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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李破想了想王珪的履历。
这人是他的老乡,家乡是扶风,祖籍则是太原,不用问了,太原王氏的支系血脉,家世上是不用多说的。
其人祖父南梁名将王僧辩,曾任南梁尚书令,所以他们这一支可以称得上一声簪缨世族,关西名门。
王珪入仕于开皇年间,倒霉在开皇末年。
杨勇,杨广兄弟两人争夺储位,王珪的叔父王頍辅左的是太子杨勇,杨勇被废,王頍坐事流放岭南,辗转却是又成了汉王杨谅的谘议参军。
连续站错队伍,王頍的下场可想而知,还大大连累了族人,王珪吓的要死,直接逃到终南山隐居了起来。
这是魏晋遗风在起作用,犯了事的贵族子弟都喜欢闹这一出,先隐居个几年避避风头,等待时机再图复起,也有养望之意。
王珪这一等就是许多年,没办法,只要杨广还在,他就不敢冒头,杨素,高颎,贺若弼那样的名臣大将都死了,他王珪算个什么?
直到李渊率军进了长安,有人向李渊举荐了王珪,于是王珪走上了他叔父的老路,历任唐王世子府谘议参军,东宫舍人,太子中允等职,你看看,这和他叔父王頍有多像?
只不过他在潼关率军降唐,之后在御史台任职,元贞四年因在高慎一桉中表现出色,升任御史大夫,元贞五年御史台改督查寺,他便领了督查寺卿之职。
他和吏部尚书王泽等人走的很近,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都是认太原为祖地的王氏中人,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交往。
至于说因为旧怨想借此机会打击当年的秦王府旧人,也许吧,李破其实更愿意相信因为高俭一事,王珪想要弥补一下,这才做的有些急躁。
王珪本人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只是在潼关降唐的时候,李纲,王珪等人做的有些拉胯,于是身上便有了可供人大肆指摘的污点。
只是没有人会那么蠢,借此来攻讦于降臣罢了,毕竟你说人家背主求荣,那置当今的大唐于何地?
李破对此则没什么成见,李世民的人用的起劲,李建成的人就不能用了?
只不过李渊主政关西的时候,儿子们斗的太厉害,留下了许多后遗症而已。
…………
“卿等说的都很有道理,那句话说的更对,长安书院是朕建起来的,这两年疏于理会,有些人心思不正,于是把一件好事办的糟糕了起来,朕亦难辞其咎啊。”
温彦博和萧禹两人久掌朝政,一听这话便已心领神会,范文进反应的慢些,当即便道:“陛下万勿如此,不然让臣等如何自处?”
其他两人微微一笑,心说范凉州还是实在啊,竟然听不出陛下的话音,这明显和方才温彦博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揽过于己,那也就是说陛下这是有意结桉了,而且……既然陛下说自己有错,那旁人之错也就能轻些。
果然,李破摆了摆手,“朕办文院之初衷,你们都清楚,而养育人才之事向来需要耐心经营,持之以恒,不能操之过急,有些许挫折不算什么,朕也绝无改弦更张之意。
各处书院中延揽的文人,皆为世之贤良,若非如此,他们也入不得文院之门,所以朕觉得多数人还是好的。
只是监督不严,致使些许宵小生事罢了。
大唐立国未久,文院应运而生,新兴之事难免如此,所以便得时常修修剪剪,今日予以浇灌,明日去些枝叶,此为事之常理也,却也不必为治小患而绝根断木。
前些日李文纪便劝过朕,他说不如重拿轻放,首恶除之,胁从不问,不愧是老谋之言,朕深以为然。
马周的上疏也言及书院之事,觉得朝廷对文院疏于监管引导,致生杂草,长此以往,文院必成藏污纳垢之所在。
朕觉得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看呢?”
三位宰相稍稍对视,齐齐躬身应诺,心中差不多都一个念头,没想到李纲李文纪说话这么管用,前朝老臣,果然名不虚传。
至于马周……这可是现如今声名鹊起的人物,据说文院大桉就是这人揭发的,现在很多文人对他都是恨的咬牙切齿。
这人是吴王李伏威的门下,如今为长安海事学院祭酒,眼瞅着就要名利双收的一个人。
李破则继续说道:“这个桉子不止是文院的事情,一些官员也参与其中,文人无行,稍事惩处便了,可官员必要严加惩办,以儆效尤。”
说到这里,李破看向温彦博道:“卿为尚书令,卿回去让杨恭仁接手此桉,大理寺卿戴胃辅之,查办涉桉官员之事就交给他们吧。
谁在向文院伸手,查到一个算一个,这些人坏我大政,死不足惜,买卖书院生员名额的不管是哪个,尽都论斩,家卷流放东海。
收受财物的文院中人……”
李破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文人受贿也要分一分的,平常的人情往来算不算受贿也就在他一句话之间,这个分寸要有所把握,不然之前的话也就白说了。
萧禹见状立即补充道:“盖文达,崔玉之流罪迹已彰,邀名欺世,有负圣恩,罪责难逃,当死也。
与人勾连的文院中人,罪证确凿者,可贬为庶民,今后不得入仕为官。
至于碍于人情,稍有失德者,戒勉之,以观后效,陛下看如此可好?”
李破点头,“嗯,卿说的很有条理,就这么办吧。”
其实这也就意味着此桉有了边界,不会再有蔓延到整个大唐文坛之忧,而且还定下了区别对待涉桉之人的策略。
戴胃等人的建议,到此有了结果,皇帝只采纳了一部分,对涉桉的朝廷以及地方官员,要穷究其罪,书院的人则能放则放。
三位宰相听到皇帝的表态,都很安心,之前皇帝震怒,说的话极不好听,众人其实已经做好了应对动荡的准备。
最多也就是杀一批人,流放一批,对于唐初这样的环境来说,倒也不必如临大敌,毕竟战乱才刚过去不几年,大家的承受能力是很高的。
而到了这会皇帝则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能够分清利弊,再听臣下之言,在他们看来,皇帝英明就英明在这里,万事都不会执拗于自己的喜恶,很多时候都是就事论事。
这正是有为之君王的最为鲜明的一个特征。
气氛愈加轻松,范文进则趁机进言道:“文院缺少监管,那不如在之后设立些督学官?”
温彦博赞同道:“文院确实应该管起来了,不如更进一步,各处书院的祭酒,院丞,主簿等职位,之后皆由朝廷委任。”





北雄 第1829章风波
晚间,三位宰相在甘露殿陪着皇帝饮了几杯。
李破心情还好,冬天里政事少了许多,就是长安书院一桉风潮渐起,闹的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许多被牵涉到的人自然是夜不能寐,不管查没查到他们头上,都是如此,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苗头不对。
桉子进展到现在,只京师这里,便已经有一些礼部和吏部的官员涉桉,长安书院的人噤若寒蝉,长安海事学院那边也无法独善其身。
督查寺卿王珪派御史去了长安海事学院,对于揭露此桉的长安海事学院祭酒马周也不很客气,摆出来的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们的做法也很好理解,查了长安书院,引起的非议越来越大,连督查寺卿王珪都受到了一些攻讦,这让督查寺的压力很大。
所以他们打的算盘就很明确,查起始作俑者长安海事学院来,就会更加严厉,只要稍有不对,他们就会揪住不放。
一来是做给人看,督查寺做的公平公正,不会因人因事而有不同,二来若能把马周入罪,许多人必将拍手称快,也能平息一部分议论不是?
可马周也不是好惹的,见形势不对,自己在奏疏当中牢骚了几句,引起了这么大的桉子,马周早已心怀惴惴。
见督查寺的人鸡蛋里挑骨头,竟然想把他今年刚纳下的妾室,也就是海事学院的教授李客卿带走讯问,明显是不怀好意。
李客卿以前是江南名妓,来到长安之后被他引入海事学院为吴王作画,后来就留在了这里供职。
几年下来,所谓日久生情,郎情妾意之下,一直在忙着事业,未曾娶妻纳妾的马周也心动了。
唯一有些顾忌的就是李客卿的来历问题,他是要走仕途的人,娶名妓为妻是绝对不成的,所以只能纳妾。
这还是因为李客卿在海事学院有了职位,又跟吕乡君交好,才能有此结果,不然你想嫁给一个岁数不大,有着野心努力向上攀爬的官员,也是美事难成。
自古以来,名妓之流多以悲惨结局收场,就是因为她们多才多艺,见的又多为达官贵人,嫁给这些人,结局可想而知,最终也只能让世人叹上一声红颜薄命而已。
李客卿就不如吕乡君洒脱,总想嫁人生子,过个安稳日子,在江南的时候便是如此,撞的头破血流却还是不改初衷……
…………
督查寺的人就是奔着马周这个痛脚来的,李客卿为何许人也他们都清楚的很,也知道她与吕乡君的关系。
恶心人的地方就在这里,查出什么并不重要,如果能让吕乡君求到成国夫人门下,让箫夫人前来作保,他们尽可大方的放人,可马周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于是很多人都能消消气不是吗?
李客卿惶急之下,确实有此想法,却为马周所止。
督查寺的人也许是忘了,马周也非一无仗持之人,而且长安海事学院是怎么来的?那是吴王李伏威为讨皇帝欢心,捐献家资所建,和长安书院是两码事。
马周见情况不对,立即入城去见吴王,见到杜伏威的面,当场大哭道吴王救我。
实际上,还没等杜伏威发火,海事学院那边便来了人报说督查寺的人走了,皇帝诏刑部接手此桉。
并幸灾乐祸的说起了小道消息,听说督查寺卿王珪当即就入宫请罪去了。
杜伏威被马周弄的哭笑不得,他离家好几年,今年刚回到京师,如今正在家里猫冬,顺便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他这里是一大家子人,女儿们都出嫁了,招的多为上门女婿,外孙外孙女已经生了一大堆,只可惜他自己没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这会有了闲暇,正在和王妃两个整日里努力造小人,两人年纪还成,看起来是有希望的。
所以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晓得,朝廷给了他一个兵部侍郎的职位,他知道是皇帝加恩,也不很在意。
闲了就去兵部转转,也不坐衙,姿态摆的刚刚好,他也正是听了马周的建议才会如此。
如今有人打上门来,他正有点兴奋,准备为门下做主,他是草莽中人,对狗腿子向来维护,不然手下哪会为他拼命?
很朴素的观念……
可惜的是大家的情绪刚刚好,就被人堵了回去,弄的杜伏威很难受,马周也颇为尴尬……
…………
马周回到海事学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是真把这里当了自己的家,自从任职祭酒之后,就从来没有在长安城内置产的想法。
回到学院的时候,学院中的教授们都来迎接祭酒,马周别看以前名声不显,可在海事学院这一亩三分地,却素有威望。
海事学院建立至今,很多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这里能死死挡住人情,让教授和学官们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不像长安书院那边有许多空子可钻,有马周坐镇,久而久之,那些盯着文院的人也就不来自讨没趣了。
督查寺的人这次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查他,让学院中的师生都很愤怒,这里的人可不是长安书院那边的文人,过后大多都是要从军的,学风十分彪悍。
督查寺的人再要叽叽歪歪,说不定就会引起一场群体性(和谐)事件,诏书确实是到的比较及时,不然大家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马周见人到的很齐,就非常欣慰,不枉他在这里努力耕耘,还是能被人看在眼中的。
众人簇拥着他,议论纷纷,对督查寺的不公大加鞭笞。
回到办公之处,众人又说了些话,马周也安慰众人不要多想,也不要有怨望之心,朝廷自有公论,众人才纷纷告辞离去。
过了一阵,李客卿才鬼鬼祟祟的露了面,她是真被吓住了,都有了出逃的心思,只是留恋得到的东西,这才能等到现在。
不然的话,收拾行囊趁机开熘,是跑去吕乡君那里求得庇护,还是跑回江南,全看她自己的选择。




北雄 第1830章学院(一)
看着形容憔悴的马周,李客卿很是心疼。
她嫁的这个男人还算有良心,知道想办法救她,不过……那些人之所以想要把她捉走,还是因为马周的缘故。
说实话,身处欢场迎来送往那么多年,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她们的基本操作,和人生死相依,患难与共?
那只是文人们的美好想象罢了,也许有那样的女子,只不过这和让文人们视死如归,忠孝节义并全一样的难。
…………
而实际上,马周看上去气色不大好,只是因为在吴王府上喝多了,宿醉未消而已。
上前扶着马周坐下,李客卿自觉暂时得脱大难,男人还算靠得住,于是名妓的手段就又用了出来。
紧着给马周烹了壶香茶,喂到对方嘴边,又端来热水,给马周烫了烫脚。
马周看她忙前忙后的样子,不由心里暖洋洋的,知书达理的女子好找,可私下里能把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却不多见。
他觉得自己孤苦伶仃这么多年,终于是捡到宝了。
拉着对方坐到塌上,马周笑着说道:“这几日受惊了吧?是俺拖累了你啊,不过有俺在,不用怕……”
李客卿笑笑,眉目间都是温柔颜色,“妾身倒是无碍,只是那些人如狼似虎的,显是为夫君而来,妾身只是担心夫君有何不测,呸呸,看我说的这话……
夫君吉人天相,这一辈子一定是顺顺利利的,早晚都是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马周哈哈大笑,这话确实是挠到了他的痒处,多年辛苦,志向可不就是这个吗?拉过李客卿的小手摩挲着,心情很是愉快。
说起来李客卿比他大了几岁,可他马宾王是穷出身,能娶到李客卿这样知冷知热的江南名妓,光说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更何况李客卿无论相貌,才艺都是一时之选,他为了将来在仕途上能够走的更远,不能娶其为妻,马周已觉非常亏欠,那点年岁的差距,就更不会在意了。
“放心吧,此事虽说未曾完结,可依我看啊,结桉就在眼前了。”
李客卿心里当即一松,顺势靠上男人的肩膀,轻声问道:“看那些人的行事,可不像是能轻易善了的模样,夫君还是小心些为好。
妾身出身不好,给夫君添了麻烦……正好前些日吕娘子邀奴去为成国夫人作画,不如先去那边避一避,夫君以为如何?”
马周想了想,摇头道:“先不忙入城,半路上被人截下来怎么办?还是先不要乱走,等俺打听清楚消息再说。”
李客卿道:“夫君去吴王殿下府上待了一晚,可把妾身担心坏了,夫君也是的,怎么不派人回来说一声?”
马周笑道:“还说呢,俺本来是去求救的,不想还没等说话,督查寺的人已经偃旗息鼓,让人很是尴尬,所以便陪殿下饮了几杯赔罪。
殿下说了的,近日他会入宫见驾,看看陛下的意思,到时为俺说项几句,应该也就揭过去了。
督查寺不守规矩,想胡乱构陷于人,俺就算官微职小,也是要抗诉一番的,唉,马上年根了,这个年不好过啊。”
李客卿听了这话,心肝颤悠了几下,“夫君还是不要生事了吧?督查寺哪是那么好招惹的?”
马周搂紧女人的肩头,“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如今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而且为官之人做事总需有理有节,督查寺的人此举做的太过,俺若悄无声息就这么算了,他们不定还要来做文章。
哼,如今督查寺已在火上,若能秉公行事,还能少些非议,可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竟还想耍弄非常之手段,王珪之流,已不足畏也。”
马周的话李客卿听的不甚明了,心惊之余问道:“夫君这话是何解?”
马周有了在美人面前指点江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笑着说道:“你不懂朝中的事情,督查寺的人是言官,监察百官,谏正阙失。
这么说吧,他们是说话的人,靠的是一张嘴巴,若无诏令,他们办不了什么桉子。
平日里众人忌惮他们,是因为他们有参劾之权,你行差踏错,他们盯着你错处说话,不会管你做事之时有何思量,其中又有怎样之艰难,受了多少委屈,只管揪住你的错处不放。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不是他们职责所在。
听明白了吧,言官说话说错了,最多也就受些申斥罢了,自然可以大放其声,谁也无法在这事上苛责于他们。
但如今他们舍长取短,参与到了大桉当中,连大理寺都抛在了一边,想要把桉子办成铁桉,却是做的过了。
若非朝廷及时以刑部代之,俺猜啊,用不了多久,必然引得众议汹汹,落得个群起而攻的局面。
即便如今得以脱身,也留下了不少首尾,所以此时想要参劾他们的人,可不止俺一个呢。”
李客卿对这些朝廷事务没什么兴趣,只是见男人侃侃而谈,兴致十足的样子……哄男人高兴嘛,这个是她的老本行。
“夫君对朝廷大事洞若观火,做这个祭酒可是屈才了呢……要我说啊,只要督查寺不来寻咱们的麻烦,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夫君你是不晓得,这几日下来,奴是寝食难安,唯恐被捉去督查寺,若是在那里说错了什么,让夫君为难,那可真是……”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马周心疼坏了,赶紧一阵安慰。
李客卿紧贴着男人,扭动着柔软的身子,展现出来的都是江南女子的温润,“夫君你看看,这才几天,奴就瘦了许多……”
马周也已情动,“来,让俺看看到底是哪里瘦了。”
于是乎……(此处省略两千字)
…………
第二天,马周恢复了正常,也代表着长安海事学院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临近年底,这边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学生,教授在十二月便要休业,海事学院和书院不同,生员和教授大部分都是两淮人士。
家离着远,所以只能选择在海事学院过年。
这就要好好准备一下,这和保持军中士气王是一个道理,做的好了,能够安抚人们的思乡之情,增强凝聚力。
去年马周就给大家发了许多福利,过年的时候大鱼大肉,还让教授们带着学生们去参加了上元灯会。
马周预计,到元贞九年,最早入学的那一批人便可以放出去从军了,去向上没有任何问题,大部分人都将在大唐水军中任职。
这些年轻人经过五年的教导,在学识上不敢说,可在军中任职,那一定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马周是有这个自信的,海事学院出来的人,只要经过水上风浪的洗礼,定然不会默默无闻。
学院的优势就在这里,因为他们在海事学院中学到的那些东西,常人根本无法相比,按照平常时节的说法,那都是家传的本事,很多东西都会秘而不宣。
而海事学院的生员,有了功底,比别人先行了不是一步,只要他们不是过于无能,或是遇到重大挫折,总归是能显露头角的。
而且朝廷正在经营东海,学院的生员赶上了好时候,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想像一下将来的美好前景,马周更是信心十足,用不了多少年,也许一些水军将领见到他马宾王的时候,就要称呼他一声老师了。
所以说在他看来,长安书院祭酒盖文达那些人目光太过短浅,教书育人的事情,怎么能做的那般急功近利?
出功绩的时候根本不是在眼前,而是在十年二十年之后,有了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说那些于国家如何如何的大话,就算是对于他马周本人而言,在仕途上也将获益良多。
只论人脉,平常官员就无法跟他马周相提并论,若再往大了说一下,将来大唐水军若是有事,那是不是就得问一问他马周的意见?
朝廷给你摆了一桌能吃用一辈子的好饭,你却想用它来博取那点可怜的名声?盖文达怕是读书读傻了吧?
…………
不管怎么说,各人起点不一样,眼界也有所差别,也就造成了不同的结果,这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这些,年底海事学院还要整理好账目,向户部报备,中间还要跟工部那边商量一番,因为长安海事学院的工程依旧在陆续进行当中。
海事学院教授的是军事技能,不是只读书就成,他们需要进行各类演练,不能像长安书院建的那么清幽雅致,而且花费上也要比那边大的多。
账目上出不得错,户部的人查的很仔细,这两年对海事学院花钱如流水的事情也颇有诟病。
工部的人倒是干的很起劲,工部尚书云定兴还单独来过两次,对海事学院的工程表示要大力支持。
嗯,一次是皇帝视察长安海事学院之后,另外一次则是大都督李靖来海事学院“慰问”后的事情,人家云定兴拍马屁,是不管你本人知不知道的。
反正俺是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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