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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温彦博表示自己还顶得住,稍一沉吟便道:“此乃两国交往之大事,非是儿戏,只凭一封书信……可不成。
陛下若有意与突厥再次会盟,不如派遣使者北上突厥王庭,以国书付之,并言明需两国商讨之事。
得突厥回书之后,再行定夺是否前往榆林。”
萧禹晕乎乎这次慢了一步,紧着想了想才道:“温仆射所言确为正理……臣请陛下,突厥可汗来函可否容臣等一观?”
温彦博瞅了瞅喝多了的萧禹,很佩服他的勇气,皇帝的私信也敢讨要,这是……喝多了酒生出来的胆子吗?
阿史那杨环的书信李破可不会给任何人观瞧,里面的内容倒在其次,只是信中透露出来的那种不是外人的语气,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李破当即摆手拒绝,“不用看了,无非就是几件事。
一是辽东之归属,阿史那多闻已是穷途末路,那辽东之事便需两国商量着来,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两国估计要重新划分一下东北的疆界。
二来则是突厥王庭如今蠢蠢欲动,意在西域,所以要试探一下大唐的态度,咱们是按兵不动,还是共同出兵,朕估计突厥王庭那边都不会太过在意。
他们关注之处在于,大唐是否已结西突厥之好,还如以前一般,不想让突厥王庭染指西域。
剩下的还是以前的旧事,来往贸易,再次准确一些的划分疆域,重申旧好等等。
还有,近些年突厥元气渐复,咱们也需要小心一些,今年如果能成行的话,要试探一下突厥王庭的那些人,看他们是不是又生出了南下与我较量之心……”
说到这里,李破哈哈一笑,志气昂扬的接着道:“上次与突厥可汗盟于云中,那时大唐初定,朕与众人还都战战兢兢,唯恐与突厥再起兵戈。
所以不得不与突厥人虚与委蛇,尽量交好,进退之间,都得三思而行。
如今再见可汗,大概朕与她也就能做到平起平坐了。
如果再给朕几年,未尝不能再让突厥人称上一声圣天子,天可汗什么的,你们说朕说的有没有道理?”
温彦博满面通红,连连点头。
萧禹更激动,一拍桌案,马屁是脱口而出,“陛下雄才伟略,志气恢弘,臣愿随翼尾,虽死无憾。”
李破知道,两个城府深沉的宰相不会因为一点鸡血就激动成这样,多数都是装出来的,凑趣而已。
可他还是很高兴,于是乎……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温彦博呆住,好嘛,皇帝又……作诗了,这是什么意思?天山,楼兰?有杀气,不太应景吧?难道……皇帝不是想御驾亲征吧?
李破也喝了不少,但还算清醒,略一琢磨,抄的好像有点不合适,顿时急眼了,老子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人设,不能崩了不是。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山百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他是跟早已湮灭于历史当中的楼兰较上劲了,他记得的诗词不少,句句都是经典,可帝王志向,本就难以描述,那些大诗人们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去写什么帝王如何如何。
于是乎,临到用时,文抄公便有些拿捏不住。
兴起之时,脱口而出的诗句,听着确实让人热血沸腾,但说实话,杀气太足,不符合帝王身份。
要搁在当年云内他当将军的时候,若是这么吟上两句,倒还可以,可你一个云内的将军,总想着去西域杀敌,以当时的形势而言也会让人觉着很怪。
温彦博有些坐不住了,这位开国皇帝是领兵出身,这时虽然是喝的有点多,可在长安呆久了,想要出去转转也……正常不是?
而借着与突厥会盟之机,御驾亲征,想要建功于西域,说起来……也很有道理吧?
听听,听听,不破楼兰终不还,有点吓人啊。
他猛朝萧禹使眼色,想让萧大嘴巴劝劝皇帝,再吟上一首出来,自己年岁大了,真的顶不住。
萧禹则有点喝麻了,愣愣的眼睛发直,猛的大笑出声,还拍起了巴掌,敲起了筷子,在温彦博眼中和个傻子差不多,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喝醉了。
温彦博情急,顾不得其他,一把把住了李破的胳膊,眼睛都红了起来,“陛下有酒了,来来来,用些菜压一压。
酒壮杀气,天子忌之。
臣知道陛下雌伏已久,心有怨气,恨不能效汉武故事,驱逐突厥,廓清环宇,然陛下与突厥可汗交好至今,书信往来不绝,此大势也。
更应忍耐,待时机到来,一举而定乾坤,而非凭意气用事……”
李破尴尬不已,觉得自己演砸了,诗抄的实在不好,看把人给吓的,以前操作的就很聪明,大家反应良好……
于是李破就势扶额,点头道:“是有些头晕,今日便到这里吧,哈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温彦博狠狠松了口气,心说但愿明日里陛下能忘了自己的诗,看着两个“醉虫”,他的心脏跳的非常欢快,于是头也有了些晕眩。
…………
两个臣下被人扶着走了,李破也不忍心大年初一的把人留在宫中。
酒喝了不少,人却没醉,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结尾很不美妙,不过李破脸皮厚,想了想就抛在了一边。
他现在是皇帝,没人敢拿这个取笑于他,于是乎,他让人换了饭菜,又吃了一桌,填饱了肚子,倒头便睡。
李碧在后宫还记挂着他,带着人趁夜过来瞧了瞧,见丈夫睡的香甜,连个呼噜都不打,也便宿在了两仪殿中。
第二天李破起床,看妻子躺在身边,立即把人鼓捣醒了,一起洗漱一番去了武德殿,夫妻两个打了一架。
从武德殿中出来,李破揉着被踹了两脚的肚子,彻底的舒坦了,简直可以说是神清气爽,暗道今年肯定是个好年头,什么他娘的楼兰,老子把金发碧眼的那些杂碎都弄过来当奴仆……





北雄 第1593章正月
正月初的长安满是烟火气。
人们相互探访,聚饮用餐,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贵族人家,都想着法的让家人能够享受一下。
大家也在积攒着热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上元佳节。
和元贞三年的时候比较相像,很多士子在元贞六年秋末的时候来到了长安,准备元贞七年的京试。
而正月里,长安最热闹的地方就变成了彩玉坊,士子们在那里办起了一场接一场的文会,偶尔便会有精彩的诗文传出,让人赞叹不已。
比较杰出的书画之类的作品也不在少数。
这些都是入京赶考的士子的扬名之举,只是比之元贞三年的时候,要规范了许多,士子们不再乱递文章了。
大唐立国之后,在元贞三年开科取士,给想要入仕的读书人以另外一个选择,荐举之制被越来越严格的限制在了官场内部。
白身想要入仕,通过科举迈入官场成为了第一选择,三年的时间,让大部分人都明白,不通过科考进入官场,对你的仕途来说将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举人和进士是最基本的条件,你想像以前那样,通过相互引荐入仕,就要做好沉于下僚的准备。
比如说在一县之地,九品以外,皆为吏员。
县中各曹主官就是从九品,他们以下就都是小吏了。
你以白身入仕,背景足够强大,如今其实还是可以入品的,比如说县中的各曹主官,可你再想成为县中的主簿,县丞之类,就需要付出比以前成倍的努力才行。
县中正官也就是县令你就不用指望了,你努力的方向应该是郡中的官职,进入郡中之后,你的升迁道路就会越发的滞涩,因为你缺了一个前提条件,没有参加过科举。
唐初六载,才开始第二次京试,还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只是大趋势却已经明显的表现了出来。
大唐不是前隋,科举弄的有一天没一天的,大唐是一年一次县试,两年一次道试,三年一次京试。
县试取中的是秀才,道试则为举人,京试则为进士,这是大唐按照行政区域建立的科举取士体系。
县试在郡中举行,道试在各道,京试在长安,三级制,正好与大唐的行政区域体系相对应。
大唐朝廷这几年一直在完善科举制度,到了大唐元贞七年,基本上形成了科举制度的雏形。
中间自然还有很多需要改动的地方,但大致上都属于细节方面的问题了。
至于科举制度和大唐官制的有机融合,还需要人们的不懈努力,效果上也看不太出来,时间太短。
只有当那些科举出身的科举官大规模进入大唐的统治核心当中来的时候,才能够持续的奠定科举的坚实地位。
为了鼓励读书人参加科举,大唐也给出了不少优惠政策。
其中最为实惠的一项就是对取中的士子进行税赋上的减免,有李破这样的皇帝,自然是不会给你免税的,更不会让你借此肆意的侵吞良田,把乡里的人都弄成雇农。
最多也就是和如今的贵族们差不多,少交一些田税,而且只能惠及自己一家。
另外一個令人心动的好处就是,取中秀才就可以很顺利的进入到郡中县中官场了,做些文书,库管,账房,幕僚之类工作。
举人,进士的为官前景肯定要比秀才强,能走到哪一步,还得看你入仕之后的政绩。
…………
到了元贞七年,入京赶考的士子人数已是倍于元贞三年,当年还犹犹豫豫的贵族们终于看清了现实,对科举取士之事不再那么抵触了。
加之朝廷这两年在清查冗官,去年又开始清理积案,弄的地方上的人们很是心惊肉跳,都开始小心谨慎了起来,各种门路算是走不通了。
于是乎,去年参加县试,道试的人数剧增,大部分都是各地的贵族子弟,这样一来,竞争就很激烈。
有人便哀叹,前几年不知珍惜,这会就要跟人相竞……
其实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算幸运,要知道各地的书院陆续已经建立了起来。
只是年头还短,生员们不论学识还是年龄,都不足以参加科举应试,等到书院的生员成长起来,那个时候科场的竞争才叫残酷。
…………
吱扭扭,褚府的大门慢慢打开,三个从人牵着马走了出来。
院中,扶风郡太守许敬宗向褚遂良拱手作别,“贤弟不用多送,俺这就去了,俺还能在京师呆上半月,贤弟若是有闲尽可来寻俺饮酒。”
褚遂良一边回礼,一边笑道:“也是不知许兄何时到的京师,不然俺早就登门造访了,许兄可还像当年那般喜好玩乐?要不小弟改日在彩玉坊寻个去处,咱们好好聚一聚?”
许敬宗看上去很是春风得意,他比褚遂良大上三四岁,算是同辈中人,如今任职扶风郡太守,品级不比褚遂良低,而且一直在外面为官,仕途的前景现在看要比褚遂良好上许多。
尤其扶风郡还是皇帝的故乡,官员品级要比其他地方高上半格,借此之便,他还攀附上了扶风郡长公主李春,想不得意都不成。
今日登门拜会于褚遂良,褚遂良心里明镜似的,准定是从旁人处听闻他高升了,任职的还是门下省给事中这样的要害职位,所以才来相见。
不然的话,就他们父子两个当年仓皇离京的模样,人家半只眼皮都不带搭理你的。
所以说别看两人当年都在天策府中任职,应该算是旧交,可如今他们之间的交往,却是那种非常纯粹的官场中的迎来送往,说的再多,表现的再亲热,也都是虚的。
日后一旦落难了,谁也别想对方给你来个雪中送炭,能够不落井下石,就算仁义。
…………
此时许敬宗哈哈大笑,拍打了两下褚遂良的肩膀,“还是贤弟知我啊,不用贤弟张罗,改日俺做东,招上几位好友来欢聚一场,到时贤弟可要赏光啊。”
褚遂良乐呵呵的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许兄相招,怎敢相拒?”




北雄 第1594章拜访
出门之后,许敬宗翻身上马,再次跟褚遂良抱了抱拳,提了提马缰,马蹄得得,载着这位郡尊大人走了。
望着许敬宗的背影,笑容在褚遂良脸上渐渐消失。
揉了揉脸颊,褚遂良觉着自己笑的腮帮子都在隐隐作痛,他可是好久没有碰到许敬宗这种健谈而又自来熟的家伙了。
嗯,公孙安除外,可公孙安心胸坦荡,待人以诚,而许敬宗是典型的官场中人,两个人相比就像是两种生物。
“许延族倒是还和以前一般,攀附为先,左右逢源,运道也不错,还真让他占住了一个好地方……”褚遂良默默念叨了一句。
说实话,他挺羡慕许敬宗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并不鄙夷许延族之为人,因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属于是一种人。
生来好像就属于官场,做官,还要做大官,为国为民什么的也都是口头说一说,实际上所有心思都在荣华富贵四個字上面。
许敬宗靠上的是长公主府,自诩门下,逢年过节都会前去拜见,有的时候能见到长公主殿下,有的时候见不着……
褚遂良听苏勖和虞昶等人提起过,当时他们笑称许延族为门守,也就是给人看大门的,要是更为恶毒一些,也可以呼之为守户之犬。
这个很好理解,扶风是皇帝的故乡,他这个太守自然就是给皇家看家守户的人嘛。
褚遂良对此等酸言酸语并不感冒,心中还暗笑,能给皇帝看门守户,你当是寻常人能干的了的吗?
要按照这种说法,满朝文武那不就都是鹰犬之流?如此岂非自轻自贱乎?
当然了,许敬宗之所以名声很差,还在于他当年在江都哀哀求告,不肯就死上面,和他的父亲比起来,可以说是虎父犬子。
有了这么大的一个污点,许敬宗不管到了哪,受到打压排挤就都是常事了。
褚遂良不像许敬宗要负重前行,如今身上轻快的紧,这就是他比许敬宗要强的地方。
在家门口琢磨了半晌,褚遂良吸了吸鼻子,觉着自己应该去楚国夫人府拜望一下,那可也是一颗大树呢。
元仕明虽也不差,可大树不嫌多……
其实他年前的时候就曾去楚国夫人府那边拜见,可惜没见到人,礼物人家也没收,褚遂良知道,自己这是来晚了。
从苏勖等人口中得知,如今和楚国夫人府关联的人并不算多,但各个都有来历。
一个自然不是旁人,就是现在的国丈,征朝大都督李靖。
两家可以说是相交多年,李靖当年落魄时曾得李秀宁庇护,如今得势了,却也没忘了当初的恩情,两家走动的很勤,就是关系到底怎样,外人有些不好说。
另外就是西城郡太守冯立,此人当年是伪唐太子李建成一党,还是很铁杆的那种,后来不知怎么,此人与户部侍郎张公瑾,梁州总管府录事参军韦代价一道投到了楚国夫人门下。
至于当时详情如何,这些人又是怎么凑到了一处,外人都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后来都随梁州总管李武到汉中上任去了。
苏勖等人猜测,其中有人应该是走了房乔的门路,才会如此。
这些官场秘闻,也就是苏勖才能打听的到,虞昶等人就都差了许多,毕竟人家是户部尚书苏亶的堂弟嘛。
除了了以上人等,还有吏部侍郎房玄龄,秘书少监薛德音,薛元敬叔侄,还有当年与褚遂良一同守永丰仓的李大亮。
这些人五花八门,却都与楚国夫人府有着干系,好像中间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线条在连着。
当然了,别看这些人来历很杂,可你只要仔细想想也就能想出个七七八八。
梁州总管李武是李靖的侄儿,同时当年也是李秀宁的护卫统领,韦代价的叔父韦节则是李靖的至交好友,房乔又曾当过元朗的幕僚。
至于薛德音叔侄,估计是因为李秀宁曾经搭救过薛收的缘故,于薛氏有恩。
张公瑾……李密余孽,薛德音就是他当年用粮食从洛阳换回来的。
这些人再相互引荐,顺应大势,陆续的跑到了蜀中任职,过上几年有了功劳,各个顺利升迁。
有的回到了朝中,有的在地方任职,中间又杂着李靖这样的大个头,由此也就形成了一个不容人忽视的团伙。
即像是前朝余孽,又像是当今皇帝的外戚势力,可楚国夫人又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让褚遂良感到可惜的是,楚国夫人李秀宁当年收取门下的时候,褚遂良已经随父亲出逃晋阳,没赶上好时候。
不然他褚遂良可也曾随平阳公主李秀宁守过永丰仓呢,顺势归于门下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这就是际遇,错过了也就错过了,转头再想补救,那费的工夫可就大了。
褚遂良知道,自己确实是来晚了,以他的眼光看来,楚国夫人李秀宁当初收罗党羽,应该是广结善缘,想要求个自保。
即便将来受了皇帝冷落,有这些人在,她在府中也能安度晚年。
看看收下的那些人吧,当时大部分都很不得志,李秀宁借着与李靖的交情,把他们陆续荐到李靖叔侄身边,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之举,几年过去,就都能大用了。
目光高远,胜却许多男儿。
如今楚国夫人府稳若泰山,也就不会再大肆收取门下了,毕竟楚国夫人是个女人,前程不在官场之上。
…………
褚遂良心情有些低落,眼前浮现出他第一次在永丰仓见到平阳公主殿下时的情景……
在门前呆立良久,褚遂良才默默转身往回走,大门在他身后关闭,背影看上去竟有几分萧索。
…………
有失意的人,自然有得意的家伙。
许敬宗此时已经三转两转的来到了朱雀大街之上,他的心情很不错。
褚登善也回来了,当年天策府的那些人各有际遇,大部分厮混的也都不错,就是其中有些人太过清高,不愿跟他许延族来往。
切,那些人也不知想个什么,大家都换了门庭,谁又能比别人高明多少呢?
褚登善就很不错嘛,冒然登门,非但没被拒之门外,还在一起谈了许久,也未见褚登善有何异样,显然是有结交之意。
想到这里,许敬宗脸上露出了些笑容,五品给事中,官职不小了,足以跟他许延族相交,以后逢有年节,送礼的地方又多了一处,不错不错。
褚登善年纪轻轻的,人情却颇为练达,比之当年可要强出不少,听说是走了元仕明的门路,那大家就不是外人了嘛。
而且听那话音,这厮除了是个官迷,还喜好美色?
许敬宗于是有了掏出本子记一下的冲动,可惜这里不是他的书房,不然他肯定要记录上几笔。
他记的秘册上面,人名已经不少了,各个都是于他有用之人,上面还批注了许多对方的喜好,为人之优劣等等。
嗯,这是个爱记笔记的家伙……
许敬宗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记性还不错,可谁让他交往的人越来越多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道理并不是后来人才懂的。
此时许敬宗就在琢磨着,府中刚收了两个舞姬,本来想着回京之后宴客时充充场面,可既然年都过了,不如送给褚登善?
今次临时起意过来瞧瞧,没带什么厚礼,没想到和褚遂良交谈甚欢,那就索性做的更周到些。
许敬宗向来大方,加之因为任职扶风的缘故,不常回京,所以分外珍惜在京中的这一段时光,交游往来,能尽到的礼数他都会力求做的十全十美。
扶风郡太守的职位五年一任,五年之后若是政绩平平,有可能会留任原职,亦可能平级调任其他州郡。
若是政绩在劣等,也就是出了大事,你处理不周,比如遇到了灾年,那就只能认倒霉,如果你还赈济不利,那你就要面对朝廷的怒火,免官罢职都在常理之间。
许敬宗自诩才能,不会落到那种地步,五年一任过后,他想像褚遂良一样回朝任职,现在做的这些,就是在为将来打算。
他也有这个便利,在京中有不少的熟人,而且他还是楚国夫人的门下客,基础打的已经非常牢固了,确实比褚遂良要强上不少。
到时候不用他怎么奔走,一个侍郎位是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时机好的话,他便可直入省中……
前程一片大好啊,许敬宗得意的心想。
而接下来的两年,他需要做的很简单,在扶风郡继续经营下去,而且要用些手段,压住像扶风窦氏这样的豪门,让百姓们心向朝廷,安生过活,这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才是实打实的政绩。
朝廷还在修路,往凉州去的驰道要修一修,建些驿站出来……
正想着,从人簇拥着他已经拐过街角,往他在长安的宅邸行去,只是刚在街角露头,迎面便碰上了十几个人的骑队。
许敬宗惊了惊,立即拉住马缰绳,止住坐骑前行,从人们瞪起了眼睛,差点出交通事故,任谁都会有火气不是?
不过当看清对面的人穿着打扮之后,连带着许敬宗,都缩了缩脖子。
一群身板扎实的壮汉,穿着各种各样的服饰,腰间带刀,不用问,一看就是些军汉……




北雄 第1595章同行
当先一人,满脸的大胡子,皮肤黑漆漆的,有点瘦,乍一见却还是能给人一种雄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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