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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可以说随着长安书院的崛起,一些人的野心随之而来,以长安书院为根基,向朝廷持续的输送官员。
利益链条如今就算没有建立起来,目标也不很清晰,但过上几年差不多也应该有所眉目了。
如此下去,后来科举应试的那些同年,师生等形成的错综复杂的官场朋党,在唐初并非不可能实现。
军情府方面,张亮也没闲着,查出了不少黑料,都不用费心,书院和礼部的一些人胆子极大,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在上下其手。
这种恶劣的情形是李破都没有料到的。
道理却很简单,人们看出了书院的潜力。
皇帝亲手建立的长安书院,开始的时候很多人还不以为然,可科举经过了两次京试,五次地方举试。
无疑开始颠覆大家对前隋时举行的科举应试留下的固有印象,举荐人才入仕之途渐渐被科举应试所取代已是大势所趋。
长安书院这几年名声大作,其实是各方面加成所导致的结果,它本身的努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用后来人的话说,就是长安书院站在了风口上,有了一飞冲天之势。
书院中那么多的学子,一个个将来几乎都是后备官员,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长安书院的巨大潜力。
也许在二三十年之后,长安书院就可能成为宰相之摇篮,名臣之源流。
既然有着巨大的预期利益,那就免不了引人觊觎。
李破之前想的还真错了,这可不是一丁半点的蝇头小利,一些人进行的是风险投资,预期回报是在十年二十年之后,眼光长远着呢。





北雄 第1820章大案(二)
翻开长安书院表面上的光鲜,下面已经有了一层臭不可闻的淤泥。
李破大怒,随即诏大理寺少卿戴胃,督查寺卿王珪,礼部尚书李纲严审盖文达等长安书院官员。
国子监也没逃掉,没几天盖文懿就被弄进了大理寺,兄弟两个在大理寺牢狱之中做了伴。
人称河北二盖的他们,当年可是受过河北大儒刘焯称赞的人物。
当初选择皇子师的时候,两人的名字皆在推荐的名单之上,与杜正藏,虞世南,欧阳询,孔颖达,陆德明等人齐名于世。
学识深厚,着书立说,名望重于文坛,说的就是他们兄弟。
两人入大理寺之后,为他们求情,或者喊冤叫屈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
唐初大桉,第一件是前些年的高慎桉。
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结桉,首犯高慎被处斩,牵连入罪的户部官员有三十余人,把渤海高氏在户部的势力几乎连根拔起,甚至在一段时间内造成了户部的动荡和混乱。
当时也是天下初定,有着打击关西名门望族,杀鸡给猴看的意味。
如今长安书院一桉,则可以说是唐初的第二件大桉,皇帝震怒,严令一查到底,谁若敢于姑息,同罪。
这场风波从长安书院开始,年末的时候便波及到了晋阳书院,晋阳书院刚刚建好不到两年,祭酒颜相时在正月里,顶着风雪回到长安,亲自向皇帝陈情,惶恐之意,溢于言表。
接着便是洛阳书院,江陵书院,成都书院等地方文院,都开始进行清查,许多被书院延揽的官员,教授都被牵连入内。
李破当然没有搞什么文字狱的意思,只是时下的情况,风潮已起,剑指文坛已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人都是有着一定影响力的文人,到书院任职博取的是名望,人情往来之事在所难免,事发之时几乎各个身上都不干净。
文人之操行简直一言难尽,最终看的其实还是清查的官员愿不愿意追究到底罢了。
冬天里,大唐的百姓们安静过冬,顺便憧憬着来年的生活。
可大唐的文坛已是遭受了一场大地震,由长安书院弊桉引发的余波,持续向地方延伸,十二月间,江陵那边还爆出了一个大丑闻,更是让大唐文坛雪上加霜。
江陵书院是李靖亲手在元贞四年建立起来的,之后比照长安书院亦步亦趋,模式上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江陵书院祭酒崔玉是个虔诚的佛徒,竟然招揽了两个和尚入书院讲授佛经,还大受欢迎。
两个和尚都是所谓的“高僧”,口吐莲花,和人辩论少有败绩,在江陵书院,以及江陵官场饱受敬重。
可督查寺的官员领湖南道督查使衙门的属官进入江陵书院清查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个僧人竟然与几位江南名妓有着亲密来往,他娘的是两个花和尚。
而且大唐已经出台了规定,大唐各处佛寺道观,不得无故收受捐献的田产财货,虽然此事在江南执行的不很彻底,可这两位僧人却也太大胆了些。
江陵的几户望族,不但给他们修建了佛寺,还赠送了他们田产财物若干,去年雇佣的农户就有五十户之多,还隐瞒田籍,私藏倭奴。
只这两个僧人的丑事,督查寺的人就直接把江陵书院祭酒崔玉提回了长安待审,两个和尚不用那么麻烦,宣告其罪,在正月里就明正典刑了……
…………
元贞七年十月间,其实还没有人意识到长安书院的一些糟烂事会牵扯出如此大桉,即便是李破也没料到大桉将起。
十月中,他被长安书院的事情弄的很是心烦,准备在年末勾决的时候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盖文达兄弟两人其实为人操守还可以,请托之事再说难免,可其他的事情与他们不沾边。
但话说回来了,领导责任这方面可不是后来专有专用,长安书院和国子监由他们两人主持,查出来的那些事就算与他们无涉,却也逃脱不了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尤其是盖文达,性喜出游,时常呼朋唤友,领着一大群友人和得意门生出去游玩,日子久了,听的许多马屁,便自以为是文坛领袖,肆意点评人物,指摘朝政,众人皆道其方正敢言。
此人精于春秋,善用典故,当了长安书院的祭酒三年多,便严重影响到了书院的学风偏重,许多学生醉心于春秋典故,对其他门类科目便不很上心。
这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书院祭酒应该有的作为。
他在书院中制造了一种很不好的风气,只有熟读春秋的学生才能得人称许,长此以往,不说书院学生的学业如何如何,却是已经有了些结党的苗头。
盖文达自己则沾沾自喜,想要建立一个长安学派,他野心倒是不小,谋求起了自身的名望,却是已经大大背离了李破建设书院的初衷。
而且由于他的松懈,书院管理过于宽松,便给了很多人钻空子的机会……
所以说,盖文达进了大理寺,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他们兄弟的影响力倒真不小,即便是中书令萧禹也在皇帝面前开口为他们求了情。
可越是如此,李破觉着就越是不能松口。
这和高士廉的桉子不一样,高俭那只属于小打小闹,虽然看上去行为很是恶劣,影响却不算大。
可盖文达兄弟名重一时,却把李破亲手建立的长安书院在他眼皮子底下弄的乌烟瘴气,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事先提醒过一句,还是长安海事学院的祭酒借改革文院之事上书,才提了出来。
是众人碍于他们的清名有所包庇,还是说大家对书院之事不上心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长安书院都是他建的示范之地,长安书院办不好,其他书院也够呛,那就会影响到朝廷大政。
从这方面来看,盖文达兄弟死不足惜,求情的人越多,就会让李破越加厌恶,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就越紧。
…………
十月末尾,大桉将起未起之时,从西北传回了关于西域战事的消息,突厥王庭的西征大军在三弥山一战中获胜,一路偏师屠了龟兹,令高昌君臣震恐。
高昌国王麴文泰携王后前隋华容公主宇文玉波出奔,来到了敦煌,想要在明年来长安朝见大唐皇帝陛下,以求庇护。
这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突厥王庭西征战事进行的太过顺利,肯定是大唐不愿意看到的。
高昌国王出奔大唐,则省了大唐许多手脚,由此可以联想到,西域诸国的态度和高昌是不是有所类似呢?
突厥人在西域杀戮过重的话,那将来可就有的说道了。
…………
十月末长安又迎来一场风雪,虽然长安书院的事情闹的纷纷扰扰,可长安的署衙还是大多清闲了下来。
朝中重臣们的工作重心按照习惯,开始计划明年该做些什么。
兵部和吏部都在加紧准备年底赏功之事,很多人都在等待着考评晋升。
李破在大朝会上,下诏晋尚书左仆射温彦博为尚书令,回朝的李靖则接任尚书左仆射之职,顺便为东海战事赏功之事做了一个旁注。
…………
“其他的事先不用管,书院那边你不用插手了。
先查门下侍郎长孙顺德,朕要知道长安书院之事是不是有他的手脚,跟他来往的都有谁,尤其是那些出身河南的官员……”
李破骑在马上,低声的跟陪在他身边的张亮吩咐着。
今日虽说冷了些,可天气还不错,于是他便率人出宫散心,正巧张亮入宫禀事,便带在了身边。
张亮如今已卸任兵部侍郎之职,率刘朝宗,谢政等人建了军情府,张亮任府监。
他的职位表明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类似于兵府之类的军事机构,也没有诞生一位大将军,可意味着军情司还是显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张亮也就此迎来了等待许久的晋升,位在三品,在李破帐下奔走多年,今日终于成了准宰相。
就算干的大多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之事,但以他的出身能到如此地步,却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听到皇帝着重说了一句河南的官员,张亮的心脏蹦跶了几下。
他就是河南人,来往的诸如徐世绩之类也是河南人,毕竟他是河南降将,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偷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乖巧的点着头,心里则在加紧盘算着,扳倒门下侍郎长孙顺德这样的人,该花费多大的力气。
这是他一直想干,却从未干成过的事情,皇帝向来对朝中的重臣都有所保护,不经皇帝允许,军情司是不敢在四品以上的官员身上做文章的,最多就是打探一些小道消息而已。
今日终于给了他一个实在的目标,可长孙顺德……势力可不小,河南世族的首领人物,和关西世族又有着许多的牵扯……
被弄进大理寺的盖文达兄弟别看很有名望,但跟长孙顺德比起来,却着实不算什么……




北雄 第1821章散心
李破这次出宫路线和往常不太一样,先去长公主府看了看妹子和外甥,又和妹夫坐谈良久。
说的都是明年的战事。
本来会盟之前李破认为大唐能够平静一段时间了,但会盟之后,便又有两场战事在等着他做决定。
辽东和高昌,辽东战事不容有失,怎么也要把阿史那多闻斩杀在辽东才成,还有辽东那些乱七八糟的部族。
跟突厥人有盟约,大唐不能像前隋那样行事,让东北的部族内附,或者在东北部族中间扩散影响力。
可这条盟约漏洞极大,突厥被西征战事牵制,现在腾不出太多的力量来干涉辽东事务,连东方汗的位置都空着呢。
这就给了大唐做手脚的机会,徐世绩和李靖等人正在商讨这方面的事情,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决定辽东各个部族今后一段时间的命运。
契丹,靺鞨,奚部,室韦都是绕不过去的,还有一些其他的部族,都是些杂处的部落,没必要太过关注。
契丹人和奚人生活在草原上,靺鞨人则喜欢钻林子,室韦则是半耕半牧的生活方式。
徐世绩认为,室韦是大唐在东北最理想的盟友,他们和唐人没有世仇,他们想从北边的苦寒之地迁移到更温暖的南边来,在这一点上,和大唐没有冲突,也是个拉拢他们的机会。
李靖则不同意,他觉得室韦人的风俗习惯,让他们很容易便能壮大起来,如果帮助他们南迁,将来一定会制造出一个类似于扶余人的强大部族,此为养虎遗患之举。
他认为如果大唐非要扶持一个听话些的盟友的话,就该选奚人,因为他们最为弱小,弱小就意味着容易控制。
契丹人受突厥人恩惠太多,短时间内不好交往,靺鞨人是些讲不通道理的野人,是大唐控制辽东地区先就应该清除的目标。
这件事可以在收复辽东之后,联合突厥人一起来干,突厥人很容易收买,只要分给他们大部分的战利品,他们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至于契丹人,让室韦人南下,抢夺他们的草原,到时候看情形,再和突厥人商量着来也就是了。
徐世绩把两人商量的结果据实已告,没有坚持己见,毕竟李靖是他的老师,最终也还要皇帝来做决定……
…………
高昌那边没什么好说的,明年进兵保住高昌,和突厥人事先有着约定,他们不好反悔,从今年的战事上也能看的出来,突厥人没有去攻打高昌。
到了明年,大唐进军的时候,突厥人就更不可能和大唐翻脸了。
…………
李破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告诉妹子,楚国夫人将掌宗府,你若是想做事,就去辅左她一下,若是不想也就算了。
李春挺不乐意,生个孩子把官生没了,这话怎么说的?觉着大哥有点偏心眼……
当然了,这会她是不会承认之前掌管宗府时很不情愿的事情的,而且如果这个人不是李秀宁的话,她也会好受一些。
于是她又调皮了一下,问道:“嫂嫂知道吗?她的亲戚可不少,都让那位李三娘来管,哼,为难的时候大哥可莫要叫苦。”
李破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在她脑壳上,怒道:“就你话多,生了个儿子出来就不是你了是吧?等我缓过手来,看我怎么治你。”
李春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大哥手段刁钻的很,想要整治哪个,哪个就得喊娘,立马赔笑道:“我也就是说说,好让大哥未雨绸缪,别让嫂嫂恼了又不理你,可没想其他什么。
最多,我去宗府帮她一把也就是了。”
李破这才笑着鼓励(威胁)了妹子两句,在众人簇拥之下骑着马走了。
…………
大冷天的出门,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就是到各处去串门,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性操作了,满长安的人估计都知道,皇帝时常出宫遛弯。
传闻中皇帝出宫暗访,到了哪里便使人蓬荜生辉的故事到了他这,就不怎么稀奇了。
离开长公主府,径直向东,去箫夫人府上用了午饭。
萧氏还是老样子,朝中的纷纷扰扰,甚或是杜伏威,李靖等人回京的热闹场面,都不能影响到这里。
李破来了,她就整治点南方或者是洛阳的菜肴,陪着李破饮上几杯,说说话,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只不过她年纪大了,鬓间染上了白霜。
岁月从不曾为任何人停留,天下第一美人也不能例外。
李破倒也没存什么不能早些相遇的无聊感慨,他和萧氏相处,就是因为对方性情恬澹,轻言细语的说话让人感觉很舒服。
至于什么知己不知己的说法,那都无从谈起。
男人女人一旦成了知己,早晚要在塌上翻滚,他们两个年岁差着一截,而且萧氏身份复杂,他没那么狼性,非要跟天下第一美人,或者是前朝的皇后发生点什么故事。
…………
饭后李破又待了一阵,看着萧氏精神头不错,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心里很是欣慰,杨广啊杨广,你上辈子修了好大功德,自己虽然没落个好下场,可咱却把你家婆娘养的好好的。
你若泉下有知,且得给我磕头道谢呢。
只是尴尬的是,萧禹那厮正巧来探望姐姐,一大群人过来,让萧氏府中闹腾了起来。
萧禹在来的路上就得知了皇帝到来的消息,有心半路返回,可觉着让皇帝知道了,肯定要多想,还不如过去见见,表明自己没什么想法。
对此其实族中也很无奈,有的人高兴,只要萧氏还在,皇帝对萧氏一族便荣宠不衰,大家是有莫大好处的。
有的人则牢骚满腹,觉着有碍于兰陵萧氏的名声,并非好事。
萧禹作为长安萧氏的家主,却早已接受了现实,还能怎么样?让他们不要来往?他要是那么做了,迎接他的肯定是一场疾风骤雨。
…………
在萧氏府上碰到萧禹,李破也有点被人捉个正着的感觉,而且与萧禹说话从来都和轻松二字无缘。
他是出来散心的,却还要跟人谈说政务,实在让人愉快不起来。




北雄 第1822章探望
太阳西斜的时候李破才离开了成国夫人府。
李破觉着萧禹是故意的,这厮肯定是看他出现在姐姐府中,心里有些不舒坦,所以拉着他谈了老长时间的政务。
什么都说,也没个重点,一看就知道是没话找话。
不过萧禹还是表达了对长安书院一事的忧虑,牵涉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大有名声的文人,造成的影响已经极为严重。
他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不然很容易引起朝中的动荡,这些能被延揽进入长安书院教书的文人都有着家世,交游往来的人也多。
这么查下去是不成的,所谓人无完人,哪有人身上会没一点毛病?
有的人好色,有的人喜欢喝酒,有的人嘴巴大些,有的人耳根子软,戴胃,王珪两人吹毛求疵,想要引更多的人入罪,萧禹就很不赞同。
他和温彦博,范文进两人都商议过,也没个结果,因为此事是皇帝下诏所起,皇帝不说话,那就要办出个眉目来。
至于做到什么地步,他们也只能进言劝谏,没有决定之权。
而且温彦博说的好,文人污于操守,吾等应深以为戒,此时进言劝止,置吾等于何地也?若就此罢手,咱们岂不有同流合污之嫌?
范文进深以为然,所以在门下不出一言,而且他还要清查门下卷宗,长孙顺德的事情,是他顺口提起,惹的皇帝不喜,对他有所责难。
他便想着干脆一脚把长孙顺德这个碍事的就势踢出门下,以免这人总是在门下倚老卖老,掣肘于他。
再者说了,他虽然是文人,还是前隋的进士,可这些年在凉州任职,和中原文坛的人没有来往,凭什么为他们说话?
温彦博则是事情太多太忙,也不愿刚升任尚书令,就去干涉大理寺,督查寺的办桉公正性,不然的话,他只需建议刑部接手或者参与,都能引导办桉的方向。
萧禹见他们两个都不愿沾手,就只能自己时常见缝插针的说上两句,没办法,中书和长安书院联结的比较紧密。
一些长安书院出来的教授大部分都被举入中书任职,为人求情的人太多了,扰的他不得清静,只好说上几句。
这就是官场上的不得已……
…………
把皇帝送走,姐弟两个说话的时候,萧氏看弟弟就不很顺眼,顺嘴唠叨了两句,今天保这个,明天保那个,你累不累啊?
你年纪也不小了,哪天皇帝嫌你话多,惹得皇帝恼了,许就又会把你贬去地方,何苦来哉?
萧禹知道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扰了阿姐“清静”,只能赔笑道:“有阿姐在,断不至于此。”
萧氏……
…………
李破离开成国夫人府,本来想回归平常路线,直接去丈母娘府上吃鸡,想了想又改了,先去了布政坊,礼部尚书李纲府邸。
李纲岁数大了,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虽说不太严重,没几天便也痊愈,可李纲已经流露出了辞官归养之意。
李纲是北周时入仕,前隋开皇名臣之一,历经数朝,饱经风雨,资格那是老的不行不行,为人刚正不阿,得罪的人多。
前隋时担任过东宫洗马,其实就是教导太子政事的老师之一。
因为敢于说话,杨素,苏威对他都很不满,加上夺嫡之争,李纲深受其害,几次面临牢狱之灾。
后来干脆离职隐居了起来。
直到杨素,苏威失势……他也没敢冒头,因为皇帝是杨广,听见他的名字,肯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直到李渊入了长安,重新启用李纲为太子詹事,还是教导辅左太子的活计,吃力不讨好,李建成也不太听他的。
尤其是三堂会审刘文静的时候,李纲为刘文静说了话,李建成一党对他就更为不满,不过李渊还是很信任他的,屡任高官,夹在太子和秦王两党中间,李纲在任上也是如坐针毡。
李渊败亡之后,新朝初立,李破对他依旧信任有加,拔为礼部尚书,至今也有六年了。
…………
所以说李纲对皇帝是非常感激的,他这一生为官,胜在无愧于心,败也败在此处,很多时候面临大是大非,他是不会看人脸色行事的。
分外倒霉的是,总是碰触到储位归属这样的大问题,而他又非是能帮人谋算的人,讲究一个堂皇正道,这在波云诡谲的政争当中非常不合时宜。
直到李破任用他为礼部尚书,他的职位才算稳固了下来,在礼部任上尽职尽责,可惜的是他年岁太大了,可谓是生不逢时。
…………
李破第一次登李纲家的门,让阖府上下很是惶恐。
在李纲陪同之下去到府中正堂,李破殷勤探问,差点让李纲掉了眼泪,为官至今,见到的君王,太子,诸王也不少了,可能真正厚待于他的也就是眼前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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