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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有十根小金条揣在怀里,那不能将自家生意做到州城的遗憾,也就不值一提了。

    何况他们兄妹双双成功取解,已经可以荣耀归乡见娘亲了。

    又行过乡饮酒,就等于给他们践行过了,而这时上京赶考还太早,一般十月抵达长安报道,七月出发即可,也就是还可以在家呆上一两个月之久。

    兄妹俩从来未离家这么久,刘千里也从未和柳氏分开这么久,爷仨都归心似箭,乡饮酒后的第二天就有了回安家村的打算。

    和一穷二白来应试不一样,回程身负巨款,还有薛圆赠的一匹马。

    薛圆也是一个行动派,当初说要写信让家里送一匹马来,刘辰星都以为说说而已,谁知试后第五天,薛家仆从真带了一匹马来,可见薛圆在家中是何等受宠。

    不过薛家父母也是不无条件宠女,毕竟没见过女儿口中甚会读书的好友,故只让仆从带了一匹普通的马来,且并未给马置一套马具。

    斯时,上至皇室贵戚,下至布衣平民,并不分男女,都以骑马出行为尚,养马之数也达历朝历代之最,是以一匹普通的马倒也不贵,一匹素绢,即五百贯,便可购得。

    虽有无功不受禄一说,但也有盛情难却之礼,刘辰星见只是一匹普通的马,薛家仆从还大老远的牵来,她也只有收了。

    有马无鞍无法骑行,又想长安有上千里之遥,靠双腿步行显然不易,也确实当购一出行工具供他们兄妹赴京应试之用,便打算回程前先把马匹和马具准备齐全。

    这时的马就和现代人的小汽车一样,想到自己马上就是有车一族了,刘辰星可是相当兴奋,刘青山作为男子自然更是如此。

    这日就不约而同起了一个大早,清晨推门而出,兄妹俩左右厢房正好打了一个照面,心照不宣,默契地约薛氏兄妹到旅店大厅用一顿现成的朝食。

    待听闻薛氏兄妹今日无事,刘辰星便道明来意,想请他们陪同买马置鞍。

    薛圆快人快语,囫囵吞下一口包了肉馅的蒸饼,也就是现代的包子,就抢先应道:“你们真找对人了,前朝就禁工商骑马,我曾曾祖父见自家终于成了良籍,直接建了一个马场,专门请人养马!我们兄妹可是打小就在马堆里长大,要说挑马选鞍,没有比我们兄妹更在行了。”

    估计一开始就有不能中试的准备,虽见大家一行四人只有她落榜了,沮丧是有,但天性乐观,又有胞兄获得解额,她到时总能缠着去长安见识一番,故也早恢复如常了,甚至还颇为兴致勃勃。

    乐观的人到哪都受欢迎,刘辰星笑道:“那劳烦阿圆了。”约一个月相交下,又有同吃同住之情,彼此感情也算是日进千里,亲切呼之也是正常。

    薛圆不喜刘辰星喊她什么姐,直呼其名更方便,想到她也让刘辰星请教上了,不由心满意足,可其想法也实在跳跃太快,转眼竟又感慨上,“本朝也禁工商骑马,若不是先祖有先见之明改了良籍,我和阿兄还得骑驴出行,那多掉面子!”

    薛程早已习惯了胞妹这等性格,闻言也不做评语,停下用粥食的箸子,另外对刘青山道:“本来打算上京前,去青阳县找你时,再劝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乡情社会
    和现代终于拥有自己第一辆车的小年轻差不多,既兴奋又紧张。

    紧张无他,新手上路在所难免。

    又一想坊间传闻,有不少应试举子,就是在荒无人烟的野外,被骤然发狂的马颠下,然后一命呜呼了。

    刘辰星爱财,但她更惜命,于是不顾多住一晚就得多花一百九十二文房费,仍旧生生多留了三天,跟薛氏兄妹在城外苦练三天骑马,总算能踩着马蹬爬上马,再拉着缰绳控制小棕马“嘚嘚”上路了。

    兄妹俩有马骑,总不能让刘千里这个当阿耶的走路,但再买一匹马显然不经济。

    刘辰星一思索,就道租实在。

    旅店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养的有马有驴,专供住店旅客租用。

    马和驴,正是时下最主要的两种坐骑。

    马自然比驴高一等,但刘千里同样不会骑马,驴驾驭起来更稳当,价格也肯定较低,就欲租驴一头。

    却见店主站在大厅里笑眯眯的道:“既然是刘解元要凭驴,当然得最低价凭之,一头驴每行二十里,五十文租钱。”

    州城到青阳县,相距一百八十里。

    每行二十里,就得五十文钱,那骑回去不就得四百五十文!

    再加五十文,就可以购一匹马了。

    刘辰星脸上微笑,心里却已腹诽店主黑心,正欲婉拒,忽然记起朝廷法律是有一项规定:“驴一头行二十里,功钱五十文。”

    如此,旅店老板倒真是明码标价,没有诓她。

    看着价格等于买一匹马的租金,刘辰星不由无奈一笑,在古代生活了十三年,也不知可是一直生活在能自给自足的乡下,没有来处处都需要钱帛的城市,她总是下意识的用现代思维行事。

    不过算一算买一匹马还得买马具,一套下来至少一贯半。

    而家里有牛,驴价位也不像马从半贯到千金不等,一般都在两三贯左右,若买了驴再卖也折腾,万一砸在手里多的也去了,便与刘青山一商量,不顾刘千里舍不得近半贯租金,还是凭了一头驴给当坐骑。

    一切备齐,又见薛程还要留在州城会旧友,这就与薛程约了上京时间,爷仨便分别骑着二马一驴归家了。

    从四月初出发,到现在端午都过了,爷仨着实想家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家,心情都甚是激动,出发这天起了一个黑早,捱到天亮开城门,就赶在第一波人潮出城了。

    不过兄妹二人马技生疏,比半吊子都还差上一截,女子又不像儿郎皮粗肉厚经摔,刘辰星很是小心翼翼地拉着缰绳缓行。

    是以,虽是骑马,却和行路的脚程差不多。

    至于什么纵马驰骋,衣袂飘飘,实在是想象太过美好,一天骑马下来,颠来颠去,头上还顶着炎炎烈日,等到入夜投宿官道边的旅店休息,已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躺在榻上动也不想动一下了。

    什么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根本就是这古代行路,到哪里都是难于上青天。

    好在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从苦日子开始过的,刘辰星适应能力不差,也是多年生物钟养成的习惯,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刘辰星也照常练字背诵完,和父兄一起在旅店食了现成的朝食,就骑马上驴继续赶路了。

    这骑马果然也是熟能生巧的事,一连行了四天,到青阳县城时,刘辰星上马下马的姿势明显好多了。

    又道是出门这么久,岂能空手归

    爷仨一早就说好了,到县城对应的旅店把驴还了,就去首饰铺子拿两铤金给柳氏换了一个等重的金镯子,样式极其简单,就是一个二十两的黄金手圈,故只用付三百文的手工费。

    虽一下又花了二十两金三百文,但黄金手镯是可以当钱花的,等于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时移世易人不同
    老刘家那点事,全村皆知。

    这一听,当下哗然:

    “什么!这些都是给他们买的!”

    马背上驮着的物什,刘辰星也没再多花钱扯布包起来,直接大喇喇地挂在上面,布匹、甜点心、宣纸等不便宜的物什能一看便知。

    刘辰星看着都围过来看马背上一应物什的众乡亲,她也不说假,直言道:“其实没买什么,也就看着多罢了,像刺史公资助我和阿兄的考资,我们都没敢大动。”

    “已经够多了!不然还要怎么给他们买剩下的钱,你们兄妹还得留着上京赶考用呢!”

    “对啊!穷家富路,你们多留些钱没错!”

    “你们去州试的时候,老刘家除了安氏来送过,可不见一个人来哟!好孩子,你们还能把他们记在心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在以道德伦理自治的古代乡村,乡亲们大多还是质朴善良,当然也要你有他们一直以来维系的孝顺大义。

    刘辰星一边和乡道两边的乡亲们左一句右一句答白着,脚下也没停,不一时就和乡亲们来到村里老槐树这边。

    此时,已经有不少男女老幼聚集在槐树下乘凉,而这里也是刘老丈每日必来的地方。

    村里还是老样子,只要有一丁点事,就能像自己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村子每一个角落。

    早在老槐树下乘凉的乡亲们也都知道爷仨回来了,还给老刘家众人买了不少东西,这一见大家围拥下,爷仨果然牵了两匹马回来,马背上可不正是驮了不少好东西

    盛世时代,士人有游侠的快意江湖之心,普通老百姓亦有古道热肠的侠心,当然也有几分眼红刘老丈如此待二儿子一家,还能收到儿孙们的孝敬,周边的村民们便不约而同地开口了:

    “刘老丈,还是你有福气哟!那样薄待刘二郎一家,他们发达了,也不忘你这个阿翁!”

    “是呀!最有福气的还是你!你看重的刘大郎考了几十年都那样,倒是刘二郎家两个小的,这一考就过了,居然又是榜首!如今我们村民去县城,只要一听是刘解元的同乡,别人都高看我们一眼!更别说你还是刘解元的亲阿翁!”

    “哎哟!这也不一定,如今他们可算是两家人了!不然当初刘解元的报喜,就是去村头老刘家了,而不是村尾刘二郎家!”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在道刘老丈福气,却又何尝不是在挖苦他有眼无珠呢

    刘老丈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其实从州城小吏来传喜讯的时候,村民们挖苦的声音就没有少过,可是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后悔么

    刘老丈口里有些发苦,苦的连心也跟着苦了。

    可是想说后悔,以往为了大儿子所作所为,让他根本说不出后悔的话。

    那他错了么

    但他最开始也是为了这个大家好啊!

    他想着大儿子有读书的天赋,不定能金榜题名,然后他们一大家子也就能跟着改换门楣,这可是福延子孙后代的大好事,可为什么他看中的大儿子考了这么多年还这样,二儿子家的儿女一路从县上考到州城,如今还要去长安!那是圣人住的地方啊!

    一念及此,刘老丈发苦的心骤然滚烫了起来,他想到不日前长姐老刘氏的来信,就猛地一下从破草席上站了起来。

    “阿……”

    一张开口,阿星和青山的名字就直欲脱口而出,但舌尖又蓦地泛起苦来,终究是没有喊出来,只喊了自己生的儿子道:“二郎!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是相互的
    其实这些话,固然是刘千里为兄妹俩拉名声的,但若不是把老两口都记在心里,这些话又怎能张口就道

    众村民一听,还有马背上那些实打实的东西在,一时不由感慨万千,纷纷道是兄妹俩莫怪能小小年纪就考到长安去,这等有孝心之辈,老天爷和祖宗都会庇护的。

    比起心生感慨的村民,还有些村里的老丈,和刘老丈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大抵是冲着这份交情,也许是物伤其类之感,倒是旁观者清的劝道:

    “刘二郎一家分出去的时候,老丈我还记得很清楚,是大过年的一天雪夜里。就在那塌了半边屋顶的茅草屋里,住了大半年,如今一家人能有这么大福分,都不容易。我们当老的,当初没帮上忙,以后也别沾光了,小的能记着我们,年节不忘看看,已经该知足了。”

    “不过刘大已经四十多的人,再过几年也是要知天命的年纪了,能不能再考出来,其实心里都清楚。这孩子虽是今生的债,可也别一味惯着,到时害了他也害了自己。刘老丈你也累了大半辈子了,该为自己想想了,若有一天你下地干不动了,该怎么办”

    说话的人是村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丈,前些年因为老妻偏心小儿子,家里的几个大儿子和儿媳妇闹着分家,结果大的们被分出去了,小儿子又见老两口无可图,也根本不管老两口。

    村子里是没有秘密的,刘老丈对一旁说话老丈的家务事也一门清。

    他正激动于二儿子一家有孝心,一旁老丈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顿时一清醒,又想起了长姐老刘氏的来信。

    长姐老刘氏和村里老伙计说的一样,都让他维持现状,不要再打扰他们了。

    可这是他的儿子和孙儿孙女,难道就不许他亲近么!

    刘老丈有些不甘心,又见孙儿孙女好一对玉人儿,如此出色,这都是他老刘家出来的苗苗啊!

    其实自兄妹俩过了州试之后,他这些日子就经常回忆以前没分家时候的事儿,这时看到兄妹俩在一众乡亲里面俨然出类拔萃,就想到两人小时候,孙女乖巧可爱,不像其他家孩童哭闹邋遢,孙子更是打小为家里干活,他曾经也是为他们欢喜过的,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刘老丈看着站在一旁,除开喊了自己一声“阿翁”外,就再无亲近的孙儿孙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但他还是不想和二儿子一家保持这种寻常亲戚般的往来,正欲开口说话,里正安福生横插一脚,高兴喊道:“阿星,青山你们回来了!”

    村子里的古槐就在安福生家院子外面,他这一走出自家院门,就是村里老幼最喜欢聚在一起闲话家常的地方了。

    看到安福生,刘辰星一下就开心地笑了,迎了上去,道:“里正阿翁,我们州试回来了,不过待不了两个月,就要去长安应考了!”

    安福生比刘老丈年纪大,已经六十快七十岁的人了,刘辰星恐安福生听不见,一向会拔高嗓门说话。

    人老成精,哪能不知道刘辰星的贴心。

    安福生看了眼前的刘辰星,又去看一旁的刘青山,有些浑浊的眼睛不觉就湿润了。

    可这么多村民看着,他岂能掉金豆子,那以后还怎么服众

    安福生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意,欣慰道:“阿星!还有青山,你们好样的!里正阿翁就知道你们能考过!”

    感慨了一句,又目光掠过周围一众乡亲,沉声道:“当初阿星拿学习方法换的笔墨纸砚,我知道你们不少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娘的地方是家
    夕阳西下,倦鸟回巢,也映照着归家人的身影。

    火红色的落日余晖,还残留着昼间的热气,但道路两旁的麦田里已经光秃秃的一片了。

    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看着熟悉的热土地,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有金色的麦浪正在热土地上翻涌,到处都是挥舞着镰刀的人们,依稀还有吆喝耕牛的声音,伴着微风,吹响了田间地头一年最忙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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