里这样嘀咕着,瞄着树干再开一枪。
啪——
木屑崩落,没透。快速上弹,瞄准那个白花花的弹着点再补一枪,啪——
子弹嚣张呼啸,狰狞入木,力透这棵树干,余势未衰,竖翻着跟头变向冲进了绿色茂密。这次确实穿了,仍然没打着。
目标意识到错误后,迅速改为趴在树根后了,老手。
正在拉动枪栓,刚刚跳出一枚弹壳,准备再一次射击,猛听到树林里另一边枪响,啪——
噗——子弹透过坑边擦着胡义的身体入泥。猛缩回身,第二枪便到了,接着是第三枪,第四枪,第五枪从泥坑上飞过。
躺在泥坑里猛拽枪栓,哗啦哗啦两声快响,弹仓里剩余那两颗子弹被卸出,翻滚着落入泥水,直接重新填进一排新的,然后轻轻将枪栓复位,此时,头上的枪声也停了。
迅速从泥坑的另一边探出头来,据枪冷看。先前的目标借着同伙掩护,已经换了位置,身影刚刚消失在一颗真正粗壮的大树后。
好吧,你行。反应迅速,处理得当,你很得意吧,狗x的!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喜欢查数,你给我数清楚了。调转枪口,朝刚才掩护射击的方向迅速开出两枪,第二颗弹壳摔进泥水的时候,枪口已经重新瞄准那棵大树等待着。
来吧,你应该记得,你肯定记得。你的距离已经可以考虑手榴弹了,我在装填,你可以再冲十米,你也可以尝试现在就送我一颗手榴弹,来啊狗x的,别让我瞧不起你!
当胡义在心里念完了这段咒语,愿望便实现了。大树后的人影冲了出来,试图再进一步,低身窜向更近的可隐蔽位置。但是……冲出来的那一瞬间,那个身影踉跄了,不是被绊到,也不是脚滑,而是因为他看到了泥坑边缘的枪口正在指向这里,并没有如他所料缩回去装填。想重新回到树后,身体重心却不再受控制,于是踉跄了。
啪——枪响。
哗啦——弹壳跳起。
啪——倒地后的目标第二次中弹。
……




烽火逃兵 第201章 活路
静,树林中一片寂静,一丝风都没有。
静,满身泥污的身躯仿佛泥坑里的石头,一动不动,面对寂静的树林,枪口不晃,眼不眨,仿佛都没在呼吸。
死一个就不再来了?至于么?
目前已知最少有两个,一个现在就趴在视线中的泥泞里,变成了尸体;另一个是做过掩护射击的,看不到人,只听过枪响,现在的枪口正在瞄着他的大概方向,应该不算太近,因为视线所及的几十米内没发现,射击的时候也没枪口烟,可是也不会太远,因为枪声不小,看来他应该在某个茂密位置后。
难道只有这两个人?否则为什么不再进攻?不对,不可能,我宁愿相信他们全来了,我宁愿相信他们现在休息吃饭,也不敢以为面前只有两个敌人,上天会这么仁慈么?
附近的树叶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一颗细小的雨滴正在那片叶面上铺开,透出一层晶亮的深深绿色,然后两颗三颗……沙沙沙……
该死的雨,终于又开始落了,落得这么晚,落得这么小。幸亏算是绵密,至少空气不再潮闷,周大医生的机会又多了不少。
如果能就这么耗着,当然好,这就是我想要的,不知道已经多久。他们为什么也甘心呢?看来他们人确实不多,在等后援或者主力到达吧,否则为什么不继续?我想要的那就一定是他们不想要的!难道他们真的甘心……
眼前的枪身完全湿透了,泥泞的地面在雨中更加泥泞,眼前的树林沙沙沙的响成一片,刷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雨雾。现在的雨刚刚好,不至于遮蔽我的视线,也能慢慢冲刷掉她逃离的痕迹,不要再大了,也不要停,刚刚好。
滴水的帽檐下,视线缓慢地扫,穿过蒙蒙雨幕,扫过一棵又一棵树干,扫过一丛又一丛灌木,直到一边,然后再仔细地扫视回来,无意间,停住。
那丛灌木特别醒目,几米宽的一块地方,高出了草尖一截,之所以觉得醒目,是因为那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片灌木丛,不足三十米远。现在才觉得它醒目,是因为开始下雨后,听不清楚附近的细微声音了,所以它才开始变得显眼。
枪口终于离开了一直锁定的响过枪的位置,平稳缓慢地横向移动,最后停在二十多米外的灌木位置,静止。
沙沙沙……枪身上细碎的雨珠乱蹦,跳跃在表尺和准星之间的长长金属舞台。
如果怀疑,那么不如行动;无论它是什么颜色,把它全涂成黑色就好了,这样最简单。
啪——雨幕中枪响。
六五口径弹头冲出三八大盖的枪口,狰狞飞行,嚣张地路过了无数静止在空中的雨滴,恶狠狠地撞进了灌木丛的左端。
哗啦一声弹壳跳起来,在雨中优雅地转着空翻。
啪——第二枪果断出膛,子弹落点由前次位置向右延伸半米多远,打得那片灌木扑啦啦一颤。
快速地拉枪栓退弹壳,下一发的目的是继续向右半米。
突然七九枪声响了,仍然响起在曾经响起过的方向,弹头不知穿过了几层树叶,撞碎了多少空中的雨滴,呼啸着飞过泥坑附近,瞬间消失在身后的茫茫。
本能撤枪一低头,然后再抬眼,看到那丛灌木后正在扬起一只手臂,将一个黑点甩上了天。
妈的居然真的爬过来了,居然真的在!
啪叽一声,从身后传来,那是手榴弹落在身后侧几米远的泥水中。
轰——
雨幕中的爆炸似乎连烟雾都淡得看不见,只是大片的泥浆猛然被掀起来,然后哗啦啦摔进泥坑,斑斑点点地拍在胡义的头背,或者落进泥水噼里啪啦响。
趴在坑里的泥水中掏出一颗手雷,一边扯开保险环,一边探出头,神色一紧。
灌木后那个狗x的此刻正探出大半截上身,望着这里,一只手里攥着手榴弹,另一只手正在扯出引火线,雨蒙蒙的看不到手榴弹后面的青烟,心里也知道那玩意开始冒烟。
来不及细想,顾不得手里的手雷还没来得及砸下引火罩帽,直接当成石头朝他扔过去了。
这颗没有击发罩帽的手雷让灌木后的人有点慌,他怎能知道这手雷没击发,迫不得已再次将手榴弹仓促甩出手。紧跟着啪叽一声,手雷擦过灌木枝叶落在他身边的泥泞,根本没有滚远,他不顾一切地扑向泥泞中的手雷,一把抄了,甩手反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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